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光的夜色完全由战火渲染着，步兵们价格低廉的战术头盔上闪着红光，他们手中的步枪无力地喷射着火焰，喧闹的声音让这样的进攻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庆典或者演习。
    后土在两具机甲的掩护下冲出了城墙，轻易地抓住了一名步兵，打晕，扔给一具机甲。后土的双脚感觉到了西方地面的震动，至少有数以千计的士兵在向西面进攻，后土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两具机甲回到了城墙内。他沿着金属斜坡两步就冲上了城头，目光又不自觉地向西方望了一眼，在子弹和炮弹的火光交映下，后土隐约看到了高大的机器人的身影，还有老式的履带装甲车。
    后土笑了，旧基地内的物资已经转移到了蜂巢之中，现在里面住的是接近四千的异能者，他们用大部分财产换取离楚的保护，离楚许诺他们，可以安全度过这个没有补给的冬天。
    如果没有战争，单是那个地下工事就已经值得异能者们欣喜了，在有机械部队封锁的前提下，没有什么人或者动物可以进入那个基地，完善的循环系统让那些异能者们有了已经离开这个城市的感觉。离楚还特地安排了娱乐设施和专业的医疗设施，让这些归顺的异能者们安心。如果这次这个基地被攻破，离楚的计划算是破产了。他还打算收编这些异能者组成一个单独的部队呢。
    不过敌人一旦攻克了原来地地下基地，势必对现在的防御圈造成致命的威胁。西方的两面城墙和旧基地出口间地距离不到500。中间还隔着几座尚未拆除地大楼。如果年叔临时在这些大楼内填充满水泥的话，就会形成一个更高地屏障，与新基地的城墙之间造成落差，更容易攻击城墙内地士兵。幸好现在是冬天。年叔无法进行这样的施工。
    后土一边想着。一边走回到地面指挥中心。俘虏已经送交给哥斯拉处理了，这倒霉的小白鼠被解剖前不知道会不会给口饱饭吃。
    后土相信青红能问出点什么。在她面前，几乎任何人都保存不住秘密。似乎那个可恶的离楚也有这个能力。幸亏元森被自己想办法杀掉了，真的问出点什么，青红那边没办法交代。
    离楚一直在第五局内，哥斯拉已经调集了足够的旧式机器人，正在调试。城墙外的机甲已经撤回，3钟的时间里，竟然损失了9具机甲，对方只不过是一些步兵和远程炮火地组合。离楚开始反思自己的建军计划。自己太看重战斗机器人了，如果在城墙的设计上多考虑辅助机器人系统，今天就不会这么尴尬。
    后土的异能者部队已经顶到了城墙上，用机枪封锁住了步兵的进攻。在如此寒冷的夜晚，机枪的枪管疯狂地转动着，似乎永远都热不起来。步兵的攻势立刻被遏制住了，离楚看到这种情形，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对狄风道：“步兵在防御中的作用更大，如果我让你组建步兵部队。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可是拿什么养他们？”狄风回答得很直接，他要是组建步兵，可不会把步兵当成炮灰使用。炮灰这一光荣的任务人类早就移交给机器人了，像年叔这么用步兵地已经在联邦绝迹了。
    “嗯，那过了冬天再说。”离楚手头没有粮食，不能打这保票。
    哥斯拉很快给离楚送来了俘虏体液的分析样本，离楚直接交给突厥，让突厥给自己解释。
    “扫描显示，这名士兵并没有经过长期训练，可能只有半个月左右的集训。还有，他使用了STOS。”突厥很利落地把各种数据看了一遍，只说了这两样出来。
    “STOS是什么？”
    “一种有毒的药物，联邦早就禁止使用了，可以短期提高人类的运动机能和调整神经结构。让一个普通人成为强悍的士兵，让受过训练的士兵成为杀戮机器。体质好的士兵使用后能维持一个星期的高强度战斗，普通人也会维持两到三天的冲突性战斗。”
    “副作用是什么？”
    “开始是神经系统的损伤，药效过去之后，会自然形成毒素，最好的结果也会导致肾功能衰竭。有机会治疗也没用，这种药物最糟糕的地方是会破坏免疫系统，无法修复。”
    “那就是说，如果有人服用STOS后，就已经是个废人了？”
    “差不多，这种人即使死了，变异生物都不吃，毒性很强。用来当做肥料都会污染工厂设施，只有一些变异植物能忍受这种肥料。”
    “查名他身份，我要口供。把信息提供给少校，让他自己处理。”
    听
    厥的口述，离楚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不够狠。见了离厥道：“要不，咱们接纳日本人吧，他们肯做步兵的。”
    “暂时不要了。”离楚拒绝了突厥的提议。当初四国战争之前，日本并没有加入亚联邦。但是他们国家的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几次自然灾难之后，人口竟然十不存一，本来非常发达的一个国家变得支离破碎，这才不得不加入亚联邦。日本在加入亚联邦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没有了国土，人口都迁移到亚洲大陆上。
    四国战争说是日本挑起来的也不为过，他们为了获得生存空间，决定向北挺进，攻击俄联邦。而四国战争爆发之前，日本的步兵已经迂回了数千里，来到哥萨城下。其他联邦是因为发现了日本人的军事行动，这才联合攻击亚联邦的，谈判直接破裂。而日本士兵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攻克了号称铁城的哥萨城，让俄联邦失去了南面最可依靠的一个屏障。
    哥萨城之南还有和亚联邦接壤的城市，乌兰城。日本人攻克哥萨城之后，乌兰城就成为了孤立的城市。但是从理论上说，日本部队也成为了一支孤军。亚联邦的部队被吸引在当年的英雄城，无法调集大规模的部队援助日本军队，也不可能像日本人一样迂回数千里，而当时空军早就解体，近地装甲还是亚联邦的秘密武器，所以日本军队不得不孤军奋战。
    他们在俄联邦的攻击之下坚守了六个月的时间，没有任何的给养。哥萨城破之后，进入城市的俄联邦军队得到国家灭亡的消息。悲愤的他们又看到空荡荡的城市，日本人为了生存，把城市中的居民已经吃干净了，甚至连这些居民的骨头也被磨碎，当做养料送进工厂。
    日本在这一战中损失了接近100的军人，但是却得到了俄联邦南部的十余座城市，彻底的安定下来。亚联邦的史书中都含混地记载着这段历史，可是时间并不久远的战争，还在人们的口中流传着。吃人一事，是从那时兴起。所以即使日本军队作战勇敢，亚联邦也没有把他们的战绩写在书上，毕竟那段岁月太过黑暗恐怖，人类的道德底线一再被摧毁，日本军人有着不小的责任。
    即使今天的无罪城中吃人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离楚还是不想用这些日本罪犯，谁都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事情。那群不露牙齿的狼都生活在E区，那里被称做无人区，城市南北被这一区域分割，双方用这样的方式忽视日本人的存在。
    那些人谁敢用谁用吧，离楚打定了主意。自己很快就能形成一个小型的机器人生产线，尽管产量可怜，但是加上战场报废机器人的重新利用，这个冬天的兵员暂时还不发愁。看来破军的建议很正确，向东扩展，获得大量的人口之后，就会有步兵的兵员，可以守护更多的地方。
    人类士兵和机器人之间谁的消耗更大，这是个不好比较的问题。人类士兵必须天天吃饭，而在仓库里的机器人只需要定期保养一下就可以。战斗中，机器人消耗的能源更多，但是可以维修，回收利用。人类士兵就麻烦得多。同时，人类士兵又可以做很多机器人做不来的事情，比如最简单的登城，人类士兵有个梯子，甚至有根绳子就可以，而机器人必须使用强大的能源动力，机械辅助才能做到这点。
    “小楚！敌人大规模进攻西面基地了！”频道内传来少校的声音：“是否救援？”
    “那边能顶多久？”离楚当然要救援，4000名异能者可是自己下步扩张计划的主力，要把这些人分散到周围的六个防御圈内，把现在的蜂巢彻底保护起来。
    “最少六个小时。”
    “调集火箭部队，先远距离支援，等机器人恢复战斗力再说。”
    旧基地内还有一些旧的机器人，机甲，300士兵负责防御。大型入口只有一个，全金属结构，对方想要攻克的话，的确需要时间和大量的牺牲。最怕的是年叔调集异能者部队进行攻击，一旦异能者们破坏了入口的防御，机械部队进入地下的话，自己的那些异能者们就陷入苦战。为了生存，那些异能者的武器大多换了粮食。离楚现在有点后悔了，本来这是出于安全考虑，没想到在入冬的第一个夜晚，年叔就组织了这么大规模的进攻。
    “真是措手不及啊！”离楚靠在椅子上，紧盯着电脑画面，从牙齿的缝隙中挤出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