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情变

作品:《一壶风月

    !!!!第110章,
    韩光第一次不经通报,直接出现在萧远的屋子里。满脸的汗水灰尘,像个花猫一般,他也顾不得擦一擦,急声道:“宫里出事了!!”
    经历过许多的萧远对于韩光的惊慌有些诧异,他一向是稳重极致的人,今日里这种表现让萧远有些心惊,他挥手让浅风到外面看着,遣散了一等在外静侯吩咐的宫人,才沉声问道:“什么事情?”
    韩光扶椅在萧远对面坐下,萧远看着他弯腰的姿势脸色一变惊道:“你受伤了?”
    “不妨事。”韩光把从手腰间挪开,苦笑一声,手下按着的伤口赫然还流着鲜血,掌心上一片嫣红。
    “深月,药!”萧远沉声向立于一旁的深月道。
    “不必,宫里大乱,少主先看信。”韩光捂住伤口将信递于萧远。那封信被韩光贴身装着,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半幅,打开来看,墨色的字迹变得有些模糊。
    萧远越看脸色越沉重,最后双眉拧成一团,眉心尽是冰雪之色,寒气逼人。
    “这是哪日的事?”萧远看着深月一声不响手脚麻利地为韩光上疗伤药,问道。
    “信是飞鸽传书而至,路上约用了三天时间,我拿到此信时被一伙人跟踪,不知信里所讲是真是假?”韩光虽然知道信里必定写了于己方不利的消息,却不敢肯定此消息的真实性。毕竟是一拿信便被跟踪的!
    萧远微微颔首示意,目光转到他的伤口上,眉头皱了皱,问道:“可看到来人的招式,有无线索?”韩光自然知道萧远所知,低首道:“来人使刀,兵器毫无特点,但出招极快!不像是宫里的人。”
    深月也往韩光的身上溜了一眼,然后垂手侍立,待韩光话音一落,稍一犹豫道:“奴婢看这伤口有些熟悉。”
    “哦!”韩光与萧远几乎同时应了一声,深月见到萧远示意自己讲下去,顿了一下道:“此伤虽然是为刀所刺,但招式却是剑,以入刀的方向深浅来看,像是武溪山的招式。”
    萧远满面不解:“武溪山,从未听说过。”说罢看着韩光等待他的反应。
    “原本武溪山倒没什么,只是一年半以前武溪山上去了一位与少主关系非同一般的人。”韩光看着将破污的外衫换下交给深月,着一件萧远的家常外罩道。
    “什么人?”萧远追问。
    “林青的弟弟林墨。”韩光顿了一顿道。
    “哦。”萧远一瞬间心思转了几回:林墨与林青确为亲姐弟,只是林墨并不知道林青其实已换了心,若林墨真的与此事有关如何办?如果林墨是被人利用还好,一个孩子救出来便是,只是若林墨知道林青所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办……
    “信里所讲是真是假?”萧远忽然又问。
    “已命人去查,还有一件怪事,在途袭击我的人被另外一伙蒙面人拦住我才得以脱身。”韩光眨了眨眼睛,来人的身手他看了不是制的人。
    “其他事情暂且放下,务必保护母后安全。”萧远厉声道,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一直默默关心自己,不求回报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当今郑了的皇后。如今信里讲,皇后竟然被幽禁起来,萧远怎能不急!
    “属下已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护得皇后周全。”韩光恭敬道。
    “看样子,东宫那边对于我们此次行事早有准备,你是轻敌了。”萧远瞪向韩光。
    “属下却未料到对方能出此狠招。”韩光一直以为宫里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万没有想到竟然出了这么棘手的事。
    “我与越了公主大婚的的秦折可曾递到父皇手里?”萧远又看韩光脸色慢慢平复下来,伤势并不甚重又问。
    “那封秦折早在月初便已递到皇上手里,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未有批复。”韩光对于宫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那封秦折千真万确并没有落到他人手里。
    浅风在门外轻轻咳嗽了一声,深月前去开门,与此同时韩光一个闪身躲到屏风后面。
    “何事?”萧远问道。
    “秦思姑娘到了。”深月向萧远稍一躬身施礼,待身子贴近萧远时才轻声说道:秦思年少,望少主不要计较!”正在深月禀报间,秦思已一阵风一样闯进大厅而来,后面跟着一群质子府的护卫,看样子竟然是闯进来的。
    “二皇子殿下受惊了!”为首的护卫看到萧远正站在厅门口,连忙跪下见礼道:“此女子甚为无礼,竟然擅闯皇子府,我等好言相劝她却一路硬闯,惊了皇子殿下,在下等该死!”
    “少……”
    “你这女子为何这般无理,对我三番五次纠缠,我已与弄玉公主订下婚约,请姑娘自重。”萧远看形势紧张,若是自己稍慢一步说话,这个已被围攻得满头香汗的秦思必定被这帮护卫拿下押去大牢审问用刑,当时心里灵机一动说出这么一番话,外人一听,都能明白,这原来是萧远在外面欠下的一笔风流帐呀!至于传到弄玉耳朵里以后会如何现在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秦思素来聪明机录,一听萧远此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将剑向地上一扔怒道:“难道你与我所讲的那些山盟海誓都是假的?你这忘恩负义之人,今日便要你一个说法来!本姑娘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若你说得出你们从此一刀两断!”
    众位护卫听到这番话,便松了一口气,心里都暗自道:原来这个郑了的二皇子也是个风流性子。不过又想了回来,皇宫里的贵族哪个不是风流性子?
    萧远原本担心秦思不解人事听不懂自己此番话的用心良苦,却不料秦思对于萧远早已动了春心,此刻听到萧远这番话,心里又惊又喜,半惑半真,竟然把这假戏当成真的来做。只见她双目含泪,竟然要盈盈滴下来。
    萧远见秦思很镇定,顿觉有了定下心,深吸了口气,润了润嗓子,才道:“各位护卫大哥,今日这里家里私事,能否请诸位让一步我好与这位姑娘解释清楚?”众人连忙摆手道:“二皇子客气了,既然是二皇子的朋友,无礼之处还望见惊!”送走了护卫,可满院子各就各位的宫人却依然立于当地,萧远顿了一声道:“姑娘请随我到屋子里说话,萧某不才若有得罪姑娘之处,还望见谅。我已命人备下香茗一杯为姑娘润一润嗓子,打了这半天也该累了吧!”
    “你休要花言巧语骗我,将话说清楚你们便两清,若说不表休怪我不客气!”秦思看着萧远,眼睛竟然真的掉了下来。
    “进去慢慢说,我想姑娘是误会了!”萧远上前拉住秦思的手不由分说扯到厅内,顺便向立于一旁伺侯着的深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带上房门。
    果然门一关上,秦思马上出戏,恭敬跪于地上规矩见礼道:“见过少主,宫里事变!”秦思这话说得直接,萧远听得真切,顿时一头的冷汗冒了出来。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料节外生出的枝如此突然!
    “你慢慢讲!”萧远早已知道秦思是制布置在郑了皇宫里的人,只是他不知道秦思曾冒险犯命来到过越了追寻他。事后被首领责罚毕才乖乖去郑了复命!
    “现在皇上不知为何,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太医讲是前些年竭精殚虑将身子掏空了,恐怕不太好了。而华贵夫人又人皇后不贞之由将皇后幽禁,事态紧急!”秦思三言两语将事情讲了清楚,看样子那封信并没有被人调包,里面所讲竟然是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萧远追问,他只想知道这件事情距离现在有多久了,如果现在反击是否来得及。
    “十日前!”秦思的话让萧远半边身子都掉进了冰窑里,怔了半天才缓缓道:“明日我便回去,你们去准备一下!”
    “少主三思,此刻……”
    “不必多说,我自会拿到越了的放行令,各去准备吧!”萧远说得斩钉截铁,秦思与深月顿时没有了话,毕竟他是主,她们是奴,末本总不能倒置。
    “此刻回去虽然是一险招,却也可以出奇制胜。”韩光从帘幔后面走出来道。
    “你懂便好,该怎么做不必我讲了。”萧远看了韩光一眼道。
    “属下明白。”韩光带着秦思从后门退出。秦思看到韩光也不惊讶,只是好奇他为何也受了伤。等听完韩光的叙述以后,秦思明白了为何萧远要在此刻回去,若再不回去恐怕此事再也无望成功。
    “武溪山的人一向淡泊名利与世无争,此刻却突然出现在越了,此事不能小瞧,你现在不必回郑了,先赶回羌勒禀报大首领,将此地情况一一禀明。我会命人再送一封信函过去,一切按计划行事!”韩光没有时间与秦思一一细说事情的缘由,等从萧远处来到花艳的面馆后,将早已备好的一个包袱递给秦思嘱咐两句便让她赶快上回,临终又郑重叮嘱一句“一切万万小心,我们现在或者全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秦思明白!”秦思知道事态紧急,向韩光一抱拳飞身上马向城外而去。
    此刻,天色将暗,守门的士兵正准备开上城门忽然见到一匹快马挟着一阵香风冲将出去,均是脸上一愣,此刻出城不是找死么,城外几十里便是山路!
    “对方已经动手,你的好日子恐怕到头了!”韩光看着秦思远去的背影向花艳叹了一声。
    “我的好日子过得有些腻了,到头了更好。只是你关心的那位女子此刻若留在城里不太安全吧!”花艳玩着自己鲜艳的指甲笑道。
    韩光知道花艳所指便是林青,忽然想到林青在苑俟身边,淡淡一笑道:“她一时半刻倒不会有事,恐怕她关心的那人不会太平了!”
    “哦,你早已知道这里有人盯着?”花艳问。
    “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便将那盒子当作贺礼送了出去!”
    “那盒子倒真是件好东西!”花艳浅笑,眉目绝艳如花。这一刻,天色已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