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黑暗的起始
    “知道了。”李碧湖按刀而起，离楚一急，心想，自己这伙人要先占领这幢大楼，总不能把住户都杀干净了吧？这里的异能者可不少。
    “壁虎他有分寸。”青红接着方才的话头，继续对离楚道：“想用这些人其实不难，你……”
    ……
    夜色更深了，晚上的风冷得和刀一样，在无罪城的街道上肆虐地呼啸着。整个城市沉浸在黑暗之中，还没有通电的城市死气沉沉。街道的对面，一辆封闭式的小客车里，两个人无聊地观察着火星城B座大楼。
    “最后一个人没出来，咱们回去吧。”
    说话的人样子年轻，额头上有个紫色的封印，尖尖的下巴，突出的嘴唇，腮上容貌颇重，象只猴子。
    “再等等，反正这些人咱们惹不起，最后一个不出来，咱们就不进去。可是要是天没亮就回去交差，干爹会不高兴的。”
    说这话的人年纪稍大，有张狗脸，一看就让人生厌。
    “真***冷！狗哥，有这时间不如去找个日本娘们乐乐，干守着这里，尿都冻出来了。”尖嘴猴腮的家伙摘下夜视眼镜，搓着手，一边搓一边呵着气尖笑道：“狗哥，你真该去试试犬养家的娘们，可比南城的有意思多了。”
    “就知道嫖！你一个月才拿多少钱？”叫狗哥的男子呵斥道：“咱们十几个兄弟跟了年叔之后，就你混的最差，老大不满的很，你再这样，可能会被换掉。我说猴子，你再这样，恐怕没死在女人肚皮上，就要先死在老大手里了。”
    叫猴子的家伙一激灵，他着急道：“狗哥，不至于的吧？老大他……”
    “哼，他不狠怎么做大哥？以前缺人手的时候，我不一样很风光？现在跟了年叔了，你看他，还把我当兄弟吗？”
    “那……怎么办？”
    猴子急了，除了年叔，他最怕的人就是老大。如果老大真的要拿他开刀，他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老大贪啊，你想办法多赚点钱孝敬他吧，这样，他还能念起往日的情分。”狗哥冷冷地道。他心中也是不忿，明明是一起投靠年叔的人，老大现在已经混得风生水起，而自己差不多的实力，却要在这里喝冷风做盯梢这么下贱的工作。
    两人正抱怨着，忽然有人在外面敲车窗。
    “你们两个！不知道最近宵禁吗？”车外的人两米多高，手中提着根巨大的钉棍棒，他低头看着车窗内的两人，单向的玻璃对他毫无作用。
    拾荒者！
    一见这种集刽子手和法官于一身的特殊群体中的人，两个家伙一点嚣张的气焰也发不出来。狗哥赶紧取出证件对着那个巨人般的拾荒者，这才慢慢摇下窗子，对巨人道：“大哥，我们是年叔的手下，正执行任务呢。”
    巨人扫了一眼证件，哼了一声道：“没事了。”
    狗哥迅速摇上车窗，一身是汗，问猴子：“他怎么冒出来的？你没发现吗？”
    “没……没有。”猴子盯着离去的巨人，发现巨人的身后还拉着一根长长的铁链，铁链的末端，穿了几个半死不活的人，拖在地上。这些人被凿穿了腿骨，铁链在骨头中穿过，他们痛苦地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猴子看着那一个个血窟窿，身上也全是冷汗。
    幸亏是拾荒者！两个人心中冒出了相同的念头。孙子带着四个人进了大楼就再没出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再耗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狗哥对猴子道：“开车！咱们走。”
    “去哪里？”猴子也不想待在这里了，街头不仅冷的要命，黑暗中还有随时冒出的危险。这个拾荒者还好，万一遇到偷袭的人，自己这两个6级的异能者也未必讨好。
    “去D区，**，你不是要去干日本娘们吗？”
    狗哥催促猴子开车，早就把年叔交代的事情抛在脑后了，天一亮，随便编造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反正他不想继续在这黑暗的街头待下去了。想想在车边冒出的巨人，狗哥的心就不停地颤抖。去***任务，老子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汽车被猴子迅速发动起来，他灵活地掉转车头，飞一样冲入黑沉沉的夜幕中。他连车灯都不敢打，重新戴上夜视眼镜，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完全没有一个6级高手的样子。在夜晚，这个城市的街道上，每个人都可能成为猎物。
    离楚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临窗下望，那辆汽车飞驰而去，他才露出了笑意。这两个人还杀不得，一个星期内，他不想继续做刺激年叔的事情了。人家是狱长，派出的人如果都没回去，会很没面子的。所以离楚打了个电话，铁木真正好在附近，离楚就说有几个行踪鬼祟的人在楼下，不知道什么来路。
    果然，这两个人一吓便走。离楚心中暗道：异能者也不过如此，说到底，大家依旧是人，都会恐惧。
    离楚转身回到玄关处，四个被青红制住的变异人士兵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离楚，他们不怎么怕死，可是离楚说，要把他们送去做肉罐头，而且是最新鲜的那种。于是，关于城难恐怖的食品加工厂的传闻都涌了出来，让这四个人彻底地丧失了勇气。
    听说为了保持肉的新鲜，他们把你最后一两肉割下来的时候，你还是活着的。
    恐惧并非痛苦本身，而是痛苦降临前的等待。
    离楚也不太舒服，孙子哀求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了，五官完全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已经看不出是当初那个接待自己的带着卑微笑容的青年了。离楚盯着孙子，回想起当初他跟自己说话的样子——楚哥，你要不喜欢就算了，我没别的意思。在这里待长了你就知道，每个人都多少有点变态……
    自己来无罪城的第一天，是他负责接待，后来又是他帮忙买武器，买水，买食物。到了这里，离楚不指望和别人交什么朋友，可他不想连个熟人都没有。这个熟人，现在被自己亲手杀了，以后要杀的人会更多吧？
    哎！离楚叹了口气，自己又笑笑，书读多了，怎么也改不了这多愁善感的毛病。算了，顺其自然吧。离楚伸手拧开洗手间的门，也不管那边是否存在空间连接点，脚尖一挑，把孙子的尸体踢了进去。
    关好门，离楚运起藏识之眼，观察地上躺着的四个人。这四个人不能说话，也不能挪动四肢，他们仰望着离楚，这时才看见离楚的双眼中那一对五芒星形状的瞳孔，在黑暗中闪动着幽幽的光，仿佛是择人而噬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