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上帝保佑吃饱了撑的人们

作品:《无忧王

    “英雄街!”
    云修冲出会所,跳上马车,马上对着马车夫说道。
    “是的,先生!”
    马车夫优雅地一甩马鞭,马车奔驰了起来。
    跑在路上,马车夫问道:“尊敬的先生,您要去英雄街什么地方?据我所知,那里可没有什么好玩的。”
    “我去找的一个朋友,不过我不大记得他的地址,我只记得大概是一百号以后。”云修答道。
    马车夫笑了起来,“呵呵,先生,您也许记错了吧,英雄街那里住的全是大户人家,号数很少,八十七号就结束了,根本就没有一百号以后的地方啊。”
    “啊……”云修愣了,过了一阵,他小声地骂了一句,“这群白痴军官,但愿他不要连英雄街也记错。”
    “好了,不管它了,先去了再说吧,我的朋友应该就住在英雄街。”
    “先生,我倒是可以给您出个好主意。英雄街有个不错的酒吧,我想那里的老板也许能给您一些有用的信息,您知道,这些家伙最擅长干这些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奇亚币,他们能告诉你皇后今天的内裤颜色,啊哈哈哈哈……”
    马车夫大概觉得自己开的这个粗鄙的玩笑很有趣,所以笑起来十分开心。
    “好吧,那就载我到那间酒吧去吧,我对皇后的内裤颜色倒是很有兴趣。”
    云修百无聊赖地答道。
    马车夫又是一阵爽朗地大笑,“好嘞,驾……马儿马儿快跑呀,客人想知道皇后内裤颜色呀!”
    在马车夫努力驱使之下,三匹拉车的马是丝毫不敢懈怠,一路不留余力地狂奔,不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英雄街酒吧到了。
    云修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到马车道外面是一片草地,对于寸土寸金的首都来说,这片草地可以算是很大了。
    马车道的里面便是挂着英雄街酒吧牌匾的酒吧了。
    看得出来,虽然只是个街区酒吧,不过它的生意不错,门外都摆了大概十几桌。
    桌子并不大,大约只有咖啡厅的桌子那么大小,但是桌子却围了密密的一群人。
    在咖啡厅只能坐四个人的桌子,在这里大概可以坐上两倍的人数,有的桌子甚至是三倍。
    他们紧紧地围坐成一群,然后捏着嗓子,说着带着浓重通海特色风宇语的腔调发着洛水语的音。
    他们这些人看上去都很轻松自如,每一个温馨的点头,甜蜜的微笑,诧异的微微睁大眼睛,有意无意的含情脉脉地凝视对方,夸张地将脑袋往后仰都是如此。
    但是,云修却一眼就看出,他们的肌肉,精神以及注意力其实都是高度紧张。
    他们每说一句话,都会小心翼翼地察看别人的表情,以确定自己所说的话是否能讨好全场;他们时不时地会看自己的衣领,袖口,还有口子;他们总是喜欢用手帕擦拭自己的嘴唇,其实嘴角什么也没有,这种动作纯粹是一种毫无安全感的神经质;女人们没事就会摸摸自己的头发,以确定自己的发型没有弄乱。
    男人们十句话之内,如果不能讨得女人的笑脸,他们就会说道:“啊,看来,你对这个问题不是很感兴趣,那么我们换个话题怎么样?”
    而女人们则总是喜欢说:“你这个人真是太坏了。”
    云修其实佷讨厌自己这个习惯。
    每当看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情景之后,他的反感的本能总是会显得过于强烈。
    他的脑子里也会自然而然地想起许许多多堪称恶毒的抨击的词语。
    在脑子里响起更多的抨击的词语之前,云修快步走进了酒吧内。
    一走进酒吧,他就看见里面也坐满了人,蜡烛被某种颜色的玻璃给罩住,放出暧昧而又耀眼的光芒,让整个场景都变得带着丝丝淫秽的情调。
    这可是这些在深闺中待了整整一个白天的夫人以及小姐们最喜爱的颜色了。
    有许多人没有位子,他们都选择在随便什么角落站着,手里拿瓶名牌酒,随便跟什么人搭腔,也随便接受别人的搭腔,但是彼此说着谁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的话。
    通常,这种鸡同鸭讲的对话会一直愉快地继续下去。
    事实上,对方在说什么并不重要,甚至于自己在说什么也不重要。
    他们只是太寂寞了,只是需要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听自己讲话,同时他也会跟自己讲话。
    要是在自己讲话的时候,对方还会微笑着“嗯哼!嗯哼!”
    那就真是完美了。
    站在这样的人群里,云修有一种胸闷的感觉,相对这里堆集的人来说,这里的空间显得过于狭小了。
    “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云修对正在调酒的老板说道。
    虽然这里每一个人都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佷优雅,所以他们个体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这里人很多,所以总的来说,整个酒吧显得非常嘈杂。
    这对那些试图互相勾搭,吃完酒就找个地方开房或者回到某个人家里去睡觉的人们来说,当然是个很有利的条件。
    这种嘈杂的声音,可以让他们有机会搂住对方的腰肢,肩膀,然后凑近对方的耳垂,用优雅的声调说道:“老板说,今晚皇后没有穿内裤,因为她没有时间。”
    但是这对云修来说就有点麻烦,因为他一连问了好几遍,但是老板都听到他在说什么。
    最后,云修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只能从口袋里拿出几个金币,在手里抛了抛。
    果然,这个方法很奏效,老板马上凑了过来,“先生,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
    云修松了一口气,“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这里……”老板拿腔拿调地操着洛水人都很难听懂哪怕一个单词的洛水语对云修说道。
    一边说着,他还故作优雅地七十五度歪了歪脑袋,两只手微微上抬,手里还拿着抹布。
    “我知道。”云修用全场最标准的洛水语答道。
    然后,他两只手指夹着一个金币,用洛水语说道:“我要找的人叫波蒂罗。”
    老板艰难地眨了眨眼睛,“先生,你可以说风宇语吗?我……只会说那一句。”
    云修别过脸,吐了一口气,没好奇地用风宇语重复一遍,“我要找的人叫波蒂罗。”
    “波蒂罗?”老板眨了眨眼睛,然后笑了起来,“啊,我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艺术家,经常来我们这里,他最喜欢洛水画……”
    “我可以向你肯定我要找的这个波蒂罗,不是一个艺术家。”
    “那么……啊,我知道了,他就是那个金融家,他在交易所很有势力的,他对我们这些人都很大方,是个不错的老人。哦,不,他其实也不是那么老,他只是牙齿不是那么多而已。”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云修晃了晃手里的金币。
    “呃……”老板痛苦地咬着牙齿,苦思冥想了好久之后,才说道:“我请求问现场观众。”
    “随便,只要能找到这个人就行。”
    老板马上快活地笑了起来,他拿了一个凳子,放在自己脚下,然后用抹布用力地摔打着壁橱里的铝杯子,“先生们,女士们,你们这里有谁知道波蒂罗这个名字吗?这里有一位高贵的先生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