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苟且偷生1
作品:《公主丑奴》 被关进地牢里的七七并不知道是那块自己几次欲丢弃,而又不知道什么缘故没有丢弃的玉牌救了自己的命,七七醒来,屁股、腿和背一截火辣辣的痛提醒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七七是恨尹正,而且从认识尹正,被他作贱后,没有少挨打受罚。
只有这一次七七认为自己是活该,那几十条性命在自己面前眼睁睁地消失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报复后的快乐,人的性命竟然那么脆弱的,那些鲜活的脸不久前还在取笑自己、轻视自己,转瞬就没有,连尸体也找不回来。
身上很冷,身上很痛,七七想抱着身子,那种疼痛却让她无法得逞;七七使劲地咳嗽,每天咳一下都牵扯着身上的疼痛,每咳一声都满嘴的血腥味。
七七真的想死了算了,勉强抬起眼向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一了百了的东西,但地牢里除了缚她的铁链,只有铺在地上的干草了,七七失望地闭上眼,又忍着疼痛猛咳了一气,吐了两口血,却听到周青的声音传进耳里:“打开门!”
那看牢门的士兵忙道:“周将军,大将军吩咐了谁也不许探视!”
周青却厉声道:“你周大爷也是奉了大将军吩咐,来看人犯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七七没听到看门牢门的士兵再出声阻止,然后听到“咣当”一声,门打开了,周青走了进来,挥手把那两个跟进来的打发了,才蹲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道:“小月,这是最好的治跌打损伤的金创药,黑色的外敷,白色的内服,一次两粒,你仔细用了!”
周青说完放下那块玉牌和那本小册子,见七七没有动,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要怪憎大将军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块玉牌,这次绝对不能这么饶了你,换作别人绝计是活着走不出来的。”
七七还是不做声,周青摇摇头用手按着那本册子又道:“小月,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什么房小月,看到这本册子,大将军甚至怀疑当初是你下毒来毒害他,不过最终因为这块玉牌,大将军还是放过了你,小月,起初带你逃命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害怕那只四脚蛇,冲口而出,但现在我不相信,想想你做的那事,害死了多少与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以后也不能来看你了,你就好自为知吧!”
周青一走出牢房,七七一挥手把玉牌和那金创药打落到别处,却抓着册子哭了起来,她本是恨尹正,见他太顺利了,想整整他,也整整那些平日高人几等的“铁血卫士”,没想到这一路逃回来,死了九成。
一哭,七七又痛苦地咳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两瓶药,七七还是艰难地爬了过去,抓在手里,打开白色那瓶,一口气吞了四粒,吞下药,七七又边咳边哭了起来。
七七在地牢里天天做噩梦,总梦到那些人的脸不再是轻视她,似乎在向她索要性命,七七非常后悔,几乎天天以泪洗面,苦捱了不知多少时日,那身上的痛因为周青的药,竟然一日好过一日,七七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属草的,不管别人怎么践蹋,她都可以顽强地从地里伸出叶叶蔓蔓!
七七不知道田瑗抓住“大司马尹正有违军令,私去梧城,损失‘铁血卫士’五百人”一事参了尹正一本,尹正抗旨不归已经有罪,一次梧城之行,彦七七的施为又把尹正陷于更被动的状况,尹正不仅不能继续南下,万般无奈还不得不遵旨北归。
尹正走时,并没有放了七七,七七被放出来是尹正北归后的一个月,房少白如往常一般依例来探望她,才知道七七被尹正毒打了关进了地牢。
房少白自是气愤难当,立刻找了依旧留在桐城的韵王田瑗,田瑗并不知道七七为什么被尹正关进地牢,但知道这个彦七七是降将房少白的亲妹子,房少白本也为这妹子才降的,为了安抚降将房少白,又为了有个好名声,便下令将七七从地牢里放出来的。
因为七七是尹正的家奴,田瑗本来对彦七七还有许多疑虑,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为个没有任何权势的降将房少白与尹正扯破脸皮,所以放了人却没有撤了七七的奴籍,但许房少白接回家中去休养。
七七更不知道尹正是大周皇朝中南下最为强硬的一派,也是主战派中的中流砥柱,因为梧城之旅被迫北回,七七的报仇计划才成了真正的遥遥无期!
不管七七多么想报仇,在遥遥无期、看不到任何结果的状况下,本应该跟房少白回家休养的,但七七拒绝了房少白,死皮赖脸地赖在桐城的将军府。
房少白以为七七因为待地红帐,是无脸返家,就提出在外先给她找个房子住着,等心境好一些,身体休养好一些,再回家,七七还是拒绝了,房少白为之气结,不知七七都被尹正打成这样了,扔在地牢里等死,七七为什么还是不肯跟他回家?
因为房小月挨打等死还不肯回家,所以丑陋的女奴房小月爱恋大周国大将军痴心妄想的事,在桐城被夸大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房少白听闻了更是羞愤,他所做的事是投敌叛国,名声本就不好,七七进过红帐,对他的名声,又是雪上加霜,现在又出了这样的名声,房少白连房门都不敢出了!
田瑗见尹正的人不在桐城了,这个房小月居然还一如既往地做着她的黄梁大梦,有这么一个人爱恋自己的对头尹正,仅管是个极丑又比较没什么品味的人,田瑗还是感觉不太舒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除了各方面不差于尹正,还有着皇子的身份,对七七除了不屑,还有就是恼恨。
鼓足勇气出了门的房少白再来求田瑗脱了七七奴籍时,田瑗没由得讨厌这事,吩咐人将七七的契约送去了大周皇城上寅的歆王府,一直没有回音,田瑗便也搁置不管,对房少白也避而不见!
将军府一辙走,只留了几个看院子的人,由着那个刘管事管着,七七是将军府的奴籍,被田瑗强行从地牢里放了出来。
七七却天天赖在将军府大门前,想方设法的要溜进府里去,害得刘管事都不敢从正门的偏门出去,只敢走角门了,但七七不屈不挠,又去角门堵刘管事。
房少白对他这亲妹子的所作所为,真是打心里恼恨,一生气,索性也不再管了。
刘管事是得了上寅城吩咐的:房小月这奴婢,但凡来了,不用打,哄撵出去就是了!
刘管事管这将军府却是有难题的,将军府留下的人手还不如管马的时候多,府院又大,人手紧缺,因为将军北归,留下的人的心也都跟着尹正北归了。
而眼下有个彦七七死皮赖脸要留下来,刘管事虽不太看好七七,但知道这个丑丫头,做的事是三番五次的石破惊慌,都被尹正放过了,现在又留了这么个奇怪的吩咐,特别是那个“不用打”,总觉得这个彦七七有些与众不同,寻思一下倒也收留了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