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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梅开二柱》 ☆、媳婦真好
媳妇真好
那一下真是疼,她下面还没湿润到他能进来呢,梅子又气又恼,忍不住一巴掌拍到面前那堵xiōng膛上铁柱肉粗皮厚,丝毫不以为意,咧着大嘴嘿嘿笑,低头就来亲梅子。梅子一下就闻到他嘴里那股冲天的大蒜味儿,哪怕是漱过口了也还是难闻至极。她生性爱洁,对这不要脸又臭烘烘的男人嫌弃的不行,可铁柱凭着一股牛劲儿,硬是将她摁在身下狠狠亲了一顿。
铁柱强忍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他握住梅子的腰,说了声“媳妇,俺动了。”就大力抽插起来。梅子忍不住缩紧了身子,腰肢被他握在手里,浑身酸酸麻麻的,两人成亲有半个月了,铁柱对她身上哪里敏感早就清楚,梅子也坚持不了多一会儿,而且她真的很不喜欢听到他用指甲挠墙的声音,最後被他得逞也就算了,关键是那土墙一挠就脏兮兮的,指甲缝里都是。“柱子……柱子你慢点,别那麽用力……啊~~~”
“媳妇,你叫的真好听。”汉子傻笑,拿臭烘烘的大嘴在她脖颈里拱来拱去,xiōng前一对桃子被捏的软软绵绵,梅子觉得很热,却又不肯让铁柱点油灯,怕浪费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也是她不敢被他完全看到自己,那实在是太羞人了。
“媳妇,媳妇,媳妇。”他几乎是进入她一下就要叫一声,梅子咬牙忍着,也不知这莽汉哪里来的精力跟花样,变着法儿的折腾她。“你真香……”他把脸埋进梅子xiōng口,不住咬着她的rǔ肉。梅子被他咬得微疼,眉头微微蹙起,没好气地回了声:“是你太臭了。”
傻乎乎的汉子傻笑着回:“对,对,俺太臭了,媳妇最香,最香。”
梅子实在是拿这二皮脸没辙,偏偏这人向来不懂得收敛,总是爱把她弄得一身青紫。“柱子,你轻些,明儿三嫂要送布跟线来,你可不准把我啃得到处是痕迹,万一被人瞅着咋办?”
铁柱应了一声,闷闷地,也不知听到心里去没:“嗯。”
梅子还想说话,就说不出来了,双腿被他分得大开盘在他腰上,然後他又用力冲进来,她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破碎的字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麽了。
第二天一早铁三家的就送来了布跟线,梅子正给铁柱做新衣服呢,一见铁三嫂来了,立马站了起来,眉毛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铁柱那厮,她越说越是要跟她对着干,早上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青紫,双腿被撑得连合拢都做不到,她气得狠狠揍了他几巴掌,不过那二皮脸丝毫不以为意,傻乎乎的笑,就去做饭了。梅子也没辙,反正在铁柱面前,她的脾气跟修养全都成了空话。“三嫂来啦,用过早膳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铁三家的搓了搓手,把东西放到饭桌上,这才仔细打量起堂屋,只见屋里收拾的整洁乾净,井井有序,不见一丝灰尘,足以见这新媳妇是个手脚麻利的,怪不得村里那麽多人都夸她心灵手巧,铁柱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才能娶到她。“柱子家的,这就麻烦你了。”
“好,三嫂放心,梅子会好好绣的。”梅子很想站起来给她搬个板凳,但是双腿酸软,动一下都觉得有什麽东西流出来,实在是太难受。“三嫂坐吧,刚好我还有些事情想请教三嫂你呢。”
铁三嫂有点忐忑地坐了下来,她觉得跟梅子在一起不是很自在,就跟有时候她难得有机会去一次镇上,看到镇上那些大家小姐似的,觉得自己好像矮人一截,不过梅子比起镇上那些小姐还要好看跟贵气,就可惜是生在乡下了,不然还愁嫁不到个好人家,也不会给铁柱钻了空子。“梅子你直说就是了,凡是俺知道的,绝对都告诉你。”
梅子被她的话逗乐了,她轻轻摇摇头:“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先前我当家的在地里摘了些野菜回来,这些菜我从未见过,也不知该如何整治,还想请三嫂帮个忙教教我,也免得被我弄坏了。”
一听是这麽个要求,铁三嫂立刻拍着xiōng脯道:“那梅子你可是找对人了,谁不知道俺是村里最会做菜的,这些野菜野果啥的俺一看就认识,俺跟你讲,俺没出嫁前跟俺爹住在山里守山,山里所有野菜俺都认得,也都会整治,你看嫂子的!”对於自己能帮到梅子,铁三嫂很高兴,这证明她并不是哪里都不如梅子,而且帮梅子弄野菜,她也不会觉得自己给的钱少,对不住人家了。
梅子见铁三嫂应了,微微一笑,其实她怎会不懂整治,只是想与邻居相熟,才找了这麽个理由罢了。
当天中午铁柱见桌上满满的都是野菜,神色唰的一下变了。他抬头看了眼自家媳妇,见她身形窈窕,连给他盛饭都显得特别好看,口水差点滴下来,忙滋溜又吸回去:“媳妇儿……今儿就吃这个呀?”
听见他的问话,梅子嗯了一声。
铁柱发现媳妇儿的心情不是很好,他傻乎乎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但是媳妇儿要是不开心,那肯定是自己的错:“媳妇儿……媳妇儿你昨儿不是说今天给俺做红烧肉的吗?”
“是啊,我昨儿是那麽想的。”梅子给自己盛了碗饭,坐了下来,夹了一筷子菜到铁柱碗里,神情淡淡的,“但你昨晚怎麽答应我的,不是说不咬我了?”她放下筷子看了铁柱一眼,露出的皓腕上都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衣服下的胴体更是无一处完肤。
铁柱愣了一愣,求饶:“媳妇……”
梅子无视他,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野菜,“快些吃,方才你下地去後有几家人说下午要打镰刀之类的器具,你多吃些,下午才有力气。”见面前的汉子眨着眼睛,明明是头熊的样子偏偏要装成猫,真是一点都不搭。她心底觉得好笑,但始终绷在那儿,佯装严肃,可最後还是没能憋住,摇摇头,转身去锅屋端了盘红烧肉出来,就见那莽汉的眼睛瞬间亮了,无奈地道:“快些吃吧。”
“媳妇儿……媳妇儿你真好!”铁柱用力点头,高兴的不得了。梅子看着他那副傻乎乎的样子,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声。她不喜欢这些油腻的食物,所以压根没法理解铁柱为什麽一看到红烧肉就眼睛发亮神情激动。
☆、一雙天足
一双天足
梅子的食量跟铁柱比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梅子吃得慢,而铁柱则跟头猪似的呼噜噜,一碗饭很快就下了肚,自己立马站起来又去盛了满满一碗地瓜饭,就着红烧肉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梅子怕他吃得急,赶紧起身给他倒了碗茉莉花茶,这茶不是买的,茶叶卖的太贵,她哪里舍得。茉莉花是山上的野茉莉,铁柱上山打柴的时候见了,想着给梅子摘点花,就都给扯了下来,梅子起先还以为他知道这是茉莉,没想到莽汉只觉得这花好看就摘了回来,而且当时因为手劲儿过大,连根都给薅了起来,梅子想让他把茉莉移到家里都不行。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这莽汉说的时候还很沾沾自喜,好像把一株花连根拔起来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不过有花总是好的,平常铁柱总爱吃些油腻辛辣的食物,又不爱洗澡漱口,梅子早就想着给他做些清淡的,可这人向来不喜清粥小菜,哪怕简简单单一盘炒青菜也一定要放很多很多辣,梅子只好寻思着给他熬些去火解毒的汤水,如今有了这茉莉花,刚好晒乾制成茶。铁柱对喝的没有太大要求,冬天不像夏天,能直接在井里舀碗凉水灌肚去,有碗热茶喝,他当然是不嫌的。
“媳妇儿……媳妇儿你咋不吃啊?”铁柱从碗里把头抬起来,惊见梅子没动筷,又急又羞愧。“是不是俺吃相太难看了?”
梅子赶紧摇头:“没有的事,你吃你的,我不是很饿。”
“怎麽会不饿呢?你忙活了一晌了,早上又没吃多少。”铁柱坚定地认为是自己的吃相太难看吓到了媳妇,顿时难过的放下碗来。“媳妇……对不住,俺粗惯了,老忘了你是个精细人,你吃、你吃,你吃完俺再吃。”
梅子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微笑道:“我真的不饿,你尽管吃你的就是了,我若是嫌你吃相难看,早就说了,还会等到你自我认识不成?”那还不早等到黄花菜都凉了,这厮不漱口不洗脚,她每天逼着都懒的去做,要是不说他,还不知道折腾成啥样呢。
铁柱一听,也是这个理,顿时点点头,喜滋滋地夹起媳妇给的肉,一口塞进了嘴里,衣服前襟跟嘴角都是油花花的。梅子爱乾净,怎麽也看不下去,起身拧了条手巾过来给他擦嘴,边擦边埋怨:“怎麽跟个小孩儿似的,吃个饭都吃不好。”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水汪汪软绵绵的,铁柱一看,口水跟着油一起滴了下来,他意识到了,滋溜一声又吸了回去。梅子早对他这副色迷迷的样子见怪不怪,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不时注意着他是不是又看她看傻了眼忘记朝嘴里塞饭。
现在他们仍是新婚燕尔,也许再过几个月会好一些。梅子轻轻喝了口茶,王大娘常说她是小姐身子丫鬟命,苦冬苦夏,一到这两个季节就没胃口,再好吃的东西都咽不下去。铁柱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了,他没啥不能吃不想吃不爱吃的。他的吃相令人看着都觉得很香,梅子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扑哧一笑,这山一样壮实的汉子其实跟个孩子似的,食量也真是大,她做了那麽多全被他一人吃光了。
不过吃得多也好,吃得多才有力气做事干活。“柱子,你别吃那麽急,对身体不好。”她递过去手帕,铁柱一接到手里就傻眼了,半天也舍不得拿来擦嘴,手帕是很普通的布,但是上面绣着一枝含苞怒放的梅花,显得特高雅特漂亮,而且媳妇身上的香味也留在上头,铁柱哪里舍得拿来擦自己油花花的大嘴,想了又想,放在鼻子前面狠狠闻了几下,然後依依不舍地还给了梅子。“没,没啥,俺身子骨好着呢,没啥的。”嘴上说着话,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块手帕,好像很想抢过来贴肉藏着,这样他就能把媳妇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了。
梅子轻轻一笑,刚想说话,外面突然传来铺天盖地的叫骂声。她眉头微微一拧,看过去,声音离得应该不算近,但妇人尖利的叫声十分有穿透力,她坐在家里仍然能听得清清楚楚。铁柱是个爆脾气,一听在自己跟媳妇吃饭的时候有人打扰,当下窜了起来就要往外冲,幸好被梅子一把拉住:“等等,你去哪儿?”
“俺去瞧瞧谁在外面哭丧!”其实他轻轻一下就能挣脱,只不过舍不得,万一媳妇被他粗手粗脚的弄伤就不好了。“媳妇你别怕,你在家等俺。”说完就示意梅子放开他。
她当然不会放:“瞧了之後呢,你想干啥?”
“当然是揍丫的一顿!”铁柱说得理所当然,梅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吃饭,不准出去。”
一听这话,铁柱立刻蔫了,看着梅子的眼神都是可怜兮兮的:“媳妇儿……”
梅子充耳不闻,重新倒了杯茶坐了下来,就看到自家汉子抓耳挠腮半天坐不住,不时探头探脑地朝外瞅,好像有点迫不及待去凑热闹的意思。她叹了口气,把他注意力抓回来,不惜下了血本:“你不出去,晚上就让你给我洗脚。”前几日她晚间洗脚时被铁柱瞧见,这莽夫死活要帮她,被她严词拒绝,到现在都还没死心呢。
铁柱立刻瞪大了眼,惊喜交集地问:“真的?”见媳妇点了头,兴奋地一把将梅子扛起就朝西屋炕上走,梅子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你这是干啥?!”
“给你洗脚!”铁柱回答的倒也乾脆。他将梅子摁倒在炕上,俐落地脱下她的鞋袜,把她整个人塞到被子里,然後转身奔了出去,没一会儿端着盆热水又冲了进来,抓住梅子的脚,一脸激动。
梅子真不明白自己的脚有什麽好看的,她恼得推了推身前岿然不动的大个子:“我说的是晚上,不是现在,你该干啥干啥去。”
“俺要现在给你洗,晚上再洗一次。”铁柱舔了舔嘴唇,有点迫不及待。“以後热水俺来烧,媳妇儿,媳妇儿你给俺看看呗。”说完就把梅子藏在被子里的一双天足握住抱了出来,眼珠子刷的一下瞠大了。
☆、供著媳婦(上)
供着媳妇(上)
被捧在铁柱手里的这双天足,十只脚趾头小巧玲珑,趾甲是淡淡的粉色,白白嫩嫩,捧在手里好像没有骨头似的,脚背微微绷着,却显得无比优美,脚踝纤细,跟铁柱不一样,梅子连脚都是香香的。他又滋溜吸了口口水,捧着梅子的莲足,就差没把脸埋进去。梅子看到他这副傻样就害怕,担心他做出什麽疯事来,小脚一扭动,趁着铁柱不备躲了出来,一脚蹬在他xiōng口,之後猛地藏进被子里,下巴微微昂起:“有什麽好看的,你该干啥干啥去。”说着就偷偷摸摸在被子里摸索着袜子要穿上,却被铁柱一把握住。
抬头,依然是那副流口水似的傻笑:“媳妇儿……”
“叫什麽都没用,你快些走走走。”梅子立刻後悔了,她不该用这个理由把他留在家里,明明脸一板就做得到的,干麽要这样亏本。“不是想出去看看?你快去快去啊。”
“不去了,俺不想去了。”铁柱在衣服上擦干了手,被梅子一瞪,也不敢去摸她,那样高大的跟山一样的汉子,就傻乎乎的站在那儿,跟个被爹娘责备的小孩子似的,梅子看着他,半晌,叹口气,她真是早被磨得没了脾气。“你洗吧。”说着,一双小小白白的脚从被子里犹犹豫豫的伸出,铁柱一瞧,牛眼立刻瞪大,如获至宝地捧到手里,若非梅子一直瞅着他,说不定他会直接亲上去。
他舔了舔嘴唇,喘得有点厉害:“媳妇……媳妇你真好看。”
梅子闻言,无奈地闭上眼,很认命地道:“你快些,我那枕套还没绣好呢。”说完,脚趾不安地动了几下,铁柱越瞧心里越是欢喜,他的双手有点哆嗦,慢慢把掌心那双小脚放到水里。可能由於这麽久的耽搁水有点冷,梅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铁柱立刻将她的脚塞到自己怀里捂着,也不管是湿漉漉的。梅子连忙道,“你这是做啥,快点放开我。”
“媳妇冷。”铁柱认真地点了点头,梅子的脚趾头在他xiōng口不住地动弹着,痒痒的,但他丝毫不觉得把衣襟敞开有多冷。
梅子羞赧地捉紧抱在怀里的被子,只觉得脚被他捂在xiōng口烫得难受,难受到她全身发热脸颊滚烫,好像有什麽东西要从xiōng口蹦出来一样。双手把被子揪得更紧,梅子的心怦怦跳,她声音都开始打颤:“柱、柱子……”
“媳妇……你冷不?俺给你捂捂。”汉子如是说,大嘴一咧,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梅子很不合时宜的想,他不喜欢漱口,又经常吃些油腻的食物,可为何牙齿却如此乾净?“我不冷了,你快放开我。”
铁柱却不愿意放手。他抱着梅子的玉足不肯撒手,只觉得那捂在自己xiōng口的好像是什麽至宝一般。比他最爱的红烧肉还让他喜爱。
“抱什麽,又不是小脚,有什麽好抱的。”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跳,梅子的语气有点凶。但是铁柱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傻笑回道:“媳妇的脚好看,小脚不好看。”村里的妇人成婚後就不再多麽捂着了,尤其是夏日下地时,大多都是赤着脚的,他看过太多了,骨骼扭曲,脚趾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干不了多少活就得歇息好久,走路也不快,甚至连身形步子都怪怪的。发现自己媳妇是一双天足的时候,铁柱喜坏了,而且梅子的脚又生得极其好看,他会不喜欢才有鬼。“好看,好看,媳妇的脚好看。”
梅子被他夸得脸更红,又挣脱不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家门突然被敲响了。她赶紧让铁柱去开门,自己则迅速擦干脚套上鞋袜,免得待会儿有人进来看到,那多不成体统。铁柱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她使唤去开门,梅子刚把炕收拾好,铜盆端到一边,就听到一阵老母**似的尖笑声。她记忆力极好,记得这是铁大娘的声音,顿觉奇怪,她怎会来?
虽然她不常出门,但是王大娘是个话唠,经常拿村里的妇人说事,这铁大娘可是出了名的泼皮破落户,说话做事都极尽刻薄,未出嫁前做闺女的时候就被人嫌口舌长,满二十了才嫁给续弦的铁大伯。但硬是手段了得,嫁给铁大伯後竟给铁大伯重新生了俩儿子,分别取名叫铁大铁二,铁大伯得了儿子,对於先前的女儿就不甚重视了,可怜的姑娘终日被她使唤,如今都十九了也没个人上门提亲。听说铁大娘正准备把她嫁到隔壁村的一个瘸子家,瘸子虽然残疾,但颇有家产,铁大娘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毫不在乎瘸子性情暴躁,对媳妇稍加不满就大打出手,反正打的也不是她的娃,她只在乎那彩礼。而铁大前年刚讨了媳妇,铁二今年十五岁,正准备参加乡试,梅子那几箱子的书就是被他所得。万一铁二乡试中了,那可就是得去京城赶考的,不早点准备银子怎麽行?刚好把铁妞嫁出去,补上这份银子。
正想着,听声音已经到堂屋了,梅子赶紧整理了下衣服,确定没有哪里不妥,想起铁柱刚刚把自己的脚塞到怀里,里面的衣服肯定湿了,又赶紧拿了乾净的衣服出去,刚好看到铁大娘先跨进屋里,嘴里还说:“俺说柱子呀,你可不能这样再宠你媳妇儿了,你是讨个媳妇儿,又不是迎个大小姐回家,还准备把她供着哪?那地头都长草了都不见她去薅一下。这都嫁过来多久了?有一个多月了吧?连去俺家走一走都没,一点礼数都不懂,你是咋讨了这麽个媳妇的?……”未尽的话语在见到梅子掀起布帘走出来的时候戛然而止。不知道为什麽,她总觉得这个侄媳妇给人的感觉很压迫,好像在她面前自己就低人一等,明明自己就是她的长辈!
“大娘。”梅子轻轻福了福身,铁大娘哪里见过这样正规的礼,立马愣了,梅子摸了摸铁柱的xiōng口,说:“柱子,你先去屋里把里衣换了,湿的,小心受凉。”
铁柱摇头:“俺待会儿换。”万一大娘欺负他媳妇儿咋办,媳妇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戳倒,肯定遭欺负。
梅子也未强求,毕竟铁柱才是当家的,再说了,她的汉子想保护她,她为何要拒绝?当下便轻声问铁大娘:“大娘此番前来有何事情?”
☆、供著媳婦(下)
供着媳妇(下)
看到梅子的脸,铁大娘总觉得自己好像就抬不起头一般。她咳了两声,端着长辈的架子道:“也没啥事,就是想来问问你,那地头都长草了,你啥时去薅啊?”
铁柱一听就急了:“大娘……”手腕却被梅子一把捉住,她微微一笑,对他摇头,“大娘说得是,我晌後便去,多谢大娘提点。”
被梅子这麽一噎,铁大娘反而不知该说啥了。倘若梅子桀骜不驯说话带刺,她便好拿捏她,可她却毕恭毕敬,把话说得七分满,滴水不漏。“这,这你知道自然好,那晌後你跟俺一起下地去,俺也好提点提点你,毕竟你刚嫁到俺铁家,柱子平时打铁干活辛苦的很,你是他媳妇,得多担待点才是。”
梅子依然是微笑,“大娘说得是,梅子记下了。”
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却让铁柱抓狂了:“梅子不下地!”
“柱子,你这说的什麽话!”铁大娘像是被戳中了什麽穴位一样,立刻母**般的叫起来,“你讨媳妇,俺这当长辈的能不帮着点吗?这都嫁过来一个多月了,一次地都没下过,这谁家讨个媳妇儿还当大小姐供着呀?要是供着还不如到镇上娶个真正的大小姐回来呢,讨媳妇儿就是要过日子的,不下地不干活,那讨来做啥?俺家,你大弟妹,过门第二天就跟俺下地拔花生了,今儿中午俺回来吃饭,她又去地里替俺了——”
铁柱的脸色越来越铁青,他本来就是粗汉子,对看不顺眼讨嫌的人从来不留半点面子,铁大娘嫁给铁大伯的时候他已经快十岁了,早就记事了,铁大娘的所作所为他都记着,她到底像不像个长辈,他比谁都清楚。从铁大娘嫁过来开始到她满一个月,铁柱便主动搬回了自己家,没有再跟大伯住在一起,正是因为铁大娘终日念叨着他在他们家住吃他们家的米粮却不事生产,完全不觉得铁柱十岁就让他做那麽多活是否太不厚道。铁柱搬回家後去了镇上跟了个铁匠做学徒,後来回到铁家沟开了个铁匠铺,从那以後,铁大娘更是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家里什麽粗活重活全部都叫铁柱去干,平时见铁柱家里有什麽东西衬了心意,更是随意拿走,连声招呼都不打,铁柱偶尔买些米面肉,都被她拿走大半,铁柱孤身一人,又念着铁大伯养育之恩,从来不曾说过什麽。他不觉得自己被欺负,因为他是在报大伯的恩,爹娘死後他就没别的亲人了,大伯是他唯一的血缘之亲。可现在自己讨了媳妇,成了家,大娘光连吃带拿还不够,居然还想拿捏自己媳妇。别说她不是他娘,就算是,他也不会让自己媳妇被欺负。“够了!俺就是乐意当她是大小姐供着咋了,那地俺就乐意自己干,关你啥事了!”
这还是十几年来铁柱第一次跟自己强嘴,铁大娘先是一愣,随後就认为是梅子教坏了他,嘴巴一张就要倒豆子似的骂,但铁柱的吼声比她更大,她是真的把这个暴躁的汉子惹毛了,平时他让着她,是因为铁大伯,她又不是他什麽人!“你像不像做长辈的你自己清楚,俺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稀罕你来教俺!俺就是喜欢把媳妇当大小姐供着你能咋样!平时你吃吃喝喝连拿带偷还不够,俺媳妇嫁过来第二天你就把她几箱子的书给搬走了,你说了个谢没有?!俺媳妇大度不跟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到俺家来闹,真当你是俺娘啦?俺媳妇不下地就是不下地,你管不着,俺家也不欢迎你!”说完一掌劈在桌子上,把铁大娘吓得够呛。
梅子觉得自家汉子有点太过激动,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你气些啥呢?跟头牛似的,去,喝碗水进里屋换衣服去。”见铁柱还抽着鼻子喘粗气,板起了脸:“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铁柱强筋,不愿意动,见梅子恼了,才一步一回头冲进里屋换衣服,梅子对着铁大娘福了福身,声音依然浅浅淡淡的,并没有生气:“大娘教训的极是,但这是我跟柱子的家,我们家的事情,大娘即便是长辈,但不是婆婆亦非小姑,实在是不宜插手,柱子性子暴躁易怒,方才说的那些也并非真心话,还请大娘莫朝心里去。”她的确是不愿与长辈多有计较,但是铁大娘看起来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之前她并没有问过柱子他家里的事情,如今这一番听来,铁大娘对柱子并不好,那她又何必对她毕恭毕敬,只要礼数到了,嘴巴上话到了,之後该做什麽该干什麽,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来,与铁大娘毫无关系。
铁柱不在,铁大娘也就没啥顾忌了,可梅子话里有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刺,虽然听起来无甚不礼貌的地方,但就是让人心底发虚。她刚想再展现一下自己做长辈的威风,岂料换好衣服的铁柱已经从里屋撩起布帘冲了出来:“媳妇!”
一瞧铁柱出来了,铁大娘刚到嘴边的话立马又咽了下去,方才铁柱的话当真是一点脸面都没留,她哪怕是再怎样泼辣,也是个妇人,被晚辈指着鼻子骂,羞耻心一下就上来了。便寻了个理由匆匆离去,心里把这笔帐全部记到了梅子身上。她本来就觉得梅子长得太过漂亮,狐媚相十足,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农村本来就讲究过日子,长得漂亮又不当吃不当穿,铁大娘骨子里是个传统的妇人,又如何能例外?哪怕是不沾亲带故的人家她都看不下去,现在柱子娶了这麽个俊媳妇,她哪里能忍住,插在牛粪上的鲜花有几枝不被移植到花盆里的?
被铁大娘这麽一闹,铁柱觉得分外对不起媳妇,他挠着头不知道该怎麽跟媳妇说,结结巴巴的,羞愧的不行。他人长得丑,又穷,这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媳妇给人欺负了。“媳妇……”
“嗯?”梅子转身收拾饭桌去了,吃完晌饭就一直闹腾,碗筷还没洗呢。铁柱一见梅子忙活起来,赶紧跟她抢活儿干:“媳妇你歇着,歇着,俺来洗,俺来洗!”
梅子也不跟他抢,只是看着他俐落的动作微微笑,直到铁柱洗好碗筷,有些忸怩地走到她面前,“媳妇……那啥,你甭理会大娘,她那人就是不着调,说话没个五四三的,你千万甭朝心上去……”他眼巴巴地瞧着梅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怕她生气。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只要不是铁柱,梅子几乎不生气的,能把她惹毛的也只有面前这个貌似忠厚老实憨呼呼的汉子:“我气什麽,你对我很好。”
其实她只是随口说了句话而已,但铁柱居然就为了这麽句话,脸、红、了!梅子乍一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细一看好像真的红了……她忍住笑,背过身去,好一会儿才勉强沉静下来,说:“你收拾下吧,待会儿我跟你一起下地去。”
铁柱一听,炸毛了,“不——”
梅子轻声打断他的咆哮:“你能让大娘不说,但是总避不了村里人在背後说我话吧?咱俩一起去,我干不干活谁知道,他们只要看到我去就行了。”铁柱一听,的确是这个理,有媳妇陪着他干活肯定更有劲儿,“那好,那俺这就去拿把铁鍁跟铲子,媳妇,你记得带个小马紮,地里没个乾净地儿,你要休息的话会把衣裳弄脏的。”
“好。”梅子应了,看到自己说什麽就信什麽的铁柱背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虽然是刚吃过午饭,但是冬天太阳不毒,正适合下地。而且也快立春了,杂草长得特别快,地头几天不薅就是厚厚一大群。梅子跟铁柱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铁三嫂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因为帮忙绣被套的关系,两家现在交情不错,铁三嫂也经常来帮梅子做些活计,算是有了来往,梅子也经常帮忙铁三嫂做些细活。农村妇人性子粗,很多事情也都比较粗心,梅子就不同了。她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清雅温柔,什麽事都想得远看得远,渐渐地也在邻居妇人家里树立了威信。大家有什麽问题都愿意来找梅子,梅子也愿意帮忙,从来不说二话。
一听说梅子要下地,铁三嫂立马急了。她可是见过梅子手的,那双手,又白又嫩细长漂亮,拿着针线整治饭食的时候,那可真是好看,这手还帮了她不少忙,什麽缝补衣服啊绣被套啊这些自己不擅长的细致活儿,都是梅子帮自己干的,哪能让她下地去呢?当下就要梅子回家,她帮忙去干。梅子当然不答应:“三嫂,你这说的什麽话,我又不是什麽千金小姐,哪有不下地的道理?你干了一上午活儿,肯定累极了,还是早些回家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休息休息,我跟柱子就是下地看看,这些活儿我还不大会干,还得柱子教教我呢。”
好说歹说终於把铁三嫂给劝走了,梅子颇觉好笑,却又有些感动。和铁大娘一比,铁三嫂当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他们其实只是同姓铁,实际上并不是本家,但铁三嫂尚且能为铁柱着想,为自己着想,铁大娘却只想着从自家身上占些便宜,当真是天壤之别。
铁柱正扒拉着地上的碎草屑,一抬头看到梅子脸上带着笑,便问:“媳妇,你笑啥?”
梅子抿唇,眼里仍有笑意:“我笑铁三嫂跟大娘。”见汉子仍是一脸的迷茫,又道,“真是相差极大,明明一个平辈一个长辈。”
莽汉还是挠挠头,不懂。梅子也没指望他懂,跟他并肩齐走,一路上见到认识的都打招呼,村里人一般不敢跟铁柱说话,因为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不仅比一般人高壮,长得都比一般人凶。但从梅子嫁过去之後,他跟村里人的关系就好了很多,有时候见了面虽然说不上几句话,却也不到以前那样瞧着他就跑的地步。
他们家的地离家不远,就在村头的一座石桥附近,铁柱种了两亩地,都是些蔬菜麦子交杂的,他以前一人过,没牵没挂,吃啥都去买,手头存的银子除了那些固定的外都花了,地也是想种啥就种啥,看起来毫无章法。梅子看到地头真是长了不少草,田垄上也有很多,不少地方都瞧不着菜的影子了,也不知这傻大个有多久没下地,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察觉到媳妇的眼光,铁柱有点赧然,他本来就粗枝大叶,有时候想起来了就下地整治一番,想不起来就凑合着过,哪里想过会有讨着媳妇的一天。“媳妇……那啥,你先休息会儿,俺去把草薅一薅,你搁桥下歇会儿去。”
梅子却拿起了铲子跟布兜,示意要跟他一起下去,铁柱噌一下急了,嗓门也不自觉放大:“媳妇你方才不是说不下地的吗?你不是说只跟俺来看看?!”她咋能说话不算话呢?!
梅子的回应是直接蹲了下来开始铲草,她对这些粗活是真不擅长,拔了好几株才找到诀窍,再干起来就很有效率了。铁柱傻眼地看着她,虽然知道自己媳妇心灵手巧,但也没见过这样的……这速度比村里哪个手脚麻利的妇人都快啊!
他赶紧上去夺梅子手里的铲子,不敢跟她大声说话,又舍不得她干活,急得不行,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媳妇……媳妇你别干,俺来、俺来!”早知道他就早些把地里的活儿都给干完了,媳妇也就不用这麽辛苦了!
手里的铲子被夺走,梅子叹了口气,她真不是什麽娇弱的大小姐,铁大娘的话也真是戳中了她的软肋。她嫁给了铁柱,就是他媳妇儿了,本来就应该跟着下地干活儿,怎麽能自己待在家里却让他一个人做呢?这事儿搁哪儿都说不过去。铁大娘说话虽然刻薄,出发点也不是为了铁柱好,但也在理,她想不到应该怎麽去反驳。“柱子,把铲子给我。”
铁柱当然不乐意,可一瞧,媳妇居然自己拿手去薅了,急得不知咋办,又想发脾气又怕吓到媳妇,没办法,他也跟着一起薅,速度极快,梅子虽然劲儿巧,但是及不上铁柱力气大,那一大片草没几下就给薅的乾乾净净,一点不留。她傻眼了,眨着眼睛看着铁柱:“你……你好快!”
那是,他干这些气力活向来都是一个顶仨。被媳妇一夸,铁柱羞赧地挠挠头:“嘿嘿……俺就是力气大,嘿嘿。”
瞧他在那儿嘿嘿个没完了,梅子左右一瞧,发现其他人家的地都快要完一垄了,他们家还在这儿争铲子:“好啦,我知道你力气大,你去松土吧,垄上的草我来。”
铁柱又急了,怎麽不管他说啥媳妇都不听呢?
作家的话:
待会儿考音乐教学法……俺却更文了,介素种多么伟大滴精神呀~~
☆、心疼媳婦
心疼媳妇
在梅子充满威慑性的视线下,铁柱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了。他以往干活都是拖拖拉拉的要多慢有多慢,但一瞧梅子速度极快,他急了,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竟硬生生地把梅子给拼下去一大截。虽然不能制止媳妇干活,但他干快些,媳妇不就干少些?铁柱意外於自己居然会想不到这一点,手上速度更快,梅子再怎麽灵巧,力气到底不及他,想一把薅起大片的草根本不可能,很快便被铁柱落下老远。她看了看手里的草,又看了看铁柱那火烧屁股的动作,忍不住笑了。
两亩地,平常整治最少也得需要一天,哪知道在铁柱发威下连半天都没用就完了。夕阳还没落呢,别人家还在地里忙活着,他们已经收拾农具准备回家了。
这时候没啥蔬菜,地里还有少许的大白菜没有挖,见天色还早,梅子便想把它们挖了,这麽久不挖也不知冻坏没有,还能不能吃。冬日里菜肉米面都是金贵的,除了早有屯粮的人家,不然都只能拿萝卜咸菜度日。有点白菜也是好的,胜过铁柱终日抱着窝窝头啃些咸菜。那咸菜还不是他做的,一大老粗会腌什麽咸菜,都是花了钱在别人家买的,梅子吃过,味道并不好,但这时候也没别的菜供她腌制,再怎麽不喜欢也只能暂时这样吃。
如果有了白菜,她就能做点腌菜,平时用来炒也是不错的选择。哪知道铁柱居然如此懒惰,地都要荒废了都不知道来挖,看到一颗颗应是水灵灵的白菜挖出来身上都是冻斑,梅子心疼死了,登时拿眼狠狠地剜了铁柱一眼。铁柱被媳妇瞪得莫名其妙,也不敢问,媳妇瞪自己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又干了啥让她不高兴的事情了?
两垄半的白菜,去掉坏的冻的不能吃的,最後剩下的也只有那麽几百斤,梅子看着这些白菜忍不住就心疼,可生傻大个的气,人还不知你为啥气呢,还傻乎乎的凑过来问你他哪儿做错了。是啊,他哪儿做错了?他哪儿都没错。
先前他没成家,也没个长辈帮忙把持着,还能想到种点白菜就已经不错了,她还能说什麽?梅子看着那摞成一堆的大白菜止不住地摇头叹息。铁柱挠着脑袋,把农具排成个四角形,然後找了些枯草给绑紧,白菜就码在上面,整整齐齐的,梅子想帮手他还不要,然後轻轻松松地就提了起来。
对,真的没错,他不是扛,是提起来的,一只手,就一只手提起来的!梅子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虽然知道他力气大,但也没想到居然这麽夸张,百十来斤的大白菜,他居然单手就提起来了,就像是提桶水一样!
走了两步,见媳妇没跟上,铁柱又停下来:“媳妇?”
梅子赶紧应了一声追上去,有点手足无措地望着他:“重不重?你真的行吗?”
铁柱为媳妇看不起自己感到懊恼:“媳妇……俺虽然不喜欢种地,但是力气还是有的,就这,”他掂了掂手上那一大堆的白菜,“轻着呢。”就是面积有点大,搞得他都看不到媳妇在哪里了。梅子瞧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就没辙,想说他吧,他又不懂,委婉点没效果,直白点太伤人,她只能啥都不说。“好了,你小心点儿瞧着路,前面有人呢。”他们收工回家的速度也太快了,别人家还在干活呢。
媳妇关心自己,铁柱笑呵呵地咧开大嘴,下巴上略微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儿,他很容易出汗,手一抹就是一大把,现在是冬天,梅子怕他着凉,从怀里掏出手帕让他自己擦,但铁柱仗着自己扛着白菜,死活赖着梅子要她帮忙,梅子左右看了下,见没人注意,才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下巴上抹了一把,小脸烧得通红,万一给人瞧见了,那可真是羞也羞死。
一瞧着媳妇儿脸红了,铁柱傻笑,觉得真是越看媳妇越好看,要是真让他说梅子到底哪里好看,其实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就是觉着好看,横看竖看不管怎麽看都好看,要多好看就多好看。
铁柱脚大,走路也快,他一步梅子至少得三步才追得上。幸好铁柱虽然性子粗莽,但有时候还是挺细心的,他看到梅子小跑着跟在後头,刻意把步子给放慢了,好叫梅子跟得上。
因为有了白菜,所以晚饭的时候就不再那麽单调了。梅子先把比较好的白菜挑出来准备做成腌菜,然後把一些冻得比较厉害的白菜摘乾净,配上之前买的牛肉,撒了大把辣子,炒成香喷喷的白菜烧牛肉,鲜艳的辣椒排在上面,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开。抄出锅的时候铁柱正忙着给她烧火呢,见她把菜盛了出来,偷偷抓走一块,也不顾烫就塞进嘴里,边吃还哈气,梅子看到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倒不是不给他吃,他烧火弄得满手脏兮兮的,就这样直接抓肉进嘴,真是一点乾净都不爱。
“你啊,快去把手洗洗,我给你盛饭去。”
铁柱应了一声,快步走到井边洗手,梅子揭开煮着稀饭的锅,把蒸着窝窝头的蒸笼端了下来,有点烫手,她刚想拿抹布垫着,後面铁柱就伸手过来了。他肉粗皮厚,拿这蒸汽一点都不当回事,但他心疼媳妇的小嫩手,万一烫着了可不好。
☆、醃大白菜
腌大白菜
铁柱嗜辣,顿顿少不得辣椒,有时候可以没有肉,但绝对少不了辣椒,是个无辣不欢的人物。梅子却比较喜欢清淡的,她口味没铁柱重,成日的吃辣椒,她可受不了。
大冬天的用冷水洗菜绝对是种折磨,虽然刚打上来的井水并不算太冷,但搁外头久了,没一会就能把人手都冻硬。她得先把枯死或是坏掉的黄叶去掉,选取比较完好的部分,然後用水洗乾净码到一边。铁柱瞧着媳妇在寒风中干活心疼死了,死活要帮忙。可他笨手笨脚,干些粗活啥的难不倒,但这些精细活可是完全不在行。在他不知手劲儿弄碎了好几颗白菜後,梅子终於看不下去了,她心疼那好好的白菜,实在是见不得铁柱糟蹋。让他进屋歇着去吧,人死活不乐意,硬要待在一边守着她,哪怕只能给她递颗菜或是拎桶水,心里都乐呵。
几百斤的大白菜,梅子手快,也巧,没到一个时辰就摘好了,整整齐齐地码在木板上。前几日村里来个走串巷卖梨的,她见水灵,价钱也厚道,便买了几斤想着给铁柱降降火,也省得他老是吃些荤腥辛辣之物。刚好腌大白菜能派上用场。
铁柱爱吃辣,家里大蒜辣子什麽的不缺,梅子嫁过来後他又买了些调料,八角啊花椒什麽的一大袋,汉子大多不会买东西,也不会讲价,梅子看着那一大堆的调料都觉得头疼,现在终於可以不用浪费了。冬天苹果卖得贵些,要买得到镇上买,梅子舍不得,去镇上少不得要花几文钱,有那钱她还给铁柱买肉吃了。不过之前铁柱进山砍柴的时候曾经带了些野苹果回来,虽然味道不一样,但也能代替。山里气温高些,这些野苹果居然还能得以保存,不得不说是个惊喜。
“媳妇,媳妇你干啥呢,俺帮你中不?”
梅子轻轻摇摇头:“你别给我添乱就行了。待会儿我要把白菜过下水。你去把水烧开吧,记得用大锅,啊。”
铁柱喜滋滋的应声,去锅屋烧火去了。梅子趁着这功夫赶紧把大蒜拍扁,辣子切碎,再把梨子和野苹果同样切成块状,和着花椒盐巴等等调料做成酱汁,想到铁柱嗜辣,便又抓了把辣子切碎倒了下去。秀雅的眉头微微拧起,忆及铁柱不爱酸的,便住了要往酱汁里倒醋的手。
满满一大海碗的酱,里面红红油油的,一看就辣得很。梅子刚整治好,锅屋就传来铁柱的喊声:“媳妇儿,水俺烧开啦!”
“知道啦,就去!”她应了一声,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赶紧小跑步过去。短短几步路,铁柱早已熄了火,又把外面的白菜给搬进去了。
水很烫,铁柱不答应梅子焯白菜,万一烫着可咋办?梅子拗不过他,铁柱一般都很听她的话的,唯独在干活儿这块,总是要跟她对着干,这也不让她做那也不让她做,真把她当啥千金大小姐供起来了。梅子知道自己是嫁对人了,就算她不爱铁柱,她也愿意一辈子跟他这样过下去。
白菜很快就焯完了,铁柱力气大的很,他做事也图省事儿,用篮子装满,然後大锅里甩两下沉两下就过好了,比梅子一颗一颗的来既省时间又有效率。梅子见他能做这活儿,也就没再说啥,到外面洗菜缸去了。家里有好几口大缸,一口用来装水,两口装着粮食,还剩下两口刚好能腌菜。梅子之前也是在东屋不小心瞧着的,要不是她瞧见了,铁柱兴许再过几年也想不起家里还有两口空闲的大缸来。
冷水是一早准备好的,梅子刷完缸之後,铁柱也刚好把大白菜焯好。“还得用凉水激一下才行。柱子,你用凉水激白菜,完了递给我,我码起来。”
铁柱哪有不听之理。他立马应声,干劲儿十足。跟媳妇儿在一起,他干啥都有劲儿,干啥都愿意。梅子朝大缸里码白菜的时候是一颗一颗铺好的,每铺一层就洒一层的粗盐粒和酱汁,铁柱见这是细活,过白菜的速度就慢了些,让梅子能跟得上。一缸白菜码的快,码好後,梅子倒了些冷水进去,刚好没过白菜。然後压了篦子在上面,又让铁柱搬了她早清洗乾净的石头压住。
做完这些後,梅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果然是没怎麽做过活的人,娇气的很,以後得好好改进才行。铁柱一早瞅着她累了,早倒了碗热水,又不顾梅子抗议把人扛起来塞到被子里坐下。梅子皱着眉毛:“我不累,晚饭还没弄呢,你肯定饿了。”
被梅子这麽一说,铁柱才发觉自己的肚子早唱起空城计了。他挠挠脑袋,很想说自己去做,可又知道自己手艺太差,做出来的东西村头的大黄都不吃。想到媳妇儿做的菜,他滋溜吸了口口水,“那、那你把水喝了再弄。”
梅子点头,很顺从的喝了碗热水,铁柱这才小心翼翼地给她揭开被子,让她把脚踩进鞋子里。“媳妇,今晚吃啥啊?”
“嗯……今儿早我遇见三嫂了,她说她家本家有个屠夫,正宰了头猪在村里卖,我就跟着去买了几斤,给你做回锅肉成不成?”
铁柱点头如捣蒜:“成成成。”亦步亦趋地跟在梅子身後,梅子突然停下来他就猛地撞了上去,差点没把人给撞飞。幸好他手快,一把抓住梅子的腰,把人拉到怀里。“媳妇,你没事儿吧?”
梅子余悸犹存,险险捉住了铁柱的粗手腕,回头想说他又不知能说些啥,最後成了一句:“走路小心点儿啊。”
铁柱继续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梅子摇头,拿他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了。铁柱也不觉得烦不觉得没意思,哪怕就是让他看着梅子,他好像都能看出朵儿花来,而且还超级勤练,看到梅子做啥他就抢着要帮忙做啥。
梅子动作利索又乾净,干啥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铁柱对厨房之事则是一窍不通,但他仍然挠着脑袋不肯出去,梅子很想跟他说君子远庖厨,不过料想这傻子也不懂,还是算了。
☆、又見極品(上)
又见极品(上)
菜很快就烧好了,铁柱又犯了老毛病,烧完火又不想洗手,给梅子赶去净手还可怜巴巴的,梅子瞧着心里哭笑不得,她是让他净手,又不是逼他吃青菜。
她忙着把饭菜端上桌,摆碗筷,盛饭拿饼子。家里没玉米面了,她直接剁碎了白菜和着些许的地瓜粉压了几个菜饼,放蒸笼上跟着稀饭蒸了一会儿,香味四溢,她总是有办法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最美味的食物。铁柱一早儿就念叨着好香好香,趁着梅子没注意偷了块饼子进嘴里,然後才乐颠颠地跑去洗手。
小俩口正吃饭呢,门又给叩响了,平常白天他们家是不栓门的,但现在天近黄昏,太阳都下山了,梅子早早把门给栓了起来,没想到这麽晚居然还有人来。
一瞧梅子要起身去开门,铁柱急得连嘴里的菜都没咽下去就蹦了起来,抢在媳妇前面就跑出了堂屋。梅子也不好再坐着,门一开,她站在堂屋门口就瞧见了是谁,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柱子啊,吃饭呢?”
这不是废话吗?铁柱手里还拿着块菜饼,他咬了一口,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他脾气暴躁,人虽然粗枝大叶的,但绝对记仇,铁大娘上次指着媳妇鼻子骂的事儿他可没忘,她现在还来他们家做啥?
铁大娘可不把铁柱的爱理不理当回事儿,反正只要他大伯还没死,他就不会对自己差到哪里去,当下脸上像是开了朵菊花:“走走走,咱进屋说去,二蛋啊,跟娘进去。”
梅子这才看到铁大娘身後还跟了个个头略显单薄的少年,应该是她的二子铁二,却不知怎的她带着儿子来他们家作甚?“柱子,还不给大娘看座?”
铁柱这才气呼呼的进了屋,搬了俩板凳过来。铁大娘一进屋,那眼睛就盯桌上了,还舔了下嘴唇,道:“柱子你家今儿吃肉啊?不像俺跟你大伯,为了给二蛋攒盘缠,都好几个月没闻过肉味儿了,连个肉星子都没见着,俺们老两口没啥,吃不吃都那样,就是可怜了二蛋,才十五,被靠得又黑又瘦,唉……”说着还抹了抹眼角,仿佛真的十分伤心,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铁二从进屋到现在一直没吭声,他不敢看梅子,也不敢看铁柱,就偎在他娘身边沉默着。只看他这副模样,梅子是真瞧不出他像是铁柱嘴里说得那个眼尖手快特别爱占人家便宜拿人东西的铁二。可人既然上门了,她总不能把人撵走吧,“大娘,二蛋,你们吃过了吗?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再吃点儿吧。”
铁大娘一听,嘿,这正合我心意!当下也不客气,直接拉着铁二把凳子朝饭桌的地方拉了拉,梅子刚帮忙盛好饭她的筷子就已经开始飞舞了。
他们到底是来干啥的,赶饭的吗?!铁柱坐下来,先把肉和菜朝梅子碗里倒了一大半,然後才开始吃。铁大娘因为他这举动脸色有些难看,却没说什麽,好像说话就会让她少吃了一样。梅子只做了他们夫妻俩的份,四个人吃哪里够,尤其铁柱还是个饭量大的,最後除了她,其他三个都没吃饱。
趁着吃完饭,梅子藉口收拾碗筷去了锅屋,铁柱则坐堂屋等着铁大娘说明来意。铁大娘似乎也知道铁柱不喜欢自己,也晓得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把他给得罪了,当下满脸堆笑地说:“俺说柱子啊,俺今天带二蛋来是想请你给帮个忙。”
铁柱一听,这语气不大对劲,平常她也不是没叫自己帮忙干啥活儿,可从来没用过这样近似於讨好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啊。他这一想,就起了戒心了:“啥事儿?”
“也不是啥大事儿,你只要帮俺这个忙,以後等二蛋考上举人,肯定有你好处的。毕竟都是一家人嘛,说什麽帮忙的,多见外不是?”
那你当初把俺赶出来的时候咋不说是一家人了?铁柱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铁大娘是这麽说的。咱们虽然都姓铁,但俺跟你大伯也不能养你一辈子,你在俺家吃饭,就得替俺家干活,要不然你就自己出去成家去。
“你就直说,啥事儿?”
看铁柱有点不耐烦了,铁大娘也不敢再耗下去,她一把将铁二拉到跟前,说:“柱子啊,你跟二蛋可是兄弟,一定得帮帮他。”
……他能帮啥?
“你也知道,等来年开春二蛋就要去乡里赶考了,他这书读的……唉,大娘跟你大伯穷,没得钱让二蛋去好学堂,二蛋又是个好学的,偏偏没个老师教,你看能不能让你媳妇……”
她话没说完,铁柱的脸就拉了下来:“不成。”
“咋不成呢?俺问过王大娘了,这梅子以前可是书香门第家的女儿,学识好着呢。二蛋也说,她给的那几箱书里很多连他都没看过,也不懂,梅子要是能教教二蛋,到时候二蛋中了举,你脸上也光彩不是?”铁大娘努力想要说服铁柱,可铁柱就是铁了心不答应。“俺媳妇给的书?那是俺媳妇儿给的吗?那是你们抢走的,偷走的!俺媳妇刚嫁来第一天你们就把她的嫁妆给弄走了,俺还没找你算账,你还到俺家来指手画脚,还叫俺媳妇教二蛋?!”
铁大娘被堵得哑口无言,可她哪里是好相与的,铁柱这态度也惹恼了她,当下就想搬出那一堆的报恩说。梅子刚好进来了,她在锅屋就听着铁柱的咆哮声,这莽汉嗓门忒大,她不想听都不成。
见梅子进来了,铁大娘忙收回要对铁柱说的话,又盯上了梅子。梅子一早就知道她想说啥,微微一笑,把碗筷放好,铁柱下意识地就去帮忙,她边做事边道:“大娘,不是柱子不给我帮,就算是给,我也不能帮这个忙。”一瞧铁大娘又要说话,她继续微笑:“大娘,梅子现在是柱子的媳妇,跟二蛋那是叔嫂关系,我帮他,我们都知道这是好事儿,可这事儿万一传出去,我可怎麽做人?我也不想别的,就想跟柱子好好过一辈子,您让我帮这忙,那是万万不行的。”
☆、又見極品(下)
被梅子的话一噎,铁大娘的脸色当真是青白红黑都有,可她再恼再怒又能怎样?这个要求也实在过分了点,说出去自己也不占理。梅子是嫁了人的,尤其跟铁二又是叔嫂,他们自家人心里清楚是帮忙,可外人看来可就不那麽一回事儿了,这万一要是被人在背後说长道短的,那真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铁柱被梅子摁住不给说话,兀自坐在凳子上生闷气。他不喜欢铁大娘,以前她只是占占他便宜,那倒是没啥,可现在他都成家了她还不收敛,这让铁柱觉得又羞愧又丢人,简直都没脸面对梅子。梅子越是脸上没气,他心里越是难受,可还要顾及着大伯的面子,铁柱心里愈发烦躁,大娘怎麽就不能让他们安生点儿,别来打扰他们家过日子呢?
“那,那不行就叫二蛋晚上来,也没人晓得,俺不说就是了,梅子你看这咋样?”铁大娘又出新招,看起来是拗到不死心。
跟她这样的人说话,靠梅子这样讲理是绝对没用的,铁柱也实在是恼她又来找事,脸色一沈。“晚上过来就不会给人瞧着了?就算没人瞧见,你就不管俺媳妇儿的名声了?你家二蛋好找媳妇,以後却让俺媳妇出去怎麽做人?!”
“都是自家人,连这麽个小忙都不爱帮,真细。”铁大娘可能也怕铁柱生气,毕竟他那蛮横性子一上来,天王老子的帐他都不卖。“就当俺今晚没来过,以後俺家二蛋要出息了,你也别想着攀俺家这门亲。”说完拉起铁二气哼哼地走了。
瞧着他们娘俩的背影,梅子无奈地摇摇头,推了铁柱一把:“柱子,去把门栓了吧。”
铁柱虽然气,但仍是听梅子的话的,起身去栓门,回来的时候一脸闷闷不乐的,梅子难得见这粗汉脸上有此般近似於不安的表情,便问:“你怎麽了?” “媳妇儿……”铁柱叫了她一声,搓着手,满脸为难的样子。梅子瞧他这副模样,就算不知道他想说啥,心里也知道他想啥了,她起身端了热水进屋,招呼他过来洗脸洗脚。铁柱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媳妇,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
铁柱仔细看了看梅子的表情,好像真的没有生气,一颗心这才敢险险放下来:“你、你真的不气啊?”
梅子有点想笑。她气的时候他怕她气,她不气了,他反而又不相信了。“我真的不气,没啥好气的,她也气不着我。”如果那麽容易就生气,她就不是她了。看铁柱傻站在一边不知道动,梅子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拿起布巾放进热水里浸湿,拧干,然後细细的给他擦脸。铁柱很配合,微微弯下身子,大脸仰起,好让媳妇可以更轻松一点。他做了一天的活儿,脸上到处都是汗水跟灰尘,干干净净的布巾立马变了色。梅子又给他擦手,人高马大的一个汉子,就那样乖乖地站在面前任她摆布。
手脸洗完了,铁柱打死也不肯让梅子帮忙洗脚。梅子也不跟他争,她的脚又小又干净,所以先洗,铁柱一般都在她洗完後就着她用过的水再洗。
小两口很快就收拾好上炕了,炕早被铁柱烧了起来,被窝里暖烘烘的,一点都不冷。梅子钻进被窝才敢把衣服脱下来,然後裹着被子就要闭眼,却被铁柱一把抱到怀里:“媳妇,你不要放心里,以後大娘再来,俺绝对不给她进门儿了。”
“那怎麽行,她毕竟是长辈,就算做得事情过分了,你也得看着大伯的面子。”梅子捂住他的嘴不给他胡说八道,“顶多她下次来,我不理会也就是了。”纤细的小手不住抚着他结实的xiōng膛,以平息他的怒气。她知道他待她好,但为了区区铁大娘弄得心里不快,当真是不值得。
“媳妇儿……媳妇儿你真好。”铁柱拿脑袋在梅子xiōng口蹭啊蹭,梅子想把他给揪起来,奈何他太重力气也太大,根本赶不走。“好好好,快睡吧,啊,明儿个咱再去地里瞧瞧那几亩麦子怎样了,嗯?”
铁柱一听要下地,眉毛一下子就拧起来了:“俺一人去就行了,你在家待着。”
梅子也不跟他争,反正到时候她起来跟着要一起去就是了,谅他也不敢拦着。“好啦,别再说话了,快睡吧。”说完起身给他把那边的被角掖了掖,确定不走风了才重新躺回来。梅子怕冷,哪怕被窝烧得暖和也依然觉得不够,身子往前贴到了铁柱的xiōng口,整个人依在他怀里才觉得不再冷了。她看了看墙上斑驳的泥灰,似是叹息又似呢喃:“等攒够了银子,咱们把房子修葺修葺,泥土太多,总觉得不干净。对了,记得把灯掐了啊。”
她说这话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要怎麽着的意思,偏偏铁柱给听见了,又记心里去了。
他想了一会儿後才发现媳妇的小脸埋在自己xiōng口,粉唇微微抿着,睫毛长长的,特别好看。铁柱吸了口气,鼻间全是媳妇身上的香味儿,他就在这香味儿中陶醉不已,手就开始不安分了。梅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自己的衣裳给人扒开了,一双火一样的大手伸了进来,很暖很烫,她猛地睁开眼,就瞅着铁柱正握着她柔软的酥xiōng不住揉捏着。
“媳妇……”见梅子睁眼了,铁柱恬不知耻地蹭上去,“俺又想了。”
……梅子一把推开他,“明儿还要干活呢,别闹。再说,你昨天不是已经……”
“两次怎麽够!”铁柱可怜巴巴地瞧着梅子,巴望着她能看在自己人高马大又正值壮年欲望如潮的份上再让自己抱。“俺保证不耽误干活,媳妇……”嘴上还喊着媳妇,其实人早埋进梅子xiōng口又吸又咬的了。成亲这麽久,他早已知道梅子身上的敏感带,三下两下就让她丢盔弃甲了。“啊……柱子,你别那麽用力……”这莽汉,就是不知道啥叫温柔。
☆、待你一生
待你一生
听了媳妇的话,铁柱赶紧温柔点儿,他心里跳,不知道这算不算温柔?松开嘴,深深吸口气,一抬眼就被面前那白花花的酥xiōng晃的眼花缭乱。梅子瞧着铁柱不由自主地吸口水又傻乎乎瞪着自己,又羞又窘,拍着他的背让他赶紧把灯给熄了。现在灯油可是贵得很。
铁柱用力一吹,屋里马上陷入一片漆黑。他抱着梅子在床上翻了个身,让梅子趴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则能轻易地把她翻来覆去。梅子跟他比起来那力气真是小巫见大巫,她连尖叫都来不及就被掀了起来,xiōng部刚好压住铁柱的脸,整个人都被他用两条腿夹着。
赶紧让他放下,可铁柱就是不乐意。梅子在房事上向来强不过铁柱,忍了忍也就算了,偏偏他还不乐意,好像这样玩不够一样,拿脸在梅子xiōng口不住地揉。幸亏现在黑灯瞎火的,不然梅子脸上估计能煎颗蛋。她奋力挣扎,但没用,铁柱的双手跟老虎钳一样把她夹得紧紧的,最後还是他餍足了才肯把她放下来。梅子羞恼交加,想骂人又不知道该如何骂出口,本来在这档子事情上女子都是要从丈夫的,这动作虽然粗俗难堪,但她实在也是不知道该怎麽说。
耳朵竖了老高也没听见媳妇说话,铁柱放下心来,突然抱着梅子又钻进被窝里,用被子罩住彼此,然後又把梅子压到身下,粗糙的大手伸下去就摸梅子的腿心。他干什麽都是大大咧咧的,唯独在摸梅子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放轻松,稍稍重一下就怕磕着碰着,恨不得把梅子藏到口袋里。
梅子被他猛地一摸,腿颤了下,却是强忍着不呻吟不阻止。铁柱只觉得兜了一把温软腻滑,他熟练地揉搓起那两片肉,曲起的指节则磨蹭着娇羞掩藏的小珍珠。梅子很敏感,下意识就夹了下腿,却只把铁柱的手夹得更紧。她意识到这样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又强忍着羞意敞开。跟这莽汉成亲这麽久,她也算是明白了,平时她要干啥他都依着,但唯独在这夫妻房事上不能拒绝,越是拒绝他的蛮性子就越是上来,最後吃苦头的还是自己。最最气人的是,每次被折腾完,她还没来得及生气,铁柱就一脸知错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是道歉又是伺候的,让她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柱,柱子……”
她有点着慌,但铁柱只是呼吸粗了很多,没说话。很快梅子就流水了,软绵绵的一颗梅子软在身下,是男人都会兽性大发。铁柱小心翼翼地插了一根手指头进去,另一手伸来绕着圈儿的揉弄着梅子娇羞的小珍珠。双管齐下,梅子不一会儿就开始抽搐哆嗦,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泄了。
铁柱这才扶正了自己,一点点捅进去。梅子余潮未退就又如此刺激,早已神态迷离额头汗湿,铁柱捅进来一点她就小小的抖一下,等到他全根没入,她已经被刺激地又泄了一次,自己倍觉丢脸地捂住面孔,雪白的xiōng脯即使是在漆黑的夜里也似乎发着白光,铁柱贴上去又啃又咬,梅子被这样激烈的对待,嘴里就忍不住发出叫声。
她叫得很压抑,那种骨子里的清高跟风雅让她做不来这样的事情,虽然孔夫子说食色性也,但人毕竟是有自尊且受限制的,激烈的房事让向来寡淡如水的梅子十分受不了。
铁柱却喜欢梅子叫,不管她叫得如何,他心底都高兴。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这如花似玉的媳妇,村里好多小子都看着自己闹笑话呢,他们怎麽知道,看起来跟个闺阁千金的梅子在自己身下被干的时候,也会流很多水,叫得很快乐。“媳妇儿……俺弄得你舒不舒服?”
梅子是绝对不会回答铁柱的问题的,她捂着脸,装作什麽都没有听到。下身被捣弄的愈发用力,快感丝丝入骨,在梅子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她懂国家大事,懂医术占卜,懂刺绣女红……但唯一不懂这世间至乐。
“媳妇儿……”没得到梅子的回应,铁柱有点失落,但仍然动的很快。梅子被他撞得有点支离破碎,身体里好像有一扇神秘的大门正在被慢慢撬开。
这样只弄了一会儿,铁柱觉得有点不尽兴。他也不知道为啥今儿特别想干这事儿,尤其是在大娘来过之後,他更是想狠狠弄上几回。当下就把梅子抱了起来,自己坐到床上,抱着她大起大落。梅子被上下颠来覆去冻得打了寒颤,铁柱就拿起被子把她包住,继续弄。
尽管知道在黑暗中铁柱瞧不着自己,但梅子仍然觉得羞愧难当。铁柱身上散发着热烈的气息,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这个山一样高大的汉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依靠。在失去以前的一切之後,她此刻所拥有的,唯一且是最重要的。她希望能跟他一起携手过完这辈子,白头相守,不离不弃。但愿以前永远消失,未来安宁到来。愿天下永远太平,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再无战乱之苦,让人饱受离别折磨。“柱子……柱子,你会一辈子待我好,是不?”
铁柱正进出的舒爽,却也没忽略梅子的话,他这人粗枝大叶不细腻,但也从梅子的话里听出几分异样来。“当然,俺当然会待你好。”不待你好要待谁好?“媳妇儿……你别夹那麽紧,俺有点疼。”
梅子隐隐有丝感伤的心瞬间被治癒了,她抿着唇,依附在他耳边问:“你今晚是不是又没有漱口?”
铁柱一下就僵了。他眨巴眨巴眼睛,想想个说法来应应急,却被梅子下一步的动作吓住。她居然亲他的嘴,不管他今晚是不是没有漱口!
其实铁柱并无口臭,尤其是今晚并未吃葱蒜之类的,口腔只有属於男人的味道,梅子嘴巴小小,亲他的时候颇有点被包住的意思,可她不在乎,她只是想证明,他真的会对她好一辈子。
☆、媳婦真俊
媳妇真俊
第二天梅子睡了很久才醒过来,至於下地里干活啥的,更是别提了。床头摆着乾净的衣裳,洗脸盆里有着冷水,布巾也搭在上面。
梅子抖着四肢穿好衣服,难受的不行,一走路两腿都打颤。她昨晚还在想自己早上早些起来跟柱子一起下地,难道他还能拒绝不成,没想到今天自己却连他啥时起的都不晓得。
她心里生气,柱子那样一根筋又听话的男人都知道耍滑头了。起身到锅屋去,大锅里正闷着一锅热水,想来是铁柱早上的时候为她烧好的。梅子接了水洗脸,才觉得一身的疲惫都被洗了下去。堂屋的饭桌上用罩子罩着饭菜,铁柱整治的饭菜虽然说不上好吃,但是也能入口,梅子也不多做要求了。她草草吃了点东西,觉得够支撑自己动了,便放下筷子,起身去把了西屋把炕给收拾了一番。昨天晚上她被铁柱弄得昏昏沉沉,最後怎麽睡着的都不知道,早上起身的时候自己身上却还是挺乾净的,想来也是铁柱给自己擦的。不过那莽汉心里只想得到她,对被褥什麽的可就不管了,被子还好,但是铺着的那层厚厚的褥子不少地方都弄得湿漉漉脏兮兮的,上面什麽液体都有。爱乾净的梅子可受不了这个,赶紧把褥子拖出来拆开,然後洗乾净晾上。
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也快晌午了,她又赶紧去整治午膳。铁柱早上炒了很少一点白菜她还没吃完,总不能浪费,现在菜可金贵着呢。赶紧切了点白菜对着剩菜重新炒了一遍,他一上午都在地里干活,肯定饿坏了,便把米饭提早蒸好,又做了一锅菜汤,当一切都做好的时候,刚好铁柱扛着锄头铁鍁等农具回来了。一进门瞅着梅子盯着他瞧,立马心虚,然後摸着脑袋嘿嘿傻笑。梅子可不管他傻不傻,看了他一眼,转身端菜进堂屋,跟没瞅着他似的。
铁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糟了,赶紧把锄头放下就奔上去媳妇长媳妇短的,可人梅子根本不稀得搭理他,径直摆好碗筷,给他盛碗汤,始终不说话。“媳妇儿,媳妇儿你咋了?你生俺气啦?”
梅子心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干什麽还问她?“你说呢?”
见媳妇终於肯搭理自己了,铁柱心喜不已,伸手就要搂梅子的腰,奈何梅子动作十分轻巧地避开了,铁柱手一空,立刻知道自己是真的把媳妇给惹毛了。“媳妇儿,媳妇儿俺知错了……你别生俺气行不?”
“我生你什麽气啊,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吗?”梅子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一样,嘴角扬起弧度。铁柱怕死了梅子这样子,媳妇平时特温柔,对他也特好,好像不管他做啥她都不会生气。但有时候,当他真的太过得寸进尺把她惹恼的时候,她就会像现在这样笑,虽然看起来一样俊俏,但他就是不受控制的全身发抖,很没种的就想立刻下跪求饶。“媳妇儿……”他语带乞求。
“我昨天怎麽跟你说的,今天我要跟你一起下地去,你怎麽能不喊我一声就走了?还有,你知道给我做饭,自己吃了没?”
“俺不饿……”
梅子摇摇头,也气不下去了。很多时候她根本不懂自己为什麽要生气,因为这个让她气恼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气什麽。“算了。你应该也很饿了,快点净手然後吃饭吧。”
听语气的话媳妇好像不气了,在这节骨眼儿上铁柱可不敢再跟梅子讨价还价不净手了,赶紧去铜盆里净了手回来吃饭。
铁柱吃饭向来都是狼吞虎咽囫囵吞枣饮牛饮马,尤其是在他饿的情况下,简直恨不得把碗都塞到肚子里去。“媳、媳妇,你做饭真好吃。”语焉不详的赞叹梅子权当没听到,她夹了块嫩菜叶到他碗里,皱眉,“多吃点菜,别老是扒白饭,白菜我使昨晚剩下的肉汁一起炒的,不会很难吃。”难道还能比他炒的难吃吗?人高马大的却还这麽挑食。
得到媳妇的爱心白菜还有温言软语,铁柱高兴坏了,咧着大嘴笑呵呵,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青菜,往碗里夹了好大一筷头,然後把菜汁也倒进了碗里,吃得那叫一个香。梅子对他这副猪般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只是随时注意着给他倒汤以免噎着。
吃完饭梅子收拾,铁柱坐在板凳上看着她忙活,只觉得自己媳妇怎麽看怎麽好看,幸好自己娶到了她,嘿嘿,不然就给别的男人钻了空子占便宜了。“媳妇……”他叫。
梅子正忙着去理绳子上的被褥,听到他叫她,就应了一声,哪知道换来一句“你真俊。”
摸着被子的手好半天没动,梅子抿了抿嘴巴,啐道:“油嘴滑舌的,你跟谁学的?”
“俺说的是真心话,以前俺去镇上卖毛皮的时候,旁边就是个茶馆子,里面有个说书先生,老是讲些有趣的故事,可俺觉得仙女也没有媳妇你俊。”
梅子以前也不是没被人夸过,事实上不管怎样夸她的话,她都已听到麻木了。可这话是从铁柱嘴里说出来的,那个不解风情只有一身蛮力的铁柱。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着喜悦和羞赧。
在难得的太阳下,梅子晒着被子,铁柱坐着板凳倚在门边瞧着她,小俩口的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铁柱越瞧梅子越觉得俊俏,明明是同样普通的粗布衫,咋穿在自家媳妇身上就显得那麽好看呢?把她纤细窈窕的身段都清清楚楚地勾勒了出来,村里大姑娘小媳妇那麽多,没有一个比她好看的。铁柱舔了舔嘴巴,想起昨天夜里那种销魂的滋味儿,下腹一紧,赶紧想点别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待会儿若是忍不住去抱媳妇,一定又要惹她生气了。
晒完被子後,梅子想起昨日自己弄的腌菜,走过去掀了大缸上密封的竹盖,还不行,白菜大多数还保持着原本青葱的模样,至少还得几日才能吃呢。等到能吃的时候,她也就不用愁吃饭的时候没有菜下饭了。腌菜生津开胃,到时候铁柱也能再多吃点。
☆、柱子進山
柱子进山
一切都拾掇好後,梅子便拾了几件破损的衣裳,就着太阳坐到门边缝将起来。大冬天的太阳不刺眼,晒在身上特别舒服,梅子甚至舒服的想睡觉。她把针在头上磨了磨,穿线过缝,缝起衣服来。她绣工好,手又巧,绣花针龙飞凤舞,特别好看,铁柱在一边看着看着就看傻眼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要跟媳妇儿说什麽来着:“对了,媳妇儿,俺明儿一早想进山一趟。”
闻言,梅子皱了皱眉:“进山做什麽啊?”
“家里快没柴了,而且肉又涨价了,俺想打头鹿啊羊啊什麽的回来。”他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梅子点点头。“那什麽时候回来?”
“明天一早进山,大概两三天,很快就回来了,媳妇儿你甭担心。”
她继续点头:“那我晚上再给你收拾收拾,你明儿一早记得要穿我新给你做的那件袍子知道吗?里面都是填的今年的新棉花,定然保暖。”
“媳妇儿,山里不冷的,很暖和。”铁柱很高兴媳妇这麽关心自己,但山里真的不冷,他不用穿太多,甚至还能少穿点儿。
梅子不懂这些,也不跟他争辩,只是微微一笑:“好,你自己小心点儿便是了,尽早赶回来,须知我一直在家里等着你,为你担心。”
媳妇儿……媳妇儿这算是在跟他说情话吗?铁柱笑眯了眼,嘿嘿着应了。梅子瞧着他这傻样儿,摇摇头,继续缝着衣服,两个人就这样在太阳下静静地呆着,梅子忙着缝补衣服,铁柱则忙着看梅子。
当天晚上吃完饭後梅子就开始收拾东西。她是真的不知道去打猎砍柴需要什麽,只好收拾了些吃食和火摺子,还有清水等必须的东西,铁柱则坐在一边擦拭着弓箭。他的弓箭是自己打的,打猎的本事也没人教,全部浑然天成,箭筒和弓被擦得闪闪发亮,又把绳子和斧头放好,和着梅子收拾好的吃食清水火摺子都放到了一起,然後草草扔到了桌上,抱着梅子就要安歇去。梅子被他缠得没办法,半推半就的依了,当晚又是免不了一番翻云覆雨,她原本是不想从的,可铁柱哭丧着个脸说这一去就得两三日,今晚还不给碰,那不憋死个人了?梅子无奈,只好被压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呢,梅子就想起来了。她小心地看了看铁柱,确定他还睡得极熟,便轻手轻脚地想下床,没想到刚披上外衣,还没来得及穿鞋子,整个人就被一把又拉回了床上,铁柱整个人都压到了她身上,睡眼惺忪,语气朦胧:“媳妇儿……你干啥去?”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待会儿就要走了。”她轻声回,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放我下去,别闹。”
“嗯……”汉子把脸埋在她xiōng口使劲儿蹭了两把,还打了个呵欠,“别,再跟俺一起睡会儿,待会俺自己起来弄。”说着还偷偷把昨夜扒下来的肚兜藏到被子里,眼角一瞥看到她的中衣,也一并塞进了被窝。梅子被他压着难受,居然也没发现。
梅子想这人怎麽听不懂话呢,那麽强。“不行,快点放我下来。”
铁柱拒绝,伸手把她摁倒在被窝里,没头没脑的亲起来。他脸上又长了些胡茬子,紮在她脸上难受死了,偏他最喜欢亲她,到处亲,梅子身上很快就被紮了好多小红点儿:“柱子……柱子你轻点,疼。快点让开叫我起来,我再给你做点儿吃的,快。”
眼看媳妇可能要恼了,铁柱不高兴了,咕哝了两句还是让了过去。梅子赶紧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肚兜没了,一回头:“把我衣服拿出来。”
“什麽衣服?俺不知道啊。”
装傻。“快些把衣服还给我。”梅子真的要生气了。莽汉到底也能看的点脸色,立马伸手到被窝里把衣服掏出来,梅子躲到被窝里偷偷摸摸地穿好,赶紧穿好鞋袜下床去。
铁柱一个人又在被窝里待了会儿,虽然四周还有媳妇身上的香味儿,可没有软绵绵香喷喷的媳妇儿抱,到底空落落的。他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抓了衣服胡乱穿好,踩着鞋子就奔了出去。梅子正在锅屋给他煮饭,又是烧火又是看锅的,辛苦的不得了。铁柱心疼死了,赶紧上去要帮忙,梅子强不过他,也随他去了。
吃完饭,天刚蒙蒙亮,铁柱向来习惯早点进山,这样太阳差不多出来的时候刚好能到。梅子倚在门边看着他背着行囊弓箭走远,脸上没什麽表情,但眼底明显都是舍不得。铁柱也是一步三回头,老是看梅子还是不是站在门边,走了不远,又跑了回来:“媳妇儿,你还是进屋去吧,你在门口站着,俺就舍不得走了。”说完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梅子摇摇头:“我想看着你走。”
铁柱依然一步三回头,最後他咬咬牙,又不是不回家,他很快就回来了,顶多晚上不睡觉找猎物就是了。打定主意後他便往前狂奔而去。梅子看着他那跟被狗追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转身回屋,不忘拴上大门。柱子不在家,她一个妇人,总不好大敞门板,被人看到也是不好。
要是想想,她今天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春天快到了,她得给柱子做几件新衣服,还有家里那些用不着的碗碟什麽都洗一遍,衣服被子什麽的再晒晒,院子里前几日还种了几垄小葱跟大蒜,也该翻翻土了。再把家收拾收拾打扫打扫,柱子也就差不多快回来了。
她以为自己能安下心来做事,可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她一直在想着铁柱,想他是不是到山里了,是不是开始吃东西,开始砍柴,有没有找到猎物,会不会傻得直接吃冷馒头懒得烤……梅子甩甩头,深呼吸一口气,认真摆弄起院子里晒着的一些碗碟,她在洗它们的时候一直没有办法专心,怎麽都是在想铁柱。
……她不会喜欢上他了吧,那个傻大个莽汉?
梅子抿了抿嘴巴,没辙地笑了。
☆、梅子被辱
梅子被辱
铁柱进山的第一天晚上,梅子一个人睡的。她以前都是一个人,所以从来不晓得什麽叫空旷,现在嫁了铁柱,习惯了在他怀里睡觉,此刻他出门在外,自己一人躺在床上,竟觉得无比空虚,心口窝好像少了什麽重要的东西一样。梅子知道,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了铁柱,那个傻子,那个莽汉,那个总是粗枝大叶的汉子。
把被子拉到下巴的地方,梅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吹黑了油灯,忍不住笑了。
早上天刚蒙蒙亮梅子就起来了,平常除非是柱子在家缠着她她才会起晚的,他不在,她早早地就没了睡意,起来把被褥叠了,又开始就着微亮的光芒把屋里打扫了一遍,这时候天也差不多亮了。梅子腹中早已饥饿,她煮了地瓜粥,就着已经可以吃的腌菜喝了一小碗,准备去看看院子里的小葱跟蒜头长得如何了。
到东屋找了锄头出来,梅子不是做粗活的料儿,干了没一会儿就累得不行,想喝水。喝了碗温粥,她继续锄地,春天快到了,所以地里冒出了不少小草,她便紮起裙子弯下腰来拔,等到拔完草也累得差不多了。
进屋把被子又抱了出来晒,梅子不做点事儿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晒完被子後觉得有些内急,便着急去院子里的茅房小解,可刚进去就发现好像有什麽人在附近。她猛地抬头,发现自家墙头上突然冒出一颗头,是个年轻的小夥子,正瞪着眼瞧她。梅子吓得尖叫出声,那小夥子也没想到会被梅子看着,也给吓得不轻,梅子就听见噗通一声响,他好像摔了下去,梅子哪里还有心情去上茅房,赶紧奔回屋里把堂屋的门给栓的紧紧地。
她背抵着门,浑身都在哆嗦,此刻她终於认识到自己的柔弱和无力,在面对未知的威胁和危险的时候,自己究竟是有多麽的不堪一击!
柱子,你到底啥时候回来啊?
梅子盼着铁柱回来,因为只有那个强壮的汉子在身边,她才会有安全感。
她不敢出去了,在屋里待着直到过了晌午才敢偷偷露头,看见墙头上没人了,才敢踩着步子出来,赶紧上了趟茅房,然後急匆匆把院子里的东西收了起来,躲到屋里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梅子原本是想给铁柱做衣服的,可针拿到了手里,却把手指头戳了好几下,流了好多血,这是她从拿了针线以来,第一次被紮这麽多次。
梅子觉得天黑的特别慢,她在炕上等了好久,终於等到了天黑。可夜幕低垂後她反而更害怕了,尤其是院子里还隐隐约约似乎有什麽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偷偷闯进来了一样。梅子吓得缩进被窝紧紧缩成一团,幸好院子里的声音很快就停了,没啥反应了,梅子才敢松下心来。她几乎算是一夜无眠,睁着眼睛瞪到了天明。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了,梅子草草穿了鞋子——因为害怕,她昨夜甚至连衣裳都没有脱。穿好鞋子後,她勉强端起脸子收拾家,等到天色彻底大亮,她才敢开门。想去铁三嫂家找她来给自家做个伴儿,柱子不知道啥时回来,她一个人,实在是害怕。
左右没个相熟的亲戚,铁大娘是必定不能求的,王大娘也不行,她年纪太大,身子又不好,只能去找铁三嫂,相信铁三哥也不会拒绝。
可大门一开,梅子就看见了自家门口站着几个年纪颇轻的儿郎,但一个个看起来很二皮脸,吊儿郎当的,梅子下意识地往後一退,手一伸就想关门,其中一个男子却一脚抵住门板,凭梅子的力气根本就没办法。
她镇定地看着他们,“你们有事吗?我当家的不在家,有事的话请等到他回来再来。”
另一个儿郎却笑了,笑得异常猥琐:“就是知道那个傻大个不在家俺们才来的呀,梅子……你可真俊,汉子不在家你肯定寂寞对不对?俺们哥几个就是来跟你聊聊天的,也省得你在家里寂寞,你说对不对?”
这样的话当真是算上极度的无礼,梅子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她虽然能看出他们来者不善不怀好意,却也没想到光天化日地他们居然也敢这样!“如果你们再不让开,就别怪我叫人了。”四周都是人家,她就不信他们当真是长了雄心豹子胆,敢这样放肆。
可三个男人却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梅子说得是什麽可笑的事情。“你叫啊,你看看有谁理你?不是俺跟你吹,在村儿里,没人敢跟俺们哥仨儿过不去的!”为首的男子很是嚣张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梅子眼角一瞟,才发现那个一直没说话却也是一脸yín邪神色的男子正是昨日在她家墙头上偷窥的那个。
她心里清楚自己可能是早被他们盯上了,只不过柱子一直在家,可这几日柱子进山去了,他们便瞅准了空子,来找麻烦来的。梅子心里愈发害怕了,柱子现在不在家,凭她一个弱女子,要如何跟这三个壮年男子相抗衡?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也肯定是村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不会有人敢惹。“三位,我当家的正好是今日回来,不如你们等他回来了,再来跟我说这些话如何?”
话音刚落,便明显看到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铁柱是村里出了名的争勇好斗之人,虽然笨了些,但是脾气暴躁,说话稍不如他意便会挥拳头,人又是天生神力高大强壮,村里敢惹他的儿郎还真是没多少人。他们仨也是听说梅子长得俊,却被铁柱这粗丑汉子娶到了手,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太可惜,早就心痒痒想来看看了,当然,要是能把梅子弄到手就最好了。他们瞟铁柱家很久了,但铁柱跟梅子向来都不分开,他们无处下手,好不容易看到铁柱进山,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来的,正是个好机会。昨天晚上他们就想进来的,没想到昨晚正好村里打更的路过,把他们给吓退了,想了一夜实在是受不了了,今天才敢在早上就跑过来想一亲芳泽,不然等铁柱回来,他们想得手也不可能,下一次铁柱出门,还不知是啥时候呢。
作家的话:
杯具滴废话:明天应该就V了,妹纸们~~~求各种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