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番外)

作品:《流年(GL)

    (不要问这是哪年哪月哪日的哪一天,权且算做是从顺美跟依可的幸福生活中偷来的一章,看故事就好。。。)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窗外寒露散尽,彩霞披云,小鸟儿欢快的歌唱着,早晨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屋子里,叫薄薄的纱帘挡着,恰巧滤去了不合时宜的俗艳,只剩下矜持的优雅,在墙上,在桌角,在床尾,跳着曼妙而轻盈的舞步。
    我眯着眼睛醒来,轻轻地伸了一个懒腰,小心地不吵到旁边那个更加贪睡的人。被窝里实在太舒服,忍不住的合上眼睛,想要再睡一个回笼觉。
    虽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早起的人儿,未必会晓得贪睡的幸福。
    还未及合眼,旁边那人猛的一翻身,顺势压住了我。
    “顺美,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懒?”依可似笑未笑的望着我,眼神清亮,不似刚刚醒来的迷蒙。
    “好啊,你装睡!”我这才完全清醒,笑着想推开她,她却赖皮的缠得更紧。
    “看你睡得那样香,怕惊动你,所以一直躺着。”
    依可趴在我耳边,小声说着,我痒痒的想要逃开,这个坏家伙,昨晚若不是她,我怎么会睡得那样晚,又睡得这样沉,被她笑话。
    她却轻车熟路的捉到我,轻轻吻了起来。
    很轻,很温柔,舌尖传来阵阵的疼惜与爱怜,让我顾不上再与她斗气,索性揽住她,任她亲个够。
    我就像一颗柔软的奶糖,慢慢融化在她的舌尖上。
    昨天,是我的生日。
    她很早就知道,却一直都没说过什么。我于是猜想,大约会有一个惊喜在等着我,由不得心里生出小小的欢喜。认识她以后,小孩儿的心性仿佛隔着时光转了回来,喜欢被她宠着的感觉,我大约还是太小女人了一些。记得以前,未出嫁时,纪家长女的寿辰,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自懂事起,父亲总是大宴宾朋,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喜气洋洋,只有我,小小的寿星,穿着假花般的公主裙,带着敷衍的微笑,像一个小木偶一样,被大人们牵着到处走,让大家看看纪家端庄有礼美丽非凡的大小姐,接受着别人言不由衷的祝福,年纪渐渐长大,我早已看透,那些所谓的祝福,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客套辞令,这表面其乐融融的生日宴,只是一场假面舞会罢了。
    没有人带着真心而来。
    结婚以后,生日骤然简单到只有一碗寿面,倒不是婆家刻薄,而是我强烈要求的。这个日子,就算孤单,我也要把孤单留给自己,再也不想在自己生日的这一天,还要疲于应付不相干的人,不能真心面对自己。
    这样冷清的生日,早已习惯,直到认识了依可以后,突然对这一天,有了许多渴望。
    渴望她的陪伴,渴望她的拥抱,渴望她的一句“生日快乐”。
    只要这样,我便满足,我不贪心。
    可是,从日落等到月升,她却一直没有回来,中间只来了一个电话说朋友有事,要帮忙到很晚。我眼看着天色暗到没有一丝光亮,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我不怪她,她大概是太忙给忘记了,可是我很失望,好像热热的心猛地被浸到了冷水里,扎得难受。
    快十点了,才有了敲门声。我开门,转身进屋。虽然不想埋怨她,生她的气,可心里的失望让我装不出快乐的表情,索性不让她看到我的脸。
    她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也不在意我的冷淡,笑嘻嘻的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她有时候会这样,偶尔天气好的时候,带我去“回家继续”,我疑惑,不知道她还要做什么,对我来说,这些都已经太美好,已经足够了。可她好像还有惊喜要给我,拉着我到吧台前坐下,她却走到吧台里面,拿出各种各样调酒的工具,我这才想起,她以前是做过调酒师的,我怎么忘记了呢。
    依可调酒的样子很帅,她的美貌不是妩媚,而是清朗高贵,此刻自信满满的洒脱样子,令我迷恋的挪不开眼睛。我就喜欢她的神采飞扬,她的骄傲从容,我以前从未有碰到过像她这样的女人,我常常想,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我要遇见她,爱上她,和她永远在一起。
    酒很快调好,一杯以橙黄为主色,融入了很多其他细碎的颜色,绚丽迷人,一杯以深蓝为主色,冷而幽静,淡泊致远,两杯酒并立在吧台上,像两个遗世独立的佳人,相依相偎,说不出的般配。
    依可先举起橙色那一杯,轻轻放在我面前,“顺美,这一杯酒,是专为你而调,我给它起的名字,叫做花样年华,愿你以后的年华岁月里,每一日都如花般美丽,花般幸福。”
    说完,她又举起另一杯蓝色的,“这一杯,我是为自己而调的,它的名字叫做如梦未央,我的心愿,便是在你以后的花样年华里,每一日都允许有我陪伴你,为你,我愿意一生做那个默默的未央,只求你花开未央处,永不凋零。”
    说着,她举起杯,我们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顺美,生日快乐。”她凝视着我的眼睛,深情的说。
    我早已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原本,我没想要这么多的,我只要她陪着我就好,可是,她却用了这么多的心思,以前,我只是知道她爱我,现在,我才明白她爱得有多么细致,多么深重。
    后来,我们喝了很多酒,她的总要比我的烈一些,我却先她而醉,我们回到家里,进门后,还来不及脱掉衣服,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借着酒劲,我使劲使劲的吻她,吻她迷人的嘴唇,吻她柔软的身体,抚摸所有我爱怜的地方,其实以前我就很喜欢和她这样在一起,只是会有一点害羞,总是被动的接受她,不肯主动的做什么,她常常鼓励我,可我就是没办法放弃心底的束缚,惹得她每次事后都故意喊吃亏,说我只求得到,不懂付出,如今醇酒醉心,甜蜜如浓浆,在半梦半醒之间,身体似夜间绽放的莲花,舒展自由,深深迷恋着所有能够到达的温柔,我在这温柔之中解脱出来,尽情的享受着那第一眼见到时,便深深眷爱的身体。
    在微微晕眩的迷醉中,我很清晰的感觉到依可喜欢我这样,很清晰的感觉到她在我身体里的存在,很清晰的感觉到滋味的美妙与极致的快乐。她的身体是那样温暖,像小小的火炉,我裹在里面,贪婪的汲取着这份滚烫,好像融化掉了我以往所有的冷清与孤独,沉默与绝望,在这温暖的滚烫里,我好似凤凰,浴火重生。
    记不清缠绵到什么时候,只记得最后疲惫之极,相拥睡去。再次醒来,便是现在,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新的生命,新的美好。
    一切都是新的。
    吻得累了,依可悄声问我,“顺美,以后都像昨晚那样,好不好?”
    我羞红了脸,钻到被子底下,留她一个在外面,幽幽叹气。
    “看来,我每日都要调酒给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