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若有所思的看向她，低声道：“你是说，魔修们可能在三十年前、甚至更早之前就有所布置？那不可能的，耀天秘境关闭的三十年里，这方世界可能过几百年，再有布置，又怎么可能能持续几百年之久呢？”
    “也许是我想多了，希望没有我想得那么复杂。”洛月汐微微摇头，接受了沈昭的推断，没有把她自己的考量说出来。只是她到底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心中还是留了些警惕，没有完全放松。
    众人一起进入到了那树木枯萎植株凋零的范围内，从绿魔藤的地盘踏进去之后，就会发现两个相邻的地方环境却是天差地别。这种极大的反差让众人都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绿魔藤是植物妖兽，最喜欢培育灵植，所在的地方灵气充沛，木灵之气沁人心脾。
    而这片地方却是植株凋零，不仅是木灵之气枯竭，就连灵气都十分稀少，在空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极为诡异的气息。
    踏进这片树木凋零枯萎的森林，就好像踏进了一片死地。没有动物的气息，植物全部凋零，空气中弥漫着的全是腐朽的死气，除此以外……还有些什么，还有一抹淡淡的，让人觉得十分危险的气息。
    “这里是怎么回事？”司空易皱起眉头，掩鼻遮住那些腐臭的气味，表情嫌恶中带着不解。
    木清然闭眼感应了好久，再睁开眼睛时，黑亮的明亮眼眸中掠过一丝惊悸：“我完全感应不到活着的植物，这里已经是一片死地了，什么都没有，而且这片地方化为死地的时间不长——很可能，这已经不是第一片化作死地的森林了。”
    “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一只造成这局面的妖兽。”芮白筠右手搭上了腰间灵剑的剑柄，她已经感觉到妖兽由远及近的强大气势，知道那只妖兽已经急速朝着这边冲来了。
    “大家小心！”沈昭厉喝了一声，手中黑色重剑呼啸一声，一道剑光如同长龙般朝着妖兽来的方向席卷而去，剑气纵横闪烁之间，刮起一阵剑气风暴，直接将剑光所即的枯萎树木绞成粉碎。
    一阵凄厉痛苦带着憎恶和愤怒的吼叫声突然响彻，剑光落下之后，那只妖兽的真面目，终于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只见那是一只有四五米高、身长近十米的巨大黑色豹子，这豹子长相十分凶恶，獠牙锋利，身上黑毛凌乱纠结在一处，皮毛上并无花纹。
    而细看这只豹子，就会发现它双眼赤红，其中充斥着血腥的杀戮和疯狂。
    “这是什么妖兽？怎么从没听过？我记得黑色的豹子只有五阶的流光墨痕豹才是黑的，这只妖兽也不过是三阶顶尖而已！”司空易深深皱起眉头，极为的不解和惊讶。
    司空易不认得，但是洛月汐和沈昭两人却似有所感，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再看到对方眼中的神色后，他们基本上确定了那个猜测，只是心中仍有许多疑惑和不解。
    “这是一只花云豹。”洛月汐沉声道，和沈昭契约的那只小豹子接触过很多次，洛月汐对于火云豹的外表十分了解，这只豹子虽然改了皮毛颜色和花纹，但确实就是花云豹无疑。
    司空易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就差呵呵两句来表达自己的不信了。
    可是当他看到洛月汐和沈昭凝重的神情后，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指着那黑色豹子道：“花云豹怎么会这么丑，难道这只是公的？”
    众人：………………
    众人：………………………………呵呵。
    即使那只妖兽已经咧开满是锋利獠牙的大嘴咆哮一声冲了过来，明明是这样紧张急切的关口，可是尴尬的气氛还是不断的弥漫开来。
    隐隐的，仿佛有一只黑乌鸦从司空易头顶上飞过，丢下“傻/逼”两个字。
    木清然抹了把脸，觉得司空易真是没救了。而且他严重拉低了丹宗的智商，简直是让人无语凝噎。
    “小心，这花云豹身上缠绕着一股极为阴毒的诅咒之力。”洛月汐却没有为司空易闹出的笑话无语，反而脸色更加沉重了，她抿着唇，手中离水剑灵光大作，率先打出一片蓝色的灵光朝着那黑色豹子而去。
    吼！
    血红兽瞳睁得越发大，那豹子咆哮一声，直接抬起爪子就将洛月汐打出的灵光拍碎，而它漆黑的豹爪却毫发无损，连皮肤都没破开。
    洛月汐毫不气馁，手中长剑一剑快过一剑，蓝色灵光大作，冰箭如雨落下，竟然比身为剑修的沈昭和芮白筠还要主动好战的与那只黑色的花云豹交起手来。
    嗖！
    一道剑光突破了花云豹的扑击，如追星赶月般朝着它的左眼而去。花云豹一时闪躲不及，那道带着蓝色凌厉灵力的剑光就刺入了它红色的瞳孔之中。
    眼睛乃是极为脆弱之处，花云豹左眼被刺瞎，顿时就狂啸一声，在眼中流淌下黑色血液后，猛地朝着洛月汐冲撞而来，带起的巨大压力和威势，让人不可正面匹敌，只得退让。
    但是当洛月汐刺瞎它的眼睛后，她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手下的攻势越发弱了下来，似乎思绪沉浸在另外的方面，没有完全移过来。
    幸好此时攻击花云豹的并非洛月汐一人，沈昭接过主攻手的位置，黑色重剑轰然劈下，剑气重若千钧，喧嚣凛冽，芮白筠从旁协助牵制，轻灵长剑轻轻抖动，便是一片如云般的剑光织成了锦。
    两人联手对敌，又有木清然用绿魔藤相助，它与这只花云豹显然积怨颇深，攻击起来十分卖力，藤蔓狠狠抽动，每一下都带着巨大力量，很有公报私仇的意思。
    而此处树木早已完全枯萎凋零，自然无需太多小心，司空易放开了手脚，不再收敛，一连丢出几十张各种属性的高阶符篆攻击，一找到机会就一个火球重重砸下去，捡漏捡得很高兴。
    而洛月汐反而渐渐脱离了战斗圈子，目光随着那只黑色花云豹不断的移动，洛月汐眼中有着种种思绪划过，脑海里所有看过的书册和妖兽谱一一掠过，洛月汐不断检索着脑海中的信息，希望能够找到符合眼前这只花云豹的信息。
    只是可惜，她距离真相，总是欠缺了那么一点点，就像是隔着一层触手可碰的隔膜，可她就是隐隐绰绰的看不到真相。
    越想却越是没头绪，洛月汐右手食指又忍不住屈起，不断敲击在离水剑锋利的剑身上。
    “这只妖兽怎么越打越兴奋，受了这么重伤不见颓势，反而更加凶性了？速度和力量都在提升？”芮白筠已经了刚开始的从容，因为她不再如刚开始那样，随意抖开一道剑光就能阻止花云豹的去势了，此时她也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能牢牢控制住这只花云豹。
    而芮白筠这句话却如同一道闪电雷光劈到了洛月汐一片混沌的思绪之中，让她一下子就戳破了那隔膜，看到了一直隐藏着的真相。
    所有的茫然所有的疑虑都在此刻消解，洛月汐一拍手十分激动的说道：“我想到了，这只花云豹变异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诅咒或者魔力，萦绕缠在这只花云豹身上的，显然是杀气啊！”
    “我记得师尊曾经说过，有一种特殊的方式能够将修士不断斩杀敌人汇集的气息凝练成杀气。而这种气势对敌时能够扰乱敌人的心智，让他们失去全力一博拼斗的信念，而且这种杀气会提高拥有者的精神意念，极大的加强他们的战斗力！”
    对于杀气这种玄奇的独特气息，元璎道君也只是在提起剑修时随口说了几句，修真界中能够凝聚这种杀气的，绝大部分都是剑修，而且都是一生亲手斩杀了不杀生灵的修士。
    比起洛月汐对杀气的一知半解，沈昭和芮白筠才更了解，之前他们没往这个方向想，现在一被提醒，自然是反应过来。
    “花云豹一只妖兽怎么可能凝练出杀气？”芮白筠虽然知道洛月汐不会无的放矢，但是要她相信一只妖兽身上居然带着杀气，更是让她觉得不可置信。
    沈昭手中重剑一阵闪烁，璀璨至极的剑光如天外惊鸿般急速朝着花云豹辞去，他语气沉稳平静的替洛月汐解释道：“妖兽没有法门当然不可能凝练出剑意来，阿月的意思是，这只花云豹应该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沾染上了这一丝的杀戮气息。”
    “而且，只怕这缕沾染上的杀戮气息，就是它变异的原因，也是这股杀戮气息逼迫得这只花云豹不得不以木灵之气来维持生机，才会让这片森林凋零成这副样子。”
    洛月汐微微颔首，接着沈昭的话继续解释道：“杀戮气息，代表着的是‘死’的毁灭，只有‘生’的力量才能与之对抗。若不是吸收了这么多的木灵之气，这只花云豹早就死了，哪里还能如此活蹦乱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让花云豹沾染上杀戮气息的存在该是如何恐怖？只是一丝气息，竟然存留了这么久，而且这只花云豹显然不止祸害了这一处的森林。”司空易昳丽的面容上神色郑重起来，不复之前的不在意。
    他抬眼看了下洛月汐，与她交换了一个眼色后，才语焉不详的说道：“即使我父亲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只是一丝极为细弱的气息而已，竟然造成了这样大的影响和破坏。”
    “现在，我只希望，我不要真的那么乌鸦嘴了。”洛月汐抽了抽嘴角，最后从牙齿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她总是有点忍不住想太多，可是现在看来，她这个想太多的毛病，似乎渐渐的在往乌鸦嘴靠拢了o(╯□╰)o
    虽然花云豹爆了seed，战斗力比起一般的花云豹几乎是翻了个倍，但是在几人的围攻之下，尤其是在洛月汐很没有正气的把从魔修储物袋里那里搜刮的秽气毒丸砸过去了一片之后，更是完全无用，最后只能呜咽哀鸣一声，闭上了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花云豹的尸体被秽气渐渐腐蚀，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受自己身上沾染着的杀戮气息的浸染，秽气消融花云豹尸体的速度非常慢，而且侵蚀到最后，竟然从花云豹的尸体中残留下一块漆黑的骨头。
    带上玉蚕丝手套，那是炼丹时专门用来采摘有毒的草药时的工具，洛月汐从秽气黑雾中将那块黑色的骨头拿了起来在阳光底下细细打量。
    她这才发现这块骨头竟然如同黑色翡翠一样澄澈透明，在阳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光芒。
    而且这块骨头极轻，气息内敛，根本察觉不到什么异状，洛月汐即使输入了灵力，也不见这块骨头有什么改变。似乎只是块废弃的材料而已，但若是废弃无用的，又怎么可能在秽气之下存留下来？
    “你们也看看，我认为这块骨头肯定不凡，但是却又看不出个究竟来。”摇了摇头，洛月汐实在没什么头绪，便将其递给其他几人。
    司空易同样带着手套，十分谨慎小心的接过了那块骨头，在拨弄了一会儿，甚至用一缕火焰试着灼烧炼化了一下，却仍旧毫无反应。司空易最是没耐心，尝试了几次就不耐烦了，直接把它丢给了木清然。
    木清然接过那块骨头，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研究，之前洛月汐和司空易已经试探过好几次了，这块骨头就是没有任何反应，让人无从下手。犹豫了一下，木清然试着输入了一丝木灵力。
    那是她炼化出来的，极为精纯柔和的灵力，带着木属性独有的充满了生机的味道，而当那道灵力注入时，原本怎么摆弄都没有反应的黑色骨头陡然暴起一阵凌厉异常气息恐怖的气息。
    那股带着杀戮、血腥、疯狂、凛然的气息陡然冲着木清然而去，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来得及做出任何防护手段，那气息已经逼近。
    眼看那道气息就要撞上木清然，她腰间悬挂着弟子令牌陡然爆发出一阵亮光，凭空浮现出一道光罩稳稳的护住了木清然。而那道气息在撞上光罩后，就渐渐湮灭无声了。
    “清然，你没事吧？”洛月汐挥手将木清然手中的黑色骨头打落在地，“幸好师门下发的护身符帮你挡你这一击，不然你非死即重伤。”
    木清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鬼门关前面走了一遭，屏住的呼吸终于顺畅，她顿时捂着胸口不断喘息起来，心头还残余着不少的恐惧和害怕。
    “这是什么？”司空易摆弄着腰间悬挂的弟子令牌，挑高了眉头问道。
    洛月汐看了木清然渐渐平复下来，才回答道：“这是宗门内元婴长老炼制的护身符，每个嫡传弟子都有一枚，只有当我们遇到生死危机时，这护身符才会起效。它可以挡住元婴期大能全力一击。”
    “那你们丹宗还真是大手笔啊，这样的护身符，就是元婴大能想要制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芮白筠闻言有些惊讶，又有些震惊。
    这样的护身符，她身上也有，但是那是因为他父亲重光道君就是元婴道君，在剑宗可不是人人都有这玩意儿的，不是最看重的徒弟，是不会被刺鱼这样的防护法器的。
    譬如她的师兄贺俊茂，据芮白筠所知，就没有得到他父亲赠与的护身符。
    “难怪，当初我质疑参加比武大会的危险时，你跟我说不会有事的。”司空易哼了一声，语气有些古怪。
    洛月汐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司空易此时的状态，不由翻了一个很不雅的白眼，十分嫌弃的说道：“什么时候，你还在那里闹别扭！司空少女，你能不能缓个神啊。”
    “你之前做了什么，那块骨头竟然会暴发出那样的气势？”洛月汐还真的有点惊讶，在她和司空易手上什么反应都没有的骨头，怎么到了木清然手中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之前那道气息之凌厉，就是沈昭的剑气都稍弱一筹。
    木清然苦笑一声，觉得自己特别委屈特别倒霉，撅了噘嘴，木清然泄气道：“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就是试着注入了一丝木灵之气而已，它就突然暴发出一阵杀气来了。”
    “月汐，我都吓傻了，之前司空易都拿火烧，锤子砸了，都没反应，怎么到了我这里就突然暴发了呢？总不会是因为我倒霉吧，难道我真的……”也许是恐惧仍旧充斥在心间，木清然忍不住要把这些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心情宣泄出来。
    而她宣泄的方式就是……话唠。
    如同连绵不绝的洪水一样，木清然不断的诉说着，叽里呱啦一连串，说得洛月汐又忍不住按着额角苦笑了。
    “清然，这个不是你运气不好。我之前不是说了吗，生死对立，你注入木灵之气，可不就刺激得它爆发了？”洛月汐打断木清然滔滔不绝的话，忍不住无奈一笑。
    木清然果然不再多说什么了，反而还若有所思起来：“也是，那块骨头很可能就是花云豹沾染到的杀戮气息的结晶，我竟然傻到注入木灵之气，也难怪我被攻击了。”说到最后，木清然忍不住自我唾弃了一下。
    既然知道只要不输入木灵之气就不会有事，洛月汐便又捡起了那块黑色晶体。
    她转头看向沈昭和芮白筠，莞尔笑道：“如果是杀戮气息的结晶，那这个对我们没用。你们呢？你们剑修倒是有很多人会凝练杀气，这个或许可以做强化你们本命灵剑的材料。”
    “我走的是轻灵的路子，这个不适合我。”芮白筠作为一个女子，对于杀戮气息什么的，还是有些排斥，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那就只剩下沈昭一人了，洛月汐看向沈昭，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来：“你呢？也没有想过凝练杀气？我倒是认为你很适合这条道路，当年你也曾经征战沙场过，不是吗？”
    “师尊确实说过，我可以尝试。”沈昭点了点头，因为无法确定那晶体表明也没有毒，所以沈昭是借了司空易一个手套才接过那块黑色骨头的。
    细细打量了一下，沈昭感应着这晶石内部蕴着的杀气和煞气，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骇然之色：“这其中蕴含的杀气其实十分浅淡，只有淡淡一丝。但是那杀气十分凝练精纯，凝而不散，极为强大。”
    “这道杀气留下的烙印，哪怕是元婴道君，只怕也很难抹去。即使，它只有那么细微的一丝。”说道最后，沈昭的语气里已经满是郑重。
    洛月汐眯了眯眼，眼中掠过一丝极为凛冽锋锐的寒芒，若是魔修们的目的真的与这道杀气的本源有关，那此事一定要通知其他的正道修士，不可让魔修的阴谋得逞。
    而且，那日被追杀得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仇，她是一定要翻倍回报回去的！
    既然解决了这只花云豹，她们也就想继续往内围而去，可是木清然看着这里一片凋零荒芜的景象，忍不住咬了咬唇，一脸的痛惜。
    “你在犹豫什么，想做什么的话，尽管去做了好了。”看出木清然的踌躇，洛月汐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道。
    木清然愣了一下，才轻轻嗯了一声。她不再犹豫，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大量的种子出来，她是木灵之体，最常用的攻击方式就是催生出灵植御敌，因而储物袋里各种灵植的种子都不少。
    将种子丢到这片树木凋零的地面上，木清然催动自身的灵力，将这些种子催生了起来。当一颗颗种子顶破了泥土破土而出时，这片死地也就再次充斥了生机。
    洛月汐抬手打出一道法决，灵光闪烁后，水汽弥漫化作雨水落下滋润着刚刚发芽的灵植。
    等几人已经离开了那片地方，木清然就忍不住和洛月汐笑道：“也许用不了多久，哪里就又能变成一片茂密繁盛的森林呢。”
    “那样就再好不过了。”洛月汐抬眼懒洋洋的笑了笑，和木清然不一样，她对森林是不是茂密并不是十分在意。
    众人一直前行，不知道是不是选的方向比较偏，一直都没有碰上过其他人。而就在此时，沈昭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目光凝重的看着前方，低声道：“前面感觉有些不对。”
    啊？众人都不由向他看去。
    第7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