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作品:《终生兽用

    秦逸看着白以沫焦急的样子,也跟着担起心来,虽然说这里的山峰和环境不及珠穆朗雪域高原,可是危险系数还是有的,加上又是大雪天气,确实很容易出事。
    当时所有人走到一半看情形不对都毅然的返回山下,就差白以沫和黄菡没有出现。
    向濡,秦逸和后来赶过来的王翔宇轮番给白以沫和黄菡打电话,一个无人接听,一个关机。
    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动静,向濡就叫秦逸找救援队,他自己却要亲自进去找,王翔宇也说去,一群人拦着两个人不让他们进去,可是最终没拦住向濡,眼睁睁的看着他冲了进去。
    黄菡的老公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番,确定她没事才跟大家说先接老婆走。
    秦逸让大家也都回酒店,一群人呆在这也帮不上忙,就他们几个在这儿等着就好,大家也疲了累了,就点头各自先回去,一旁的白以沫却一直打不通向濡的电话。
    她把电话还给秦逸,有些焦急的说:“电话打不通,干脆我进去找他。”
    秦逸一把抓住白以沫的手臂,安抚她:“你再进去,我们还要多担心一个你,现在救援队的都进山了,放心,没事的。”
    白以沫甩开秦逸的手臂,漆黑的眼眸中满是焦虑,她第一次失控对秦逸吼道:“现在出事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担心,不是你提议要登山,他会出事儿吗?”
    一通胡乱怪责的吼声结束,她就头也不回的往山那边走去。
    秦逸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淡定的白以沫发这么大的脾气,完全失了方寸的样子,他有些愣怔,而王翔宇则是清醒的跑上去拉住白以沫,阻止她继续前行。
    “以沫,你冷静点儿,我们知道你很担心,可是,你也不能怪秦逸呀!况且这环境这么恶劣再加一个你,不是添乱吗?”
    白以沫被对方扣住肩膀,她转过眸子,脸上冷的不行,嘴里只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放手。”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有危险而不顾。”王翔宇柔和的面部下闪烁着心疼和难过。
    白以沫再次警告:“我再说一次,放手。”
    “不放,啊……”
    其他人眼看着着白以沫一个反手把王翔宇撂倒在地,然后也不顾被他甩翻的王翔宇,继续往前走。
    “白以沫,你在干什么。”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口气里满是命令和忧虑。
    再然后,白以沫就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
    她挣扎着,脚下用力的踢着,但是都被对方巧妙的避开,双手被对方禁锢着,完全使不出力气。
    “简昀凡,你放开我,我求求你,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我不能让他出事……”
    简昀凡扳着白以沫的脸直视她,那眸子中星星点点的全是沉着:“你冷静一点儿,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白以沫看着简昀凡的脸,眼泪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你不懂,你不会懂的,我会害死他的,他们都是因我而死的,你明不明白……”
    白以沫其实一直就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人,她很清楚的记得,她母亲死的那天一大早还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晚上一定会带她去教堂,可是她至此没有再等到。接着是蓝小夏,一通莫名的电话之后,再得知她的消息便是她的死讯。而刚才,向濡给她打电话叫她下山,如今,他却生死未卜……
    简昀凡什么时候见过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白以沫,看到她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时,他又何其的难受,他一直就知道白以沫是个外刚内柔的人,表面的她看上去似乎永远不用人担心,其实,她不过只是在伪装,只是在逞强。
    当他那晚接到向濡的电话时,就猜到了个大概,向濡和白以沫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一直在打白以沫的手机都关机,他也是一夜未睡,利用自己的办法查询到白以沫身处何处,然后马不停蹄的赶来,却是看到这么一副意想不到的画面。
    白以沫将她大学时的那个男朋友王翔宇撂倒在地……
    此刻就像是静止了一般,秦逸站在一旁睨着白以沫,今天她算是看到了各个面的白以沫,原来她也会害怕,会紧张,会焦虑,会……哭。
    从地上爬起来的王翔宇,丝毫没有觉得摔在地上刺痛的身体,因为身体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白以沫时是在新生入校接待,作为学生会主席的他很凑巧的接待了白以沫,他帮她拿行李,介绍校园环境设施,而她总是淡淡的带着笑,眼中永远是纯净清澈。
    她话不多,但每说一句话就显得精辟独到,他第一次对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温润帅气的王翔宇从来不缺女生的喜欢,可是他却总是把目光注视在低他两届的白以沫身上,但是白以沫似乎并没有看到身后的他。
    白以沫的第一个恋爱对象是篮球社的社长,他看到他们俩出双入对,却看不到白以沫脸上的有恋爱中才该出现的喜悦,果然,他们仅仅交往了两个月就分手了。
    后来,一次偶然的法律辩论比赛,他们成了搭档,白以沫的口才再次令他惊叹,他们为了这场辩论常常泡在图馆。
    众望所归,他们所带领的队伍成功获得一等奖。
    在庆祝会上,他终于鼓足勇气向白以沫表白,他清晰的看到白以沫眼中一闪而过的讶然和不确定,他以为白以沫一定会拒绝他,没想到她却淡淡的回答他‘好啊!’
    当时所有人都在起哄,他第一次感受到幸福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令人措手不及。
    他们交往期间,白以沫表面上看起来总是开开心心的,他也尽量做到完美男朋友的标准,他们这一对在外人看来般配的羡煞旁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白以沫虽然对他很好,却少了一点什么,那时候他也说不上来。
    后来,他提出了分手,其实只是想知道白以沫会不会想要挽回,他们的爱情太平淡了,平淡到他不觉得她对他的感觉是爱情。
    当时,白以沫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问他理由,他说:“你其实根本就不爱我。”
    然后他看到白以沫笑了,她喃喃自语,他却听得清晰,她说:“或许是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竟然……毫不留恋……
    而他再也没找过她,随后直接去了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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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白以沫哭,哭的撕心裂肺,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一个昨晚才与他交过锋的男人。
    昨晚白以沫喝醉了以后,他本来打算送她回房,他才刚刚扶起白以沫,就被一个人推开,抢走怀里的她。
    他站定后看到面前的人,这个男人是那种罕见的帅气,连他都自愧弗如,而他散发出的气质配着那幽深的瞳仁中透着冷冽,眼底的yīn沉让人不敢靠近。
    他也很清楚的记得,这个人他曾经在白以沫的照片里见过,只不过照片里的他挨着白以沫笑得痞痞的,不像现在这般生人勿近。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抱起白以沫离去,才反应过来上前阻拦。
    他拦在向濡面前,他们的身高相当,他问:“你是谁?请放下她。”
    向濡嘴角一挑,明明在笑,那双桃花眼却深不见底,他只简单地说:“白以沫我来照顾,请你让开。”
    说完也不理前面的人是否会让,直接撞着他的肩然后离去,而他脚下却再也挪动不了,任由白以沫被他带走。
    他回到房间后喝了很多酒,然后醉死过去,醒来后才知道他们去登山了,他本来想过去打个招呼,然后回市里的,哪知道,到了现场会出这么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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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昀凡紧紧的抱着白以沫,生怕一个不小心放掉她就再也找不回来。
    “别哭了,向濡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你放心。”
    白以沫哭的声音都哑了,她瓮声瓮气的声音一句一句凌迟着简昀凡的心:“简昀凡,我知道我不该,可是偏偏我犯贱离不开他。他知道了五年前那件事了,所以,我没办法面对,只好躲他。我故意扯开话题,故意表现的无所谓,只是怕我们真的把事情说穿了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想跟他变成熟悉的陌生人。
    今天爬山,我知道他会选那条不好走的路,于是我特地选择跟他相反的那条,他都打电话让我们尽快下山,我却慢慢的走,其实我只是怕单独面对他。可是,为什么他要去找我?”
    “那个人……果然……是他?白以沫,你太傻了……”简昀凡细长略带剥茧的手掌抚摸着白以沫的头发,他的猜测没错,一早他就猜到了。
    “我傻,我知道我傻,可我就是一个傻子,你放开我好不好,你就让我傻到底吧,让我去找他。”
    白以沫说着又开始试着挣脱简昀凡的怀抱,可是简昀凡却把她抱得死死的,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希望跑掉。
    “你们在演琼瑶剧啊?还珠格格还是情深深雨蒙蒙?”
    不远处响起一声不大不小,却带着似玩笑似不屑的语气,大家都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向濡好端端的站在那儿,头发上肩膀上身上夹杂着未化的雪花。
    简昀凡松手,白以沫转身,看到向她缓缓而来的向濡,那张脸上挂着笑容,桃花眼深邃而有神。
    白以沫擦干眼泪向前走去,心跳的十分不规律,仿佛还漏跳了好多拍。
    终于她停下脚步,他缓步走到他面前,她面无表情,他却满脸的柔情。
    “向濡,你神经病啊!好好的你跑进去干嘛!你要是死了就没人跟我斗嘴了。”
    “白以沫,你哭啦!你也会哭啊!”向濡睨着白以沫红红的眼睛,还有未干的泪痕。
    “谁说我哭了,我那是眼睛不舒服。”白以沫抹了抹眼睛。
    向濡呵呵的一笑,一把将白以沫拉回怀里,下巴轻轻的磕在她的头顶,声音异常的轻柔:“我是怕万一你出事了,我找谁负责去啊!白以沫,你别逃了,好吗?”
    白以沫抬起头,望着向濡,第一次感到无力反驳:“我……什么时候逃了?”
    向濡抬起手在她的头顶一阵轻柔,低声笑道:“你还没逃,五年前逃了一次,今早不是又想逃……”
    白以沫咬着下嘴唇良久,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放开被咬的吃痛的唇瓣,对向濡说:“我不用你负责,你也没必要为了负责对我做出任何承诺,我知道你永远都忘不了小夏。”
    说完她挣开向濡的怀抱,然后再次逃了。
    看着这一幕的知情人,王翔宇终于明白白以沫不爱他的原因,是因为她由始至终都把一个人锁在了心里,别人如何都进不去,他其实一早就败了……
    而简昀凡,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