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品:《双恋》 “就算两个孩子是这样来的,小翎,孩子是无辜的啊。”那件事情没多久以后,乔翎就被查出怀了身孕。
乔妈妈苦劝,“而且这么多年,夜箫对你还不用心吗?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他这个份上?小翎,别再恨夜箫了,把恨抛了好好过日子吧。”
“妈,你想错了。”她淡淡的反驳。
也许刚开始真的恨过,但是这种情绪早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烟消云散。
只是一切回不去了而已。
夜箫不再是她全心信赖的箫哥哥。
“最近爸爸对你如何?”她不想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满好的,你爸爸对我一直就很好。”乔妈妈随口回答。
“恩,那就好。”她淡泊的点头。
母亲一直是家庭妇女,活在自己营造的幸福世界里,不过这样,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爸爸在外头有数不清的情妇,甚至连私生子都有了。
曾经,她也犹豫过、挣扎过,想告诉母亲这一切,但是,细想一下,如果说了,真的是对母亲好吗?离开了一直依附而活的父亲,母亲的人生也完了。
只要你好好待在夜箫身边,我也不会和你母亲有离婚的一天。
她的父亲曾经这样威胁她。
她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否是夜箫授权的,也不想知道。
她只希望保住母亲的幸福,即使只是幸福的假相。
“叫爸爸做人低调一点,少给夜箫惹点麻烦。”淡淡的叮嘱。
这几年,夜箫替仗着有个龙门堂主做女婿的爸爸扛过多少麻烦,她都看在眼里。
因为她的沉静和不再肯开口说话,连空气都寂静的有点窒息。
对着这个女儿,乔妈妈只能无奈的叹气,不知曾几何时开始,一向活波的女儿脸上单纯的笑颜,被死寂一样的恬淡所代替。
这样敲不开心灵的女儿,有时候甚至连她都有挫折感。
“二少奶奶,简.约瑟小姐替二少爷送来一份礼物,请问见客吗?”佣人恭敬的回报。
“礼物请她放下就可以了。”
见客?何必……听着一个窥视她丈夫的女人,对她的挑恤?
这些话,这些事,她从来不对夜箫说。
她知道,她是不合格的妻子,所以她并不介意夜箫在外头有女人,但是不代表她愿意让那个女人登堂入室。
佣人很快将礼物送到了她面前,她淡然的打开一方小绒布盒,夺目的璀亮倏地刺入她瞳底,盒里躺着一对钻石耳环,精致的、小巧的、昂贵的钻石耳环。
“好漂亮。”乔妈妈惊呼。
她的唇角一弯,笑得有点冷淡,“妈咪喜欢?喜欢就送给你吧。”
“这怎么成?乔翎!不可以这样糟蹋别人的心意!”乔妈妈有点看不过去了,不悦的教训。
“心意?”她淡然一笑,打开抽屉将钻石耳环随手放进了里面,关上抽屉时,乔妈妈无意中窥见里面有钻石xiong针、戒指、项链、手链……数不尽数,名贵的饰品。
每一次,欢爱过后的第二天,夜箫就会送她不同程度的名贵礼物。
也许,是一种弥补……弥补昨天晚上她陪他上床……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金屋藏娇的情妇身上,别人一定会感恩涕零他的大方。但是,这样的礼物每每令她极度不舒服,感觉遭透了……
从简.约瑟示威的言行中,可以轻易猜到,这些礼物都是她这个秘书替他挑选的。
她不止一次会想,他是否习惯了对其他女人的大方,所以他忘却了,她不是他的情妇,不需要这种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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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好几声闷雷,然后几道划破黑昼的闪电。
夜箫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醒了。
卧室的窗户大开着,豆大的雨水打进室内,强风吹得窗帘狂飞乱舞
没有片刻犹豫,甚至连拖鞋也来不及穿上,他赶紧推开暗门。
房间里很萧静,空无一人。
“乔翎。”搜遍房间的每一处,找不到该在的身影。
他的心一沉。
不会又……
片刻没有耽误,拿起一把雨伞,他向后山跑去。
果然看见那个穿着白色睡衣的身影,神情空茫,眼眸深处隐约压抑着迷乱、恐惧。
她跪在一处墓碑前,一动不动,任雨水打湿了一身。
“乔翎,我在你身边。”他撑起了伞,帮她挡住了雨水的天空。
但是,她没有听见,眼里也没有他的存在。
甚至,她的神色也不对。
她原本纤长细嫩的十指,现在伤痕累累,指间都是泥土。
她的一双赤足也同样布满了泥土。
她的指间细细抚着那墓碑,碑上清楚刻字卒于二十二岁,令人欷献感叹的英年早逝。
她的脸颊滑下水珠,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逼你结婚了,你起来、你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逼你结婚了,你起来、你起来……”
她不断的喃喃自语,重复着同一句话,泪水纵横。
她的手一直扒着地上的泥土,连指甲断裂了,也不理不顾。
“乔翎!别这样!”夜箫沉声说着,即使知道此刻的她,听不到他的任何话。
“别死!起来啊!……起来啊!”声声哀唤,一声比一声凄凉,一声比一声悲切。
“乔翎!下面没有他的骸骨!”
当年,听闻乔石的死讯以后,父亲就一病不起,为了安慰临弥前的父亲最后的心愿,夜箫骗所有人找到了乔石的骸骨,建了这个衣冠冢。
但是此时说什么也没用,她听不到。
让她哭吧……哭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蹲下,紧紧的用双手圈住她,伞被大风吹飞到老远的地方,雨水猛烈的打湿墓碑前的两个人,他任她疯狂挣扎,任她疯狂哭泣,任她尖锐的指尖在他英俊的脸上划下道道伤痕。
他不放开她,天荒、地老,也不放。
……
他的乔翎并不是冷漠,只是,压抑再压抑,压抑到无法承受。
……
把她抱回房间,她窝在他的怀里,就象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
帮她褪去湿冷的衣物,从自己房里取出一套一模一样的洁白睡衣帮她换上,拿出吹风机,帮她吹干头发。
她神情空白,眼眸空洞,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他蹲在她面前,找出药箱替她的手指上药,并细心的将断裂的指甲修平,甚至连手指与脚指缝间残留的泥上痕迹也一一挑出。
他的乔翎每当和出事那一日一样的恶劣雷雨天,她就会发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
他不希望,她的病会吓到她自己。
帮她全身擦干净以后,他将她放回床上,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里,将她安置在自己怀中最安全的位置。
她很乖,不一会儿,就在他怀里安心沉睡。
仿佛全心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