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作品:《衣冠禽兽(暂定名)

    陈串串
    陈串串很好奇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萧乐乐联系的不是周英而是她。
    萧老师的两个女弟子当中,她是为人处事比较笨的那个,以她家人的话说,场面上尤其不会来事儿。周英就不一样,走到哪儿都靠着一张巧嘴张罗,上至八十,下到八岁,所以年龄层的人都喜欢她。
    在萧老师门下时间也不短了,不像周英连老师家的狗都能打点妥当,陈串串跟萧乐乐也就是点头之交。更不要说,前不久这萧乐乐才因为印宗焕朝她身上泼了脏水并跟她叫板,陈串串怎么想也想不出萧乐乐找她的理由,而且更过分的是,萧乐乐居然还要求她帮着撒谎!
    “不行。”她直接拒绝。
    早上敷过了也不管用,萧乐乐了不代表别人也要接受。”陈串串开口。感情这种事强迫得来吗,总要给对方选择的余地吧。就为着自己的表白不被接受就寻死觅活地自贱自残,愚蠢。昨天她是看在小丫头情绪不稳的份儿上才没火上浇油,现在太阳都出来了,也该醒了。
    “不接受我难道接受你?!”萧乐乐可不管那些,火气一上来,浑忘了自己刚刚才对陈串串有事相求,咄咄逼人地问到她脸上。
    陈串串只觉得好笑,看来不把事情告诉她这丫头是不会死心的:“印宗焕有喜欢的人。”
    “谁?”
    “让他自己告诉你吧。”听见敲门声,陈串串走过去打开,门外正是从老乡宿舍回来的印宗焕:“你来得正好,我是跟她说不清了,你自己讲。”
    印宗焕一头雾水:“讲什么?”
    “讲你主日学校的那位。”陈串串回到沙发边拿起自己的背包:“我还有课,先走了。”
    “我送你。”印宗焕说着就要跟着她出门。
    陈串串赶紧竖起手掌拒绝:“免了,你还是赶紧把她搞定吧。”
    “我待会儿怎么回去?”萧乐乐看见提到了自己,这才记起来她的当务之急是帮忙把家里人敷衍过去,于是又喊。
    陈串串懒得理,只跟还望着她的印宗焕打个招呼,关了门赶紧走。
    回到寝室,大家都有事,只她一个人,刚好。
    昨天事发突然,她从张衡床上起来没来得及清理就出门了,再加上一晚上被萧乐乐折腾的,身上埋汰得不行。陈串串拎了热水瓶和脸盆,因陋就简地到卫生间里去擦洗。
    真是倒霉,她自认不是那种完全不记仇的人,萧乐乐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凭她是她导师的女儿?嘁,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胡作非为给人添了多少麻烦?
    还好有张衡在。
    男的,又不是当事人,处理起事情来就冷静得多,懂得帮忙也懂得留空间。
    对比起来印宗焕还真是个窝囊废。脾气好不是缺点,但脾气太好绝对是印宗焕的致命伤:他对待女性不加区别的一贯温柔,这一点,周英和她很早就发现了,不过她们已经过了被男人说两句好话就找不着北的年纪,不像萧乐乐,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碰上了他这样儿的,还不意yin到死?
    张衡在这点上就好得多。她在他的书店里工作的这几天,眼见着好几个女生借着买书之机跟他搭讪,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遇着那种特别不要脸的,本来六折的书能全价买给别人。
    打着温柔的幌子到处招蜂引蝶的男人,她最不待见。
    洗完了,身上爽快了许多,陈串串拨个电话给张衡,半天那边才接起来。
    “张衡,昨天晚上的事——”
    “我现在有事,晚点和你联系。”
    张衡却是连她的话都没听完,匆匆地扔下一句就挂了电话。
    好心情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陈串串讪讪地收了手机,算了,后两节的课,现在时间尚早,她的论文和教材资料都还没弄,去图书馆坐坐吧。
    *************************************************************************
    张衡
    陈串串属于那种天生就适合□的人,虽然前后只有两次,张衡却体会深刻,昨晚那次,他体力消耗了不少,完全控制不了的激狂。
    本来就累,做完了他还被印宗焕他们的破事儿给薅了出去,折腾了一趟回来,身上乏得不行,他是倒头就睡。
    幸好提前把手机定了闹钟,今天早上约了出版商,事关下半年的进书,他不能大意。
    被手机的铃声闹醒,张衡睁开眼脑子还有些不转,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要摁掉,这才发现根本不是闹钟,有电话进来。
    看到那个号码只觉得心烦,按掉,没有两秒钟,又响。
    接起来。
    那头等他说话没等到,不得已开了口:“你在哪儿?”
    他没必要告诉她。
    “电话换了?”
    张衡被第二个问题问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一定是先打了这边原来的座机号——只可惜他的手机号要留着联系出版商,不然也早一起换掉了。
    “我把钥匙还给你。”那头见问不出个答案,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张衡慢慢穿衣起来,跨下床往卫生间走:“不用。”
    “张衡,你就这么怕见我?”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诡异地低下去,让他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门铃响了。
    张衡挂断电话,走到门边,打开门。
    “肯开门?”
    门外,陈鹭直勾勾地看他,收起手机,目光从他脸上一直滑下去,在他下身转了一圈回到他没扣好的睡衣领口上,笑:“刚起床?”
    张衡开口:“钥匙呢?”
    陈鹭又笑,左手握着伸到他跟前,打开,那串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
    张衡伸手去接,在他就要扯回钥匙的一刻,陈鹭很快把手缩了回去:“拿新的来换。”
    张衡在心里冷笑,如果可以换新的给她,他根本没必要换锁。这女人有时候也真是笨得可以,既然试过用这把打不开,当然也应该知道他换锁是为了防谁。
    见他站着不动,陈鹭也不勉强,把钥匙重又装进包里,抬头:“想必屋子里也变了样儿,请我进去坐坐吧。”说完了自动自发就要往里走。
    他们不是朋友。张衡横跨一步,拦住了。
    “这么小气?”陈鹭抬头冲他笑。
    张衡没理会,转身就要进屋关门。
    “我知道你恨我。”陈鹭在他背后开口。
    知道就好,张衡动作不停,眼看门就要合上。
    “张衡,没有女人可以真正做到爱和性完全分开的。”
    还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他没接。
    “我是不是从来没对你说过?”陈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张衡,我爱你。”
    手机还在响,他没有看号码就接起来:“喂?”
    “张衡,昨天晚上的事——”
    “我现在有事,晚点联系你。”
    挂了电话,张衡转身。
    陈鹭,这个人前从不服软的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