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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惹爱》 正文(109)
看到张赫推门进了病房,接着是唐钰从病房走出来,坐到走廊的长椅上打瞌睡,池田这才从楼道的拐角处下了楼。他在暗,他们在明,彼此之间隔着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可池田终究没有朝他们走去。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接受张赫是他姐姐的孩子的事实。他想起那次在香山,张赫给池茵手中的芭比娃娃梳小辫的情景,那个芭比娃娃,她从不离手,可那一个上午,她却缠着张赫,让他抱着她的芭比娃娃叫小宝。
他可不就是姐姐的小宝吗?
她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他又想起昨晚张赫听到她说他是他舅舅时的表情,目光冷得跟寒冰一样,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了。
唐钰说的对,这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可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她伤的岂止是她一个人?
池田驾车离去。
正午的阳光正当头照,火辣辣的,放块涂了油的煎饼在马路上,马上就能斯斯冒泡。可池田的内心没有一点温度,一如他直视前面的目光,是冷的。
即使明知道唐钰当她是心肝宝贝,她和他在一起可能会更加的幸福快乐,可让他就这么放手,他怎舍得?
如今他们之间唯一的牵连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这个孩子他不能让她做掉,他得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只要孩子还在,他就还有希望。
哪怕这个希望微乎其微,哪怕他们之间那脆弱的感情,已经千疮百孔。
就算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屑于要他的爱,他也可以把她所放弃的,统统拿来给这个孩子,宠爱他,惯着他,就像他想要宠爱她一样—
红灯,接着是塞车。
池田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的手僵硬,马路边一对小情侣正在旁若无人的情深热吻。池田一时昏聩,脑中开始不受控制得翻过她和他的种种……
你问我还想要什么?我还想要你,可不可以?……
她一口的血,咬牙切齿,池田,我们两清了……
她在他身下大叫,池田,快看,我就说有个笨蛋会上钩吧……
池田,再这样做下去,我要死在你手里了……
记忆中,她甜的,软的,媚的,笑的声音就像小广播一样在他的耳边播放着,池田的车速不由越提越快。
原来在这个可笑的复仇计划里,他就是那个即使她不用鱼饵,也会自动上钩的笨蛋。
而现在,他已经没有活路了,除非她愿意发善心,主动放生。否则,他就是一条要死在她手里的鱼了……
病房内,张赫眉微垂,俊美的眼角嘴角是淡淡的弧度,看起来平静,可分明是藏了心事的。
栾萌萌心疼的要命。
她知道她有心的伤了她的弟弟。
身体不受控制的靠近他,却又苦于不知该从何开口,只好用手指勾住他的手指,弱弱的低声问道:“恨姐了,是吧?”
她身体带着淡香,指腹很软,微凉,张赫的骨骼和皮肤都在感受着她的冷,她的香,偏偏又有丝丝的热慢腾腾的窜到他身体去,不仅往他的身体里钻,更要往他的心里头钻。
“我只是想等她的病好了,你再和她相认,那样你会少难过些……”她的声音有点哽咽。他修长的身躯挡住了窗外的阳光,他不理她,她的心真的好痛。
张赫冷不防的开了口:“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在伤害了别人之后再来做弥补?”他还是舍不得她姐难过,一把将栾萌萌抱在怀里。“姐,你瘦了呢!”
栾萌萌吸了吸鼻子,眼泪快掉下来了,撇撇嘴:“你们男人才喜欢在伤害了别人之后再来做弥补呢!”紧接着马上又摆出姐姐的架子,训道。“你以后要是找了女朋友可千万别这样啊!”
张赫嘟噜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她正享受被他搂在怀里的感觉,有个弟弟可真好。
“姐,能让我去陪着她吗?”
“好,我去和爷爷说。”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唐小宝脑门上一把汗,手里拧着七八个袋子走了进来。
“萌萌姐,这些都是我让我们家的大厨帮你弄的。”他一边说一边将袋子放在桌子上,逐一摊开。“有燕窝,有鱼翅,还有**汤,还有稀饭……还有……”
“小宝,谢谢你!”栾萌萌赶紧抽了张纸巾给唐小宝的脑门擦汗。这小妖孽和张赫一样,让她揪着心的喜欢。
“谢啥!”唐小宝红唇一咧。“我现在做叔叔了呢。”他看了一眼美男张赫,讨好的笑道:“当然,赫你也做舅舅了。呵呵,托萌萌姐的福,我们升级了!”
他呼呼的冲到门外,把正在长椅上打瞌睡的唐钰拉了进来,塞了一个大包子到他哥嘴里,又灌了一盅燕窝,才停下手。
栾萌萌只吃了几口稀饭,暗暗的又有点反胃,眼皮子开始打架,典型的妊娠初期反应症。
唐钰扶着她躺回到床上,她立刻慵懒的像只小猫。
三个男人悄悄退出病房,唐钰让张赫回家做好准备。他打算过了今晚,就让她出院,回家静养。他瞅着这女人,还在动做流产的心思,他才舍不得她自伤身体呢,他得让她断了这个念头。
管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反正孩子生下来以后得管他叫爸!
一切安排妥当后唐钰回到病房,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然后爬到床上,光着膀子搂着他温润如玉的宝贝,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他可是有日子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自从栾萌萌被池田绑了后,一睡着就尽做噩梦,哪像这会儿,全是美梦!
栾萌萌睡到半夜,醒了。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病房里很静,静得她可以清楚的听见所有细碎的声音。
包括睡在旁边的男人的心跳,他睡得正香,嘴角还带着笑。
他们共同躺在一条薄薄的棉被下,她被充满他的气息的空气满满的包围着。
也不是第一次了。
和他几乎赤裸的躺在一起。她轻轻抬起他的头,借着窗外透过来的微弱灯光,又仔仔细细的将他俊眉秀脸看了一遍,这种马越来越帅了。
“暖暖……”他好像感受到了她在看他,呓语着,手盈盈的握住她的柔软,漂亮的脑袋埋在了她的*前,像一个讨奶吃的婴儿,满嘴都是她的香。
她眉眼压得极低,盈满了笑意,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可想到肚子里的那块正在茁壮成长的肉,她的心就乱了。她想下楼去透透气。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她披了件衣服在身上,拉开病房的门,在走道上,她又闻到了苏来水的味道,她讨厌这种味道。
她又有些反胃,站在电梯口,用手捂着xiong口,干呕了两声。
电梯的门开了,她抬脚跨了进去。
就在电梯的门就要关上时,一只大手撑住了门。
正文(110)
栾萌萌的心跳变得慌张而急促。
她抬腿对着池田*处就是一脚,池田没躲,闷哼了一声,硬生生的挨了她一脚后,忍着火辣辣的蛋痛,夹着两条腿,冲进电梯,牢牢的抓住栾萌萌的手腕不放。
栾萌萌急了,抬脚又踹。
这次池田有了防范,身体灵活的一闪,一手搂在她的腰间,紧紧的固住了她的身体。“萌萌别闹了,小心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栾萌萌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这么自信这孩子就是你的?”
池田沉默。
电梯里的风扇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间,让她有了一种窒息感。她的身体又开始扭动,想要挣脱池田的手,反而被池田更加紧密的困住。“萌萌,别闹了,啊!”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堪的疲惫,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她的,狭小的电梯让他们这样的接触变得格外的暧昧。
栾萌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地呕起来。
池田吓得赶紧松开她,紧张的问道:“萌萌,你怎么啦?啊,你怎么啦?”
栾萌萌吐了好一阵子酸水,有气无力的直起腰,横了他一眼,闷闷的说道:“池田,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你又想把我给绑了?”
池田面色一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栾萌萌见池田不吭声,忽然嗤嗤笑道:“呵呵,你要是真想绑,过几天吧。等我做完了流产手术,帮你完成了你的复仇计划,你再来绑我吧!”
栾萌萌的话一顿,就消失在他突然的吻中。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他是为了堵住她话里想要采取的行动。
他不会让她那么做的,决不会!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渐渐软化了她的坚持。
她拒绝不了他。
只要他要她,她就无法拒绝他。这个认知让栾萌萌突然火冒三丈,是不是因为他也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这样对待她?
池田原本扶在她腰间的手探上来捏住了她的下颚,手指微微用力,栾萌萌吃疼,终于张开嘴,让他成功地攻城略地。
她的气息让他着迷,纠缠在他口中的柔软,品尝特属于她的味道,一种甜蜜,折磨人的,思念的味道。
栾萌萌怒急,用力咬下,唇齿间顿时充斥一股血腥味,池田闷哼一声,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更加用力,吻得疯狂,纠缠着让她咽下属于他的那丝腥甜,她的每一分,每一寸,他都不放过。
栾萌萌得觉得没有力气,全靠他的支撑才能站立,身体软软的下滑。
电梯的门开了,池田终于停止了动作。
“啪!”的一声脆响清晰的响起,栾萌萌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在火辣辣的疼。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在浑身战栗。
池田没有动,硬生生的承受了她的这一巴掌,这一掌让他意识到她与他的距离,拉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远。
电梯的门又关上了,依然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像这电梯是专为他俩开设的茶座。
池田受了这一掌后很安静,却还牢牢的抱着她。他的指尖眷念的在她的皮肤上流连,带着微微的汗迹和她微热的体温仿佛顺着这样的接触刺进他的心里。“不要打掉孩子。”他的嗓音沙哑,带着某种掩饰的,压抑的味道。
“不要打掉孩子?”栾萌萌突然怪笑一声。“池先生,你能给我一个把这个孩子留下了的理由吗?”她咬住唇,冰冷的声音在池田的耳畔响起:“他只是一个复仇计划下的产物,根本就没有资格来到这个世界上。”
电梯的门突然开了。
唐钰焦躁的站在电梯门口,看见电梯里抱住一起的两个人愣住了。
栾萌萌用力推开池田,走出电梯,习惯性的用手撸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挽住唐钰的胳膊,很淡定的对唐钰柔声说道:“走,我们回房睡觉。”
走,我们回房睡觉……
电梯里的池田犹如石化般,眼角有湿湿的东西往下滑……
“池田来找你做什么?”唐钰忽得搂过背对着他的栾萌萌,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他只是路过,刚好在电梯碰到。”她面上死寂,不见半点波澜。
“他是想要你留着孩子吧。”唐钰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凭什么他想让我流产就流产?想让我留下孩子就留下孩子?”栾萌萌心中恶念*,她偏偏就要让这孩子流掉,不让做流产手术,还有其他的方法吧。
她突然在唐钰的xiong膛上咬了一口,手不期然的*上他的身体。
唐钰痛哼一声,心脏骤然的狂跳。
“暖暖……”唐钰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掌下的他含糊不清的。“不行,你怀着孩子呢……”
她置若罔闻。“怎么不行?嗯?”她媚气如丝。“不想要我?”
唐钰顿觉烦躁,捂住她的嘴。
“唐钰……”她的小嘴舔着他的xiong膛,只见她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前,双眉似痛苦的纠结着,眼睫下垂,连同瘦弱的肩头一道震颤,脸颊隐隐开始泛红,如某种充满毒性的植物,*的要人性命。
唐钰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在他自己意识到之前,已猛地欺身而上,按住她的双肩,快速的分开她的两条腿,占据。
他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可他隐忍着,每一下都收着力道。
可她似乎并不满意他的表现,双手扶上他的腰,在他身下蠕动。
唐钰渐渐的收不住力道,连带着灵魂都在瑟瑟发抖,她媚骨的呻yin声,让他的意志力溃不成军,眸光不觉越来越暗,动作也越发狠厉,再不容她拒绝。
一丝的痛夹着星星点点的酸,热涌而出。
栾萌萌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似笑,又似哭,喃喃道:“呵呵,出血了……”
白色令人眩晕。
两个大男人坐在长椅上默不作声,脸色都很难看。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的声音:“孩子保不住了,签了这手术同意书,快。”
眼前明晃晃的是医院手术室前的那盏大灯,池田只觉得头一阵阵眩晕,模糊中,他看见唐钰拿起来了笔。
那一瞬,他的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
唐钰双眼通红,顿了半秒,蓦地揪住医生的领子:“大人和孩子我都要!”
转眼间一只枪口抵上了医生的额角,池田太阳穴青筋暴起,目光狠厉:“哪一个有事,我都让你们医院负责!”
他一时竟忘了这同城医院,除了栾家,他就是第二大股东。
主刀的医生吓得直打哆嗦。连声说是,逃命似的跑进手术室。
唐钰双腿发软,跌坐到地上,只顾盯着手上的血迹,一动不动。
几个小时候,栾萌萌被推出手术室,脸色苍白如纸,好在孩子总算是保住了。
正文(111)
栾萌萌人一清醒就放出狠话,池田要是敢靠近她病房的门口一步,她就从这大楼跳下去,血溅当场,来个一尸三命。
吓得唐钰每天在病房安营扎寨,连带着张赫和唐小宝时不时的请假过来帮着照看。
毕竟是妇产科,几个大男人来回穿梭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方便。于是,唐钰又请来麦迪,让她白天过来,陪着栾萌萌聊聊天,多开导开导她。
唐钰说,这女人身边二十四小时不能断人,不然,不晓得她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手术后第5天,栾萌萌的脸色稍有好转,不再惨白无色。
池田和唐钰在手术室门口的那场闹腾,让栾大小姐怀孕住进妇产科的消息在同城医院不胫而走。
这消息自然传到了周海平的耳朵里。
他心里多少有点发酸。
在栾萌萌病房门口兜转了半天,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栾萌萌正在和麦迪聊天,见他进来,麦迪站起身。
周海平脸色不太好,好在目光还算清澈透亮,表情还算淡定,手里拿着一束百合花,递给栾萌萌,淡笑道:“萌萌,恭喜你!”
恭喜?
栾萌萌内心腹诽,喜从何来?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接过周海平手里的花。
闲聊了两句后,周海平借口医院还有事儿,走了。
周海平走后,麦迪看着栾萌萌。“周海平这句恭喜应该是真的。”
“为什么?”栾萌萌低头问道。
麦迪看着栾萌萌,长出了口气。“他现在可能比我们更能体会到生命可贵的道理吧。”她犹豫了一下。“前两天,看你情绪不太稳定,一直没告诉你,罗美薇死了。”
“罗美薇死了?!”栾萌萌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她……她怎么死的?”
“听说被人杀死在公寓里,死了三天后才被发现呢。”麦迪摇摇头,“听说身上被人捅了七八刀,血都流干了,真可怜!”麦迪又叹了口气,眼神涣散。“就算和她有再多的恩恩怨怨,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死得这么惨,早知道她会……”看着窗外的人头好像一滴滴的水,融入城市如潮的人流中,麦迪有点说不下去了……
栾萌萌握着花的手有点抖,脸色发白。
她想起最后一次和罗美薇见面的情景,心里忽然有点发颤。假如当时她不要求她从她的公寓里搬出去,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
“唉,是周海平替罗美薇收得尸。我听朱大炮说,周海平那天哭得很伤心。”麦迪一边说,一边用纸巾擦眼泪。
栾萌萌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你情绪不要太激动了,怀着孩子呢!”麦迪捅了她一下,伸出的手臂带点露水的清凉。“以后别再做傻事了,能怀上个孩子多不容易。”她耸了耸肩膀,秀目一瞪,拍了拍自己平坦的*,看着栾萌萌娇啧道。“你看我,折腾了一两个月,*的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栾萌萌抿嘴笑了笑,不吭声。
“明天是罗美薇出殡的日子,我打算去一趟,晚点再过来陪你。”麦迪很义气的甩甩头,她剪了一个很时尚的短发。她不喜欢留长发,只对时尚靓丽的短*有独钟,对一个发型厌倦的速度,永远比它流行的时间快,可她偏偏不是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
“我和你一起去。”栾萌萌轻声说道。
见麦迪直直的看着她,她低下头,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别拦着我,我想去送送她,毕竟同窗了四年。”
“我可不敢自作主张的带你出去!你还是向唐少告假吧。”麦迪鬼鬼祟祟地凑到栾萌萌的面前,笑得像得像只发骚的狐狸。“那个男人现在对你可不是一般的上心。”然后扭着腰出了病房,那细腰扭出一路的风情。
在走道上,麦迪瞟见正在抽烟的周海平,远远的看去,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她走了过去,找周海平要了一只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浓的白色烟圈。
“萌萌说,她明天也去给罗美薇送行。”
周海平拔了一口烟,没有吭声。
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从她身边走过,麦迪闻到那男人身上有股ck的香水味,忍不住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身材魁梧,一双眼睛却很yin森,看人的表情有点像头凶恶的狼。
栾萌萌整个下午卧在床上,水米未进,胃里好像塞满了石头,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好像有一个黑色的空洞,漆黑yin森,仿佛世界上所有的黑暗都被煮在里面,深得看不到尽头。
罗美薇死了!
那个让她的生活彻底颠覆了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她在这个金色的下午,像个孩子一样放肆地呜咽着,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哭到最后,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只有一阵一阵地颤抖,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唐钰来到病房,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很明显,这女人哭过。他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唇角,“怎么眼睛红红的?”
“躺了一天,可能是睡多了。”栾萌萌无精打采的打了个马虎眼。“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她低声说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出去呢?”唐钰皱了皱眉头。
“难道我要在这医院住上一辈子吗?”她怨恨的说道,突然落泪。
唐钰急忙上前搂住她,心里划过一道细痕。
他更愿意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看她做些没心没肺的事情。比方说,哪怕这孩子只有10%的机率是他唐钰,也义无反顾的把孩子生下来,给个机会,让他能赌一把大的。
可她为什么心里偏偏只记得记恨他?一点都在意他这个百分之百的将她搁在心尖上的男人的想法呢?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的吻干她的眼泪,柔声叹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就是贪心!”
正文(112)
第二天,一行人到达殡仪馆时,天竟下起蒙蒙细雨。
来给罗美薇送行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四个,罗美薇的前夫大杨也来了。
躺在棺榻上的罗美薇虽然经过化妆师的精心修饰,面部依然往内凹陷的厉害,可见她生前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麦迪在一旁抹眼泪。
栾萌萌倒是很平静,她的眼泪昨天已经流干了,她将罗美薇生前最喜欢红玫瑰的花瓣一片片洒落到她洁白的裙衫上。
她想,周海平特意为罗美薇穿上这样洁白的衣服,在他的心里,一定是无论罗美薇变得如何的不堪,她都是最美丽和最圣洁的。这样想来,罗美薇这一生也算没有白活,至少有一个像周海平这样的男人不顾一切的爱过她。
栾萌萌抬眼看了看一身黑衣的周海平,墨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她想,此时此刻的他是悲恸不已的。
殡仪馆与火葬场挨着一块儿。
到处哭声一片。
那种生死别离的悲壮场面让栾萌萌压抑得很,她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麦迪搀着她走到一旁凉棚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小声埋怨道:“这种地方那是你一个孕妇呆得?让你不来,你偏要来。”
栾萌萌仰着头,看着从火葬场的烟囱里冒出的阵阵白烟,心里有些发寒,原来死亡是如此的简单!
她有些心慌的把手按住自己的腹部上,闭上眼睛,仿佛听到那顽强的生命正传出的强烈心跳声。
“阿姨!”一个很幼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三岁左右大的小男孩瞪眼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她,他的一只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的菊花,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红色的气球。
不远处,麦迪和周海平在一边抽烟,一边说话,他们在等罗美薇的骨灰盒。
小男孩歪着脑袋笑吟吟的看着她,举起手里的白色的菊花,“阿姨,送给你!”他灿烂的笑容和这被圈为死亡的地方格格不入,好像在告诉她说,你瞧,生命是多么的美好啊!
栾萌萌接过花,直愣愣的看着小男孩,不由的想,我的孩子生下来也会和他一样可爱吧!
小男孩手里的气球突然脱落,原本灿烂的笑容突然变成了哭声。
栾萌萌慌忙站起身,帮忙去追赶,不知不觉竟跑到了马路边。
气球总算被她追赶到了,她笑眯眯的将气球的红绳拽在手里,直起腰,向小男孩站着的方向望去。
猛听身后传来两声重叠的男声:“萌萌,小心!”
栾萌萌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肚子。
就听“嘭”一声,一个身体挡住她的前面和某个物体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巨响。余力迎面袭击过来。
她拼命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腹部,生怕有任何的闪失,但,余力逼着她的身体不得不向下倒去。“啊!我的孩子……”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啊的一声大叫,让她惊觉她原来躺在一具肉身上,一看自己安然无恙,她心中一喜。
再一看自己的手肘正撑在一个黑色裤子的*,人家的*子上,她慌忙爬起声。连声说道:“对不起,对……”
一看一脸隐忍表情的男人,她愣了两秒,就马上被一旁麦迪的惊恐的哭叫喊声拉过了脑袋。
“池少,你醒醒啊!”
只见池田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刚才是他挡在了她的前面!
栾萌萌整个身体像被暴雨击打过的梨花,慢慢地萎缩,最后整个人蜷成一团。
唐钰正在参加本年度最杰出银行家的颁奖典礼,这是业内的最高荣誉,获奖的往往都是在金融界领军的风云人物。
颁奖典礼突然出现了骚动。
唐钰正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他笑容清浅,朗眉星目,高贵得如同帝王,有种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
阿东忽然走上来,俯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谁知,他听完后脸色大变,对着麦克匆忙说了句“对不起”,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带着阿东匆匆离开了。
全场一片哗然!
这可是电视直播,成千上万的观众看着,而他就这样走了?一句交代都没有?
现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主持人站在台上不知所措。
栾萌萌呆呆的坐在医院急诊室门口,如同置身在那座荒凉的孤岛上,四周的一切瞬间黯淡。她还记得他昏迷前,握着她的手指,轻笑:“你没事儿吧?”他*温情的线条,她记得很清晰。
唐钰赶到医院,一把抓住栾萌萌的手,看得出他赶得非常急,额头还有汗珠,表情十分焦躁,“萌萌,你怎么样?”
栾萌萌只顾泪流满面的呆呆地看着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那些泪尽数流进唐钰的心里,那样酸软。以至于他安慰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没事的,暖暖,他会没事的。”
这个男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吊儿郎当的,说话没个正形,但栾萌萌这次逼自己相信他的话。
一护士站在手术室门口高喊:“23床的家属到了没有,病人不行了,进来见最后一面吧。”
栾萌萌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拉着唐钰的手又哭又骂又喊:“你不是说过他会没事的吗?你不是说过他会没事的吗?”
唐钰一脸纠结的表情看着她。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萌萌……”
栾萌萌转过身,只见池田脑袋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腿上还打着绷带,坐在轮椅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栾萌萌立刻抬手抹干脸上的泪水,对池田恶狠狠的骂道:“你个该死的骗人精,怎么还没死啊!”说完,转身就跑。
唐钰跟在后面追:“我的姑奶奶,你慢点行不行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池田看着那娇小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丝浅笑,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姜芷琪在办公室暴走,她在等待耿乐的消息。
办公室的门推开,满脸是汗的耿乐走了进来。
“怎么样?得手了吗?”姜芷琪急切的问道。
耿乐烦躁的解开衬衣上方的两个纽扣,不耐烦的说道:“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耿乐狠狠的瞪了姜芷琪一眼。“你心仪的男人池田半路杀出来,替那女人挡了一遭。”
“池田?”姜芷琪眉心一跳,抓住耿乐的手。“他……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耿乐用力甩开姜芷琪的手,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猛灌了两口,冷笑道:“他怎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有事儿了。”
他将酒瓶用力放到茶几上,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点上火,吸了一大口,他紧张的神经总算舒缓了过来。
“那个男人为了那女人连命都愿意搭上,我劝你还是放手吧。”
姜芷琪用手捂住xiong口,一脸蜡白,眸中的光,一点一点泯没,声线如刀。
“放手?那我这么多年的等待算什么?”她嘴角泛起一丝yin冷的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便宜那个老女人!”
正文(113)你是我的。幸福。
“那男人我昨天真的在医院的走廊里见过。”麦迪表情肯定的说道。“没错,肯定是他!他从车上匆匆离开时,我闻到他身上有我们家老刘常用的ck香水味,还有那双狼一样的眼睛。”
“你们家老刘?”朱大炮一脸不屑。“你这老女人到底看清楚了没有?”
“你说我是老女人?”麦迪的双眼像机关枪一样横扫了朱大炮全身一遍。“你以为你是美男啊!”她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整张脸布局拥挤,缺乏规划。一眼望去,就像一头雄狮长了一张hellokitty的脸。最不原谅的是,居然还有一对毫无风情的招风耳。”
“你……”朱大炮气得双眼快变成了斗**眼。
“朱大炮,你活该!”栾萌萌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道。“谁让你犯了女人的大忌讳的?”
“萌萌,我明天再来看你。”麦迪扔下句话,气呼呼的转身就往门外走。
“你个该死的女人,去哪儿?”朱大炮急了,从桌上抓起帽檐盖在周正的脑袋上。
“老女人当然是去找年轻的男人了,这样才能*平衡撒!”麦迪的细腰扭得飞快,高跟鞋踢踢做响。
“你给老子站住!”朱大炮的喊声如其名,大炮般响亮。
“大炮,你小子也有今天,回头哥儿们给你宣扬宣扬!”一旁的唐钰一脸贼笑,笑得像个披着人皮的大尾巴狼。
“咯咯……”栾萌萌笑弯了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可惜,朱大炮家底不厚,不然他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你说谁的家底不厚?”唐钰一脸怪笑的看着她。“朱大炮?”他的脸庞突然在她的眼前放大。“你知道他爸是谁吗?”
唐钰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
“*?”
见栾萌萌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唐钰忍不住低头轻啄了她的粉唇,这女人在医院快养傻了。
想到麦蒂刚才说的话,唐钰皱了皱眉头,那个身上有ck香水味的男人应该是耿乐!很显然,他是想制造一起车祸,将栾萌萌肚子里的孩子撞掉!他得采取相应的措施,不能让她再次陷入险境。
他将栾萌萌搂在怀里紧了紧,柔声说道:“暖暖,你乖乖的一个人待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
见唐钰出了病房,栾萌萌急忙掏出手机给麦蒂打了个电话。
“我早就知道了。”麦蒂的声音很淡薄。“他是哪家的公子和我有屁关系!老娘才不待见他!”
栾萌萌挂了电话,脑子里就一个想法,朱大炮你完了!
周海平伤得有点重。
他给栾萌萌做人肉垫子的时候很不幸跌倒在了一个*里,摔伤了腰不说,手臂也骨折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胳膊掉在支架上不能动。
栾萌萌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医生查完房后,她就从病房走出来,磨磨唧唧的朝周海平的病房走去。
这同城医院大部分的医生和护士都认识她和周海平,当然也清楚她和周海平的关系。
如今周海平为了这个前妻受了伤躺在病床上,私下里都在沸沸扬扬的传这两个人是不是要旧情复燃了?
在病房的门口转了2分钟,栾萌萌揉了揉小白脸,推门走了进去。
周海平先是一愣,继而轻笑道:“萌萌,你来了?”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璀璨夺目,带着明显的惊喜。
栾萌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周海平像这样的笑容了,有些尴尬的用手挠了一下耳后根:“你……你还好吧?”
“还好。”周海平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请坐。”
栾萌萌很听话的坐到椅子上。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周海平轻声说道:“其实这次受伤我挺高兴的,我终于能有个机会为你做件事情了。”
栾萌萌不知该如何回答,低着脑袋,掰手指。
“萌萌,其实像你这样的女人挺招人疼,招人爱的,我……”
“海平……”栾萌萌猛地抬起头,含蓄地敛了敛脸上若有若无的疏冷的表情,打断了周海平的话,眸光偏见桌上的一碗白粥,她唇边绽放出一朵小小笑莲,“你还没过早吧……”她站起身无声无息的端起白粥,话音清冷无波。“我喂你吧,算是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周海平双晴先是一愕,然后轻颤的睫幕垂得很低,脸色微白,勉强撑起精神,附和着笑道:“那……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她低着头,专心的吹着白粥,汤匙一口一口的喂到周海平的嘴里。
额头前浓密发丝以一只幽光流闪的黑水晶夹子半别在脑上,额上鬓边余留几缕,盈颊撩眉,玉色面容如洗月华,似笼沉烟,明明置身红尘之中,却整个人岿然不动,像一樽孤静出尘的青花瓷人,仿佛与她身处的凡间俗世隔着三千里。
周海平看得有点呆,这样的她,恬淡中带着微微的朝气,如今对他而言,却已遥远得不是凡人能够攀摘的云端间的仙女……
静匿在病房门外,拄着拐杖的池田眸光冷冽暗沉,唇角微挑,这算哪门子的事儿?!
看来这医院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啊!
“阿东——”他突然开口,幽芒微微流转。
“在。”阿东松了松握在手里的车钥匙,静待下文。
“让医院给周海平请个二十四小时的特护。”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很平静,然而阿东却感觉有如烈焰灼肤,像被一种毫不留情的犀利在逼迫着。
“而且要是既温柔、又年轻漂亮的。”一旁有声音再度声张,话声沉凉。只见唐钰面容沉如魑魅,擒着吖东的眸波似渗冰生寒,全身散发出一种旁人勿近的孤家寡人的气息,与以往表现出来的和熙及善解人意大相径庭……
“是。”阿东慌忙点点的头,很识趣的说道:“我这就去办。”说完,很聪明的跑了。他才不会傻乎乎的站在这里看两个发酸的男人的臭脸。
池田和唐钰两个人黑着脸,互相对望了一眼,带着同样的心声,一声不吭的走了。
栾萌萌,是我的。
***周海平,你敢碰试试!老子灭了你!
栾萌萌从周海平的病房出来,在走道上饶了个圈,想了想又往池田的病房走去。
就发发善心去看一下这个坏男人吧!
站在门口,听见病房内传来唐钰的声音,她停住了脚步。
“这事儿肯定是姜芷琪指使耿乐那小子干的!”唐钰冷笑一声。“那两人早就钻进一个被窝里了!”他声线yin冷。“池田,我坦白告诉你吧,上次我去香山遇袭是因为我带去的医生查出你姐被人注射了不明的药物才挨了耿乐的黑枪的。你们池家的家务事儿,老子管不着。可你要是再敢让萌萌受伤,老子就和你没完!”
栾萌萌站在门口,喘着粗气,咬着自己的唇。
姜芷琪,你个*,不但想害我的孩子,还敢害张赫的妈!
老娘和你没完!
她一脚把病房的门踹开,一双杏眼瞪着池田,变成了两把薄钢刀,闪着寒光,仿佛稍稍用力就能切到他的身体里:“池田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赶紧把你们池家的茅侧打扫干净,否则老娘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池田看着栾萌萌没有说话,他的脸冷得像一块寒冰,看上去十分平静,可是他的太阳穴却在突突的跳动着。
“唐钰,我们走。”
池田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看着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出病房,他的视线仿佛冻结,他眸子深处,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燃烧起来,瞬间焚然。
他冷冷的对一旁的阿东吩咐道:“去找人把耿乐给我绑了。”
栾萌萌气得一身汗,回到病房,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听见门响,她抬起头,随即表情一沉,唐钰光着膀子走了进来。
“快出去,我洗完了,你再进来!”
冰冷的水突然间铺天盖地而来,不过很快就变得温暖,在皮肤上激起了一阵细微的颤栗。
热水冲刷着两人。
唐钰用力地握住栾萌萌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对他。“好了,不要闹别扭了啊!”他的手**的腹部,手掌摩擦着她光滑的皮肤,那种感觉美好极了。
“你听,妈妈不高兴,肚子里的宝宝都跟着哭了。”
他温存之模样,像极了一个慈爱的父亲搂着幼小的女儿,呢喃之语轻若无闻,忽而亲吻,忽而舔噬……
栾萌萌静静承受着,微微有点眩晕……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栾萌萌贴在他的xiong腔上,听见他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上有着*发的欲望,可是,他却在隐忍。
热水哗哗的流淌着,顺着两个人的身体往下,沉默了很久,唐钰终于抬头看她,他甜腻地咬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畔细语:“暖暖,不如我们结婚吧。”
“结婚?”栾萌萌一动不动,浑身僵硬的看着唐钰。热水哗哗的流着,没完没了。身体在他的体温和热水的侵袭下几乎有些*,她觉得焦躁,觉得烦闷觉得口渴。
“你这种马真让人受不了,居然在医院的卫生间里和我谈论结婚这么荒唐的话题!”她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发烧了?”她推开他,裹着浴巾,自顾自的出了卫生间。
唐钰自嘲的笑了笑,他就知道这女人没那么容易搞定!
他将湿漉漉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像一个刚刚被男人开垦过的小妇人,无限风情,无限娇羞,拉着软绵绵的长音:
“我不管,反正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得管我叫爸!”
“不是你的,也管你叫爸吗?”栾萌萌靠着他,任由他温柔的*。
“我管他是谁的?只要是你生的,就得管我叫爸!”他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着怀着女人饱满的身体,笑得格外的惬意。
“傻样!”她短暂亲吻,空气闪闪发亮,时间貌似凝固静止,其实一刻也不停留。不为欢愉停留,也不为损伤停留。
其实,他更想说,
栾萌萌,
你是我的。
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