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曹营

作品:《君心沉璧

    !!!!被慕容轩搅合,沉璧根本静不下心来细想什么,料到沉非还会来找,而自己能不能粉饰太平还不定。在帐篷里烦躁的踱几圈,打算先去看看青黎。
    宜都集市不大,而青黎的漂亮又很引人注目,几家客栈挨个打听过去,沉璧很快找到地方,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踩过段颇有年岁的木楼梯,停在左侧的房门前。
    正欲敲门,房间里传出隐约的争执声。以为弄错,忙抬头辨认房号,断断续续的对话飘进耳中。
    “……要再几遍?他若是真在意,便不会任留在兵荒马乱的地方……先回镇江,他若有心,总还是会去找!个孩子家流落在外,人生地不熟,叫爹爹怎么放心?”
    沉璧脚下个趔趄,差栽下楼梯。不敢相信青墨竟还在宜都,可那分明就是他的声音,淡定如他,居然也会发火。
    虽是无意撞上,但偷听别人的家务事总不大好,沉璧正想转身,青黎的哭腔骤然爆发。
    “任性么多年,怎么就不允许任性回?只道爹爹不放心,可曾想过他常因睡不好觉!就连他都听连诛九大帮派掌门的江湖传闻,生生为愁白头!有自个的地要闯,他从不拦,除希望远离仇杀纷争,就盼娶房媳妇好生安个家。而呢?丝毫不懂他的苦心,对梦晴爱理不理!从小就喜欢,却对心里早有人!若真有,怎么又不出个名儿?”
    沉璧懵懵的伫在阴暗的楼道里,心头酸楚无比。时,破旧的木楼梯又开始“咯吱”作响,似有人上楼,房间里时没动静。
    沉璧不及避让,腰间陡然紧,的脊背紧贴上副结实的胸膛。
    再熟悉不过的怀抱,来人将脸埋进的肩窝,声长叹,触动心弦。
    “沉璧,真的是……想。”
    简简单单甚至有些孩子气的呢喃,却因着嗓音的沙哑与哽咽而渲染出无尽的忧伤。
    那忧伤蔓延过意识存在的时间与空间,沉璧垂下眼帘,脸颊潮湿片。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张柔软的唇循着泪痕,慢慢覆上的唇。
    情烈如火,心被泪灼热,三生石上续前缘,誓言纷然如昨。
    情不自禁的抬起双臂,勾缠着他的颈项,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用来索取他的气息。
    “也想,永远不可能知道,曾有多么想……”
    忘川河岸开过季又季的曼殊沙华,千年风霜,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终究等到相见的刻。
    不知过多久,程怀瑜圈住沉璧的手稍稍松些,他摩娑着沉璧的脸,神情犹带迷离痛色:“们不可能分离,难道,都是骗的么?”
    沉璧摇摇头,又串清泪滚落杏腮:“没有骗,可是……会尽量服沉非,但不要再留在宜都。”
    “如果执意不走,是不是又打算另想法子刺激?”程怀瑜勾起唇角,双上挑的眼角却微微泛红:“没用的。无论经历过什么,都是没能好好照顾,塌也应该由同起承担。”
    沉璧扁扁嘴:“的个子比高许多,塌自然是撑着。”
    “只要愿意。”程怀瑜的眼睛添稍许亮色,小心翼翼的:“别是个孩子,便是再多上几个……”联想起沉璧可能受过的委屈,他心疼得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将紧紧搂在怀中,无声的告诉,他会给遮风挡雨。
    自作孽不可活,沉璧明白他的意思,反倒破涕为笑:“多上几个?当是母猪么?没有,个都没有……”
    没等程怀瑜着急询问,他身后的房门“吱呀”开条缝,探出张盈盈笑靥:“两位不妨坐下来再叙旧吧?”
    阳光从门缝里照进楼道,沉璧才意识到身处何地,顿时羞红脸。
    隔着袍袖,程怀瑜轻握的手,问道:“青墨呢?”
    “,他的轻功向很好,又不是不知道。”青黎朝敞开的窗户指指:“们堵住门,他大概不好意思借过。沉璧,们也有好久没见,怎么就不可以抱抱呢?”
    毕竟心思单纯,儿家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风雨大作的青黎恢复常态,言语间的直爽令年长好几岁的怀瑜都难招架。
    “嗯,当然要抱抱。”沉璧微笑着张开手臂,眼见青黎欢喜的奔上前,又装作不甚在意的叹句:“只可怜那刚将结束长途跋涉的大哥,恐怕还巴巴的等着晚饭!不如,们起?”
    “不……不能吧?”青黎脚下滞,顾左右而言他:“……只会做几样小菜,对,找小二借厨房,暂且没空闲聊,改……改日好。”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沉璧剂猛料下得恰到好处,成功支走青黎。
    擦身而过时,却听见轻声:“放心,不会让他知道来过里。”
    两人相视笑,那笑里,多少无奈,多少苦涩,只有彼此明。
    沉璧关门转身,正对上程怀瑜别有深意的目光。
    “知道对沉非有意思?”
    “才知道不久。”腔热情迅速冷却下来,沉璧明白怀瑜为何么问,低下头,抚弄衣襟上的褶皱:“告诉青墨,尽快带走吧。还是那句话,们也都……”
    “沉璧,心里头,可留有分的位置?倘若有,就不要再拿违心的话搪塞。若是现在就答应跟走,刻也不多留。”
    “倒是第次听……”沉璧抚弄衣襟的手停停,忽然笑:“国储君竟有那么好当,委身于敌营,成日无所事事。万哪不慎被发现……”
    “那也会被史官记作为国捐躯死得其所。”程怀瑜悠悠然的品口茶。
    “……”沉璧被哽得不出话来,抢过他的茶杯饮而尽,不料入喉的却是隔夜冷茶,当即“噗”的喷出,咳喘连连。
    “看来青黎也是为情所困得紧哪。”程怀瑜边为沉璧抚背顺气,边抒发感触:“常言道相思入骨食不知味,的大抵就是和。”
    沉璧好不容易止住咳,熨帖在背心的手却没舍得拿开,良久,他低低喟叹,将拉到身侧坐下。
    “如何不知的为难。可当日也曾,真正的战场,不应该有。只句,深以为然。世间既无双全法,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心之所属却是个人的事,与国与家有甚关系?何不学学青黎,认准谁,纵有千难万阻,也会朝他笔直走过去。只要两心相许,只要他不负,下之大,总不至于寻不到容身之处,何苦自伤?
    沉非的鸿鹄之志,谋在人成在,无论在不在他身旁,结果都不会有太大改变。但不样,的人生有没有将会是截然不同的情形。以前在梨香苑,总是想法设法讨欢心,之中,只要见笑两三回,便自觉圆满。那时糊涂,并不曾往深处琢磨,只当是因代行婚约而亏欠于,少不得要好生补偿才安心。后来,无缘无故的病倒在床,所受的煎熬丝毫不亚于。的身子每况愈下,不分昼夜的昏睡,白四处求医,晚上也睡不安稳,隔会便惊醒去试探的鼻息,来也着实好笑,但真真从未有过那般害怕的时候,试着问自己,若是失去,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答案直都藏在心里,竟不敢承认早就离不开。偷偷烧毁式两份的契约,想着尽可能的再对好些,将来不定也会舍不得离开。可是,在漕运风波过后,仍看出的去意。原打算寻个机会向坦白心迹,只要愿意,抛开切陪浪迹涯又何妨?辈子横竖不过数十载,程怀瑜不可能对得起所有人,但求不负人心而已。为自己的悟感到欢喜,却不料事态急转而下,甚至还来不及告诉……如果在濒危之际还有丝清明的意识,那便是后悔,后悔自己的无能,后悔放的手。待到觉醒来,已置身东宫,众人皆贺,却不知哀莫大于心死,宁愿祭江山换笑……”
    “笨!”沉璧扯扯嘴角,抬头,却也红眼圈:“那还巴巴的寻来做什么?”
    “总不相信真的不在,而且……”程怀瑜看沉璧眼,欲言又止,化作笑:“在梦里还是贯的活泼,动辄找要银票。”
    沉璧呆呆,讪讪道:“那定是在梦里对做什么违反约定的事。”
    “不错。”
    沉璧没想到他竟然口承认,等到反应过来,耳根子又开始发烧,他的轻笑拂过耳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总想着能够样抱着,听和斗嘴,还想……”
    多余的话语消逝在脉脉凝望中,唇瓣相触的瞬间,他发出压抑而满足的叹息。
    “璧儿,多希望停在样的梦中,永不再醒来。”
    日头寸寸偏西,霞光沿着窗棂踱步,轻描淡写的嘲笑着人们关于永恒的奢望。
    沉璧扒拉着青黎养的盆青葱水仙,某个念头在脑中千回百转,却又不知如何出口才妥当,于是无限惆怅。
    程怀瑜看在眼里也不多话,静静等着理好思绪。终于——
    “怀瑜,做皇帝的是不是定要三宫六院才合体统?”
    程怀瑜不动声色:“体制是人定的,但皇家出于子嗣充沛的考虑,般会么做。”
    “那……就算是做皇后也未必能专宠?”
    “皇后不但不能专宠,还必须帮皇帝打理后宫……不过,”程怀瑜眼中闪过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照的性子,估计会嫌累。”
    “谁跟?”沉璧脖子梗:“只是好奇,至于同别人分享丈夫么?”余怒未消的丢出个大白眼:“除非让也纳几个宠才算公平。”
    程怀瑜皱皱眉,个屈指弹,不轻不重的敲在脑门上:“惊世骇俗的话在面前过次就罢,今后想也不许想。”
    沉璧“哼哼”两下以示不屑:“凭什么就许想?”
    “又没想过,是问才如实回答。可不可以将的介怀看作是对的默许?”程怀瑜清清嗓子,驱散饱含着的浓浓笑意,正色道:“璧儿,来宜都之前,必然做过权衡。对待感情是迟钝些,但绝无泛滥之嫌,否则,以的年龄,儿成群都不为过。况且原本就没什么权欲之心,如果不愿被宫廷条规束缚,等时机成熟,便带远走高飞,隐世逍遥。”
    “真的吗?”沉璧清亮的瞳仁中似坠进两颗星子,熠熠生辉:“怎样才算时机成熟?”
    “尽快给生个儿子,让他继的位,嗯?”
    得知之前居然是为打发走自己才谎称有山民的孩子,他险些气得吐血,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笑着抓住挥来的拳头,他顺势将抱进怀里,吻吻粉颊:“上古五帝盛行禅让,如今未尝不可。元帝膝下子嗣不多,亦不能将社稷托付给前皇后的痴傻儿子,所以就只有。但放宽来看,皇族高氏枝繁叶茂人才辈出,比如三叔廉亲王、六叔德亲王,都是父王的得力将相,等到能由全盘做主时,还怕想不出法子拐个上王座吗?”
    “拐?”沉璧忍俊不禁:“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争夺王座以致骨肉相残而在所不惜,忍痛割爱也就罢,怎么还把它贬得文不值?”
    怀瑜作可怜巴巴状:“没办法,就是爱不起来。游手好闲惯,做小生意,能养活老婆儿子便心满意足。”
    “做的也叫小生意?”沉璧嗤之以鼻。
    “那还不是因为胃口大?不然,以后和打赌的金额都换成铜板?唔……”
    记拐肘打在怀瑜腹部,他吃痛闷哼。
    沉璧笑嘻嘻道:“都换成老拳吧,提升运动量,也很有快感。”
    “运动?快感?”怀瑜咬字咬得意味深长,接着,慢慢绽开个厚颜无耻的笑。
    “……满脑龌龊!”沉璧反应慢半拍,血压却上升极快,张脸“唰”的变红。
    “,竟然知道在想什么?”怀瑜立刻换上副无辜嘴脸。
    “登徒子!”沉璧扑上去捏他的嘴,不防用力过猛,竹椅被撞翻,两人直接滚到地上,上下,姿态极其不雅。
    古代的宽袖长袍飘逸是飘逸,可那也需要玉树临风或者分花拂柳来配合,如两人眼下般,衣衫罗带绞作团,动都动不,唯有个囧字可形容。
    沉璧跨坐在怀瑜腰间,讪讪的从他身下拽出自己的裙裾,又扯啊扯,扯出腰带的角,小心翼翼解开他的玉佩挂绳,顺便把丝络理好,然后继续扒拉……
    “再不起来……”怀瑜的嗓音无故沙哑,喑沉中透着致命魅惑:“可真要做登徒子。”
    “,就好。”沉璧连忙半蹲起身,可是……到底还有哪片衣角被压住,怎么就是站不起来?咬牙胡乱挣,重力骤失,屁股跌坐回去,他喉间逸出低低的呻吟。
    沉璧脸红到脖子根:“……不是故意……”
    话没完,身子蓦然被人拉低,他环住的纤腰,轻易侧身,惩戒性的吻上的唇。
    沉璧大脑缺氧,却还能极应景的浮现出曾被撞见过的美更衣图——他裸露在外的胸膛沐浴着晨曦,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薄薄的丝绸如水般流淌过每寸肌肤,贴合着结实而修长的身材,边缘氤氲开淡金色的光……
    喘息细密交织,忽然觉得很热,睁开眼,怀瑜的脸尽在咫尺。
    他稍稍离开些,漆黑的眸子望着,柔情还转,足以将人活活溺毙。
    “……压着。”沉璧心跳如擂鼓,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
    “不是过程中的必然么?”怀瑜轻笑。
    下刻,压在身上的重量却消失,他伸手拉起:“但会把它留到与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会很快的。”
    “都还没答应。”沉璧小声嘟囔,埋在心底的阴影往外探探头。
    怀瑜察觉到的不对,犹豫下,没话,
    还是忍不住:“对,是不是也过同样的话?”
    或许爱情本来就容易让人变得卑微,毕竟先入为主,那个绝色倾城的子,陪他走过晦涩而孤寂的少年时光,成就他梦中的片,是个不争的事实。
    程怀瑜扣紧的手,亦耐心的等着,渐渐的,交缠的指根有些疼痛。
    缓缓靠向他的肩。他的唇落在发间。
    “没有过。和之间,仅有的次表白,还是教的……”
    何谓命运弄人?沉璧欲哭无泪。
    “璧儿,有很长段时间,心里只装姚若兰。们有很多相同,琴棋书画,但凡作半的诗,便能接出下阙;谱半的曲,亦能补全得衣无缝。觉得大概是上的安排,能够和在起,而又是那么的优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从未认真看过别的人,甚至诗经有云:窈窕淑,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读来只觉好笑,因实在想象不出为个人睡不着觉是何种情景,直到……直到遇上。但是,璧儿,未必能有般幸运。复国有功,父王颁下密旨,给两个选择:入宫,或是留夫君段志义条性命……尚未答复。据所知,段志义并未参与谋反,他其实很早就发现举止异常,他背叛整个家族来护着——不知道能不能想明白,等回建安,会再同好生谈谈。璧儿,没有什么困难是们不能起面对的。只需和从前样,在身旁,给勇气和信心。作为交换,许个未来,个白头偕老的未来,好吗?”
    贴近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喉间紧又紧,终于哽咽出个字:“好。”
    “相信……”他遍遍亲吻着的发丝:“稍作部署,三后再来里,商讨下带出城的计划。”
    心事纠结的三过得分外漫长。
    冬至临近,江水退得厉害,留下大片宽广的泥沼和沙滩。走在江畔,隐隐可见对岸南淮驻军的黑色帐篷。慕容轩的部队进入高度备战状态,几位将领通宵不眠,眼珠子熬得通红,丝毫不敢懈怠。沉璧想单独同沉非句话都很难,连两,都在沉非的帐篷里等得睡着,次日早上醒来,身上裹着沉非的衣袍,人还是见不着。
    第三,慕容轩先发制人,挑出小支精兵渡江夜袭,成功斩杀对方员主将,拖回两船粮草补给。
    战鼓号角从清晨响到傍晚,沉非匆匆来找,通知亮就随慕容轩的亲信转往燕京。
    “不想去。”
    “必须去。”
    “哥……”追着他跑出帐篷,被他打横抱起放回床榻,印在眉心的唇冰凉而疲惫。
    “璧儿,是为。”
    泪水悄无声息的流淌,不出话,更无法动弹。沉非临走时封住的穴道,他或许是太累,累得忘记他从未强迫做过件不情愿的事,从未舍得让哭。
    替收拾行李的侍婢们以为休息,动作放得很轻,末退出营帐,还细心的熄灯。
    哭累,委屈的瞪着帐篷顶,想象帐篷突然塌掉压死自己,丢下沉非后悔辈子。正想着,帐篷顶很给面子的真晃两晃,吓跳,屏住呼吸,才发现动静来自床头。
    床头多两个蒙面人。
    “又在梦游?”其中人皱眉道:“怎么看见们就跟没看见样?”
    营帐外的篝火映在布帘上,透过橘色的光。
    沉璧闭闭眼,哀叹程怀瑜猪头,如此激动且热烈的眼神是梦游者会有的吗?
    另个人没吭声,单手搭上沉璧颈侧探探,似有根温暖的羽毛划过皮肤,吃痒颤,身子竟可以动。
    “先前是被穴。”韩青墨的声音淡淡的:“长话短,打不过慕容轩。”
    “沉非打算明送去燕京,今晚就跟们走。”沉璧挪动僵硬的腿跳下床,着地稍有不稳,两人同时作势要扶,韩青墨伸到半的手缩回去。
    程怀瑜的轻咳有不大自然:“们猜想他们开战前不会把留在前线,幸亏青墨坚持先来看看。”
    沉璧穿好鞋,隐约记得还有件重要的事,苦于时想不起来,只好问道:“现在可以走吗?”
    程怀瑜没吭声。
    “如果跳过计划中的那步,们谁都离不开宜都。”韩青墨的话不知给谁听。
    沉璧奇道:“哪步?”
    “璧儿,”程怀瑜拉过的手,低声解释:“如果们就样带走,不出宜都就会被追上,到时候,场恶战难以避免,应该不希望看到……”
    “所以呢?”沉璧话音刚落,手中便多个纸包,捏捏,类似面粉。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颤抖出声:“里边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