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作品:《奸情进行时

    香浓的排骨汤刚一出锅,电话就响起来了。
    是杨梓的妈妈打过来的,请她快来医院劝劝杨梓。她本来也是要去的,魏聆曦要喝汤,她让保姆炖了正准备送去的。
    又赶紧让阿姨帮着弄了一个保温壶,急忙打车去了医院。
    她去的时候,杨梓正在病房里发疯,住的是头等病房,来探望的人也多,只可惜了那些鲜花补品,被扔得满地。杨母手足无措地站着,一大家子的人围着病床,劝着那个发疯的小少爷,也不知道是谁惹了他,弄得跟火山爆发一样。
    有人眼尖,认识尺宿,拉了拉杨母的手,杨母像是看救星一样地看尺宿,拉过她的手,“尺宿你可来了,快帮我劝劝杨梓。”
    杨梓一看到尺宿,脸黑了下来,“妈!你叫尺宿来干什么?!”
    杨母没说话,只招呼了其他人出去,病房门关上,只剩了他们两个。
    尺宿跳上了病床,坐在他的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了?不欢迎我?”
    杨梓刚才那气焰也没了,仰靠在病床上,整个人闷闷的,“没有。”
    “给你拿了汤过来,估计你不会喝,可我还得去看魏聆曦,给他带了不给你也不好,顺便带过来的,别嫌弃啊!”尺宿将保温壶放在了矮桌上。
    “谢谢。”
    “为什么发疯?”
    “没什么。”
    “不想说?行,搭档也有秘密了。那您歇着,我走了。”
    “尺宿!”杨梓慌张地去拉她的手,摇了摇头,“对不起。”
    尺宿叹了口气,复又坐下来,“怎么了?跟我说说。”
    “比赛,我拖累你了。你也知道我这个样子,还有四天了,我肯定好不了,我想打封闭针,可我妈他们不让,这次的比赛,我不能参加,我对不起你。”杨梓倔强的表情让尺宿一颤。
    心就软了下来,“这有什么,以后还有机会的,你别这样,打什么封闭针啊,又不是球员。别胡思乱想了,我们等以后。”
    “这机会有多难得我是知道的,尺宿你跟我准备了那么久,没想到要这样放弃,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可是我这脚,还怎么跳舞?我家里的人就是那个态度,他们就是不想让我继续跳舞,他们就一心想让我从政或者是经商。我都知道,我也都明白,可是我放不下舞蹈,真的放不下。”杨梓咬着下唇,喃喃地说着,越到后面,他的声音就越哽咽,后来干脆蒙上了被子。
    尺宿抱住了他,轻声地安慰着,“杨梓,没人要你现在放弃舞蹈,你别自己放弃,就是一个屁大点儿的比赛,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只要你跟我都还跳舞。别做伤害你自己的事情,养好伤才是真的。别让我以后跟一个瘸子搭档,那还参加个屁比赛!”
    杨梓突然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睛有点红,可唇边已经有了笑意,“尺宿你这脏话说得真不咋地!”
    尺宿翻了翻白眼,转而道:“朱颖萧呢?这次抱得美人归了吧!为你流了多少眼泪哟!那天给她急得,真叫人羡慕。”
    杨梓的脸赫然冷了下来,声音也抬高了八度,“你别跟我提她!真***恶心!”
    尺宿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两个人又出事儿了,连忙问,“怎么了?吵架了吗?”
    “吵架?”杨梓自嘲地一笑,“我倒是希望能吵架,可她不配!我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女人!尺宿你知道吗?那天是她故意的!那些流氓根本就是她找来的,为的是害你!为的是阻止你跟她争,无论是夏殇还是那比赛,她都不想让你存在!真是恶心,恶心死了!我是瞎了眼了,那样的毒妇我竟然还喜欢过,真是瞎了眼了!”
    杨梓愤愤不平,眼睛都能喷火,这种愤怒尺宿能了解,是自己心爱之人的背叛,做了那么多,以为能够走进对方的心里,却原来是被利用,想象得那么美好,可猛然间知道,自己的梦中情人,根本没有记忆中那么美好,这种疼他了解,尝过。
    尺宿淡淡地笑了,“算了吧。那么在意做什么?”
    杨梓一把抓住她的手,“尺宿,你得答应我,这次的比赛你一定要参加。不管有没有得奖,你也一定要参加,为我们争一口气,不能让某个女人看笑话!尺宿,你做不做得到?”
    尺宿有点诧异,“这段时间内,我去哪里找个舞伴?你知道,这次是双人舞啊!”
    “我不管,你就算是去跳独舞,也要去,我不管,你答应我。”杨梓央求着,像是个无赖的孩子。
    尺宿被他弄得无奈,只得应下了。
    杨梓转念一想,突然道:“尺宿,我知道你找谁当舞伴了,季简雨!他,你找他,说不定冠军就是你们的了!他是芭蕾出身的,默契你们是有的,只要磨合几天,肯定没问题。尺宿,你找季简雨去吧。你就当是为我,为我这脚争一口气,你找他去。就算你不为了我,为你自己,为了那张还能称之为面子的脸,你都得去找他!答应我!你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
    尺宿被他弄得呆楞住,听他一连串的话语,像是排练好了的,这哪里是跟她商量,分明是威逼么。找季简雨?他能答应?
    “尺宿!你当真就要看着别人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吗?你就那么懦弱?你这个样子,让你喜欢的人,怎么爱上你?试问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瞻前顾后的,贪生怕死的女人?”杨梓拿话激她,实在是没辙了,他一直知道尺宿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本不想揭她的伤疤,可现在真的是没辙。
    果然尺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长发有节奏地甩了一下,“你等着!”
    提着保温壶就去了魏聆曦的病房,同样是一间头等病房。热闹的程度跟杨梓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尺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可里面的热闹程度一点都没有减缓,她是不是不应该过来?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回头一看竟然是魏聆曦那张笑靥。
    “什么时候来的?要不是护士说门口有位超级漂亮,超级有气质的女孩,我还不知道是你来了。怎么不进来?”一身的病号服,松松垮垮的,魏聆曦的身材有些偏瘦,撑不起这衣服,头发有些凌乱,左脸上保固着纱布,笑得时候捂着自己的左脸,一面牵动伤口。
    他这样子有点滑稽,可又带着大男孩的可爱,撅着红唇看你,着实讨喜。
    “里面人多。”尺宿也对他笑了笑。
    魏聆曦眼波流转,突然注意到他怀里抱着的保温壶,欣喜地说,“这是给我的?”
    尺宿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将保温壶塞进他的怀里,“应该还是热的,你喝吧,挺有营养的。”
    “你亲自煮的吗?”这若是拍动漫的话,魏聆曦此刻的眼睛里绝对是大大的闪闪的。
    尺宿戏谑地笑了起来,打趣道,“我煮的你敢吃吗?烹饪对我来说,可是一门必杀技,食物中毒都是轻的!”
    “吃!干什么不吃?死了我也愿意,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别看我现在毁容了,可依旧风流倜傥。”魏聆曦摆了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不过确实,他的笑容很灿烂,有着阳光男孩特有的味道。
    两个人牵着手进了病房,自然就成了万众瞩目,魏聆曦执意要握着她的手,尺宿不好拒绝,怎么说人家的脸是因为你毁了的。
    首先惊讶的自然是魏聆曦的家人,自家的儿子交女朋友了?家里是做什么的,这女孩又是哪所大学的?这一切都是他们想要知道的。
    魏聆曦的朋友暧昧地看着魏聆曦,金屋藏娇,没听说有女朋友了啊,还这么漂亮,这么清纯的,但那眼眸却是千娇百媚的,在哪里淘来的宝贝?
    对于他们所有的好奇,魏聆曦完全没有满足他们,反而是将原本在病房里的人轰了出去,一脸的不耐烦。只剩下他们两个之后,脸色立马转晴,笑嘻嘻地拉着尺宿并排坐在病床上。
    他推了尺宿躺下,而自己紧跟着躺在了她的腿上,侧过脸去抱住她的腰身,用力地嗅了一下她的味道,仍然是淡淡的香气,让人舒服的。
    他抓了尺宿的手,抚摸在自己的脸上,尺宿也没用力配合着他轻柔地用指尖摩擦。
    “伤口还疼吗?”
    “嗯,疼。”魏聆曦嘟囔了一句,将她抱得更紧。
    “让我看看。”
    “别看了,很丑。”
    “怎么会,你要走了,这不是怕打扰了你们么。不嫌我碍事儿?”
    “听这话酸啊!”魏聆曦故意抖了下,惹得尺宿呵呵地笑了出来。
    季简雨也笑,不过淡而无味了。
    “你什么时候出院:”
    魏聆曦摇了摇头,“不知道,住着吧,这病房挺不错的。”
    季简雨不禁疑惑了,“不就是脸破了点皮吗?至于住那么久吗?”
    “什么叫就破了点皮?!小雨你可看仔细了,我这脸上的伤口足足有半寸那么深了!都看到颧骨了呢!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你这没良心的!”魏聆曦扁着嘴指责着。
    尺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季简雨皱着眉头看她,“你笑什么?”
    尺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缓缓道:“你们两个,真的不是同性恋?”
    魏聆曦作势就来打她,“尺宿,让你看看我到底是喜欢你多点,还是喜欢小雨多一点!”唇再次霸占了尺宿的嘴唇,舌头抵死地缠绵着。
    黄昏时分,季简雨和尺宿一起离开,魏聆曦当然是不舍得,又缠着尺宿一顿的偷吻。季简雨还要去酒吧上班,尺宿自然是会跟着的。
    走了好一会儿,尺宿都是欲言又止的,季简雨似乎也发现了,顿住身形,尺宿没注意,一下子撞在了他的怀里。季简雨顺手扶了一下她,“你有话要对我说?”
    尺宿深呼吸,鼓足了勇气,“我想让你当我的舞伴,陪我参加这次的选拔赛。”
    她说得简单明了,可季简雨却仿佛没听懂一样,瞪大了双眼问她,“你说什么?!”
    尺宿叹了口气,既然说了,那就一定得成功,于是又重复道:“杨梓的脚受伤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想请你跟我……”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季简雨就掉头走了,尺宿连忙追上去,拉住他,季简雨用力地将她甩开。
    尺宿倔强地再次拉住他,“季简雨!你帮我一次不行吗?!”
    季简雨的眸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冷地说:“办不到!你爱找谁找谁去!”
    “芭蕾舞让你受伤了?你就那么害怕?懦夫!”
    “跟你没有关系!”季简雨走得决绝,他想要迅速甩掉尺宿。
    “我让你必需参加!你没得选择!季简雨!你给我站住!”尺宿怒吼着,瘦弱的身躯竟然能发出这么强烈的愤怒,“季简雨你别忘了,我们是有合同的,两个月没到,你就还是我养的一个小白脸,你有什么资格反抗?”
    季简雨突然转过身来,瞪着她,本来就没有温度的眼睛,更加的冰冷,他一直瞪着,好像是要将尺宿给望穿了,拳头攥得紧紧的,似乎能看到他浑身散发的那种怒火。
    良久的,久到尺宿都以为他不会答应了,才缓缓地听到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