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4
作品:《小白兔与大灰狼的故事》 045
少年时期徐思勤有了萌动的情思,看着顾叔叔对顾承轩讲:“我以后要嫁人就嫁这样的。”她对母亲也这样说的,但是最亲近的两人以沉默回应。
现在的徐思勤不会再想要嫁怎么样的人,她觉得女人应该想着过什么样的生活,她的感情一向畸形,情商一向不够,多想无益。在老房子里她只需做平常的徐思勤,顾承轩偶尔从书房出来,对她说“你在真好”,足矣。
为了要小孩,徐思勤从公司里辞职,只持有一定股份,方冲说等着上市发财就行。这时徐思勤觉得有点可惜,王雷一心一意的扑在工作上,呼风唤雨,踌躇满志,而她已经失去了大半上升机会,等到尘埃落定她手中的技术已不知落后到哪个时代。
秋天,下了一场大雨,洗过的天很懒,顾承轩和她牵手逛商场。
那日顾承轩穿着米色休闲衬衣,柔和的料子,头发才理过,轻轻和她说话,徐思勤觉得充实与温暖,折服于他的笑容下。
顾承轩问:“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
“是你让我觉得特别。”
两人十指相扣,顾承轩和她与一般的夫妻无异,刚刚从情侣到夫妻的那种。
这样的环境下徐思勤特别想说说以前回避的话题,“我父母是殉情,你可知道。”
“上一辈的事情也只有他们清楚。”
“是我亲耳听到的,其实我并没睡着,那天父母吵得很厉害,很大声,我全都听到了,一晚都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才支持不住睡着,你们来的时候我才睡着。”
“不要想太多,都过去了。”
徐思勤拉着顾承轩到商场咖啡店坐下,接着说:“没想到父亲真的把车开下悬崖,母亲也真的愿意和他一起,现在想想也坦然了。”
“我不觉得奇怪。”
“你难过吗?”
“思勤,只有你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在德国的日子很难过是吧。”
顾承轩看着徐思勤,目光炯炯,“我回答你另一个疑问吧,虽然你从来没有问但肯定会好奇的。”
“呃?”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从我有记忆开始你就很喜欢我了,难道不是?”
顾承轩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我岂不是怪物?”
徐思勤瞪着眼,“你本来就是。”
“严肃点,我在和你说认真的话题。”
“喔。”
“记得你高一到舅舅家过暑假,和邻居小孩很谈得来。”
“有段时间我和他一直通信来着,他还给我写了情书。”
顾承轩点了点头,“你母亲送你过去,回来和我们谈笑说一见面他就开心得紧紧抱着你,他又高又大,你又瘦又小,抱着你就像熊抱绵羊,很滑稽,还说他们喜欢同样的音乐同样的电影同样可口的饭菜,无话不谈,天天腻在一起,那次长辈把他查户口般的过了一遍,仿佛就要默许般,我听在耳里不好过,当然就失眠了。”
“啊?就这样?怪不得,我高二的时候元立哥哥都伸手摸我的胸胸,说女大十八变,我那时候吸引到你真了不起。”
顾承轩眼神换了一换。
“千万别误会,是大保姆元立陪我去内衣店挑内衣,他摸了一下就知道我要穿什么号码,这些事情他就一直比你们懂,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卫生经都是他教我用的,你会用吗?”
顾承轩低头沉默了片刻,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你还让我笑得起来。”
徐思勤认真的点了点头,“高二的时候元立大秘书还叫我别随便和其他男孩子搭讪,不然你会生气,我就对他投诉顾家家教太严了,可为什么承言可以到处玩,我去哪里都要打报告,很多次我都想要革命,但是你一出现我就鞋材,乖乖作功课画画练大字,都说我调皮,骨子里可怕你了,你一不高兴我就坐立难安。”
顾承轩揉揉太阳穴,不语,但神情愉悦。
徐思勤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双眼发直,“承轩哥哥,元立大秘书修行不得了,去年陪我买内衣,直接就挑对了号码,我试的都合身,他目测都这么厉害了。”
顾承轩哈哈大笑,“思勤,在外面可千万别损你元立大哥的英明。”
46
每天早上起床徐思勤都觉得现实像梦境,自己就在梦游一般,过去的场景都失去生动变得飘渺遥远,像是隔着玻璃。常林市场出现在她的梦中,愧疚连连。
导师在n市参加一回忆,打电话给她,于是徐思勤订了当日的机票就去了。
接机的是陶卫,徐思勤傻眼了,自己卖了机场巴士的票上了巴士,一辆黑色吉普一直与巴士并排行驶。
徐思勤想,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在陌生的城市,坐在终点不知哪里的巴士上,徐思勤频频的拿出手机看。
铃声想起,是顾承轩的电话。
“一路顺利?”
徐思勤想了想说:“嗯,在路上。”
“那就好,到了酒店给我电话。”
“好,我知道了,我准备明天回来,你帮我问问有没有下午的飞机。”
“我问?”
“你帮我问不行?”
“当然可以,我帮你问。”
说着说着徐思勤就笑了。
到了终点站打车一点都不难,当时真是脑袋生锈坐什么巴士,至于这样吗?徐思勤懊恼的想,懊恼的拍了拍脑门。
导师依旧是道骨仙风的样子,更像搞人文的,他提起了卓鸣,门下众弟子都夸奖,这个男人很红很吃得开。
徐思勤点头,再大的商也抵不过官,如果他们见过顾承轩他们可会在说这话?
去酒店餐厅早餐,就喝了几杯木瓜汁,点的糕点似乎都不想动。
“没胃口?”
听到这声音徐思勤就木了。
常林自顾自的坐到她边,拿起徐思勤的果汁喝了一口。
“呃,常林。”
“你还记得我?”
“记得。”
“恨我?”
“没有。”
“思勤,你要我说什么好呢?”
徐思勤用餐巾擦擦嘴,“我吃好了,常林,我们不该见面的。”
“哼,因为姓顾的?”
“对,但是你不应该这样说他。”
“你想怨你前夫那样怨我。”常林预期放缓,用的是陈述句。
徐思勤看了看常林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起身离开。
这天徐思勤的心情糟透了,与导师简单道别后直奔h市,她决定向顾承轩坦白。
回到h市顾承轩到背景学习,临时接到的通知。
元立和徐毅林花着脸,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邹扬没多久也到家里做客,徐思勤藏好心情看着三人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邹扬成了家里的常客,顾承轩经常在家里见他,又不像痛一阵营,徐思勤觉得很迥异。而徐毅林倒是很喜欢邹扬,一口一个邹叔叔的叫。
今天他们提到一个名字常林,徐思勤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虽然他们不是谈论的常林与自己。
连续两天都联系不到顾承轩,徐思勤开始有点着急了,虽然有时候遇到大事讨论需要拍桌子砸板凳骂粗口时大家都上交手机,却从未如此担心过。
徐思勤上网,对则说:我是不是欠顾承轩太多,此时要让我害怕。
则问:你害怕什么呢?
徐思勤也想,是啊,在害怕什么呢?
顾承轩是下午回的家,略显疲惫,上午他和徐思勤通了电话,都没说几句话。
徐毅林一见顾承轩就跑过去叫:“爸爸,我的遥控飞机呢?”
顾承轩和徐毅林到外面玩,徐思勤站在顾承轩身边,低声说对不起。
“说什么呢?回家见到你们真好,我让徐毅林叫我爸爸,你不介意吧,这小子像我。”
“啊?他是怕你吧。”
“唉,我亲民是出了名的,怎么还有人怕我呢?”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和毅林的关系怎样才算我,对不起。”
“我也有原因,当初要不是我给你压力你就不会犹豫这么久。”
“其实毅林的父亲是常林。”
“嗯?”
“如果你听说过这个名字那就是你听说的那个。”
“我很高兴你能亲口对我说。”
“你不生气”
“我有时候恨你恨得咬牙切齿的你不知道?”
“啊?”徐思勤惊讶。
“不是玩笑,我有时真的恨你。”
47
徐思勤怀孕,顾承轩带她去烧香,肥头大耳的和尚笑呵呵。
当时顾承轩开始吃素。
徐思勤无语,“那要少吃多少美食。”
“为了儿子为了儿子他妈,我决定吃一年的素。”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事实证明大头和尚是对的,不少玄乎的东西不得不信。
顾承轩给儿子取名叫顾冉,百日宴席威大非常。
徐毅林何时如此风光过,那日徐思勤心里不好受,一直牵着徐毅林的小手,要不就让邹扬带着,徐毅林在邹扬身边才像个开心小孩。
顾承轩对徐思勤说:“邹扬想认毅林作干儿子。”
徐思勤半晌才反应过来,“啊,好。”
“你不用担心什么。”
“哎。”徐思勤叹了口气。
进退都难,想一碗水端平何其困难。
换届顾承轩又上了一层楼,只是更忙了,常常不太愿意说话,没多久柯嘉出事,元立说柯嘉只是幌子,或许有大动作。
徐思勤把手里的公司股票变现存到银行,公司出事光这笔钱都能让公司正常运作三年,方冲不客气地收下,让徐思勤觉得真的会出什么事情一样,更小心翼翼把家里照顾的很好,她不能添乱。
常林到h市见邹扬,邹扬带他去徐毅林的幼儿园。
邹扬对常林讲:“依依不是安分的女人。”
常林笑:“还有安分的女人?”
“看着你,还没一点长进。顾承轩为了母子平安,要吃一年的素,你呢?半年见女儿一面?你也应该注意点,依依就不说了,她跟你我没有意见,但是对戏子不要太伤心,坏了家声值得吗?”邹扬说。
邹扬一年一变,常林觉得他心态越发的平和,威严却日长,教训的口吻让他无可反驳,这也是常林第一次见到徐毅林,邹扬甚至没有让徐毅林叫一声常叔叔,此次见面给常林不少触动。
那日徐思勤接徐毅林,徐毅林背着书包跟她回家,发现街对面停了邹扬的车,对母亲说刚刚干爹来看了自己,现在就在对面。徐思勤穿着套装短裙,头发烫的卷卷,眉眼温柔,笑着对对面的吉普车挥了挥手。
常林从车上下来,与徐思勤隔街对望,熟人与她打招呼都没有听见,知道徐毅林拉她她才回过神来,家里的车在一条街以外,这段路徐思勤的步子迈得很不自然。
“妈妈,我能长到干爹这么高吗?”
徐思勤说:“当然。”
“我也能单手做俯卧撑吗?”
“当然。”徐思勤回答地心不在焉,她很懊恼,她骗不了自己,常林还是令她怦然心动。
只好不见,不能见,徐思勤不能对不起顾承轩,邹扬过分了。
抽空徐思勤和顾承轩商量让徐毅林转个幼儿园,顾承轩说自己决定就好。
徐思勤上网,搜索常林的信息,大部分是他与明星的绯闻,常林的风格,徐思勤自己苦笑,自己在顾承轩的庇护下活得倒自在。
深夜,徐思勤照顾了顾冉,再到徐毅林的房间发现他还没有睡,整个人捂在被子里,好不容易拔出一颗小头,确是在偷偷的哭。
48
徐毅林哭得脸通红,“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毅林了。”
徐思勤不知道如何回答,徐毅林直直的看着她,看得她难过,很久才说:“不会的,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
“爸爸不抱我,只抱弟弟。”
徐思勤扯出一个笑容,“不会的。”然后抱起毅林到自己的床上。
顾承轩已经醒了,看到徐毅林哭过的脸问:“怎么了?”
“我想毅林今天和我们一起睡。”
顾承轩顿了顿,起身把被子枕头再理了理,徐毅林睡在两人中间。
这个男人,想来都不用多说一句话。
徐毅林和顾冉都是自己的孩子,徐思勤都一样的爱,而且顾承轩偏爱顾冉也是天经地义,只是徐思勤要求比较高,她希望顾承轩能同样的宠着徐毅林。
徐毅林转到离家最近的幼儿园,徐思勤可以隐瞒了额家境,早晚都是自己接送,
暑假徐思勤肚子带着徐毅林和顾冉去了舅母家,舅母家现在是三世同堂好不热闹,舅舅也准备回国内的大学执教。
舅母的父亲是国内知名的学者,实在是睿智豁达的老人,徐思勤每每在他身边都能平静不少,他特别喜爱徐毅林,连舅母都说嫉妒,当年都没这个待遇。
顾冉则天真的吐泡泡,稍有不如意就大哭大闹,徐思勤觉得他和徐毅林小时候很不一样。顾承轩有两天的假期,没打招呼自己就来了,徐思勤很高兴,给了他一个大拥抱,顾承轩像明星,不到半天就把舅母一大家子都通通笼络到手,只有舅舅带几分沉默的笑,当时和顾承轩结婚他也是笑得沉默。
舅舅对徐思勤说:“他总让我想到姐姐,有些事情进退都是痛。”
晚饭后顾承轩与徐思勤在校园里散步。
顾承轩说:“才走几天就想你们想到不行,你们别玩太久了,早点回家。”
这样的话听到耳里暖暖的,徐思勤对他甜甜一笑。“你工作太辛苦了,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我最羡慕的是舅舅,一周工作八小时,其他时间都自由还受尊敬。”
“人各有志。”
“我明白,平安是夫妻,柯秘书的事情解决了吗?”
顾承轩说:“有点悬,我还没想好。”
“觉得正确就去做,明天有集体散步,我就准备去。”
“调皮了啊。”
“呵,怕了是小狗。”
第二天一早顾承轩就离开,没有提任何指导性意见,徐思勤当他默许,舅舅倒是踌躇了,老太爷拍板,都去。
附近要建个有争议的工厂,群众自发的晚六点去散步,网上的一声号召,几万人就走上街头,几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走在最前头。舅母和舅舅推婴儿车,徐思勤牵着徐毅林走在队伍中间,前后左右都是熟人,大家有说有笑,气氛一点都不严肃。这个也成了时间,徐思勤很荣幸自己在这个事件中。
“舅舅,我很担心承轩。”
“他是有理想的人,嫁给他你应该骄傲,当然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你应该多包容,小顾为你付出了很多,现在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到八点半人群自动解散,媒体不见报道,但是网路上流传甚广,博客生动,论坛头条,输入关键词结果十万记。
徐毅林兴奋的在电话上对顾承轩描述,现在的徐毅林已经很说长句,徐思勤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顾某人是什么表情。
顾承轩的确在这片刻才愉悦起来,商游割腕,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柯嘉与商游的经济问题都是有证据确凿,一捅通天,权衡下还应该捞出来,最近是天天都吃把顿饭。元立更是喝到胃出血,躺在病床上他对顾承轩说,危难时期是敌是友自有分晓,秋后慢慢算账。
顾承轩笑,“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却也不是那么难。”
元立觉得顾承轩此刻的微笑全带着肃杀之意,告一段落后估计有几人小命不保,把古城选定额宽容当软弱,太白痴了。顾家在h市盘踞三代,建国后第一任市长就姓顾,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就算老子在皇城也得在顾家和邹家面前给蹲着趴着,顾子善去世争权那几人坐牢的坐牢,疯癫的疯癫,自杀的自杀,这次在两家的人面前造次,不死都会被打成重伤。
49
徐思勤回到本城时尘埃落定,柯嘉双规结束,官复原职,十几位处级以上干部下马,军队高层同样大换血,此次扫荡,陡增顾邹两家威望,邹与顾承轩位置不变,上面黑眼的想提提不动,下面红眼的想拉拉不上。
顾承言自然做什么生意都发财,心情大好,叫大家郊游,浩浩荡荡一群人包下整个度假村。邹扬和顾承轩最为低调,坐得远远的谈论,却是中心。在徐思勤的记忆中,顾派从未和军队如此亲近。变化最大的当属元立,住院后消瘦得厉害,出院后也是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比顾承轩的素食决心还可怜。
此等聚会,非富即贵,徐思勤不大愿意呆很久,露骨的朱门酒肉臭,还是家里清净。
再后来徐思勤越来越像是蜗牛,闲来没事就去公司逛逛,慢慢成了习惯,和王雷又负责起具体项目,最开始本以为会当职业女性,后归顺家庭;以为会蜗居家庭,后又干起了自己感兴趣的工作。不过几年的时间,什么都在她的预料和构想之外。
直到有人寄了顾承轩与年轻女子的亲密照片给她,她第一个想的是怎么会有人寄这种照片给她呢?是何居心。第二个念头是拿起照片细看,感叹,比自己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接着心一点点的抽痛起来。带着两个孩子直接到了王雷家,王雷的奶奶最高兴见到小孩。
王雷看了照片再看看徐思勤委屈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准备怎么办。
徐思勤抬头,“你们是不是早知道。”
王雷没想到徐思勤这样冷静,“是的。”
“雷雷,我知心朋友不多,希望你能把我当成知心朋友,多为我想想,这样的事情早告诉我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顾局长已经很难得。”
“人微言轻啊,”徐思勤感叹着,而后蒙头大睡。
半夜口渴醒来不知道徐毅林什么时候爬上了床,紧紧抱着自己。
“还是儿子乖。”徐思勤对这徐毅林的笑脸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心里才舒坦点。
顾承轩的出轨,徐思勤细想也不难找到蛛丝马迹,唉,算自己欠他的吧,现在顾承轩仿佛是个面具人,徐思勤一步步的看着他怎么戴上的面具。
做了最坏的打算,徐思勤又精神抖擞了,而且亲自把照片放到顾承轩面前。
他皱眉,然后倒大量其徐思勤来。
“思勤,我对她和对你不一样。”
“我不够爱你,承轩哥哥。”
“你在我身边就好。”然后紧紧拥抱着她,生怕她跑掉。
背叛是最不值得被原谅,不管多少借口,一次背叛足够摧毁信任,她不再让他碰她,关于那个女人的风生水起渐渐听得也不少,徐思勤觉得顾承轩是故意的。
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顾承轩,倒是则开导她不少。
思想时时在变,人会一夜之间长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荣辱不惊徐思勤怕是快修炼到了,连几成飞人和空姐都快弹出感情方冲都说徐思勤深沉,她恐怕是真的深沉了,参加宴会,再见到卓鸣的时候都能保持这样深沉的表情。
卓鸣变了不少,依旧单身,徐思勤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大儿子都会买花给同幼儿园的漂亮女孩子了,他说送她,徐思勤拒绝。
还好拒绝掉,徐思勤的司机变成了顾承轩,很绅士的给徐思勤拉开车门,同行齐刷刷行注目礼。
车直接开到山呢?”顾承轩侧头一笑,徐思勤顿时呆了呆,他半眯起的眼睛狡猾狡猾的样子,很动人。
“唉。”收回目光徐思勤无奈了,果然卓鸣差顾承轩不止是一点点,顾承轩完全符合中国女性的审美标准。
“今天我关手机,就我们两人,想到哪里去玩玩吗?”
“呃,这样就很好了,两个人静静地带着说说话比什么都强。”
“要求真高,不过嘛到现在我都没吃晚饭,饿了。”
“顾哥哥,有什么直说不好么?这些习性不要带到家里面,会教坏孩子的。”
顾承轩本想发动车子,又停止了动作,说:“我曾经非常想非常想把你忘了,本打算与仇惠组建家庭就这么算了,但是做不到,天知道我是怎么了。”
“一物降一物,老天专门派我收拾你和立元的。”
顾承轩摇摇头,“每每我要和你谈论严肃话题时你就捣乱。”
“那我也严肃严肃,”徐思勤做了个貌似严肃的样子,坐得端端正正,“顾承轩你给我听着,你现在是孩子的爸爸,我的老公,要是与其他女人再拉拉扯扯担心被人用鞭子抽,用砖头砸。”
此事就这么过去,但如一根心头刺,不能自我催眠时疼一下,大多数日子静如止水。
徐毅林则过的精彩多了,不到一个月奠定了他在幼儿园的霸主地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同班的漂亮女孩子都与他交好,开交际舞的课最漂亮的那位成了徐毅林的舞伴,一位扁脸成天拖着鼻涕的男同学有意见,此男生属于上学放学专车接送,上下车都是保姆抱着那种,父亲是此地区长,再一次又一次被女生拒绝后和徐毅林发生了冲突,也就是打架。
在徐思勤接到校长电话后感到幼儿园的时候邹扬把事情都摆平了,狠狠的夸了徐毅林一通。
小孩子打架常有的事情,一般越打越有感情,只是区长儿子比较特殊,直接冲到校长办公室大哭,鼻青脸肿的样子又特别吓人,校长大怒,对徐毅林大吼,通知了双方家长。
徐毅林第一个想到的是干爹邹扬,他就是用邹扬教他的那几招揍人的,还没进校长办公室时就打电话给了邹扬,第一句问的就是干爹的官有没有区长大。那时邹扬刚刚演戏完毕,情绪搞张,接到电话军服没脱就带上收下直奔幼儿园,区长夫妇比他早到,看到儿子的惨样心痛不已,不听任何解释,对着徐毅林咆哮,这样凶狠的情景徐毅林生平第一次经历,委屈的抿紧嘴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想要妈妈,求校长让他打电话给妈妈,没说两句就哭了,又打电话给顾承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哇哇大哭。
邹扬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进到办公室,喧嚣立刻结束,徐毅林张开双臂就往邹扬身上扑,邹扬当时心就软掉了,“乖儿子,有没有哪里痛。”
51
等到徐思勤牵肠挂肚的赶到幼儿园,风向完全转了,仿佛亲切友好茶话会,被徐毅林按在地上揍的孩子居然不在,徐思勤对坐着的面目和蔼的客气的貌似家长道了歉,和邹扬一起离去,一上车徐思勤把徐毅林脱的光光的看哪里伤到没有,徐毅林除了指关节青了其他都没事。
徐毅林说:“我一吼他就软了,按在地上只是我打他。”
徐思勤用冒火星的眼睛怒视邹扬,“你教得好啊。”
邹扬觉得徐毅林很整齐,这等大家只要打赢了再大的事情他都愿意担,“这才爷们是吧,有些场合拳头就是真理。”典型的鹰派思维。
第二天市长等一席官员破天荒的去幼儿园视察工作,顾承轩也在随行官员中,某仪式上徐毅林给顾承轩系小红花。
从此,徐毅林在幼儿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徐思勤很担心徐毅林会被宠坏,与顾承轩商量着是不是再换个幼儿园。
“再怎么换都一样,你不也是被宠大的吗?不要家长意识太浓。”
说得有理,说得非常好,徐思勤抱着顾冉让他说好,顾冉牙牙学语老说不准,顾承轩乐不可支。
在大多数问题上徐思勤都有着顾承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生活充实而平淡无奇,女人的身体对爱情最终成,徐思勤知道爱情更远了,然后这等生活没什么不好。
徐思勤到外地去出差,走了好几个城市,发现物价真的涨的离谱,h市的物价控制得很好,基本的生活用品象征性的涨了点,但都打上h市专供的字样,h市现在真的是一块奇特地,书记换了一拨又一拨,市长班子毅然不到,方冲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花开处处。
王雷的车已经换了两次,价值不菲,徐思勤自己的股份翻了三番,干干摆在那里怎么花呢?每次调整都入方冲公司的股票,太单一了,方冲的太太看不过去帮着做了点风险投资。
去年的红利也是大笔,徐思勤坚决的要把它花掉,与假期一起坚决花掉,她和承轩商量,“要不我们出国旅游。”
顾承轩在看书,头也不抬的说:“下个月去英国考察,和我一起去吧。”
与王雷商量,“听说地中海的太阳很好。”
王雷在电话里说:“你和我一起,我去艳遇那你呢?”
实在是郁闷得只得与徐毅林商量。
徐毅林摆弄着遥控赛车,“那几天我要和干爹去山里打猎。”
“你这孩子,居然不陪妈妈。”徐思勤扑上去就要打徐毅林的屁股,徐毅林捂着屁股蹬蹬蹬的往楼上飞奔,大叫“爸爸”,“爸爸”。
细想想自己是真的迷失了,徐思勤找不到落脚点,决定单独旅行,去森林,看小溪,爬大山,吃虫子。
在网上自动组合了一个团,队长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网名小上。
徐思勤要了她的联系方式,私下里与她沟通。
徐思勤:我不会开车,但是能提供车。
小上:那没问题,是什么车。
这倒难倒了徐思勤:你觉得什么车最合适,我去借借看。
小上说了一款名车。
徐思勤:是越野车?
小上:是的,这次有朋友也会开一辆,最适合山路。
徐思勤:你等等,我问一下。
直接找邹扬,邹扬了解用途后爽快的答应帮她借一辆,还可以提供万能司机一名,徐思勤想司机就免了吧。
车搞定后小上就说没问题,她开车,再提醒应该带上的物品。
第一次这样旅行很是兴奋,忙着张罗,顾承轩摸着下巴问安全不完全哦。
徐思勤握拳,“不许派人跟着我。”
52
没了自己地球照样转,没了地球自己活不了。
人生如此短暂,徐思勤觉得自己的私人空间很重要,有顾承轩在,两个孩子自然会被照顾的很好,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于是快快乐乐的出发了。
“你行不行啊。”出门的时候顾承轩回到家里。
徐思勤想,这时他应该是应酬时间嘛,浴室丢了一个无语的表情,把大堆东西往车后面扔,徐毅林今日明显的感到了妈妈注意力的专一,感到倍受冷落,不吭声的站在徐思勤旁边。
“要不带个人帮你提行李?”顾承轩堵到行李前。
徐思勤说:“好狗不挡路,是你自己不陪我的。”
“我错了行不行,你这几包东西干什么的。”顾承轩指着地上的两个蛇皮口袋说。
徐毅林很坚定的回答:“吃的。”
“嗨,你真的行不行?”
“我走了,你们三个自由了,想不洗澡就睡觉的可以不洗澡,想吃垃圾快餐的可以一天吃十顿,想风流快活的风流快活去。”
“思勤,真的不放心你,要不元立陪你?”
徐思勤哐当的关上后备箱,屁颠屁颠的伤了驾驶室,在市区开车她还是行的,红绿灯认识,油门刹车会踩,还有什么问题,小时候碰碰车都开过,长大什么车都坐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徐思勤下定决定回来后好好练车。
王雷和方冲打来电话,徐思勤心里大乐,没想到吧。
“我怕你了,”顾承轩妥协,“车我来开行了吧,送你到集合的地方。”
“不行,你去了一路就成了查户口的专题会议了。”
“那我坐副驾行吧,快到时你把我放下来。”
“嗯,那还不错。”
徐思勤与徐毅林,顾冉道别,需因林可怜巴巴的看着妈妈,“我不去打猎了好吗?”
这车操作倒真复杂,在顾承轩得指点下四个轮子滚了起来,“哎呀思勤,坐你车我都出一身的汗。”
“不会有问题的,在路上不是我驾驶。”
“早去早回啊,我可担心着。”
“你们这是怎么了,五天就回来了,你不也常常一周见不到人嘛。”
小上也姓徐,名尚,透着独立干练的气息,应该是白领,开另一辆同样款式车的居然是郭嵌,这真是……
郭嵌与徐尚小时候是邻居,一直私交甚好,每个季度都会约上一帮子人自驾游,后来徐尚自己办了个网站,交流的人就更多了。
还好郭嵌并没说什么,与大家打了招呼,徐思勤想自己这是兔子撞树,发短信给顾承轩:郭嵌也在,你可以放心了。
顾承轩:安全第一。
徐思勤:我照很多漂亮照片给你。
共十二人,六辆车,徐思勤与徐尚一辆,他们的车开头,郭嵌的车垫尾,目的地是n市背面的原始森林,落脚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村落,终点是村落山顶的石窟,如果顺利十二小时就能到,正好半天。
徐思勤带了整整两蛇皮口袋的铅笔,习字本和袜子,另外高科技产品也带得不少,只是她不好意思拿出来。
告诉还好,到了山路颠簸起来,徐思勤呕吐到虚脱。
徐尚问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下,徐思勤觉得因为她都半路停了两次,不能再拖后腿,吐了拿清凉油涂涂鼻子,知道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轻松了,人家两人一车,都是缓和驾驶,自己不能开车就已经觉得过意不去,都是女性啊,差别这么大。
进大山时天已经漆黑,没有路灯,一片寂静,只有车灯与车的轰鸣。
“我们扰了自然的清静。”徐思勤感慨。
徐尚笑笑,“某种程度上似的,但我们也是自然的产物不是吗?我们的存在也是有它的道理,只是我们往往愿意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与自然天性相驳而已。”
“呃,这话好耳熟。”
“郭嵌常这么说,他就是坚决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善于自虐。”
“他?”
“摩羯座的人都善于自虐。”
“那你看我像吗?”
“你也像,我还没发现谁不像,包括我自己。”
53
到达目的地后分散开来,都住在农家,徐思勤打电话报了平安便躺在床上不动了。
徐尚笑,“真是娇娇小姐,待会儿跳蚤横行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跳蚤,不会吧。”
“房间今天都是用药草熏过,但总有漏网之跳蚤,你这细皮嫩肉正好上菜。”
“不怕,最多被咬几个包。”
“哈哈,还有更考验你的。”
“是什么?”
“上厕所。”
“呃……”
“在城市里生活惯了的人最难适应的就是厕所,只要多呆几天就习惯了。”
徐思勤明白了上厕所的条件是多么艰苦后顿觉城市人还是有便利之处的,笼子里的小鸟虽然飞不上天但吃喝拉撒不愁。
族长卜了一挂,说这两天不易上山,大伙儿原地活动,果然山上一会儿白压压一会儿黑压压的飘着云,村落也很有意思,徐思勤跟着徐尚在村落里逛,看什么都新奇,听什么都有意思,吃什么都感兴趣。晚上杀羊又烤乳猪,徐思勤把烤的流油的乳猪照片发给顾承轩和邹扬,徐毅林当天就嚎着要吃乳猪。
村落来第一批客人的时候人人都把外来人当怪物,静静的围观,十几年过去了这里的人都开始见怪不怪,也看起电视,小孩上学校读书,一部分村民当起了向导。上山前一天又来了一批客人,人数不多,只三人,包括常林。
郭嵌介绍是他的朋友,大家欢迎,常林出镜率够高,没多久已经有人认得出他。
徐思勤看看徐尚,徐尚又看看自己,叹了口气。
郭嵌发短信:我也是刚刚知道。
徐思勤:我见他不方便。
郭嵌:我明白。
大多数人都很欢迎常林,几位女性尤其热情,徐思勤不想扫大家的兴,内心挣扎了起来,躲到了房间里不出去。
房间寂静,城市再安静的地方也不会如此宁静,山里人简简单单的日子真快乐。
常林推门而入,徐思勤笑得几分尴尬,独处更不堪。
常林坐到靠窗的竹椅上,“我只想和你好好谈谈,没别的意思。”
徐思勤低下头不语,不能见不能见,怕控制不住自己。
“唉,你犟起来真让人没办法。”
“常林,你是知道的,我们都是有家庭的人,伴侣特殊,应该为别人着想。”
“为什么你不看着我说话。”
徐思勤抬头看他,眼睛要红了。
“逃避不是办法,很多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讲,沉默就行了吗?”
“不然你还要我怎么样,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你知道这不是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会把自己和家庭都照顾的好好的。”
“但你快乐吗?”
“和你在一起也不见得快乐。”
“当真?”
真的不快乐吗?徐思勤问自己,和常林在一起的时候她只做自己,她曾希望能一起这样下去的,却没有起而退缩掉,她爱过她,现在仍然能感受到那份悸动,与顾承轩她坐着自己应该做的,这是她的责任,但常林呢?
常林口气软了下来,“你还是没变,只有你还没变。”
“对不起,常林。”
“你不需要对不起,对不起的是我,做不到一个男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你把徐毅林照料的很好,我不会打搅你的生活,但是我希望我还能和你做朋友,我想对你们母子作出补偿。”常林说完,起身离去。
徐思勤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趴在镯子上哭了起来,肺腑割裂般的疼。
徐尚回到房间看到徐思勤这样子忙安慰她,“到底怎么了?”
徐思勤呜呜的说“怎么这么难。”
54
溪水从每户人家门口过,清澈冰凉,水草招摇,徐尚打来水给徐思勤洗脸,徐思勤一夜乱梦,又哭过,早起时眼睛又红又肿。
“我以前有很严重的自闭症,后来郭嵌带我出门走了几趟就看开了,其实现在的生活都是虚妄,无相也虚妄。”
徐思勤看着脸盆中自己模糊的影像,嗯了一声,“他们走了吗?”
“不和我们一起上山。”
山路不平坦,走到半路徐尚就摘了树枝给徐思勤当拐杖,“其实有一条路可以直接上山,两给笑傲十九道,却是对山神的不敬重,现在我们走的路绕了两倍。”
“对你们来说这是很好走的路了吧。”
“当然,如果是郭嵌组队那去的地方可不是用的走,得带十公斤的装备,连爬带跳,那人比较自虐。”
“有挑战性。”
“或者你也可以这么说,他最有成就感的不是到达目的地,而是选择了一条最适合的路。”
“与他的职业比较符合。”
“你呢?做什么职业?”
“it。”
徐尚说:“那我可能知道你,你的名字很耳熟。”
“我一般都在家和公司,不大出门的。”
“我在x公司任职。”
x公司是一家外资独资企业,“不像啊,我打过交道的外资企业人员都是鸟语说的多,一句话不带几个鸟单词就会别扭似的。”
“空气是这样,在公司我也用鸟语骂人。”
阳光太过的明媚,与徐尚结束交谈后徐思勤又浮想翩翩起来,到达半山的时候已经出现大块大块的石头台阶,打扫的干干净净,却未见一个人影,如果来到完全陌生的国度。
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三小时后集合下山,徐思勤照例跟着徐尚。
徐尚说在石窟最上面有个很灵的菩萨,她每次来都会去求姻缘。
暴露在外面的石窟共十六层,但据说有缘人能走出六十六层,知道走出孤独地狱。
徐尚与徐思勤一路向上,没有说一句话,徐尚很是虔诚,匍匐在石雕下许愿,徐思勤不是不被此景做感化,但是却不愿意对这空洞的东西说出自己心底的秘密,她真的觉得她可悲,没有信仰。
独自走出石室,俯瞰山下的绿意和村落,常林还在吗?在y省没想到会遇到他,会恋上他,一个人为何会遇见另一个人真是很难说清楚的事情。
近处的树枝摇晃,沙沙作响,气疯了,却没有吹到石洞中,微微的只轻抚而过,温柔的触摸与撩拨,勾起一个又一个怪怪的念头。
下山后有四位朋友会留下来小住半个月,其他人准备离开,徐思勤才想起自己根本没照神恶魔照片,只刚到时照了几张食物的照片,真正自然的景象没有固定下来,后来回想想一路根本没人拿出相机拍不停,连留影的人都没有,此等美好的东西固定在头脑中足够。
沿途到了n市市区住宿,这是比h市大气的城市,常林的城市,有他的事业他的家庭,曾经让他伤神的女人可陪伴在他身边?所有的一起皆是枉然,终会过去,如顾叔叔,如卓鸣,已然成了过去,常林有一天也会在自己心里成为过去,他并没欠她什么。等到自己唠叨发脱齿落,等到儿孙满堂的平静离去应该就是了,如果怀恋,就偷偷的怀恋吧。
没有与徐尚一起睡,晚上又是乱梦,常林的脸孔飘来飘去,还有烟味。
徐思勤彻底的清醒了,果然,常林坐在床边抽烟。
“常林?”
“别怕,思勤。”
徐思勤打开床头灯,接下来两人都沉默了,常林今天喝了不少酒,眼睛布满血丝,眼神微醉,欺身吻了下去,徐思勤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如在沙漠中饥渴了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水渠,就算那是海市蜃楼。
门铃固执的响着,一声一声,把快要崩溃的理智一丝丝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