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如果你希望我帮你穿,我也没意见
作品:《入骨缠绵:三爷的心尖宠妻》 童熙半睁着的眼睑之下一片青黛,脸色有些憔悴,她茫然的盯着灰白的天花板,然后缓慢的抬起手,光滑的手背盖在眼睛上,流动着的青色血管,贴着眼角滚落下来的泪水。
她稍稍冷静之后,拿下手,顺势抹掉了残泪,视线不喜不怒的看着裴堇年:“走吧,你不该来这里的。”
裴堇年停留在她鬓旁的手替她压了压耳发,神色都没变一下,“童童,你撒谎的时候,眼神是虚的。”
童熙果然虚晃了一下视线,缥缈无着。
她脸庞苍白冷漠,却也做不到利落决绝,寒风吹拂着双层窗帘,掠进来的冷气流,混合着淡薄的光线,将她精致的五官侧颜描了一层寡淡的沉色。
“那个孩子......”
“那孩子两岁,是个男孩,他从出生起,就被确诊为先天性心脏病,两年来,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再有两个月,他将进行第三次的手术。”
童熙眉心一蹙,心头某处地方顷刻塌陷,一种不可言状的哀伤莫名的在体内流转,蔓延。
她忽然觉得呼吸有些沉闷,颤着眼睫去看他。
裴堇年的手边放着一个脸盆,浸湿的毛巾冒出丝缕的热气,他折成了方巾,在童熙的手背上轻柔的擦拭。
低沉瓷实的嗓音在悄静的房间里萦绕:“他一出生就被抛弃了,到我身边时,还不满一个月,我给他取名裴沐生,生生,生命不息,也取谐音,新生。”
童熙琥珀色的眼瞳内骤然紧缩。
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疼痛在身体里蔓延游走。
她说不出哪里痛,就觉得浑身都在痛,尤其是一颗心,每跳动一下,都像是被刀尖给刺了刺。
为那个孩子心疼?
她头往他的方向侧着,后脑勺的伤疤尽量不挨着枕头,“就因为他生下来有病,他的父母就狠心的不要他?”
裴堇年手上的动作一顿,敛下的眉目间眼神哀伤且悠长,然后若无其事的重新拧了热毛巾,像捧珍宝一般,把童熙修长漂亮的五根手指托在掌心里,用自己的两根手指捻着,轻柔的擦拭。
“他的父母没有抛弃他,只是有难言之隐罢了。”
童熙眉心蹙紧,又是犹疑又是浅愤,“什么苦衷,能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放弃,哪里有资格当父母。”
裴堇年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己那个没能降生在世界上的女儿。
当年他问过她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说喜欢女孩,倘若生下来是个女宝宝,一定宠得像个小公主。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白皙的脸蛋儿上大放华彩。
后来她执意去问医生,孩子的性别,是他属意,让医生撒了谎。
“童童,这世上没有狠心的父母,至少你我都不是,生生既然叫了我一声爸爸,自然就是你的孩子。”
童熙默了默,脑海里瞬间跳脱出那声喊着“爸爸”的软糯嗓音,奶声奶气的,长得也应该很好看。
她双唇努了努,知道裴堇年是特地守在这里,第一时间给她解释,心里却还别扭着,头偏向一侧,声音沉闷且小声:“怎么就是我的孩子了,你身边不是有人了么。”
她眼睛落向别处,范围却太小,眼角余光避无可避的瞟到了他一如既往的矜持俊脸,眼眶内忽然积聚起一层水雾,混着窒闷的气流,无端的透出一层深深的委屈。
比起可怜那个孩子的身世,她更在意的,是裴堇年身边还有除了她以外的别的女人。
心里却在暗暗的鄙视自己。
童熙,你真矫情。
裴堇年盯着她看了良久,他不出声,深邃的瞳眸妆点着毫无掩饰的深情,就那么一瞬不瞬的凝视在童熙一张委屈得不得了的脸上。
接着便是低低的一声笑,哑然的沉嗓,揉杂了性感的蛊惑。
他将童熙细嫩的手攥在掌心里,握着,上身倾俯下来,精锐的眸光直逼着她:“童童,你是在吃醋?”
吃醋?
童熙眉骨跳了跳,她拉高了被子盖住半张脸,把自己藏了进去,突然什么问题都不想回答。
裴堇年也不怒,手指钻进她掌心里,轻微的挠着,淡声诉道:“那个女人叫白若溪,是裴家的养女,她的父亲是裴家的老司机,一次车祸,他救了我爸妈,自己却死了,从那以后,白若溪就成了裴家的养女。”
他摸着她细腻的没有一点薄茧的手心,眸色暗了暗,清润的嗓音一如他此时平静的脸色,“充其量,生生叫她一声姑姑,叫你,却叫妈妈。”
童熙脸色突红:“我这么年轻,哪里来这么大的孩子。”
她说完这话,脸色更红了。
二十七岁的女人,哪里还有资格说年轻。
裴堇年抿着唇笑,没有戳穿她的窘迫,骨骼分明的手搭落在矮柜上,拍了拍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裤,“在游单铠这里打扰一晚上了,你要是还想睡,我们回家去睡,起来把衣服穿好。”
童熙闷在被子里没吭声。
“如果你希望我帮你穿,我也没意见。”
童熙豁然一下拉开被子,身子还没坐起来,猝不及防的落进他的怀抱里。
裴堇年搂着她的肩膀,用了点力压了压她,缓和她突然毛毛躁躁坐起来的冲劲,“你头上还有伤,做动作的时候轻一点。”
童熙难得的听他的话,她现在尤其的爱护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想到孩子......
她似乎忘了还没告诉裴堇年。
“还发什么呆。”他淡淡的略带低哑的嗓音,黑眸锁着她:“在别的男人家里待得太久了,不好,毕竟你是个有夫之妇。”
喂......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与他对视,心里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张了张口,正打算要对他坦白肚子里的小东西。
敲门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游单铠雅痞的嗓音,隔着一道门,逼闷的传进来:“要打情骂俏的回家去,哥这里的床单半年都不会换,别给我弄什么不该有的气味,自觉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