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作品:《凤鸣(女尊)

    !!!!第三十章心痛
    赤翟若谨一路脚步欢快,脑海中却一直回忆着那句飘到耳边的话,“……拜月山庄的庄主还没有回来……她身边的男子已经回到山庄……”
    她冷哼一声,母亲的心中永远只有赤翟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与权势,何时对自己与弟弟挂过心,纵然在外人眼里,母亲如何宠着弟弟,自己也不会傻到去相信她是真心对待他。一个对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夫都可以残忍到如此地步的女人,怎会宠爱一个和自己不爱的男人生的孩子!
    紧了紧手中的小药瓶,赤翟若谨加快回房的步伐。而她,要自己把握自己的幸福,那个有着清澈眼睛的男子,她一定要得到他!她不会像她的母亲那样,只要是她的男人,她都会对他们一如既往的恩宠。
    这般想着,赤翟若谨已经回到卧室翻箱倒柜。
    许久,她才不甘心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明明是放在屋里,怎么急着要用时反而找不到了?
    赤翟若谨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眼底浮起一分急躁。若再不行动恐怕来不及了,往日他与她寸步不离,难得今日他孤身一人,这次的机会决不能失。
    她眯了眯眼,她就不信身为武林第一世家——赤翟山庄的少庄主还得不到一个她想要的男人。
    她站起身,不再理会这满屋的凌乱,刚想打开房门离开,不料屋外却走进一名男子。
    “小姐?”来人一身小厮的打扮,只是眉眼间却丝毫看不出身为一名下人的自卑神情。
    赤翟若谨收起脸上急躁的表情,扬起一抹笑意,亲密地揽过男子,而男子则顺从地依偎到她的怀里。
    “琴儿,你怎么来了?”赤翟若谨摩挲着他光滑的脸颊,柔声道。
    “我是听到小姐的房间里有动静,所以进来看看。”琴儿抬头瞧一眼房间情形,不禁眼露惊诧,“小姐,这……”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房间就变得如此狼藉?
    赤翟若谨放开他的身体,正色道:“琴儿,上回我让你做的东西呢?”
    “什么?”琴儿一怔,一时间还未领会,只觉得心里的某一处因为她的放手而变得空落落的。
    片刻后,他忍不住低笑。几日前她面色凝重地让他趁菊花未凋谢前做些菊花茶,本想着她是因为嘴馋,又不知从哪里听到这种茶,才这般吩咐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做好这件事,却想不到等他摸索出来做法,并告诉她只需用热水泡这菊花就能品尝后,她反而再没提起过。
    赤翟若谨不耐烦地推了推他的身子,催促道:“还不快去?”
    琴儿眼神怪异地瞅了瞅满脸焦虑的赤翟若谨,这才起身寻找自己不久前花心思做好的菊花茶。
    只是过了一小会,琴儿稍稍地翻动这片狼藉,轻而易举地找到一个小木盒,随之将它放入了赤翟若谨的掌中。
    赤翟若谨神情瞬间转为欢喜一片,小心地把它放入怀中后,抬眼见到满脸不明所以的琴儿。
    她没来由地升起一丝愧疚,然而她只是奖励般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没有交代一声地便往门外走去。
    “小姐。”琴儿望着她的背影,放柔声音,“小姐晚上会回来吗?”她还会再想起他吗?
    赤翟若谨脚步似乎一顿,琴儿却只看见她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直到再也见不到她的一丝影子。
    琴儿默默地转过身,俯下身收拾这一室的凌乱。
    夜幕一点点的降临,黑暗一寸寸的吞噬着光亮。
    无人看见深处黑暗的他,满眼的死寂。他在意的那个女子,从来都不会回头多看他一眼。
    ※
    赤翟若谨轻轻敲着一处厢房的木门,眨眼功夫后,房门便打开了。
    “夏姐姐!”闻得敲门声便立刻起身开门的洛辰,在见到站在门外带着莫名笑意的赤翟若谨后,却突然噤了声,满脸警惕地盯着她。
    “洛公子,”赤翟若谨笑容不改,对他眼中明显的敌意也不以为意,指了指屋内,语带友善,“我可以进来吗?”
    洛辰放在门把上的手没有松开,依然满脸警惕地盯着近在眼前却似乎没有恶意的赤翟若谨。他没有忘记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眼神。
    赤翟若谨脸上的笑意更深,他还是一如初见般的纯真,那双清澈的眼睛在告诉她,他对她的戒心。
    “洛公子?”赤翟若谨再次轻唤道。
    洛辰的手松了松,复又抬头看了眼满脸微笑的赤翟若谨,这才打开门让她进房。
    赤翟若谨进得房内,不客气地率先落座,洛辰跟在后方,随后坐在她的对面,显得颇为局促不安。
    赤翟若谨用余光扫了眼越来越暗的天色,心下焦急,可是语气却是愈发友善,“洛公子,今日找你纯粹是为了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罢,她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放到洛辰的面前。
    洛辰忐忑地打开木盒,却在见到盒中菊花时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漾起笑脸,抬头看向安坐一旁的赤翟若谨,欣喜道:“这是给我的吗?”
    或许是被他此刻的心情感染,赤翟若谨笑的眼睛微眯,点头道:“对。拜月山庄是敝庄的贵客,我们理应好好的招待你和夏庄主。”
    不待他答话,赤翟若谨已经起身离开房间,临走前却留下话,“洛公子,我去吩咐下人拿一壶热水,去去就来。”
    洛辰有点惊奇她脚下的速度,只是等了片刻功夫后,又见赤翟若谨回到屋内。
    他没有多想,直接接过水壶,拿起桌上的茶杯注满水,又取出木盒中的几朵菊花放入茶杯中。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菊花淡淡的香味缓缓地扑入二人的鼻中,洛辰急不可耐地抿一小口。
    赤翟若谨却是没有见到她预料中的欢喜表情,只见洛辰微微皱了皱眉头,仿佛要确定什么似的,又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既而盯着茶杯中漂浮的菊花,疑惑道:“菊花茶的味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好像加了什么东西。”
    “没有,怎么会!”赤翟若谨僵着笑脸,慌忙否认道,“可能是山庄的下人不知道这菊花茶的做法,也许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嗯,应该是吧。”洛辰不确定地闻了闻茶香,终是抵不过美味的诱惑,稍微吹了吹茶水便又喝了几口,直到茶杯快要见底时才意犹未尽地放下它。
    他方要抬头开口感谢她的招待,不料一阵晕眩袭来,他来不及看清对面赤翟若谨的神情便趴到桌上昏了过去。
    赤翟若谨重重地吁出一口气,没想到连拜月山庄一个小小的男子都有一身不容小觑的本领,幸而她在水中下的是无色无味的媚情,才不至于当场便被他识破。
    她走近昏迷的洛辰,打横将他抱入怀中,悄然出了门外,趁着无人之际,提起一股真气飞身上了屋顶,朝着厢房的另一个方向疾奔。
    不远处的一方朦胧夜色中,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绛红色身影。
    ※
    小云领着夏梓桐来到赤翟若轩的闺房外停下脚步,躬身道:“夏小姐,请稍候。我去禀告少爷。”
    “好。”夏梓桐微微颔首,而小云先行打开房门进了屋内。
    她转过身,看向笼罩在昏暗天色下的山庄庭院,心里却无端地生出烦躁感。
    不知不觉中,一抹笑容却爬上她的脸颊,莫不是才这么短的时辰不见他,自己居然开始担心他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只闻得她的轻叹声。她脸上的笑容早已不复存在,怕是下午那副画面永远都不会再现了,湜雪已经来到益州城,若轩他……
    “夏小姐。”小云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少爷请你进去。”
    夏梓桐收起身上外露的情绪,重新恢复一派无害的笑意,跟着小云进了房间。
    屋内,赤翟若轩端坐在桌旁,在见到夏梓桐身影时的一瞬间,脸上的喜悦神情让她再一次晃了神。
    他伸出一直放在桌下的右手,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声音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梓桐,坐。”
    “好。”她轻声答道,随后垂下眼,在赤翟若轩的对面落座。
    小云替二人沏好茶,在赤翟若轩的眼神示意下,悄然离开房间。跨出房门前,他又回头看一眼赤翟若轩,眼中划过一丝不解与担忧。
    房间内,一时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夏梓桐见赤翟若轩迟迟不说话,而心中的烦躁感又更甚方才。她放下茶盏,无奈道:“若轩,不知你吩咐下人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赤翟若轩垂着头,放在桌下的双手不停地绞动着衣袖,明明是好不容易才寻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见她的理由,现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他才找了个话题,“梓桐,你能说说你的爹爹吗?”
    对上夏梓桐疑惑又暗含警告的眼神,赤翟若轩方觉得不妥,赶紧解释道:“我没有要打听拜月山庄任何消息的意思。只是……”
    他顿了顿,脸上挂着一丝落寞,“我只是想知道有爹爹的感觉。”
    只是如此如已,所以请你不要用这种眼神望着我,请你不要怀疑我。我所祈求的、能祈求的也只有这些。
    夏梓桐别开眼,视线落在夜色渐深的屋外。自她转世在这个阴阳颠倒的世界里,自那一天开始,这十五年来所有他为她做的一切,都深深地在她的脑海中烙下印。如今,一幕幕又开始活跃起来。他的泪水,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
    最终,所有的一切只化为一句简单的话语,“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夏梓桐轻敲桌面,语带深意,“若轩,你的爹爹呢?”
    赤翟若轩摇摇头,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在我四岁那一年,爹爹就已经去世了,所以不太记得了。”
    “对不起,若轩。”夏梓桐动作一顿,既而安慰道,“想必你的爹爹在生前颇得赤翟庄主的宠爱,如今这诺大的赤翟山庄都没有一个男主人。”
    赤翟若轩低下头,沉默不语,当然更加无法注意到夏梓桐眼底的一抹深思。
    房间内又再次安静下来。
    良久,收拾好心情的赤翟若轩抬眼看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夏梓桐,伸出手道:“梓桐,我……”
    不料,房内异变突生,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赤翟若轩绝美脸庞边呼啸而过,“咚”的一声响,直插入一旁的房柱内。
    赤翟若轩手僵在半空,面上一片震惊。若是差了这一寸的距离,他的脸怕是……
    夏梓桐倏地站起身,沉声道:“谁?!”
    没有任何的回音,她只来得及抓住视野里迅速消失的一抹绛红色身影。
    她回头看向仍是处在惊惧中的赤翟若轩,确定他无碍后这才取过匕首上的纸条。
    一看之下,夏梓桐却是脸色大变,没有留只字片语便径直跑出房间。
    赤翟若轩浑然忘记了自己受伤的脚,他缓缓地站起身子,呆滞地望向门外,仿佛屋内还残留着她临走时浑身散发的愤怒与看向自己时的怀疑眼神。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方慢慢地蹲下身,捡起地上她遗留下来的纸条,却在眨眼功夫后,无力地放开了它。
    白色的纸条上,那一行墨黑的小字,仿佛正在嘲笑他。
    “洛公子在赤翟山庄少庄主的房内,不知夏庄主现在赶去是否来得及挽回自己未来夫婿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