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彤的手指拨弄着符珈的下巴,慢慢轻轻地划着。符珈觉得痒痒的但也不阻挠她,就那么看着她。夏彤专注地玩着他的下巴,嘴上却问:“我好不好?”
    符珈言简意赅:“好。”
    “可是他们都说我不好。”夏彤抬眸看他。
    “‘他们’是谁?”符珈牵住夏彤乱划的手指,认真地问道。
    “‘他们’就是别人喽。”
    “别人都不重要,我觉得你好就成。”
    “你真的觉得我很好?那是不是应该什么事情都让着我?”
    “是啊。”
    “那我刚刚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听?光顾着你自己!”
    符珈听了虚咳一声,然后双眼游离地瞄了瞄其他地方:“我们那时是在磨合,磨好了以后就不这么难受了。”
    “磨合?”夏彤裹着被子坐起来,指责道,“我又不是杀猪刀,哪里需要磨?”
    符珈赶紧把她抱回来,让她继续趴自己身上,妥协道:“我是杀猪刀,需要磨,成了么?”
    夏彤思考了半晌,闷闷不乐道:“那我不是变成猪了么?”
    又过了一会儿夏彤问符珈:“听说你因为那件事被你爸用皮带抽了,是真的么?”
    “嗯。”符珈明显不想多说,只是敷衍地回答了一句。
    “疼么?”夏彤认真地看着他。
    “我忘了。”符珈继续敷衍。
    “这你都能忘,也太不长记性了吧?!”夏彤惊讶道。
    “教训我记住了,但是疼我忘了。”
    “你记住什么教训了?”
    “不能欺负夏小彤,我爸抽我的时候很有可能是夏小彤的亲爸。”
    夏彤一听笑得花枝乱颤地,埋在符珈的xiōng前笑得双肩都在抖。然后忍住笑赞美道:“你这觉悟很好,继续保持。”
    看她笑符珈也跟着笑,傻乎乎。
    “嗯,以后你要是再欺负我,本宫就赏你‘一丈红’!”夏彤摆出华妃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抬着符珈的下巴说道。
    “本宫?一丈红?什么意思?”符珈不解。
    “《甄嬛传》呀,你没看过么?我们宿舍可都看过了。”
    “我们学校不能上除了军网以外的网。”符珈认真地解释。就算能上了也不会看这类电视剧。
    “那你们真可怜。”夏彤一脸的同情。
    “你还没告诉我‘一丈红’是什么意思呢!”
    “一丈红呀,就是古代后宫里面的一种刑罚,用很厚的板子打犯人的屁股,打很多很多下直到屁股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上去血淋淋红艳艳的一片,所以叫一丈红。”
    符珈听了惊悚地看了一眼夏彤,点了点头:“你果真是我爸的亲闺女。”
    作者有话要说:林妹妹的眼睛肿得像是个桃儿,对着宝哥哥说:“看文不留评是顶顶不好的习惯,你自此——就改了罢!”宝哥哥卧在床铺上一脸惊愕:“你拿错剧本了吧?”
    43 蠢人
    对于以往的夏彤来说,寒暑假就像是大姨妈来访,再怎么短她都嫌长;而对于现在的夏彤来说寒暑假就像是X菲加长夜用卫生巾,再怎么长都不够用。好吧夏彤自己也觉得这个比喻挺恶心的。
    夏彤跟符珈好了以后真是天天腻在一起,夏彤是典型的没人陪,而符珈也是典型的求倒贴,所以这两人还真算是如胶似漆。他们基本上把本市的犄角旮旯给逛遍了,而这一天符珈一时兴起拉着夏彤去邻市蹦跶。
    邻市是一个挺著名的旅游城市,所以街边卖小玩意儿纪念品的特别多。此刻夏彤就蹲在小摊前面挑挑拣拣,她对着两个小瓷猫在那认真地纠结,到底选哪个好呢?符珈好不容易停好车追过来,上前一看竟是想选满大街都有的手链。符珈内心有些无语,路上广告牌掉下来,砸死十个人估计有八个手腕上戴这种红绳子手链,剩下的那两个兴许是绑在了脚脖子上看不到。他默默地鄙视了一下夏彤的品味,但是还是表现出很欣赏的模样。
    “符珈你说我是旬开运’呢还是这个‘发财’呢?”夏彤仍是犹豫不决便征求他的意见。
    符珈一瞥旁边,还有许多写了名字的,便建议道:“这些大家都能戴的太大众化了,不如选这有自己名字的来得特别。”
    夏彤仔细想了下,的确也是,便挪过去在那一盒盒的小瓷猫里找自己的名字。符珈竟然也要做一个,完全不顾刚刚是谁鄙视这手链太俗烂大街。俩人各自选好了自己的名字,就在摊主要为量身定做手链的时候符珈来了一句:“夏小彤,你这只小猫是黑色的,女孩子戴了不好看的,我这只红色的才适合你。”
    夏彤端详了下自己手上的小瓷猫,拒绝道:“可是戴别人的名字会很奇怪啊!”
    符珈被她这一句‘别人的名字’噎了一下,有些赌气道:“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是你家男人才不是什么‘别人’!
    夏彤看他面色不善才笑嘻嘻地戳了戳他的手臂:“符珈,你想戴我的名字呢,就直说。说话这么九曲十八弯的你不累啊?”说完了便将他手上的‘珈’字换了去。
    符珈没接话,心里却想:才不是,我只是想让你戴我的名字。
    做了手链之后两人便进了这座千年古刹,买票的时候人家还送了他们两柱香。夏彤对这便宜的票价以及周到的服务赞不绝口:“这里才是寺庙嘛,我上次去那个大佛哦,门票几百块,香也卖几百块,我们游客拜得哪是佛啊?拜得明明是人工费!”
    符珈沉默地帮她拿着手上的包和外套,听着她的念叨。这里香火鼎盛,来这上香的游客络绎不绝,阶梯既窄又陡,为了防止她被其他游客蹭到符珈一直在外面护着,还要不时应和她的讲话,忙得很。
    “我同学说啊,这里佛特别灵。她前一天在这里许愿求不挂科,第二天查分数,一门都没挂!”
    “这是概率问题。”符珈忍不住反驳。
    “嘘!当着佛面说这个小心你明年走霉运!”
    他耸耸肩:“好吧当我没说。”
    夏彤真的是沿着佛堂一路拜过去,每次她跪在蒲团上虔诚地许愿的时候符珈就拿着衣服站在她后面看着。只是当她对着送子观音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的时候符珈想要提醒,最终还是扭过头去。
    拜完佛以后夏彤拿着检票人送的那两柱香正要去点,符珈拦住她:“那边烟熏火燎的,我去吧。”
    夏彤连忙护着手上的香:“不行不行,我要让佛看见我的诚意,不然我的愿望就会落空的。”
    “你许了什么愿?”
    “逢考必过逢赌必赢啊!”
    符珈抚额,送子观音应该不管考试这块儿吧。
    符珈在外面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出来,进去点香火的人一拨一拨地进,一批一批地出,偏偏没有夏彤的身影。不会是被烟熏得晕在里面了吧?符珈靠近一看,别人都是自上而下地用左手虔诚地焚香。只有夏小彤,一手两支将香放在莲花灯上像是街边烤羊肉串的,一脸烟灰,实在是二得很。
    不过二得很可爱,符珈在外面看着她笑。
    出了寺庙就是一条老街,所谓的老街其实不过是一条狭窄的巷子,两边都是古老的房子,人们也做着最古老的传统生意。他们店的招牌皆是木质,据说还有的招牌是全店里最值钱的古董。
    他们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忽然符珈一个箭步冲出去,本来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夏彤摸了摸空空的口袋顿时恍然大悟:“偷我手机!”
    当夏彤追上去的时候符珈已经堵到了小偷,竟然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孩。符珈一手按住一个将他们拎到一个角落,凶巴巴道:“拿出来!”
    两个小孩倒是挺乖,弱弱地掏出一排手机让符珈选:“大哥你要哪一个?”
    夏彤看到这一幕真是要笑倒:我们倒像是抢劫来的了。
    拿回了手机夏彤不禁夸他:“符珈你刚刚逼问小偷的时候真是太帅了!”
    符珈听了这话也很开心,低头问她:“真的么?”
    “是的啊!特别像专业的劫匪!”夏彤两手竖起大拇指夸他。
    “……”我现在想劫色可以么?!
    这条街上有五花八门的民俗小店,夏彤随便踏进了一家剪纸店,里面各式各样的剪纸极多。门口摆满各种Q版剪纸,镶进了相框里显得格外有趣。店主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谢顶老头,他俩进了门店主也不招呼他们,自顾自地做事。夏彤指着相框里的剪纸问:“这个多少钱一副?”
    “一个人二十,两个人四十,送相框。”
    “原来是按照我们自己的样子剪的啊!那我要剪一副。”夏彤立刻拍板决定。
    “那不如剪一副我们俩的合照了,老板我们要两个人的。”符珈立马跟风。
    “那不行,两个人四十块钱多不划算呀。”
    “我付钱你管他划不划算呢。”
    “老板,不如两个人的你就便宜点吧,就像超市里的第二件半价,我二十块钱,他便宜点十块好了。一共三十块钱,反正也少送个相框,您也不亏呀!”
    符珈坐在她旁边很不满:“凭什么我就是半价的那个?我是限量版有市无价你懂吗?”
    夏彤本来在跟店主砍价,听他这么不识好歹帮倒忙也很不爽:“你说你是不是打折促销给我处理来的?”
    符珈无言以对,果然倒贴货没有发言权。
    这时店主已经放下手上的事情听他们拌嘴听了半天,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他俩本来一本正经地像是拍结婚照一样并排坐在小板凳上,可渐渐发现店主并没有总是看他们的时候便又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神啊这个剪纸标价388万!”夏彤看见了标签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诧异极了。
    符珈闻声也过来瞧,这幅剪纸长约三米,里面繁复而精巧地分布着各种各样的佛,神仙,祥云和莲花。看得出来这的确是需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夏彤只是关心那天价,表达了她的担忧:“你说这么贵它有人买吗?”
    “这标价不是给买的人看的,是为了标给我二十八年的努力看的。”店主边剪纸边回答。
    “二十八年?”
    “当然了,从描图样到修剪,我花了二十八年,期间失败了无数次。一刀不小心划错了,一切就要推翻重来。”
    夏彤惊诧地盯着这四五十岁的店主,二十八年,这需要有多大的热爱跟毅力才能坚持下去?期间需要忍受多少的寂寞与无奈?把半辈子耗在上面值得么?就为了个不太可能卖出去的剪纸?
    店主看他们望着自己继续道:“古往今来成功的都是蠢人,只有这种明知道没多大回报或者根本没回报的事情还一如既往地坚持下去的人才能成功。”
    “不是吧?那聪明人呢?”夏彤听见他这么说有些不赞同,从古至今人家聪明的成功者多了去了。但是看在他花二十八年剪一个纸的份上夏彤决定不反驳他。
    “聪明人知道这事难办啊,当然就去做更容易得到回报的事情去了啊!所以这种人不容易成功,但是生活得都不错。”
    “那做聪明人还是挺好的。”夏彤点头。
    “当然很好了,日子过得舒坦。但是蠢人一旦对一件事情特别执着或者特别喜欢,总是会一条道走到黑,也不管失败了多少次。”
    夏彤想了想,最后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其实有时候懂得变通一点也是好的,不至于那么累。”
    而在身边一直沉默的符珈看了一眼夏彤,这个他也穷尽半生追逐的女孩,认真道:“我是蠢人。”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出问题了,谁能告诉我怎么重新装系统啊?!还有扬州的东关街不错~~~邻近的童鞋可以去逛逛哦~~~44、新年
    剪纸店隔壁就是一家很有味道的格子铺,里面有香薰精油也有花草种子,还有专门的慢邮慢递。放明信片的木架占了小店的小半面墙。店主是个清瘦的年轻女人,过来向他们介绍:“给未来的自己或彼此写张明信片吧,收到多年前自己写的东西会非常有感触。”
    夏彤对一切新奇的事物都很想尝试,当即借支笔坐下来写明信片:“亲爱的十年后的夏彤女士,我相信彼时的你一定比我幸福比我快乐还比我有钱,生活的世界也比我发达和便捷,所以你就别嫉妒我比你年轻啦!”
    写完她就去逛店里其他的格子铺,完全没在意刚刚站在一旁等她的符珈也坐下迅速地写了一张。写完了的符珈就看见夏彤站在一个格子铺面前认真地思考,他凑过去一瞧,格子里放了许多绘有卡通图案的小袋子,还有的做成了糖果状,可爱极了。夏彤拿了一只仔细端详:“这个到底是什么啊?”
    格子铺里奇奇怪怪的东西本来就多,符珈哪能全知道?正当夏彤举着那小袋子要问店主的时候符珈瞥见了格子里那句并不醒目的广告语“用凹凸运动品牌,享嘿咻嘿咻的快乐”。他立刻一手捂住夏彤的嘴巴,另一只手指着那广告牌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要是实在喜欢,我不介意买下来我们晚上挨个试试。”
    夏彤愣了一下才明白那个是啥,脸憋得像是个红苹果。符珈放开她,看她那个状似娇羞又气恼的模样心情大好,捏捏她粉红色的耳朵:“脸红了哎,别害羞啦,我不笑你。”
    夏彤转过身来推了他一下,义正言辞地教育道:“这有什么可害羞的?真是少见多怪!下次捂我嘴巴的时候别捂着我的鼻子,憋死我了!”
    符珈目瞪口呆地看着夏彤远去的身影:我们家夏小彤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不拘小节”了?
    一出门夏彤就用冰凉的手揉了揉脸:竟然是安全套!干嘛做得这么可爱?!幸好没问老板,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暮色四合,老街两边挂起的一排排红灯笼纷纷亮起,袅袅的炊烟被寒风吹得飘然逝去。若不是这仍然来来往往的游人,这样的场景必然让人以为自己这是身处千年前的时代。
    夏彤来来回回找那家她在网上攻略里所说的那家店,她一边喊着脚疼一边执意要继续找,符珈无奈:“到底有什么可牵挂的?下次来再买吧。”
    “网友说这家卖的是全世界最顶级的豆花,我一定要买一份尝尝。”
    “你不是不爱吃豆花么?”
    “兴许就是因为我没吃过最顶级的豆花才没爱上它啊!”
    符珈一向知道她的逻辑,便不与她争辩,只是伴着她来来回回地走。找到那家店的时候果然是人声鼎沸,里面已经满座,根本插不上一脚。
    夏彤很兴奋地要买两份豆花带走,并单方面决定这就是今晚的晚饭。符珈无奈,这晚饭要在哪里解决呢?他俩一人拎着一份豆花一前一后地走着,买到了心仪的豆花的夏彤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气,走两步歇一下。
    “你这么累,我背你好了。”符珈不忍。
    “不好,太丢脸了。”夏彤一口拒绝。
    又走了一段路,夏彤变成走一步歇一下。
    “天已经黑了,没人会看见我们的。”符珈再一次劝她。
    “你不累么?”夏彤蹲在路边的样子像是一只狼狈的小猫,手里还紧抓着她刚刚一定要买的猫食不放。
    “不累。”符珈俯视她。
    “算了我再忍忍吧,坚持一下好了。”
    又过了一段路,符珈实在是看不下去,拽住她,语气也很不好:“凡事你都能忍你当我是死的么?你上来,半死不活地还坚持跟我倔个什么劲儿?”
    夏彤这次没纠结没犹豫就直接爬他背上了,她也不想死在路上。
    趴在符珈的背上,夏彤便搂住他的脖子,下巴垫在他的肩上,看着一排排红红的灯笼:“你说几千年前的人们是不是就是这样生活的呢?”
    “可能是吧!”符珈并不打断她这种幻想。
    “那你说几千年前的我会在哪里?我是谁呢?会不会是贵族门阀里寂寞的大家闺秀,也可能是皇城中的空虚的妃子,还有可能是想要改变历史的精神领袖,最差也就是豪门世家里好运到破表的小丫鬟,里都是这么写的。”
    夏彤讲话的时候热气扫在符珈的脖颈处,这让符珈很是心猿意马,但他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几千年的你也许跟现在一样,趴在我的背上。也不是什么门阀的千金小姐,只是我的女朋友。”
    夏彤听了这话只是笑,然后用手指划着他的脸:“符珈,我觉得你从小到大变化很多,但是有一点从来没变。”
    “哪一点?”符珈歪头看她。
    “以自我为中心喽。”夏彤捏着他的两只耳朵,不停地摇摆。
    “是么,我怎么觉得我是以你为中心的。”
    “以我为中心为什么你还觉得我在古代连个身份都没有,只是你女朋友呢?”
    “不然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谢谢你的栽培。”
    “……”
    不管这石板路上曾走过多少个时代的人,我都相信你是和我一起。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身边的那个位置都是我的。
    华灯初上,游人如织,两个人却被夜色融成了一个背影。
    ===
    回到本市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夏彤忙里忙外置办年货,将家里挂上了漂亮的中国结和火红的辣椒串,窗户和门上都贴了福字,家里也被收拾得干净舒适,倒真是洗旧迎新的模样。这在往年都是夏妈妈一手Cāo办的,只是今年的她明显没这个心情。明明往年过年的时候夏爸爸也没帮什么忙,可是少了他,总觉得更加清冷。
    以往的除夕夏彤一家总是去外婆家吃团圆饭,第二天再去奶奶家拜年,而今年的除夕夜夏彤只是陪着妈妈坐在电视面前包饺子。夏妈妈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地包着饺子,而夏彤也只能沉默地擀着饺皮。电视里的联欢晚会依旧是各个喜上眉梢红光满面,窗外也是炮竹声不断,室内都弥漫着鞭炮后的硫磺味。
    “彤彤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饺子?”夏妈妈忽然开口。
    “吃啊,过年不都是要吃饺子的么?”夏彤连忙点头。
    “你要吃多少自个下吧,我有点困了,饺子浮上来的时候别忘了放碗冷水进去激一下。”夏妈妈就此起身,就要回卧室。
    “妈妈你不吃吗?我给你也下一碗吧?”夏彤也站起来,望着她。
    “我不饿,你吃吧,别熬夜。”夏妈妈头也不回,进了房间,灯都没开。
    之前夏彤就知道这会是一个十分清冷的春节,却没预料到会是如此地冷清。关了客厅的灯,只有电视唱着闹着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过后,夏彤发现手边的手机指示灯亮着,她连忙拿起来看,竟是爸爸的一分钟前的未接电话。她其实心里对夏新文是有怨恨的,但是这一刻她却好想听听爸爸的声音。她盯着电话,等爸爸再拨过来,手机明明灭灭,就像是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将手机甩到茶几上,赌气地看着电视里想要极力搞笑的小品,今年的小品真是烂透了。
    手机又响了,亮亮的屏幕面朝下,穿过茶几只是透着微弱的光。夏彤瞪着手机几秒,想要赌气不接,又怕电话再被挂掉,又立刻扑过去接起来。
    “喂——”夏彤声音满是委屈。
    “夏小彤新年快乐!”
    听见他的声音夏彤当即掉下泪来,默默无言。
    “夏小彤你快下来,我就在你家楼下!”符珈的声音里都透着兴奋,“怎么了?傻掉了?”
    夏彤当即穿了衣服就往下跑,符珈一身墨蓝色风衣,在寒风中长身玉立,在小区里橙黄色灯光的映照下像是橱窗里的精致人儿,温暖而美好。
    “符珈你怎么来了?”夏彤拉着他的胳膊抬头问他。
    “当然是找你玩了。”符珈顺手将她衣服后面的帽子卡在她的头上,“我本来想早点来找你的,但是家里一群小鬼太烦了。”说到这他拧着眉毛,“我怀疑现在的小孩激素吃多了都得了多动症,又吵又闹得让我真想拿一根绳子把他们全部绑起来然后拴在门上!”
    夏彤听了就笑得很夸张:“你当小孩是蚂蚱啊,还绑起来。”
    “还有我表哥家的小孩,简直就是个小魔鬼,带领其他小孩问我要了三遍压岁钱!家里其他人还都说这小子性格像我,我小时候有这么讨人嫌?”
    夏彤听着符珈的抱怨,笑容也渐渐淡下来了,她将自己埋进符珈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倾羡:“你家里一定很热闹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不容易返校……呼~终于更新了……PS:今天司机师傅很销魂,边开车边煲电话粥,挂了电话就按喇叭,师傅您是有多寂寞?
    45、见家长
    符珈也安静下来,这个新年她们应该过得很艰难吧?刚刚在楼下等的时候,一整栋楼只有她家的灯是关着的,在狂欢的一群人中,沉默孤寂的人总是格外扎眼。
    “你想不想看看那个小东西?”符珈问夏彤。
    “什么?”
    “就是我那个调皮捣蛋的侄子喽,我带你去看看他是怎么讨人厌的。”
    “你家不是有很多人么?我不去。”夏彤埋在他怀里闷闷不乐道。
    “没事我把那群小孩叫出来不就好了,其他人都在里面呢,不会看到你的。”符珈哄她,到了闹腾的地方,她自然就没时间落寞了。
    夏彤被符珈连哄带骗上了车,到了大院才发现那真是一个跟自己家完全不同的世界。里面灯火通明,装扮得喜庆隆重。一群小孩蹲在雪地上点烟花和单个的小鞭炮,一点燃便捂着耳朵私下跑开。
    “李涵泽,你过来。”符珈对着跑得最快的小胖墩勾勾手指。
    那个小胖墩小脸白里透红,肉肉也多,十分可爱。他看到符珈掸了掸身上的雪,慢吞吞地挪过来,倒是将跟他一起玩的许多小孩都带了过来。
    “舅舅,这个姐姐是谁呀?”小胖墩狐疑地看了看夏彤,又将小脸转向符珈。
    “什么姐姐,叫舅妈。”符珈搂着夏彤对他命令道。夏彤推了符珈一下,叫什么舅妈?这么难听!
    又是一个长辈!小胖墩一听立刻眉笑颜开:“漂亮的舅妈,我是李涵泽,新年好!”
    “新年好呀!”夏彤一听觉得这称呼实在是很囧,不过小孩子还是很可爱的。她笑着摸摸他的脸蛋,还真挺嫩的。
    小胖墩立刻退后两步捂着脸,对夏彤说:“舅妈,摸我是需要付费的哦!”
    “付什么费?”夏彤不解。
    “磨损费!”小胖墩坚定道。
    符珈立刻将他推一边去:“去去去,谁教你的这一套一套的,蹲钱眼里去了吧?!”
    小胖墩受到排挤以后立刻绕过来抱住夏彤大腿,委屈道:“舅妈你看,舅舅他欺负我!”
    夏彤只觉得有一团软软的暖暖的肉肉靠着自己的大腿上,立刻心尖尖都软了,笑道:“没事别怕,我给你撑腰!”
    后面有一个更小的小孩,戴着可爱的红色线帽,穿得像只小企鹅,也抱住夏彤的小腿:“舅妈抱抱。”
    夏彤蹲下来端详这个小孩,只有四五岁大的样子,她的眼睛又圆又大,嘴巴红润润的像是颗小樱桃。小脸被帽子和围巾包得就剩下了圆圆的眼睛和小小的鼻子还有撅着的小嘴。夏彤一下子被萌到了,把她抱起来问符珈:“这个小朋友是谁啊?”
    “符卉杳她妹妹,竟然也跟着李涵泽后面瞎叫。你还是别抱她了,这丫头特重,跟个小猪似的。”符珈过来就要接,可这小妞明显有些怕符珈,搂住夏彤的脖子就嚷嚷:“就要舅妈抱就要舅妈抱!”
    夏彤笑,戏谑地看着符珈:“看来你家的小孩都不喜欢你嘛!”
    符珈看夏彤有心情开玩笑了他也轻快了不少,耸耸肩,坐到旁边的一个秋千上,拍拍旁边的座位示意夏彤坐过去:“小孩这种生物简直就是来报复社会的,又吵又闹还不能碰,随便摆弄他们一下就拖鼻子淌眼泪地找家长告状去了。经不住玩还非得来烦你,真是受够了这些小东西。”
    “你很讨厌小孩?”夏彤没过去,只是怀里抱着这只小企鹅不停地晃。这小丫头竟然舒服得快睡着了。
    “唔?也不是绝对的,我们俩的小孩我保证不讨厌。”符珈坐在秋千上笑得很是肆意。
    “谁跟你——啊——”夏彤被扔到脚下的一个炸开的炮竹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她紧紧护住手里睡得正香的奶娃娃,心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回头一看小胖墩带着一群小孩在远处拿着一盒掼雷对夏彤笑得很是得意,甚至还伸出舌头向她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溜烟地跑掉了。夏彤对身后扶住自己的符珈狠狠道:“这小孩果然跟你小时候很像,一样的讨厌!”
    符珈摸了摸后脑勺,无辜道:“我比他好多了。”然后将夏彤手里的小丫头接过来。正在睡梦中的小妞发现抱自己的人已经换了正瘪嘴要哭,符珈瞪着眼睛恐吓道:“给我老实点,抱着你就不错了!”受到恐吓的小孩只能委屈地憋下到了眼眶的眼泪,乖乖地趴在符珈肩上,不敢再动。
    符珈安慰夏彤:“没事,这小子明显是活腻了,等我回家再治治他!”
    刚刚恶作剧完的李涵泽很明显知道他会遭到更强烈的打击报复,所以他果断先去告状。他跑到李馥宁那眼泪汪汪道:“小姑,舅舅打我!”然后他把自己在外面被冻红的耳朵给李馥宁看。
    说符珈打李涵泽李馥宁她还真相信,符珈向来对小孩子没什么耐心,一不高兴就喜欢凶他们,所以小孩子都怕他。但符珈也不会无缘无故打小孩啊,李馥宁一边帮李涵泽擦眼泪一边问:“舅舅为什么打你啊?”
    “我问舅妈要压岁钱,就被我舅舅拧了耳朵。”李涵泽揉着眼睛,极其委屈。
    “舅妈?哪里来的舅妈?”符劭华一过来就听见了这句,觉得奇怪。李馥宁也被弄得莫名其妙。
    “舅舅说的啊,带着舅妈就在外面,还有卉朵。”
    一听这话符劭华跟李馥宁就赶忙出去瞧,一出门就看见符珈抱着熟睡的符卉朵,跟一个女孩坐在家门口外边儿的秋千上,亲亲热热地说着话。李馥宁一看又是夏彤就有些不高兴,我们家儿子有才有貌的,喜欢他的小女孩多得是。偏偏之前就被这姑娘折腾得死去活来的,还为了她被他爸打成那样。本来以为早断了,怎么现在又缠上了?看看符珈跟她讲话时那股子殷勤劲儿她就觉得来气,就不能有点骨气?
    只是,骨气又换不来爱情。
    “这是谁啊?”符劭华顺口问了句。
    “就是那个夏彤。”李馥宁没好气地回他,“就是你说让你儿子变成畜生的那姑娘。”
    “说得跟不是你儿子似的。”符劭华说完这句便大步向秋千那走去。
    当夏彤看到符劭华的时候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李馥宁径直接过符珈怀里的卉朵,没答话。而这时的符劭华却一反常态,不再绷着脸,笑得很是爽朗:“你就是小彤吧?怎么好久不来家里玩了?符珈你怎么做事的,外面多冷啊就这么让人家在这干坐着?”
    “不用了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去了。”夏彤一边推脱一边在暗地里掐符珈的腰,让他为自己解围。
    “爸爸你别把夏小彤吓坏了,她怕生!”符珈搂着夏彤笑得很是无赖。只是他心里却在哀嚎:夏小彤真狠的心啊,嫌在风衣外面掐得不得劲,竟然还伸进来掐,我的腰啊!
    “嗨,有什么可怕的,叔叔不是在这么?走,带你进去认认人。”说着就把夏彤往家里带,符劭华本来就是强势的人,说话做事都是容不得人反驳。他现在有心想让夏彤进门,便更无人能拒。
    一件事就让符珈的父母对夏彤的态度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喜欢夏彤乖巧可爱的李馥宁却因为心疼自家儿子而彻底嫌弃了她。她从前对符珈的抗拒也让李馥宁十分质疑她是否能对符珈会像符珈对她一样好。而符劭华从来是个冷面但极有责任心的男人,以前从没太注意过夏彤这丫头,但当得知符珈做出那样的荒唐事以后便认定了符家应该对她负责。
    只是不管其他人的看法如何,有一个人的态度从未变过。她能让他背负最大的罪名,也能给他最独特的幸福,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符珈有个优点,就是从来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啊,这两天卡文卡死了==求留评啊!再没有评我要哭了^话说我舍友做兼职回来,说他们老板三十出头,都结了婚了还带着女朋友在天天在她们面前晃……这年头怎么这种人这么多46、羽毛球场的暧昧
    这是夏彤第一次见到符珈家里那么多人,上了年纪声音却洪亮如钟的爷爷。看样子极宠符珈,见到夏彤也是开心得紧,给夏彤跟符珈一人两份压岁钱,虽然符珈早已经领过。符劭华对夏彤更是关爱有加,席间还不停地教训符珈让他对小彤上心点,不要再吊儿郎当像以前那样土匪行径。家里其他人见的两个家主都发话了自然是没什么异议,大家相处得格外愉快。
    而夏彤的妈妈这几日却忽然忙碌了起来,也不像之前那样总闷在家里。夏彤留了一下心,发现妈妈是跟以前许久不联系的朋友们出去的,话也多了不少。夏彤见状也觉得宽心了许多,毕竟整天沉浸在那种被抛弃的情绪中,也是会抑郁的。
    而符珈找夏彤也是越来越勤,如果夏彤一天有十个小时跟他在一起,那么剩下的其他清醒的时间都在跟他聊天。而跟符珈在一起也是很消耗体力的,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现在。
    某家高级俱乐部中,夏彤一身粉白色运动服,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拿着羽毛球拍站在球场上,英姿飒爽,显得活力四射。但是一张口却是大煞风景:“什么呀,跟你打球我一个都接不到,我不打了!”
    在球网另一边的符珈也是一身白色运动服,有些无奈:“你别急,慢慢来我教你。”
    夏彤不理,径直走到旁边的休息处,拧了一瓶水喝了一口才回:“我跟舍友在学校打的时候也可以来回接几十组呢,可是跟你我这哪是打球啊?明明就是一捡球的。”
    符珈向来擅长各种运动,并且从来全力以赴不懂得谦让。他打球喜欢扣杀,且角度刁钻。这自然是让球技一般的夏彤无比挫败,节节败退。
    符珈哄了半天夏彤也不愿意再去球场上捡球了,这时候过来了一对小姑娘,两人皆是短袖短裙,虽然室内开了空调,但是这样穿不运动的话还是会起一身**皮疙瘩的。
    “符哥哥,你竟然也在这!”其中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像是对符珈极为熟稔。夏彤悄悄打量了她一下,一双蜜色长腿细且直,身材火辣,长相却是甜美可爱型的。跟符珈讲话的时候她喜欢仰着头并且眼睛发亮,很是依赖,像是崇拜哥哥的单纯小妹妹。
    “昕子?跟朋友来打球?”符珈只是随便寒暄两句,他的全部注意力还在夏彤这,还没把这丫头哄好呢,哪有空理外人?
    “哥哥这是你女朋友吗?姐姐可长得真好看!”晏昕明显不想走,继续扯。她身边的女伴看起来对符珈还蛮有兴趣的,一直打量他。
    “是啊小丫头,”符珈答应了一声便转向夏彤,“狄阅的妹妹,小时候经常跟我们一起玩。”
    “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打球了,我们来一局吧?”面对晏昕盛情邀请,符珈微微有些迷茫:我什么时候跟这丫头打过球?
    而夏彤也不太好意思让符珈陪着自己在这边耗着,便推他:“你去吧,我有点累了不想打。”
    符珈球风依旧强势有劲,而瘦瘦的晏昕竟也不弱,偶尔也能接住符珈凌厉的扣球。二人在场上各自角力,这才是真正精彩的球赛。而这也让围观的人觉得他俩才该是一对,夏彤坐在场下看着微微有些不开心,自己也实在是无聊。
    之前跟晏昕一起来的女伴也坐在夏彤身边,笑道:“不然咱俩也去打一场吧,干看着多没意思?”
    夏彤拒绝道:“我水平很水的,还是不要了。”
    “我也很业余啦,走啦走啦,来这就是要运动运动。”那女生硬是拉着她下了球场。
    而坐在球场的另一边,有着看似休息的人却盯上了他们。
    “那个就是符珈?上次欺负你的那个?”一个身材匀称长相俊美的男人看着场上挥汗如雨的符珈问身边的男生。
    “是啊叔叔就是他!”身边的那个男生瘦弱了一些,但不妨碍他怨恨的语气。
    “答应得这么快你都不觉得丢人么?”俊美男人斜了他一眼,语气微微嘲讽。
    身边的那个男生无言以对,撇撇嘴只能沉默。
    “那个妞呢?跟符珈一起来的那个,看起来这小子很宝贝么。”这个男人又看着另一边球场上的夏彤,这丫头只会反手接球,右边是她的盲区。正手接球她每次打不出的时候都会懊恼地甩一下球拍。她发球方式很单一,不会发高远球,但是很擅长接。她跳起来接球的时候右脚会微微上翘,打球不过网的时候会咬唇尴尬地朝对方笑。
    “对对,听说因为这妞符珈被他爸狠狠抽了一顿。不过现在还是呆一块,上哪都带着。”
    那个男人拿起身边的球拍,走向球场之前撂了一句话给仍坐在那的男生:“下次再被欺负别找我,也别姓经了。”
    他直接走到了球场,拍拍晏昕的女伴,示意她下场。那个女生很明显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人替自己了。她介绍他给夏彤:“这是经思烨经叔叔,他打球很好的,我先休息下,你们先打着啊。”
    夏彤有些莫名其妙,这是谁啊?不过这个男人长得很是不错,眉目如画,丰神俊朗,笑起来的时候自有一番成熟男人的魅力。他讲话也是进退得宜风趣幽默,夏彤周围的都是同龄人,有活力很阳光,但是却少了那种味道。
    打球的时候夏彤觉得自己的水平一路高歌猛进,每次都能将球接得极为顺手,而且也不再因为正手接球而是失手。夏彤也可以很顺溜地跟他一路打几十组,夏彤越打越开心,不再被别人压着打的感觉让她对此项运动又产生了极大的热爱。他们打得酣畅淋漓,休息的时候夏彤简直累瘫了,但还是极为兴奋地跟经思烨讨论刚刚的球。
    而经思烨也微笑地倾听她雀跃的心情跟感受,只是在关键处微微点头附和。在最后他却提出夏彤最致命的缺陷:“你是不是不会正手接球?”
    夏彤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笑得很腼腆:“被你看出来啦?”
    “嗯,所以我一直避免发球到你的盲区。不过这个不会很麻烦的,学一下的话会更好。”
    夏彤一听就对他更有好感了,她一向对陌生人有戒备心,但是跟这人相处下来他的风度和涵养都极为让人想要亲近:“可是我从学羽毛球的时候就不会,所以一旦有右边的球我都没办法接得到。”
    “需要我教你么?”
    “好啊!”
    所以当符珈发现本来坐在一旁的夏彤跟一个陌生男人靠得很近的时候他果断结束了正在进行的打球活动。他走过去的时候发现虽然他没做出特别越轨的举动,但是言语态度都很暧昧,温柔体贴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爽。而夏彤却是无知无觉跟他有说有笑,竟然还认真地纠正自己的动作,这个傻子!
    “经叔叔怎么有空来打球?”符珈走过去很自然地递了瓶水给夏彤,趁着她接水的空当将她与经思烨隔开。这个男人跟符珈不是一辈的,但符珈却听过他的“光辉历史”。高中的时候喜欢上学校的漂亮老师,穷追不舍把人家弄到手。事情败露以后家里跟学校为了减小影响直接把那个女老师开除了,最后老师颜面无存回家乡一个小城镇去了。而他自己也被送出国“静修”,年前什么事没有若无其事地就回来了,再也没人提之前的那一段往事。
    “生命在于运动,”他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后转头继续跟夏彤聊天,“你现在比刚刚好多了吧,拍子拿错了自然接不到。”
    夏彤抱着那瓶水猛点头,对符珈像是报喜一样:“我告诉你哦,我现在能接到球了,多亏这位经叔叔,不管哪种我大多数都能接得到。”她的额头上还有汗,小脸红彤彤的,很开心的样子。
    “是嘛?那我要检验一下。”符珈直接拉着夏彤就奔另一个球场上去了,根本没再给经思烨说话的机会。
    夏彤是真心想要展示一下成果,奈何符珈这次更狠,愣是让她一个都没接到。正当夏彤皱着眉头想要再试一次的时候符珈嘲讽道:“你不是经名师指点么?怎么打球比刚刚还烂?”
    夏彤正要反驳,符珈却不想跟她吵架:“好了好了,估计是你太累了,今天就玩到这吧!我们去洗个澡换衣服去吃饭,下次我教你。”
    当他俩换好衣服坐在车上的时候,夏彤依旧是一言不发,兀自拨弄着刚刚吹干的头发。符珈见状只道是还在跟自己置气,但还是不喜欢夏彤跟经思烨相处那种开心的模样,语气放软了些劝她:“你别跟经思烨那种人走得太近,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你想这么多做什么?他只是我的球友。你跟那个美女打球我也没说你什么呀。”夏彤被符珈看不起觉得还是很不开心:我跟你打球打不好还不允许我跟有默契的搭档打啊?
    “那是因为你没有像我在乎你那样在乎我。”符珈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出那句想要说出口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凤姐美目一瞪,纤纤玉指对着各房的姑娘小姐们:“再不给我留言,仔细你的皮!”
    众:“你也念错剧本了罢!”
    47 同性恋
    虽然符珈把夏彤护得很严,但依然不妨碍经思烨这无耻的老男人勾搭他家夏彤。
    经思烨风度翩翩进退得宜,又懂得哄女人,最重要的是他皮相好,就算是靠近些夏彤也不讨厌。符珈却恰恰相反,他虽然面对夏彤的时候脾气收敛了很多,但是家里的对他的娇惯早已让他的优越感渗透到了骨子里。他爱发号施令,爱强迫人,表面上总是依着她,但一触及到某些事他的态度依旧是强硬的,非逼着夏彤向着他,夏彤又最烦他的这种强盗行为,就跟他拧着性子。而符珈总要等把她惹恼了才晓得哄,所以毛毛躁躁的自然是比不得经思烨这等高手。
    而夏彤虽然跟符珈在一起,大多数时间也喜欢跟着他,但夏彤对符珈的感情并不深,只是在感情上没有依赖,而符珈的一直存在才补了这个空缺。夏彤跟符珈相处的时候并不喜欢符珈做太过亲密的事情,只是单纯喜欢跟着符珈玩,符珈见多识广又是个玩家,所以他俩的关系比起情侣来其实更像是玩伴。
    当然,符珈也明白这一点,因为以夏彤这样小女生的性格,若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又怎么可能在她每次看向自己的时候没有太多娇羞爱慕的情绪并如此坦然?符珈却并不因此十分懊恼,夏彤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了,将来更不用说。她对自己都能从讨厌变成不讨厌,难道还不能从不喜欢变成喜欢?他有这个自信。
    当然,这要在没有其他外面的野男人的前提下。
    所以当符珈跟着父母从外婆家回来之后,他竟然发现夏彤已经把经思烨当成了良师益友。她会在不经意间透露经叔叔又教了她什么,对于某件事情上经叔叔的观点如何有远见,甚至赞美经叔叔的风度气质。更让符珈觉得可怕的是夏彤提到经思烨的时候总是用一种近乎崇拜的语气,夏彤本身比较渴望父爱,对年长并稳重温柔的男士有着好感也实属正常,但是好感如果多到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呢?符珈不能忍受。
    其实经思烨跟夏彤相处并不多,但是每多一次相处夏彤就会发现他更多的优点和不可思议的一面。符珈不能再忍受他们的相处,也不愿意一个人在黑暗里生闷气,于是他必须采取些有力的措施。
    在一个严冬的午后,温暖稀薄的阳光却没像以往一样被邀请至符家的书房。屋内漆黑一片,只有一支手机亮着微弱的光。
    “方林平教授你知道么?”虽然身处黑暗中,透过暗影却还是能看到一个好看的轮廓。
    “什么?”另一头一个声音轻快的男声此时也有了迟疑。
    “我问你知不知道。”暗影中的那个人语气有些不耐烦。忽然一只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薄唇星目,线条硬朗。平时凌厉的短发如今有些毛躁,软趴趴地像是个年幼的孩子。只是他极为熟练地点燃了一支烟,一缕白色薄烟缓缓升起,舞出一个优美的形状,然后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一只亮亮的红色眼睛,明明暗暗,像是一只埋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她不喜烟味,他烟瘾不大,也就好长时间没碰了。不过在烦躁的时候,果然只有夏彤跟烟能抚平。而前者总是让他跟后者相伴的原因。
    “你是说那个全国最著名的神经科医生?我知道,他不是退休不做了么?”另一边的男人不解。知道又怎样?总归都是于事无补。
    “听说你家那位是因为小时候生病导致神经受损才引发的失语,并非先天不能讲话。上次我听方大夫说这种情况是能治好的,就想起你们来了。”烟好像真的安抚了他的情绪,所以此刻他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上的打火机,语气也是闲闲的。
    “什么?你认识方林平?”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亢奋起来,完全没有了刚刚的迟疑和莫名其妙,一股子苦尽甘来的喜悦之情掺在声音里头怎么也忽略不了。
    “嗯。”他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之中,并不多答话。
    “你——什么意思?”那边的人听了他的语气又踌躇起来,他平时并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现在又怎会愿意主动提出来帮自己?应该是有所图谋吧?
    “方大夫也上了年纪,自然也不想再管这些事,只喜欢在家享受天伦之乐,图个清闲。不过你们既然是夏小彤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我自然是要帮你们求求方大夫的。只是我也有些麻烦,我也相信你们不会袖手旁观的是吧?”他慢慢地放出诱饵,又趁机上了钩子。
    “你有什么事直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的。”那边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夏小彤交了一个不太适合她的朋友,希望你能劝劝她。”他语气随意,像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事情。
    “什么朋友?”那边又是满头雾水,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朋友而已,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么?
    “她不该有的朋友。”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也许是抽烟的原因,随即语气又变得不容拒绝和坚定,“用最直接快捷的方式。明天下午两点,你到美景雅阁,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被挂了电话的他对着手机愣了会儿,如果真的能请到方林平出山,那么会不会真的有转机呢……
    不过最后他微微有些好奇:这夏彤到底是交了多么十恶不赦的朋友?
    不过第二天他就明白了。
    美景雅阁是一家私房菜,虽出名但没去过的人一般找不到,所以这耗费了戴臻很大的一部分时间。到了那的时候夏彤他们的饭局已经开始了,是符珈出去接的他,不过脸色很不好看的样子像是别人欠了他几千万的债。
    符珈推门领他进去的时候夏彤正跟一位风度很好的男士攀谈,看样子兴致不错。
    “刚刚出去给你买糖的时候碰巧遇见了戴臻,你上次不是还说戴臻忙得见不到影儿么,这次我可给你机会了。”符珈面不改色地编了一堆。
    夏彤见到戴臻也很高兴,拉着他坐下:“你怎么都消失了,有那么忙么?也不记得带我出去玩什么的。”她还吃着饭呢就拆了刚刚符珈递给她的那袋棉花糖。
    “女孩子吃太多糖不好,还有零食也是。”在座的那位男士见状开了腔,夏彤立刻转过头去听他讲话。然后反驳了一句:“我也没吃多少糖。”
    “爱零食超过正餐的那个难道不是你?”经思烨讲话的时候眼角带笑,虽是一脸的戏谑但却很有些纵容的味道。
    夏彤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可是已经打开了不吃也浪费啊!”
    “你以为棉花糖只能用来吃么?”经思烨将夏彤手里的那袋棉花糖拿了过去,拿出一只白色的棉花糖,用手指捏了几下,那只完全是干的棉花糖竟然被他捏得粘到了一起。
    “你在干嘛?”夏彤对他的所作所为很感兴趣,一直盯着他的手指,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你看。”经思烨张开手掌心,那颗棉花糖从被粘起来的合口处慢慢裂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心,像是一朵花慢慢绽放的过程。
    “怎么弄得?我也试试。”夏彤对此非常感兴趣,也拿出一只棉花糖实验起来。其实不过是利用棉花糖里面的糖汁将里面有红色夹心的地方粘起来而已,但她从没见过,就非要尝试一下。
    经思烨跟夏彤对话的时候,戴臻跟符珈全程都没插上一句话。戴臻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夏彤不该交的朋友就是这个男人呐?再看看符珈,依旧铁青着一张脸,坐在那像是个阎王。这哪里是什么朋友,明明是情敌好么?而夏彤仍然无知无觉地在那学着她觉得新奇的小把戏,戴臻无语,这种骗小女生的伎俩,可真拙劣!趁着夏彤去洗手间的空当,戴臻也跟了上去。
    “你不会喜欢那个男的吧?”戴臻倚在洗手间外面的化妆台上,斜着眼睛看正低头洗手的夏彤。
    夏彤怔忪了一下,手也跟着顿了一下,随即便否认:“才没有。”
    “那幸好——”戴臻捂着xiōng口一副‘幸好你没有’的样子,夸张得很。
    “怎么幸好了?喜欢他又怎样?”夏彤不解,也微微有些不满,她其实对于经思烨还真的有那么点好感,但她自己也不承认,觉得这是喜欢朋友的那种欣赏。有符珈的存在,夏彤下意识地把经思烨放在朋友的位置,也在潜意识中排斥自己对他的那种好感。
    “他跟我是一样的你看不出来么?”戴臻揉了揉眼睛,讲话很是漫不经心。
    “什么一样?”夏彤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性取向呗。”戴臻直接爆出一个最大的问题。
    夏彤停下所有动作,目瞪口呆地看向他。他跟许秦是一对夏彤向来是知道的,这年头腐女当道她也没觉得什么。何况戴臻长得不错又会玩,而许秦又是顶级的帅哥,两个帅哥做什么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而夏彤也因此把戴臻当做“闺蜜”,总是跟他混一起玩儿。
    “真的?我不相信!”恢复了理智的夏彤就那样盯着戴臻,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戴臻却并不为此多做解释,耸了耸肩,走出了洗手间。
    夏彤用冷水洗了下脸,她看着镜子里满脸是水的自己有些茫然:她可以接受许秦跟戴臻是同性恋,却不能接受经思烨也是。也正是这种不能接受让她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如果不是,又怎么会在知道他跟戴臻一样的时候产生这种极大的失落跟难过呢?因为父母的原因夏彤极为看重忠诚,而之前跟经思烨的相处的只是被他吸引,让夏彤下意识地排斥思考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好像不得不认真思考一下了。
    等到夏彤整理好心情回到包厢的时候她明显对经思烨冷淡了许多,再无刚刚那种热情的侧耳倾听,积极的回应。她的回避让经思烨都看出来了,他一边为她布菜一边问:“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夏彤沉默地摇头,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戴臻说着话。经思烨几次想要开口跟她讲话都被符珈拦了过去,直到最后饭局结束他都不能理解夏彤对他态度的突然转变。
    而夏彤在回家的路上也是一直沉默,不过符珈很满意这种效果。他有些得瑟地哼着小曲,从不知道歌词的外国歌剧到烂大街理发厅都放的网络歌曲,他都要挨个地哼两句。
    夏彤不满他哼哼唧唧的声音,嫌弃道:“你唱歌怎么这么难听?”
    “难听吗?那你可得好好适应一下,以后我要天天唱给你听。”符珈一边开车一边得意,边唱歌还边随着歌曲的节拍点着头。
    “你这是在报复我?”夏彤拧着眉。
    “你也可以报复回来啊,我们可以冤冤相报。”符珈笑意盈盈,一扫刚刚的阎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