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杀人立志
    门上有三道锁，随后一道是在里面才能开的，而且是道金属门闩。金属的门上还有个清晰的拳印，足以说明这门闩有多结实，那是找麻烦的人留下来的，如此重的一拳，也没有把门打开。
    门闩被青红修长晶莹的手指拨起，青红要开门，离楚按住她的手，道：“孙子，你到对面等我。”
    走廊不过三米多宽，孙子很听话的转身走到离楚家门前。青红拉开门，离楚来到走廊。他的脚步才跨出去，头顶已经落下一张网来，网的四个角都有一个人扯住，将离楚扣在地上。这四个人得手后，每人手中一根黑色的金属刺猛地刺进离楚的四肢，一下就穿透了过去。黑色的金属刺呈梭型，中间的宽度大概有半个巴掌宽。
    青红楞楞地看着门外的事情，仿佛被吓住了，忘记关门。
    孙子对离楚笑笑，已经没了曾经的卑微态度。他揉了揉脸颊，方才过于卖力的表演让他脸上的肌肉有些酸痛。“楚哥，不好意思。”
    四个扯网的人全部是灰色的军装，正规的护甲，连关节处都有颜色略深的生物装甲保护着。他们的头上还戴着半金属的头盔，软组织一样的金属管连接着背后的能源盒。脸上戴的是机械电子眼镜，黑色的镜片几乎不反射任何光线。
    他们把离楚放翻之后，手中都多了一把巨大的能量手枪，对准了青红。
    离楚看着网外的孙子，心中有种悲哀的感觉。插在他四肢上的金属刺没有带出一滴鲜血，他拔刀，哧的一声就将这生物金属组成的网切割开来。见四肢重创的离楚从容破网站起，孙子的目光变为惊恐，他不知道离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救……”
    命字没有喊出，他看到随他而来的四个人已经倒下，手中的枪都没来得及发射一次。
    “楚哥，我是被逼的！”孙子见离楚能破开这张网，知道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心中暗自叫苦。每次这个房间的人，都是自己负责接待，也是自己负责暗算，这次自己以为离楚弱的可怜，才只带了四个变异人士兵。怎么想得到，那个平时靠出卖肉体为生的女人这么厉害。狱长不是说，这四个士兵能杀死任何一个4级以下的异能者吗？
    “楚哥……”没等他调整好表情，离楚已经把魇杀收回鞘里。孙子一喜，不料离楚一步跨到他跟前，闪着金属光芒的手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孙子感觉不到痛，但是所有身体里的能量被离楚瞬间切断了，他低头，看见离楚的手已经没入到手腕的位置了。
    离楚轻轻握住了孙子还在跳动的心脏，道：“我知道你是被逼的，可我是自愿的。”
    说着，离楚不等孙子哀求，手指迅速收拢，孙子的心脏竟然被他一把握得粉碎，鲜血喷涌而出，溅了离楚一身。
    离楚抽出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开始一枚枚的拔去四肢上的金属刺。金属刺被拔出之后，他伤口内的肌肉竟然也是金属光泽的，而且依然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而且这些贯穿性的伤口在迅速的愈合，仿佛伤口中不是肌肉，而是金属溶液。
    离楚转身，对门内的青红道：“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
    青红睁大双眼，一副好奇地样子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来暗算你的？”在她看来，离楚实力虽然增加了，应变的本事可弱的很。不过这次他提前将身体变成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属性，根本无视伤害的样子，肯定是开门之前就准备好了。本来青红想让离楚有点教训，免得以后吃更大的亏，没想到这家伙把自己都骗了。
    “他破绽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开始我不想开门，是因为当时不想杀他。既然他自己找死……”离楚甩去手上擦不干净的血珠，道：“我也不介意杀个朋友。”
    “知道你行了。”青红指着地下躺着的四个士兵问：“这四个家伙怎么办？”
    离楚低头看去，这四个士兵竟然还没死，只是手脚都仿佛动弹不得，惊恐地望着他。他们想解决青红，不料青红手中突然多了面镜子一样的东西，镜子的中心还有一只眼睛看了他们一下，然后，他们身体里的力量就消失了，就像被扯断了线的木偶，散在地上的感觉。
    离楚看着他们眼中的惊恐，心中生出一丝的快意。原来操纵他们生死的感觉这么好……
    “先放我那边吧。”离楚对青红道。接着，他又用脚踩了踩一个士兵的大腿，道：“装备先扒下来，明天买去工厂，鲜肉能多几个钱。”
    说着，离楚对青红道：“把钥匙给我。”
    他和青颜逃回这里之后，立刻就昏迷了，而且被青红脱得一干二净，房间的钥匙也一直没还给他。
    青红随手把钥匙扔给离楚，原来她一直带在身上。离楚转身打开自己的房门，把孙子的尸体和这几失去行动能力的士兵扔了进去，这才锁死门。青红开着门等他，见他把那几个人和尸体处理了，这才问：“想好怎么办了？”
    离楚进门，关好，这才道：“希望你找来的有刑讯的高手，先吓他们一晚上再说。”
    “你不怕他们来救人？”青红问。
    两人这时已经走进客厅，青颜见离楚一身是血，吓了一跳，问：“救什么人？”
    “那就来吧，正好今天咱们人多。”离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是真的不怕。如果对方想杀他，不会派人用网抓他。自己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还不知道，但至少这价值不至于让自己立刻送命。人活着，就有翻本的机会。也许自己真的有一天能回成都去，不过最大的可能是一路杀回去。与其害怕，不如好好利用眼前的优势。
    “带小楚去换衣服。”青红冷冷地对青颜道。青颜吐了下舌头，拉着离楚走去自己房间。青红有些头痛，难道狱长他已经知道离楚比想象的还重要？这不可能。青颜是不会在外面乱说的，他在异能者被完全封印的状态下可以打开空间连接点的事情，只有自己、女儿和离楚知道。那狱长为什么要抓离楚？
    青红很想现在就去审问那几个人，不过自己手下的人估计已经到了，正在隔壁等着。
    “怎么了？”李碧湖见青红有忧色，便问。
    “有人要抓走小楚。”
    “以后我跟着他。”李碧湖痛快地回答。他心中却想，这小子我以后要盯死他，免得和你纠缠不清。
    “行，你把他旁边的房间清理出来，以后和他做邻居吧。”青红所说的清理出来，当然是把邻居赶走，如果不走，恐怕就是要杀人才能解决的。
    李碧湖点点头道：“我现在就去！”
    青红连忙伸手拦住李碧湖，“你急什么，时间到了，先去见人。”
    不多时，离楚已经被青颜领了出来，这次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脚下踩着黑色皮靴，短刀斜系在后腰，估计是因为太重，想挂在大衣带子上又会坠的难看。离楚这么一个穿着打扮，倒有几分英气勃发的感觉，少了几分以前的随和。李碧湖却看着不爽，离楚这人是越看越觉得顺眼的类型，虽然比不上李碧湖，但此刻流露出的沉稳态度却更加的吸引女性。
    “走吧。”李碧湖站起，穿上他铁灰色的大衣，挎着刀率先走了出去。青颜拉着母亲紧紧地跟在后面，离楚反而落在了最后的位置上。
    因为天气已经冷了起来，走廊内的血腥气不是特别的刺鼻。可走廊尽头的窗外，依然有几十只嗜血蝙蝠不断地撞着玻璃，想进来享用一下鲜血。红色的月光照进走廊，蝙蝠的影子在地面上狂乱地飞舞着，凄厉无声。
    李碧湖轻轻的敲打着隔壁的门，房间内有人道：“门没锁，进来吧。”
    李碧湖抬起长刀的刀尖，顶开了门。离楚这才知道，李碧湖虽然单纯，可并不是傻瓜。他没急着进屋子，而是将身体调整成战斗状态。现在离楚也闻到了屋子内的血腥味道。因为走廊上也充斥着这种味道，离楚隔着门竟然没闻出来。
    屋子里算得上安静，从外面看，这房间的格局和青红的房间相同。幽长的玄关直通客厅，目光所及，一群人正无聊的围在一起，低声说话。让离楚刺眼的是，在玄关左面的墙壁上，钉着一具尸体。
    尸体被一根棒子直接扎进口腔，穿破头颅挂在墙上，这样杀人不仅残忍，被害者还无法呼喊出声。怪不得自己在隔壁也没听到这边的动静。隔音再好的房子，人死前凄厉的叫声也会透过去的。
    鲜血顺着墙壁流下，淤积在过道中，象还没干透的油漆。离楚有点恶心，不是因为尸体，而是他想到，要占领这座大楼，自己也要做很多这样的事情，要在无罪城生存下去，就会杀死更多的人。离楚仿佛看到无数的尸体被这样挂在城墙上，瞪着双眼，怨恨而茫然地看着远方。
    李碧湖跨过血迹，走进客厅，离楚在最后，顺手带上房门。
    客厅里的人见到青红走进房间，都站了起来，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人坐在轮椅上，容貌儒雅，头发一丝不乱，额头上没有封印，应该是个普通人或者变异人。也只有他，在离楚进来的时候，用深邃的双眼盯了一下。
    “都坐下吧。”青红这么说着，先拉着女儿坐了下去，椅子和沙发明显不够，有人干脆席地而坐，留了两把椅子给离楚和李碧湖。
    十几个人围在客厅，并不感觉空间狭小，这个房子没有餐厅，客厅大了一倍多。大家望着青红，等她说话。
    青红把青颜抱在腿上，对大家道：“这是离楚，以后你们跟着他。先让他说说最近的事情，有什么问题，他说完了再问。”
    离楚用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没有预料中的排斥、藐视或者冷漠。这些人竟然点头和他打招呼，仿佛青红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自己的领导。这肯定不可能，离楚觉得头有点大，赶紧理清思路道：“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冬天就到了，这个冬天，无罪城不会有任何给养送到。荒野上的盗匪已经攻克了新长安，还有洛阳。”
    离楚继续观察着，面前的十二个人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开始那样，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离楚知道这些人是很难打动的，只好继续按照设想好的道：“本来这也没什么，无罪城可以养活80万人，这个冬天，最多饿死20几万。我想还轮不到大家的头上。”
    三个军官打扮的人依然是方才的那副表情，仿佛在听长官训话。这三个人身体匀称，肌肉结实，目光刚毅。他们的额头上没有封印，可能是普通人，也可能是变异人。这三个人应该是比较可靠的，可惜不是异能者。坐在轮椅上面貌儒雅的中年人用目光鼓励离楚继续说下去，好象很期待离楚能做点什么，或者说希望离楚达到目的。这人也没有封印在额头。
    有一个人露出了一丝的不以为然，那瞬间即逝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说的全是废话。这人的额头有个黑色的封印，并不复杂，可是很大，几乎占据了他整个的额头，并且低低地压在眉毛上。这人有双浑浊的眼睛，这样的眼睛在异能者中是极其少见的，发黄的眼珠死气沉沉，所以才让离楚发现了他感情的流露。他的鹰钩鼻子一侧的鼻翼有一点破损，伤痕是紫色的，在他发黑的皮肤上显得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