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氏本象 chapter 36(H)

作品:《花开倾城

    “昨晚你去哪了?”
    任何一个在刚蹑手蹑脚潜进自己卧室的人耳边突兀出现的冷凝声音,都是极不人道的,而使用质问语气的声音又是其中之尤。
    可彻夜的欢好让栾漪疲倦,连计较的力气都没有,只哀怨地幽幽瞥了吓她一跳的栾玉清一眼,直接掀开被他坐压著的被子就想钻进去。
    “让让,让让──呵……”极没形象地打个呵欠,明示送客意图,“我要睡了。”
    “栾漪──”她的累,栾玉清并不是看不出来,可是想到她会[累]的原因,这一口气总是堵在心里,上不上下不下,分外难过。
    他和袁晴的事,是情非得已,只能尽量让栾漪能避则避──可也就那麽几分锺,她怎麽就搭上袁晔了呢?还和他──
    “栾漪,”栾玉清伸手拍拍她的脸,想把她给弄清醒一点,“你告诉我──”
    好冰。
    这白痴该不会在房间里坐了一夜吧?
    栾漪避开他手,将头也缩进被子里:“去开空调,冷死了!”
    困意浓重的声音从被子里模糊地传出来,栾玉清怔了两秒才意会过来,默默走到柜式主机旁调高了温度──是嫌他手冷吧?可他是为什麽才冷的,她怎麽就不想想呢?
    双手稍稍焐暖了一些之後,栾玉清脱了外衣,将栾漪攥掖著的被角拉开一点,自己也挪了进去。栾漪这会儿倒自觉,整个身体都偎到他怀里来,手脚比他还冰。蹭一蹭地,手就直接掀开他的衣物拊在他xiong口。
    “栾漪,”栾玉清被她冻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刚想捉住她手扯出去,却听到栾漪含含混混地咕哝一句,“不想就滚!”
    她是真的困了,睡迷糊了吧?将他当作了谁──袁晔吗?
    不想就滚……
    多直白。
    那麽,若想了呢?
    他想了她一夜,
    不,他想了她好多好多夜,好多好多年……
    脱栾漪的衣物,并不难,她本来就厌恶那些布料的束缚,只是因为太过困倦嫌麻烦了才没脱掉而已,如今有人帮忙,她当然是乐得轻松。倒是轮到栾玉清自己时,因为紧张,怕栾漪随时会清醒过来意识到他并不是她所认为的人,以致总是缚手缚脚。
    保暖内衣是套头的,当栾玉清掀到头颈部时,栾漪因为冷,本能地循著他的体温找到他的位置,将面孔贴到他xiong前,蹭了蹭──她脸上唇上的凉和自己皮肤下血液奔涌的烫所形成的强烈对比让栾玉清不由自主地喘了下,想推开她又想抱住她,这麽一犹豫,当务之急的脱衣动作倒是僵住了。
    就这麽微微一滞的工夫,左xiong已经被栾漪含住──陌生的悸动让栾玉清的心都在颤:她含住的,就像是他的心跳。那柔唇,有点儿软,有点儿暖,被她那麽轻轻一合,自己的身体仿佛都在她唇畔变得轻了,可以漂浮到云间。这感觉实在太奇怪,也太美好,让他不敢稍动,生怕一不小心一切都像梦一样,一旦破了,碎了,就再也无法去寻找。可栾漪的动作却还没完,她的手横过他腰际,抱住了,舌尖才在本来用唇缄住的地方抵了下,上下轻轻转了转。
    她以为她在开锁麽?栾玉清被栾漪的动作弄得又痒又热。也不知道是想得多了,还是压抑得难过了,xiong口都隐隐有些生疼,身体却更不敢动,脸庞在保暖内衣的围护之下都快要烧起来。心神和理智仿佛已被熔化,浩荡著,汹涌著,无边无际,不止不息,从被栾漪当成锁孔的位置流淌开去,奔流到海不复回——
    栾玉清的异样,栾漪仿佛都没有觉察,只是自顾自地挑逗玩弄,点、挑、拨、含……当她终於像是倦了似地不再动舌时,栾玉清才终於松了口气──一直维持著双手举起的动作,僵直地等待承受她一次甚於一次的肆虐,实在是太残酷的考验。尤其现在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已经起来,他的脸被捂在衣服里,连眉睫之上似乎都开始在淌汗──但是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已经被栾漪乍然一吮的动作噎在喉中。
    微痒,微疼……身体像是被她那一吮所带来的酸软酥麻而瞬间变成了可以流淌的液体,神魂都沿著栾漪用力的地方被她软软地不甚用力却巨细糜遗地吸进去。
    向上飘,行在云间;往下沈,堕落无垠。
    他再也受不了那热,挺身将上衣从头上掀开去,可是也就只有那一掀的机会──栾漪像是被他给吓了,牙齿一合,咬在他不知何时已经从扁平软沓变得翘硬微突的ru首上。不重,但就那麽轻轻的一下,他才刚缓回来的神又散了,刚源回来的力气又没了,只能任著她为所欲为。明明腹下早已像是燃了火,欲望纠结沸腾,嚣张怒放,身体却没有半点儿反抗的资本。衣袖缠在腕上,像是绑缚,放在平时,半秒锺都用不到的脱衣动作,现在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也只是慢慢从肘上褪到腕上而已。
    栾漪的手滑下来,柔柔的没有半点儿力道,可是被她抚慰过的部位,都像是著了魔,随著她的手,就能贴近她的身体,不管什麽样奇怪的角度都可以贴附。还有谁能够比他们更合拍?栾玉清模糊地想著。当栾漪的手终於滑入他的下衣,握住他此刻血液奔涌最热烈的部位时,他不可遏制地浑身都为之一震。
    她的手已经暖起来了,可是和他的温度比起来,却还是凉。她的手,他的欲望,就这麽和在一起:一个滑冷,一个炙热;一个柔软,一个坚硬,一个纤小,一个硕大。她明明根本握不住,却还是那麽漫不经心地松松环著扶著,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他几乎有些含恨起来。
    可当她真的像是想要认真,以至於放过让他既舒服又难过的xiong口而去双手握合时,栾玉清又开始後悔:早知道要享受一边就必须得要放弃另一边的话,他宁可两边都悬著,至少那麽一来两边都还保有。
    被她吮咬过的xiong口裸露在空气中,微凉的濡湿让他更加敏感。她的注意力却已经转移到他腿间,那种专注好奇的玩弄方式,让栾玉清既觉新奇又不敢下视。虽然在青春萌动的那几年,自己也曾经把玩过,但那时只是纯发泄过剩的精力和情绪而已,又何曾如此细致?
    一分一毫地缓慢褪落,整个身体最敏感的部位就这麽渐渐绽露在仍有微寒的空气中。
    因为栾漪的随兴放任,栾玉清从下午开始就水米未进,晚上等栾漪等得乏了,倒是洗过一次冷水澡来提神,至於究竟会不会有什麽味道,栾玉清也不清楚,只是暗暗懊悔早知如此,就该去多清洗几次。
    就在栾玉清神思恍惚地东想西想时,栾漪忽然模模糊糊地说了两个字,栾玉清也不确定她到底是在说[不对]还是[别动],只是唯恐她突然再像上次那样任性地突然停下,只能高度集中精神,克制著小心等待——
    若栾玉清没有那麽全神戒备,小心翼翼,栾漪会不会给他一个令他以後回忆起来不会感觉那麽屈辱与难堪的初夜,不得而知。但当他因为太过紧张太过敏感而在被她微润的指尖点住源口几次或轻或重的弹压之下不可抑制地喷发之後,栾玉清自己也知道──这一次,又完了。
    淡淡微腥的味道弥漫在已然升温的空气里,栾玉清连呼吸都快要停顿。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没什麽机会好好表现──就连他自己diy时都没从来这麽快过。状态最差时间最短的时候,竟然每次都是在她面前。
    对於自己栾玉清一向都是克制甚至是压抑的,从他十来岁时发现自己的早恋对象竟然是栾漪,就注定了他的心路坎坷:喜欢他的人,他不喜欢;他喜欢的人,永远对他视而不见。他的倨傲、冷漠,在她面前全都被漫不经心的化成灰、辗作尘,低到不能再低,埋进地底,孱弱地挣扎出来的,还不过只是一脉淡到黯的生涩的芽。她连让他好好表现一次的机会都不肯给。
    “栾玉清?”他听见她轻声的,试探地询问。
    他不敢应声。上一次她可以推开他,这一次,她还是可以──虽然他从来都不屑去纠葛於那些所谓的爱情理论,可是多少也都知道:这件事,谁在乎了,谁就输了。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只要对上的人是栾漪,他就注定一败涂地。
    “我知道是你。”栾漪的低笑声在黑暗里轻轻漾开。
    她当然知道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这麽委屈求全地任她将自己只当成替代品来作发泄之用?除了他,还有谁会这麽倒霉催的一而再地被她不经意的折辱郁闷得生不如死?怨忿羞怒之下,栾玉清几乎直觉地就想起身离开──
    可那也得他走得开,
    栾漪的手摸索著栾玉清的,捉住了,握住,“要走了吗?”她的手似乎已经有些暖起来,依然柔软,却在能拉住他的方向微微用了点儿力。
    “不走,”她从来都没有留过他,他也一直都等了,又怎麽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有了自我有了个性?“我不走。”他循著她用力的方向轻轻伏过去,触到的是温腻紧致的肌肤,低低逸开的轻笑。
    “还能再来一次?”
    她小瞧他。
    从来都不肯给他机会好好验证的人,有什麽资格用这种下定论的语气蔑视他?
    栾玉清挣脱栾漪的掌握,伸手摸到柔滑的双颊,顺著那笑找到那总在他梦境深处淡嘲浅笑著的唇,狠狠地用自己的唇堵住。
    “不试试看怎麽知道?”长到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吻终於结束在她有些失力的推搡之下──他一向都是好学生,不管哪一方面。
    一次不行,两次,三次,四次……总有一次会让她满意——
    栾漪的回应是低低地笑,那声音如同一道柔丝,在这旖旎的暧昧里百转千缠。
    栾玉清忍不住再一次吻过去。
    不管她这夜到底是为了什麽才默许了他,可是放任机会溜走是傻子也不屑去做的事。
    上一次被她以[你怎麽还是处男]这种借口拒绝,他是真的发了狠,却还是不愿意随意找人将就。解决的方式,是咬著牙冷著脸去买了教学片──真真正正的教学片,很严肃地从男女身体的构造详图讲解到如何爱抚,怎样进入,以及简单的几种姿势;明明是男女之间最火热最执迷最难以启齿的事,竟然可以被阐述那麽清楚那麽清晰那麽枯燥无比。看著那麽一本正经的讲解人和完全一板一眼的示范者,栾玉清从头看到尾也没有觉得哪里有半点儿需要让他动用到手旁预备的冰水杯。
    但那不是现在,
    即便只是简单的亲吻,栾玉清都觉得自己从理智到身体都在燃烧。
    起先他觉得是因为栾漪的手指总在他脸上身上游走挑逗的关系,所以他气恼地捉住那些促狭的东西,一根一根惩罚地吻咬。栾漪怕痒,却又躲不开,在他身下扭来扭去,使得他的欲望因了这有意无意的磨擦再度升起,胀得身体都要发疼,她却还在那没心没肺地笑,动来动去地总也不肯好好让他压住。
    最终他只能用一手锢著她两只手,以唇舌堵住她的笑声,另一手下移,去寻可以让他彻底制约她的秘地。按讲解所说地用腕部抵著那小核一样的部位,整只手掌贴覆著她的溪谷,轻柔地摩蹭。
    栾漪却像是马上收敛许多,至少,从被他吻住的唇里逸出来的不再是零零碎碎挑衅似的笑声了,呼吸也变得不太稳──而他指间,不知何时染上的液体让她被他掌覆著的部位变得更加温软滑腻,柔暖的感觉像是一旦陷入,就再也无法折返。
    他忍不住试探地用指端往下按了按,
    那些曾经让他因为屡屡不得其门而撞痛她直接导致了惨被拒绝的高高低低居然因了那润滑而自发自动让出一条路似地任他滑入──
    当他的手指被不可思议的热暖温柔包围时,栾漪刚刚偏开头躲过他亲吻的唇间逸出一丝微带压抑的叹息,低低长长地“嗯”了一声,咬住他肩。似轻似重的力道反而让他更加心猿意马,指尖在她的甬道内轻轻转了转,指腹紧贴著内壁,微妙地模拟著他曾经看得乏味已极的抽插动作。可这样对栾漪显然很有用,她不自觉微微迎合他手指的下意识动作让他对自己的手指都开始有点儿嫉妒起来。
    “要吗,嗯?”他松开她的手,一只手仍陷在她体内,一只手将她侧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让她的身体紧贴住自己的肌肤。其实就算她不想,他也忍不住了,埋在她颈侧的面孔热度远比她的体温还要高得多,但他想听她亲口说“要”。
    可栾漪根本不上当,不松口,更不答,舌尖轻轻在他被咬住的地方抵了一下,咬得更重了些。
    栾玉清低低哼了一声,报复地再填一根手指进去——
    栾漪呻吟了一声,想要合拢双腿,却被栾玉清先发制人地将自己的膝盖挤进去。强势的动作让她既无助又无奈,只能攀了他的肩,顺势滑下,吮咬他xiong口──栾玉清似乎对这一块儿特别敏感。
    这一回显然她有些什麽弄错了。
    随著她的那一咬,栾玉清居然翻了个身,原本扶抱著她的手在她臀上一推,一压,双手扶著她腰,竟然就这样一点儿前兆也没有地直接进驻她的身体。虽然已经润滑,但是以他的大小,用这种姿势进入,还是令她有微微的胀痛,却出奇的充实,让她几乎是立刻就到达了巅端。
    “喜欢吗?”他竟然还问,扶著她腰身的双手缓缓起落顿挫,让她的头脑始终维持在高氵朝临近时的空白状态,被他折磨得连喘息都困难。
    “喜欢不喜欢?”见她不答,栾玉清努力向床头靠过去,半倚半坐地直起身。虽然这样让他更无法主动,可也更便於他对栾漪的腰身用力。他箍住她腰,让自己更加深入她体内,学栾漪之前对他所做的那样子轻轻含咬她xiong。
    “别……别这样……”他吮得太重,咬得又太轻,比她之前的行为更撩人。栾漪实在无法想象何以短短时间他的技巧何以精进至斯,手指插入他发间,口中说著求恳的话,力道却是将他更压向自己,身体也开始主动迎合起伏,被一波强过一波的潮涌冲击到无力。
    当栾漪因为体力不支而软软折腰倒向褥被时,栾玉清意思意思地扶拉了一下,没拖起来,也就不再坚持,仍是毫不松懈地继续扶著她的腰肢维持抽送的动作,直到栾漪自己受不了,求饶似地呻吟:“我没力气了,你自己来好不好?”才志得意满地帮她放平了身体,自己覆上去。
    栾漪的身体已经湿软得不像话,让他的每一下挺进都顺遂得如同滑翔。而自己身居上位,行为自专自由,快感压过了之前陌生的微涩的疼痛,教学片里所传的[九浅一深]、[左五右三]什麽的口决又开始浮上来。栾玉清学以致用地试了试,栾漪本来环扣在他肩背上的指尖几乎掐进他的肉里。虽然疼,可是那疼却让他不由自主更加亢奋。栾漪被他冲撞得呼吸破碎,连声音都没了,原本紧掐著他的手指也渐渐失力散开。
    “栾漪,栾漪──”察觉到不对,栾玉清低低唤了两声,伸手去探栾漪的呼吸,被她气结地咬住手指,“栾玉清,你行啊你!”
    “我──”我不过是担心你……这话说出来想必她更气。栾玉清在黑暗中静静微笑,隔著自己的手指吻她的唇,将她之前微讽的问询以肯定的语气还给她,“还可以再来一次。”——原3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