杜堇那晚上留在谭宗希的公寓,她没有换洗的衣服,就只能穿谭宗希的衣服,上面穿了他的衬衣,下摆到她的大腿,在镜前转一圈,看看后面的长度,咬咬牙又找了件长裤穿上,把衬衣的下摆打成结,但是裤子太长,上面已经到达她胃部,裤腿还是很长,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极了偷穿父母衣服的小孩子一样滑稽。
    但是她别无选择,那身衣服上有血腥味道,她是再不敢穿的。
    穿着他的衣服并不舒服,杜堇要提着裤子才能走。
    谭宗希不知道在什么位置,她来过这里很多次,却很少进到卧室这种私密的地方,她环视四周,这里应该是谭宗希的房间,精简却透露着奢华,低调却不失品位,像他的人,独特的存在,独特的感觉。
    杜堇边走边看,辨别方向,她不知道一个人需要住这么大的房子么,简直是浪费空间,资源浪费。
    心里不平衡的小声腹诽。
    顺着光亮走过去,谭宗希站在吧台边,背对着他,上身穿了件浅白色的衣服,从后面看到头发湿漉漉的应该也是刚冲过凉。
    杜堇走过去看他在做什么,谭宗希把不同的酒倒在杯子里面随手摇晃,看杜堇看着他手中的动作,又拿了一个杯子给她,把液体倒出来一部分,推到她面前。
    指指酒杯,杜堇兴奋的问着,“给我的?”
    谭宗希不置可否,对她明知故问的问题不予回答。
    杜堇看着透明杯中的蓝色液体,在灯光下越发的妖冶,先放在鼻端深嗅一下,看谭宗希挑眉嘴角疑似笑了一下,杜堇撇撇嘴,她又不擅长这个。
    轻轻的啜一口,她对酒没什么研究,唯一的印象就是辛辣。
    “味道怎么样?”
    杜堇老实回答,“不好喝。”
    谭宗希也不理她,把其他剩余的酒都喝掉,杜堇看着他一杯杯的饮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喝吗?”杜堇有点傻的问着,他刚才的动作就像是喝白开水。
    “不好喝。”谭宗希把酒归类放好,回答她的问题。
    杜堇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不好喝还能全部喝完。
    酒已经喝完,两个人都不说话的站着有点尴尬,空气静静的流过,仅剩两个人的呼吸。
    杜堇看眼他的头发,“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会头痛的。”这纯粹是没话找话。
    “嗯。”谭宗希回答她,手上已经保持着杯子的换位置动作。
    “你在做什么?”
    “什么也没做。”谭宗希回答的头都没抬,杜堇却尴尬,她努力的找话题,谭宗希明显的不配合,她也觉得无趣,本想等气氛好点的时候感谢他今天的陪伴。
    “你喜欢看恐怖片?”
    杜堇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不妨他突然发问,有点没反应过来,“嗯?”
    “看了什么恐怖片竟然那么害怕?”注意到杜堇的目光,谭宗希加快手上的动作,问的随意。
    “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太多血腥惨叫,故事的结尾是内心的扭曲才产生的幻觉,真的不好看。”
    “我没说要看。”
    “……”杜堇微微咬着下唇,没想看还问她干什么。
    “你猜刚才那个硬币在哪儿个杯子里面?”他停下来动作等着她的答案。
    刚被他打断思路,她刚才本来追着他手上的动作,但是他问看了什么恐怖片,她就转移思路翻出来很久以前看的一部恐怖片讲述。
    “这个。”既然不知道答案那就只能猜,杜堇随便指着其中一个。
    “很晚了睡觉吧。”谭宗希转身离开,像是不是这个游戏的参与者。
    杜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还没有揭晓答案呢,打开那个杯子,果然没有。那个人已经离开,也没什么可玩的,杜堇就拿了果汁原路返回。
    房间中,谭宗希站在窗口,看着手中的那枚硬币,这就是他不用揭开的原因,那四个杯子里面根本没有硬币,无论她猜哪儿个都是不对的。
    如果杜堇刚才不是全神贯注的编谎话,躲避着他的目光的话就会发现他小小的动作,在她绞尽脑汁的时候悄悄把硬币拿走。
    有时候说了一个谎话就要用几个谎话去圆那个谎话。而杜堇就是这么做了,她说了一个谎话就要说其他的谎话去圆谎,只是可惜她不是说谎高手,不敢看着对方的眼睛,或者直视对方,还自以为聪明的掩饰。
    杜堇,你到底在隐藏着什么。
    第二天杜堇和谭宗希一起去易恒,她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谭宗希话很少,在来的路上可以说是闭口不言,她想过对他解释的,但是势必会牵扯出更多的过去,在她没有准备好向谭宗希袒露她的过去之前,她是不会让那些过去被他知道的。
    一个上午电话也没有响起,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一点点的接近中午,在下班时间,她礼貌的敲门进入谭宗希的办公室问他要在哪里订餐,谭宗希没有抬头话传出来,“中午不在公司。”
    礼貌的关门退出,杜堇觉得有点失落,心里面堵堵的难受。
    同样平静的下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看着手边的任务和文件,杜堇有点迷茫,想要让自己忙碌起来却无从下手,不知道该从哪儿个开始。
    这样的情况保持了三天,三天谭宗希都是很早就到,很晚才离开,起码是在杜堇离开公司的时候,他好像还在很辛苦的加班。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在下班之前把冷掉的茶水换上,轻轻的帮他关上门。
    在她看不到的背后,谭宗希一次次的看着她关门离开的背影。
    他和杜堇的实际距离只有一扇门,十几米的距离,却觉得越来越远,像是他在公司,而她是向着离公司越来越远的方向前进。心的距离无法测量,他不知道杜堇心里面的惶恐,杜堇也不知道他心里面的疑惑烦躁。
    在第四天下班之前一个小时,谭宗希就告知她让她晚上陪他出席应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更是工作内容,杜堇就提前答应。
    她提前就准备好自己,化了淡妆,头发高高的挽起,精炼麻利。上车之后她和谭宗希坐在后座,他闭目养神,她坐在旁边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耐心的等待。
    一只手伸到她脑后,随后她的头发就散落下来,杜堇被吓一跳,唉一声回头,看着身后那只作乱的手,有点生气的看眼还在闭着眼睛的男人,车子已经行驶了十几分钟,估计距离目的地也不会很远,他却这样突然捣乱。
    从包包里面拿出来小镜子梳子要把头发重新整理好,“这样好看。”
    杜堇转过头,她手还高高的举在脑后,嘴巴咬着梳子,有点疑惑的看着谭宗希。“把头发放下来好看。”
    意思表达过,他就重新闭上眼睛。
    杜堇有点怀疑的把头发重新放下来,淡淡的妆容在她脸上,还露出本来的姿色,明眸皓齿,对着镜子笑笑眉眼弯弯。
    把凌乱的发丝对着镜子整理好,把镜子放进包包里面。又想起她嘴巴上刚才咬梳子把唇彩搞掉了,当着谭宗希的面再拿出来镜子觉得不好,就紧紧的上下唇对压,让嘴唇的颜色红润。
    下车,杜堇跟在谭宗希的身后,金碧辉煌的酒店,彰显着级别豪华,杜堇知道这里是本市豪客聚会的场地,更因为它极高的消费数额让其他人咂舌。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个包厢门前,推门走进。
    “让易总久等了。”
    “无关。”
    简单的两个字,足以让杜堇大脑当机。在进门的时候她是跟在谭宗希的身后,在这样的场合,女的适合充当花瓶,偶尔的和服务员的交流或者是安排,杜堇是这么认为的。
    她以为这会是普通的一场应酬,如同前几次一般,但是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