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神戒的觉悟
    无尽与神戒就这样沉默无语对视着。
    明明知道不能够长相厮守，然而无尽就这样子舍弃一切寻着神戒，神戒也就这麽跟着无尽逃了，两人现下都是进退维谷。
    「别提了。」无尽向来面部表情没什麽太大的变化，虽然不像同莲那样子内敛，然而也是波澜不惊，神戒经常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你累了吧？歇息一会儿吧，我会看着你，不让你乱杀人。」
    「说是破戒，你还是重视性命得很。」神戒冷冷说道。
    无尽淡淡地说：「老太太为人善良，我不滥杀无辜，无空死有馀辜。」
    「你明明就知道过分的人是我。」神戒说道，「动杀念的人是我，你不必为了跟上我的脚步而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杀人、开荤什麽的，对你而言都是勉强至极。」
    「神戒，睡觉。」无尽已然换上了老太太早逝的独子留下的深黑色长袍，将武斗服藏在袍子底下。平时不惯穿长袍，即便xiōng伤未愈，无尽却是走得稳健，他的声音稳稳地，不容反抗地，像是哄着，又像是命令。
    神戒伸手将袈裟裹紧了些。袈裟在早些前食了无相的血，所以暂时绰绰有馀地罩着她的魔性，短时间内跟着无尽相处没有问题。
    一方面祈求万里飞腾尽速救援，另一方面又希望能够与无尽多待些时日，神戒心中是一整个百感交集。
    「无尽，你什麽都不问呢。」她刚才说了同竹、同莲等人的事情，无尽也不去深入追究。
    「事情都过去了。」无尽浅笑，将桌上的饭菜收了，「这些明儿个起床再吃，食物不好浪费。」
    他的一举一动仍旧是像出家人那般，神戒看在眼里，更加地後悔了。
    「你害怕面对我的过去吗？」神戒盯着无尽，牙根紧咬。
    「不会。」无尽低头望着坐在床榻上的神戒，「我是怕你不想回忆。」他知道她根本就过得苦不堪言。
    「无尽，xiōng伤还疼吗？」神戒问道。
    「慢慢就会好了，同莲下手不重，只是为了逼得我动弹不得，顺便将同云下的毒给解了。同云都在我的茶水里下毒了，摆明了要杀我，你说我还回得去玄空寺吗？」无尽笑了，但是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懊悔之意。
    神戒心头揪得紧紧的。这个男人为了她，什麽都可以不要。
    那麽她呢？
    神戒看着无尽极力想要把持着自己不受神戒魔魅之气的影响，盯着无尽那副模样，想起了闻扶桑要她的处子之血，摸了摸自己xiōng口间，守宫砂点着的位置。
    神戒漾开来笑了，笑得灿烂无比，手缓缓地朝着肩上挪去，慢吞吞地将袈裟的扣环给解了。
    袈裟猛然落地，神戒的幽媚气息溢得满室皆然，幽幽地朝着无尽飘了过去。
    无尽抬头，看着神戒解下自己的袈裟，并且将头发软软地松了开来，无尽咽了咽唾沫，心下有了个底，但是还是开口问道：「神戒，你在做什麽？」
    神戒将xiōng口衣襟给敞开来，露出白皙的双肩，说道：「无尽，在这里要了我吧。」
    ☆、第六十九章 玉佛搭救
    「无尽，在这里要了我吧。」
    无尽当下只觉得魔瘴袭来，侵得满身动弹不得，盯着神戒那春光旖旎的xiōng口，咬着牙问道：「为什麽之前你在我面前褪去衣裳的时候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发傻吗，无尽。那时候我们是在藏经阁里头，藏经阁的书柜你翻遍了没？想必没吧？那些书架子上全部都贴满了镇妖符，镇住我这只大鬼。」神戒淡笑，「在那个藏经阁里头，我的武功会被削弱大半，虽然一方面是我的练功房，另一方面也是我的锁妖塔。」就跟万里飞腾处在那间满是魑魅魍魉的七皇子偏府一样。
    「神戒……。」无尽想要上前替神戒披上衣裳，却是全身像被打钉一样僵着。
    「无尽，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要触碰你啊，很想要跟你当一对普通的男人女人，你还俗了，我身为魔，本来与佛相忤逆，然而生错时代、生错地方，对我而言，这个世间就是一座人间炼狱，我在这里要继续存活下去，那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洋洋洒洒地走向我的成魔之路，另一条就是归顺大佛帝释天，在他的庇荫之下，能够化为人形，继续与人类相处……但是我得披上袈裟，终身持戒。」
    她大可不顾一切走入蚀伤门，带领着同莲、江青山等若干妖魔鬼怪与玉佛万里飞腾对抗，然而她没有。她选择压抑自己，与同莲、江青山等人一样。
    我们这样子的东西，生在不对的地方，就得这麽一路捱着上来。
    神戒、同莲、江青山都是，背上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靠着万里飞腾当上了蚀伤门的掌门，等於是替这些邪魔歪道卧了底，只求人与妖和平共处。
    神戒的魔气笼罩着无尽，无尽因为肋骨的伤势而无法顺畅运功，神戒苦笑道：「无尽，我生在这世上，在七皇子府、玄空寺看到了百般人类，那些人的贪嗔痴甚至更胜於魔，然而却不断地要斩杀我们妖魔鬼怪。我们一直在帝释天的遮罩之下勉强度日，有好多回我看在眼里，都想不顾一切地投身魔道，反正在魔道与人类并没有什麽太大的差异，但是我都没有办法做到。」
    因为在这里有无尽。
    无尽因神戒破戒，阻断了修行之路，成为一个平凡的人。
    神戒亦因为无尽的存在而无法纵身魔道，硬是压抑自己，等於是将自己给锁在人间炼狱。
    「我还说为什麽这附近的瘴气这麽地严重，原来是你把袈裟给拆下。这下子不用循着飞鸽传书的地图找路，省事多了。」不冷不热的声音缓缓地飘了进来，万里飞腾斜坐在房间的窗口，看着一脸苍白的无尽以及衣衫不整的神戒，「为什麽我每回看见你，你都衣衫不整？」万里飞腾皱眉。
    「就是因为衣衫不整你才找得到我！」神戒说道。
    「现下这里对我们都公平，在玄空寺时对你不利，在七皇子偏府对我不利。今儿个你对我求救，我们应该要做出协议，不然我才不要吃饱没事救你。」万里飞腾瞪着神戒说道。
    ☆、第七十章 二人的协议
    「什麽协议？你说来听听。」
    神戒见着万里飞腾就是杀气大作，万里飞腾这厢也不怎麽讶异，他挑眉看看无尽，说道：「你把袈裟披上，不然你师兄就快死了。」
    「不要，我把袈裟披上之後，难保你不会来偷袭我。」神戒一双媚眼瞪着万里飞腾，像是娇嗔，实质满心怀疑与猜忌，「无尽带伤，了不起大病个七天七夜。你说江青山大病三天三夜，我瞧江青山混得挺健康的，他没告诉你我是怎麽跟无尽会合的？」
    提到江青山，万里飞腾的脸色一变，沉声说道：「这事晚点再提，我的协议就是你披上袈裟，我救你师兄，就这麽简单。」
    神戒笑道：「这样听起来顶划算的，但是你救了我师兄之後呢？我还得回去跟你救闻扶桑不成？我都打算告诉你xiōng口有黥纹的家伙是谁了，你还要我帮着你救闻扶桑吗？我觉得这对我不利。」
    「闻扶桑的事情先搁着。」虽然他现在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
    「我不相信你会搁着。」神戒太清楚万里飞腾了，身为玉佛，他六道众生都想要解救，怎麽可能落掉闻扶桑？
    「我也不会伤害你，我一定会想到万全的法子。」万里飞腾说道。
    神戒大怒，拍着床铺站起身来，xiōng口的春光若隐若现：「万全的法子？！你当初就没想到万全的法子！我在七皇子府的时候谁来救过我？我被下了春药扔到闻扶桑的房间里时，还是闻扶桑自个儿帮我把绳子给解开，但是他们府里头的人仍然不肯放过我，逼得我开杀戒，逼得同云前来把我绑到玄空寺，逼得我在玄空寺被那群根本不配作为和尚的畜牲欺侮，逼得我师兄无尽破戒，逼得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你说你要想万全的法子？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万全的法子！」
    「不需要跟他协议。」无尽靠着意志力支撑，摇摇晃晃地靠近神戒，「我已然破戒，没有什麽好顾虑的，天下众生与你为敌，我就与天下众生为敌便是。」
    万里飞腾漠然看着无尽，再看向神戒，冷笑道：「我想你也任性到牺牲了不少东西啊。」
    神戒见无尽百般艰难也要靠近她，浅浅地笑了，伸手上前抚住了无尽的脸颊。
    无尽一口鲜血呕出，神戒温柔地探到无尽的面庞前，伸舌将无尽的鲜血给舔舐乾净，暖声说道：「无尽，你刚才也见着了，我一褪衣服，即使要将自己的冰清玉洁身子留给你，也完全没有办法。」她舔着无尽血，一路舔上他的唇，轻轻撬开无尽的唇齿，温温热热地一吻，轻轻叹道：「你瞧，现在就连说话都没力气了吧？我们两个，这辈子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好梦只消一炷香时间便足，你破戒之後，拉着我跑，我很是开心啊，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好的梦了。无尽，我离开之後，你要好好地过，别再想着那些和尚那些妖魔鬼怪，别再想着我了。你已经是个正常的人了，好好活着，娶个人类的妻子，生一窝小娃娃，我有一天修行足够的时候，再披着袈裟上门去给你家的人诵经祈福。」
    ☆、第七十一章 佛手大印
    无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神戒舔舐着他脸庞上的血以及吻他的唇。
    「师兄……无尽，果然只有你身上的焚香味是好闻的，是真实的，有着汗味以及人类的气息，现下还多了点血腥味。」神戒的声音颤抖着，「无尽，我要走了，别来寻我。」
    无尽只见眼前那五官如同精雕玉砌的女人泪眼婆娑，但是噙在眼眶里打着转，硬是不让眼泪落下，神戒的身上有股甜腻的花香，无尽知道那是神戒特有的味道，甜腻得让出家僧侣知道那是不可接近的，香而引欲的。
    神戒若果真是妖魔鬼怪，一定是个好妖魔鬼怪，不然她不会散发出如此香气，警戒这干人马不要接近自己。
    「神戒，歛歛你的妖气，我嗅着难受。」万里飞腾眉心紧促。
    「也是，我的妖气对你而言就是杀气来着。」神戒冷笑，「没办法，你在我附近，我总是难以遏止我的杀心。」
    「彼此彼此。」
    神戒站起身来，横眉看了万里飞腾一眼，後者意会，神戒将无尽的周身大穴给点了，把身边的嗜血袈裟拾起，慢吞吞地披在身上。
    无尽连说话都没有办法。
    「万里飞腾，我这趟随你去，你派人替我照顾好无尽，记得别再派像江青山那样子的东西。」神戒寒声说道。
    「江青山应该是人没错。」万里飞腾皱着眉头。
    「我见过他身上的伤疤，把过他的脉搏，虽然看起来像人，但是却有妖气，不是道行高些的妖就是给妖附上了身的人。」神戒说着，将手边的铃铛又重新绑回了发上，没有去看无尽。
    最後一眼都不敢看，怕瞧着了会离不开。
    「神戒，走吧。」万里飞腾走到神戒身边，沉着声音说道：「记着我们的协议。」
    神戒点点头，心道你万里飞腾这般菩萨心肠，我还怕你伤了无尽吗？但是眼下无尽跟着自己尽是危险，所以也只得将无尽托给了万里飞腾，自己跟着万里飞腾离去了。
    就在神戒与万里飞腾正要离去之际，方才一根断柴朝两人後脑勺飞劈而来。
    神戒与万里飞腾大吃一惊，转头一看，却见被点着穴道并且禁不住魔气笼罩的无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大气喘着说道：「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办得到，别把人类想得那麽脆弱。」
    神戒不禁懵了，万里飞腾亦然，心道这个无尽有这麽强悍吗？
    「神戒，别忘了我好歹也跟同莲师伯以及你相处过不算短的一段时间。」无尽沉着声说道，「你道同莲师伯就没发过狂吗？同莲师伯有时候打坐走火入魔的时候，那个气氛也是一个难捱，虽然我没想过同莲本身就是妖这件事，但是这等状况我还是应付得来。」
    眼见着神戒说不出话来，回头看无尽之後仅是眷恋不舍，听得无尽口中话语，渐渐地不想走了，万里飞腾哼笑一声，说道：「你把神戒与同莲相提并论？这两尊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你待在同莲身边那叫修行，你待在神戒身边那叫找死！」
    说着，万里飞腾突地出掌，一个佛手大印往无尽拍去，掌风袭了三尺之远，无尽本来站起身来就显吃力，这下子一个後仰，撞在墙上倒卧床榻，他单手护xiōng，另一手撑着床榻，然而却连仅赘的一点内力都没了。
    ☆、第七十二章 愿君细看
    万里飞腾一个佛手大印打得无尽当下内力全失，心下气恼，抬眼见着万里飞腾，顿时呆住了。万里飞腾这个佛手大印他是感受过的，就在他打坐打到了一个无我境界的时候，猛地被身後的同莲叫起，无尽睁开眼睛，只见眼前菩萨低眉，烛光摇曳，慈眉善目之间眼神坚定而包容，无尽身心俱感放松而舒畅，心下愉快。
    万里飞腾的佛手大印将无尽整个人给打得五蕴顿时都空空荡荡的。
    这是什麽邪门歪道？蚀伤门掌门打佛手大印？
    「万里飞腾！你出手轻些！」神戒的眉头都纠结在一起了。
    万里飞腾一手轻敲神戒的脑袋，说道：「蠢魔。」另一手抓着神戒肩头，看着无尽，「以凡人的资质，你简直就是个旷世奇才，神戒出现在你的修行之路，那是你的一道高岭，现下你没跨过这座高岭无妨，我替你移山，你好自为之。」
    说着，万里飞腾一扯神戒，神戒就这样被万里飞腾半拖着离开了小屋。
    「眷恋那小屋？」还是跟老太婆借宿的呢，「担心你那师兄？你不就是担心你师兄才会不顾一切出走吗？这下子你师兄也为了寻你破戒，你满意了没有？」
    神戒想到这件事情就是一阵懊恼，横着美目瞪了万里飞腾一眼，转过身来说道：「你哪里会懂。」她根本就没有料到无尽会做得这般绝，要不是出了这种状况，她打死都不会朝万里飞腾求救。
    「所以你也该告诉我谁xiōng前有黥纹了吧？」万里飞腾与神戒提起轻功飞快地向西方离去。
    「你找那人做什麽？」神戒皱眉，随即贼兮兮地笑道：「而且为什麽一定要是xiōng口？」
    「先告诉我。」万里飞腾说道，「我待你不算薄吧？现下你的行踪只有我掌握住，玄空寺的人来我替你挡着。」
    「人都交给你了，所以你得告诉我拿来做什麽。」神戒瘪着嘴说道。虽说是扮着鬼脸，但是她生得绝艳无双，这样子也别有一番韵味。
    万里飞腾一怔，问道：「是无尽！？」
    神戒嘿嘿一笑，说道：「你没看仔细？」
    万里飞腾当下笑得开怀，说道：「甚好！我还担心是玄空寺哪个六根不清净的和尚，竟然是无尽！」
    「无尽已经不是和尚了，他开了杀戒了。」神戒冷冷提醒。
    「没事，只要童子之身尚在就可以了。」万里飞腾说道，脚步益发地轻快。
    「你怎麽知道无尽还是童子之身？」神戒yīn恻恻地笑了。
    万里飞腾愣住，说道：「难道不是？」
    神戒原本飞快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屋檐上浅笑，望着跟着停下来的万里飞腾，她不yīn不阳地说道：「我想是吧，以我对无尽师兄的信任。但是这应该与你无关才是。」
    「咦？」
    「万里掌门，你下定论下得太快了，落在你手里的人岂只有无尽一人？」神戒猖狂地笑了，笑得妖冶，「早说了，你没看仔细吗？我都将衣襟大敞给你看了，你竟然还放我走？身上有黥纹的人，是我，在左边的xiōng口。」
    ☆、第七十三章 修罗道
    「身上有黥纹的人，是我，在左边的xiōng口。」
    神戒此言一出，这雷轰得万里飞腾脑中晕眩。
    「不可能。」万里飞腾毕竟是万里飞腾，很快地镇静下来。
    神戒灿笑，笑得一副「你活该」的模样，腻声说道：「不相信？要不我再脱一次给你瞧瞧？」
    万里飞腾冷冷地说道：「那个黥纹是佛门印记。」
    「哟，万里掌门这是不相信贫僧便是。我袈裟穿在身上呢，念珠也挂在身上，摆明了就是一个出家人，你竟然说我不是出自佛门？」神戒奸诈狡狯，有事便说自己是出家人，想胡乱来就拗说自己是破戒僧。
    万里飞腾气极，然而他修养甚好，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只有这时候才拿出了出家人的态势来诡辩。那个黥纹如果是修罗的话，是烙不上去的，那对於修罗而言，有着要命的杀伤力，你这副人皮身子光是压抑住自己的魔气之外就已然吃力得很，甚至还要袈裟的庇护，烙上那个佛门黥纹，你自身的戾气会为了抵制那力量，变得更加棘手。」
    神戒一张絶美艳容垮了下来，寒声说道：「正是。你说你一直在七皇子偏府里头面对那些魑魅魍魉修行，我又何尝不是？我时时刻刻，都在接受你们佛门那残忍至极的修行，不为别的，就因为我生来生在修罗道上，没有选择的馀地，所以才会落得这番下场。我大可带领修罗道众生以及其他妖魔鬼怪之流对抗你，然而我却没有，你道是为什麽？」
    万里飞腾一时之间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说道：「我还是无法相信那个佛门印记会生在你身上。」
    神戒冷笑道：「只因为我是修罗女吗？玉佛大人，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素行不良声名狼藉到这般地步！」她在一年前都一直被囚，真要说的话也只有这一年抛头露面，但是她总是低调行事，这回却还是无人信她。
    永远都只有无尽相信她，她却无法与无尽在一起。
    万里飞腾忖度道：「……要是真在你身上，那我就麻烦了。」
    听到万里飞腾有困扰，她神戒顿时开心了起来，问道：「怎说？」
    看着神戒一脸企盼，万里飞腾心中气恼，沉着声音说道：「有那黥纹的人，会在我出了个万一之时，完全接收我的力量与修为。」等於是他的接班人。
    神戒鼓掌叫好：「那还真希望你快点出个万一，这样力量和修为全都跑到我这儿来。」
    她说得轻巧，万里飞腾的脸色更加难看。万里飞腾的面容原本就偏清秀，所以才有个浑号玉佛，平时用着面具遮着脸是为了避免蚀伤门门面不够硬派。然而虽说万里飞腾面容秀丽，可不代表他的气场亦然。
    他铁着一张脸，对着神戒说道：「把黥纹给我看。」
    神戒眼波流转，慢吞吞地问道：「你要我在你面前把衣裳脱掉？连着袈裟一起也无妨？」袈裟是压抑神戒杀性的东西，在万里飞腾面前褪掉，帝释天遇上修罗道，两者铁定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