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堇站在窗帘后面俯视楼下的那辆车,他还没有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突然变得很烦躁,就转身去泡澡,在浴缸中差点睡过去,水变凉了都不知道,为了防止感冒她又在淋浴下面冲了个热水澡。
    擦拭着头发再次往窗台处走去,边走边想,现在应该走了吧。
    但是,车还在。
    犹豫下,拿起手机拨通他的手机,看到楼下的一点光亮,电话被他接起,他的声音不太正常的喂了一下。
    杜堇心中感觉到不妙,“你怎么了?”
    谭宗希好像轻微的笑了一下,“我走不了了。”
    杜堇放下手机,也顾不得她现在还穿着睡袍,在外面加了件羽绒服就拿着暖水袋就匆忙下去了。
    夜间的温度又降了几度,杜堇拢紧衣服还是被风灌入,瑟瑟发抖。
    敲动车窗,车窗一点点的降下去,杜堇看到一张苍白的脸,谭宗希歪着脑袋放在方向盘上,额头上都是汗水。
    杜堇打开车门坐进去,车内的温度比外面要好点,“是不是很疼?”
    谭宗希没有逞强,有气无力的轻轻嗯一下。
    杜堇把拿下来的暖水袋放在他膝盖处,另一只手覆上另一个膝盖,像是要温暖他们。
    谭宗希没有告诉她这样是没用的,但是这难得的一刻温馨,让他舍不得拒绝,只是安心享受着她带来的一点点温度。
    “你裤子能抿上去吗?”杜堇扯着试下他的裤腿,试着能不能扯上去。
    谭宗希把裤子抿上去,杜堇看到他腿上的那条疤痕,真的有点深。
    “你腿受过伤?”
    “嗯,出车祸的时候腿被卡在里面,后来只要变天就会痛。”杜堇没有腿疼过,不知道是什么程度,但是却见过有些风湿的患者,在变天的时候就疼的整夜睡不着觉。
    倒了点精油在自己手心,双手胡搓,觉得发热才按在他腿上,不断的揉搓,手心发热也不停下来,边搓着边问谭宗希有没有好受点。
    疼痛已经不再那么耐受,看着把力气都用在手上用力搓的她,她应该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体力活,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谭宗希帮她把垂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不疼了,你休息下。”
    杜堇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说,“时间长才会有效果。”
    右腿杜堇坐在副驾驶座就能触碰到,但是左腿却要下车,她弯腰站在风中,羽绒服散开,因为弯腰的缘故,从谭宗希的角度能看到她里面浴袍内的皮肤及xiōng前的大片春光。
    没有情|欲,她只是关心他是否疼痛,他就坐在那里,好像没有那么疼了,低头看着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这个冬季因为一个叫杜堇的女人,谭宗希觉得没有那么疼痛难熬。
    杜堇不知道后来谭宗希是怎么处理的,但是景程又重新开工,预计在明年的十月份能够正式开盘。
    谭宗希已经不是经常在易恒办公,而把更多精力投入到谭氏。
    好像时间就是这么过去,谭宗希又有了新的女朋友,杜堇看着报纸上的报道,他那样的身份也只应该找门户相当的名媛。
    已经消失一段时间的谭宗辉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冒出来,隔三差五的送花到公司,偶尔的请客吃饭,杜堇都是能推的就推,能躲的就躲,不仅是因为谭宗希的那句劝告还在耳边,她对谭宗辉无事献殷勤莫名其妙。
    谭宗辉这次是直接来公司,杜堇忙着手头的事情也没空搭理他,谭宗辉就跟在她身后,她去哪里都跟着。
    杜堇不胜其烦,“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谭总不在易恒,在谭氏,如果您找他,请去谭氏。”
    谭宗辉在谭宗希的办公室的椅子内坐下,悠闲自得的转动着桌面上的相框,“我当然知道他在谭氏,所以才来找你的。”
    这是什么逻辑。
    谭宗辉的手指点着照片上的三个人,自言自语道,“什么都让他占有了。”
    名利地位,这些他争夺好久才有的一点点成绩就这么被谭宗希唾手可得,他不甘心,谭宗希就应该是死的。
    “好了,别忙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了,走,我请你吃饭。”说着揽着杜堇要往外走,杜堇伸手把他的手扯下来,“别碰我。”
    谭宗辉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别碰她,他碰不得,那谁碰得,是谭宗希吗?
    那他还偏碰不可。
    杜堇对他的缠功实在是受不了,只好答应他一起用餐,毕竟这个是她老板的哥哥,关系不好闹的太僵,但是看着他笑的时候,杜堇就会想到谭宗希在谭氏房间内的那张照片上的笑容。
    谭宗辉如果撇开动手动脚嘴巴欠抽点之外,保持距离的接触并没有让杜堇发现更多的讨厌地方,起码他知道怎么讨女士欢心,在女士面前说什么话题不会尴尬反而显得幽默风趣。
    “你很怕我?”上好的红酒在嘴边轻抿一口,谭宗辉问着对面不抬头的杜堇。
    杜堇摇摇头,“没有。”
    “你在阿宗面前也是这样?”谭宗辉问的饶有兴致,她是只在自己面前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呢还是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样。
    “我一贯如此,没有人是例外。”杜堇不喜欢谭宗辉说话的语气,目的性太强,处处试探。
    “你果然与众不同,阿宗待你也是不同,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和杨家的杨洁要订婚了。”手中的红酒轻微的倾斜,有几滴滴在杜堇的衣服上,她站起来对谭宗辉说了声抱歉,就离开座位去洗手间。
    谭宗辉摸着下巴看着杜堇惊慌失措的离开,貌似有些事情越来越好玩了,既然他们俩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就由她捅破吧。
    杜堇在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有失望有失落,为何失望为何失落。
    谭宗希要订婚了前几天还在她家楼下呆了整夜,那时他没告诉她要订婚了,甚至在医院的时候还问为什么不选择他,口吻中甚至有可疑的不解埋怨。
    他当时只是随口问问的吧,他不是已经决定要订婚了吗,还问她的答案有什么意义。
    用手拍打几下额头,对着镜子补妆,才走出去,谭宗希只是个过客。
    谭宗辉对她刚才的有失礼貌的举动毫不在意,简单的询问一句之后,举杯说,“为了谭氏的未来,也为了我们三兄弟中有可能最早成家的阿宗,同样为了你的上司谭总,我们有必要干一杯。”
    杜堇举起酒杯和他对碰一下,一口饮尽。谭宗辉看她的举动笑了,接着喝酒的动作掩饰过去,他等待着半个小时之后的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