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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宝贝

    (18鲜币)宝贝:第一百零六章
    两位老人家在湖边垂钓,不时朝坐在院子里眉头紧锁、一脸愁闷的人瞧上几眼。凡骨子戳戳方俞:“阿宝肯定是察觉出那几个小子的不对劲了。”
    方俞点点头:“别人还会掩饰,阿毛和叶小子可掩饰不了。别看阿毛个头大、做事沈稳,这一遇到感情的事,那就不好说了。”接著,他脸不红地嘿笑两声,低声说:“一轮到叶小子,他就不住手,还求著阿宝不离开他,是谁都能察觉到异样之处吧,何况阿宝可不笨。”
    好像没听出方俞去听徒弟的墙角,凡骨子不确定地问:“那你说的那个法子还要试吗?瞧阿宝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觉得有戏。”
    方俞扭过头:“当然要试。别说阿宝不懂情,我看那几个小子也懂不了多少。要是我,管阿宝喜不喜欢,吃都吃了,还想那麽多作甚?”
    凡骨子眼睛一瞪,狠狠戳了方俞一下。方俞马上抓住他的手,傻笑道:“不管师兄喜不喜欢我,我这辈子都绝不离开师兄。”
    抽出手,凡骨子的老脸有点红,恶狠狠地说:“半个身子都埋土里了,还什麽一辈子。赶紧的,办正事!”
    方俞立马收起不正经,压低草帽继续看小宝,说:“我明天再出去确定一下。”
    “别忘了打听那颗臭芝麻的消息。”
    方俞眼神一冷,说:“怎麽会忘?不过我看他和潘灵雀都忙著找死呢,一时半会儿没空来找咱们,出去的这几次都没听到什麽风声。林盛之和潘灵雀要弄懂‘海魄真经’得费不少心思。”
    凡骨子冷道:“等他们两人练好了,那些江湖蠢货们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不再想那件事,凡骨子沈声道:“那家闺女不会有麻烦吧?”
    “不会。那闺女的人品镇子上的人都是竖大麽指。我同她一说,她就答应了。”
    “不会坏了人家闺女的名声吧?”
    凡骨子还是不放心。方俞转头笑道:“那闺女呀,也需要咱们帮忙呢。”
    “哦?
    方俞在凡骨子耳边嘀嘀咕咕又说了一通,凡骨子笑道:“哈哈,你我可以去做媒人了。”
    “师兄要是喜欢,我无所谓呀。”
    两人在河边开心地大笑,也不管上钩的鱼儿会不会被吓跑。小宝双手杵著下巴,听到笑声的他看向师傅和师叔,看著看著,心里的烦恼更多了。
    哥哥们最近是怎麽了?是不是练武遇到困难了?还有……哥哥们好久好久没有跟他真正的双修了。难道哥哥们不再需要他的养功了?小宝越想小脸越皱,怎麽想都想不通哥哥们是怎麽了。鬼哥哥和美人哥哥在他面前虽然还是笑,可他就是觉得鬼哥哥和美人哥哥有心事。好哥哥和大哥哥就更明显了,大哥哥昨晚都没有跟他双修,而是抱著他轻拍了一夜。
    啊……哥哥们是怎麽了?拍拍脑袋,小宝站起来,决定去看看哥哥们。
    “哎?阿宝走了。”
    盯著鱼漂的凡骨子马上看去,捋捋胡子说:“他这方向是去找那几个小子了。”
    “走,跟过去瞧瞧。”
    两位老人家不动声色地跟在小徒儿的後面,毫不觉得自己的举止有何不妥。
    来到坟旁拜了拜,小宝慢慢地爬下密道。密道两边加了火把,里面亮堂堂的,小宝站在密道口又犹豫了。要不要进去呢?哥哥们正在练功,他冒然进去会打扰到哥哥们吧。师傅说过练武之人修炼心法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一个不慎就容易走火入魔,这也是他为何从不来这里的原因。
    犹豫了半天,小宝跪趴下,慢慢地、轻轻地、屏住呼吸往里爬,这样几乎发不出什麽声音,就不会打扰到哥哥们了。如果哥哥们还在练功的话他就回去;如果哥哥们果真遇到了麻烦,他也许能帮点忙呢。
    “阿宝这是要做什麽呢?”在洞口探头探脑的凡骨子问。
    方俞蹙眉:“跟进去看看。”
    凡骨子当即就跳了下去,方俞压低声音提醒道:“那几个小子现在的耳力很好,别叫他们发现了。”
    “我们又不是刺客。”话是这麽说,不过凡骨子还是运功,消去了脚步声。
    每一口呼吸都极慢,尽量不发出一丝的动静,小宝终於看到了密室。躲在墙後,探出脑袋,就见四位哥哥坐在蒲团上盘著腿、闭著眼,看起来像是在练功。想起来海魄真经要先练心法再练拳法,小宝捂住嘴躲在那里一动不动。练心法的时候更不能打扰到哥哥们。
    仔细凝视每一位哥哥,小宝的眼里满是担忧。哥哥们瘦了。他以後要多给哥哥们做些好吃的。唔,好哥哥的脸色好憔悴,大哥哥的眉心都拧到一起了,鬼哥哥的头发似乎又白了一些,而大哥哥……昨晚背上的轻拍似乎一直都没有停,大哥哥不会一夜没睡吧?
    又看了一会儿,小宝的眼眶红了,哥哥们练武好辛苦,开始哥哥们为什麽不和他双修了呢?哥哥们还是会亲他、会抱他,可不像以前那样会在事後失去意识了。师傅说过,那是因为哥哥们吸了他的养功,在调息。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哥哥们调息了。想到了什麽,小宝皱紧眉头,难道是因为那样吗?
    躲在拐弯处偷看小宝的凡骨子戳戳方俞,指指上面,方俞点点头,两人悄悄离开。爬出密道,凡骨子开口:“我怎麽觉得咱们在自寻烦恼?你瞧阿宝看那几个小子的眼神,分明就是有情嘛。”
    方俞握住凡骨子的手往回走,说:“阿宝总是长不大,难免就让人忽略了他的年纪了。你我还不是因为这个才总是担心?”
    “我现在不担心了。”凡骨子捋捋胡子,眼里闪过光亮,“阿俞,再加点戏。”
    “你说。”方俞的眼里也浮现亮光。两位老人家又在那嘀嘀咕咕了。
    这厢,小宝还在偷窥,咳咳,偷看四位哥哥们。而正在修炼内功心法的四人脸上虽然没有什麽变化,可耳朵却微微在动。附近有人。修炼的中途不能停下,而那毫无任何威胁的气息让他们很快就意识到来人是谁了。心窝不禁一阵柔软,四人反而更加专心地运功调息起来。小宝在旁边看著呢,他们可不能偷懒。
    好想……好想……看著哥哥们,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感。小宝没去深思那是什麽,他只觉得自好想抱抱哥哥们、亲亲哥哥们,想和哥哥们双修。脸羞红,却仅仅是害羞。他轻轻地爬进去哥哥们不会发现吧?不行不行,万一打扰到哥哥们酿出祸事就糟糕了。
    用力摇头,小宝把这个念头甩出去,抱紧很想爬过去的双腿,窝在门口探头看著哥哥们。一刻锺过去了,小宝松开发麻的双腿揉揉眼睛;两刻锺过去了,小宝捂住嘴轻轻打了两个哈欠,身子软软地靠在了墙上;三刻锺过去了,看累的小宝敲敲脑袋,不能睡;一个时辰过去了,墙角发出了某人酣睡的呼呼声。
    第一个睁开眼睛的是阿毛,他刚站起来准备出去,聂政和蓝无月同时睁开了眼睛,两人的动作很一致,起身朝外走。还没走出去,看到那伸出门口的一双腿,三人都不由得笑了。
    “嘘……”聂政示意令两人不要出声。蓝无月蹲下,抬手拭去小宝嘴边的口水,心窝阵阵发软,眼里是浓浓的疼爱。
    阿毛弯身,轻轻抱起小宝,聂政脱下衣裳盖在小宝身上,眼里是心疼的责备。这孩子,地上凉,yīn著了怎麽办?
    “宝宝!”
    叶狄也调息完毕了。聂政立刻扭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叶狄捂住嘴两步窜过来,一看,宝宝睡著了,他立马屏住呼吸。见宝宝没有醒来的意思,他这才吐出口气。
    阿毛抬腿就走,三人跟在他身後。出了密道,暖暖的阳光洒在小宝的身上,小宝嘤咛一声,要醒了。
    聂政推了下阿毛,指指不远处的几块大石头,阿毛大步走过去,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四人围著小宝,等著他醒来。在等待中,四人的心窝都是一阵酸楚,他们还能这样看多久?
    “唔……哥哥……”咕哝一声,小宝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叶狄立刻伸手在他的眼睛上方,为他挡住光。
    睁眼,一时不知自己在何处。身下不是硬邦邦的地板了,鼻尖也不是密道里惯有的味道了,小宝的眼睛渐渐弯了起来,抬手握住眼睛上方的手,软软地喊:“哥哥。”
    “宝宝。”
    小宝首先看到了好哥哥的脸,然後他看到了大哥哥、鬼哥哥和美人哥哥。伸出双手,要抱。
    “呵呵。”
    聂政紧紧地抱了下小宝,接著蓝无月单手搂过小宝亲了亲他的眼睛,随後叶狄把小宝揽到自己的怀里,在他的脸上蹭:“宝宝,宝宝。”淡淡的伤感。
    哥哥们究竟是怎麽了?小宝把哥哥们的手抓过来一起握住:“双修。”
    现在?几人的脸色微变。今天被轮到的蓝无月压下猛然窜上来的欲火捏捏小宝的鼻子:“好,晚上美人哥哥和你双修。”
    不要。小宝摇头:“双修。”
    现在?!叶狄的声音哑了:“宝宝……”
    小宝祈求:“双修,养功。”要做到最後,要真正的双修。
    四人听出了他的意思,心同时快跳,下腹更是一阵灼热。小宝的眼睛有了水汽,低低地说:“要双修,要最後。”
    “宝……”
    聂政把小宝抱了过来,一切的话语最终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哥哥……哥哥……”好想感觉到哥哥们要放手了,小宝仰头慌乱地喊,“双修,双修。哥哥……双修,鬼哥哥、好、哥哥、美人、哥哥、大哥哥,双修。一起,一起的。”
    “宝,你跟哥哥们一起双修会累坏的。”
    小宝还是摇头:“不累,不累。”
    蓝无月从後搂住小宝,亲吻他的脖子,低哑地说:“哥哥们喜欢和小宝双修,但哥哥们不能一起。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为何不能了。美人哥哥答应你,今晚一定和你双修到最後。”
    为什麽哥哥们不能一起?小宝不明白。一一看过哥哥们的双眼,小宝的心窝很疼很疼,哥哥们是不是不愿意要他了?
    下风处,两个老人家藏在大树後,一人捋捋胡子:“四人一起?阿宝啊阿宝,你真叫师叔刮目相看啊。”
    “说什麽呢!”踢了方俞一脚,凡骨子道:“阿宝这叫单纯。”
    “是是是。”
    凡骨子也捋捋胡子,一脸深思,过了会儿,他在方俞的耳边嘀嘀咕咕,咕咕嘀嘀。方俞瞪大眼睛,老脸有点红,随後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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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去昆明,8月8号回来,期间仍会尽量更新。
    (21鲜币)宝贝:第一百零七章
    那一晚美人哥哥和他真正的双修了,可小宝仍无法高兴起来。站在鬼哥哥屋里的书桌前,小宝擦拭的动作越来越慢,心窝刺痛,哥哥们是怎麽了?哥哥们真的,不想要他了吗?眼泪差点涌出,小宝赶紧憋回去,他长大了,不能总是哭鼻子了,不然哥哥们更不喜欢他了。
    “阿宝啊,忙呢?”
    回神,小宝赶紧擦擦眼睛,放下抹布走了出去:“不忙,不忙。”
    站在屋外的凡骨子假装没看到小徒儿微红的双眼,笑眯眯地说:“阿宝啊,师傅和师叔要去镇子上的药馆走一趟,你跟师傅一起去吧。”
    “啊。”小宝面露不安,他的脸和脚,会被人认出来的。
    凡骨子却是早有准备,放在身後的手伸出来,手上是一只鞋:“你穿上这个别人就看不出你的脚不便了。脸嘛,有师傅在你还怕什麽?去,快换上,镇子可远著呢,得早点走。”
    小宝走上前接过那只鞋子,眼里是惊喜,这鞋子乍一看和他平时穿的没什麽两样,可用手一摸却能发现这只鞋子的底部很厚。小宝抬头,欢喜地应了声,直接坐在门槛上换鞋。
    凡骨子笑道:“阿宝是不是早就想出去了?”接著自问自答地说:“不过也是。整日呆在这里确实很闷。”
    小宝抬头,眉眼弯弯:“不闷,不闷。”他想给师傅师叔还有哥哥们添置点东西。
    换了一只鞋,小宝站起来走了几步,嘴角的酒窝深陷,虽然还是瘸,可比平时好多了!凡骨子拉著小宝在石凳上坐下,在他脸上勾勾画画、抹抹弄弄,不一会儿,一张很是可爱漂亮的小脸出来了。小宝原本就好看,只是脸上有黑斑,遮掩了他九分的模样。现在黑斑淡去了不少,又有凡骨子一张妙手,就是林盛之都未必能认出面前的人是他的儿子。
    自我很满意地点点头,凡骨子擦擦手:“走吧。”
    小宝提了一篮子**蛋和一篮子桃子跟著师傅出了桃源,心里盘算著**蛋和桃子能卖几个钱。师傅和哥哥们的发带都旧得快不能用了;美人哥哥那麽好看,带簪子才合适;大哥哥的里衣已经不能再补了,得买点棉布;好哥哥最近瘦得厉害,给好哥哥买点他爱吃的猪耳朵;还有,师傅和师叔的茶该换点好的了……坐在小驴车里,小宝满脑子都在盘算著,连师傅和师叔在说什麽他都没听到。
    为了便於出行,凡骨子和方俞从农户手里买了辆驴车,就藏在那个山洞里。毛驴拴在距离山洞还有一段路的地方,为的是不让毛驴啃食了冰原草。方俞每天出来喂毛驴,他和凡骨子要出去的时候就驾著驴车出去。
    扭头看一眼板著指头在那里算钱的小徒弟,凡骨子忍不住感慨:有这麽个会精打细算的小徒儿,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呢?他的小徒儿并不知道,他拿出去随便卖一包药草的银子就够他们一夥人吃一年的了。罢了罢了,还是不说了,就让小徒儿算吧。过了最初艰难的日子,如今丰收的桃源遍地都是能卖钱的东西。
    过了中午,三人才来到镇子上。镇子是个小镇,来来往往的人看上去甚是悠哉。凡骨子和方俞先去了药馆,药馆的老板一看到两人甚是高兴。凡骨子卖的药草正好是北方才会长、而又不是特别稀罕,却用得较多的药草。老板也不砍价,直接看货付银子。
    师父和师叔在里面,小宝就蹲在外头把两个篮子放在身前,低著头。还是害怕会被坏人发现,他尽量不让人看到他的容貌,也不出声叫卖,等著客人自己上门。桃源的桃子又大又甜,小宝给的价格也是极为合算,路过的人经不住桃子的诱惑,这人买一个,那人买两个,不一会儿小宝的桃子就卖得七七八八了,反观那篮子**蛋,却是少人问津。谁家不养个**啊鸭啊的,不缺**蛋。数著手里的十几枚铜板,小宝苦了脸,这够给师父师叔还有哥哥们买东西吗?
    凡骨子一出来,就看到小徒儿对著手里那少得可怜的铜板叹气。他笑著把小徒儿拉起来,从手里的一袋银子里掏出两块碎银递了出去:“难得出来一趟,买点自己喜欢的,咱们吃罢了饭再回去。”
    “啊!”小宝低呼,是银子呢,不是铜板!贪财的小宝仰头对师父傻笑,欢喜得把银子和铜板收进腰间的小布包里。想了想,不放心,他又解下布包揣进怀里,再拉紧腰带。
    “走吧,要买什麽?”凡骨子朝方俞看了一眼,方俞搭腔:“这镇子上的铺子都在隔街,到那边去吧。”
    “也好。”
    小宝一听,赶紧提起两个两个篮子,在心里把要买的东西又过了一遍。
    到了隔街,果然有许多铺子,把最好买的棉布和茶叶买了,小宝让师父和师叔在茶摊上喝茶,他就在附近的小摊子前转悠。凡骨子和方俞喝著茶,眼睛却不离小宝,虽说他们都易了容,这地方民风也算淳朴,但还是要小心些。
    站在一个摊子前,小宝盯著摊子上各式各样的银簪子,两只眼睛亮亮的,一时间不知道买那支好了。摊子前的老板也不催促,还拿出几款自认为最好看的摆在小宝面前。老板娘直瞅著小宝看,这麽俊是小公子她可是头一回见呢。幸亏小宝看起来不大,不然老板早就发怒了。
    每一根都很好看,小宝越看越贪心,算算怀里的钱,他舔舔嘴,下了狠心地拿起一根,这个给鬼哥哥;又拿起一根,这个给美人哥哥;手指头左右晃晃,再拿起一根,这个给大哥哥;犹豫了半天,小宝最後又拿起一根,这个给好哥哥。
    咬咬牙,付了一吊钱,小宝拿著老板帮他装好的四根银簪又挪到了另一个摊子前。买发带就快了,一口气买了十根一模一样的,小宝付了钱回到茶摊。刚想跟师傅说他买了什麽,他就听师傅道:“师傅给你的银子就是让你花的,喜欢什麽就买什麽。买好了吗?”
    师傅不介意他乱花钱,什麽都没给自己买的小宝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还有,猪头肉。”
    “哈哈,这东西实在。走,吃饭去,吃了饭买了肉,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谢谢,师傅。”
    凡骨子当即就板了脸,小宝笑著抓住师傅的手摇摇,凡骨子这才恢复了笑容,捏捏小徒儿的鼻子说:“不许跟师叔说谢。”
    “呵呵呵……”
    几人没去吃什麽大鱼大肉,桃源里现在几乎什麽都有,他们不缺。一人吃了碗云吞面,填饱了肚子,又买了盐巴、灯油、纸张等常用之物,三人坐上马车准备回去了。马车还没驶出街口,就听当当当几声锣鼓响,街上的人纷纷往一个方向跑去,人人脸上都带著兴奋。
    “快快快,时辰到了!”
    “你瞧我这样能行吗?”
    “我瞧了不算,得王家小姐瞧了算才成。”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一定让我接到啊。”
    听著跑过去的人说的话,小宝一脸的不解,出什麽事了?方俞往那个方向张望了几眼,很是好奇地说:“咱们要不也去瞧瞧?好久没凑过热闹了。”
    “成啊,去看看。”
    凡骨子的眼睛笑眯眯的,方俞的眼睛也是笑眯眯的,只有浑然不知危险来临的小宝一头的雾水。
    出了街口往南走了没多远,就见一个火红的台子搭在那里,两边帮著大红的绸布。太子前已经站满了人,几乎清一色的男子。驴车过不去了,凡骨子让方俞在原地看车,他拉著小宝往人群里挤。
    “师傅,不去,了。”小宝不爱凑热闹,也怕人多认出他来。不过凡骨子显得兴致极高,手腕转了两下,挡在前面的人痛呼一声就纷纷让开了道。很快,凡骨子和小宝就靠近了台子。
    当当当,又是三生锣鼓,一位丫鬟打扮的姑娘上了台子,呼声震天。那丫鬟头一抬头,四周稍稍安静了下来。
    “今日是我家小姐抛绣球点夫郎的日子。我家小姐说了,谁接住她的绣球,不分贵贱,就是她的夫郎。”
    “我!我!给我!给我!”
    球还没开始抛呢,众人就按耐不住地高举起了双手。
    那丫鬟眉眼一挑,道:“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当当当,又是三声锣鼓,一位身著大红嫁衣,模样极为漂亮的女子走了出来。她一露面,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人人喊著:“小姐!选我!选我!”手臂是能举多高举多高。
    但见那小姐美眸一转,毫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走到台子的正中央,从一位丫鬟的手里拿过绣球。
    “我!我!给我!给我!”
    “小姐!这边!这边!”
    能摆得起这阵仗的人家自然不会差到哪去,更别说这位小姐还有一副如此好的模样,那还不引得众男人瞬间化身成狼啊。
    被师傅护著的小宝眼里除了不解就是不解。这抛绣球点夫郎是什麽意思,他懂。那,他和师傅站在这里好像有点怪呢。
    凡骨子一直都在注意著小徒儿的表情,不管是那个丫鬟,还是这位小姐,小宝看她们的眼神都没有变过,这不禁叫他松了口气。台上的小姐朝小宝的方向多看了一眼,然後笑盈盈地举起绣球。台下沸腾了,小宝赶紧护紧xiōng口,那里有银子还有他给师傅师叔和哥哥们买的发带。
    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小姐抛出了她手里的绣球。一时间,众人拼了命地去抢那绣球,恨不能自己的胳膊能再长一点。小宝紧紧捂著xiōng口,随著人群左右摇摆。就在他被挤得快晕过去时,听到师傅一声喊:“阿宝,抬手。”
    小宝下意识地抬手,一个东西掉在了他的手上,他又下意识地握紧,往怀里一收,心想著是不是他们的什麽东西被挤掉了?当那抹豔红映入小宝的眼睛里时,他呆愣了,这是什麽?没发现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啊!怎麽是他?!”人群里有人不满,要去抢,就听丫鬟高声宣布:“绣球已落,恭迎姑爷。”
    小姐这时候终於露出了一分羞色,对身後的侍卫丫鬟道:“接姑爷入府,明日完婚。”没有父母在场,没有媒婆在场,这位小姐如儿戏般就把自己给嫁了。
    凡骨子拦住下来的侍卫,大声说:“这位小姐,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凑个热闹。我侄子已经成亲了。”而小宝,还在傻傻地盯著手里的那个大红绣球,想不通这东西怎麽会落入他的手里。
    那位小姐却语出惊人地说:“本小姐一向信缘,这绣球落到谁手里,谁就是月老赐给本小姐的夫婿。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本小姐不介意多个妹妹。”接著,她美眸一瞪,刚才的羞色瞬间全无,“还不把姑爷迎进府?”
    凡骨子眉毛一挑,护住小宝:“这位小姐好不讲理,今天我还就不答应了。”
    小姐扑哧一笑,脸上却有几分寒霜。“你侄子站在这里,就不要怪本小姐的绣球落在他手上。这婚结不结,本小姐说了算。他要不愿意也成,按照咱襄台的规矩,留下命根,就可以离开了。”
    “你!”
    凡骨子正要出手,就见刚刚还对小宝不满的男人们全部目露凶光地围住了他们。在这里,平日里大家磕磕碰碰的无所谓,可若有人不守规矩,那就是与襄台的百姓为敌。这可是襄台县令王大人的至理名言。很凑巧,这位小姐她也姓王。
    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接到了什麽的小宝只觉得手心一烫,绣球掉在了地上。人群自动让开,王小姐的护卫推开凡骨子,架住了小宝,二话不说地就要带走他。
    “且慢!”
    凡骨子还要说什麽,一柄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竟是那王小姐。
    “他以後就是本小姐的夫婿了,还望叔叔不要阻拦我们的好姻缘。”
    “你这是强‘娶’豪夺!”
    “呵呵呵,”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王小姐手上微微用力,“还请叔叔留下来观礼。”
    “你这!”
    “走吧,叔叔。”
    “哼!”
    被拖出了几米,小宝突然挣扎了起来,大喊:“不!不!”哥哥,他只要哥哥,哥哥!哥哥!
    一掌劈晕小宝,护卫直接扛起他,带走了。
    把凡骨子交给手下绑好一并带走,王小姐状似随意地朝方俞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後嘴角含笑地上轿离开。人群散去,方俞抽了下小毛驴,不紧不慢地返回桃源——
    明天一位哥哥结婚,我要去帮忙,肯定无法更新,晚上回来要11点以後了。
    (20鲜币)宝贝:第一百零八章
    站在石桌上张望,叶狄转身担忧地问:“师傅、师叔和宝宝怎麽还没有回来?这天都黑了。”
    聂政说:“师傅和师叔今天带宝去镇上,回来得会晚些,咱们再等等。”
    阿毛比划了几下,意思说他出去等著,也许他们会买很多东西,会拿不了。蓝无月马上说:“我和你一起去。”
    聂政一听,说:“那咱们四个都去吧。”在这里等也是著急。
    四人把做好的饭菜摆在灶台边热著,一起出了桃源在入口处等著。可是左等右等,等到桃源外的天都黑了,等到星星都挂满了夜空四人也没有等回师傅、师叔和小宝,四个人等不下去了。
    “大哥,师傅他们不会遇到什麽麻烦了吧?”蓝无月习惯性地往腰间一摸,才发现自己没有带剑。聂政看向阿毛,阿毛眼里的意思和他一样,他立刻说:“咱们出去找他们。”
    “好!”蓝无月和叶狄早就想这麽说了。
    没有返回去拿什麽兵器,四人就这麽空著手走了。崖壁间和焦林虽然大,可出去的路只有一条,四人也不怕和师傅他们走岔了。刚走出崖壁,走在最前方的阿毛猛地停了下来,紧跟著他的聂政眼睛瞬间发亮。耳力最差的叶狄拽拽身前的人:“三弟?”
    蓝无月的脸上浮现笑容,回头说:“师傅他们好像回来了。”
    “师傅?宝宝!”叶狄惊喜地大喊,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拔腿就往前跑。听到毛驴的脚步声的另外三人也是运功提气,向前奔去。
    身形几个起落,四人出现在一辆驴车的面前,但四人脸上的喜悦瞬间变成了诧异。蓝无月抢先问:“师叔,师傅和小宝呢?”
    就见方俞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聂政急了:“师叔,可是师傅和宝出事了?!”
    他的话刚落,另外三人的脸色大变。
    方俞抬手,让他们不要著急,面色沈重地说:“你们师叔和阿宝没事,回去说吧。”但他这个样子反而让四人更是异常不安。蓝无月握紧二哥的手腕,让他冷静。
    心急地跟著方俞回到桃源,等到他终於在桌前坐下了,除了阿毛外,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问:“师叔,师傅和宝(小宝、宝宝)呢?!”
    方俞把他一直提著的一个布包放到桌上,打开。布包里是四个长木盒子,方俞把四个盒子一一交给四人,说:“这是阿宝给你们买的。”
    四人打开木盒子,看到里面竟然是一根银簪子,四人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更心慌了。
    “师叔!小宝呢!”扣上木盒,蓝无月的声音都扬了几度。
    方俞叹了一声,这一声犹如一道闷雷砸在四人的心口上。聂政坐到师叔面前,沈声问:“师叔,宝到底怎麽了?”
    方俞还是一声叹息,摇摇头说:“唉,阿宝啊,终於长大了。”
    “师叔?”什麽意思?
    方俞又叹了一声,语带不舍地说:“闺女大了总要嫁人,这儿子长大了,也是要娶妻的。”
    “师叔!”
    愁闷地看著四人,方俞道:“师叔还望你们能看开点。你们不也一直都知道阿宝长大後会娶妻生子吗?现在,也是时候了。”
    “师叔?!”饶是四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站不住了。
    “师叔,宝宝呢!宝宝呢?!”紧握著木盒,叶狄一拳砸在桌上,石桌上出现了一条裂纹。阿毛和蓝无月大张嘴,不敢相信他们听到了什麽。聂政咽了咽嗓子,压下心里的震惊,哑声问:“师叔,宝怎麽了?他怎麽会娶妻生子?”宝最离不开的不是哥哥们吗?
    方俞拍了拍叶狄的手,又示意另外三人冷静,然後道:“我们今天在街上遇到县令的女儿抛绣球招亲。阿宝好奇,你师父就带他去凑热闹了。结果,哪知那绣球不偏不倚地刚巧就落在了阿宝的手上,那县令的女儿长得又是如花似玉,好不漂亮。阿宝现在是县令的姑爷了。”
    “什麽?!”
    惊呼夹杂著愤怒,要不是想到盒子里的簪子是小宝给他们买的,四人差点就把盒子握碎了。
    蓝无月不相信,他冷著脸问:“小宝难道就愿意做县令的姑爷?”
    “不会的!不会的!宝宝不会的!”叶狄大吼。
    阿毛的呼吸急促,聂政的牙关紧咬,四人都死死地盯著方俞。方俞叹道:“阿宝是否愿意,师叔没顾得上问。不过你师父当时有告诉他媳妇是什麽。阿宝叫我把这簪子拿给你们,然後他就跟著人家走了。你师父不放心,跟了过去。”
    “不可能!”聂政忍不住了,“宝不可能跟他们走!”不可能看到人家漂亮就去做人家的姑爷!
    “不可能!”蓝无月也不相信小宝会这麽轻易地抛下他的哥哥。
    “不会不会!宝宝不会!”叶狄无法接受,他赤红著眼,一脸的凶相。
    方俞蹙眉道:“不管可不可能,事实上阿宝是跟著人家走了。你们师父的意思是,你们早晚得放手,不如就现在放手吧。阿宝也长大了,也到了该识得男女之情的时候了,这件事未尝不是件坏事。这样的话,阿宝今後哪怕明白了双修是怎麽回事,可能也不会恨你们。再拖下去对你们都不好。就算阿宝成了亲,你们也还是他的哥哥。”
    四人只觉得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了他们的心口。他们是想过放手,也做好了放手的准备,但不是现在!不是这麽快!疼啊,很疼啊,原来放手竟然会这麽疼。
    “宝宝!宝宝!”凄厉地大叫,叶狄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聂政、蓝无月和阿毛无不红了双眼。
    “阿宝明晚成亲。”方俞很心疼地拍拍四人的肩,“去不去,你们……自己看著吧。师叔和你们师父的意思是你们还是不要去了。”说罢,他重重地吐了口气,转身进屋了。
    “宝宝……宝宝……不要成亲……不要成亲……”叶狄哀求著,扑过去一把抱住聂政的腿,“大哥!大哥!不要让宝宝成亲!大哥!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大哥……”
    蓝无月捂住眼睛,喉结急速地上下浮动。感情上他也想开口不让小宝成亲,可理智又一次次地提醒他,也许现在是放手的最好时候。
    聂政打碎牙齿和血吞,他对几人都说过要带小宝去找他娘,让他识得男女之情,让他娶妻生子有自己的日子。他现在能说什麽?说他不愿意?说他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那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吗?
    手背青筋直冒,聂政用尽全力伸开手掌,放在叶狄的头顶。好久之後,他才勉强开口:“二弟……咱们做哥哥的……不能……不能……阻了宝的……宝的……幸福。”这几个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得有多艰难。
    “大哥!大哥!我……我……”叶狄的哭声令躲在门口偷看的方俞都忍不住鼻酸。他小声咕哝:“看你们以後还说什麽让阿宝成亲的话。”
    许久之後,叶狄的哭声才小了,阿毛给他吃了颗安神的药,和聂政一起把他送回了房。躺在床上,抱著小宝留在他那里的衣服,叶狄仍是低声地哭。阿毛、蓝无月和聂政围坐在床边,谁也说不出话来。一直到天快亮了,叶狄屋内的哭声才停了下来。叶狄无声地流著泪,抱著小宝的衣服昏昏睡了。聂政、蓝无月和阿毛却是一夜无眠,也睡不著。
    看著小宝的衣裳、小宝的枕头、小宝的鞋子,哪怕是闻著小宝留下的气息,几个人的眼眶就红了一圈又一圈。早知道会这麽难受,他们宁愿自私一回。
    天亮後,三人也无心练功,蓝无月坐在床头擦拭自己的剑;聂政靠在墙上看著自己手里的簪子;阿毛盯著窗外发呆;叶狄还昏睡著。方俞也不打扰他们,吃了昨晚热在灶台上的饭,在门外叮嘱他们吃些东西後说要去参加小宝的婚宴,就走了。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屋内的三人身子同时一震,聂政手里的簪子直接戳破了他的手指。
    太阳慢慢地爬到头顶,剑身已经被擦得光亮如镜了,蓝无月又一次看向默不作声的大哥,紧闭了一夜的嘴巴张开:“大哥,我们……去吗?”
    阿毛哆嗦了一下,转过身子看著聂政,聂政则盯著手里的簪子,还是一言不发。
    “宝宝……”叶狄悲伤地叫了一声,要醒了。
    聂政把簪子往发髻上一插,下床:“我去,弄点吃的。今天还没练功呢。”说罢,就走了。阿毛盯著他的背影,看著门关上,他僵硬地抬起手臂,缓缓把簪子插进发髻里,双手撑著膝盖起身,驼著背走了。
    蓝无月收了剑,从木盒里掏出自己的那根银簪,嘴唇紧抿。就这样放弃了?就这样让小宝成亲了?就这样什麽都不做的把小宝送给别人了?!
    “宝宝……”叶狄睁开眼睛,几乎流了一夜的眼泪,两只眼睛肿成了一条缝。恍惚了半天,他想起来心口为何这麽痛了。转身,看到二弟,眼泪又流出来了。
    用袖子给二哥擦泪,蓝无月声音沙哑地问:“二哥,你甘心吗?”
    “二弟?”叶狄傻傻地出声,小宝的离开让他的精神又一次濒临崩溃。
    “二哥,你甘心让小宝娶妻吗?让小宝娶一个咱们都不知长得是圆是扁、会不会疼他的人?”蓝无月问得冷静,眼里闪著危险的光。
    叶狄反应了半天,明白了蓝无月的话是何意,他抱住蓝无月一手捂著xiōng口大哭道:“不要……无月……我做不到……我不要宝宝走,无月……我好痛啊……我这里好痛啊……”
    蓝无月轻拍二哥的背,心窝痛得他牙根都在痛。就算小宝要娶妻,那也得他们同意吧?他们连那女子是何模样都不知,就这麽把小宝给了别人?凭什麽!小宝和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麽多的事,凭什麽一个素未谋面的县令女儿就把他们的小宝“娶”走了?!
    想了一夜,蓝无月此刻唯一的情绪就是不甘心!
    “二哥,想不想把小宝抢回来?”小宝就算娶亲,也得他们同意才成!
    叶狄的哭声立马停了,他抬起头:“无月?”
    “二哥,不能就这麽把小宝送给别人。那咱们这几个哥哥又算什麽?”蓝无月心疼,又生气。小宝怎麽能不回来交代一声就跟别人成亲了?把他们这几个哥哥置於何地?!
    叶狄怔怔地坐了起来,盯著二弟看了半天,他猛地抬手大力擦干泪,大吼:“不要!不要!宝宝是我的!是我的!我谁也不给!谁也不给!”
    蓝无月yīnyīn地一笑,拿著剑下床:“二哥!走!我们抢亲去!”
    叶狄没有去想抢亲是什麽意思,他下意思地跟著下床,嘴里嚷著:“宝宝是我的!宝宝是我的!”
    出了门,大哥和阿毛都不在,蓝无月犹豫了片刻後咬咬牙,抓著二哥的手腕就向出去的路跑去。大哥和阿毛肯定会拦下他们,但他一定要去抢亲,他要去找小宝问个明白,为什麽能这麽轻易地丢下哥哥们去“嫁”人!
    蓝无月和叶狄跑远了,两间木屋的门同时打开。门口的两人看了彼此一会儿後,两人又同时迈出步子关上门,朝著蓝无月和叶狄消失的方向走去。
    “跟著无月,免得他闹出什麽乱子。”聂政对阿毛说著连自己都心虚的话。
    阿毛避开聂政的注释,胡乱地比划了一通,阿宝什麽都没有带,他给阿宝送衣裳去。可他手上哪里有什麽衣裳?
    找著只有自己才明白的借口,阿毛和聂政脚下生风地追著蓝无月和叶狄而去。他们也想问问,问问最依赖他们的那个人为何如此轻易地就放了手,就离开了他们。
    (20鲜币)宝贝:第一百零九章
    那边,哥哥们是又气又急;这边,小宝是抓著xiōng口面色苍白、眼里是泪,在心里一遍遍喊著哥哥,盼著师傅和哥哥们能来救他。新娘子似乎急於嫁人,她命人在小宝的脚上拴了条链子绑在床头以防他跑掉。小宝不敢睡,怕睡著了那些人把他的衣服脱了,被带过来的时候就有人要脱他的衣服。
    不敢喊出声,又怕抓他的人和坏人是一夥儿的,小宝只敢在心里喊哥哥。撕下衣摆的一角,把给哥哥们买的发带放进去包好,小宝紧握在手里。发带给了他勇气,哥哥们不会丢下他,一定一定会来找他的。可这个念头一起,小宝的脸色更苍白了,万一抓他的人真的是坏人,那哥哥们不是危险了?
    师傅和师叔呢,师傅和师叔是不是也被坏人抓走了?泪水模糊了双眼,小宝用力去掰脚上的链子,却怎麽也掰不开。怎麽办?怎麽办?哥哥,哥哥……小宝擦掉眼泪,不让自己哭。他不能拖累哥哥,绝对不能拖累哥哥。
    掰不开,小宝惊慌地左右看看,看到供桌上有一个铜狮子,他跌跌撞撞地爬下床想去拿那个铜狮子,可就在他快要碰到时,他的手指头伸了半天却怎麽也够不到。回头一看,小宝收脚,脚上的链子阻碍了他。
    顾不上脚踝会痛,小宝努力伸长手想够到那个铜狮子,可总是差那麽一点点。链子的长度可以让他在床边活动,却让他无法拿到任何一样“危险”的东西。小宝的脸涨红,眼泪险些又要掉出来了。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小宝一条腿站著,另一条被绑住的腿挂在半空,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地去够那个铜狮子。
    “碰!”
    门被人撞开,小宝的身子一抖,平衡骤失,重重地摔倒在地。
    “呀!”进来的人惊呼,凌乱的脚步声过後,小宝被两个婆子扶到了床上。看到两人,小宝忍不住恳求;“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一位婶子三两下擦去小宝的眼泪,什麽也不说,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动手,扒衣服的扒衣服,脱裤子的脱裤子。
    “不要!不要!”
    瘦弱的小宝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没一会儿,他就被拨了个精光。小宝死死攥著布包,连喊都不会喊了。扒光了小宝,两人出去了。没多久,她们又回来了,抬著浴桶。热水注满、花瓣洒下、精油也来几滴,白白嫩嫩的小宝被两个婆子丢进了水里。
    一个给小宝洗头、一个给小宝擦身,那两个婆子还故意在小宝白嫩嫩的小屁股上多模了两把。不过小宝顾不得害羞,他只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小宝咬著嘴,心里喊著哥哥,水很热,小宝的脸却是煞白煞白。
    好不容易“酷刑”结束,小宝被两个婆子从桶里捞出来,几下擦干後,两人又把大红大绿的衣裳往他的身上套。两人的力气出奇的大,小宝被两人翻过来倒过去,晕晕乎乎的忘了哭。等到小宝出了一身大汗,两位婆子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手才算是离开了。
    “哢哒”,链子又拴上了,两位婆子带著不明所以的笑走了,关了门,落了锁。浑身洗得香喷喷的小宝气喘吁吁地盯著紧闭的房门,缓缓地把握成拳头的右手背到身後,布包湿了,发带也湿了,但那是小宝的希望,离开这里的希望。
    之後,一位婆子端了饭菜进来,又面无表情地出去了。小宝不想吃,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不吃。如果哥哥们来了他没力气跑,他会拖累哥哥们。大口大口,也不知道自己吃了点什麽,小宝狼吞虎咽地把饭菜全部吃下去,吃到岔了气、不停地咳嗽他也不停。好不容易吃完了,小宝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吃饱了,喝足了,攒足了力气就等哥哥们来了。
    这期间,没有人再进来。天渐渐暗了,门又被那两个婆子撞开。红烛点上了、大红的喜字贴上了、一位婆子把小宝抱到椅子上按住,红豔豔的锦被铺上了,花生、莲子也撒上了。接著,另一位婆子掰开小宝的嘴强行灌了他一碗酒。从未喝过酒的小宝被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然後,她们蒙了小宝的眼,拿绳子把小宝绑了个严实,又把小宝抬到了床上。小宝只觉眼前一片红,红红的盖头盖在了他的头上。极度害怕的小宝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丝的异样,明明他是姑爷,为何要盖红盖头呢?
    似乎大功告成了,两位婆子发出笑声、叽叽喳喳地走了,说新姑爷看上去多麽可爱,摸起来多麽水灵,哭起来多麽诱人之类的。小宝不敢出声,只知道手里的东西就是死也不能丢了。甩了半天也没把头上的红盖头甩掉,小宝靠在墙角心里更害怕了。什麽都看不到,又被绑了,脑袋晕晕的,身子热热的。小宝一遍遍摸著手里的布包,心里呼唤著哥哥们。
    县令府的正厅内洋溢著一派喜气。不过虽说是县太爷的千金出嫁,不过前来的客人却不多,都是和县太爷相熟的亲朋好友。县太爷的妻子死得早,只有这麽一个宝贝闺女。虽说闺女擅自主张来了场抛绣球招亲,招来的还是个不愿意的姑爷,可县太爷却笑得跟朵花似的。只要闺女愿意,他才不管姑爷愿不愿意。
    县太爷的闺女单名一个秀字,但这王秀姑娘的性子却和“秀”半点不沾边。从小就跟著一帮子男娃娃泥里去、土里来,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打得一干男娃娃是哭爹喊娘。王秀的娘死得早,爹又宠,别看她长了一张漂亮脸蛋,脾性却是十足十的男子一个。王秀一早就对她爹放出话了,她不嫁人,只会娶妻。
    这不,本应在婚房内等著姑爷来揭红盖头的王秀姑娘穿了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喜服,跟在她爹的身後站在大门口迎宾。前来的宾客们笑著摇头之余,也是真心的祝福王秀,希望她能幸福。要知道,王秀今年已经二十有四了,能嫁出去简直是老天开恩。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站著四个人,四个沈著脸、握著拳、咬著牙的人。和招亲时的浓妆豔抹不同,此时的王秀只化了淡妆,叫四人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那张称得上是漂亮的脸蛋。再加上王秀的气质,更凸显得她英姿飒爽、好不迷人。三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别提多自卑了,不过有一个人看到王秀的脸後却是冷冷地哼了声。跟他相比,王秀顶多只能算个清秀。
    “无月,宝宝是不是就在里面?”叶狄揪著树上的叶子,想冲进去。前几次他都被拦了下来,可他快要忍不住了。
    聂政拽住叶狄,低声说:“这里是县太爷府,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先找到宝再说。”
    蓝无月拉上蒙面:“我去找小宝。”
    聂政也拉上蒙面,说:“咱们分头找。找到之後先不要声张,以三声阿凸叫为号。”
    “好!”
    三人悄无声息地跳到树下,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後阿毛最後跳了下去。
    “老爷、小姐,时辰到了,该拜堂了。”
    四人迈出的脚步因为这句话而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心在那一刻停止跳动,四个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拜堂?小宝要拜堂了?!
    “宝宝?宝!”
    蓝无月眼疾手快地捂住二哥的嘴,把他拖到树後。对著二哥疯狂的双眼,蓝无月死死捂著他的嘴低声快速说:“二哥!我们要找到小宝,你必须冷静,知道吗?你必须冷静!”
    叶狄的泪滑了出来,疯狂的双眼渐渐清明。他用力点头:“唔唔唔!”我冷静,我冷静。
    “好!我们去找小宝!”放开手,蓝无月转身对站在那里的两人说:“大哥、阿毛,咱们不用去找小宝了,咱们直接进去,问问小宝为什麽不要哥哥们了!”
    还保留著一份冷静的聂政哑声说:“无月,如果宝果真喜欢那位姑娘,我们不能拦著。但这件事,我们还是要问清楚。不要进去,等他们拜完堂之後我们暗中跟过去,然後找机会问宝。”
    蓝无月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心中熊熊大火在燃烧。
    聂政紧跟著蓝无月、阿毛抓著叶狄,四人翻墙进入县令府。今晚的侍卫都到正厅那边去了,给了他们机会。很快来到正厅的位置,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四人借著夜色的掩护紧盯著大敞著门的正厅。
    鞭炮过後,就听一人高喊:“请新郎~”
    蓝无月摸上腰间的剑,聂政死死扣住他的肩让他不要冲动。阿毛一手抓著叶狄,一手捂住他的嘴,同样的是,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脸上是痛苦的扭曲。
    新郎来了,却是出人意料的蒙著红盖头,饶是习惯了县太爷千金举止不同常人的众人们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王大千金的那些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们狂吹口哨,鼓掌叫好。王大小姐冲他们妩媚的一笑,他们立刻乖乖地坐下,不敢再出一声。
    在新郎官出来时,聂政、蓝无月、阿毛和叶狄的呼吸就更加不稳了,眼眶欲裂。新郎官的脚是跛的!这不是小宝还能是谁?!
    阿毛脸上的毛发多了几滴水珠,叶狄双手拉著阿毛捂在他嘴上的手用力往下拉,不!不要!宝宝不要!宝宝!好哥哥求你,不要和别人成亲!不要丢下好哥哥!
    蓝无月拔出了剑,聂政双手扣住他的肩,蓝无月低吼:“大哥!你放开我!我要去问个清楚!”小宝怎麽能这麽轻易就抛弃了他的哥哥!
    聂政痛苦万分地说:“我们是要问个清楚,但不是现在。你毁了宝的婚事,是要让宝恨我们吗?”
    “他不是最爱我们吗?!他不是最爱我们吗!”蓝无月的眼睛瞪到了极限。被背叛了,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不能相信那双总是盈满了依赖的眼会如此轻易地就看上了别人。他被背叛了,被伤害了!
    “一拜天地~”
    “大哥!你放开我!”
    “唔唔!唔唔!”宝宝!宝宝!
    “二拜高堂~”
    “大哥!”
    “唔唔唔唔唔唔……”
    “夫妻交拜!”
    “唔唔!”蓝无月的嘴也被捂住了。
    眼睁睁地看著王秀牵著“小宝”前往洞房,眼睁睁地看著“小宝”脚步含羞、没有丝毫不愿地跟著王秀拜堂、跟著她离开,蓝无月的泪落在了聂政捂著他的嘴上。心被人捏碎了。原来被背叛是这麽的痛,是这麽的疼。
    叶狄的呼吸都带了悲戚的哀嚎,阿毛的眼泪一颗颗地沾在他的毛发上,大手发抖。他们,就这麽毫无预警的失去了小宝,永远的,失去了。
    暖风吹在身上却比寒冬的风还要冻人,四人的心跌碎在地上,随风飘走。心,空了。他们甚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看著小宝成亲了。
    新娘子一脸欣喜地出来了,笑声中满是得到佳人的愉悦。她一手执酒壶,一手拿酒碗,豪爽地一桌桌敬起酒来。
    蓝无月收了剑,单手握住大哥的手腕轻轻往下拉了拉。知道他冷静下来了,聂政松开手,他自己的嘴唇上满是被自己咬出的血。
    “大哥。”蓝无月平静的声音中带著危险和冷凝,“我要去找小宝问个明白。”
    聂政这一次没有再坚持,沙哑地说:“走吧。不要对宝生气,问清楚了我们就走。”
    没有回答,蓝无月转身离开。
    避开人群,找到王秀和“小宝”入洞房时离开的方向一路寻去,四人很快便找到了那间被红色淹没的婚房。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蓝无月直接提气飞身而去。一脚踹开门,眼厉地找到卧房,蓝无月二话不说地闯了进去。聂政、阿毛和叶狄紧随其後,心伤至极的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问个明白了。
    在四人闯进卧室後,有人悄悄关上了门,反锁。而窗户早就被人钉死了,只不过被气昏了头的四人没有发现。
    ────
    1号,也就是今天要陪婆婆去农家乐,4号才能回来,那边似乎没有网络T0T
    (17鲜币)宝贝:第一百一十章
    一声巨响,缩在床角的小宝蜷起腿,害怕地瑟瑟发抖。房间内,蜡烛散发著甜香,脸蛋发烫的小宝却是手脚冰凉。师傅……鬼哥哥……大哥哥……好哥哥……美人哥哥……他好怕,好怕……他不要成亲,他不要娶别人,他要和哥哥们在一起。不敢叫,怕把坏人引来,眼前一片红的小宝尽量往被子里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蓝无月首当其冲地进了卧房,秀眉蹙起,他握紧手里的剑,这里不是卧房。看了眼屋内的楼梯,聂政低声说:“上楼。阿毛,你垫後。”
    蓝无月大步上了楼,聂政和叶狄紧随其後,阿毛警戒地盯著门的方向,背对著往後退。屋内飘著淡淡的甜香,上了楼後,蓝无月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大红的喜床,床帐是放下的。蓝无月收剑入鞘,一脸怒容地就要往里冲。
    聂政拦下他,低声说:“小心有诈。”
    刚要喊宝宝的叶狄马上闭了嘴,心扑通扑通直跳,盼著小宝就在那里。
    四人放轻脚步,最後一个进屋的阿毛轻轻地关了门,插上门闩。无声地走到床边站成一排,蓝无月抬手碰到床帐,看看大哥、看看二哥,再看看阿毛,他压下满腔的怒火,尽量温柔地撩开床帐。聂政、叶狄和阿毛的心随著床帐的撩起而提了起来,小宝愿意在这个时候看到他们吗?
    当聂政帮著蓝无月挂起一边的床帐时,紧张的四人瞪大了眼睛,心里说不清是什麽滋味。床上的“新娘子”蒙著红盖头,躺在大红的被窝里,看起来是那样的顺从。阿毛手指僵硬地把另一边的床帐也挂了起来。真正面对小宝,他们反而不知道怎麽开口了。
    小宝能感觉到床边有人,鼻尖全是甜腻的香味,他不知道床边是什麽人。但刚才他听到有人上楼,也听到有人关了门。一定不是哥哥,如果是哥哥们的话肯定会立刻把他带走。小宝害怕地往被子里钻,大气也不敢出,牙齿咬住舌头,就是死了他也不要和别人成亲,他只要哥哥们。
    看著“新娘子”自觉地往被窝里钻,头偏向墙壁,很是娇羞的模样,四人心里是又酸又苦。聂政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红盖头就好像被什麽烫了一样,瞬间收回。小宝不会愿意揭盖头的是他吧。宝宝……在心里悲戚地喊著,叶狄捂住自己的嘴,第一次害怕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
    阿毛只是怔怔地站在床边,那满床的红色刺痛了他的眼。但心里,他却已经放手了。原本阿宝就不属於他,丑陋的他从来都配不上阿宝。
    蓝无月的下颚紧绷,他伸手碰到那刺目的红盖头就要掀起,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拦住了他。蓝无月双目通红、愤怒地扭头,为什麽要拦他?!他要问个明白!
    阿毛对蓝无月缓缓摇头,让他不要怪小宝,不要气小宝,让他成全小宝。聂政也伸手握住了蓝无月的手腕,眼里是同样的意思。蓝无月牙关紧咬,不甘心,他不甘心啊!叶狄死死咬著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那人明明就在他们面前,他们却再也不能尽情地抱他、碰他、亲他了。叶狄从未觉得一床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小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来了!坏人来了!坏人的手就在眼前,只隔著红盖头。小宝的头皮发麻,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哥哥……哥哥……哥哥……
    蓝无月的手猛地一震,聂政和阿毛瞬间瞪大了双眼,叶狄放下手霍得爬了起来。他们竟然听到了小宝喊哥哥!再无犹豫,蓝无月用力就要抽掉红盖头,可令他惊愕的是,红盖头竟绑在了小宝的身上!
    这下子四人总算发现了异样,几乎是同时扑上床,阿毛掀开被子,四人倒抽一口冷气。被子下的人被五花大绑著!
    被子不在了,有好几个人!几乎被吓破胆的小宝再也克制不住地惊声尖叫起来:“不要!不要!哥哥!哥哥!”
    “小宝!”
    “宝!”
    “宝宝!”
    蓝无月拔出剑,心慌地割断小宝身上的绳子,割断红盖头。红盖头下,小宝紧闭著眼睛大喊著哥哥。不仅是小宝,四人也快被吓破胆了。哪里还有什麽愤怒,蓝无月拦腰抱住小宝亲吻他的额头:“小宝,不怕,不怕,哥哥来了,美人哥哥来了。”
    “呜……哥哥,哥哥……”陷入巨大的惊吓中的小宝没有听到哥哥的声音,他拼命挣扎,闭著眼睛嘴里喊著哥哥。
    聂政的心都要碎了,他抱过小宝在怀里轻拍,一遍遍唤著:“宝,是鬼哥哥,哥哥们来了,不怕,宝不怕了。”
    “宝宝,宝宝,不怕,呼呼呼,不怕不怕。”叶狄搓著小宝冰凉的手,阿毛搓著小宝冰凉的脚。蓝无月紧贴著小宝滚烫的脸低声哄:“不怕,小宝,哥哥来了,哥哥们来了。”
    “呜……”浑身发抖地睁开眼睛,泪眼中看到面前的是鬼哥哥,小宝抬手抱住对方哇得大哭了起来,“鬼,哥哥……哥哥……哥哥……”
    “不怕,不怕,对不起,哥哥来晚了,对不起,鬼哥哥让宝受惊了。”什麽不甘、什麽愤怒、什麽心痛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有的只是後悔和心疼。如果不是他优柔寡断,也不会让他的宝受这麽大的惊吓和委屈。
    “小宝,不怕,哥哥带你回去,哥哥这就带你回去。”
    蓝无月最内疚,他擦著小宝的泪,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呜呜……走……走……我要,回去……哥哥……带我,走……”小宝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他以後再也再也不出来了,外面好可怕。
    “宝宝……宝宝……”
    叶狄在床边蹲下,要背小宝走。阿毛在一边擦眼睛,他以为,他以为阿宝不要他们了。
    “呜……走……哥哥,走……”
    把小宝放到叶狄的背上,顾不上问小宝到底是怎麽回事,聂政下令:“走!回去!”
    蓝无月还是一马当先,握著剑在前面带路,阿毛断後。叶狄背著小宝嘴角含笑地快步跟著蓝无月,聂政扶著小宝,脚步匆匆。
    终於盼来了哥哥,小宝紧紧环著好哥哥的脖子,不停地低泣:“回去……呜……回去……哥哥……哥哥……”他以後一步都不离开哥哥。
    这话听在四人的耳朵里比任何一句甜言蜜语都要好听,剩下的事等回到桃源再说,管他什麽县太爷千金,现在他们要把他们的宝贝带回去!
    推门,打不开,蓝无月的双目闪过寒光。
    “大哥,门被反锁了!”
    他冲到窗前,发现窗户也被锁住了。四人这才察觉到屋内的甜香有问题。叶狄用力吸了几口,心下大惊:“大哥!这香是药!”
    聂政冷静地上下左右看看,当机立断:“从屋顶走!先冲出去!”
    “我来!”蓝无月提气,跳上房梁。一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就见阿毛巨大的身体高高跃起,双脚点著房梁直接朝屋顶冲去。
    “碰!”
    屋顶出现一个大洞,阿毛站在旁边,解下自己的腰带。蓝无月高高跃起,抓住腰带,阿毛一个收力,蓝无月跳了出去。接著,他也解下自己的腰带和阿毛的绑在一起。聂政第三个上去,也解下自己的腰带,并脱下外衣。
    叶狄一手托住紧搂著他的小宝,一手握紧垂下的腰带,脚下用力一蹬,阿毛、蓝无月和聂政把他拽了上去。叶狄一上来,聂政就把自己的衣裳蒙在小宝的身上。後院出了这麽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引来护卫,四人也不管了,直接带著小宝从房顶离开了。
    远远的,一位姑娘咕哝:“我还想看四龙压凤呢,跑那麽快作甚?”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县太爷办喜事,四人一路顺利地出了镇子。小宝不哭了,却怎麽也不肯在好哥哥的背上趴著,只要哥哥抱。四人可不觉得小宝任性,心窝子一阵甜蜜。阿毛个头大,他把小宝抱过来紧紧裹在怀里。
    闻著大哥哥身上的味道,小宝单手解开大哥哥的衣裳,滚烫的脸磨蹭大哥哥xiōng口的毛,软软的、有点痒,这是大哥哥,大哥哥……
    “唔……大哥哥……”
    阿毛咽了咽嗓子,酥麻感从小宝磨蹭的地方一直冲到下腹,腿间的那根东西不争气地有了动静。阿毛蹙眉,他的定力何时这麽差了?
    被哥哥抱著,小宝的手脚暖和和的,都觉得热了。把手伸进大哥哥的衣服里,这样感觉凉快些,可小宝觉得不够,远远不够。他要和哥哥们双修,他不要成亲,他要和哥哥们双修。他是,小宝是哥哥们的。哥哥们,哥哥们……
    “哥哥……”呼唤中带著哭腔。
    四人立刻停了下来,聂政、蓝无月和叶狄掀开小宝头上的衣服,看到一张泫然欲泣的脸。
    “哥哥,双修……”
    四人愣了。小宝抬头,祈求:“小宝,是,哥哥的,是,哥哥的……”
    四颗心,震动。
    “哥哥……哥哥……是……是……哥哥……双修……”双修,哥哥们就是小宝的了。
    聂政亲吻小宝泪湿的眼,哑声说:“哥哥们也是宝的。哥哥们和宝双修,回去後就双修。”
    蓝无月拭去小宝的泪,笑容美得炫目:“小宝当然是哥哥们的,哥哥们也是小宝的。走,回去跟哥哥双修去。”
    “呵呵,宝宝,宝宝,宝宝是哥哥的。”叶狄开怀大笑,宝宝还是宝宝,宝宝没有不要哥哥。
    第一次得到哥哥们肯定的回答,小宝哭著笑了。
    重新拉上衣服遮住小宝的脸,哪怕是林间的鸟儿,聂政都不想再让小宝露脸了。四人极有默契地加快脚步,把怦然的心跳、燥热的身体归结於和小宝双修的焦急。放手,太难,也许他们该自私一回。小宝要的,是哥哥。
    ────
    终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