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作品:《情话七巧女》 第九十六章 谁在爬墙?(三)
海苍帝在床边静默片刻,唇边突然裂开一抹狰狞的森笑,很好,巧巧,原来你会干出爬墙这种旁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报复。
那以後他是不是该在这院子里驻上铁桶般严密的护卫,再派上几十个暗卫随时监视呢?
他yīn狠地估量玩味,手轻轻撩起床帐,打开床头的夜明珠罩子,莹白柔和的光晕霎时铺满了大床,大红鸳鸯棉被下,只露出了一头如瀑青丝,低低浅浅的呼吸声有节奏地从被子里传出。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即便盖好了被子,睡觉也是这麽不规矩。
拉开棉被的一角,手微微顿了顿,这女人不喜锦缎,不喜麻布,不喜鲛纱,却犹喜精致棉布,为著她这一嗜好,早在回岛途中,他便传令下属,将岛上一切被褥和贴身衣物尽数换成精棉,连这本该是大喜的鸳鸯锦被都换成了棉质。何时,他竟连这细微的生活琐事也关注备至了?
思忖间,棉被被缓缓掀开,里面蜷缩著仅著一件白色单衣的女人,半趴著身体,衣侧的两处襟带一处已脱落,一处则松松地系著。拨开覆在她脸上的乌发,桃晕满腮,浓密卷翘的长睫安然宁静地栖息在小脸上,红嫩的唇瓣微张,轻吐芬芳温热的气息。麽指覆上嫩滑的唇瓣,爱恋地摩挲著。
仔细想想,这女人真的不是什麽绝色,性子又糟糕,还垂涎美色,整个一离经叛道粗俗不堪的女子,可为何就入了他的眼,悦了他的心呢?不止是他,她还莫名其妙地悦了邪风的心,让那个春风般温柔美丽却无心无情的男人为她发誓永远守候。她还入了医毒狂魔莫夜的眼,竟会纵容她胡闹,将春睡海棠送给她,为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卖进了南岛。
“巧巧,你这招蜂引蝶的女人。”他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点著,轻斥道,“还给为夫惹回了一只黑虎,一只大鳄,你可知它们都是雄性?那些被你招来的蛇鼠,事後清理死尸时,雄的也远远多於母的。”冷笑一声,麽指在红唇上重重一压,“凶暴血蝶,你倒真是坐实了这名儿,难怪会年过二十有一还嫁不出去。”
想了想,又无声笑了,“也幸好你养得娇贵,又耐不住苦楚,多半只在江南和京城里悠闲生活。若是喜欢乱跑??????”这天下间的男人多了去,他不敢肯定巧巧会不会先他之前碰上个敢娶她的男人。黑金色眸光沈了沈,闪过yīn狠嗜血的光芒,不过就算她先嫁了,只要最後仍是入了他的眼,他也会不择手段地将她弄到手。
手指挑起一缕顽皮的鬓发将它轻轻拨到女人的耳後,视线微移,突然顿住了,在那脆嫩小巧的耳垂下方,竟有一个紫红的点印,手指极慢地滑到点印上,没有错,这点印是──吻痕!昨日清晨,在泡过两次药水,活血化瘀後,他留在她身上的所有印迹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在昨日辰时离开时,这里也没有半点痕迹。而此刻,却出现了吻痕!
高大强健的躯体挺得笔直僵硬,黑金色眸子倏然蒙上深深的墨色,带著黑暗的狂乱和愤怒瞬间席卷了全身。
似察觉到什麽,床上的江七巧呻吟了一声,耍赖似的扭了扭身子,举手揉著眼睛,乌黑的发丝轻晃,悄然遮住了不算大的紫红点印,那慵懒的模样娇憨可爱,逗人心痒。
“夫人?????说岛主您竟然敢不打招呼就出去爬墙!?还?????说她也要爬墙!”柔玉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金色的流光不断地在眼中流蹿。他整个人都因这种刻骨的可能所吞噬,尖锐的剧痛从脑中蔓延至骨髓血肉。
“谁?”江七巧睡眼惺忪地看向眼前的人影,一张熟悉的绝世容颜逐渐映入眼帘,“苍?!”她惊喜地翻身坐起,伸手扑去。
“yín贱!”一个yīn寒冷厉如地狱里传来的声音使她的动作陡然停止。
她张大了眼,不敢相信那两个恶毒的字眼是从海苍帝的口中吐出,张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音。
“贱人!”在又一声冰冷残虐的低咆中,她只觉眼前飓风一起,左脸上被重重击了一下,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海苍帝沈冷森然地注视著昏倒在床上的女人,粉嫩的左颊高高肿起,几道红红的指痕分外醒目。心在一片片剥离,一点点粉碎,尖锐的剧痛早已感觉不到了。心底突然狂笑起来,可笑,真是太可笑了,生平不动情,动情的下场却是这般招人轻贱。谁都休想夺走他最爱的女人,包括最爱的──巧巧本人也不行!
“巧巧,你真是不乖呵,为何要让为夫爱得这般下贱惶恐?”他弯腰轻抚江七巧红肿的脸颊,眉眼间尽是邪肆疯狂的淡淡笑意,温柔地呢喃细语,“巧巧,你好美色,为夫不都大度地留邪风在你身边供你欣赏了麽,甚至允许莫夜近身为你调理身体,为什麽你还想著爬墙呢?凶暴血蝶,血蝶,为夫就折了你的蝶翅,让你永远只能乖乖地躺在为夫怀里。别怪为夫,这是你自找的。”他凑到她耳垂下,在紫红点印上狠狠咬下,直到尝到了血腥才慢慢抬起身。舌尖轻轻舔去染在唇上的殷红,妖娆万千,风华绝代,却如极盛的彼岸花,遍布死亡绚烂的气息。
为床上的女人仔细盖好棉被,他缓步迈出内房,正巧碰上端著早膳匆匆进门的两个婢女。
“岛主,您可要用膳?”柔玉和莹玉慌忙欠身低头行礼。
“用。”海苍帝颌首,悠闲地踱到桌边坐下,两婢赶紧布上早膳,低头候在一旁。
海苍帝慢慢地咀嚼,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晚你俩个可是一直伺候著夫人?”
莹玉浑身一抖,扑!一声跪倒在地,“求岛主恕罪。奴婢和姐姐俩个本是轮流值守,但轮到奴婢时,不知为何睡著了?後被姐姐唤醒梳洗。”她头低低地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分毫。
噗通,柔玉跪在了莹玉身边,“岛主,莹玉只是睡了小会儿,是奴婢督促不理,求岛主恕罪。”头也伏在地上,身子不停地颤抖著。
海苍帝偏头想了想,冷冷道:“柔玉,让人通知邪风,请他尽快安排东海神宫阳凤少宫主回岛。”
“是!“柔玉立刻起身,半点不敢耽搁,运起轻功瞬间消失在门外。
“莹玉,进去里屋候著。夫人若是问起本岛主,就回她本岛主在外院的寒蘅轩歇息。”
啊?!莹玉大惊,猛然抬头,屋内已失了岛主的踪迹。
岛主??????岛主??????果真很怪很可怕!周身像是罩著一层黑气,还?????还说要到寒蘅轩歇息?!他??????他要娶二夫人了吗?那??????那夫人怎麽办?她与岛主新婚还不到三月啊?!
第九十七章 谁在爬墙?(四)
痛,好痛,左脸火烧火燎地痛,左耳下方的肌肤也是一阵阵扯痛。靠,到底是咋回事?江七巧迷迷蒙蒙地张开眼,手刚抚上左脸,尖锐的抽痛立刻传来,她龇牙咧嘴地连忙移开手,不慎又碰到耳垂下方的伤口,一块血痂被刮了下来,疼得她哇哇大叫两声。
她??????她受伤了?!看著掉落在棉被上麽指大小的暗红血痂,回忆渐渐涌入脑中。MD,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死男人竟然一巴掌将她打晕了过去,对了,还恶毒地骂她yín贱,贱人。羞怒、愤懑、狂怒??????无数种不同感觉的怒气在xiōng中蔓延升腾。
强忍著剧痛,她伸手再度抚上肿得老高的左颊,缓缓游移著,很痛,却真实地提醒她遭受的一切都不是幻觉。没有记错,那个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男人是这样对她的。那个一直纵容她欣赏美色的男人骂她yín贱,骂她是贱人,那个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伤害的男人亲手甩了她一记很重很响的耳光。
骂她咒她的人很多,但这耳光,江七巧乌黑的眸子沈了沈,二十二年的记忆中,第一次挨耳光,是气跑菊寒烟,被司云清甩了一记,最後她穿越附身融合了,然後就是被海苍帝甩了一记,这两个男人都是右手,遭殃的都是她的左脸。司云清爱著菊寒烟,那海苍帝呢?一夜未归,回来後就态度大变??????
拉开床帐,她看见莹玉低著头正恭敬地守在床边。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套上外衣,一边束著袍带,一边淡淡问道:“莹玉,岛主现在何处?”
一直低垂著头的莹玉浑身一震,进来伺候时,她悄悄察看了夫人,夫人肿起的脸颊和耳下紫红的点印,以及深狠的齿伤她都看见了,她不知道岛主和夫人之间发生了什麽事,没有岛主吩咐,她吓得连药都不敢为夫人上。
“莹玉,本夫人在问你话,岛主现在何处?”江七巧冷冷地看著一直垂头的莹玉,她不怪这个小丫头没有服侍她,也不怪她没有为自己上药,因为她知道,这南岛上的任何人都不敢违逆岛主,挑衅岛主。可是,她不是南岛的人,这任何人不包括她,她要亲自弄明白一件事。
“岛主??????岛主正在外院寒蘅轩歇息。”莹玉一咬牙,将岛主吩咐的话回了出去。
“喔。我走了,你随意。”淡淡的声音飘过,身边荡起轻柔冰凉的风。
莹玉猛地抬头,那个粉色的身影正好从门帘处消失,眼光颓然垂下,一怔,又倏然抬起。夫人??????忘记了穿鞋。
江七巧被门外的石头咯了脚时,才发现自己忘了穿鞋,想倒回去拿,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罢了,就这样慢慢走著去吧。她没敢用轻功,怕失了方向原地打转。估计这南岛靠近赤带,深秋了,还是不觉著有多冷,但脚底真的被咯得有些疼。
“吼!”
“嗷!”
两个不同的咆哮声突然从小路边响起,接著从树丛里蹿出两道身影。
“黑猇,大鳄。”江七巧沈静的脸上漾出温暖的笑意,欢快地打著招呼。
黑猇低呜著靠近她,在她腿上来回磨蹭,大鳄也凑到她脚边,用额上的肉突磨啊磨的。
她咯咯笑著蹲下身,一手在黑猇下颌挠著,一手揉按著大鳄的肉突,“呵呵,你们这两个家夥,又在撒娇了。”她偏头看看黑猇,对上惬意眯起的金色眼睛,商量道,“黑猇,我出门时忘记穿鞋了,驮我到外院的寒蘅轩好不好?”
金色的眼睛慢慢张开,温顺地眨了眨。这时,裙角被扯动,她低头一看,大鳄正叼著她的衣裙往自己身上拉,绿莹莹的眼睛里满是祈求。她忍不住笑了,“大鳄,你太矮了,坐你身上,我的脚会掉在地上的。”看到晶亮的绿眼突然黯淡,她有些不忍地补充道,“以後游海时,你驮我好不好?”黯淡的绿眼霎时又明亮起来,逗得她哈哈大笑,这两个动物真是成精了,什麽都听得懂,搞不好三五百年後能变成妖怪。
横坐在黑猇坚实的背上,静静地感受著它温暖的体温,身边是大鳄尾巴扫过草丛的沙沙声,一直萦绕xiōng口的怒气渐渐消失,她突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人心易变,动物的心呢?一路上,护卫、仆佣惊诧的眼光她都没有看到,只是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不知这一幕深深印在了每一个亲眼看到的人心里。
一个披散著长发的女童侧身坐在一头剽悍高贵孤傲的黑虎身上,玉雪小巧的赤足下伴著一只丑陋狰狞的巨鳄。左颊高高肿起,上面有几道深红的指痕,狼狈无比,然而眉宇间仍是一派骄纵矜贵,乌黑的眼眸沈沈的,沈得孤寂,沈得悲伤,沈得决绝。这是??????夫人?!谁有那个胆子打她?!她要去的方向是??????外院的寒蘅轩?!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跟在身後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隐蔽在树後,假山後,廊角後??????
寒蘅轩外门紧闭著,门口立著两个高大的东海神宫护卫,面无表情,冷肃无比。
“两位大哥哥,我想进去找岛主,请开门好不好?”江七巧从黑猇背上跳下,扬起一个灿烂明媚的笑,讨好地询问道。其实每说一个字,每微笑一下,左脸都抽痛得厉害,但她不在乎,甚至说是喜欢的,脸上痛著,心就不怎麽痛,身体内部那根一直绷紧的弦就不会断。
“吼──”
“嗷──”
黑猇和大鳄的咆哮随後响起,金眼和绿眼,一狠戾一yīn毒灼灼分射向两个护卫,大有不遵从立即将他们拆吃入骨的架势。
两个护卫心下一怒,虽说少宫主早已交代只要这岛主夫人上门,就立刻请其进门,但一想到被她唤来的蛇鼠咬中还躺在床上养伤的兄弟,这火就怎麽也消不下去,现今她上门了,嘴上说得倒是客气,可却让两只畜牲暗地里威胁。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非得让这骄纵无礼的女人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夫人,岛主正在阳凤少宫主房中歇息,但此时恐还未起身,夫人不妨在门外等等。”左边的护卫态度言词恭敬,态度却是傲慢无礼。
江七巧对著右边未开口的护卫眨眨眼,娇声道:“护卫大哥哥,我忘了穿鞋,站久了会脚疼,能让我进厅堂里等候吗?”
“夫人,对不住,还请在门外等候。”
江七巧脸色唰地一沈,喝道:“靠!东御阳凤那狐狸精抢了老娘男人,老娘就不信她会把老娘堵在门外,不向老娘炫耀本事,一定是你两个贱男人阳奉yīn违!”
两名护卫脸色也是陡然一变,双手向江七巧拍去。他们快,一道黑影和一道枯影比他们更快,只听“啪”的一声,两个高大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抽搐著,咽喉被咬破,鲜血汩汩横流,眨眼便气绝身亡了。
“干得好!”江七巧拍拍黑猇的头,心底没一丝害怕,毫无负担地踩上大鳄的背,“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啊。黑猇,开门。大鳄,走稳点,别把我颠下去了。”
毛茸茸的黑色虎爪在紧闭的大门上似是轻轻一拍,大门便轰然粉碎,大鳄驮著诡笑的江七巧,稳稳当当地迈进了寒蘅轩。
门外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中,南岛苍堡上至岛主,下至烧火丫头,没有一个不懂武功。东海神宫的两个护卫都不是泛泛之辈,却轻易死在了两个畜牲的利齿之下,而那头黑虎朝大门拍出的一爪,蕴含了无比浑厚的内力。这这??????冷汗从埋伏在门外各处偷窥的每个人头上滑落,暗自庆幸平日里对这两个畜牲只是冷眼旁观,从未招惹过,否则不死也得脱层皮。
岛主这墙爬得也恁艰难了点,那阳凤少宫主虽是个绝世尤物。但面对携带两个可怕畜牲上门捉奸的恐怖夫人,他就真的一点也不忐忑吗?
第九十八章 谁在爬墙?(五)
进了内院,里面倒是没人上前为难她,只是每个人都当她是空气,扫地的扫地,擦桌子的擦桌子,各干各事,各司其职。既然人家都当她不存在,她也没必要去惹事不是。人家东御阳凤摆明了是想让她畅通无阻地抵达目的地,好好炫耀一番勾引男人的本事,偏偏门口那两个不识相的东西不能领会自家主子的意图,死了也不冤。
向一个护卫问明东御阳凤的房间後,她悠哉悠哉地赤脚走在乌木地板上,光滑细腻,一点也不咯脚,当然也失去了刺激脚底穴位的作用。
通向卧房的回廊很长,光线有些昏暗,江七巧觉著像是走进了时光长廊,视线有点点模糊,身体轻飘飘的,心也轻飘飘的,感觉不出重量和跳动的脉搏。
“黑猇,大鳄,有你们陪著我去捉奸,真好。”她低低笑道,“胆子都越发壮实起来。”
再长的回廊也有走尽的时候,站在上好红木雕琢的门口,她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亲眼证实呢?不进,这一巴掌白挨了,进去,有可能什麽都挽不回了。左思右想後,她深深吸了口气,算了,她的个性做不到难得糊涂,尤其在夫妻男女之事上。人家连门阀都没别上,不正也希望她推开门吗?她又怎麽好让人失望呢?
手轻轻推开虚掩的门,门发出刺耳惊心的咯吱声,掩在床边的屏风被撤到了一边,她能清楚地看到一幅分外暧昧下流的画面。
门口那个死去的护卫大哥说的没错,岛主和阳凤少宫主都还未起身,床上的红色锦被掉在了地上,两个半裸的男女四肢亲密地相互交缠,正喁喁低语,咬著耳朵。
女的,是总是勾引她男人的狐狸精东御阳凤。男的,是打她骂她的丈夫海苍帝。
“你们──”她只喝叫出两个字就再吼不出半个字了,身体僵硬地倚靠在红木门上,一双圆眼死死钉在那对狗男女身上,原来亲眼捉奸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受,心很痛很痛,像是有一把尖刀在里面翻搅。
“哼,本岛主当是谁敢如此大胆,原来是你这贱妇。”海苍帝斜眼看到她,慵懒地坐直了身体,乌黑的长发从肩头倾泻而下,厚实性感的xiōng膛半掩半露,勾魂摄魄。修长的手一招,地上的锦被抓在手中,温柔地盖在了东御阳凤半裸的身上。
“你──”在锦被落下的瞬间,江七巧眼尖地看见东御阳凤雪白的脖颈上满是紫红的点印,她不是未经人事的纯洁少女,当然明白那是男人留下的吻痕。唉,怎麽喉咙也在发疼了呢?刀刮一般,连话都吐不出。
“如你所见,江七巧,本岛主已经玩腻了你。”对面的男人唇边勾起邪狞的浅笑,眸色冰冷yīn毒,一字一刀快准狠地正中心脏。不愧是武林高手啊,刀无虚发,将她的心脏瞬间扎成了蜂窝,静脉和动脉估计全断了,不然不会有窒息的感觉。
男人身旁的狐狸精从棉被里蠕动起来,毫不避讳地抬起身贴进男人xiōng膛,向男人凑上了红豔芬芳的唇,眼角的余光对她发出得意的挑衅。
“很好。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是我蠢了。拜拜。”江七巧缓缓转身,怔了怔,身後竟然杵著一大群人,什麽神色都有,不过她最喜欢那个春风般温柔美丽男子眼中的疼惜,“你是男人,那眼中的疼惜也是骗人的。”她抬手指向温柔男子的眼睛,微笑道,心中只奇怪喉间怎麽又能流畅地说话了。
刚迈出一步,耳中似听见砰的一声,有什麽东西断裂了,完了,身体内部那根一直绷紧的弦断了。她低垂眼帘,目睹一股股腥甜的液体不断从心头涌到嘴里,再溢到外面,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惊呼声越来越遥远。***,这具受不得刺激的破烂身体,不要也罢。她伸手对春风般温柔的男子虚软地晃晃,老娘不受骗了,拜拜。眼前终於一黑,身子顺著门板逐渐下滑。
“夫人!”邪风xiōng中大恸,低呼一声,伸手抱去。
“滚!”随著一声冷喝,一股强劲的罡风将他卷起重重地抛向廊壁上。
海苍帝脸上再不复方才的yīn魅邪肆,他无视越来越多的人,赤裸著上身走到江七巧身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抱起她,黑金色眼中满是柔情。
“巧巧,你吐血了,你还是爱为夫的,对不对?为何总想著爬墙呢?”他轻喃的声音柔得几乎可以滴水,“有血魄护体,无论受到何种重创,都会一息尚存的。巧巧,你就这样乖乖待在为夫怀里。这样子,你总不会走掉了。乖,为夫带你去休息了。”他在她血染的豔唇上柔柔一吻,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站住!海苍帝!”
海苍帝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床上裹著被子的东御阳凤。
“你这是什麽意思,把本少宫主扔在这儿就不管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东御阳凤气急败坏地冲他大吼。
“喔,本岛主要带夫人歇息去了。”海苍帝眉也不抬,淡淡道,仿佛刚才的旖旎缠绵只是一场梦,和真实的他毫无半点瓜葛。
“岛主,你对阳凤做出了这种有辱名节的事,应该负起责任吧。否则,我怎好回去向父亲交代?”貌似匆匆赶来的东御阳龙冷厉地看著他,眼中一片狂怒,这男人利用完了就想扔吗?没那麽容易!
海苍帝闻言冷冷一笑,嘲讽道,“本岛主做了什麽事吗?只是凑巧和阳凤少宫主脱去上衣在床上躺了片刻而已。唔,那玉颈上的吻痕倒是本岛主做下的,毕竟这样才好哄骗本岛主的夫人。不过,阳凤少宫主的贞洁本岛主是没兴趣碰的。若是不信,你大可亲自察看她手臂上的守宫砂。”言毕,他身形一晃,消失在众人眼前,紧接著一道黑影和枯影急追而去。
“邪风,找回莫夜,本岛主要他为夫人调理身体。”空中遗留下清冷不容违抗的命令。
“是。”邪风在狂浪的搀扶下,慢慢起身,xiōng襟前一片豔红,他缓缓揩去嘴角的鲜血,垂下目光扫过门板下方大滩的殷红,瞳孔微缩,无声笑道:岛主,你用这样的方法留住夫人,可真不讨夫人喜欢呢。
砰,东御阳凤身下的床被震得粉碎,她裹著锦被站在房中,“阿姐,去你房中。”绝美的容颜布满yīn煞,看起来狰狞无比。
“三位总事,还请告知你家岛主,合作归合作,但我东御阳家可不是这般好欺辱的,关於这件事还请务必给上一个交代!”东御阳龙抛下狠话,携东御阳凤身形一晃,也从众人眼中消失了,随後,东海神宫的人渐渐散去,徒留下南岛诸人。
良久,狂浪才怔怔问道:“岛主,疯了吗?他和夫人到底谁在爬墙?”
“放肆,岛主和夫人岂是你能随意评说的!”怒涛轻喝一声,一掌推出,却在中途被一旁的邪风接住。
“怒涛,罢了,狂浪不是有心的。”他微叹一声,淡淡道,“谁也不曾想岛主的爱会是如此狂烈偏执。”
怒涛静静看他一眼,声音低不可闻,“那是你没有机会,你的偏执比之岛主更甚。”刚才冷眼旁观中,狂浪可能没有察觉,但他察觉了。
“是麽?”邪风美丽苍白的脸上浮起春风般柔和的微笑,“不错,这样也很好。”不能动弹的夫人绝不会跑到他眼睛看不见的地方去。
第九十九章 魂回现世
浑身轻飘飘的,四周一片rǔ白色的混沌,这是哪里?江七巧惊讶地发现自己处在悬浮状态中。她怎麽会到这种鬼地方来?海苍帝呢?刚思及这个名字,痛苦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地涌来,心刹那间被碾成粉碎。
身体蜷缩成一团,泪水不听使唤地拼命往外奔流,似乎要把今世的眼泪流干才肯罢休。这就是被爱人背板鄙弃的滋味吗?比中描述的更难受更痛呢。她闭上眼,咬牙承受著那股噬心之痛,感觉身体似乎随著一股气流在混沌中不断飘荡。
记起来了,她附体的那具破烂身体受不得刺激,吐血了,然後眼前一黑,醒来就是这里了。静静地等待那股锥心痛苦过去,她强行掐断古代的回忆,不去想就不会痛了。缓缓张开眼睛,她举起手,露在袖子外的手是半透明的,像毛玻璃一样,现在的她是魂魄离身了?难道这里是时空隧道?那她会不会重新返回二十一世纪?
眼前忽然一片恍惚,周围霍然不再混沌,一个清晰的世界出现了。古典风格的客厅,中式沙发,超大的挂壁电视,屏风似的红楠木隔窗上摆著几个相框,一对身著唐装旗袍的中年夫妇正站在隔窗前喁喁低语。
他??????他们竟然是??????是??????
江七巧心头一阵狂喜,“爸!妈!”她欢呼著向那对夫妇扑去,结果什麽也没有触到,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穿过他们的身体。
她愕然,继而生出了一丝绝望。
“天风,我想巧巧了,好想。”身後传来母亲如怨似泣的叹息。
她猛地转过身,看见母亲拿起一个相框默然垂泪。相框中,正是自己十八岁成年之际,父亲亲手拍下的纪念照,照片中的她眉眼清秀,笑得灿烂明媚,青春活力直逼眼睛。母亲,温柔慈爱的母亲,记忆中还从未见过如此黯然泪泣的模样,而今,却为了自己??????泪水潸然落下。
“燕子,别难过,这是命啊,看开些吧,我们不是还有儿子、媳妇和孙子吗?”江天风叹口气,将妻子紧紧拥入怀中。是啊,这是命,从女儿降生起,他就预感到这个女儿是留不住的,她那奇特的命格他想尽办法也无法参透。
“??????可是,她是我生的,我养的,足足相处了二十一年,我能不当一回事吗?她是我的女儿啊!”水燕抹了一把泪,颤声道。
最後一句话让江七巧痛彻心肺。
“妈!我在这里!我就在你面前!”她哭著一次又一次试图拥抱母亲,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妈,不哭,我就在你身边啊!”她绝望地大叫,心中的悲愤疼痛沸腾到了极点,房子里突然刮起一阵清风,窗格中其余几个相框咯吱咯吱地轻微摇晃起来。
江天风神色一动,闭目略一凝神,突然欣喜地喊道:“巧巧,你回来了?!”
“巧巧回来了?在哪儿?在哪儿?!”水燕赶紧四处张望,却一无所获,这才想起她的巧巧早在一年前就出车祸死亡了。“你骗我!”她恨极,抓起丈夫的手臂使劲咬了一口。
“燕子,我没有骗你,刚才我的确感到巧巧就在我们身边。”
“那我为什麽感觉不到?”
江天风沈吟片刻,缓缓道:“燕子,回来的是巧巧的灵魂,你的第六感比一般人还要弱。”
父亲,这个具有某种灵力的父亲,和她亦父亦友的父亲此刻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江七巧绝望纠痛的心覆上了淡淡的温暖。
“真的吗?天风,你别骗我。”水燕眼中充满了企盼。
“是真的,妈,我真的回来了。”江七巧将手触在父亲肩上,想借助父亲的灵力。
“天风,我??????我好像听见巧巧的声音了!?她??????她告诉我她就在这里!就在我身边!?”水燕不敢置信地惊呼。
江天风慈爱地笑了,他已感到右肩似有著轻微的碰触,可以借助他的灵力吗?试试吧。他打开灵锁,将全身的灵力提到最高。
在他右侧渐渐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娇小身影。那是巧巧?!不,样子不像!眼前的人影身穿拽地古装长裙,浓眉圆眼,乍一看是个玉雪可爱矜贵傲娇的女童,可那眼神却是如此的熟悉。
“你是??????巧巧?”水燕瞪大眼睛,试探著小声询问,生怕美梦破碎。
“是,我是巧巧。妈,你怎麽不认得我了?”
娇甜的声音不熟悉,但那撒娇埋怨的语气却很熟悉,“你的??????样子??????”水燕越发惊疑不定。
“样子?”江七巧疑惑地摸了摸自个的脸,一缕及腰长发流泻到肩上,这才猛省自己的模样仍是古代江七巧的样子。这是怎麽回事?照理说,灵魂一旦脱离了肉体就应该恢复本来面目啊?!
“妈,我真的是巧巧,这样子是我附身的古代江七巧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没变回来?”
“你??????你真的是巧巧?我的巧巧!”水燕喜极而泣,一把冲上去抱住江七巧,却抱了个空,双手穿过了女儿的身体。
“燕子,我的灵力无法将巧巧实体化,实在抱歉。”
“不,能看见巧巧,听到她叫我声妈,知道她在我身边,还活著就够了。天风,谢谢你。”水燕抹著眼泪,一点也不怨怼。
“妈,瞧你,眼睛都哭成桃子了,还不把爸给心疼死。”江七巧抹去眼泪,笑著打趣道。
“巧巧,你不是附身了吗,怎麽又会灵魂出窍?”水燕面上一红,连忙换了个话题。
心口一阵抽痛,江七巧笑道:“人家想妈和爸了嘛,就回来看看罗。”决定了,既然爱情不可靠,那她就一辈子做爸和妈的守护灵,赖在亲情的大树下乘凉,“妈,我会一直陪著你们的。”然而话音刚落,背後突然出现一股吸力,将她瞬间扯离这个世界。
水燕呆愣地看著女儿消失的地方,半晌,才幽幽道:“看来是老天爷让她来做最後的道别,她终究不属於我们。”
“燕子,你知道吗,一个灵魂离体後,如果保持的是附体者的样貌,只证明一点,她原来是个半魂,现在的巧巧终於拥有了完整的灵魂,却不再属於我们,属於这个时空,我们??????看开点吧。”江天风喟然长叹,再次抱紧了妻子。
第一百章 气煞神仙
再次远离父母,陷入混沌空间的江七巧完全理不清自己的情绪了。悲伤、哀怨、愤怒、离愁、释然??????好像世上所有的情绪都充斥在每个细胞中,又似乎所有的细胞都是一片空白,永远看不见父母了吧?她深深叹息,索性什麽也不想,放逐自己在这片混沌中沈睡??????
直到一股邪恶yīn森的异常气息包围了她,她才蓦然惊醒。
不知何时,身边围著六七个古装女人,这些女人或豔丽无双、或清秀绝伦、或高挑修长、或娇小玲珑,燕瘦环肥,每一个都是绝顶大美人,遗憾的是每个美人眼睛里既没有瞳仁,又没有眼白,纯然一片诡异的黑暗,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她们是妖是鬼?又是从什麽地方来的?这片混沌到底是什麽地方?无数个疑问在脑中浮起,却在发觉女人们逐步向自己靠近时统统打住。
“你??????你们要干什麽?!”她防范地看著渐渐逼近的几个女人,背上汗毛倒竖,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
“干什麽?”为首的女人尖锐地笑起来,其余女人也跟著狂笑起来,笑声狰狞而凄厉。
“姐妹们,这贱人居然还有脸问我们干什麽?呵呵,你可知就因你一句话,害得我们全部枉死,你还有脸问干什麽?”为首女人狞笑著,“今日好不容易才遇到你的灵魂,不撕了你的魂,我们咽不下这口怨气!”声音里有著滔天的怨愤与仇视。
混沌空间霎时刮起yīn惨惨的腥风,七个女人张牙舞爪地向她扑过来,娇美的面容倏地变成青面獠牙,纤纤十指伸出腥黑尖长的指甲,腥红的舌拖得老长。
“妈呀,鬼!”江七巧吓得尖叫一声,紧紧闭上眼睛,迅速抱头蹲下。忽然,一道金光从空间上方射下,包裹住她蜷成一团的身体,从众女鬼眼前突然消失,徒留一群怨气冲天的女鬼厉厉悲鸣。
等了好一会儿,江七巧也没等到可怕的袭击,她好奇地张开眼睛,咦?那群女鬼不见了。她站起身,细细打量四周,还是一片rǔ白色的混沌,除了不见了女鬼,什麽变化也没有。
“江七巧。”一个苍老和蔼,貌似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後响起。
“妈呀,鬼!”她反射性地弹跳起来,猛地回转身,眼前站著一个白头发白胡子,长相挺和蔼的老头,正对著她吹胡子瞪眼。
“谁是鬼?有我这麽慈祥和蔼的鬼吗?”老头貌似脾气很大,肚量不大。
“没有,你比鬼顺眼多了。”江七巧上下打量他几眼,实话实说。
“呵呵,那当然了,我乃堂堂太白金星,怎麽著也比鬼好看几百倍。”老头笑眯了眼睛。
得,这老头还是个有妄想症的吹牛大王和自恋大王。江七巧翻个白眼,撇撇嘴,忽然想起自己也是一灵魂体,不正是世人所谓的鬼?这老头指不定也是某个时空枉死的鬼魂,不幸没通过正常渠道进入yīn间投胎转世,飘忽到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鬼地方来了。
怜悯不屑的神情惹怒了自称太白金星的老头,“江七巧,本仙辛辛苦苦把你从那群女鬼手中救出,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不说一声谢谢也就罢了,还一副鄙视的眼神,你是不是欺负本仙老眼昏花,看不清楚?本仙告诉你,本仙的视力是经过了地球二十一世纪的先进医学测试的,5?2!足可以当个空军!”
切,罗嗦的老头,二十一世纪的空军要招成他那样儿的,空军这个军种都不用存在了。江七巧更鄙视了,原来这老头的身份是二十一世纪精神病医院的成员,是寿终正寝呢,还是疯癫至死?这是个值得探讨研究的问题,尤其在这个无聊的空间里待著时,愈加具有追根刨底的价值。
“你??????你那是什麽眼光!敢怀疑本仙是精神病!?”老头手指颤抖地指著她,白胡子白眉毛气得一翘一翘的。
咦?这老头没自夸啊,眼力果真不错,她啥都没说,他竟然能透过她心灵的窗户看到她内心的想法。难道这自称太白金星的老疯子身怀特异功能?
“你??????你再敢胡乱猜度本仙,信不信本仙立刻把你扔回那群女鬼中!”老头气得跳脚,狠狠威胁道。
“别!别!息怒!息怒!您老是太白金星嘛,三次招安齐天大圣的神仙,居功至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老头一番威胁倒把江七巧点醒了,对啊,穿越都有了,离魂都有了,杀魂的女鬼都出现了,再出现个神仙也没啥好稀奇的,灵光一闪,她愕然惊呼,“啊,您老的声音我听过。”记得刚穿越那会儿,脑子里就有个苍老的声音。
“孩子,我已经救了你,现在你就在这古代好好活下去吧。”太白金星老怀欣慰,“丫头,是不是这个声音啊?”
“是!是!没想到还能再见您老人家。”江七巧一拍大腿,是真的相信了。既然是熟人,那就更随意了,“太白金星啊,那些个女鬼是怎麽回事?我和她们无冤无仇,干嘛都一副和我不共戴天,非要置我於死地的样子?”
“哼!还不是你那个变态夫君干的好事!”太白金星提起这件事就是满肚子气,“你是不是说过恨不得把所有和他有关系的女人都给灭了?”
啊?她有说过吗?好像??????有?还是没有?她十分地不确定,唯一确定的是就算说过也一定是无心之语,不然不会没有印象。
“不用想了,你随口这麽一说不打紧,那个变态男人为了达成你的愿望,竟然真的将所有和他有过关系的七个女人全杀了,造成七条怨气冲天,无法投胎的冤魂,更改了无数人的命运,让十殿阎罗伤足了脑筋。”太白金星愤然道,“她们不找你这个祸源体报仇,找谁?”
江七巧听完,呆了半晌,才低低道:“这怎麽可能是海苍帝做的?!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连声摇头,“他不可能会爱我爱到做这种事。我亲眼看到他背叛我,听到他羞辱我,嘲讽我,说我是个玩腻的女人。”强封的记忆翻出高高的心堤,麻木的心被再次深深撕裂,痛彻全身。
“孩子,亲眼见的,亲耳听的,有时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你自己往下看看吧。”太白金星轻叹一声,宽大的袍袖往下拂过,脚下顿时出现另一个清晰的空间。
乌木雕花窗栏,檀木八仙小桌,桌旁有一软榻,一张琴案,旁边零散摆放著几个裹著青色锦缎的凳椅,沈香木红漆大床,青色绣金罗帐,正是她和海苍帝的卧室。
第一百一章 变态男人!(一)
“巧巧,来,再添一件衣服,眼下虽说才至初秋,但夜间还是有些冷风的,千万别著凉了。”海苍帝扶起昏睡的人儿,万般怜爱地轻咬她的耳垂,手上更是温柔地替她穿上一件银粉外袍。
他小心翼翼地让她斜倚在床头,倾身吻了上去,那吻轻柔而缠绵,逐一吻过她的额、眉、眼、鼻、颊,最後停在唇上辗转厮磨。
“巧巧,我的巧巧,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他浑身溢散出浓烈的爱意,出神地抚摸著沈睡人儿的脸颊,喃喃自语著,脸上洋溢著江七巧从未见过的安宁和幸福。
这是怎麽回事?!江七巧惊诧转头,却发现那个自称太白金星的老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正欲离开找他问个明白,又被下方传来的声音给牢牢牵住,她无法控制地低头继续看去。
“巧巧,为夫爱你。让为夫好好疼你可好?”无需同意,海苍帝毫不温柔地拉住睡人儿的衣领往两边一分,顿时春光乍泄,如覆霞珍珠般的美丽肌肤露出一大片,勾魂迷人。
“巧巧,好美,你真的好美。”男人被蛊惑般吻了上去,留下串串印迹。
这个变态,刚才还怕她著凉了,为她添加衣物,眨眼间却又如大色鬼般脱她衣服,还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他不是早玩腻了她的身体吗?混蛋!
江七巧忍不住破口大骂,“死变态!臭变态!谁稀罕你爱了!谁准你碰老娘的身体了!你不是最会说伤心绝情的话吗?为毛垂涎老娘没反应的身体?为毛要和狐狸精纠缠,气得老娘吐血?滚开!离老娘的身体远点!不准碰!”无奈这震天的抗议怒号没有任何人听见,下方的男人丝毫不受阻碍地继续干著猥亵行径。
江七巧气得一蹦老高,然而接下来看到的情景让她更是瞠目结舌,久久回不过神。
肚子??????肚子??????
在海苍帝脱去她衣物,将她平放在床上时,她骇然发现自己原本平坦的肚子竟鼓了起来,宛似怀了身孕一般?!这??????这不可能!?
“巧巧,你放心,为夫会小心的,不会伤到你和孩子的。”男人在她鼓起的肚子上柔情亲吻,身子一挺,喘息著进入她体内??????
江七巧倏地闭上眼睛,浑身滚烫,虽说和海苍帝亲热了无数次,但从未出现过这种诡异的情况,灵魂在一边看著男人爱抚自己的肉体!指不定古往今来,她也算得上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这感觉简直有说不出的怪异,心底深处更莫名升出一丝嫉妒,嫉妒那个被海苍帝抱入怀中的躯体。
变态!变态!变态!??????
她闭紧双眼,死命捂住耳朵不去看那yín靡的画面,不去听那勾魂的喘息,只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大骂变态。
久久,她才睁开眼睛,放开手再朝下方看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的躯体被遮掩在被窝里,而海苍帝刚套上里衣,还没系上带子,半露半掩间使他阳刚的男性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浑身上下充斥著惑人心神的性感。
“岛主,宴席已经准备妥当,请岛主出席。”门帘外传来柔玉沈静温软的声音。
“知道了。”海苍帝慵懒的嗓音还含著情欲的沙哑,听得江七巧心头一跳。靠,男色害她不浅啊!
“巧巧,你乖乖躺好,为夫稍去片刻就回来陪你。”男人俯身在床上的睡人儿额上落下个炙烫的轻吻,整理好衣物出了里屋,卧室里只剩下江七巧和残留在空气中的激情。
在那一吻落下的同时,江七巧突然觉得从额心向全身弥漫出一股暖流,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在这股暖流中渐渐地复苏,还原。
她轻轻飘到床前,床上的躯体双眼轻闭,一脸的平静,似在沈睡,从那红润的双颊和光莹的肌肤中可以看出这具躯体得到了相当精心的照顾。是海苍帝照顾的吗?他真的还爱她?可为什麽又要那样羞辱背板她呢?她趴在床头静静地凝视著这副躯体。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嗅到一股淡淡的芳香,听得一声轻微的动荡,里屋的帘门突然开了,一个纤细绝美的身影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蹿了进来。
是她──东御阳凤!江七巧瞪大了眼睛,她来干什麽?!
东御阳凤怨毒地盯著床上沈睡的女人,无边的恨意在身体四周蔓延。
东御阳凤恨她,而且恨之入骨。为什麽会恨她?她不是如愿抢了她男人吗?她这个离死只差一步的弃妇又碍到她哪一点了?昏迷前最後看到的一幕不停地从眼前晃过,两个半裸相拥的人是如此的亲密,如此的般配,还有那紫红吻痕是如此的刺眼扎心。
“不,不要啊!”她捧著几欲裂开的头,凄厉地惨叫著,泪水喷涌而出。痛!头好痛!心好痛!全身都好痛!明明只是一个灵魂,为什麽也会感受到蚀骨的疼痛?!有谁?有谁能救她?昏昏沈沈间,她下意识地唤出一个苍字。
心中突然一痛,手里一颤,险些将杯中的酒洒出。
“岛主,您──”邪风讶异地向海苍帝投去关切的眼神。
海苍帝摇摇头,一口将手中的酒喝干。
“岛主,舍妹此番回去後依然日日以泪洗面,缠绵病榻半月,这不,又央求我这姐姐带她来南岛小住。”东御阳龙苦笑连连,“家父也极是心疼,说是三日後会来南岛一趟,与岛主亲商下一步的合作事宜。岛主,阳龙望你能再考虑一下与舍妹的婚事。”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请求中却暗含著浓浓的威胁。
“喔。”海苍帝淡淡应道。巧巧,刚才是你在唤为夫吗?他根本没听见东御阳龙在说些什麽,兀自陷入了沈思。
东御阳龙心里暗喜,事情该不会有了转机,看来她早该请父亲出来的,“岛主,有你这个字,阳龙就落下一半的心了。宴後,定当如实向舍妹转告这一喜讯。”
不会错的,在方才举杯的一刹那,他确实听到巧巧在唤他,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把他的心揪得生疼。难道,她发生了什麽意外?不会的,东院他派驻了上百护卫,几乎围了个密不透风,而且,他临出门时巧巧还好好的。
不行,不去看看的话,心中难安。
“怒涛,狂浪,代本岛主款待少宫主片刻。本岛主去去就回。邪风,莫夜,随本岛主出去。阳龙少宫主,失礼了。”他霍然起身,对东御阳龙微一抱拳,再不顾失仪,大步向厅外走去。邪风和莫夜眸光微闪,马上紧随其後。
东御阳龙端著酒杯,一时间没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第一百二章 变态男人!(二)
灵魂的痛是无休止的吗?她为毛要为了那个变态男人哭泣疼痛?不值啊不值!江七巧在空中翻滚不休,为自己不平,偏偏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眼里的泪就是没办法止住。
“江七巧,我恨你!”怨毒仇恨的幽沈厉喝从下方传进她的耳朵,“为何,为何你要比我先认识他?为何你要夺去他的心?!”一声声低喝不是叱问,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控诉和悲啼。
江七巧泪眼迷蒙地看著下面激狂狰狞的美人,无法苟同她的思维逻辑。这个问题好像不应该问她吧,应该问问掌管时空的神仙。
“我爱他,从遇见的第一眼心里就有了他,如今这爱已深入骨髓,遍布身体每个地方!”咬牙切齿的控诉还在继续。
江七巧抹把眼泪,无奈地叹口气,“我比不上你,我第一眼只对海苍帝的皮相迷恋。不过,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完完全全地夺去了他的心。他的心??????老娘看不透!”靠,她到底是因为什麽事遭受到这种千百年来上演滥了的背叛的?!
“可是无论我多爱他,他却从来舍不得拿眼睛真正看我一次,用真心待我一回。”东御阳凤声音不住地颤抖,“这一切皆因有你的存在,只要你彻底不在了,就什麽都会好起来。”
是吗?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不正好遂了她的心愿。江七巧扁扁嘴,再次狠狠抹去溢出的眼泪。
“为了得到他,在珊瑚岛的那个晚上,我请阿姐在席宴散场之後,悄悄离岛赶在他前面在你耳後弄出个吻痕。那样一个骄傲霸气的男人,一定会不堪忍受这种耻辱,他会怀疑,会一怒之下杀了你,遗弃你!”
呃,这Y的狐狸精在说什麽鬼故事?!江七巧霍地坐直身体,竖尖了耳朵。
东御阳凤闭了闭眼,眨回眼泪,“十拿九稳的事却只成了一半,他利用我刺激你,使你吐血长睡不醒。哼,江七巧,你恐怕做梦也没想到我们仅仅是半裸相拥,其他什麽事也没发生吧,连我脖子上的吻痕都是那个男人趁我不注意时用手指的内力弄上去的。”
这??????这是天方夜谭?还是奇人怪事?亦或是聊斋志异?江七巧揉揉耳朵,又使劲掏了掏,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我以为你长睡後,我与他之间再没有阻碍。却没料到,他刺激你,仅仅是怕你跑掉,离开他。我只不过是颗被他利用的棋子。不管我花多少心,用多少情,他每天每夜仍只看著抱著你这具毫无知觉的躯体。就像疯子一般和你谈话,欢合,像仆佣一般伺候你梳洗用膳。可笑吧,近一年下来,你居然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而我??????我除了名节败坏,什麽??????什麽也没得到!”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从东御阳凤绝美的脸上滑落。
什麽也无法思考,头脑一片空白,万般滋味在心头翻搅,江七巧蠕动著嘴唇,却不知道该说点什麽。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她??????她就是因为这个愚蠢到家的拙劣原因被逼得身魂分离,痛不欲生的吗?她无力地抹了把脸,靠啊靠,太狗血了!太雷人了!
“我要杀了你。这东院上百个护卫仆佣都被迷倒了,谁都不会发现是我杀了你。你放心,我的刀很快的,你不会感到痛苦,这也是本少宫主对你最後的仁慈。”东御阳凤低喃著,神色逐渐变得疯狂狰狞,“只要你死了,只要你彻底从人世间消失就好了,只要你死!”明晃晃的匕首对著江七巧沈睡躯体的眉心高高举起。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江七巧大惊失色,连忙向她扑去,这可不比当初脑袋被撞破,这一刀要是下去了,就算她附身活了,也铁定被当成诈尸的妖怪烧了。然而毫无实质感的身体却从东御阳凤的手中,刀身中诡异穿过。
“大小姐啊,老娘的灵魂已经被你的刀穿透了,你也该满足了吧。杀人多不符合美人气质啊!”她站在床上急得直跳脚。眼见那匕首闪动著凛凛寒光,呼啸著向身体的眉心刺去,终於不忍目睹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在匕尖刺入眉心的一刹那,它突然停住了。
东御阳凤的手腕被一只修长完美的大手牢牢握住。她惊惧地抬起头,一张令她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绝世俊颜映入眼帘,那双沈沦人心的黑金色眸子此时黯沈如大海,看不到一丝一毫鲜活的气息。
“你??????你什麽时候??????”她虚弱地问,脸颊一片雪白,刺骨的冷气从脚底沿著背脊一直延伸到头顶。
“从‘江七巧,我恨你’开始。”海苍帝俊美的容颜没有半点表情,声音冷硬得像万年寒冰,“阳凤少宫主很有胆色,竟敢谋害本岛主的夫人。”
“龙儿,凤儿,海之苍帝一旦触怒,下场决不是一个死字就能解决问题的。为父希望你们别再犯更大的错误。”她突然忆起父亲在得知她们姐妹联手做下的事後,满脸凝重,殷殷告诫的话。凝望著没有丁点情绪的黑金色眸子,一种比死亡还可怕的恐惧莫名地从心底升起。
“海苍帝,我爱你!我爱你呀!”她扔掉匕首,倏地反抓住海苍帝的衣袖,狂烈地喊道。
“你入不了本岛主的眼,本岛主亦鄙弃你的爱。”海苍帝注视著她激狂炙热的秋水眼眸,弧形优美的薄唇吐出更残酷的话,“既然阳凤少宫主如此喜好男人,又如此酷爱通奸的把戏,本岛主也是很善解人意的,邪风──”他转头,淡淡吩咐道,“即刻找一百个健壮的南岛儿郎来满足东海神宫阳凤少宫主,尽好南岛的地主之谊。”
所有的人,包括刚从宴厅匆匆赶来东御阳龙等人都愣住了。
“邪风?”海苍帝眉峰一挑,万般忍耐地沈声厉喝。
“是,岛主,属下这就去准备。”邪风美丽的脸庞微愕之後立刻泛起春风般温柔的浅笑,狭长的眼眸春水横溢,波光掠影般从东御阳凤惨白绝丽的小脸上拂过。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东御阳凤凄声哭喊,泪如泉涌,揪著海苍帝的衣袖拼命摇著,她简直无法相信这个男人会如此的狠心绝情,整个人如雨打梨花,楚楚可怜,别有一番勾魂的柔弱凄然之美。
然而她面对的是海苍帝,一个对老弱病残,鳏寡孤独皆生不出半分怜悯之心的寡情男人,哪怕柔弱的外表再凄美也依然无法撼动那颗冷漠的心。
“邪风,带走!”海苍帝一挥袖袍,将她狠狠甩在地上。
“海苍帝,你太放肆了!”东御阳龙长袖一卷,将东御阳凤拉入怀中。毕竟血脉相连,又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看著妹妹这样凄惨,她的心也不好受。“不错,阳凤的手段是偏激了点,但你就没一点错吗?你若真深情於你夫人,又怎会丝毫不信於她,倘若当初你能给予你夫人一个辩解的机会,你夫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阳凤,我们走,阿姐不准你再为这种男人糟蹋自己!”
“阿姐??????”东御阳凤缩在她怀里,只是哀哀地痛哭。
“海苍帝,今日下场是你咎由自取。告辞!”东御阳龙面沈如水,抬脚欲走。
第一百三章 变态男人!(三)
“慢著。”海苍帝冷冷出声,“阳龙少宫主意欲将谋害本岛主夫人的杀犯带到何处啊?”
不太宽的门瞬间被狂浪、怒涛堵住。屋外,每一个东海神宫的人身旁都贴身站著两名南岛儿郎。明晃晃的大刀闪烁著森厉的寒光,交叉架在了东海神宫众人的脖子上。
东御阳龙转身怒瞪海苍帝,沈声道:“岛主,请问这是何意?本少宫主方才说得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岛主一意孤行招致的结果,我东海神宫纵使有错,也不该全权担责。”
海苍帝勾出一个冰冷的微笑,一撩下袍,潇洒地坐在床边,伸出手掌轻轻抚著床上沈睡人儿的脸颊,眸中金光流转,看向东御阳龙的眼神里带著浓浓的嘲讽,“阳龙少宫主,你可能还不明白,本岛主不介意慢慢解释给你听。当日本岛主在初见夫人耳後的吻痕时,心被怒火蒙蔽,却曾有一刻的怀疑,但在听到婢女说她不知为何於守夜时小睡片刻後,本岛主略一思忖,就已明了了你等的粗陋伎俩。”
“你──”东御阳龙瞪大了眼睛,怀里的东御阳凤也不由停止了哭泣,怔然望著床边笑得讥讽邪魅的男人。
“这有何难猜的?”海苍帝笑意更深,“南岛诸人无人敢对岛主夫人不敬,外来者只有你东海神宫一行人,而能躲过南岛护卫的眼睛,悄无声息地迷晕武功不弱的婢女,又能在事後全身而退的人,也只有你──东御阳龙少宫主一人的功力能够做到。”
“那你还──”东御阳龙真的震惊了,她看不透这个男人,完全摸不清这个男人的想法。
“唉,这都怪本岛主的夫人。”海苍帝微微叹口气,目光移向床上的睡人儿,涌现出无尽的温柔怜爱,“是巧巧自己不乖,太好色,又总说些要爬墙的话,让本岛主整日里惶惶不安。本岛主在那日也终於下定了决心,借此机会完完全全地将她禁锢在身边,不给她一丝逃离的机会。”他俯下身,当著众人的面啄吻江七巧的唇瓣,忽而偏头对东御阳凤一笑,魅惑之光幽幽散发,“你们设计陷害巧巧,本岛主当然也不可能无动於衷,用阳凤少宫主的名节来赔也无可厚非吧。”他顿了顿,继续道,“原本这事稀里糊涂过去也就罢了,本岛主承了你们的情,也不打算再予以追究的,可为何你们偏偏要谋害本岛主的夫人呢?”
他的身体缓缓坐直,唇边的笑意开始残忍起来,“阳龙少宫主,本岛主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第一,你走,留下你怀里的杀犯;第二,她走,你留下替代杀犯承担罪责。”
“休想!”东御阳龙怒斥一声。
“是麽?那就两个都留下吧。”海苍帝未束的黑亮发丝如飘荡在水里的海藻般无风自动起来,金光在黑眸里嘶嘶乱蹿,唇边的笑狞恶凶残,头顶逐渐凝聚出三朵金色的光莲。
“三花聚顶?!”东御阳龙骇然惊呼,面色铁青,那是武林中人功力达到巅峰的状态,再往上走,就是元婴凝形,步入飞升之途。
面前的男人绝世俊美的容颜笑意澹澹,黑金色眼眸冷漠似冰,通身气度高华清贵,王者的霸气残忍从发间从指尖从衣角间丝丝缕缕地流泻,这个绝世无匹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可怕的妖魔,对无关的人绝情,对心爱的女人狠心,对自己也同样残忍,东御阳龙突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和黯然。
“阳凤,自己招惹的祸事自己承担吧。”她垂眸僵硬地对怀里的妹子道。阳凤啊阳凤,莫要怪阿姐今日舍了你,要怪只能怪你不听父亲之言,一错再错。你且放心,他日阿姐定当为你报仇。
“不!阿姐,你不能般狠心!”东御阳凤惊悚了,抓住东御阳龙的衣襟嘶声狂呼。
“阳凤,东海神宫更需要阿姐。”东御阳龙一指点住她的穴道,面无表情地扳开她的手,将她从身上撤离,麻木地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岛主,阳龙已做出选择,不知您可满意?”
“阿姐──”东御阳凤坐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用喉咙发出凄厉的嘶叫,喷涌的泪带上了淡淡的腥红。
东御阳龙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目光一闪,随即冷硬无波,她定定地看著海苍帝,重申道:“岛主,阳龙已做出选择,不知您可满意?”
“满意,很满意。本岛主也算见识了一场姐妹情深!”海苍帝抚掌连连轻笑,“阳龙少宫主,你可以带著你的人离岛了。还请替本岛主好好安慰令尊,切莫因痛失爱女导致忧伤过度及早驾鹤西去了。”他挥挥手,狂浪和怒涛移开了身体,南岛儿郎们也放下架在东海神宫众人脖子上的大刀。
“告辞!”东御阳龙面色更青,拱手施下一礼,再不多看颓坐在地上的妹子一眼,带著东海神宫众人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了。
海苍帝慵懒地直起身,缓缓走到瘫坐地上,双目无神,满脸绝望恐惧的东御阳凤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她,脚尖一抬,将她踢翻在地,唇边裂开一弯绝美的弧度,“东御阳凤,本岛主也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第一,就这样被拖去伺候一百个男人到死为止;第二,说出东海神宫所有的秘密,再去伺候一百个男人,生死由天定。”低沈性感的声音含满了诱惑,那是拖人下地狱的引诱。
东御阳凤浑身一震,无神的双目渐渐有了焦距,逐渐充盈的是被背叛、被遗弃的深沈绝望和同归於尽的仇恨烈焰。阿姐,阳凤纵然没听父亲之言,有错在先,你也不该如此轻易地舍去阳凤啊!我与你是亲亲姐妹,是相处了十几年的亲亲姐妹啊!还是说,这是父亲早就对你嘱咐好的,必要时刻,舍弃我,保全你?阿姐,自小你就比我能干,比我聪明,比我更得父亲欢心,你是东海神宫下一任宫主的继位者。可当日你不也赞成我陷害岛主夫人的谋划吗?这计谋不正是你亲自施行的吗?为何受到惩罚的只得我一人?为何你不留下来陪我?呵呵,阿姐,父亲,莫怪阳凤心狠,是你们逼我的,这都是你们逼我的,让我们一起下十八层地狱吧!
“岛主,阳凤选择第二个!”她木然说道,宛似失去了灵魂的玩偶。
“很好。”海苍帝哈哈一笑,一个旋身,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邪风,把这个贱人带下去好好伺候。”
“是。”邪风柔媚笑应,轻轻拍掌,一个剽悍的南岛儿郎进内将东御阳凤拖了出去,他也随後跟出。
“莫夜,过来看看夫人可曾受惊,是否动了胎气?”海苍帝对站在一边旁观得津津有味的莫夜冷声道。
莫夜一惊,连忙上前几步,用衣袖蒙住手指,把上夫人手腕。南海霸主不愧是南海霸主,无论是对己对人都够狠够绝。这样也正好遂了他的心,可以每天分三时来为夫人把脉,调养身体。
“回岛主,夫人不曾受到惊吓,身体安然无恙。”他收回手,低头恭敬道。即便隔了一层布,他也能感觉到夫人手腕的温热气息。
“你***才没有受到惊吓!”一直呆愣在床上的江七巧猛然回神,心头那个怒啊,蹭蹭蹭直往上蹿,灵魂一跃,奋力站到莫夜的头上,狠狠地跳,重重地踩,“庸医!庸医!踩死你个庸医!老娘都已经被这变态男人惊吓得魂不附体了还叫没受到惊吓!?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
“全都退下吧。”海苍帝淡淡道。
“是。”不消片刻,屋内已只剩下一个灵魂,一个昏睡的躯体以及一个变态的男人。
第一百四章 变态男人!(四)
海苍帝坐回床边,深深凝视著沈睡的人儿。
“巧巧,还好为夫及时赶了过来,不然你这张可爱的小脸上就会多出一把匕首了。”他心有余悸地呢喃著,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靠!老娘脸上就算多出一把匕首也是拜你所赐!”江七巧怒火熊熊,跳到他头上用力踩著,彻底践行爬在这男人头上撒野的幻想,“还有,不准用你的脏手碰老娘的身体!”
但不管她再愤怒,再嚣张,男人都恍然不觉。
“巧巧,刚才这屋子里人太多,太过污浊了,为夫抱你去沐浴一番可好?”男人抱起沈睡的人儿,亲昵地用高挺的鼻尖摩挲著她的鼻尖。
“不好!老娘不稀罕你这变态伺候!”江七巧一脚狠狠踩下,激不起半点涟漪。
海苍帝吃吃笑著站起身,边走边柔声轻问:“巧巧,你说,你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女孩,为夫定会如岳丈宠你一般将她宠到天上去,让她像你一样又刁蛮又任性。”大手温柔地抚摸著睡人儿隆起的腹部,“不过,巧巧啊──”他埋下头啃咬著睡人儿粉嫩嫩的唇,暧昧的声音含满了无尽的诱惑,“为夫最爱的还是你,最宠的也还是你??????”
江七巧瞠目结舌地看著男人满脸宠溺地抱著她的躯体走入浴室,她没勇气再跟进去了,用脚趾头想也想象得出待会儿浴室里铁定会再度上演香豔变态的一幕。
“江七巧,感觉不错吧。你瞧,这个男人真的爱你入骨啊!”身边突然响起一个苍老感慨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的太白金星又不知何时鬼一般出现在她身边,皱巴巴的老脸上尽是感动。
“不错个鬼!”江七巧终於逮到个出气筒,一把揪住太白金星的胡子,咬牙切齿地骂道,“那男人是个变态!变态!明知老娘是被冤枉的,居然因为见不得老娘欣赏美丽事物的小爱好,将计就计,刺激得老娘那副破烂身体吐血昏迷,弄得老娘半死不活,成了他专属的性用品和下崽子的工具,这也叫爱我入骨?!”
“是??????是你自己??????要?????爬??????爬墙的,先刺激??????刺激到他了??????”太白金星在恶女狰狞扭曲的怒容中,弱弱地替海苍帝辩解道。
“放你娘的狗屁!”江七巧已被气得口不择言,用词越发粗俗不堪,更忘记了面前的是一位老神仙,不说敬畏,身为中华民族的子孙後代,她最起码也该做到尊敬老年人,“明明是他爬墙在先的!老娘说句赌气的玩笑话也说不得了!”
是啊,你是说不得,那男人可不就是个不讲理的煞星麽。太白金星心里哀叹,伸手抹了把冷汗,陪著笑脸道:“你??????你又不是才知道那男人个性的偏执,你??????你记得以後不说这种赌气话不就万事大吉了?”
“放屁!”江七巧喷出一口唾沫星子,溅了太白金星满头满脸,“偏执也该有个限度,这Y的纯粹就是变态!大变态!”
“是,是,他是大变态,请问你啥时附体啊?”太白金星抹去皱纹上的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唉,为啥天上的苦差事总是落在他头上,当年招安齐天大圣如此,现下又是如此。
“附体个毛线!你没见那变态抱著个半死不活的身体一脸幸福,哪会稀罕老娘苏醒?指不定老娘刚一睁眼,他就又把老娘掐死求个安心了!”江七巧没好气地指著浴室,里面已传出了男人低沈暗哑的粗喘声。
“这??????这??????”太白金星老脸一红,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老头!”江七巧使劲扯了一把他的胡子。
“哎呦哎呦,小祖宗,轻点轻点,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太白金星哀哀痛叫,眉毛全皱在了一起,这小祖宗还是没变,无论何时总爱揪他的胡子。
“你去把月老给老娘找来!”一直扬高愤怒的声调突然降了下来,变得低沈yīn森,磨牙霍霍。
“找他干嘛?”太白金星头脑一时没转过弯儿,愣愣地问。
“老娘要挖了他的老花眼!”江七巧尖利的咆哮又倏然响起,“世上好男人千千万万,为毛要给老娘捆上这麽个变态男人!?”
这哪是月老捆的啊,这明明就是那个无耻男人蛮横威胁来的!太白金星欲哭无泪,一咬牙,从恶女手中夺回胡子,老泪都差点痛出来了,老腿一跺,“江七巧,总之你这一世和这变态男人捆定了,跑不掉也逃不掉的。你再认真考虑一下,我休息去了。”话音刚落,身形便化成一缕白眼没了踪影。
江七巧呆呆地看著手中几根长长的白胡子,愣了半晌,才狠狠啐道:“靠!敢情是穿到了神话故事里!老娘还就不附体了!”身子一动,也飘出了屋子,反正这变态男人身边暂时是不想待了,还不如乘著没人管制,把南岛好好游玩一遍,发掘些个美男一饱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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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涛,岛主??????是正常男人麽?”狂浪回首遥望东院的主屋,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疑惑,忍不住密音问向身边的同伴。
怒涛淡淡一笑,“狂浪,岛主的任何做法你我都无置喙之处,只需记得你我的妻子皆无法承受像岛主这般的爱即可。”
“??????你说得对。”狂浪收回目光,忽而狠戾一笑,“看来不久之後,东海的霸权也将掌控在我南岛手中了。”
怒涛不可置否地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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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风优雅地在宣纸上落下最後一笔,又仔细审视了一番,递到坐在一旁的东御阳凤面前,柔声道:“阳凤少宫主,劳请你看看,在下这份东海神宫的部署图可有画错的地方?”美丽的脸上一如既往地似春风般温柔和煦。
东御阳凤惨白的脸微微有了一丝血色,在被拖到这个yīn森可怕的地牢後,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完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个邪风总事会待自己如同上宾,又是让护卫递送茶水,又是张罗茶点。态度温和,言语可亲。忽然,她又想到曾听闻过这男人心仪自己,难道那传闻是真的?难道这邪风敢罔顾海苍帝的命令?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窃喜,随之而来的是一丝希望,当下更是将自己所知的东海神宫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邪风总事真是好才华,仅凭小女子口述就能描画出如此精妙的部署图,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她微垂了头,声音娇怯羸弱,充分勾起一个男人最强的保护欲和深深怜惜。
“阳凤少宫主确信在下所画毫无半点误差?”温柔的声音似在耳边响起,隐隐可察觉到一丝兰花般的芬芳温热。
“确是毫无半点差错。”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在下多谢少宫主的倾囊而吐,敢问少宫主是否坐好了准备?”修长美丽的十指慢条斯理地卷起画卷递给身边的护卫,似是随口问道。
“准备?”东御阳凤抬起头,一脸的迷惘,绝丽的脸庞因著这份迷茫而越发惹人怜爱,看得伫立在邪风身旁的护卫暗自磋叹不已,可怜一绝代佳人,有眼无珠,先是错情於岛主,眼下又误认他家邪风总事,唉,真的是个不知死活的尤物。
“是啊,阳凤少宫主该不会忘了在下身负两个任务吧?”邪风笑得温柔,只是眉心一点朱砂痣透出万般妖异,“这第一个记录东海神宫的秘密完成了。接下来该是第二个任务了,少宫主须得和一百个男子行鱼水之欢。”
东御阳凤本是浮起薄晕的小脸唰地惨白,身子蹬地直立而起,臀下的椅凳翻到在地,“你──”她恼羞成怒,一掌挥了过去,却发现挥出的掌毫无半点劲气。
“少宫主,在下奉劝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邪风眸中的笑意温柔欲滴,声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在下虽解了你的穴道。但你适才喝下的茶水,吃下的茶点里可是医毒狂魔莫夜亲自下的药。据闻这药妙处有二,一麽,是你功力尽封,浑身提不起劲儿,连想咬舌自尽都不可能。”他温柔地看著面前的女人软倒在地。
“二麽,可以激发你的潜力,让你能有命维持到被最後一个男人奸yín。”yīn森的地牢门口,一个黑色的高挑身影接口道,身旁还跟著一只黑虎和一只大鳄,身後隐隐绰绰可见几十只身形剽悍的狼狗。
“你也来了?”邪风笑道。
“如此精彩的画面,在下怎能错过?”莫夜撇撇嘴,迈了进来,狭长的眸中闪烁著狡诈猥琐和沈沈狠毒。
“呵呵,在下问的是黑猇。”邪风优雅地旋身而起,踱到黑虎身边,手中折扇唰地打开轻轻摇晃,端是风流倜傥一温柔多情的贵公子。他笑睇黑虎高傲的头颅,邪肆问道,“黑猇,你可要拔下这尤物的头筹?”
东御阳凤脸色青白一片,目中是说不出的恐惧和骇然,浑身不停地战栗。
“吼!”黑猇不悦地低咆一声,投注在地上女人的目光冰冷不屑。
邪风微微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大鳄,不死心道:“那大鳄呢?不想蹂躏这个尤物吗?”
大鳄绿莹莹的眼睛掠过一抹凶残,巨嘴一张,两排锋利的牙齿上下挫了挫。
“喔,明白了,原来你是在等最後吃人啊!”邪风修长秀美的眉头微皱,为难道,“大鳄,到时那贱人已是脏污不堪了,你若吃下闹了肚子可怎生是好?”
“嗤──废话少说点。”莫夜笑得狞邪,满脸满眼的兴奋狂热,“在下可是先为这尤物准备了好几十只下了好药的猛犬。”手一挥,数只猛犬向躺在地上的东御阳凤逼去。
“不!不!海苍帝是说一百个男人的,没有说畜牲!”东御阳凤厉声尖叫,却无半点反抗之力。魔鬼,这苍堡里所有的人都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魔鬼!
莫夜掏掏耳朵,痞痞森笑,“是吗,不好意思,在下没有听见岛主的吩咐?在下可是私闯地牢的人喔。”贱人,敢谋杀他莫夜放在心里的夫人,只配被畜牲糟蹋。
“是啊,到底是谁私闯地牢,害得尤物提前香消玉陨,让在下无法完成岛主交代的任务呢?”邪风啪地收起折扇,执扇柄苦恼地拍拍额头,转头问向一边的护卫,“风一,你知道吗?”
“禀邪风总事,属下也不知。”
“啧啧,真是让在下头疼啊,罢了,风一,你我立刻出去查探真相。”他一挥折扇,带著风一施施然出了地牢。身後响起女人凄厉的嚎叫和猛犬兴奋的狂吠,还有那个医毒狂魔的桀桀怪笑。
柔若春花的唇瓣微微掀起,绽放出明媚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