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品:《先同床,再谈爱》 秦小意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不对劲,脑袋瓜又疼又重,身体却是轻飘飘使不上力,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真想什么都不管,懒在床上睡个天荒地老,可忙碌习惯了,心里就会很自然就想起公司里的事。
勉强撑起身子,翻来翻去找不到自己的小本,只得拿起手机拨通了向芷的号码,让她把今天原定的日程给报一下,没想到向芷却说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秦小意想了下,觉得不对,说向芷没想到你也有出错的一天呀,今天我明明和李总约好见面的,向芷很淡定地在电话那头说李总已经打电话来改了会面的时间。
秦小意悻悻然地挂了电话,心想原来少了自己,地球还是会继续转的嘛。
没结婚以前,她管理老爸的公司,也不见得有多上心,该干活就干活,能玩乐就尽情玩,老爸也没怎么约束她,没想到嫁进于家后,帮着别人打理公司,却是累死累活,上赶着给自己揽一大堆事情做,难得没事做了还周身不自在了,果然是犯贱。
撇了撇嘴,秦小意把手机一丢,继续窝回床上,既然公司没事,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旷工一天了,这么一想心里就觉得乐呵,哪知乐极生悲,不小心动作太大,震得脑袋又是一阵一阵地抽疼。
本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可翻来覆去几分钟后,秦小意气馁地翻身起床,准备下楼去跟兰姨讨点止痛药吃,实在疼得受不了。
刚刚蹒跚着在床边站定,秦小意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因为就在她站直的时候,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下正缓缓地涌出一股热流,这样的感觉她并不陌生,那是高朝过后积累在体内的残液。
秦小意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拼命地回忆着昨晚的经历,可任她再怎么打破脑瓜子想,记忆仍旧只是停留在她打电话给简晴的那个片段,再之后,她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秦小意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喝醉后,总会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来,记得第一次喝醉是在大学期间,她不顾简晴的阻拦,跑到男生宿舍下,吼着某男孩的名字,很不要脸地大声告白,然后那个男生被她的勇气打动了,答应与她交往,天知道,如果在清醒的情况下,打死她都不会做这么丢人的事,后来出社会工作,也醉过几次,有两次都在简晴身边,还不至于闹出什么乱子,最恐怖最离谱的是有一次出国喝醉了,居然和人开了房搞oneninghtstand,吓得她从那以后发誓要远离酒精。
可在商场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不过即便是要应酬喝酒,她也会给自己定了个量,过了那个量,人家再怎么敬她,她都不会再给面子的,毕竟她发起酒疯来,后果是很严重的。
昨天晚上秦小意是自己存心想要喝醉的,当她意识开始混乱后,还不忘记给简晴打电话,料定她会派方谦来送她们回家,于是打完电话又敞开肚皮喝个痛快。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自己喝醉了,自己解决的?一想到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秦小意立时囧了,难道自己已经饥渴到这种地步了吗!
下楼找到兰姨,向她要了点止痛药后,不死心地拉着兰姨问道:“兰姨,昨晚我被送回来后,还发生什么事吗?”
兰姨淡然地看着她,一板一眼地说道:“昨晚你回来后,给你吃了醒酒药,喝了热汤,我喊小玲给你换了衣服后,你就睡着了,没发生什么事,有什么不对么,太太?”
昨晚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吩咐她什么都别说,兰姨虽然觉得疑惑,可是她只是个下人,主子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接完电话她还特地喊来其他人,告诫她们一律要封口,所以当秦小意问起兰姨昨晚的事时,她很自然就没说出真相。
可怜的秦小意,在听到兰姨的回答后,彻底郁闷了,她果真是饥渴到自己用手解决的,可如果不自己解决,难道要她随便找个男人解决吗?不对,不对,问题的重点是——她秦小意居然欲求不满了!!!!
因为有了这项认知,秦小意萎靡了,一个早上窝在家里闷闷不乐,电视不好看,报纸没新意,杂志太八卦,总之看啥都不顺眼,连中午兰姨做了她最喜欢的炸酱面,平常能吃两大碗的,现在却连一碗都吃不完。
找了面小镜子,秦小意仔仔细细地端详起自己来,发现皮肤不再嫩滑了,毛孔越来越大了,眼角的细纹又多了一根,天啊,她二十九岁的生日还没过,可看起来怎么跟四五十岁的人似的,她才刚结婚,却已经欲求不满了,看样子还有可能更年期提前,这……这人生过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兰姨走上走下忙着家务,看着秦小意抱着镜子窝在沙发上,一会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一会紧张兮兮地端详自己的脸,觉得她那样子甚是好笑,不过这样的太太却也让人感觉比较亲切。
兰姨在于家工作的时间较久,早已将于家看成自己的家,当时秦小意顶着于太太的名分住进了于宅,兰姨其实是不太接受的,在她看来,太轻率娶进来的人,肯定好不到哪去,不过兰姨性格也是偏冷淡,人既然住进来了,她便要周到地服侍着,外人看笑话就够了,总不能连着自家人也跟着不待见吧。
事实证明兰姨没看走眼,这个新来的太太,人是嫁进来了,可心却没跟着来,心思没到,自然就不会把这里当家看,在兰姨看来,秦小意肯定是将于宅当成五星级酒店住着的。
不过,看到昨晚先生异常的反应,兰姨又疑惑了,如果说先生对太太没感情,可昨晚那着急担忧的样子,肯定不是装出来,可如果说先生和太太感情好,那又为什么放着太太不管,却仍旧跟吴静好着呢?要是两边都好的话,那这关系未免也太复杂了点吧,真的是那样的话,太太多可怜啊。
兰姨一边做着手头上的事,一边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搅昏了头,叹了口气,心想现在的年轻人,果然都不简单。
醉酒的小插曲虽然让秦小意郁闷了几天,可她毕竟不是什么脆弱的人,低气压过后,又是一片阳光明媚,皮肤不好毛孔粗大之类的小问题,只要挤点时间多上趟美容院,出来后照样是光鲜靓丽,美丽动人。
日子就在她忙忙碌碌中快速地揭过,逗逗简晴的孩子,跟在林娇娇身后帮她买单,有时间就回家陪陪爸妈,偶尔去总公司开例会,照常被大boss冻得周身结出一层冰渣子,这样紧凑却又不紧张的生活,秦小意过得倒也无比惬意。
就在她以为这种日子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却在某个星期天的早晨,由大洋的彼岸娓娓传来,顿时打乱了她惬意的生活节奏。
那天秦小意起了个大早,想着好久没做锻炼,便独自一个人到后院的小山坡那散步,清晨的草地带着清凉的湿意,秦小意走了一圈回来,鞋子和裤脚已经湿了一大片,好心情地回楼上换了套衣服,一边下楼一边盘算着今天是去找谁玩好呢,还是干脆宅在家里算了。
到了楼下,兰姨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丰盛的早餐,这个时候电话声便响了,秦小意刚好经过大厅,随手接起了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颇热情的声音。
“是小意吗?我是妈妈呀,你这么早就起床啦。”
“妈妈?”秦小意有点呆,心想老妈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怎么变样了。
“是呀,好久没给你们打电话了,没怪妈妈吧,其实这都要怪你爸爸,一会说去这里玩一会说去那里玩,都把我绕晕了,今天想着怎么着都要给你打个电话,毕竟就要回去了,还是打声招呼好点,你爸爸说干脆别告诉你们,好给你们个惊喜,可我没赞成,你们几个孩子都那么忙,我们还是少折腾点花样为好。”
秦小意拿着话筒,一时间脑袋瓜里有点短路,反应不过来,电话那头的人问她最近怎么样,家里怎么样,都还好吧,秦小意就傻傻地点点头,说大家都很好,那头的人问澔远这死孩子还是很少回家吧,秦小意继续傻傻地点点头,说他忙……
好不容易等秦小意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了。
秦小意哎哟一声,猛地从沙发上弹起身来,妈妈?妈呀!!刚才电话里那个人正是于澔远的妈妈,她秦小意的婆婆!
回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内容,秦小意又吓了一大跳,于澔远的爸爸妈妈好像玩够了,正准备打道回府了!!那意味着什么,她秦小意这个于澔远的假老婆,很快就要和于澔远的妈妈过上真的婆媳生活?老天,你也忒会折腾人了吧,再说,环游世界怎么才几个月就回来了?最起码要去个一年两年那才叫真正的游玩吧。
“兰姨,兰姨。”秦小意兵荒马乱地冲进餐厅,抓着兰姨的手拼命摇晃着,“快告诉我于澔远的电话,我要他的电话。”
兰姨被她摇得有点晕,忙不迭地应着:“好好好,我这就写给你,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激动呢?”兰姨边找来纸笔写下号码,边埋怨她。
秦小意咽了口口水,她这哪里是激动啊,她明明就是被惊吓到了,“于老先生和老太太要回来了。”
兰姨听到这消息,立时喜逐颜开,“真的吗?他们要回来了,太好了,我这叫让人去把他们的屋子收拾一遍。”兰姨侍候老两口的时间久,感情也比较深,知道他们要回来,一向淡然的脸上,此时也挂上满满的笑意。
秦小意连忙拿着号码给于澔远打电话,把老太太打电话来的事又说了一遍给他听,最后还很慎重地问于澔远,这事该怎么办?
于澔远显然也有点意外,在电话那头沉思了一会,才说下午他回趟家,两人商量下该怎么做。
秦小意也知道电话里很多事讲不清楚,也赞成等见到面再谈。
挂了电话后,秦小意胃口顿失,只是端了杯豆浆小口喝着,虽然于爸爸于妈妈并不是那种古板不好相处的人,可她毕竟跟他们不熟,而且她跟于澔远也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如果真和两老人住一起,那这关系就更加微妙了,要让两老人把她当外人对待吧,可一个外人怎么可能这样堂而皇之地住在于家,要让两老人把她当媳妇对待吧,可她毕竟和于澔远还没到那层关系。
再说秦小意自认自己还算不上是个乖巧的孩子,如果一不小心做了老人家看不过眼的事,那问题就来了。
从古至今,婆媳关系都是一个伟大的命题,秦小意知道自己肯定没那种能轻松应对自如的天赋。
所以当于澔天出现在家里时,秦小意立时理直气壮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搬出去住。
于澔远人还没坐稳,茶还没吹凉,就听到她这般厚颜无耻的要求,脸霎时绿了一大半,心想秦小意你就这点出息,出了问题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么?可我偏就不如你意!
为了避免自己一时冲动把杯子砸了,于澔远随手把杯子放回桌上,冷哼一声说道:“谁说你可以搬出去?不止你不能搬出去,我还得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