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正然听了马凌儿的话，勾起唇角：“那很好啊，或许我们可以帮帮她，也不枉你们姐妹一场。你过两日进宫一趟，找贵妃娘娘说说。”
    马凌儿犹豫道：“我听说姑姑正在给二皇子表哥张罗正妃呢，人选有永平侯府的夏书瑶，还有司马妍。现在还没定下，姑姑会愿意帮助司马妍嫁给宁世子吗？”
    郁正然的眼中有戾气一闪而过，很快笑道：“噢？二皇子马上就要20岁，是应该立个正妃了。”不过要想娶小仙子恐怕不容易，金喜达和夏书杰是不会同意的，皇上必然支持夏家。
    “可不是？”马凌儿撇了撇嘴，“姬妾三四个，侧妃也进门了，却没有个主事的正妃怎么行？”
    马凌儿哪里知道？二皇子迟迟不娶正妃，是因为娶正妃才是正式成亲，就要出宫开府了，不过他如今已经要20岁，再不成亲、赖在宫里就要遭百官进谏了。
    郁正然没有接她的话，笑道：“好了，你进宫以后就照着我教你的那样跟姑姑说，姑姑会作出选择的。我现在还有些事要忙碌，你回院子里去好好休息休息，这么热的天跑来跑去太折腾了，郁妈妈让人煮了消暑的绿豆汁备着呢。”
    马凌儿应了，出了书房回内院，身边的丫鬟赞道：“爷真疼夫人！”
    马凌儿心情也是很好，正然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相公，大婚第二日，就让郁妈妈将府里的账目、管事权上交。
    正然除了当差。大部分时间都在府里。偶尔出去应酬。也都会让人回来说一声，而且从不在外过夜。还有，正然是个温和的人，不像看起来那么冷淡，说话、做事都是温文尔雅，嗯，就是行那夫妻之事，也是极其温柔。而且节制。
    正然说了，她还太年轻，房事太过会伤了身子，所以他不能纵着他自己，必须节制。成亲几个月了，他们的房事很有规律，每隔五日一次，碰到她的小日子就取消，也不需要她的陪嫁丫鬟服侍。到现在成亲都半年了，他从来没有提过要什么通房、姨娘。
    除了洞房之日的第一次有些疼。马凌儿从来没有像以前听要好的堂姐表姐抱怨的那样折腾大半夜没睡觉、全身酸痛、忍着疼起床赶去给婆婆请安之类。
    这就是“姻缘天定”吧？马凌儿想。
    马凌儿离开之后，正然颓然地靠在榻上。小仙子要回京了，她长大了吧？一定更加美丽了！真想再看见她一脸明媚清澈的笑容，欢快地旋转起舞的样子！
    想到马贵妃和二皇子把主意打到书瑶的身上，正然的眼里戾气再显，二皇子只是颗棋子，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他才不会让小仙子给他陪葬。不过他似乎不必为此担心，皇上不愿意让书杰娶马凌儿，同样不会愿意让书瑶嫁二皇子。
    正然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二选一，他还是宁愿让小仙子嫁给齐浩宁，到时候真的起事，他想办法将他们俩、还有齐悦凌弄走避开。不知为什么，即使认定了自己不是齐浩宁那个早夭的大哥，他对齐浩宁兄妹俩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偏偏难以割舍的感觉。尤其每次玥郡主睁大那双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甜甜地叫郁大哥的时候，他的心都要化了。
    正然真的很纠结，难道是他从小没有亲人在身边，所以对着堂弟堂妹都这么……？可是，二皇子和四公主也是他的堂弟堂妹呢，也经常看到，怎么就没有那种纠结？
    他不敢让郁先生几人看出这种异常的感情，怕父亲知道了对浩宁兄妹不利，为此尽量减少了与浩宁的单独相处。
    前阵子知道太后在为齐浩宁选世子妃，郁先生等人提出想办法帮助司马妍入选。根据如愿坊的消息，司马妍从小就喜欢齐浩宁，而马凌儿按照正然的要求一直在同司马妍套近乎。
    正然没有反对郁先生的提议，他们除了想把司马妍变成安放在齐浩宁身边的棋子，还需要借助司马妍父兄在军中的号召力，某一日皇家对司马妍做了“不平”的事，那些受过司马妍父亲恩惠的将士很容易被鼓动，很容易因为“兔死狐悲”而心寒。
    而齐浩宁娶了司马妍，在正然看来倒是多了一层保护，到时候他可以想办法说动父亲将齐浩宁摘出来做个闲散王爷。毕竟，司马妍有功，父亲大定后也要笼络人心军心。父亲只是忌惮雍亲王对皇上的死忠，对雍亲王的子女总没有那么深仇大恨，怎么说也是他的侄儿侄女不是？正然要做的只是在适当的时候阻止浩宁为皇上立功。
    不料，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始布局，前两日，丁媚儿传出消息，皇上在见过太后和宁世子之后一脸愉悦地召见了金喜达和夏书杰。丁媚儿在得了被宠幸的机会后，果然一次就让皇上爱不释手、欲罢不能，现在已经被封为颜嫔。怕皇上起疑，丁媚儿现在还不敢探问任何事情，只能从一些表象上去推测，好在皇上在颜嫔宫里的时间越来越多。
    正然几人判断，太后跟皇上应该是有意让雍亲王府与永平侯府结亲了，这对正然拉拢书杰是越来越不利了，对正然父亲的大业是大碍。
    可是现在，马家和二皇子竟然盯上了书瑶。权衡利弊及情感纠结，正然宁愿看见书瑶嫁给浩宁。
    当然，从本心上说，正然一直希望能在书瑶及笄前完成父亲的大业，然后就可以去争取自己的小仙子。无奈皇上太过狡猾谨慎，而书杰那边也没有任何可以突破的迹象。而父亲又再三叮嘱务必稳妥、不可冒进，他们只会有一次的机会，若是让皇上抓住蛛丝马迹，就有借口对付父亲和佛堂里的祖母。
    现在皇上手里可是有威力十足的火器，几个月前雍亲王在西南与番邦的作战中小试牛刀，哀嚎一片。消息传出，立马让东南西北各边境原本不安份的番邦、番族都立马老实了，父亲得知后也大病了一场。
    父亲很快传来指令，命他们只探消息，笼络人，全力探查火器制造的地点和人，千万勿轻举妄动。
    照这样看，这会是一场耗时很长的持久战，他的小仙子又怎么可能一直不嫁人？
    正然苦笑一声，其实相比于坐在那个寂寞孤高的位置上，他更愿意能够和他的小仙子一起游历于山水间，看她画画，看她无忧无虑地舞蹈。
    ……
    马贵妃动作很快，果然先后向太后和皇上提了二皇子同书瑶的亲事，还提议了齐浩宁和司马妍的佳配，不过太后当时状似无意地岔开了话题。因为刘嬷嬷正好端来了太后的药膳，并有事禀报，等太后用完药膳，自然而然地忘记了先前的话题，说起别的事来。
    而皇上只是皱着眉犹豫了一下：“然儿（二皇子齐浩然）都要二十了，最好赶紧成亲，可书瑶才十三呢。”马贵妃正想说可以先成亲，等书瑶及笄后再圆房，皇上已经摆驾去颜嫔的宫殿“落雁居”了。
    马贵妃也没有办法，按照常例，只能等过一阵子再提了，接连提，容易让皇上起疑，皇上考虑事情都要考虑很久的，不喜欢被人追问。
    几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相关众人的期盼中，书瑶一行终于在书杰推断的最后一日，也就是司马妍及笄当日的午后到了京城。
    不知道是不是齐浩宁的目光太热切，书瑶一下子就看见了“陪同”玥郡主齐悦凌和四公主齐思涵来永平侯府接她的齐浩宁，齐浩宁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书瑶脸上依然淡淡的，只是……眨了一下眼睛……
    即使是这样，齐浩宁的心里兴奋地想呐喊，瑶儿回来了，瑶儿一眼就看到了他，还同他打招呼。
    直到好多年后，书瑶在同齐浩宁说笑时还提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将“眨一下眼睛”作为与齐浩宁沟通的特殊方式，同意他的意见眨一下眼睛，打招呼也眨一下眼睛……很幸运的事，他们俩人之间这种特别的“对话”方式帮了他们好几次，甚至在危机时刻成了别人无法探知的传递消息的方法。
    四公主和玥郡主拉着书瑶的手急切地往里面走去，她们有很多私房话要说要问呢。这两三年她们也有通信，但是她们的身份特殊，以防万一，很多东西不能写在信里的。
    书杰伸手将南宫淼从马车上抱下来，趁机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淼儿，我好想你。”
    南宫淼的脸立马红到了耳根，心怦怦怦地跳得飞快。因为是回府，南宫淼和书瑶都没有戴帷帽，瞬间艳红的脸蛋让书杰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耳尖也可疑地红了。
    好在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地打招呼、安排卸车，倒是没有人盯着他们看。也是，好好地盯着人家小夫妻看干嘛？人家久别重逢，自然有些亲密的话要先说两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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