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沈墨

作品:《繁梦落尽桃花稀

    !!!!十八岁那年,我终于被封为太子。这个位置,我等待太久太久,只为一个人,一个注定会成为皇后的人。
    十四岁那年。
    窗外落英纷飞,手中的经卷泛出淡淡的墨,明明正襟危坐着的字体却偏偏让我看出几丝笑意,嘴角不经意地勾起,心却早已被一旁的孩勾了去。
    “墨,今日我与娘去相国寺抽签,抽到了一支上上签哦!”倾弦拉着我的衣袖,巧笑言兮道。
    我放下手中的治国经卷,看着这个岐国丞相唯一的儿——赵倾弦,心中的暖意丝丝沁出。虽只是十岁的她,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俨然是一个小人,而我,也常常被她那丽的笑颜惊住。
    缓过神,看着这个只肯叫我墨的孩,笑道:“是什么签呢?让倾弦如此高兴。”只要常常能看见她的笑颜,我愿意做任何事。
    “彩凤叠金帝王家。呵呵,那解签之人说我将来要做皇后呢。”孩的笑颜依如雨后初晴的丽,却让我的心有一丝颤动与不安。
    “皇后?”我失声念出这两字,抬眼看向那个只有十岁,什么也不懂的倾弦,问道,“倾弦,你可知皇后两字意味着什么?”
    她笑开了,像是一朵牡丹在瞬间绽放了,让我炫目不已,答道:“娘说了,那意味着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何其撩重的四个字,竟然要肩负在她的身上?
    “那……你想做皇后吗?”此刻,这个问题竟让我难以出口。
    她侧着脑袋,想了许久,然后笑道:“想!我想像你母后那样,永远都站在最高处!”她小小的手遥遥指向天边,眼眸中的光彩恰似琉璃般夺目。
    母后?呵呵……是啊,她永远穿着丽地站在最高处,俯视着众人,只是有多少人能够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那种感觉,而此刻的倾弦,她能明白吗?
    “做了皇后,便要嫁给皇上。你想清楚你要嫁给谁了吗?”此刻的东宫之位尚是空悬,有多少人觊觎着那令人垂涎的位置,我却避之不及。那个位子终究会沾染上多少血腥,会因此使多少亲生兄弟自相残杀,我都不得而知。但我却深深地明白,那是一个会使人万劫不复的位子。
    倾弦撒娇地坐上我的膝盖处,娇笑地抬起头,对我附耳说道:“墨,你做皇上,好不好?那我便可嫁给你了!”
    我如惊雷般地看着这个在我怀中巧笑言兮的孩,心为之一震。这真的是她的心声吗?但无论我怎样的抗拒的去争夺那个血腥的位置,她这样的一句话还是让我如中蛊般的沦陷了,她竟说要嫁给我!但前提是,我必须做皇上!
    从此,我抛弃了安定读书,一心做贤王的志向,开始在重臣之间周旋,只为博得朝中上下的支持。再加上父王与母后对我的期许颇高,竟在短短两年内,使得父王不顾祖制,没有立我的三位兄长为储,而是颁下谕旨,封我为东宫太子!
    此刻的倾弦也已过十四岁,成为岐国的第一人。颁旨的那一天,她穿着她最爱的红烟罗裙,缓缓地走到我面前,抬起头,眼眸中闪耀着点点星光,笑道:“墨,你终于可以坐上东宫之位了!”
    我轻轻挽起她的手,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手中,幸福,或许并不难得。
    可是直到我二十岁那一年,一切都改变了……
    知道倾弦最爱丽的牡丹,我特地从邻国进宫而来的中挑选出这最为独特的一枝,打算送予她。
    穿过相府阆苑,我径自往倾弦的闺房走去。呵呵,虽是不合礼数,可母后早已把倾弦当做儿媳看待,朝中上下也一致认同倾弦的未来太子之位,因此,我与她之间也从不避讳些什么。即便是这样熟门熟路地从相府内院中穿来穿去,下人们也只是轻轻施礼,并不像其它人一般排场重大。
    来到门口,我微微顿足,捧着牡丹,轻轻桥:“倾弦,你在吗?我是墨!”可是等待数久,也不见有人应答。怎没在,难道是去别处了?我轻笑着摇头,便转身走了,打算明日再来。
    颈我走出许久后,看见手中的,不免好笑,竟忘记把留下了。便再次转身,将牡丹放置在她门口,想来,一定会让她感到惊喜。
    我又来到倾弦的房门处,把盆轻轻放下,正要提步离开时,却听到了门内传来了倾弦的声音。
    “他应该已经走了!”声音依如平常的好听,却带着些戏谑。她口中的他,是我吗?
    正想举臂桥,却听到另一阵让我诧异的声音,脚下仿若千斤重,再也踏不出一步……
    “呵呵……你将来可是要做他的太子的,却时常对他避而不见,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房内竟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我怎么想的,你会不知道?他,不过是让我坐上皇后的之位的工具而已。”那真的是倾弦的声音吗?此刻的我,竟有些恍惚,痛苦。还没等我分辨出她的声音时,又传来,“千紫,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此刻的声音,又变得百转千回,温柔异常。
    “弦,我当然懂,只是想到将来,你会成为他的人,我便觉得心中难安苦涩。”那陌生人的声音竟有一丝残酷的味道。
    “那只是暂时的。以我父亲的能力,极有可能绊倒他,将来他便不会再是皇上!到那时,我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我们便可以双宿双栖了!”倾弦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可是,那然是对我发出的声音,而是对一个人!
    两人的笑语声不断地充斥着我的双耳,我竟觉得自己可笑地可悲!那便是她的全盘计划?从她四年前,对我说抽签一事起,她便是在演戏?我实在是料想不到,一个十岁的孩童竟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引我入局。或许,不止四年前,在更早更早之前,她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假装溜到我的寝宫之时,便已经开始了。我竟还为她的倾城之姿而迷惑至如今!
    之后那些不堪入耳的厮磨呻吟声,我已没有兴趣与心情再继续听下去了。恍恍惚惚地回到东宫,脑中竟比何时都要来得清醒,那一阵阵娇笑甜蜜的阴谋似乎还在耳边充斥着。从此,我终日饮酒度日,对赵倾弦的来访一律不见!而不知是出于报复心里,还是已经对人有了抗拒,我竟开始宠幸男人,使得宫中谣言四起。直到父王驾崩,我颁下旨意,辞去太子之位,改立十六弟为储,而自己则退居王爷,成为摄政王!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丞相的通天本事,竟让群臣一致通过让整整大十六弟十二岁的倾弦成为皇后!
    我从没有去拆穿倾弦的真正面目,不是怜惜与顾及,而是不屑。她让我为之疯狂了数年,只是想夺得东宫之位扩取人归,孰不知,我竟在人的笑靥中渐渐迷失了自己。而她,似乎也憎恨了我许多年,只因为我的临时变卦,让她的家族措手不及地改变计划,差点就让她与中宫之位失之交臂。
    八年了,我做摄政王已有八年,为了顾及皇室威严,我从不让任何与男宠有关的事流出王府。而这八年的时间,也让我更加的残忍与成熟,不再对往昔旧情眷恋,也不再对看似无辜的人投以同情。这一切,都让我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铁血王爷”!
    人,终究是会耍手段的动物。丽的外皮只是她们捕获猎物的工具而已。我厌恶那种假恶丑陋的虚伪,为此,我从此之后不再触碰人,直到遇见了她……一个在下笑祷心没肺,却在眼眸中沁出丝丝挣扎与痛苦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