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风华正盛美大叔

作品:《野蔷薇记事薄

    关志平,我的公公,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养子。
    我的丈夫关皓,就是他的那个儿子,两个养子则是关晏和关逸。当然,熟悉关家的人,或者说本城上流交际圈的人,不会傻到以为另外两个养子与公公关志平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所以,公公关志平和我爸爸一样,也是一个情场老流氓,这可真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三个孩子,是公公关志平与三个不同的女人所生,关晏和关逸的生母早已亡故,关皓的母亲是我的婆婆姜海宁。
    三人分别与我差了岁数,其中,关晏与我相差11岁,关皓与我相差8岁,关逸与我相差3岁,以我家与关家的交情算,三个人都是我的哥哥。尽管三人我均叫做哥哥,但是亲疏有别,原因无他,岁数、脾气而已。
    与我最亲是小逸哥哥,我俩平常老腻在一块玩儿,他到哪儿都不落下我,如果他走快了,我追不上他,叫着“哥哥、哥哥等我”,他便跑回来,背着我四处逛,这个小时候养成的习惯,直到我们长大也没有变。
    与我关系不冷不热的是关皓,他从小看不惯公公关志平的两个养子他的同父异母兄弟,有大少爷的傲脾气,谁也看不起,谁也看不惯,爱讽刺挖苦大哥关晏,欺负弟弟关逸,脾气霸道管得宽,不许我和关逸玩,我时常扮乖,当面应了他,转过背又和关逸玩一处。
    与我关系最疏远的是大哥关晏,首先,我俩年龄相差悬殊,当他是个风华正茂的翩翩美少年,我则停留在黄毛小萝莉的年纪,怎会有共同语言?相见最多是叫他“哥哥”,他点头而过;其次,他性格内敛,口不爱说,而我没有热脸贴冷凳的强求习性,兼之我小小年纪也不到会欣赏沉默寡言酷酷美少年的时候,自然而然,我与关晏只比陌生人稍微好点,唔,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吧。
    假如以为我与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完全疏远,那么大错。
    我与他共有一个秘密,即是我12岁那年偷窥爸爸和小姨偷情的事情。
    那天偷窥,我躲在门外,门内,爸爸和小姨紧抱作一团,彷如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爸爸一下又一下地耸动,当他用力一话,只静静一个人坐在角落看报纸,偶尔小逸哥哥叫他了,他会抬起他那双长得极好看的眼,向我们望来,嘴角微撩,不说话,一副等别人先说的姿态。
    小逸哥哥车祸去世,我精神出现紊乱,被送入监护病房,来来去去我爸妈和他出现最频繁,当我深陷迷心泥淖,是他反复在我耳边说“为人子女,不可以不孝”,将我从濒临失控的局面救出。
    我精神好转,关皓开始出现在我左右,强势介入我的生活,无处不在,我爸妈说他有诚心,会好好待我,半年后,我嫁给了关皓。
    嫁人前的那个夜晚,我快入睡,看见有人藏于树下yin影,我没放在心上,家里的保安措施不是虚的。直至天明,我小腹有涨意,起身去洗手间回来,不经意一瞥,发现树下的人原来是他。
    他半身倚着树,在我窗下候了通宵,露水沾湿了他的发,俊逸无双的脸没有往日宁静致远的神采,他的神情分外落寞而疲惫,脚边烟头不少。
    我不知他等什么,怎么不上来坐坐?我不是无礼的人,不会拒绝他。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我刚探了头出去,他却像被针扎一般,身子倏地站直。那极短的几秒钟时间,他看过来的一眼,目光深且清,似有灿灿莹光流过,又仿佛有万语千言脉脉倾诉。那一下,看得我愣怔,不知所措,等我反应过来,想邀请他进门时,他居然毫不犹豫,转身离去,害我的邀请梗在嘴里,没有出口。
    我与关皓新婚第三天,他带了行李出门,说是去中亚五国的哈萨克斯坦等地,参与开发国际石油项目。此后,他一去三年,春节过年也没有回家,春节饭桌他只给关伯伯和姜阿姨打问候电话,关皓不屑接他电话,常常是挥手叫姜阿姨传话说自己很好。与关皓是夫妻,关皓不接他的电话,我自然也是不接的。
    如此,我对于他再无多余的记忆。
    没料到三年后,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联想到刚才脑子里辗转的各种旖旎念头,身体被他按摩到舒服地享受,进一步地接吻,再对比现实的这个男人的身份,我是弟媳,他是大伯,况且,我的诘问,他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目光波澜不兴地放在我几近全\裸的躯体……
    这一切,令我又羞又怒。
    关晏这种人比情场老流氓还要可恶,被情场流氓调戏,最起码流氓会说几句话,碰见关晏这种内敛沉默男,光做不说,明明被抓了现行,依旧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拳头打出去,没有着力点,把人郁闷死。
    输人不输阵,再狼狈的场面也不能灭了我的气势,要不然是非对错会混淆颠倒。
    我裹紧围xiong的浴巾,抬高下颌,目光冰冷地直视他,提醒他的身份,“大哥!”
    我不知关晏是脸皮够厚,还是其他的什么,他竟然还唇角微撩,维持着往常凡事闷着、不爱交代的模样,回我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我要说的话,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帮我说过了。”
    “我是你弟弟的妻子!”我厉声说,他怎么可以回答得那么无耻?!
    “我知道。”他颔首说。
    那死不要脸的镇定样,恨得人牙痒痒。
    我现在要搞清楚一件事……
    “你替代了johnson,还是johnson就是你?”
    他承认得很干脆,“johnson就是我。”
    “你什么意思?扮成按摩师耍我?”说到这个“耍”字,我更是恨得牙痒痒,我肯定我的脸气到发青,因为我已将“johnson”定为我出轨的对象,我的身体认可他的按摩和抚触。
    “johnson”等于“大伯”关晏;等于两个多月来,我被按摩的丑态,关皓和关逸都未见过我“哎哎哟哟”的丑态,全被大伯看进眼里,身体更是被大伯全摸遍;等于我所有的绮念全数掐灭,刚踏上云端,还没站稳,立刻从半空中摔下,跌个半死。
    我恼得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狠狠地瞪着他,要是我手里有铁锥,我一定去撬开他的蚌壳嘴,掐住他的脖子,晃晕他的脑袋,要他多说几个字。
    兴许是我的目光可怕到震慑住他,他不等我恼火追问第二句,马上开了“金口”,否认亦干脆,说:“我一直是爱罗莎休闲会所的特级按摩师,从三年前开始就是,我没有耍你。”他顿了一下,接着认真补充一句,“这间会所是我的,而我给了你机会,前台那边问过你是否要lisa给你按摩,你不要,偏偏选择了我。”
    关晏的回答,堵得我一阵气闷,他一番说下来,听上去,反倒是我的错,是我撞上枪口,自找的。
    我出于工作需要与关皓隐婚,能“隐”的不过是本城圈子以外的人,姜阿姨那么爱带着我出席社交场合,怎么“隐”?或明或暗,别人都将我看做是关家二公子的未来媳妇,在他们眼里,我和关皓只缺一纸婚书,和一个盛大的婚礼。
    若我不管不顾,把这个房间刚刚发生的事情闹出去,影响的是不止是我个人,关家和戚家也会受到影响,沦为谈资笑柄。
    一些人会在背后戳着我的脊梁骨说许多恶意揣测的话,比如说,弟媳与大伯有暧昧,大伯开了一家按摩健身会所,与弟媳借机幽会,又是摸身,又是接吻……
    我吃大亏不算,我的丈夫关皓更是抬不起头。他长期看不惯关晏,外加他的少爷脾气,届时他会怎么对我,不敢想象。
    我不想身败名裂。
    我半点不了解这个喜欢闷不吭声办事的人,而且他老是一副不愠不火的闷样,鉴于他行事的风格和手腕,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怎可能讨到什么好。
    我想得到的,不信关晏想不到,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用意何在,我无心探询,知道越多,麻烦越多。
    我应该理智一点,压下自己的羞怒,保持好教养,装作是一次意外,装作若无其事,穿好衣服,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回来。
    我决定,以后凡是碰见关晏,保持3米以上的距离,离开他远远的。
    我佯装冷静,一手指着门,说:“这里虽然是你的,但是房间我每年出了钱,现在,请你离开我的……”
    “房间”二字还未出口,房门那儿陡然传来“砰砰”的拳打脚踢声,还伴有叫骂,“戚薇薇,你出来,你是姐姐,还欺负我,拿了我的钱包,大热天害我满世界找你们,你倒好,跑到这里吹空调按摩!我要告诉姨父去,你开门。”
    “诶,雯雯,你别敲了,我和……”
    “晓萌姐,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为她辩解。”
    “俞小姐,戚小姐正在里面按……”
    “滚开,我是她表妹,我们俩姐妹的事,你管什么管!”雯雯口气很凶,说完,接着用力拍门。
    门外,周晓萌、保安、前台小姐他们一致劝雯雯,反倒被她骂开。
    关晏越过我,慢慢向门口走去,貌似要开门。
    我懵了,急问:“你要干什么?”
    关晏回过身,手放在门把上,慢吞吞地说:“你不是要我离开房间吗?我这就离开。”
    我晕!
    我前xiong只裹着一条浴巾,关晏穿得倒还整齐,分别待一个房间是无所谓,可是现在两人共处一室,要别人看见不想歪,简直是强人所难。
    我不怕雯雯的叫嚣踢门,这道门只要里面的人不想打开,外面的人一百年都踢不开,我怕的是关晏开门。
    “哎,别开门!”我挡住门,不让他开。
    门外传来雯雯拍门的叫嚣,与我只有一门之隔,我的心被她拍得“怦怦”乱跳。
    “不开门,我怎么出去?是你要我离开房间的。”关晏不紧不慢地说,语气是陈述一个事实。
    “你等会再出去,等我穿好衣服。”我顶住门,不让他开。
    “不行,我现在要走。”关晏言出必行,一手按下门把,往外拉。
    我顶门的力道不够他瞧的,我立刻感觉到背后的门板被他拉开。
    我被他吓得魂飞,抓住他的手臂朝外拉,压低声音和他讲道理,“大哥,别这样,你要是开了门,流言蜚语缠着我们,就没有清净日子了,你很聪明的,比我明白,是不是?”
    他不做声,一根修长的薄茧食指缓缓移上,最后点中脸颊不动,那极黑极亮极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我,像无底的黑洞,吸走所有光亮。
    我被他看得心慌,捉摸不透他想做什么,“大……大哥……”
    “亲……”
    “大哥,你声音稍微大点,我没听清楚。”雯雯拍门震天响,他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见。
    “亲我。”他重复一遍,表情正经,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主动亲这里一下,要不然我扯了你的浴巾,然后开门。”
    大概见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他补充一句,“我不怕。”
    他的话有一股豁出去的冷静和狠劲,我不敢挑战他,另外,我背后渐渐拉开的门板也不给我挑战的勇气。
    我揪住xiong前的浴巾,假装镇定,“你松开门把,我再亲你。”
    没有二话,他松开了门把,门被重新关紧,他的头微微垂着,等我下一步行动。
    雯雯的拍门声令人心烦意乱,我决定速战速决,踮起脚尖,嘴唇往他脸颊凑。
    谁知,他的头忽然一偏,我的嘴好死不死堵到他的嘴……
    我一惊,想退开,但这个有计划的yin谋家不放我离开他的陷阱,柔软的唇迅速且霸气地占领了我的唇瓣,让我无处可逃。
    门外,有雯雯大力捶门的声音,有周晓萌、有保安人员、有前台小姐等等我所不知道的其他人,劝解雯雯;一门之隔的里面,我裹着一条浴巾,被我丈夫的大哥铁臂钳制,紧紧抱在怀里,顶在门板上,疯狂吻住。
    天旋地转,究竟是我太疯狂,还是他太癫狂?
    也许是他的癫狂,才导致了我的疯狂。
    承受他癫狂的吻,我有满心不能发泄的东西,唯独把双手插\入他的发丝,用力绞紧那些短发,感受到他头皮下的紧绷,与我有同样不能发泄的东西,我才能身心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