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作品:《情话七巧女

    穿越序曲
    江七巧骑著电瓶车,神情愉悦而满足地看著车兜里的食物:玉米棒子、卤**翅、炒花生米,七个水灵灵的蜜桃。哈,她已经可以看见方方那几个馋猫流口水的模样了。
    今年是读师范大学的最後一学期了。再过两个月,在老爸老妈的悉心关爱下(走後门找到了工作),她就要正式走上社会,成为一个新鲜的社会人士了。而下个月,身为优秀外科医生的哥哥也将迎娶青梅竹马又疼她的嫂嫂了。对了,方方说这个星期要带一皮箱漫画来,嘿嘿,这下精神粮食也丰盛了。啊,生活多麽幸福!社会多麽和──啊!那辆巨大的红色货车是什麽时候迎到她车前的?!
    在路人的尖叫声中,只听碰的一声, 江七巧的电瓶车勇猛地和货车进行了热烈的亲吻!她的身体腾空而起,闭眼前,只悲催地想到一句话:马路上骑车果然是要专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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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朝初年
    “清哥哥,你为什麽不喜欢我?”竹林旁,一个衣著华丽,满脸泪痕的甜美女孩正扯著一个俊美青年的衣袖哭诉著。
    “江七巧,你放手!”司云清焦急担心地看著越跑越远的纤细身影,怒喝道。
    “不放!清哥哥,那个贱人有什麽好?除了长得像狐狸精,要家世没家世,要钱财没钱财,还是一个逃婚的下贱孤儿,怎能配得上堂堂风云山庄的少主人!”江七巧泪痕犹在,甜美已逝,神情恶毒狰狞,带满了不屑。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那张狠厉娇嫩的脸上,顿时肿起老高。
    “司云清,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我──”
    “住口!”司云清怒吼著,神色冷冽而狂暴,他逼向江七巧,冷肃道:“我不准任何人侮辱寒烟!这一记耳光是你为刚才的出言不逊所付出的代价,怨不得人。江七巧,我不管你这只‘凶暴血蝶’对寒烟做了什麽,她没事则罢,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定会取你性命!”
    “我??????我这麽喜欢你,你??????你竟然??????竟然??????”江七巧骇得一步步往後退。
    “住口!江七巧,你也配说这喜欢二字吗?你八岁以狠毒凶暴闻名,十三岁以倒追男人闻名,毫无任何名节可言!也难怪一大把年纪还嫁不出去!”司云清步步逼近,恶毒地嘲弄著。
    “什麽一大把年纪,我才二十一岁而已!”
    “是啊,适婚年龄已过了七年。”
    “你──可恶!”江七巧白著脸。劈头就是一巴掌挥去,却在半途被司云清捉住,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痛得她差点站不住脚。
    “除了寒烟,我对任何女人都不会手下留情的,你最好认清这一点!”司云清神色骇然,森冷道。
    “王八蛋!”江七巧另一只手猛地抽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向他刺去。
    “找死!”司云清暴喝一声,使劲一挥手,江七巧娇小的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头重重地撞在假山石的棱角上,顿时鲜血狂流,瞬间昏迷过去??????
    第一章 江七巧的爹爹与哥哥
    痛!痛!她的头好痛!江七巧在黑暗中痛苦地挣扎著。为什麽会头痛?她明明记得货车撞上的是身体啊!头好痛!谁呀,快来救救她吧!
    “孩子,我已经救了你,现在你就在这古代好好活下去吧。“一个苍老的声音慢慢消逝。
    “什麽古代?等等,你等──”江七巧猛然睁开眼睛,触眼的是淡蓝色的青纱帐,转转眼珠,身上盖的是桃红色的绣花锦被,从撩起的纱帐处可以看见典雅厚重的古代红木家具,做工精美的青瓷花瓶,一切都在昭示著自己正身处於一间古意盎然的房间中。
    这??????是幻觉吧?对,这一定是撞车後的後遗症。闭上眼,闭上眼再张开,一切都会不见的。
    江七巧闭上眼睛,良久之後,又缓缓张开。
    老天啊,这世上真有挥不去的噩梦!她激动地挺身坐起,一个头晕目眩,又趴回床上。几分锺後,头上的眩痛感才渐渐褪去。这一次,她小心翼翼地坐起,发现了一个更叫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她原本及肩的头发如今长到腰际。身穿古装白色单衣,露在碗面的手又白又嫩,有著她以前梦寐以求的嫩肤和纤细骨架。这──难道她真的像描写的一样穿越了吗?那──那是不是意味著在二十一世纪她已经被车撞死了?!不要吧,她的美好生活一直都很和谐的,她爸妈、哥嫂会心痛死的!
    江七巧欲哭无泪,张开嘴巴正准备嚎上两声,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糟糕,有人来了!她来不及多想,迅速倒下装昏迷。
    咯吱──门被推开,江七巧仔细听听,似乎有七八个人,而且全是男人。咦?啥时她耳力这麽好了?正在惊讶时,右手被人使劲握住。
    谁?居然敢吃老娘的嫩豆腐?不想活了!她打算醒过来教训这不知名的登徒子。
    “巧巧啊,为啥你还不醒呢?都已经三天了,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你知不知道爹有多心疼啊!我可怜的巧巧,你放心,爹一定替你把司云清那个王八蛋宰了。呜呜,巧巧哇,你为啥就这麽傻呢?天下芳草遍地长,何苦单爱司云清那一棵狗尾巴草。三条腿的蛤蟆不常见,这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你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一岁,有的是机会慢慢挑男人。巧巧啊,你一定要??????”一个苍老阳刚的声音抢在她睁眼前出声了,边哭边喋喋不休。
    原来是这身体的爹,那就不算吃豆腐了。江七巧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好巧,这身体名字中也有一个“巧”字,既然她能钻到这身体里,不知道两个人的名字是不是也一样。
    “爹,你就不要再奢望了。”一个年轻低沈的男声打断她的思路,接著──
    “是啊,七巧在你无微不至的宠溺下,养成了任性骄纵──”
    “凶暴狠毒,愚笨无知──”
    “目中无人,盛气凌人的臭脾性──”
    “更兼她生性花痴,名节败坏──”
    “被世人誉为‘凶暴血蝶’的她──”
    “即使再过五十年也没人敢娶!”
    拉拉杂杂,七个声音玩著接龙游戏,最後由一个清亮的男中音下了定论。
    这些人是谁?竟然这麽不留口德地骂她、咒她,简直不想活了!
    “住口!她好歹也是你们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们几个王八羔子怎的如此冷血,再胡说小心我家法伺候!”江七巧正为这番训斥感到大快人心时,忽然察觉似有身影向自己耳边靠来,“巧巧啊,爹求你私底下放过你那群可怜的哥哥。爹知道你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啥,这当爹的咋会说这个,难不成她女儿是个yīn险的双面人?
    “爹,你说啥胡话呢!臭丫头,我们都知道你醒了,你还躺在床上装什麽尸。”清亮的的男中音不耐烦地说道。
    这人怎麽这麽欠揍呢!江七巧张开眼,首先进入眼睛的是一张清隽激动的老脸,这就是爹吧。眼光再一扫,离床几尺开外站著七个俊美且神情不屑的男子。他们,大概就是那些冷血的异母哥哥吧。哼哼,放过他们,做梦去吧。竟敢那样羞辱她。对了,这女子在古代二十一岁都还没嫁出去,莫非是她长得太丑?这可不妙了,不行,一定要看看镜子才能放心。
    “爹,我要镜子。”她只轻轻唤了一声,她爹立刻就像苍蝇般团团乱窜著找镜子,而那七个哥哥脸上的不屑更深了,真真是气煞她也。就在她努力用眼光杀死冷血动物时,她爹捧著一面镜子兴冲冲地来到床边,“巧巧,镜子来了,爹拿著,你就这样躺著看吧。”
    “不,我要起来自己拿著看,爹扶我一把。”她撒娇地眨眨眼,真正把眼前这名老者当成了亲人。至於为何会如此自然轻易地接受这名老者,恐怕还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吧。
    “好,好,来,慢慢起来,别碰著了。”她爹笑得像朵老菊花,便嘱咐边轻轻扶她坐起。
    江七巧坐定後,揽过镜子一照,虽然铜镜看得不如玻璃镜清楚,但也能看出镜子里的人鹅蛋脸,浓眉大眼,挺鼻菱嘴,很可爱,唯一不足的是眉宇间带著骄纵稚气。呵呵,无妨无妨,这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嘛。恩,这镜子里的脸蛋咋看起来像是只有十二三岁,这可不好找老公啊,试问哪个男人愿意冠上摧残幼苗的名声。不对不对,这是古代,女子嫁得早的,也是十二三岁,更何况她只是看起来幼齿而已。
    “江七巧,你再怎麽照,镜子里也不会出现一张大美人脸的。”一个可恶的声音打断她的臆想。江七巧愤恨地朝声音的发源处望去,是排头的第一个穿赤衣的男人发出的,可能是大哥吧。
    “胡说,镜子里的脸很可爱!”她驳斥道。
    “可惜比不上菊寒烟。”第二个男子摇头道。
    “不错,人家温柔似水,你凶暴如虎──”第三个男子迅速接口。
    “人家娴雅矜持,你花痴成性──”
    “司云清眼睛又没瞎,脑子更没残──”
    “慧眼识珠地选择了菊寒烟。”
    “婚礼定在下月初一,你要不要去,他家有邀请我家喔。”
    让人吐血的接龙游戏暂时告一段落。
    “去!去!我当然要去!不过现在是你们先给我滚出去!不会滚的就爬出去!”江七巧被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破口大骂。就算这江七巧再不堪,总也是他们的亲妹妹吧。太冷血了,给她前世的哥哥提鞋都不配!
    “呵,七巧,想不到你昏迷了三天,个性还是这麽──”
    “凶暴!”七个男子异口同声。
    “滚!爬!去死!”江七巧顾不得头疼,手上的镜子、睡觉的枕头、盖的被子等举凡触手可及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向那群可恨的雄性贱人砸去,盛怒中的她差点把身边的爹也当成东西砸出去。
    “还不快滚!你们这几个王八羔子,快滚!”江爹爹一看爱女发飙了,立刻拿出严父的威势对七个儿子喝骂。
    “是,爹。”七个男人被老爹一吼,立刻噤声退下。没办法,天生的完美孝子。
    “巧巧,他们走了,你别生气了哈,乖。”江爹爹一看儿子走了,连忙转身安慰女儿,“病才刚好一点,就如此生气,小心气坏身子多不划算,巧巧,听爹的话,别气了。”
    “哼,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江七巧咬牙切齿。
    江爹爹悚然一惊,忙道;“乖巧巧,他们可是你的哥哥啊!”
    “既然是我哥,刚才咋那样对我!”语气充满了怨恨与yīn森。
    “可是??????可是,巧巧,在你昏迷的时候,全靠他们四处奔波找来许多灵药,你头上的上才好得如此之快啊。”江爹爹用袖子悄悄揩揩额际的冷汗,怯怯地小声解释著。这宝贝女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手段怎样,也只有他最清楚不过。
    灵药个屁,魂都换了一个了,她还没怀疑他们找的是不是毒药就够给面子了。斜眼瞟著紧张的爹,咧嘴一笑,“爹,你放心,我会留个完好的,我还指望著哥哥带我去参加司云清的婚礼呢。”
    错觉吗?他怎麽觉得女儿变得更恐怖了?!江爹爹浑身不自觉地哆嗦一下,算了,他老了,小孩子的事各人自己负责。
    第二章 搜集的江家情报资料
    为了能在这古代混得不露马脚,混得如鱼得水,在悄悄哀悼完幸福的前世之後,江七巧不露痕迹地展开了业余侦探的工作。经过几天的调查,她获得了充足的、重要的相关资料。
    首先是她重生的这个时代,是元朝没错,掌权的也确实是蒙古族人。但是,这里的历史只出现了成吉思汗,没有出现忽必烈,统一中国的是成吉思汗一个叫托雷的儿子(汗,射雕啊),灭宋的时间也提前很多。而且这个元朝也不像历史记载那样,有著森严的人种等级制度。相反,这朝代各个民族的地位平等,可自由通婚,当然,因著家世财产带来的门阀等级还是存在的。总之,一切迹象表明,历史似乎在这里往另一条轨道前行了,这不得不让她怀疑在成吉思汗的儿子身边曾出现了一个对他影响深远巨大的穿越者。
    她不是历史学家,对变轨的历史没啥责任感,只隐隐惋惜,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牡丹亭》之类的戏曲,在後世,唐诗宋词後面还会不会缀上元曲,毕竟自个是学中文的,也算是半个文化人。(再汗,真是大言不惭)
    江家,从曾祖辈开始经商,到目前为止,虽不敢说富可敌国,却也是全国排得上名次的大财主。都说商人地位最低,可这江家却是个仅有的例外,不但有钱还有势。说来这也真够邪门的,从曾祖父那一代开始,无论是朝代的更替还是生活的变迁,江家的女人最终总是会嫁给某个王公贵族。其中最有说服力的是江家姑***再嫁。第一嫁嫁了个经商的大户,甜甜蜜蜜生活了三十年,丈夫翘辫子了,姑奶奶伤心之余回到娘家修养,没想到碰上个老王爷对其一见锺情。在老王爷不输小夥子的热情追求下,这江姑奶奶抚平了心伤,於五十高龄再披霞帔,当时轰动全国,说什麽的都有。就这样邪门了上百年,这裙带关系也不知拉了多少,江家想没势都难。目前江七巧的亲姑姑就嫁给了京城的一个王爷。
    现任江家家主,也就是江七巧的爹(对了,这具身体的名字果然和她一样)名唤江大富,娶妻八名(七巧注:这爹真是个花心大萝卜),也发生了一件很邪门的事。他的八个妻子挨著名分,从大娘开始,这当娘的生一个孩子便因难产,失血过多而早早拜见佛主去了。前七个男孩之间不多不少刚好相差一岁,换句话说,这七个克死亲娘的小子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巧合邪门得让人打颤。也正因如此,江大富的八个老婆死光後,没女人敢再嫁给他。七个儿子成年後,也没一个媒婆上门说亲。哪怕这家人再有钱有势,人才再优秀,毕竟自个小命最重要不是。
    说起江家这七个男儿,那也是被世人称为“翩翩浊世七公子”的当世俊杰。(七巧注:真是有够恶心的)老大江渚(七巧注:江也是你能煮的吗?),人称“赤衣公子“;老二江清,(七巧注:伟大啊,老爹竟提前盗用了人家的名字),人称“橙衣公子”;老三江沙,(七巧注:幸好是沙,不是山,不然皇帝老儿还不找上来)人称“黄衣公子”(七巧注:多招小蚊虫啊,同情他,);老四江白,(七巧注:怎麽不叫葱白呢?)人称“绿衣公子”(七巧注:不知道他戴不戴绿帽子);老五江鸟(七巧注:太喷饭了,江鸟?僵鸟?一辈子勃不起吗?),人称“青衣公子”;老六江飞(七巧注:勉强正常点),人称“蓝衣公子”;老七江回(七巧注:已经无语了),人称“紫衣公子”。这七个人的名连起来合成一句“渚清沙白鸟飞回”,正是江老爹最崇拜的唐朝诗圣──杜甫他老人家《登高》里的其中一句,不得不说这江老爹还是对儿子们寄予了厚望。另外,千万不要认为那个什麽公子是喊著玩的,实在是因为这七个人打小就只穿自己认定的一种颜色,而且很有毅力地穿了二十几年,还赤橙黄绿青蓝紫,整了个彩虹全套色,真真是变态十足。但可恨的是,他们个个都把认定的颜色穿出了精髓,穿出了风格,仿佛那些颜色天生就是来搭配他们的。江老爹目光远大,知道子女成材的重要性,为子女遍请武林高手和大家儒士,因而这七个人除了有卓越的经商头脑,还都文武双全。切!江七巧撇嘴,再优秀又怎麽样,还不是找不到老婆。
    江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个女孩就是江七巧,也是长相最差的一位,差老七江回九个月,如果不是早产,搞不好她也会步上同年月同日同时出生的後尘,和前世的她一样,出生於农历七月七日,中国传统的乞巧节,从而得名“七巧”。这江七巧八岁鞭残一个小厮,以凶暴出名,(七巧注:果然古今中外都是出名要乘早啊!);十三岁看上了某王爷的孙子,逼得人家在茅厕里躲了她一天一夜,以花痴再度震撼登场,被世人送了个“凶暴血蝶”的绰号,举凡她出现的方圆两里之内,绝不会看见清秀的雄性生物。
    江七巧每每思及此就百思不得其解,照她看来,这古代江七巧也没干啥人神共愤的事啊。“凶暴?”,那只不过是脾气不好,她在现代社会也是有名的恰北北呢。这里是人命不值钱的古代,富家孩子不懂事,一时控制不住脾气打残个人也是很正常的啊。“花痴?”,俗话说“千金难买好情郎”,看见个优质男人不追的才是白痴!只是这古代江七巧也忒没桃花运了,从十三岁追到二十一岁,整整七年,非但连阿猫阿狗都没逮著一只,还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说起来,这古代江七巧会武功,会吟两句诗,会写点字,在普遍无才的古代女人中也算是冒尖的了。唉,只能替她哀叹一声时运不济了。
    不过──她没了,她就幸运了,家里有钱有势,上有老爹和当王妃的姑姑顶著,下有七个哥哥垫著,在这时代,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学螃蟹横著走,再次展开美好光明的新生活。“哇哈哈哈哈哈哈哈??????”想到得意处,江七巧忍不住仰头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注意注意,小姐又疯了,不知道那个人又要倒霉了。”江府中的仆人惊惶地奔相走告。
    第三章 混乱的婚礼(一)
    风云山庄
    今天的风云山庄内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翠,呈现一派喜气洋洋。山庄里的每一份子脸上都是笑逐颜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今天,可是他们最爱戴的少庄主的大喜之日啊!
    这日子来得可真不容易,且不提老太爷和老夫人足足盼了二十八年的辛酸,单说这中间插入的那个叫“凶暴血蝶”的女人,就使得这一恋爱过程波折迭起,其艰辛程度让他们这些下人们也看得提心吊胆,既担心少庄主娶不了中意的少夫人,更害怕那个以凶暴花痴闻名的女人成为自己的顶头主子。惴惴不安中,他们终於──终於还是迎来了值得放心,值得庆贺的大喜日子!
    每个人一想到这,忙得更是起劲。
    “庄主、夫人,客人们献贺礼来了,还请移至大堂。”山庄总管笑眯眯地进门禀报。
    “好!好!马上就去!云清啊,你赶快去准备一下,贺礼收完後,就要拜堂了。”司老爷慈爱地向儿子嘱咐道。
    “是。爹,娘,孩儿告退。”司云清兴奋得一溜烟不见人影。
    “这孩子,看他那高兴的贼样儿。”司老夫人宠溺地笑著。
    “是啊,咱们终於盼到了这一天。云烟虽是孤儿,又曾逃过婚,可她真真是个好姑娘啊,完全配得上云清。只是──”司老爷皱了皱眉,“我担心??????”
    “担心什麽?”
    “担心江家会不会有什麽举动?毕竟云清害人家姑娘撞了个窟窿。虽理在我方,但那江老头是出了名的宠女儿。”
    “哼,就凭我们送去的那些名贵补药,我量他也不好意思搞鬼。再说,他那七个儿子个个都是明理之人。老爷,你就别再多想了。”司老夫人拿出昔日闯荡江湖的口气,惹来司老爷一阵轻笑。
    二人相携来到大堂坐定。
    “龙虎镖局,黄金狮子一对。”随著唱礼,一对约面盆大小的通体闪光的金狮被抬了进来,狮子的眼睛竟是用四颗罕见的**蛋大小的黑珍珠镶成,引来众人一阵惊叹,随後进来的是一位阔口髯须的中年大汉。
    “老庄主、老夫人,恭喜!”大汉冲两位老人抱拳。
    “多谢龙镖头,快请快请!司老爷含笑请他入内堂就坐。
    “慕容世家,五彩云玉百子雕??????”贺礼持续进贺著??????
    就在客人快要把内堂坐满,司老爷出声请大家夥移驾拜堂的雅厅时,忽见厅外自行闯进一个赤色人影,後面还陆陆续续随著几个挑箱的仆人。
    众人定睛一瞧,来人正是江家大少爷“赤衣公子”江渚。
    “司老庄主,实在抱歉,晚辈来迟失礼了,还请多多见谅。”江渚面带窘色,心里把江七巧骂翻了,一路上都走得好好的,临到目的地,突然来了个失踪的把戏。
    “无妨无妨,贤侄,不知令妹可安好?”司老爷一边示意仆人把江渚带来的仆人及贺礼安顿好,一边询问道。
    “还请庄主放心,无知小妹已大好。晚辈惭愧,多谢庄主给小妹送来的补药。”江渚有些惶然,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家妹子的错,人家不仅不记仇,还送来了名贵的补药,果真一派泱泱庄主之风。
    好一个磊落的俊才,只可惜自己仅一独子,无法得此快婿。司老爷暗赞著,一时间倒忘了江家邪门的事实。他微微惋惜著,忽又似想到什麽,道:“贤侄,你家兄弟七人,为何仅得你一人前来,莫非??????”
    “庄主,不是我家矜贵,实在是──”江渚心中发急,又恐老庄主多心,念头转了几转,最後硬著头皮无奈道:“我兄弟七人都与云清兄交好,若不是身体欠佳来席实在不雅,又怎会只得晚辈一人前来。”
    “身体欠佳?!”司老爷震惊了,在座所有的宾客也都震惊得立尖了耳朵。
    罢了,反正他家也不是第一次丢脸了,江渚叹口气,道:“这大喜之日本不该提这个的。三天前,老二、老四、老六跌断了右腿,老三、老五、老七紧接著在第二天跌断左腿,现都在家中养伤,还累得爹爹在铺子上到处奔波。故此次只有我与小妹前来,可不知为何,临到庄口,小妹却突然失踪了,这也是晚辈来迟的缘故。”
    一番话引来众人集体倒抽一口凉气,接著个个便在心底嘀咕开了。
    邪门,江家果然专发生邪门事!想那江家六个男子个个文武双全,怎的就会无端端地跌断了腿呢?还右双左单,对号入座,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而且那个叫“凶暴血蝶”的女人来干嘛?传闻中她不是喜欢少庄主喜欢到头都被打了个大窟窿吗?怎能忍受心爱的男子在眼前和别的女人拜堂?莫不是打算报复?嗯,极有可能。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不过她不是花痴吗?应该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吧,会有那麽喜欢新郎官吗?
    唉。难猜啊难猜,众人猜得好一阵皱眉。
    “贤侄,令妹会不会??????”司老夫人担心地问出众人的猜想之一。
    “还请老夫人放心,我想这点分寸小妹应该??????还是懂的。”江渚的安慰一点底气也没有,神色更加尴尬,有著夺门而逃的冲动。
    “来来来,吉时快到了,请众位移驾雅厅。”细心的司老爷赶紧站出来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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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唱赞礼的声音拉得老长,听起来别有韵味。
    “礼成──送入洞房──”最後一句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雅厅大门的那堵正墙轰然倒塌,烟雾腾腾中,响起一个曼妙清越的吟诗声:“始於识郎心,两心望如一。理丝入残机,咳咳,何悟──咳咳??????不成匹。咳咳,靠!这灰尘也太大了。咳咳──”
    从灰尘蒙蒙中跳进一个纤细的身影,一边咳嗽一边用袖子弹著身上的灰尘。
    惊愕的众人定睛一瞧,来人虽满头满身的灰尘,但也能看清她漆黑的双眉斜飞入鬓,眼睛又大又双又圆,亮得出奇,菱角小嘴不涂而朱,面呈骄纵稚气,好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只是??????只是为啥要砸毁人家的屋墙呢?难道有什麽深仇大恨,专选在此刻动手。
    一见来人,江渚差点骇晕,新郎官差点气炸。
    “江七巧,你答应我不干坏事的!”
    “江七巧,你干什麽?!”
    两人几乎同时跃出怒喝,引来众人一阵侧目,原来此人正是“凶暴血蝶”, 果然啊果然,闻名不如眼见!
    江七巧直接无视司云清,乖巧地向著她大哥甜笑道:“回大哥,七巧是做到了答应的不在婚礼中干坏事呀,这不都礼成了吗?”她重点强调出“不在婚礼中”和“礼成了”。
    “你──混账!”江渚恨得咬牙,赶忙转身向司老爷和司老夫人请罪,再不理她。
    “说!你到底是来干什麽的!”司云清上前一步就要揪住她的衣领,对这个女人,他已毫无任何怜惜可言。
    江七巧贼贼一笑,从容避过,轻轻一跃,蹲到一旁的礼桌上,“司少壮猪,我现在清醒得很,想再让我头上破个洞可没那麽容易了。我嘛?”她闲闲地弹了弹指甲,“都说女人当新娘子最美,我就是来看看你的新娘有多美,把盖头掀开让我看──”
    “你在找死!”司云清再也忍耐不住,一掌劈出,刮起一阵劲风,然凌厉的掌势却被回转身的江渚拦下了,顷刻间,两人已交手不下十招。
    “切,人家是真的好奇嘛。这麽小气。不看就不看,大哥,你帮我把他挡好,我先走了,拜拜。”江七巧想著反正自己既见识了古代的婚礼现场,又达到了闹场的目的,也算替古代江七巧出了口气,便也鸣金收兵,在众人呆滞惊愕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往厅外走去。
    第四章 混乱的婚礼(二)
    “砰”,刚转身迈出一步的江七巧狠狠地撞在了一堵坚硬且充满弹性的墙上,眼前金星直飞。她不是早把这堵门面墙炸了吗,怎麽又来一堵?没等她多想,那堵墙又奇迹地甩开她,刮著狂风从旁边飞走了。
    奇怪了,墙会自己动?她跌坐在地上揉著碰得发昏发疼的脑袋,吃惊地转过头去,晕眩中看见一个模糊的高大背影。
    “菊寒烟,你背叛我!”一道森冷凌厉的低沈男声划过厅堂,还没被来得及送入洞房的新娘子不顾礼数地扯下头盖,惊骇地瞪著来人,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惨白发青。
    “寒烟!”司云清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搂住,心爱的女人竟在簌簌发抖。“来者何人?”他恼怒地看向这个突然闯入,头戴帷帽的黑衣男人。
    “你不配。”黑色的帷纱里传出冷冷的不屑。
    “你──”司云清剑眉倒竖,正要上前呵斥,却被菊寒烟拉住,她惨白著脸,声音颤抖:“不,我没有背叛你。”
    “没有,那且问身为我未婚妻的你怎会在此拜堂?”男人冷厉的声音带上了恶意的嘲弄,“还真是个不守妇道的下贱女人!”
    老天爷啊,这究竟是唱的哪出剧目?先是新郎倌的仰慕者上门找麻烦,人还没走,後脚又进来个新娘子的未婚夫,这场婚礼真是波折起伏、太具有观赏价值了。旁观的众人个个看得瞠目结舌,但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老庄主夫妇都没有开言,自个又有什麽资格指手画脚。
    “那是爹爹擅自作的主,我从过来就没同意过,何来背叛一说?”菊寒烟终於定下心神,从司云清怀中勇敢地站出来,平静道。
    “呵呵,你敢不遵从父母之命。”低低的嗤笑声中有著说不出的冷酷。
    “父母早已过逝,我对你只有畏惧,未有过丝毫喜欢。”此刻,菊寒烟终於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话,脸上有著视死如归的神情。对这个男人的性情和手段,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她已不奢望今天能活著,只害怕连累了云清一家。
    “菊寒烟,曾属於我的东西,我可是宁可毁了也不送人的。”森寒的语气勾起一片浓浓的血腥,像一把利刃插入每个人的心,全场一片静默,一时皆动弹不得。
    独有一人例外,就是好不容易才从头晕眼花中挣扎出来的江七巧。
    “死男人,干嘛撞我!”她怒骂著,甩出袖中乌鞭自後向黑衣男人的头上抽去,劲道十足,凶暴本性充分暴露。
    那男人身子微微一侧,避过了乌鞭,头上的帷帽却被鞭梢带起的劲风吹落。
    “南海苍帝!”帷帽一落,举座震惊。
    是的,有谁会漏掉那一双独一无二的黑中带金,充满神秘诡谲的魔鬼之眼。
    这世上除了皇帝朝廷、四大世家、八大门派不好惹外,还有三个人不能惹:一个是杀手头子幽冥,一个是东御阳流门的东御阳神,还有一个就是南海霸主海苍帝。
    传说这位海上霸主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举凡向他挑衅的人,无一不是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看样子今天这新娘子是死定了。不,还有一位,就是那个敢在龙头上拔须的“凶暴血蝶”。瞧,人家那只夺命的大手正卡在她的脖子上呢!
    众人在哀叹惋惜,可这位龙嘴上拔须的江七巧姑娘却丝毫不知自己已死到临头,兀自呆傻地沈浸在男人的绝世美貌中。
    帅气?漂亮?俊美?不不,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眼前这张脸,那略带混血的五官多麽的完美啊!尤其是那一双黑中带金的狭长眼睛,盛满了多少神秘,多少魔魅啊!衬著那如冰似火,变幻莫测的高贵霸气──天啊,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江七巧完全无视那卡在自个脖子上的夺命大手,痴痴地笑著,唇边流下可疑的水光。
    这黄毛丫头找死!海苍帝眯起眼,大手微微收紧,只需轻轻一拧,一个鲜活的生命便会悄然消逝。
    江渚吓得肝胆俱裂,要是妹子没了,他不敢想象家里的爹会有多疯狂。不说爹 ,就说那最疼小妹的姑姑,肯定也会把他五马分尸的。
    “你??????你好,帅哥,我叫江七巧,江水的江,数字七,巧妙的巧,我们交个朋友吧。”江七巧笑得非常谄媚,现代社会的搭讪台词一咕溜冒了出来。
    此语一出,众人差点跌倒。江渚欲哭无泪,以手捂脸,他丢脸啊──
    “你──‘凶暴血蝶’江七巧?”海苍帝倒是出人意料的改拎住了她的衣领,提起举到眼前。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正是小女子。我没想到我居然那麽有名,呵呵,真太不好意思了。不过你千万别当真,那个名号只是妒忌我家财势和我美貌的小人恶意放出的流言。其实真正的我温柔善良贤惠持家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骑马拉弓穿墙补洞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一不晓无一不会。”江七巧没眨一下眼,像背书般流畅地一口气说完。
    众人已经听呆了。厚脸皮,天下第一厚脸皮,天下第一睁眼说瞎话的厚脸皮非此女莫属。江渚更是听得虚脱,他这妹子为了追男人,什麽话都说得出,什麽事做得出,真是江门不幸!
    “真的?”海苍帝挑了挑眉,神色间突然兴味十足。
    “炒的。”江七巧一摊手,一本正经地回道。
    “炒的?”海苍帝口里重复著,略一琢磨,蓦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狂放, “有趣,太有趣了!‘凶暴血蝶’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情势真是急转直下啊!众人听得心头惶然,纷纷慨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多谢夸奖,多谢夸奖。”江七巧笑眯眯地连连摆手。
    “罢了,且饶你自去。”海苍帝收回笑,淡淡道,随手把她往外一扔。随时警戒著的江渚立刻飞身接住自家妹子,脚不停顿,直往山庄外飞去。
    远远传来江七巧的怒骂:“我要美男!我要美──”
    众人寒。
    “捣乱的人走了,该轮到你了,菊寒烟。”海苍帝的视线又落回菊寒烟身上。
    对了,被那花痴女人一捣乱,差点忘了还有这茬事了,大厅内的气氛一下又凝滞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命你拿去。只是这风云山庄──请不要动。”菊寒烟咬牙道。
    “将死之身还敢跟我谈条件。也罢,念在你父亲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就破例答应你一次。”海苍帝慢慢向菊寒烟伸出一根手指。一片杀机盎然,众人全被那份恐怖的杀气所慑。
    “不行!”司云清一声大喝,长臂一搂,和菊寒烟堪堪避过取命的指风,“寒烟是我的妻,要杀她,除非我死!”
    “云清!”司老爷夫妇和菊寒烟齐齐出声。
    “呵呵,小子,我不在乎多杀一个人。海苍帝双眸突地暴射出森冷精光,那分明是武功已至臻化,“你可知道,向我挑战的人通常都会付出性命的代价。”
    “无妨,为了她,我不惜一战!”司云清毫无惧色,掷地有声。这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云清??????”菊寒烟早已泪流满面。
    “老爷──“司老夫人哭倒在司老爷身上,司老爷也是虎目含泪,紧紧闭上了眼睛。
    “罢了,真是无趣。菊寒烟,你父亲十几年前救过我,今天饶你一命就算两清了。”
    本是一触即发的危险情势再度急转,众人一时都缓不过气来了。
    低沈的冷言犹在耳边,厅中却已再无人烟。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只有坍塌的墙砖提醒著每个人,那是真实的一切。
    第五章 姑姑传来的好消息
    “小姐,小姐!”丫环莫秋在江府後花园焦急地唤著。这小姐,打从风云山庄回来,不是神神秘秘地鼓捣著东西,就是呆在後花园练著功夫,说是要加强身体控制,听得她一头雾水,又不敢开口询问,要知道小姐的凶暴可是出了名的,她还爱惜自个儿的小命呢。不过以她多年的伺候经验推测,小姐的种种异常表明:八成是哪个可怜的男人倒霉地被小姐看上了。唉,她同情地叹了口气。
    “找我什麽事?”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正在神游的莫秋被吓了一大跳,脸儿白白,张口无声。
    “到底找我有什麽事?”江七巧狡黠地眨眨眼,很满意制造出来的吓人效果。
    小姐又在恶意捉弄她了,莫秋硬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恭顺地回道:“小姐,老爷在你房里等著,找你有事。”
    “收到。”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晃,小姐又不见了踪影。
    呼──她长舒一口气,小姐的话越来越奇怪了,轻功也越来越好了。
    江七巧刚跨进屋子,她爹就坐在椅子上兴奋地对她直招手,“巧巧,快来,爹有好事告诉你!”
    “啥好事?”看见自家爹这麽兴奋,她也不由兴奋起来,赶紧运起轻功飘到爹面前。
    “爹刚才接到的好消息。”江老爹冲女儿眨眨眼,凑近脑袋,“你京城的姑姑来信说,蒙特亚格王爷回京了,她叫你赶快收拾收拾上京去,别让人把王妃的位置捷足先登了。”声音里有著抑制不住的激动。
    “蒙特亚格王爷?是谁?我怎麽从来没听说过?”江七巧困惑地眨眨眼睛,对这名字相当陌生。
    “哎呀,我的巧巧,难不成你的脑袋被撞坏了?前年京城不是沸沸扬扬地传著,因这蒙特亚格王爷突然有了未婚妻,导致京城许多小姐日日以泪洗面的风流韵事吗?爹还记得当时你因没法见上这位王爷一面,怒鞭了一群人呢。”江老爹有点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
    “嘿嘿,爹,你也知道,女儿十天前在风云山庄遇到了一个绝世美男子,所以,嘿嘿??????”江七巧心虚地一阵傻笑,看到江老爹一副了然的神情後,心头的大石才放了下来。
    “巧巧啊,你说的那个男人是南海霸主海苍帝呀,传说中最神秘莫测,最喜怒无常的男人。咱们上哪儿去找他?这蒙特亚格王爷据你姑姑说,人才很是出众,爹劝你还是抓住眼前的更实在点。”江老爹耐心劝导。
    江七巧仔细想了想,觉著老爹的话不无道理,那个叫海苍帝的男人虽说举世罕见,但太美的东西总归有些虚幻,回来後,自己到处使钱,除了查到了名字是哪三个字外,就再没查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了。看来做人还是务实一点好。
    “爹,那王爷当真人才出众?”她求证。
    “那当然,他有未婚妻时,可是有很多女子心碎的。”江老爹言辞灼灼,活像自己亲见。
    呵呵,看来她真的得抓住这次机会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先去见个面什麽的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二十一岁的年龄在古代已是超级剩女了,她可不打算当个老姑婆。呃,等等,这王爷──
    “爹,他不是有未婚妻了吗?我才不当侧王妃!”她忿忿道。
    “哈,巧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他的未婚妻不久前和别人拜了堂。”江老爹眉飞色舞地透露第一手资料。
    “啊?未婚妻和别人拜堂?那不就显出这王爷魅力不够,连个女人都抓不住吗?爹,这种垃圾你还好意思当宝似的塞给我!”江七巧尖叫,为这王爷的人才出众打上个大大的问号。
    “这──”江老爹一时语塞,他的确没想到这一点,为难地搔搔头,眼睛一亮,忙道:“这样好了,你就先上京去看看人,要中意呢,你就把他逮住。要不中意呢,你就当是去看望姑姑。在京城里再多玩几天,那儿的王公贵族有很多,指不定你会看上一个呢。”
    “也好,那我现在先收拾收拾东西。”江七巧点头同意,出去转转也算没白来古代一趟。
    “今晚上就出发,免得听你那些断腿哥哥们说三道四。”江老爹更积极。
    “好!”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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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让耶苍?蒙特亚格王爷打了个哆嗦,杯中的酒差点洒出去。
    “大哥,怎麽了?”耶雷?乌格斯王爷细心地发现了这一状况,关心地询问。
    “不碍事。”耶苍摆摆手,忽略掉那阵寒意,略带歉意道:“耶雷,你成亲时我不在,明天我会把贺礼补上的。”
    耶雷淡淡笑了,低声道:“何时南海霸主,耶苍?蒙特亚格王爷也会对人有歉意了?”
    耶苍也低低笑了起来,庭院中溢满了男人们低沈浑厚的笑声。
    这是一个极少人才知道的秘密,元朝风靡京城万千女子的耶苍?蒙特亚格王爷就是让世人揣测不已的神秘的南海霸主海苍帝。
    耶雷是耶苍的双胞兄弟,母亲为家里的独女,因而便过继了一个孩子给乌格斯家,这也造就了两兄弟同为王爷的罕见局面。
    作为双胞兄弟,两人五官身材虽相同,但各自却具有自身独特的风采。另外还有一处最不同,那就是眼睛。耶苍的眼睛黑中带金,而耶雷的眼中则完全继承了母亲,是金棕色的,充分体现了乌格斯家族的特征,这也是把他过继出去的原因,两兄弟虽不常见面,感情却不错。
    “大哥,你当真放过了菊寒烟?”耶雷突然问道,以他了解的耶苍来说,这简直是一大奇迹。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死的。”
    “意外?”耶雷好奇地扬扬眉。
    “是啊,一个有趣的意外。”如果不是那个凶暴的花痴女人插了一脚,自己又怎会没了杀人的兴致。耶苍啜了口酒,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耶雷见他不愿多谈,撇撇嘴,重新选了个话题,“对了,大哥,这次你回京,老祖宗可是早就预备好了各家郡主和小姐了,到时候看你怎麽办?”
    耶苍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老太婆太闲了,你生个孩子给她玩。”
    “噗”耶雷一口酒喷出,啥时大哥也会讲笑话了?他一个大男人怎麽生?
    第六章 相亲王爷府
    “巧巧啊,你妆扮好了吗?”珠帘一掀,走进一个千娇百媚的中年妇女。
    “好了,姑姑。”江七巧转过身,看著自家姑姑的模样,不胜唏嘘。这段时间,她也算把江家人以及和江家沾亲带故的人看了个十之八九,她发现,这江七巧的样貌真称得上是江家的败类、劣质产品,凤凰窝里的乌鸦。
    关於这个奇异现象,她下功夫研究过,最终得出的结论不是基因变异,而是这张脸本身出了问题。
    这张脸有著白里透红的细腻肌肤,又大又圆又双的亮黑眼睛,秀气挺拔的鼻子,斜飞的长眉不画而黛,小小的菱嘴不涂而朱,满脸的骄纵稚气,无论怎麽看都是一个玉雪灵动的富贵孩子。对,问题出来了,是孩子,不是女人,连少女都不是!想她都二十一岁高龄了,居然还是一张孩子脸,换句话说,她空长著一副大美人的胚子脸,却永远没机会变成大美人。搜遍古代江七巧的记忆,这好像与她因早产吃了太多太多各种各样、来历不明的灵药、补药、奇药有关。太养颜了,以至於遏制了容貌的成长,悲催啊悲催,这世界上最悲催的事之一莫过於此了。
    研究到这,她又产生了新的问题,那就是随著时间的流逝,她发现自己穿越後的情况不是附身,而是融合。是以她的意识为主导,与古代江七巧的记忆、性格和身体进行了完美的融合,就好像一个被分开很久的灵魂终於合在了一起。古代江七巧所经历的一切,一旦回忆起来,她都感同身受,难不成她们本就是一个灵魂?
    江七巧打个寒颤,这想法也太玄乎了,不想不想。但──
    “巧巧,你冷麽,再加件披风吧。”注意到她的颤抖,江姑姑拿下衣架上的云绸披风给她披上。
    瞧,这就是一个事实,她对这位古代姑姑不但没有半点排斥,反而理所当然地亲近得很,“谢谢姑姑。”不知道江家所有的人是不是也是因为融合原因,对她从未有过半丝怀疑。啊──太诡异无常了!她好想抓挠头发!
    “嗯,不错。”江姑姑退後一步,满意地打量著最疼爱的侄女,“这鬓边再插上一朵玉兰花吧。”
    啥,正在胡思乱想的江七巧惊悚得赶紧退後一步。不要吧,鬓边插花,那不就和当年某杨字打头的选秀评委一个傻样了吗?坚决不戴!“姑姑,花儿会枯,到时在别人家府邸,又怎好换妆?还是不戴的好。”
    江姑姑想了想,笑道:“还是我的巧巧聪明,走吧。记住,咱们今天要做待字闺中的少女。”她叮嘱著拉起江七巧的手,莲步轻移。
    这就叫聪明?“待字闺中的少女”还需做的?忆起前江七巧的种种事迹,江七巧暗暗点头,呵,这江家人就因为江七巧是早产,又是个独女,宠人居然宠到了盲目的份上,又想起江老爹独树一帜的爹爹作风,她除了暗自咋舌佩服外再无他话,乖乖地跟著姑姑出府上轿。
    “姑姑,到王爷府上做客一起吃饭,会不会不太方便?”一路上,江七巧再次问出心中的疑问,这做法不就是现代活生生的相亲吗?而且还不是另找地方,是大刺刺地跑到人家男家家里,不得不说,这做法比现代的相亲还生猛,这地方不是封建保守的古代吗?
    “有何不便,那王爷府的老太太姑姑是陪著说话惯了的。更何况几十年来,这男女相亲成亲的已是很寻常了,谁还会说三道四的?怎麽,我的巧巧今个儿也注意到自己的名声了?”江姑姑调笑道。
    “嘿嘿,哪能呢,还不是怕给姑姑丢了脸。”江七巧讪笑道。心里暗暗慨叹,她真的准确无误地听到了“相亲”这个词,看来这朝代真的曾有一位改革型的穿越前辈啊。
    不多时,轿子已到了蒙特亚格王府门前,和姑姑相偕下得轿来,一看,门边巷道里已停了几顶豪华软轿。再跟著仆人走进王府客堂,老天,莺莺燕燕一群。
    “哎呦,老夫人,您可真是越活越年轻了,突图氏在这向您请安了。”江姑姑未语先笑,声音清脆甜柔,很有八面玲珑的架势。
    江七巧已经不想研究这个变轨的元朝为何称呼会混乱到一塌糊涂的问题了,她悄悄往堂上一看,正中坐著一位身穿百蝶富贵牡丹对襟紫绸衣,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的老太太,离她不远的左右两边各坐著一些身著华衣美服、年龄不一的女人。
    “哪里哪里,突图夫人真是说笑了。”老太太眉开眼笑,很是喜欢这位人美嘴甜,又贤惠能干的夫人。“王爷进宫去了,要半晌才得回来呢,先陪我这身子入了半截土的老太太说说话吧。”
    “哟,瞧您说的,您老可还有百八十年好活呢。”江姑姑也笑著打趣,再抛出一顶高帽子。打铁趁热,顺手拉出身後的乖侄女,“老夫人,这是我家亲亲侄女,年方十六,家里宠爱留了两年,至今还未许亲呢。巧巧,还不快给老夫人行礼?”她不但毫无愧色地大刺刺将侄女的年龄改小五岁,而且言辞大胆,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惹来堂上几个中年贵妇的不满。
    江七巧听著,肚子笑得差点打结,这江姑姑果然也是正宗的江家出品,剽悍得很啊。不过笑归笑,她还是配合地抬眼看看老太太,又“娇羞”地低下头,行了个标准的礼,“老夫人好。”一副乖巧柔顺的闺阁少女模样。
    “好好,好一个乖巧的女娃娃,”老太太上下打量著,笑眯了眼。
    “谢老夫人夸奖。”江七巧再次谦虚地行了个礼。
    “来来,乖孩子,和你姑姑坐这。”她指了指右手边,很快有仆人搬来两张椅子。
    “哎呀,老夫人,您可真是太抬举这孩子了。”江姑姑笑得花枝乱颤,拉著侄女优雅地坐下,嘴里谦虚著,神色间却毫无半点谦虚。
    待坐定,江七巧才後知後觉地察觉到有十几道包含敌意的目光向自己射来。她好笑地略一掀眼皮,嘿嘿,有中年大妈,也有娇嫩少女,显然也是来钓金龟婿的。冲著这麽多敌意的目光,她又对那位打上了大问号的王爷升起了期待。
    江姑姑继续和老太太说笑著。受她刺激,原本含蓄的其他夫人们也都拉开脸面,见缝插针地推销著各自的女儿。无外乎是哪个擅长诗书,哪个擅长骑马或是刺绣什麽的。
    听著听著,江七巧的身体慢慢地不自觉地向椅背靠去。
    “咳咳。”两声轻微的带著警告意味的咳嗽声响起。她一惊,赶忙坐直身子,唉,大家闺秀是不能瘫在椅背上的。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有八个中年大妈外加一个老太太,可真──真是一个热闹的菜市场啊!少女们除了被问话以外,基本上不会多嘴,只像她一般个个面带微笑,轻声附和著。
    唉,无聊啊无聊,眼睛偷偷斜向窗外,根据花木影子来推断,现在已经北京时间一点过了。可怕,从早上进门到现在已足足说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她们不嫌嘴疼,她都嫌背酸、腰酸、屁股疼了。哪怕前世读了十几年的书,也没像这般坐过。瞅瞅依然端坐、微笑如常的另外七个秀丽少女,她忍不住深切感叹,原来要做一名大家闺秀是多麽的不容易啊,既要考验耐力和毅力,还要考验体力,她认输了。
    江七巧再瞅瞅,发现没人注意到她,便偷偷向椅背靠去,刚一靠上椅背,一阵无与伦比的舒适感立刻从背部传来。呼──简直太舒服了,她愉快地闭上眼睛,还没等一口气呼完,另一个关系著民生大计的问题开始困扰她了──肚子饿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饿。
    迫不得已,她再次坐直身子,悄悄拉拉姑姑的衣袖,轻声道:“姑姑,我好饿。”
    话刚说完,门外就有仆人回禀王爷回府了。
    这王爷真上道,江七巧对他的好感空前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