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氏本象 chapter 20
作品:《花开倾城》 栾玉清一时不防,被栾漪搡得连退两步,见她还要不依不饶,索性抓住她手,微一用力,已经将栾漪压进怀里。
两个人名为姐弟,但身高完全和年龄没有关系。栾玉清要比栾漪高过一个头去。栾漪被他蛮力一拉,额头重重撞在栾玉清的琐骨上,晕了一下下,嘴巴碰到东西,直觉地就咬过去──
“哎──”牙齿磕到金属扣,那倒也没什麽,关键是没──咬──著────
栾玉清看她一脸犹带困倦的惋惜,不用猜也知道栾漪在想什麽,左手仍是揽著她肩,将右手虎口递到她嘴边,“来,给你咬!”
栾漪看著他手,思绪有一刹那的混乱──
“漪,又生气啦?来,咬我啊!”那人在她小时,也常常故意先惹火了她再将自己的虎口放到她嘴边,再笑笑地骗她来咬。
小时的栾漪总是不长记性,一再上当。往往双颊都被[他]的麽指和食指卡得动不得了,还在坚信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用力的关系。
用力,再用力。换来的却只是两颊被越卡越紧,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却怎麽都不肯放松。
“怎麽这麽笨呢?”两个人里,总是[他]会先心软地放了手,摸摸她头,然後任她跳起来用两手去攥住他一只手来拼了命地狠咬──人在幼年,总是有很多事都是永远永远不会懂,不懂心疼,不懂在乎,不懂珍惜……
不能想。
往事不可追,回忆仿佛冷风吹……
她和[他]的过往每每稍稍浮上水面,心口就会又开始沈沈闷闷地疼。
定一定神,栾漪的眼睛盯住栾玉清的腕侧:
“栾玉清,你自己说──”[的]字被栾漪很小人地略过去不说,双手扳住栾玉清的手腕,几乎是用扑的咬上去。
很多时候,很多疼痛,之所以会轻易让人无措,不过是因为找不到地方可以转移而已。
若把它们变成实质的行为来加诸在别人或是自己身上了,一些东西就会自己消散离去:比如眼泪,比如委屈……
栾玉清任她咬著。
尖的虎牙,软的舌尖,是触觉;长密的睫,柔红的唇,是视觉;至於疼痛或心痛,他──没有感觉。
其实真的不怪他没办法拿栾漪当成姐姐看,她的行为有时真的很孩子气。让他情不自禁想要沈溺,想要宠溺。
在人前她总要求他和她保持距离,名字都不许叫,只能按辈份称呼。那也都没有关系。
可是,她为了那人连名字都要改去,死活不肯再叫栾玉漪。无限鄙夷的对著[玉]字牌说:“俗!”却又为了给那个小孩取个好听的名字而去翻辞海,郑而重之地在中间加上[玉],珍而重之地待她如珠如宝,如瑾如玉。
还有谁比栾漪更笨,更不懂爱惜自己?
栾玉清用没被咬著的左手轻轻拂过她的齐肩发丝,别到她耳後。
那双耳朵,元宝也似,据说在相学里是很有福气的那一种,
──可她偏偏怎麽就这麽能折腾这麽能自苦?
踮著脚张著嘴像是上钩的鱼儿一样挂著咬了这麽好半天,亏她也不累。
栾玉清转了转手腕,动不了。
忍不住低头吻了吻栾漪眉侧──她厌恶他略微亲密的接触。
果不其然,栾漪马上松口,“你变态啊你?!”
“下楼吃饭了,都在等你一个。”右手腕侧牙印深深,破了几处油皮,刚刚拿出来,有几秒锺没有知觉,从纸巾盒里抽几张纸巾按了会儿,血才渐渐洇出来──看样子,又要掩不住了。栾玉清皱了皱眉,“我先走了。”
“滚吧滚吧。”栾漪挥挥手,像赶苍蝇。临出门,还听到她低低咕哝一句:“死变态!”
自虐程度快要及得上她或是跟她有得比的人,都是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