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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妖精王的新娘

    第八十六章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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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坐在角落里,我发呆了很久,只觉得胸口气闷,便起身开窗。阵阵夜风袭入,我的呼吸才算匀畅了一点。
    可那种舒适仅仅只维持了五分钟。五分钟后,我的头脑渐渐发晕,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心中大叫不妙。“咚“的一声响,我脚下一软,跌倒在床边,晕了过去。
    夜风轻轻地飘在脸上,我沉睡了莫约十分钟,艰难地睁开酸涩的眼睛。我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他的胸膛一如继往的温暖和宽厚,透出我所熟悉的气息。
    “亚伦德?”我低低惊呼。
    “宝贝,不要说话。”他轻声回应我,加快了脚下步伐。我正被他打横抱在怀里,缓缓地抬脸看去,沉沉的夜色中,皎洁的月光下,四周景色似曾相识,似乎仍处在王宫内的花园里,不远处,是我经常拿面包屑喂天鹅的那片湖泊。
    我悚然一惊,心脏跳得厉害,完了,他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希斯诺可绝非善类。我忙拉住他的衣襟,急急低语道:“快放下我。”
    亚伦德紧抱着我,置若罔闻,在夜色下,像一团魅影,迅速地穿过我所熟悉的景物。迎面有几个黑衣蒙面男人出现,他们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便向小径右侧转去。原本空荡的草坪上竖立着一道绿色的圆弧形光晕,微微闪动之际,发出柔和唯美的光芒。
    亚伦德抱着我径直而入,我的眼前一花,四周景物忽然一变,我们已到了王宫西侧门外。西侧门的守卫早已被吉恩等人制服,他们飞快迎上,带着我和亚伦德向前奔去。西侧门外是一片小树林,小树林过后便是庞大的魔法森林。
    吉恩等人轻车熟路,仿佛对此处地形了如指掌。他们迅速来到一棵杏树下,吉恩低低说了些什么,树下忽然开了一个洞口,深不见底。亚伦德把抱我得很紧,沿着若隐若现的阶梯,进入洞内。他的连衣长帽边沿轻轻飘起,不经意地蹭到我的鼻子,差点让我打了个喷嚏。
    我捂住了脸,竭力将这种感觉压下去,不想发出一点声。
    我们进入了一个长长的地道,吉恩走在最前方,手中拿着一个精巧的火折子,在黑道里闪动着微弱的光。
    “大人,”一个黑衣蒙面人挤到亚伦德身后,低声禀报,“刚收到消息,希斯诺王已发现夫人失踪,勃然大怒。”
    “加快速度”亚伦德的声音依旧华丽冰冷。
    黑色的通道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阴冷的气息不断渗入我的体内。他抱着我,飞快地向前直直奔。十来分钟后,奔至到了洞口。
    天仍没有亮,几颗星星在深灰色夜空闪闪发亮,月亮躲藏在云层里。
    亚伦德抱着我上了停在洞口的马车,马车很快腾空而起,冲上夜空。我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低语着:“你实在不该……”
    他吻着我的脸庞,“我不会让你嫁给另一个男人。我不想失去你。”
    我低问:“你们是怎么支开他的?”希斯诺是如此一个精明男人,怎么可能在我们逃到地道时才发现我不见?
    略为犹豫后,他道:“他的王后再次病发,要求他在册妃仪式开始前必须守在她身边。”
    “你们收买了他的王后?”我吃惊地问。难怪希斯诺没及时发现,原来是他的王后暂时牵制了他,也只有她能牵制他。
    他的眼眸里掠过一缕冰冷,冷笑:“为什么不能收买?”
    我的眉头皱成了一堆:“你是怎么收买王后的?”
    “用来交换乔诺特的前程。若没有我的相助,庶子出身的乔诺特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一品大臣的职位。”
    “哦?”我顿时明白,语气略带讽刺,“你能左右乔诺特的前程是不是因为玛丽娜的缘故?”
    他盯着我,眼眸里升腾起一股寒意,“我知你不快,可你要清楚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我的鼻子酸酸的,别过脸,说道:“我不需要你这么做。因为我也不打算嫁给你。”
    他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冷,森冷阴暗,犹如一股看不见的冷空气,把我们两人同时包围。“大人,”吉恩骑着一匹飞马飞速到车窗前,急切禀道,“希斯诺王的卫兵追过来了。”
    “迎战。”他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是。”
    我x在车窗前,泪水缓缓流下,顺着下巴一滴一滴滑落。我对他哽咽道:“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我们的人很快就要接我回去了,我不会再来了。”
    他的眼神深邃森冷,寒意扩散弥漫,如那冰冻数百年的海上冰山,仿佛永远尖锐,永远无法融化。我的身子不禁抖瑟两下。
    “那你告诉我,”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道,“你们的人需要我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来交换你?”
    “是我要求回去的,”我的泪水落在了嘴唇,“我不想再纠缠于你们之间,也不想嫁给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车窗外蓦然传来巨响,晦暗不明的夜空中掀起了一场异常热烈的激战。吉恩率着众骑兵骑着黑色飞马,与希斯诺的追兵激起一场血战。兵刃交接的声音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鲜血溅满盔甲和长衣,身影迅速移动,飞马发出惊怖的嘶鸣,宽大的翅膀扑腾着飞起、旋转、转换着方向,落下一片又一片沾血的羽毛。
    锐利的剑声刺破黎明前的宁静,他们战斗的身形极快,血溅肉飞,长剑发出的辉芒闪亮刺眼。我心惊肉跳,却无法看清谁胜谁负。战斗异常激烈,我们的马车却趁乱飞速离去,在血腥和剑光中很快消失在天际。
    “你只能嫁给我,欣然。”亚伦德的眼里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若嫁给了别人,不管是谁,我都会把你抢回来。”
    “有这个必要吗?”我软软地道,“我们又没经历过什么要死要活的恋爱,你对我不应有这么深的感情,至少我没有。”
    天很快就要亮了,太阳在云层里露出了半张脸,将四周的云层染成了红色。我们的马车在空中驶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塔尔特的边界。
    这一次看似简单顺利的劫人,实际上却经历了四五个月的精密策划。也就是说,当亚伦德不得不把身受重伤的我交给希斯诺的时候,已经在暗暗计划如何再把我带出塔尔特的王宫。
    他精心布署的几路兵马成功堵截了希斯诺的四面而来的追兵,当希斯诺的卫队们拼杀博出,最强硬的一支卫队就要奋力追来时,我们的马车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塔尔特的边界,他们无法再追过去。
    每个精灵王国都有自己的领土和边界,卫队未经允许不得入内。我们的马车直直飞入了迪尔国的国界内,那些追兵们望尘莫及,只得恨恨地停下,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马车消失在他们眼前。
    进入迪尔国境内,通过边关检查后,我们的马车几乎连一刻都未停留,就飞快地奔往亚斯兰的方向。
    “如果你非要娶我,”我冷冷地道,“准备让我做侍妾还是情人?”他的两个夫人名额已满。
    他的眼睛里有种不可测的神色,笼着一层奇异的迷雾,“只是会暂时委屈你。”
    我不由笑道:“那我还真不如做塔尔特的王妃。”
    他把我的手用力一捏,我痛呼起来,他咬牙切齿道:“你想都不要想。”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愤怒道:“希斯诺好歹是一国君主,你不过是一个公爵,你现在抢了他的王妃,就不怕他上门来找你要?他如真来找我,我还真会跟了他去。”
    “你最好不要做这种打算,”亚伦德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就算他来了,我也决无可能让你跟他走。”
    “你抢了他的王妃……”
    “未加冕的,”他慢悠悠地道,“更何况,这个王妃本就是我的未婚妻。别忘了,我们是正式举行过订婚仪式的。我当初把你交给他,只是请他为你治伤而已,可不是把你送给他。他就算是一国君主,也不能在众国臣民的眼皮子底下任意妄为,那可是让国颜失色的一件事。”
    在妖精异界,只要是未举行过正式婚礼仪式的未婚夫妻,就不能算作有真正名份的夫妻。希斯诺和亚伦德正是分别抓住了这一点,才能不怕旁人非议,不怕对方报复,冠冕堂皇地用强硬手段强迫我同他们结婚。
    马车一路行得飞快,深夜里都在赶路,仅用三天就到达迪尔国边界,进入了亚斯兰国。
    那时天只是蒙蒙亮,整个主城里都笼罩环绕着薄薄的白色晨雾。宽大的黑色圆形城门从两边慢慢开启,随着一阵金属的吱溜声响起,两条长长的铁锁从高处缓慢地落下,一道几寸宽的长长坚硬木桥放了下来。
    马车从木桥上缓缓驶过,进入了城内。一位守城的金色铠甲主将上前迎接,他在车窗前恭敬行礼后,道:“尊敬的公爵大人,国君想请您先入城堡,塔尔特国的希斯诺王现正在城堡内坐客。”
    “哦?”亚伦德的嘴角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好。”
    华丽马车从这位主将身边驶过时,他还好奇地探头看了我一眼,我也回看了他一眼。亚伦德的脸沉了下来,冷眼看向主将。主将慌忙缩回了脑袋。
    我微笑道:“看来,你劫持我的事已经传遍,现在谁都对我多多少少有了兴趣。”
    亚伦德也微笑道:“你放心,他们谁都不敢有太多的兴趣。”
    华丽的马车很快驶入了城堡。城堡的大铁门缓缓开启,我们的马车直直驶向了那座高大的黑色尖顶城堡。
    当亚伦德拉着我的手从车上下来时,城堡前已有不少达官贵人在窃窃私语。他们看到我们走来,眼神有些异样,主动让开了一条路。我们对视了一眼后,就牵着手直直走入了殿内。
    第八十七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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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厅内,金碧辉煌,奢华贵气,火光柔和明亮,深红色的地毯如同火焰般华美绚丽。长长深红地毯延伸的正前方,高大的王座上坐着两位君主,一位是亚斯兰的国君,他一身黑色金边长袍,头戴镶着红色宝石的王冠,虽年龄老迈,但威慑不减。
    另一位则是超级美男希斯诺。他身着紫金色长袍,戴着金色王冠,绝美光华,迷魅惑人,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亚斯兰的王后坐在亚斯兰君主的左下方。王后身着深红长袍,盛装打扮。她的身旁还坐着一些身份不凡的贵妇人,她们时而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我们,时而迷恋地看向希斯诺。
    王后的对面坐着一些贵臣权子,他们身着华服,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我和亚伦德上前行礼后,希斯诺站起,从台阶上缓缓下来,面带微笑,朝我而来。我不禁退缩了一下,亚伦德冷淡地笑着,将我的手紧握在手心。
    希斯诺走到了我身边,向我伸出了手,我愣了一下,正要伸出手时,却被亚伦德暗暗制止。他用力捏了下我的手心,我顿时怔住。
    面对我的拒绝,希斯诺也不恼怒,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大方地将手放了下去。
    亚斯兰国君咳嗽了两下,说道:“亚伦德公爵,尊敬的希斯诺王今日午夜时分就已抵达亚斯兰,说是要接他的王妃回宫。”
    亚伦德微微一笑,道:“尊敬的希斯诺王终日忙于政事,可能对自己的婚事有所疏漏。他所说的这位王妃未正式与他举行仪式,还谈不上是他的妻妾之一。”他看向了我,淡笑道:“但她已在几年前与我正式订婚,仪式是由我母亲亲自主持,在座的一些权臣们也有参加。”
    希斯诺从容地笑道:“亚伦德公爵可能忽略了一点,李欣然在与你正式订婚前就已在我的王宫内住过一段时间,是我的第一位王妃,还获得了我的母后的认可。虽未来得及举行正式的加冕仪式,但我们已是实质意义上的未婚夫妻。没有举行所谓的订婚仪式,是因为塔尔特皇族没有订婚仪式,只有正式的册妃典礼。”
    “实质意义”这几个字太暧昧,让我面露窘态,在座的一些贵妇人和权臣们也低低私语起来。
    “若我没有记错,”亚伦德不慌不忙地道,“您的第一位王妃的名字是叫斐欧娜,而不是李欣然。我曾有幸见过一两次,她们的容貌有明显的不同。塔尔特王宫内的一些侍女侍从们都可以证明。那位王妃在宫廷内乱时被您抛弃,愤而离去,现在都不知所踪。”
    希斯诺同样不紧不慢地道:“斐欧娜就是李欣然。我和欣然曾在一个剧团里待过一段时间,团里有一位叫伊薇的主管,与我们的关系颇热络。这位伊薇小姐,是你们亚斯兰今年选美比赛的第四名,同时也是您的情人之一。她能证明李欣然就是斐欧娜。各位,”希斯诺又面向了众臣和王后,“众所周知,仅靠容貌来判断精灵是决不牢靠的,因为这是可以通过不同渠道来进行改变。但是精灵身体的气味和气质是不会改变。一个普通精灵就能通过自己特有的敏锐直觉和感受力来判断她是否就是那个容貌改变前的精灵。”
    听着他们的辩论,不知为何,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后这时含笑道:“我们刚刚听的都是两位皇族男子的辩词,不知这位处于争端中心的未婚妻有何想法呢?”
    我笑了笑后,才说道:“没错,我就是斐欧娜。”
    大殿内顿时起了一阵低低的喧哗。我看向希斯诺,缓慢地说道:“我和希斯诺王在几年前相识,当时,我不知道他是塔尔特国的王,也无从知晓他的真实容貌,只当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弟弟而已。他当时失去了记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已娶妻。随着相处时间的渐长,我们才慢慢产生了感情。
    “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已娶了一位心爱的妻子,原想退出,却又因一时的迷乱仍与他在一起。宫廷内乱之后,我明白了他真正爱的是王后,所以甘愿退出。自此以后,下定决心不再与他在一起。”
    希斯诺听到这里,表情变得深沉阴暗。
    我继续说道:“希斯诺王为当年的事感到内疚,要与我举行正式的册妃仪式,力求对我作出补偿,我很理解这种心情。只是往事已矣,感情也不再,还请希斯诺王不要再强求。”
    此言一出,希斯诺的金色眼睛里腾起红光,隐隐有烈焰在闪耀,似乎恼怒万分。殿内的贵妇人们也向我投来不解和疑惑的眼光,大臣们则弯着身子交头接耳。
    “至于公爵大人,”我又转身面向亚伦德,“我曾是他的近身侍女,也一度对他有过非份之想,但后来才明白,作为一个出身寒微的女子,想要嫁入豪门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不但要忍受他的母亲和妻妾的冷言冷语,还要承受旁人不屑和嘲讽的眼神,让自己的尊严扫地,沦入一个不堪的境地。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做回我自己。我既对权势地位毫无兴趣,也不需要闪亮珠宝来装典自己,我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而有自尊的生活。”
    亚伦德的眼神冷得可怕,全身散发出冰冷阴寒的气息。
    我又面向了王后,笑言道:“所以,王后殿下,很遗憾,我既不是公爵夫人,也不是塔尔特的王妃,还请他们另择良缘吧。”王后不由得怔住。端坐在王座的国君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神情,同时眯起眼上下打量我。
    对于我的大胆宣言,殿内骤然响起了纷纷的议论声,表示迷惑、不解、嫉羡和疑虑的议论声不断传来。
    亚伦德上前一步道:“王后殿下,欣然若有无礼之处还请原谅。待我们成婚后,我会亲自教她皇族礼仪。”
    希斯诺淡淡一笑:“恐怕她要学习的是塔尔特的宫廷礼仪才对。”
    我傻了眼,这两个男人怎么还在你争我夺?
    亚斯兰的国君此时开口了,他笑呵呵地对我说道:“不错,我从前还真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虽出身寒微,但说起话来不卑不亢,即使面对君王和王后,脸上也没有半点惧色,很是难得。而且,你竟然还敢当众拒绝塔尔特的国君和我们亚斯兰皇族最优秀的男子,胆子也真是够大。”
    我只得行礼笑盈道:“多谢国君夸奖。”
    王后的表情先是诧异,尔后居然露出欣赏的笑容。亚斯兰国君不禁道:“还真是有胆量啊。是不是因为仗着有两个权势男人撑腰所以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我道:“君王陛下,若您也曾受过被抛弃之苦,承受过自尊全无之痛,您大概也会同我一样,不顾一切说出这些话了。”末了,我还来了一句:“请原谅我的无礼。我虽胆大,但仍对您敬仰有加。”
    亚斯兰国君大笑起来:“好。”笑罢,他看向亚伦德和希斯诺,吟笑道:“尊敬的希斯诺王,公爵大人,我无意偏向任何一方。但依今天的形势来看,似乎必须做出一个决断。我看,就把这个决定权交给那个小女子吧,你们认为如何?”
    亚伦德和希斯诺身上的气息全都阴冷得可怕,半晌过后,亚伦德道:“听从陛下的吩咐。”
    希斯诺也淡淡道:“如今情势,似乎也只能如此。”他的金色眼眸泛着微红,似有微黯,迷离莫测。
    亚斯兰国君又把目光停在我脸上,笑道:“李欣然,你今日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如果你两个都不选,就只能以入我后宫的方式来平息这场争端了。”
    我惊得心一跳,啊,嫁给这个老国君?我惊恐地看向王后,只见她笑意盈盈,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丈夫多一个王妃。
    我又看向了亚伦德和希斯诺。亚伦德正静静地凝视着我,希斯诺则朝我微笑了一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在大殿上发呆了很久,始终作不出一个决断。殿内静静的,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半个时辰后,老国君又开口了:“你想好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了亚伦德身边,他的眼里顿露温暖的神色。我正要牵起他的手,王后却突然道:“欣然,你要想清楚了。公爵大人如今已有两位夫人,两位侍妾,你与他在一起,最多只能做他的侍妾。而与希斯诺王在一起,在名份上却是高贵的王妃。”
    我又看向了希斯诺。希斯诺的眼神已不再温柔,表情也不再温和明静。他冷淡地回视着我,眼眸很深,一眼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我深深地叹息,我注定是要辜负一个人了。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有另一个女人更需要他。哪怕她不爱他,但她真的需要他。他们夫妻之间太复杂,我不愿介入。我心中的阴影难以挥散去,我过不了自己那关。
    而且,我爱亚伦德更多一点。我对亚伦德微笑了一下,然后就牵起了他的手。亚伦德反手把我紧紧握住。
    那一瞬间,大殿安静无声,空气仿佛凝滞。希斯诺的高大颀长身形微微轻颤。
    接着国君与王后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进,我只能感受到从亚伦德手中传来的热度和温情。我们互相凝视了几秒,他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感动和温暖的笑意。
    十来分钟后,殿内的人群渐渐散去。散开的人群中,我撩着长长裙角,缓步跟随在希斯诺的身后。大殿门口,他回转过身,微笑对我道:“做得好,姐姐。”
    “对不起。”我低声对他说。
    “对不起什么,”他抬起了手,轻抚过我的脸庞,我没有拒绝,“是我当初做错,注定要受到惩罚。只是,你也错了,姐姐。”
    我惊异地看着他,他淡笑道:“姐姐,我并不是想对你作出补偿,我从来就是一个不大记得感恩的男人。我说过,我腕上的白玉手镯永远也不会取下。你始终都牢牢地套住我。”
    我的眼里浮现了微微的泪光,“谢谢你,好好照顾你的王后,祝你们幸福好好过”
    他和阿芙拉才是真正的一对。他在危难关头首先想到的是她,倾心尽力照顾的也是她,甚至我这次能逃跑成功,也要感谢是她成功地牵制住了他。
    他再次微笑一下,便转身离去,瞬间消失在我面前。
    所有往事霎时化为空中浮尘。
    我的泪水缓缓流落,靠在石柱上,满脸冰凉。
    分手是一种痛,和过去道别,也是心中的一道深深的痛。那些在山崖上彻夜背台词,在雪地里仰首看星星,在小树林里欢笑滑雪橇的时光,不复重来,再也不会重来。
    不知不觉,微喘呼吸中,我捂脸哭出了声。
    希斯诺离开后,我伤心沮丧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愿开口说话,也没心情吃东西,消瘦了一大截。我对亚伦德也很冷淡,对他的刻意讨好只是淡然处之。他虽恼怒,可也拿我没办法。
    我拒绝和他住同一间房间,拒绝他与我同睡一张床,哪怕只是睡觉也不可以。
    他坚决反对,我慢悠悠地道:“愿意和你睡觉的女人不少,我不想从中插一脚。你爱跟谁睡就跟谁睡去。”
    “你还在怨我那件事吗,”他的语气变得柔和,“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保证你再也看不到那个女人。”
    我最恨的是这个男人,正要骂时,突然心中一惊,“你把她怎么了?”
    他转了话题:“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搬到你的房间来住。”
    “我不会同意的,”我冷冷道,“你若真要搬来,那我就搬走好了。”
    “你搬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那你那几个女人怎么办?你想让她们守活寡?”
    “偶尔陪伴一下即可。”
    “可我不想和一个专与人陪睡的男人睡觉,”我嘲讽地道,“不好意思,我只喜欢处男。像公爵大人您这样身经百战的男人,我是避而远之。”
    他的眼睛里沉淀着深沉冰冷,盯着我,“你只喜欢处男吗?好。”。
    第八十八章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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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黄昏,微风轻入,窗外仿佛传来小鸟的啾鸣声。还在睡午觉的我被侍女轻轻摇醒。“什么事?”我迷糊地翻了个身。
    “夫人,”侍女低低地道,“有客到访。”
    “谁啊?”我含糊不清地问。
    “您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我揉揉眼睛,在侍女们的帮助下起了床,穿上一件及地紫色长裙,走到了门口。
    走廊上站满了整整一长条队伍,全是侍女主管、侍女、厨娘、园丁或府内其他一些女人们领着半大不小的男孩子站在那里。其中还有一些男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
    “你们排队站这儿干吗?”我疑惑地问道。
    排在最前面的玛姬含笑道:“公爵大人说夫人爱处男,通知庄园上下凡是家中有处男的都可向夫人献上来。夫人若看中了谁,将谁留下的话,可得到500金的赏赐。”
    玛姬说完后,将一个小男孩推到我面前,笑道:“夫人,这是我家的小侄子,今年十二岁,长相清俊,保证是处男。”
    我张大嘴,吃惊地打量着眼前的半大男孩。他和我差不多高,唇红齿白,眉目清秀。只是那眼睛,那神情,一看就知道还是个孩子。
    我惊惶地又看向走廊中的长队,天,全是半大不小的孩子。他们睁大眼睛看着我,有的朝我傻笑,有的好奇地看着我,还有几个正把手指放在嘴中吮吸着,似乎还在吃奶中。
    难道这些都是给我做小丈夫的?
    我从喉咙里发出可怖尖叫,飞快地朝另一方向奔去,几个侍女急忙跟在我身后。
    我一脚踢开了亚伦德的书房门,深紫色的华美宽大房内,他正坐在宽大的圆桌旁,吉罗正在他身边,低声禀报什么。门被狠狠踢开了,他慵懒地抬脸看向我,嘴角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宝贝,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我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你把那么多小孩子找过来干什么?”
    吉罗连忙退下,并为我们关紧房门。
    他懒洋洋地道:“你不是说你喜欢处男吗?我就专给你找来处男,让你爱个够。”
    “你……”我气急败坏,“真是个混蛋。”
    他含笑着站起身,温柔按住我的双肩,“怎么样,现在比较了一下,还是发现我最好吧?”
    我挣脱开他,愤怒道:“你够狠,够无耻”
    “宝贝,别闹了,”他又强行拥住了我,柔声笑语道,“睡了两个钟头的午觉,精神还不错。现在去换衣服,和我一起入城堡见君主和王后。”
    我直接回绝:“不好意思,我对那些舞会没什么兴趣。”
    “不是舞会,是我们的婚礼。”
    我吃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现在才回来不过十几天就要举行婚礼?我记得光是婚前准备起码就得花一个月。
    “我怕夜长梦多,欣然,”他把我拥在怀中,拥得紧紧,“我不想再次失去你。婚礼简单一点无所谓,关键是要快。”
    我被众侍女簇拥着回了房,僵硬着身子,任她们为我装扮。一个时辰后,亚伦德把我强抱上了马车。我和他又吵了一架,起因于我不愿再戴上颇为沉重的珠宝首饰,认为一条项链足矣。可亚伦德发现后,硬是要侍女们为我补充齐全。我坚决不妥协,他也不肯退让,最后我愤怒地说不愿去举行什么婚礼。
    亚伦德冷冷地盯着我,半晌后,强行把我抱起,任我如何踢如何咬,抱着我径直向外走去。马车上,他对我道:“你最好安静一点,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我气愤难耐:“若我不安静呢?”
    “那我就把你折腾得安静。”他说着就强吻上我的嘴唇,并重重把我压在他的身下,眼看就要解开我的裙带,我惊慌尖叫:“我安静”
    他微笑一下,松开了我,略带宠溺地道:“乖。”我重重吐了一口气,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他凝视着我缓缓道:“你不愿戴那些繁琐饰物出门,我最后也没有强逼你,不是吗?”
    我摸摸脖子上的项链,脸转向车窗外。
    马车很快到了城堡。大殿内,深红与粉色玫瑰花瓣如雨般落下,我和亚伦德站在君王和王后前。
    这是一场简单却神圣的婚礼,在亚斯兰国最高贵的两位精灵的祝福下完成婚礼仪式。
    身着深红色长袍的王后站在高高金色台阶上,面带笑容,朗声说道:“让我们祝福他们,这对饱经挫折,历尽艰辛,辗转多年,却始终不改爱恋初衷的爱侣。他们是我们亚斯兰皇族的骄傲。多少年来,因利益、权势、财富或荣誉结合的伴侣数不胜数,虽然让我们的家族和荣誉更牢固,却在追逐那无穷的欲望中获得无所不在的痛苦与空虚。现在,在我们面前有一对新的伴侣。他们打破了世俗的条约,也打破了皇族婚盟的禁忌,突破重重阻挠,最终走到了一起。让我们一起将最好的祝福之语赠予他们。”
    大殿内的高贵权臣和优雅贵妇人们为我们鼓起了掌。
    侍女们捧着金制托盘在旁,王后亲自将盘中的两个红色玫瑰花环分别戴在了我们的脖子上,玫瑰的清香轻轻袭入我的鼻子里。亚斯兰国君站在台阶上,含笑以对。
    亚伦德微笑着凝视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垂下眼眸。穿着宽大黑袍的祭司们鱼贯而入,将一种粉色的水撒在我们身上,水珠溅到我的脸上,我不禁眨了眨眼,亚伦德为我轻轻擦去。
    祭司们离去后,亚伦德牵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出了宫殿。
    殿外,夕阳西下,金色融合着橙红的余辉撒落在唯美的草坪上。草坪上站着很多华衣盛装的精灵,其中包括裴斯纳夫人和亚伦德的几个妻妾。
    我一眼就瞥到了玛丽娜,她穿着一件精美的淡红色长裙,光彩照人,浅笑盈盈地看着我们,似乎一点也没感到不快。
    众人围拥了上来,将我和亚伦德围了个严实,口中说了些赞美祝福之词,又把我们簇拥着向另一座行宫走去。
    “去哪里?”我低声问亚伦德。
    “月神宫有一个简单的庆典。”
    月神宫内灯火辉煌,仿佛不夜之宫。看似简单的晚宴,却流离着温馨的芬芳,一部分权臣及其家眷端坐在长条形铺着白色桌布的桌子旁,裴斯纳夫人率伊莎等妻妾坐在醒目的一角。我和亚伦德则坐在正前方的高大座椅上。
    晚宴很是热闹,众臣及其家眷们兴致勃勃,偶尔把话题扯在我与亚伦德身上,偶尔又聊起了几国之间的关系。
    食物的芬芳轻轻流淌飘扬在半空,悦耳欢笑声与之交融,环绕游荡在整个行宫。晚宴结束后,行宫内变得更热闹。
    欢乐的音乐在飞扬,艳女们在宫内的红色地毯上跳舞。跳完之后,又有一群白衣美女们上来唱歌,嗓音很动人,宛如天鹅绒一般柔软,唱出天籁般的歌声。
    亚伦德被几个权臣们围住,我悄悄地离开。
    独自坐在宫内一角,我的手中握着一杯橙汁,感觉竟有些落寞。我向来不喜热闹,只爱冷清,也许与个性有关。
    每逢坐在热闹场所,神思总是不自觉地游离。
    “你看起来不开心啊,新娘子。”一个熟悉的玩世不恭声音响起,我抬起头,竟看到了德里尔苏德蒙。他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我身边,戏谑地看着我:“怎么,后悔了吗?没有做成塔尔特的王妃,让到手的大鱼溜走了。”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本不想理他,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很多女人都说你挺傻的,”他笑嘻嘻地,“不嫁希斯诺王偏选亚伦德公爵。公爵虽好,可另一个却是一国君主。你可知道塔尔特的领土有多大,是我们亚斯兰的两倍多。”
    我禁不住冷笑:“关我什么事,别说两倍了,就算是三四倍都不关我的事。”
    他的脸上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哦,是吗?那你在乎什么?”
    “关你什么事,”我把橙汁放在桌上,“明明一个男人,却像女人一样爱八卦。”
    他凑近我道:“我好帮你传递一下真言啊,以免那些女人们乱说话。”
    “我的答案就是,”我顿了顿,道,“就是不告诉你。”
    正与他争论间,一双大手把我从软椅上拉了起来,随即把我拥入怀里。“以后不要随意逃开,”亚伦德无奈地在我耳边道,“我找你老半天。”
    “你找我干吗?”我好奇地问。
    “你说呢?”他反问我。
    我不禁一笑,“刚才挺无聊的,所以四处走走。”
    苏德蒙笑笑起身,身影转瞬走远。石柱后有一个绿裙女孩立刻迎了过去,拉住他,甜蜜地微笑。苏德蒙的指尖抚上她的唇,似在**。
    亚伦德拥着我走向行宫门口,在我耳边低喃:“今晚不准你睡觉。”
    “为什么?”我吃惊地问。
    “我想你了,”他的声音暧昧至极,磁性沙哑,“分开了几个月,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我的脸涌上红晕,别过脸道:“我肯定是要睡觉的。还有,我一直不在情绪内,对你说的那事没兴趣。”
    “哦,那你要多久才能在情绪内?”他问我。
    “其码要三个月吧。”
    他不再说话,叹着气拥紧我的腰,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你折腾和闹腾的功夫真是一流。三个月,你岂不是要把我赶到别的女人的床上?”
    我不由冷笑:“你爱睡到谁的床上就去谁的床,但不要作战后再回到我的床。”
    他吻上我的脸,只回答了两个字:“不干。”。
    第八十九章争端(一)
    回到庄园后,我趁他去洗澡,将门反锁,并在反锁之前对门口的侍女说,他如敢闯进来,我一定会与他翻脸。
    侍女们惊恐地看着我,连连点头。
    于是,我一连睡了三个晚上的好觉。第四晚,我起了警觉之心,因为我知道事不过三,可能今晚会有变化。晚上,我连澡都没洗,吃过晚餐后就把自己关在房内,点燃一个明亮的烛台,独自在窗前作画。
    我很庆幸自己会绘画,才能在这个寂寞的晚上拥有自己的独立世界。这里的女人们晚上似乎除了参加舞会或与男人们做*外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我庆幸自己仍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我坐在地毯上,在自制画架上画画。心神集中,全神贯注,一画就是好几个钟头。画完后,我望着画作发呆,继而微笑。我画的竟然是塔尔特王宫里的那片湖,湖上飞满了黑白天鹅,正值日落,夕阳余辉映照在了美丽湖面和柔软天鹅羽毛上。
    也许衷爱艺术的人的心灵都是柔软的,纵然曾经的所爱已经远离,那段缘分也早已结束。可我仍有权利拥有那段记忆,最美好的记忆。它在我心中永远不会褪色。
    我是一个喜爱回想过去的人,喜欢在自由散漫的思想中肆意漫游的人,我的自由我的爱,只在我自己的世界中。
    我微笑着将这幅画从画架上取下,在手心里揉成一团,随手就扔到了纸篓里。
    这一晚,平安度过。到了第十天的晚上,我有点小松口气的感觉。
    前几日,我收到了米塔写给我的信,大意是她们很快就回亚斯兰,与我相聚,由希斯诺王亲自派人送她们回来。
    我原本还想写封信感谢希斯诺,可又一想,还是作罢。趁着这个时候与他永远断绝关系比较好。有些人注定只能放在心中,安静地离开,不再联系,才对彼此都好。
    如果让我再来选择一次,逼迫我必须在这两人中二选一,我也许还是会选择亚伦德。女人在潜意识里总爱选择最爱自己的人。当然,我也爱他更多一点。
    潮湿的雨季再次来临。每天都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天空一片阴暗。米塔和尤妮已经回到庄园,为我收拾着衣物。
    我把首饰箱交给了米塔保管,将衣橱交由尤妮。在皇族家庭里,保管首饰箱的侍女是最受女主人宠爱的侍女,打理衣橱的侍女则位居次位。但我将首饰箱交给米塔,是因为觉得她更细心,将衣橱交由尤妮,是觉得她对搭配服饰更有眼光。
    在我眼里,她们俩都差不多。但为了不让尤妮多心,我特地将上次花300金购买的深海红迷透钻手链赠送给她,她惊喜不已,之前的小郁闷一扫而空。
    我对米塔解释说此举只是为了不想让尤妮心中不快,米塔点了点头。
    阴雨绵绵,我独自在街上行走。原本有侍女和侍卫跟随,全被我打发走了。我甚至还发了一通小火,请他们不要跟着我,他们才作罢。米塔和尤妮也想随我前来,也被我回绝。
    我想一个人自由地走走。我穿着一件白色连衣长袍,长帽将我的长发全遮住,面孔也遮了大半。我喜欢打扮得像巫师,感觉更神秘一点。
    青碎石子铺成的街道,潮湿阴暗。我偶尔一瞥,看到了街旁的一家咖啡店。我想起了曾经与坎贝儿彻夜泡咖啡馆的那段自由日子,不禁走了进去。
    靠坐在一个偏僻的座位,热气腾腾的咖啡送了上来,我刚饮了一口,就听到后面座椅上传来两个女人细细的对话声。
    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似乎是洛姬雅,她正在微微叹息。
    我的一个头变两个大,似乎每次出来都能碰到她,怎么会这么巧?
    “洛姬雅,你不用担心,那女人再嚣张也只是以侍妾身份嫁进来,不会把你怎样。再说了,你这次若能生个儿子,还怕在公爵大人心中没地位吗?”这个女人声音也很熟悉,我仔细辩认着,似乎是玛丽娜,心头不由一惊。
    “谢谢夫人。”洛姬雅似乎有些哀伤,“我不怕在公爵心中无地位,就怕生不下这个孩子。男人的心一向变化莫测,只有孩子才属于自己。”
    “这你大可放心,我会帮你的。公爵一向疼你,这段日子不都宿在你那边吗?他一直在保护着你和你的孩子。我也会尽力帮你平安生下他。”
    “夫人,谢谢您。”
    玛丽娜叹道:“你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自己。我自知抓不住公爵的心,只有请你帮忙了,还望你能在公爵面前美言几句。”
    我坐在软椅上,捧着渐渐变凉的咖啡,嘴角挂起一抹淡笑。她们其实不必对我这么恐慌,我本就不打算与她们争夺所谓宠爱。
    那次选择亚伦德,虽是自愿,可同时也是被迫,否则就要嫁那老国君。要是按我内心最最真实的想法,我一个都不会选。
    韩美琳迟迟不与我联系,我决定自己采取行动。我看向了窗外,努力寻找着药铺,打算去买点类似**之类的东西,再次入城时便用巧计将身边围绕的人迷倒,趁机逃遁。虽然我不知道是否会成功,但总是一个方法。
    我爱亚伦德,可是我没办法与他相处。
    眼光转了一圈,瞥到街道右拐处似有一家药店,可该怎么去买呢?万一身后有隐藏的跟班看到了怎么办?一旁的女侍应正在殷勤送咖啡,一计涌上心头。我拉过了一个女侍应,低声对她道:“你好,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她的眼里露出了惊奇,正要开口,我直接将一小袋金币塞进她的手心,低语:“帮我去药铺买你认为最好的**,剩下的全是你的。”
    女侍应先是一愣,尔后一笑,拿起钱袋离开。
    几分钟后,她回到我身边,为我又端上一杯热咖啡的同时把一个小布袋放入我手中。她用极低的声音道:“夫人,在针尖上沾上一点,刺入对方皮肤就可以成功。”
    我捧起了热咖啡,微笑低语:“好。”
    我在咖啡店里坐了很久,待洛姬雅和玛丽娜离开后,才缓缓起身。一个人在街上游荡,逛了几家卖衣服的店。
    那些店铺是全透明的玻璃小屋,装潢极为精美。我试了一条玫红色长裙,从换衣间出来后,对着镜子看了一下,似乎觉得还差点什么。
    “如果后背全裸,再把上面的领口改一下,可能会更性感一点。”我对女店员说道。
    穿着漂亮长裙的女店员脸上露出不屑:“夫人,做一条质量上乘的衣裙可不是那么容易。这条裙子的款式已是极美丽。”
    “你这里有剪刀和针线吗?”我问她。
    她的眼神警觉:“夫人,您想干什么?”
    我含笑道:“放心,我会先把裙子买下来。”付过款后,我在一旁用剪刀和针线“舞弄”了一番,不到一会儿,改装过后的长裙便穿在了我身上,女店员看着我目瞪口呆,眼睛里还发出崇敬的光。
    我的背部几乎全裸,看了看,感觉背部线条还不错。前胸的两条玫红裙带交叉系在颈后,时尚感极强。我还把裙子略改短了一点,将裙摆底部修成花边状,看起来更具美感。
    在镜前转了个圈,感觉还行。无比感谢在塔尔特王宫制衣室里花费的一年时光,让我学会了缝纫和一些颇复杂的栽剪方法。
    “夫人,您真能干,”女店员欣喜道,“请问您是哪家的夫人,有空时能为我们设计衣服吗?”
    “她可不会有空为你们设计衣服,”一个华衣长服的漂亮男人搂着一个娇小妖媚的美女而入,笑嘻嘻地道,“她是公爵大人的爱妾,平日伺候公爵都没时间,哪里还能给你们设计衣服。”
    “苏德蒙大人”女店员看起来认识不少达官贵人,她看到他,眼睛一亮,连忙弯身行礼,听到他说的话后,又抬脸看我,面露惊异。
    我转身要进换衣间,却被他拦住。他的小美女正站一旁,颇为惊艳地紧盯我的长裙。
    “我还真没见过能这么设计的性感裙子,”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笑,“真让我眼前一亮啊。”
    “你让开。”我冷冷地道。他的面色一沉。小美女见势不妙,快步过来,依偎在他的胸前撒娇道:“大人,我们不如去别处看看吧。”
    她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在他胸前**着,心下却愤愤然。这个苏德蒙大人老远看到公爵爱妾在试衣,便突然问她想不想进来看看,她当时没多想,一口就应了。现在看来,他不过就是想与公爵的爱妾搭讪而已。临出门前,德里尔公爵的女管家曾叮嘱她看好大人,不可招惹是非。她如想稳稳坐上这位苏德蒙大人侍妾的位置,必得听那位女管家兼奶**话。
    原以为自己这一撒娇,苏德蒙大人一定会带着自己离开,谁知他不依不饶,继续拦着公爵爱妾调笑道:“夫人的脾气可真大,开个玩笑都不行吗?”
    我愤怒:“你是不是每天没事做专跟着女人?德里尔苏德蒙,你若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哦?”他笑得很开心,“我倒想知道你会怎样……”他的话音未落,我就端起桌旁的一杯水朝他泼了过去,水珠溅了他满脸,他的眼中射出恼怒,小美女也遭到池鱼之殃,头发和脸上也溅了不少。
    女店员忙抓起毛巾奔来,正要为他们擦拭,却被苏德蒙狠狠推到一边,他同时推开小美女,愤怒冲上前,我眼前突然一花,一柄光灿灿的绚丽长剑猛然从天而落,直接落在了苏德蒙的脖子上。
    第八十九章争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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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德蒙大人,对不起,”吉罗严肃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您不可以太靠近欣然夫人。”
    女店员的毛巾落在了地上,和小美女一起吓得躲到一旁。我头痛欲裂,明明只是买件衣服,怎么弄出这么多是非来了?
    我将连帽长袍披在了身上,系上钮扣,不再多看他们,走出了这家店。绕过了两个路口,一辆华丽精美的豪华马车停在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吉恩骑着马过来,跳下马后,对我恭敬道:“夫人,公爵大人来接您回家了。”
    马车上,亚伦德俊美的脸上挂着调侃的笑,“玩得还开心吗?宝贝。”我x在车壁上,没理他。
    “把你的那包东西交出来。”他貌似懒洋洋地道。
    “什么东西?”我暗惊,却装作若无其事。
    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戏谑地反道:“你说呢?不要让我搜你的身,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我的脸霎时变白,表情僵住。
    回到庄园,走廊上,明亮火光下,我走得飞快,直直冲到了房间。正要关上房门,他却挤身而入,我没能抵挡住。我愤怒地盯着他:“你以后不要派人跟踪我。”
    他含笑道:“那不可能。”他来到我面前,轻抚过我的长发,似笑非笑地道:“宝贝,就你那点伎量,别说想瞒过我了,就连吉罗都骗不过。”
    我打掉他的手,背对着他,“走了一天很累了,想休息了。”
    他半晌没出声,我有点好奇,转过身体,却见他正在脱衣服,飞快地解开钮扣,然后把脱下的外衣随手甩一边。
    “你……你干什么?”我的脸泛起红晕,退后两步。
    “你不是想休息了吗?我正好也累了。”他的嘴角噙着坏笑,“不如我们一起睡吧。”
    说罢,他已脱下第二件衣服,宽阔赤luo的上半身露在我面前,超完美的身材魅惑性感,散发出一种温热诱人的气息。
    我正要逃走,却被他更快抓住手腕。我正要叫,又被早有准备的他吻住嘴唇。他的结实手臂紧紧圈住我,让我无法动弹。
    吻着吻着,他巧妙地脱掉了我的连帽长袍,当衣物滑落在地时,他的手触到了我光裸的背部,我浑身一颤,这时才想起我正穿着那件改良后的玫红色长裙,天,那可能有点暴露,很容易被他得逞。
    我狠踩了他一脚,他的手臂微微一松,我立刻向后退了几步,靠住了墙,一把拿起昨晚放在画架上用来裁纸的小剪刀,“你别过来。”
    他看着一身性感长裙的我,眼睛里发出灼热暧昧的光芒,“宝贝,你告诉我,你为何会这么美丽?”
    “我警告你,你不要过来。”我的拿着剪刀的手在发抖。
    他微笑着缓缓靠近我,在我正要高举剪刀时,他的动作突然变快,一手搂住我的腰,另一手似乎很轻松地就夺走了剪刀,顺便还把剪刀扔向了开着一条略宽缝隙的落地窗外。
    听到落地窗外传来的剪刀声时,我才回过神,惊觉手中再无挟持之物。惊呼一声,飞快地要从另一边跳过。那边正好是一张大床,我一咬牙,跳上床,床的另一边正好是通向门口的那条路。正要敏捷穿跳过去时,一只脚裸忽然被人抓住,在我的尖叫声中,整个人已被拖了回来。
    “欣然,我爱你,”他把我拖回了床上,压在我身上,“就把你的心,你的身体都给我吧。”
    “你……你放开我……”我边嚷叫边使劲推开他的下巴,想让他的狼吻离我远点。
    他的呼吸粗犷而急促,低喃着:“今日若不能与你结合,我便会死,你忍心看我死吗?”
    看着他那副急色相,我气急败坏,又用力推开他的胸膛,“那你就去死好了,我就不信你真的会死。”
    “宝贝,”他的喉咙里发出呻吟,急促喘息,“我真的会死的。”
    当一个硬邦邦之物牢牢抵住我的小腹时,我涨红了脸,怒骂道:“快放开我,我就要看看你怎么死。”
    他的喘息更粗重了,不顾一切地扯开了我的衣裙,嗤的一声响,我的裙子居然一下就被他撕裂,我再次尖叫。
    他吻住了我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声音。眼看他的手不断地扯开我的裙子,我使劲地移动身子,力图从另一个方向逃脱。
    可他不依不饶,身体跟着我一起移动。我移到了左边,他跟着到了左边,我又暗使了一把力,向上挪移,想挣脱开,可他边深吻着我的唇边跟随着我,一点空子也不让我钻。
    他不知何时变得全身赤luo,压住我时,暧昧迷离的气息更为浓郁。
    “我说了……我不在情绪内……”我使劲推他的胸膛,他却纹丝不动,结实的肌肉碰到了我的柔软胸部,我再度尖叫。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笑声,磁性沙哑:“外面的侍女若听到你的叫声,一定会私下议论你明年就可以给我生儿子了。”
    “你这个无耻的……”我扬起手,打向他的脸,他巧妙地避过,又低头吻上我的小腹,舌尖轻舔滑过,我的身体一颤,遍体酥麻,只听得他低喘道:“我让你有情绪如何?李欣然。”
    “你……”我又羞又气,微撑起半个身,想用力推开他,他却顺势将我抱住,我们坐靠在床角,紧拥环抱缠绕,这姿势……我的脸顿时烫得就像发烧。
    “我爱你,欣然,”他热吻住我的嘴唇,含糊不清地,“你不给我,我真的会死……只有和你一起,我才能满足……”
    蓦然之间,我想起了洛姬雅,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冷冷道:“你放不放开我?若再不放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急色如他,哪里顾得上我说什么,依旧热烈吻着我的脖子和锁骨。我冷冷一笑,反手出击,死命在他的关键部位重重捏了一把,他痛呼出声,松开了我,我略微自由,便使出全身所有力气,重重一脚踢过去,居然把毫无防备的他踢下了床。
    我用薄被围住自己,冷冷道:“你爱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只是不要在我的床上待着。”
    他赤身裸体地站起身,眼里射出怒火,愤怒地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冷笑道:“今天跑到我床上来是不是因为你心爱的情人有了身孕,怕她因你的力气而流产,所以来找我寻欢。我告诉你,裴斯纳亚伦德,我当初是不想嫁亚斯兰的国君也不想嫁那个令我头痛的希斯诺,迫不得已才选择了你。你若想我们的关系像以前一样是不可能的。我恨你,裴斯纳亚伦德,你有不少情人,说不定还有不少私生子,你怎么会这么坏?还有,你既然爱那个洛姬雅,为什么不娶她,非要缠着我不放?何况她现在还有了你的孩子。”
    他盯着我,胸口起起伏伏。几分钟后,拾起地毯上的长衣,穿在身上,随意地系上,坐到我身边,哀声叹气道:“是不是因为她今天与玛丽娜见面说了些什么,正好被你听到了,所以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你滚回她们的床上去。”我的面上不带一丝表情,“还有,我可能随时会离开。我们的人很快便要与我联系了,我不想这次不声不响地走掉,所以先对你说一声。”
    他的脸色徒然阴沉,眼神变得深沉寒冽,森冷之气弥漫荡开。
    “你不必如此生气,”我的眼里掠过了不快,“我本就不属于你们这里,我是人类,而你们是精灵。我们根本不是同一族的。我无法忍受你的滥性和花心。而且我不懂,你明明喜欢洛姬雅,为什么又要与我牵扯不清?你把她娶作侍妾也不是难事……”
    我还未说完,他就冷冷地打断:“好,你要我娶,那我就娶她,你到时可别后悔。”
    我笑出了声,笑得喘不过气:“你爱娶不娶,关我什么事?反正我到时也不在这里了,你别说娶她,就算你再娶上一百个爱妾,生上一打以上孩子,都不关我的事。我不会再回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身上的冷冽气息越来越重,眼眸里的森寒之意也愈发浓重。
    我见他不说话,也懒得多搭理,将床幔拉了下来,蜷缩入了被子里,打算睡觉。走了一天,也有点累了。
    可闭上眼不过才几分钟,就感觉他也到了床上。我的身子不禁一缩,正想着要换个地儿,他的手臂就绕了过来,把我拉到了他的胸膛前。
    “欣然,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他低低叹息,“我是那么爱你,你不要放弃我。”
    我保持了沉默,依旧闭着眼。也真的是有点累了,我的头脑昏沉了起来,他接下来说了些什么也没在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九十章意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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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雨下个不停,我在淅沥的雨声中醒来。身边的人已不在,我松了口气。穿上一件黑色连帽长袍,我走出了房间。
    米塔正在门前,她看到我一愣:“欣然,你要出去?这么早?”
    “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一块儿。”
    我点点头。天色渐渐放亮,雨势也慢慢变小,我穿着连帽长袍,用连帽把头发遮住,漫步在庄园的田野上。仰首看向天空,阴暗暗的,细细的雨线从天而落,扑在我脸上凉丝丝的。
    田野仿佛一望无际,绿色的草地上点缀着几朵彩色小花,不远处,是一片小树林,还能隐约看到一个很大的透明湖泊。听得几声扑腾响,十来只黑白天鹅展翅而起,飞上了阴雨绵绵的天空。遥遥看去,还有一些天鹅正在湖中畅快游水,极为热闹。
    我感到诧异:“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些天鹅?”
    米塔道:“我听玛姬主管说,这是前几日才有的,”她微笑道,“是公爵大人要求买入的,说您可能会喜欢。”
    “他怎么会这么认为?”我问。
    “据说前几天看到了您扔掉的画纸。”米塔答道。
    来到了湖泊前,我看着满湖的美丽天鹅,它们正在嬉戏、游水、扑腾和游戏,偶尔飞上天空,展开宽大柔软的漂亮翅膀。
    我蹲下身子,在湖边和那些天鹅们玩了半个多时辰,心情才略为舒畅了一点。
    用过早餐,雨后初晴,我带上米塔和尤妮入城走走。马车刚入城,一个衣着华美优雅的美丽女人带着一个侍女拦在了车前。
    马车徒然停住,我一惊,问道:“吉罗,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请原谅我的冒昧,”洛姬雅的声音忽然出现,“我只是想与您谈一谈,没有任何恶意。”
    米塔和尤妮抢先一步下了马车,并拦在我的身前,警觉地看着她,不让她靠近。我无可奈何地笑笑,想推开她俩,但她们硬是不肯让开。
    洛姬雅的脸色苍白,气色极差,绝美的脸上哀伤而绝望。我不禁一怔。
    大街上不便说话,我转身走向了一家咖啡店,她缓步跟在我的身后。咖啡店的小包间里,我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夫人,”她的脸色惨白得厉害,“从前我对您多有得罪,还请您原谅,我已知错,向您道歉。您千罚万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请公爵大人离开我,算我求您了可以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眼睛里出现了诧异。
    “夫人,从前是我错了,不该与您针锋相对。”她的泪水流落而出,“昨日午夜,大人忽然派下属传话给我,要我在十日内离开亚斯兰国,再也不要在他面前出现,并强迫我喝下了堕胎药。”
    我一惊,随即上下打量她:“你喝了堕胎药还能出来吗?”
    她哀泣道:“昨日午夜到现在已过了十来个时辰,我在侍女的服侍下勉强能走动。我刚一能动,便来到城前,守候夫人的马车出现。”
    我正欲说话,尤妮忽然冷笑道:“你这个女人少装可怜。你已被公爵抛弃,知道求他无用,便转而扮柔弱无助来求夫人。你是不是用这招才绑住公爵大人多年?我告诉你,你这招对我们不管用。”
    米塔也冷冷地道:“公爵大人虽赶你走,可也一定赏赐了你不少好处,你不用扮可怜,快点拿着钱走吧。”
    洛姬雅哭道:“我要那些钱干什么,我只要大人。这些年来,我的身边一直有他的陪伴,若没有他,要我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这句话狠狠刺伤了我的心。是的,这几年来,洛姬雅陪伴在他身边的日子比我的要多得多。我闭上了眼睛,心底的锥痛直直深入骨髓。
    尤妮对我道:“夫人,您不要听她的,有些女人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夫人,”洛姬雅哭着对我道,“我是真心爱公爵大人的,我并非贪他的权势和财富。以我的容貌,得到男人的青睐并非难事,我只用在某些聚会上亮一下相,就会有不少达官贵人愿意带我回家。我是真心爱大人的,我不能没有他,求求您,让我留在他身边吧。”
    我的身子在颤抖,心中更是痛如针锥。
    “夫人,”米塔缓缓地道,“这个女人待在公爵身边多年,必也是有些心机。你今日若答应了她,他日她可能会反咬你一口,到时就后悔莫及了。”
    洛姬雅看向她,泪水落下,悲凄道:“你凭什么如此说我?我正在与你的女主人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请你说话尊重一点,我不是她们的女主人,”我反驳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米塔和尤妮看向了我,眼里竟然同时浮现出了隐约的泪光。
    “夫人,”洛姬雅居然哭着跪在了地上,满脸是泪,苦苦哀求,“我求求您了,我真的不能没有公爵大人,否则我一定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我咬咬嘴唇,正欲说话,米塔和尤妮迅速走向我,几乎是把我架着向外走。尤妮边走边说:“夫人,外面的雨下大了,再不走的话既使有马车也会被淋成落汤**。”
    米塔的声音也大起来,盖过了洛姬雅的哭声:“夫人,若您被雨淋到了,受罚的可是我们。”
    我几近被她们拖上了马车。刚一坐稳,马车就急驰而去,很快消失在了城门口。
    咖啡店的包间内,虚弱不已的洛姬雅被侍女扶起,泪珠仍挂在脸,表情却千变万化,有恼怒、烦躁、痛恨,还有惊惧和愤怒。
    暴雨已经来临,哗哗落在地上,与惊雷交替,发出惊人的声响。刚回到庄园,我全身上下已被淋得透湿,连打几个喷嚏,额头似乎烫得厉害。走在精致走廊上,本想去沐浴,可还未走到浴室,就已晕倒在地。
    这次烧得厉害,我晕迷了好几个时辰。我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适应这个世界,稍微受风寒或经历某种天气变化,便会立刻生病。
    当我醒来时,才得知自己已晕迷四个时辰了。“怎么会这么久?”我诧异。
    米塔为我的额头换上湿毛巾,说道:“公爵大人得知您晕倒,已经赶回。他刚还在您的房间里,德里尔公爵的下属来了才离开。”
    十分钟后,房门被推开了,一身华丽黑袍的亚伦德迈了进来,米塔忙端起水盆离开。“你终于醒了,”他叹了一口气,对我道,“从前就知你爱生病,可这次居然晕迷这么久。”
    我躺在床上,默不作声。
    他坐在我的床边,温柔地道:“我们说好了,以后再遇上阴雨天,你不要出门,被雨淋到了很麻烦。”
    我转过了脸,不想再面对他。
    “我知洛姬雅今天来找你,但你也因此知道了我的决定,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呢?”他的语气里隐含不快。
    我又把脸转了回来,说道:“听她说了一番话后,我更不开心。这几年来,你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很多……”
    还不等我说完,他就打断道:“也不是那么多,我经常不在亚斯兰;而且,我最爱是你。”
    “我本想说的是,”我的声音微微发颤,“你不但够滥情,心也是够狠。”
    “没错,我不否认。”他深深地凝视我,缓慢地道:“对我来说,抓住眼前最重要的你才是当务之急。比起失去你的痛苦,其他的都算不了什么。我根本承受不起失去你的后果。我为你在感情上付出得太多,多年来,我心中牵挂的只有你。那次在迪尔国的重逢,我自己都未想过自己居然会这么兴奋,哪怕你曾拒绝过我,伤害过我。在重新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忘掉了你曾经给予我的所有不快。只要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你到底爱我什么?”我不由多问,“我们从前在伯爵府也不过是泛泛之交。”
    “是吗?”他爽声笑起,“我不这样认为。我们地宫初识,你一直在我身边,有几分神秘,显示出普通侍女没有的才华,还成功引得我与你说话;在你出现以前,我从不与侍女多话,何况是回答年龄有多大的问题;这些都让我暗暗惊异。在伯爵府,你的血奇迹般减轻了我的痛楚,使我那段日子根本离不开你;你刻意扮妒妇,不过想强逼自己远离我。你虽成功了,但后来还是忍不住照顾醉酒的我。那个下雪的夜晚,你独自照顾我,还装作是因为贪钱的缘故。”
    “你都知道?”我诧异万分。
    “傻妞,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轻轻刮了下我的脸,略带宠溺地道,“连这都分辩不出,我当时还能做亚伦德伯爵吗?”
    我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简直毫无隐私。
    第九十章意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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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然,你让我很感动,”他拥住了正在生病的我,在我耳边道,“你是否知道有不少皇族中人都在私下说你傻呢?宁肯做侍妾也不做王妃。现在我母亲对你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我推开了他,皱起了眉头:“我说过了,裴斯纳亚伦德,我选择你是迫于无奈。我本想一个都不选,可我更不想嫁给你们的国君。我在选择的时候,没有考虑过权势地位财富,不会因为希斯诺权势大而不选他,也不会因为你权势大而不选你来显示我的不贪虚荣。我只会遵照我内心的想法。”
    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奇特的神彩,异样而明净,唇角挂着浓郁的笑意:“没关系,只要你最后的选择是和我在一起就行。”
    “如果不是的呢?”我把被子拉上了一点,准备睡觉。
    “不是?”他嘴角的不羁笑意更浓了,“不是的话就得想办法怎么抢你了,然后把你藏起来,等为我生了十个孩子后才准出来逛街。”
    我把脸藏进了被子里,只回答了一句:“你这个混蛋”
    一连躺了好几天,就是退不了烧,医师连换了几个都没用,亚伦德的怒斥声从走廊一直传到了我的房间。
    我的头晕沉,捂住了耳朵,对尤妮道:“你快出去叫那男人的声音小一点。”
    尤妮坐在床边喂我喝药,一脸不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可不要叫我,你知道的,欣,我和米塔根本不敢与公爵说话。”
    当雨季快结束时,我的病情才略有好转。烧慢慢褪去,我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天气慢慢热了起来,我坐在落地窗旁画着如火的夕阳,一笔一笔勾勒开来,画了很久。
    黄昏的余辉照亮了整个公爵庄园,田野、草地、果园、湖泊、树林和山坡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仿佛披上了一件美丽的红色外衣。
    成群的天鹅从湖面飞起,宽大的黑白翅膀展开之际就像柔软的线条,在太阳下飞翔,在天空挥撒出一道道金色光晕。
    我从地毯上站起身,赤着双足,穿过落地窗走到宽阔的露台上。坐在漂亮秋千的柔软坐垫上,扶上两边长绳,两脚离地,微微轻荡。
    这个可供四人坐的宽大秋千是工匠们按照我的设计图做出来的,有模有样,精美大方。
    黄昏的轻风吹到我的脸上,那如火的夕阳和成群的天鹅,总会让我想起塔尔特的王宫。那熟悉的风景总会令我们想起曾经的爱恋,想起我们曾历经的一切。回忆会比现实更美好。
    亚伦德每晚都与我一起,很难赶走。一是我体弱无力,无法驱赶;二是他的脸皮太厚。我的身体已然痊愈,他几次都想侵犯我,均被我打回。
    初夏的夜晚,敞开的落地窗外传来轻轻的虫鸣声,月光如水,流泻在树叶、草地和不远处的山坡田野上。
    月光还把夜空的云层照亮,一层一层的光亮,逐渐散开,延着遥远天边缓缓弥漫。
    我刚睡着不久,迷迷糊糊中被拉入一个滚烫的怀抱。“不要……”我闭着眼睛,下意识地推开他的胸膛,翻了个身,这是近一个多月来的习惯性动作。
    他吻着我的背部,隔着我的薄薄睡衣,热吻依旧炙热。我的身子颤动了两下,微咬下唇,顶住他的**。
    他吻了约十来分钟,我的瞌睡无影无踪,烦了,转过身体,睁开眼睛怒道:“你有完没完?”
    他又趁势吻上我的眼睛,我的手肘顶住他的胸膛,趁他一个不留神,轻轻移向床的另一边,滑到了地毯上。
    我从地毯上站起来,指着门外:“你出去。”
    他笑了起来,也随着我起身。昏黄的烛火下,他站在地毯上,全身赤luo,宽阔健硕的身体迷诱惑人,我转过身子,看向落地窗外。
    他微笑道:“为什么不让我亲近你?我是你的丈夫。”
    我赤足走到落地窗外,“床让给你,你睡着了我再回来。”
    眼看他就要跟过来,我飞快地把落地窗关上,他与我之间立刻隔了一道透明的屏障。我还朝他扮了一个鬼脸,想侵犯我,没门
    他微微弯起嘴角,牵起一抹桀骜的笑意。
    下一刻,他扬手上前,用力向两边一拉,听得一声锐利的声音,落地窗居然被他扯开,向两边滑开。我惊惧地看着那个窗栓“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向后连退几步。
    这男人是不是人啊,怎么力气会这么大?
    “怎么样,宝贝?还想玩吗?”他的眼睛里露出戏谑的神色,“我奉陪到底。”
    我连忙摇摇头,他向我走来,我慌张逃开,就怕被他抱回床上。我迅速地避过了他方向,正要从另一角逃开,腰际却已被他搂住。“
    还想逃到哪里?”他的声音沙哑而蕴含热望,我的身子发抖起来,“不……不要。”
    轻柔的夜风拂过我们的头发,非但没有使他清醒,还使风里荡起了一缕情欲的味道。
    他看着月光下我的脸庞,流露出迷恋的神情,猛然就吻上了我的嘴唇。他的吻太用力,使我连连后退,一不小心退到了秋千的软垫上,他居然顺势就压了过来。
    我叫苦不迭,秋千虽能容几人,但毕竟宽度有限,他紧紧压住我的身体,我竟无法动弹。他压在我的嘴唇,热吻粗犷而野性,吻得那么激烈,使得秋千轻轻摇晃。
    我的头脑开始有点晕了,趁他的唇移开一点稍透气时,不由叫道:“裴斯纳亚伦德,你今晚是怎么了?”
    他根本没空回答我,热吻又移到我的胸前,一只手固定我的身体,另一只手熟练地解开了我的睡袍。皎洁的月光下,温柔的夜色里,那件薄棉睡袍随风飘扬,凌乱落地,掀起了热烈的欲望。
    我们赤身裸体地拥挤在宽大的秋千上,秋千发出吱呀的响声,我曾有一度担心它是否会倒下。
    他灼热的身体紧贴住我,结实的手臂圈住我的双肩,嘴唇紧紧吻住我的脸,不让我有一丝逃避机会。
    在草丛里啾啾的虫鸣声中,他的炙热掌心轻触着我的私秘花园,微妙的触感,伴随着他的潮湿热吻,使我开始晕眩,身体也柔软得能渗出水来。
    他轻抬起我光滑的臀部,用力一挺,就进入了我的体内。
    我承受着他的不断增强的力度,满头是汗,轻轻低叫着:“慢一点,亚伦德,稍慢一点……”
    秋千在激烈地摇晃着,我额头的汗越来越密,他的动作始终慢不下来。也许是秋千摇晃得太厉害,也许是他的爱过于热烈,我的头越来越晕。
    他可能看出了我的不适,强压出欲望,退出我的身体,把我打横抱起,抱入室内。
    一旦到了床上,他的热情便彻底爆发。我刚转身准备抢被子遮住身体,他就按住了我,从后面不客气地挺身而入。我惊叫起来,正要向前爬去,但他把我紧紧抱住,不让我有一丝逃跑机会。
    他压在我的背部,身体灼热得可怕。他的律动节奏由慢而快,直至越来越快,快得让我几乎将自己的嘴唇咬破。
    我把脸贴在柔软的床单上,呻吟低喃着:“亚伦德,不要……快……”
    他的动作在稍缓后,慢慢变快,紧接着又变得更激烈,并从喉咙里发出暧昧而可怕的粗重喘息。
    那天晚上,我们几乎做了整整一晚,临近天明才停了下来。他的精力过人,而且创造力丰富,与我坐着、趴着、躺着、站着等一一试过。
    淡黄色的烛光下,夏日的夜风不断拂入。他把我紧贴在墙上,用紧绷的身体覆住我的臀部。
    我虚软地贴住墙,背对着他,他的手掌按住我的柔软,指尖轻抚我的花蕾,轻揉纠缠,完全潮润后,便轻轻地插了进去。我不由再次呻吟出声。
    他强健结实的臂膀圈住我,在我耳边轻语:“宝贝,我爱你。”
    他的律动激烈狂野,猛力地一前一后抽插中,我紧贴着墙,身体宛若化为了水,柔软无比,顺从地与他嵌合,缠绵热烈,紧紧合为了一体。
    激烈冲向顶点的那一瞬,太阳隐约露出了小半张脸,红润红润,就像我此时涨得通红的脸,滚烫滚烫的。而他冲刺时发出的暧昧高叫,更使我的眼睛、嘴唇和头发都变得灼烫难耐。
    清晨,淡淡的晨光下,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汗珠,眼神迷离动人,凝望我时蕴含着深深的爱意。我伏在他身上,吻上他的眼睛,不敢再让他看,强行使他闭上。他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