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彼此怒视着跳下卡车。
    军车停在郊外一条荒凉积雪的山道上。远处山野茫茫，枯草飘零。天空yin霾，飘着霏霏细雪。倒也不失浪漫。
    “才当兵呢，就想打仗了？”
    铭心本能地抬起头，眼球撞上秦刻骨那发怒的身姿，忽然，觉得他似是非洲大陆上那高扬头颅、尖角犀利的雄兽角马。
    “见鬼了！”
    嘴里念叨着，铭心把手按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上。怎么会是他？
    她自以为声音很小，却不料让秦刻骨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他严厉的目光稳稳地落到她的脸上，花了一秒钟时间反应过来。旋即，骤然高喝一声：
    “楚铭心！”
    “到！”
    “出列！”
    “是！”
    铭心乖乖出列。看老兵们对他的态度，他应该是她的：“呦，她们怎么这就练上了？”
    这边厢，盘山公路上女兵们奔马似的喘着粗气，眼巴巴地，望着山下那本应该搭载她们的军车疾驰而去。
    “都是你丫挑事儿！”有人重重推了铭心一下。
    铭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你们也不是什么好鸟儿！”
    “跟上，把嘴闭上！”老兵督促着。
    跑出山，拐过山垭口，又是一段缓坡。此刻新兵队列尽管有老兵照应着，可还是有些人掉队。铭心当然是在队列最末端。
    尽管有老兵帮她背包，跑了这么久，铭心还是觉得嗓子眼跟拉风箱似的倒腾不过气来。
    “就你落下了，快点赶上来！”
    秦刻骨从队列前面跑到铭心旁边。
    铭心耷拉着眼睛，完全没力气吱声。又跑了几步，突然弯下腰，狠喘了几口气，实在顶不住，开始磨磨蹭蹭地走。
    “很好，都溜达起来了！”
    再次从前面跑过来的秦刻骨，猛地拽起铭心的胳膊，“给我跑起来！”
    铭心吃痛，甩脱胳膊，继续溜达，“秦刻骨，你非人哉！”
    “战士本来就不是人，是武器！”
    秦刻骨说完，大手使劲儿掐住铭心的后脖颈，推着她跑起来。
    “你逮**啊？”铭心“哇哇”大叫。
    “你是**啊？”秦刻骨偷笑。
    “当**都没当兵辛苦！”
    就这样和秦刻骨拉锯着，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
    军营的大门虽然不富丽堂皇，却威严庄重。此时，大门口已经挤满了老兵，敲锣打鼓，迎接着新战友的到来。门岗的哨兵则金刚似的怀抱冲锋枪，面无表情地注视前方。
    那一瞬，铭心有飙泪的*。
    铭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以这样跑到癫痫的状态，初次踏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