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结尾
作品:《凤主霸情》 第十章
听着凤霖沉稳的心跳声,阿鸾浮动的心渐渐稳定了下来。
搂着让他爱到心痛的小女人,凤霖轻声问道:“你应该知道雅京绣坊吧?对它,你了解多少?”
闻着他好闻的男人气味,她将那熟悉的气味深深吸进xiōng脯间,用脸磨蹭着他结实的xiōng膛。“嗯,知道,他们的生意还算不错,可是因为绣法不够精密、针法也不够创新,所以在市场上始终难以得到大量的订单,要跟咱们绣坊比,那真是天差地别了。”
“那你知道雅京的创办人是我的叔公,也就是我爹的亲叔叔、我爷爷的亲弟弟吗?”虽是问句,但凤霖随即给了答案,“雅京与凤栖系出同源,但这层关系,并没有外人知道。”
这倒是真让阿鸾颇感意外,不过她关心的重点在别处。“可这跟福姊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该跟我解释的,应该是为什么要存心袒护阮家父女吧?做什么跟我扯这些?大户人家分家的事有什么好希罕的?”
凤霖用手捏了捏阿鸾撒娇嘟起的小嘴,“你急什么?慢慢听我把话说完。”
“我就是急,你给我说重点,别拖拖拉拉地说一大串,快点儿!”阿鸾只要回想起在众人面前被凤霖斥责的场景,心里的气怨就忍不住冒了上来。
“现在就对我如此凶悍,真的嫁给我以后,我看我是制不住你了。”他勾起她的下巴,啄吻她的红唇一下。
变相的爱语,让她差点控制不住脸部表情笑了出来。
不过心急着要知道缘由的她,又急忙压下甜甜的笑意,瞪着他,“哼!别在这里跟我耍嘴皮了,快说啦!”
凤霖还能如何?当然是如她所愿啰!
“福姊是现任雅京绣坊主事的小妾,她混进咱们绣坊这么多年,图的就是库房里凤家只传长媳的凤云绣谱,好加强他们绣法上的缺点;至于我会袒护阮家父女,则是因为我要转移福姊的注意,不让她察觉我俩的关系,让她是因为锁匙才盯上你,而不是因为你是我心爱女人的身分。”
他真的只挑重点说,这样够诚意了吧?
“盯上我?”阿鸾低头思索了片刻,“因为你把锁匙交给了我,所以引起福姊将注意转到我身上,她打算要从我这儿偷走锁匙?”
“偷?你把人心看得太无害了,福姊是个真正的狠角色,她可不会用如此温和的手段从你这儿取得锁匙,你忘了不久前在她脸上看到的yīn狠之色?为了不让她察觉我们的关系……”
他用指腹抚揉着她细致的颈项,提醒着她,“我利用阮家父女来撇清,以免她对我将锁匙交予你而起了疑心。等她落入了我设的陷阱之后,我就能将她送官闪办同时揪出幕后主使的雅京绣坊,就算不能将主使者入罪,至少也能铲除掉这个隐身在绣坊里的毒瘤。”
“陷阱?”想想不太对劲儿,阿鸾质问凤霖,“那你是把我当作诱饵了?”
“为了你这个诱饵的安全,我故意藉昨日的事端将你调来库房,好让你时时刻刻都能在我的保护之下,总比你随时跟她在一起来得让我放心,而且早在我把锁匙交给你之后,就让小飞跟着你,日夜保护你了。”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出事?”
“这间库房的锁匙本来就是代代传予长媳的,如果不借着咱们还未公布亲密关系之前除掉她,那么等你成为凤府少夫人后,你的安危就更难以周全了,毕竟敌明我暗总比敌暗我明来的好吧?”
他的考量,绝对是将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宁愿伤了自己,也不舍得让她伤了一根寒毛,如果不能护她周全,他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脑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于是阿鸾将疑惑问出,“对了,她为什么不直接破坏库房的门窗潜进来?这样不是比她隐瞒身分耗在绣坊里这么多年来得有效率吗?”
“因为她知道这间库房是用与主锁相同的乌紫金建筑而成的,你看到的墙壁、门窗还有屋顶,其间都用乌紫金做了夹层;虽说建这间库房所费不赀,可它不但防祝融,甚至就连刀斧都无法破坏这里的一砖一瓦,比铜墙铁壁还来得牢靠。所以,她只要一天开不了锁,就一天不得其门而入。”
这也是凤府百年来的家庭秘密,福姊的主子是雅京绣坊的后人,自然也知道这间库房防护严谨,要不,如此重要的库房怎会无人看守呢?
“喔……原来如此,霖……”解开所有疑问后,阿鸾将脸埋进凤霖的怀里,娇娇地喊了一声。
“嗯?”凤霖响应着阿鸾的轻唤。
“打从我进绣坊以来,福姊一直很照顾我,就像姊姊一样,没想到一切全是假的,我以后还能相信谁?”她低垂的长睫遮住眼里的伤心及对人心的失望。
“还有我呀!全世上的你都不以不信,只有我,我会是你永远的依靠,一辈子真心爱你、呵护你,小凤凰,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背弃你的!”凤霖偏头将嘴凑向阿鸾,用温柔缠绵的亲吻安抚她的心。
不带情欲,只有温情的吻,确实温暖了她的心。
她眯着眼看着心爱的男人,突然说出破坏此刻亲密气氛的话来,“咱们先说好,等这些烦人的事都处理完了以后,阮玉菁要交给我处置,还有,你说的凤云绣谱什么时候要拿给我看?”
没料到她情绪转变的如此快速,凤霖一直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她,“你……”也未免恢复得太快了吧?
他还想趁着她脆弱的时候,好好尽情揩油呢!
“耶?你怎么不说话?”
无奈……“当了我的亲亲娘子之后,只要是凤府的人,不都全归你管?”
凤霖执意要尝到阿鸾的甜美,说话的同时,大掌悄悄爬上她浑圆的xiōngrǔ,另一只则潜向她温热丝滑的大腿内侧。
阿鸾怎会不明白他眼里的炽热是为了哪桩,配合地用手揽住他的肩头,双腿主动张开,迎进他火热的大掌。“连你也归我管?”
“当然,小凤凰,我想要你……”
当他的唇滑下她的嘴角向颈间移动时,她顺从地仰起颈子,让他能尽情舔吮她细嫩的雪肤,“嗯……那绣谱呢?”
他将包覆住她丰rǔ的衣襟拨开,扯下丝薄的小兜儿,见她不专心,用齿轻咬了下她粉嫩挺翘的rǔ蕾,惹得她瑟缩了下身子,娇吟不断,“啊……嗯……别……嗯……”
“绣谱你已经看过了,就是放在库房架上的那些绣件,咱们凤家的绣谱不是用纸笔书写的,以后,那些都归你所有,将来,再由你传给咱们的儿媳妇……小凤凰,现在你能专心应付我了吗?”
为了能得到她全心一意的投入,他索性将她想知道的事交代清楚。
阿鸾因为凤霖的正经及按捺轻笑不已,“我本来就很专心,我是故意逗你的!”
“我的小凤凰学坏了!”
凤霖将阿鸾放倒在床榻上,旋即伏身而上,在这花开灿烂、芳香四溢的天井下,带着她坠进情欲激狂的欢美境地里……
丹凤朝阳完成了!
不过因为在后期缺了阿鸾这个能手,完成的绣幔虽然美丽,但就是缺少了那么一股灵秀之气,尤其是这幅绣幔灵魂所在的凤眼,更是稍嫌配色不精,而显得驽钝呆滞。
但是看在其它人眼里,这幅丹凤朝阳还是称得上是佳作。
为了能给福姊行动的可乘之机,凤霖在评绣宴举办的这一天,放了全绣坊大假,让王福领着所有的绣娘一起到凌宵中街参加评绣宴,只留下以被惩处名义调到库房的阿鸾留在绣坊里。
终年不曾停工的绣坊,今日寂静无声,毫无人员走动。
不到午时,随着王福出门的福姊如凤霖预料地折返了,与她一起踏进绣坊大门的,还有三名看起来就知绝非善类的彪形大汉。
领着三名彪形大汉,福姊脚下毫不犹豫地朝偏院前进。
到库房门前,她使了个眼色要他们退到墙边,然后抬手敲门,“阿鸾!阿鸾!你在里面吗?”
“是谁呀?”阿鸾在库房里扬声响应福姊的叫唤,在凤霖及红绶后头的示意下,上前准备应门,“就来了……”
听到阿鸾的回答,福姊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阿鸾,是我,福姊……”
回头瞥见凤霖、捕头还有五名捕快全都各自寻到掩护后,阿鸾深吸了口气,让笑意跃上脸颊,才佯装镇定地推开反扣起的门闩,将门扉给拉开,“福姊?你怎么没去评绣宴呀?”
“大家都出去了,我想说上你这儿来看看,你不是说这里有很多漂亮的绣件吗?可以让我见识见识吗?”福姊不让阿鸾跨出门槛,伸手将她往里一推,同时也跟着跨进房来。
“可是,没有爷儿的允许,我不敢做主,不然我等明儿请示爷儿以后,你再来看,好不好?”阿鸾装出为难的模样,委婉地拒绝福姊的要求。
“别!你上回惹得爷儿处罚,他气都还没消呢!你别去自讨没趣了,反正你不说出去,也没人会知道我进来看过那些绣件呀!”福姊拉着阿鸾游说着。
“可是……”没想到这句迟疑的话一出口,就惹得福姊突然变了脸色。
福姊用手紧抓住阿鸾的手腕,力道之强,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啊!福姊你怎么……”好吃疼地皱起眉头,另一只手自然地伸过来欲推开福姊的手。
福姊用力将阿鸾的手拉起,不再费神表现出完美的温柔表情,眼中满是yīn冷的残暴,“你非得将我的耐性磨光吗?你为什么就不痛痛快快地答应,替咱们俩都省点儿事?这是你选择的……”
她偏过头,朝外高喊了声,“进来!”
“福姊,你是怎么了?这是干什么?快放了我,我被你抓疼了……”阿鸾心里残存的一点希望,被完全打碎了。
福姊没空理会阿鸾,紧紧抓住阿鸾,不让阿鸾挣脱她的掌心,待三名大汉闻声进来后,厉声向他们交代,“进去搜!记住,动作留神当心点,别弄坏了珍贵的绣谱,听到没?”
“是!小夫人。”原来这三名大汉是雅京绣坊的人,应声后,各自散开搜寻凤云诱谱去了。
福姊看着他们四处翻箱倒柜,又出声叮咛着,“仔细点儿,留意有没有夹层!”
看着熟悉的面容、陌生的气质神态,阿鸾眼中难掩伤心,“福姊,你这是做什么?”
就快要拿到筹谋以久的绣谱,期待的紧张让福姊一时忽略了阿鸾的平静,直到听到阿鸾的声音,福姊才猛然回过神来,这才记起手里还抓着阿鸾呢!“我不叫福姊,我的本名叫作周岑岑……”
说到一半,她才发觉阿鸾不但对她的转变毫无讶色,更是沉稳得超乎寻常该有的反应,“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害怕?”
话一出口,她同时发觉本来充斥着翻箱倒柜声响的库房内异常安静,强烈的不安让她迅速地回过头察看三名手下的动静,“怎么……”
一回头,她呼吸一窒,不敢相信地看着被六名捕快制服的手下以及迈步朝她们走来的凤霖,“你们……”
“有什么话,等你进了官衙再说吧!现在,把我的娘子放开!”
凤霖以厉眸注意着福姊的一举一动,虽然小飞已经站到她们身后了,不过他一刻没将阿鸾抱在怀中,他就一刻没法真正安心。
现在他开始后悔将阿鸾当作诱饵了,早知会为她如此揪心担忧,他说什么也不会如此计画……
“娘子?”周岑岑眯起眼盯着朝她逼迫的凤霖,手中更掐住阿鸾的手腕,指尖用力掐进她的肉里,“你的娘子是阿鸾?哼!原来你们故意引我入瓮?看来,我低估了你们……”
聪明如她,稍微分析眼前的情势,就能明白他们的计画,没想到,经营了几年以后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竟是人家的布局,看来想要取得绣谱已是无望,现在只要能顺利脱身,就算万幸了。
周岑岑心里一有计画,脚下立刻向后退,同时将阿鸾也一起朝后拉。“站住!别再过来了,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她抬起空出的左手,从头上抽出一支冷光闪闪的金钗,示威地朝凤霖挥舞了下。
凤霖不动声色,强迫自己的眼睛千万不要瞟向伺机在后、随时准备救下阿鸾的小飞,嘴里冷声问道:“我不止步,你又能奈我何?”
“你嘴里的娘子正在我心里,”周岑岑冷笑着将左手握着的金钗举起,然后指向阿鸾,“你不顾她的性命了吗?”
凤霖垂下眼,藉以掩饰其中的杀气,“周岑岑,我劝你别拿阿鸾当作威胁的筹码。”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狂怒地冲上前,反而让阿鸾陷入更急迫的危险之中。
“我现在不就正在做吗?”周岑岑笑了,比狠,她自认不会输人,“放了我,我自然不会伤了她。再怎么说,我跟阿鸾还是有几年交情,我也不愿意不留神错手伤了她,所以……你最好别再靠过来了!”
“你以为身分败露之后,你能逍遥法外吗?”凤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因为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小飞打算出手了,于是用讲话来转移周岑岑的注意力。“放了她,与我配合,如果你肯全盘供出指使你的人,那么我会替你向官爷求情,将你从轻发落的。”
“呵呵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在绣坊这么多年来,你处事的态度我会不清楚吗?你不可能会放过我的。”周岑岑闻言大笑起来,“所以,现在最好还是听……”
突然她眼角瞥见阿鸾神色有异,机警地回头时,却已是来不及。
“该死!”她握住阿鸾的手被小飞一个手刀击下,剧痛瞬间流窜全身,可她不甘如此束手就擒,于是不顾一切高举左手,重重向阿鸾刺下,要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不……”凤霖狂吼着向前飞扑,眼睁睁看着亮晃晃的钗子向阿鸾xiōng口刺下,“阿鸾!”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小飞及时抓住阿鸾的手臂,将她从周岑岑的掌握中抢来,立刻振臂将她朝凤霖的方向推震出去,“喝!”
向前飞扑的凤霖扬臂接住朝他抛跌而来的阿鸾,在因冲劲而双膝跪地的同时,将阿鸾紧抱在怀里。“天呀!”他的心脏在亲眼目睹金钗欲刺向她时,瞬间冻结停止。
温热的身躯在他的怀中并不能止住他几欲发狂的惊惧,“小凤凰!小凤凰!你没事吧,啊?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充耳不闻周岑岑被小飞压制在地后发出的咒骂,凤霖万分紧张地在阿鸾身上四处察看她有没有受伤,“小凤凰,你说话呀!你有没有怎样?你伤到了吗?”
他的狂乱让阿鸾根本无法开口,随着他在她身上抚弄的大掌移动,她的脸从受到惊吓的苍白渐渐转为涩然的羞红。
拜托……他如此在乎她,她是真的很感动啦!不过,他也摸太久也太深入了吧?
人家周岑岑是打算用金钗刺她xiōng口的,他有必要摸到这么下面吗?她的大腿内侧应该不太可能被伤到吧?
她开始怀疑他是在装疯卖傻,他不会是乘机揩油吧?
当她听到身后传来捕快们忍俊不住的笑声后,她决定她受够了!
“凤霖,你给我清醒点儿,你有完没完!”她用手拧住他的耳朵,不顾形象地大声吼叫,“我没有受伤,你可以把手从我身上拿开了!”
听到她有元气的吼叫,凤霖停住了动作,愣愣地看着她火光灿灿的眼底,“小凤凰……你没事……真的没事?”
看来,他真是被吓到了。
心里顿时漾满对他的爱,她伸手揽住他的后颈,不顾外人眼光扑进他怀里,“我没事,我没事……”
他缓缓以手环住她,将脸埋进她的发间,感受着从她xiōng口传来的心跳,闻嗅着她的气味,“小凤凰,我快被你吓死了……”
此刻的感受,将是他今生永不会忘怀的,他的小凤凰安全地在他的怀抱里,这种全然的满足感及紧绷后的放松,让他情不自禁流下泪来。
不过,他绝不会承认他为她哭了,那……那只是眼里进了沙子而已!
尾声
“喂,你听说了没?”
最近在城里,大家一碰头,几乎全是用这句问话当开场白。卖糖葫芦的老周在街上遇到了友人,当然也用这最热门的话题当作招呼。
“听说了,听说了,没想到一个平凡的绣娘竟然成了凤家少夫人,真是走运,该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还没问候安好,担着柴的老张就跟友人站在大街上聊起凌霄城里近半个月来掀起热烈讨论的事来。
“是呀!听那天到绣坊埋伏的马家大娃子说,他亲眼看到凤家大公子为未来少夫人担心受怕的样子,听他说,凤家大公子真是爱惨了他未来的娘子,甚至还为她流下了珍贵的男儿泪呢!”
果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通常越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偏偏传得最快,也最让人有兴致讨论。
凤霖如果知道街头巷尾将他为了心爱女人流泪的事讨论得沸沸扬扬的话,他肯定好几天不敢出门。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耶!竟然在人前掉泪,他要将脸放在哪里?
“都是你!当初我就说要给女儿起名叫作阿鸾,你就不要,你看看,人家的阿鸾现在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吧?要是你当初听了我的,搞不好就是咱们家有这好运了……”
老张身旁的娘子一提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埋怨自己的夫君。瞧瞧人家的阿鸾多好命呀!得到了个富贵双全的好婆家不说,还有个对她如此情深意重的好夫婿,这多让人欣羡呀!
“要能早知道,我还给女儿起名作皇后娘娘呢!你以为这是名字的关系吗?没见识,这种事就叫作缘分,要没那个命、有那个名,到头来不也白搭?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
老家没好气地回了自己娘子几句,将结发娘子气得瞪眼叉腰的。
老周见夫妇俩斗起了嘴,连忙插话,打散他们的注意力,“对了,凤府发出了消息,为了庆祝未过门的少夫人能从贼人的手中平安脱身,初八大婚那天,凤府要摆流水席酬天谢佑,你们去是不去呀?”
“去!怎么不去?凤府常年替咱们城里造桥铺路的,不为贪吃那顿喜酒,为了替人家高兴,咱们该去凑凑热闹向凤大公子贺喜。”
虽然凤府表明当天不受贺礼,但老张还是预备好了一篮自家栽种的多子葫芦,准备当天送去当作贺礼。
东西是不值几个钱,但福禄双全、多子多孙的吉祥象征,送到凤府去,相信人家收了这份薄礼定会感到非常高兴。
当他们正聊得高兴的时候,从他们身边经过了一对父女。
相较于其它来往行人脸上的笑意,他们脸上满是凝重及烦忧。
听了老张及老周的谈话后,他们继续迈开步伐,走了两三步后,做爹的开口了。“玉菁呀!这下可怎么办?咱怎么也没想到阿鸾会有今天,咱得罪的是将来的少夫人呀!我上回还骂她是不长眼的东西……唉!”
“我能好到哪儿去?”阮玉菁有气无力地回答她爹,“在绣坊,我哪天不跟她作对?哪天没跟她斗嘴?我看我以后日子难过了,爹,我可不可以辞工不做了?”
阮顺方闻言瞪了女儿一眼,“当初就是为了要让你替家里多挣点银子,所以才硬是把你弄进绣坊里去,你现在说不做就不做,那咱们家欠钱庄的钱要还到哪一年?你可别忘了,是你坚持要买新房子的!我都不顾这张老脸打算尽量讨好巴结少夫人了,你也给我忍着点,不管少夫人怎么找你麻烦,你都要给我撑下去,听到没?咱们没本事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阮玉菁能回答没听到吗?当然是不能,只能万分无奈、万分沉重地点了点像有几千斤重的头。
因为今天会落到这般田地,全是她自己找的。
阮家就她一个独生女儿,为了能招赘到个好夫婿,她硬是在前年央得疼她的爹娘将旧房子卖了,重新在城中心买了间不错的房子,打算以此当作招佳婿的条件。
本来可以待在家当个给爹爹娇养的女儿,却因为她太过虚荣,为了买新房而欠了钱庄银两,因此才靠着爹爹的关系在绣坊里找了个好差事,多嫌份钱好替家里还钱。
结果,她看得上眼的男人还没出现,现在为了她的虚荣心,就算她多不想看阿鸾脸色,现在也不得不看了!
谁知道阿鸾能有今天?平凡无奇的小雀鸟竟然摇身一变,在一夕之间成了高站枝头的娇贵凤凰,她真是怨呀!
喜气洋洋满是鲜艳大红色的喜房内,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奸笑,“喔……呵呵呵……”
笑声方歇,不待多时,又是一阵奸声娇笑,“喔……呵呵呵……”
久久之后,喜房内传出了讨饶的可爱噪音,“阿鸾姊,你收敛点儿,再笑下去,人家会以为待在喜房里的不是新嫁娘,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疯婆子,搞不好爷儿也会被你吓得不敢进房来……”
阿鸾一进房遣退了其它喜娘及婢女后,就扯下了盖头,顶着珠翠凤完,身着绚丽霞帔,坐在大红喜烛前用手支着下颚,眼神迷蒙没有焦距地沉醉在幻想中。
就因为幻想中的得意,所以让她不时掩嘴大笑。
听到媛媛的话,阿鸾眼里的迷蒙终于散去,将头转了过去,朝站在她身后、特别来当她喜娘的媛媛兴奋地说道:“呵呵……很难收敛得起来耶!光是想象阮玉菁将来见了我脸色会有多难看,将来我又能怎么整治她,我就忍不住想笑,媛媛,将来阮家父女俩再也不敢嚣张了,难道你不觉得高兴吗?”
当然啦!嘴里说是要整阮玉菁啦!不过她相信,以后不需要她有任何行动,阮家父女在她面前肯定像只温驯的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讲归讲,想象归想象,是不可能真的凭借着少夫人的身分去欺负人的。开什么玩笑?那种仗势欺人的作为是她最看不起、最为不耻的耶!她才不会成为那种没品的女人呢!
原来阿鸾心里在想这个呀?
媛媛搞清楚之后,才放下替她反常行为多担的心,小脸上漾出了光彩,“当然高兴呀!总算有人能给他们教训了,将来咱们在绣坊里就不会再让人吆喝欺负了!”
生怕待在喜房里的阿鸾觉得无聊,凤霖推了各方向他贺喜敬酒的人潮,草草地向众人敬了杯酒后,派了小飞领着府里的护院家丁挡住想要闹洞房的亲朋好友。
他在众人的戏谑笑声及调侃言语中,满脸笑意喜气地回到喜房所在的内院。
才踏进花园里,他就听到阿鸾甜美但却让他不解的笑声。
奇怪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会以如此三八兮兮的声调大笑,现在是怎样?莫非是因为嫁给他这个人人称羡的好夫君,所以才难忍得意地狂笑吗?
他视而不见站在门外的喜娘们脸上显得有些忍俊不住的笑意,随意摆了摆手,阻止她们开口道出吉祥话,同时指示她们全部安静退下。
待他走到贴着双喜红字的门外,听到房内阿鸾及媛媛的对话后,他才明白那阵让他略感错愕的笑声及喜娘们脸上的笑意从何而来。
搞了半天,原来他太抬举自己了。
他无声地笑了出来,这个小女人真是太可爱了!
她的性急、她的认真、她的坏脾气、她的娇嗔、她的妩媚……拥有一个具有这么多种不同风情及面貌的娘子,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