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虚庵讯母悄藏匿酒馆闻音应验签

作品:《孽缘深怨录

    黎清玲在陵江南岸的庙里住了有些日子,这里离城区很近来烧香的人络绎不绝。她与几个远道来的居士每天打扫庭院,在厨房里帮忙打杂消磨心中的痛苦。从丑时五刻开始的念经,到亥时五刻就寝一直不停的忙碌。只在末时的适当时候打个盹,遇初一、十五进香人多时就不得空闲。慢慢感觉到有些香客用异样的眼光瞅她,还贴着耳朵的说着什么很诡秘的神色。居士们都有各自的苦楚从不互相倾诉,只在祷告时默默的寄托于观音。想着白日里那些让她不寒而憟的脸色与目光,便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向主持的房间去。
    “黎施主可有事?”黎清玲除缴纳生活费外又捐了不少的香火,主持对她是印象深刻。
    “深夜来打扰抱歉了。”
    “施主定是有烦心事,佛主一向以善慈悲为怀。”
    “静月大师,弟子在此烧香多年。每逢观音进香日必来,净身忌荤十分虔诚。”
    “施主的诚心早得上届大师口喻,此番来当居士也是众口赞誉。”
    “闻大师来此前曾在蓬虚庵修炼,不知那里如何?”
    静月大师听她讯问已猜出几分“施主欲寻个清心净僻之处。”
    “大师慧眼,一语道破弟子的心思。”
    “那地界真是个修身念经之处,大山幽秘林森气悠,香火亦广及四海。除蓬虚外还有云虚、紫虚、雾虚、烟虚共五座庵,均各据山中的优美地理。”
    “今生能去那里进香也可表虔诚菩萨的心。”
    “施主真愿前往老衲可以引见,不过山高路远一时半会也难往回转。不知施主意修造那座庵,老衲可修书以荐。”
    “弟子全凭大师指点,会一一去各庙朝拜。”
    “老衲与烟虚的慈月大师交往甚厚,施主可往那里定当善待。”
    黎清玲千谢万谢又捐了笔香火,翌日清晨将行李整理后辞别众位居士。第一次出远门也不知那来的勇气,按静月大师写好的路线直奔火车站。她习惯把钱放在内衣自己缝制的小口袋里,自离家就把存单存折也带上。去车站的银行又取了些钱,上车在硬卧的下铺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两天后下火车又转汽车,走了大半天才进山里到站。寻着地址边走边问近傍晚到了烟虚庵,小尼见持有慈月主持的信立即引见。一路走来见山清水秀,遍坡整齐的茶树。石板小道弯曲忽上忽下,一会儿树茂遮荫一会儿又阳光普照。这里的居士不多就在伙房,与把厨的老尼一起吃过斋饭。七十多岁的人经过这么折腾很是疲倦,在居士的住处早早洗漱就睡下。
    自母亲去庙里后龚思靖与龚思端轮着日子去看她,龚思翊有空时才难得去一次。几姊妹看她在庙里生活稳定也有些懒惰,慢慢地也是一二月才去了。这日龚思靖觉得已是很久未去,就急急的往庙里赶。可是寻遍了庙里也不见人影,讯问过多人才知已经走了。想母亲回家去了还很高兴,就电话去家里却没人接。不放心转车回到家里没人,不得已只好在家里等。直到晚饭时分爸才回来,还是没有妈的身影。
    “没与妈在一起。”
    “她回来了?”
    “庙里没人以为回来了。”
    “压根儿就没回来过。”
    “怪了,庙里说早就回去了。”
    “你妈不会做啥傻事吧。”
    “应该不会吧,可人到哪儿去了。”
    “再去庙里找,总会有线索的。”
    龚思靖不想影响龚思翊的工作,打电话把弟弟找来一起去庙里。寻着平时那些尼姑与居士都说她是回去了,最后不得已只好去找主持。
    “怎么你妈没说?”
    “说什么?”
    “心想这么远的路程家人会去送她的。”
    “我妈去哪儿了。”
    “你妈嫌烧香的人太多不清静,求我找个偏僻又幽雅点的地方。就让她去了烟虚庵,以前在那边住持过很熟悉。”
    “有多远?”
    “得坐火车再转汽车,如果不放心就去看看吧。”
    姐弟俩谢过主持后出来,也搞不懂妈为啥这样。龚思端更是疑虑重重,想平日里都是大姐在照顾俩老。只有自己去跑一趟,老爸在家还得有人看着。于是与许红说了妈的事,就动身往那庙里去。一路在火车上摇哇摇,想到妈这些日子来的奇怪举动。特别是对许红的事说得那么绝,二姐又一个劲的劝他。隐约觉得其中有点事,可究竟是什么呢3gnovel.cn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竟会要死。汽车从高速路下来又七弯八拐的走着,越走山势越高又深。下了车问那庙还得走十多里,把龚思端弄得更是糊涂。妈都一把老骨头会跑几千里的路来当居士,是疯了还是人想隐藏。那种急迫的心情想知道根由,脚步不由得加快走的气喘吁吁。那知赶拢山门早已关闭,寻着左右住家的说庵里不住异性。只好折返五里的小镇,在家小客店里住下。街面晚上冷冷清清,很是沮丧的回到小店房间里。破旧的电视是自装的卫星接收器,换来换去也没有啥好看的节目。绵绵的总也睡不好,只听得外面的狗这条不叫那条叫。迷迷糊糊的**叫了更是无法睡,看着窗子由灰蒙蒙的慢慢变亮。起早了街上也没有多少人影,等着店子开门吃了早点就往庙里赶。
    此时是初春的天气,山里的气温寒冷露珠在草丛里挂着。石板上湿漉漉的象被雨浇过,龚思端有些后悔衣服带少了。远道进香的人也许在山下爬着,只有林间鸟叫的杂乱声陪伴他。山门已经开了却是空荡荡的,前殿大院里的香炉灰冷了,很多零乱的竹签歪七倒八的没有清除。庵里的尼姑习惯了香客没这么早,吃过斋饭大都在禅房里打盹休息片刻。他在庵里蹿来蹿去的听到有响声寻着去是厨房,正欲问时见有个人坐着看背影应是母亲。
    “妈,是你吗”
    她回过头来一怔“儿哪,你怎么来了。”
    “真是你呀。”
    “你来干啥?”
    “人忽然就不见了,走那去也不说一声。”
    “我已经心向菩萨不要你们管。”
    “怎能不管,你让子女们怎么想。”
    几个居士拎着菜进来,见状说大姐有客人来不要做了。黎清玲只好起身拉着他去到后院,在个角落里的小圆石桌边坐下。
    “妈这到底是为啥?”
    “现在你们都有各自的家,我苦了一辈子也该到头。”
    “大家都想好好的孝敬你,要敬佛也用不着跑这大老远的。”
    “我愿意就是不想让你们管。”
    “子女不管,让我们揹不孝的罪名。”
    “是佛的旨意,那天同你二姐抽签明示的。”
    “那些胡扯的话也信。”
    “在菩萨面前说不敬的话要遭报应。”
    龚思端“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早从三姐那里听说签的事“那些话对谁都一样,随便那个人抽了都出家庙里不挤暴才怪。”
    “还要乱说会加重我的罪孽,前些年那签就在暗示了。”
    “妈就是自己找个圈来套,整得一家人都不安宁。”
    “儿哪,你是不知妈的罪孽这辈子也还不清。”
    “妈为了这个家受尽酸苦,佛是慈悲看得见只能表彰你的功德。”
    “妈有罪,妈是龚家的大罪人。”
    “真不明白你罪在那里。”
    “是妈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也造成终身的罪。”
    “让儿子替你还吧,我是龚家唯一的根。”
    “你不是,龚家这房已经没有后人了。”
    “妈气昏了吧还是病得糊涂了,接你回去看一下。”
    “儿哪千万不能与许家妹子结婚,天打雷要劈死我还有你们的。”
    “妈我都与许红住在一起了。”
    “罪孽哪,妈只有去死了。”
    “你总得告诉我实情。”
    “让妈现在死给你看,不然就再也不要来回去与许红断绝关系。”
    “妈真那么绝情,让儿子如何回去。”
    “就按妈说的做,如果你还让妈活下去。”
    “那儿子就在附近找工作,也有时间来看你。”
    “回去吧,妈看到你就如针在剌心的痛。”
    “是恨儿子不成器。”
    “是个废物妈都会养着,可罪在妈的身上你替不了。”
    “你不说我回去问姐,她们总会知道。”
    “儿子你要逼死妈。”
    “不说可以,要不回去要不好好在这儿生活不再失踪。”
    “只要你答应与许家妹子断了。”
    “好吧大不了再去找一个。”
    “这就对了,如果听话我就在这儿不走了。”
    说话间到了中午龚思端在厨房里,与几个居士、老尼姑一起用了
    斋饭。大家并不多问什么,他也感谢各位对妈的照顾。饭后又去拜见了庵里的主持,捐了小笔香火在功德箱里丢了零钱。黎清玲送他出了山门口,龚思端知趣的让妈停步。见到妈并安慰后脚步也轻松多了,一路下山都在小跑式的。等坐上火车在卧铺里睡了会儿,妈那付要死要活的样子又浮现出来。当时在急火上有些话一扫而过,这时回忆起来细细的理着有点清晰了。越想越是有些害怕难道我真不是龚家的种,妈与许大伯干了事。那天是二姐与妈去庙里上香,她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车箱密封但车轮与铁轨的碰撞声,还是使他特别的烦躁无法入睡。到家后就急忙去找那些签,可是翻了半天也没有影子。
    “你在找什么翻得满屋零乱的。”
    “爸还记得庙里抽的签放那儿了。”
    “早被你二姐拿去。”
    “她没说啥吗?”
    “能说啥,叫我们不要信都是胡扯的。”
    “这事有些蹊跷,妈就是看了那签才去庵里。”
    “你妈就是信进去了才那么糊涂。”
    “爸真不知道有其它原因。”
    “我懒得管,人要是被迷住了八匹牛也拉不回来。”
    “我去问姐一定有事。”
    “你急啥等她回来再说,长途电话多贵。”
    “爸就别管了。”
    龚思端这下更觉得有隐瞒,二姐做事向来稳重。前次妈为签闹也
    是她去安慰的,后来一直劝我放弃许红。他有些怀疑是血缘的阻隔,却又抱着一线希望必须得到肯定的答复。
    “有事吗我正忙着。”
    “妈也不说就跑到几千里远的一个庵里,我与大姐找了很久才见到。她是死活不回来,还要我答应与许红断了才不再失踪。”
    “就依她吧,老年人的脾气要顺着。”
    “我呢,许红那点不好。”
    “老人的心意我那知道,你看着办吧。”
    “姐我要你个准话,不然就与许红结婚。”
    “千万不要冲动,姐如果说了能冷静的对待吗。”
    “说吧一定冷静。”
    “你是许家的血脉我在十多年前就知道,记得那次受伤验过血。”
    “妈是怎么的了。”
    “不能怪她,是穷得无奈了。”
    “是那老东西吧,有印象他经常来家里。”
    “说也没用早死了,也不知道你是他的血脉。”
    “我没脸在家里了,妈的地址留在家里。”
    “说了不冲动,我们还是同母的姐弟呀。”
    “不想看到现在的家,也不能去面对许红。”
    “打算怎么办。”
    “去沿海混吧,还有些关系可打底。”
    “也好与许红断开一段时间,如果艰难就回来。”
    “心里很痛不想看到这里。”
    “不要说傻话,姐还有不少的关系可拉你一把。”
    许红见龚思端回来也不打个照面,心里有些犯疑就追来龚家。只见龚襄荣与大姐龚思靖,虽有一肚子的气也不好发作。
    “大姐,思端去那里了。”
    “住了两又走了,只说有生意没说几时回来。”
    “说了去那儿吗。”
    “从来都没有问过,也不是头回这样了。”龚襄荣气咕咕的。
    “去找伯妈怎么说。”
    “在那边好好的不愿回来。”
    “这么大的岁数就放心哪。”
    “说有庵里照顾,只有顺她老人家的心。”
    “思端的手机也打不通,你们有他新的手机号吗。”
    “有事会打电话的,我们也无法联系他。”
    “他是要甩我,大姐你得管哪。”
    “妹子我咋管,人都没有个影。”
    “许家妹儿,思端有啥好不值得你这样。大伯劝你还是去找个象样的吧,我家受不起你的恩惠。”
    “那年要不是我爷爷,早先就找他了。”
    “大姐觉得这是缘分,不能强求还是信天命吧。”
    “好好的去了趟回来就失踪了,一定有原因你们在骗我。”
    “他什么也没说骗你干啥,婚姻也是双方的事。作父母的只是提参考意见,决定还是在你们。”
    “大伯我真的喜欢他,就帮我说说吧。”
    “也要人在呀,大姐也同情你。”
    “我觉得一定有啥事,等我找到他问个明白。”
    许红气冲冲的丢下这话走了,龚思靖也有些纳闷弟弟奇怪的离去。之前那么坚决要与许红结婚,现在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在妈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悔应该与他一起去。又想到断了也是好事,一家人再也不为他的事烦恼。
    龚襄荣自老伴去了庵里更感到孤单,以前胥子健在时还有个交谈。现在烦闷就去寻个小吃店喝酒,时间长了周围的店家都认得他。也知道这老先生的习惯是独自的喝,也没有言语的坐上一阵子。有时也点上两菜吃饭,但从来都不会喝醉乱来。这天他又去了河边的那家,小二见他上门就一步的迎出来。
    “老伯今儿个早。”
    “照旧二两。”
    “一碟花生不加盐。”
    这个店在河岸地势稍高的位置,他就是寻着个靠窗可看到河面的桌子。一边啜着小酒数几颗花生,看着下边的车来人往船的漂流消磨时间。不一会儿人多了起来,三三二二的都是闲扯的人。他的耳朵里也灌进七七八八的社会新闻,有兴趣的也注意听。不想听的又看外头的风景,把在家里的寂寞完全消除。忽然一阵风似的有些话吹进耳朵,说的那事勾起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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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那尼姑庙的黎居士。”
    “你知道哇。”
    “好象听说过那老太婆的丑事,也就挂一耳朵没在意。”
    “我也是老伴回来唠叨,奇的是她大老远的跑几千里。”
    “一定是有想隐瞒的事。”
    “猜对了这些女人家就爱掏别人的老底。真的探出个原由来。”
    “人活个七八十岁都有点秘密。”
    “你知道上街的许老怪吧。”
    “见过没有啥交道,早就进坟墓了。”
    “有点手艺那些年找了不少的钱,自吹找了不少的娘们。”
    “我也听说有个修鞋的盘脚,钱有些但谁愿嫁他。”
    “有个寡妇经常去上门。”
    “就是图两钱吗,有天完事后盘脚说想她的女儿。在妈的协助下得手了,但邻居知道告发后判了强奸。”
    “也是活该,谁叫他去吃嫩草。”
    “你说的许老怪也是,留下了孽种都不知。”
    “恐怕是黎老太自己也不知吧。”
    “现在知道没脸见人才跑远点。”
    “也难为那些年缺钱,要不许老怪会春风得意。”
    “要是搁现在再嫩的妹子更享受。”
    “那盘菜黑灯瞎火都一样。”
    龚襄荣知道下面的话越来越难听,但指名说到妻子不会是乱吹。联想到她与儿子的举动,腾的一下觉得脸都无处遮。赶紧将杯子里的酒一嘴的灌下,连花生也顾不上吃的起身离开。他穿过公路爬上坡大口的喘气,低着头的钻进屋里把门关上。都八十多岁的人本来也不硬朗,此时却昏天黑地的倒在床上全身无力。祖宗啊你们造了啥子孽,把罪过全都降临到我的头上。自己一生都没有干过坏事,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过日子。到了这把年龄却是香火无继,断子绝孙再也无法挽回。他昏厥式的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也不知是多久了有个声音在呼叫。
    “回来吧儿子你早该回来了,爸妈这里很冷清快来陪我们吧。”
    “前几年回来拜祭过,还拿钱叫侄儿们修过坟哪。”
    “你走了几十年就断了后人,几个哥都在就差你了。”
    “我还有大家子人走不开呀。”
    “都是嫁出去了的,那有后人哪。”
    “端儿不是吗,你们怎么不认。”
    “爸你在说啥,谁不认。”龚襄荣使劲把眼睛睁开,定了好一会神才看清是大女儿。
    “我说啥哪。”
    “你说弟弟谁不认。”
    “做的梦,中午想躺会就睡过去了。”
    “没吃饭吧,都八点多钟了。”龚思靖边埋怨的去做饭,看爸爸没吃多少劝了也没用。各自洗理后回房安寝,龚襄荣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妻子的事又翻上心来,十多年前的签也浮在眼前。二女儿拿走了妻子抽的原签,他冥冥中觉得有种预兆就抄了张悄悄留着。便摸摸梭梭的从藏的柜中取出,仔细的再捉摸了好一会。
    麒麟迤逦向边陲,黔梓三摩从思为。曾修六根悟禅意,化迹十方觅佛威。左挥玉簪悬云浮,右染金泊披霞帏。一苇碧波普众生,三圣法雨显慈悲。
    有性洁净千江水,无机识透万壑雷。五春柳茂飘绿意,遁迹空门洗尘累。
    虽然不能肯定解释每句的寓意,但能心领到第一首是对自己一生的印证。后一首就完全看出端倪,妻子的事暴露牵扯出孩子。还有不能识透的正在蕴藏着,那会是谁呢三个女儿。大女儿一向老实不会吧,可女婿为啥要失踪也算吗。二女儿在国外不归定有隐情,不会也在寓意中吧。三女儿应该是吧,知道她干的那些事始终让他心里悬着。老天哪我这算个啥,活到头来也不能安心入土。有言妻离子散最悲惨,不正是印证了这句话。流传到网上不知那个庙的高僧看后,十分感慨揭了一签:
    万劫千悲化迷海,水流月环苦泽心。妙体同运无机类,证本求原有法明。即生如空观自在,静修虚色悟感应。只作大彻慈航度,xiōng融难思存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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