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嫣红销魂地

作品:《妖颜惑君心(原名绝色孤颜)

    !!!!萧迦傲入住范府不久,就正式成为朝廷的翰林编修和工部员外郎,白日上朝,夜晚在范廷方的书房里面博览苍澜国自古以来的文辞典籍,生活倒也颇为惬意。
    范廷方的府内藏书颇丰,特别是些有关苍澜国自古以来的民俗文化典籍等,让萧迦傲受益匪浅。
    自那日之后,陈升并未再对萧迦傲下过逐客令,反而端茶送水,伺候的十分殷勤。萧迦傲也未食言,亲自修书一封,托苍澜国出使缙云国的船队,传给缙云国内务总管辛袁景,让他转交给萧易殊。
    就这样,不知不觉半月有余,一日深夜。
    “开门,开门,给我开门!”小林子穿着樱草黄的薄绸便装,使劲敲着范府的大门。
    “谁呀,都怎么晚了?”陈升睡眼朦胧地前来开门,显然是很不情愿。
    小林子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门口,格外威风:“是我家老爷来了,还不开门?”
    陈升一看,门口站的原来是宫里的御前太监,他的老爷,不就是皇上吗?
    陈升傻眼了,当日范廷方住在范府的时候,厉衡阳经常会在下朝以后前来串门,如今范廷方不在,他如何也来了?
    小林子沉声道:“傻眼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家老爷?新科状元呢,还不快喊他出来接驾?”
    厉衡阳笑眯眯地从后面踱步出来,用一柄湘妃竹的折扇抵住小林子的肩膀:“你这小子,怎么狐假虎威起来?陈升可是范府的老管家,连我父皇都见过好几次,周登在他面前也不敢耀武扬威,你倒先吼起来?”
    小林子转过头来,眉清目秀的小脸立刻变戏法似的露出献媚的微笑,双目盈盈的好似要滴出水来:“圣上息怒,小的不是从没有出过宫吗?如今出来了,小的兴奋哪!”
    厉衡阳不再理他,低声问陈升:“新科状元如今何在?”
    “启禀陛下,陈大人如今还在书房读书呢。”
    厉衡阳英挺而充满阳光的面容笑容可掬:“他倒是用功。不过也是,要是他不博览群书就有如此文才,朕岂不是要被他呕死?”
    “陛下,您……”
    “好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出宫。叫我郑公子就可以了。”
    “那郑公子,您这是……”
    厉衡阳淡淡吩咐道:“带我到陈大人的书房里去吧。”
    萧迦傲正在八宝薰花烛的烛火下面读书,忽见书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位身着蓝衣的翩翩佳公子,手拿一柄湘妃竹的折扇,眉眼含笑,雍容典雅。
    他怎么这时来了,莫非是想寻我的晦气?萧迦傲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不愿失了礼数。
    “陛下……”萧迦傲站起来就要行礼。
    “唉,贤弟,你我兄弟一场,何必如此客气?”厉衡阳笑嘻嘻地拦着萧迦傲,不让她行礼。
    谁跟你是兄弟,脸皮真厚!
    不过萧迦傲还是在厉衡阳眼神的“威逼”之下说:“兄台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厉衡阳点点头,甚是满意萧迦傲的配合:“贤弟,如此良辰美景,何必窝在书房看书呢?听说近日西市有花灯,何不跟愚兄一起出去逛逛?”
    去西市逛花灯?
    萧迦傲听陈升无意之间提起过,咸阳城的西市是烟花聚集之地,每到深秋,必有花灯游宴,热闹非常,届时也会有众多达官贵人前去观赏,只不过,连一国之君都要去……
    萧迦傲清澈见底,明如秋泉的明眸望着厉衡阳,见他英俊的脸上笑意盈盈,好似一个老奸巨滑的猎人看着一只已经掉入陷阱的小兽,就等着她的尴尬与拒绝。
    也不知是陛下身边的哪个小人出的这个馊主意,他都不要为自己的主君留点脸面,我客气什么?恰好,我还从未去过苍澜国的青楼,此次正好开开眼界。
    “兄台的美意,小弟心领了,只是小弟近日囊中羞涩,只怕……”萧迦傲先欲迎还拒一番。
    跟皇帝一起出去还要自己掏钱,简直没天理!
    “贤弟放心,有愚兄在,银两方面不是问题。”只要萧迦傲肯去,厉衡阳好似并不介意做冤大头,他还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贤弟,到了宫外,愚兄就姓郑。”
    “扑哧”萧迦傲实在仍不住笑了出来,为了不失态,只好很辛苦地把脸转到一边。
    咸阳城的西市果然火树银花,花灯如昼,也有不少怀春少女,正是豆蔻年华,梳着双鬟,穿着浅色的薄绢衣裙,提着各式花灯,摇摇曳曳地走在花市上。
    萧迦傲和厉衡阳如一对好友一般走在大路当中,一个英挺俊伟,一个清逸洒脱,两人俱是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一路惹来众多少女艳羡的目光。
    但是无论旁人的目光如何带着殷切的期盼,这两人还是浑然不觉。
    “贤弟,这个白莲花灯很似你的人品,要不愚兄买……”厉衡阳话说到一半,却见萧迦傲如翡翠色的眼眸射出冰棱般的目光,在厉衡阳的脸上转了一圈,厉衡阳顿时觉得冰雪忽来,寒风扑面。
    “郑兄,有这个心思,不如待会大方一点去哄殷红楼的姑娘吧,何必花冤枉钱在小弟身上?”萧迦傲冷冷地说道。
    “你也知道殷红楼?”厉衡阳有些意外。
    “京城第一销金窝,小弟如何能不知呢?”萧迦傲往前一指:“喏,就在那里。”
    殷红销魂地,倚翠别洞天。
    殷红楼楼高三层,翘角飞檐,红纱垂垂而下,各类娇媚女子倚栏而立,珠飞翠摇,莺歌燕语,呢喃之声不绝于耳。一般男子莫要说进去,光是看一看这美景,闻一闻这香风,就够骨醉心摇的了。
    萧迦傲和厉衡阳在殷红的门口站了半晌,厉衡阳挑眉问道:“贤弟,进否?”
    萧迦傲同样挑挑眉:“郑兄,请吧。”
    萧迦傲和厉衡阳是第一次到殷红楼,算是生客,但是殷红楼老鸨蝶姑是何等厉害的角色,埋在石头里的金子都能被嗅出来,何况是两个气宇不凡的英俊公子,特别是她见两人虽穿着不是如何华贵,妆饰却无处不精致妥帖,极有贵族风范。
    蝶姑衣衫蹁跹地就迎了上去,绯红的衣衫飘摇着,带着一缕香风:“两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殷红楼,不知怎么称呼呢?”
    蝶姑的声音酥软的,好似能将人的骨头浸在醋中。
    萧迦傲上下打量着蝶姑,妩媚娇艳中带着掩也掩不住的风情:原来苍澜国的女子还能如此媚人,真是开眼界了。
    “在下姓陈,这位兄台姓郑,我们是从外乡来的。听说殷红楼是京城第一销魂地,今日特来见识一下。”萧迦傲朗声笑道,毫无胆怯之态,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极其新奇有趣的。
    蝶姑笑得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斜斜地靠在萧迦傲的肩膀上,用带香粉的水红手绢一扑一扑:“这位公子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没有来过我殷红楼的,又怎么能说来过京城呢?”
    蝶姑一边对着萧迦傲媚笑,一边却对厉衡阳抛着媚眼,多年风月场中打滚的直觉告诉她,萧迦傲身边站着的这位,才是更大的金主。
    厉衡阳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贵为一国之君的他,宫里自有数之不尽的美女名媛,只不过他一向忙于朝政,并未多留意美色,如今一国之君竟然要在风月场所被一个徐娘半老的老鸨“勾引”,这实在是有点……
    看出厉衡阳的不愉,蝶姑伏在萧迦傲身上撒娇道:“这位公子,你的兄长好坏,理都不理奴家……”
    哈哈一笑,转眼看看厉衡阳尴尬的样子,萧迦傲唇边的笑意更浓了:“我的这位兄台刚从外地来,没见过大阵仗,脸皮薄得很,喜欢清纯的姑娘。老板娘,你给介绍一下吧。”
    蝶姑依旧柔若无骨,像一条水蛇一般扭动:“那你呢,喜不喜欢奴家?”
    萧迦傲的笑容明丽照人,光彩夺目:“在下来者不拒,要是老板娘可陪客,更好!”
    蝶姑眼见萧迦傲的笑容如昙花初放,冰雪明妍,美绝无伦,令人不可逼视,不由地自惭形秽。
    “罢了,罢了,这位少年公子美成这样,奴家哪里还有脸来陪客。要是奴家年轻个二十岁,就算是给公子做丫鬟,每日端茶倒水,奴家也情愿哪。”
    “呵呵,老板娘你真会说话。”萧迦傲和蝶姑两人一搭一唱,将厉衡阳一人晾在一边。
    “咳咳……”
    厉衡阳的咳嗽声提醒了萧迦傲,明日还要上朝呢,不宜在这里将厉衡阳惹毛了。
    “老板娘,我们要这里最漂亮的姑娘,钱不是问题。”反正有人付账,萧迦傲索性狮子大开口。
    蝶姑的脸上显出了可惜的神色:“唉,本来,我这里的头牌玉琼姑娘肯定能让两位满意的,但是她现在正在陪客,脱不开身。”
    “哦,是吗?陪什么客人?”萧迦傲随口一问,蝶姑朝二楼努努嘴:“喏,就在那里。”
    萧迦傲照着蝶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二楼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包了好大一片场地,四周都是莺歌燕舞的美貌歌女,真是挥金如土,潇洒如意。
    萧迦傲没瞧出什么,厉衡阳却是脸色一沉,然后拉住萧迦傲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引人注目,那人是扬州刺史。”
    哦,扬州刺史荷包如此丰厚,能在殷红楼中如此花天酒地?
    心中虽这么想,萧迦傲脸上倒是不动声色。
    “老板娘,给我们一个包厢吧。在下想和贤弟好好聚一下。”厉衡阳低声吩咐,不怒自威。
    “哦,那两位贵客楼上请吧。”蝶姑不敢怠慢,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她见的多了,却从来没见过像厉衡阳一个轻轻的扫视就能让人膝盖发软的。
    “郑兄……”萧迦傲觉得厉衡阳另有所图,不由地低声询问。
    “扬州刺史一年的薪俸才一千二百两,他哪来的钱到这里来花天酒地?”
    “在朝中为官,总不会只靠一点薪俸吧。”
    “我就是要查查他的钱是哪里来的。”
    两人说话间来到二楼一间装饰颇为雅致的包厢,布置虽然华丽,但是也不失风雅。
    厉衡阳刚一坐下,萧迦傲就笑着对他说:“郑兄,您现在这里坐坐。小弟出去叫他们送两个小倌过来。
    “嗯……”厉衡阳一边喝茶一边点头,他还在想刚才见到扬州刺史的那番情形,一时没有领会“小倌”是什么意思。
    萧迦傲见他点头,就当他是默许了,出去片刻之后,萧迦傲便带回两个绝美的孩子,乳燕投林一般地扑进厉衡阳的怀里,害的厉衡阳差点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小倌?清倌?男宠?
    陈关河,你到底是什么人?当着朕的面都敢如此胡来?
    厉衡阳差点忘了,他原本是想到殷红楼来看着萧迦傲尴尬兼脸红的,但是为啥现在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