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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以父为天》 86.真相大白
他们走出沼泽的时候,甚至不到三天。
当慕容彦一脚踏上实地的时候,毫不意外的感觉到荣成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掌,两个人的距离也被迅速的拉开。
明明就在身侧,却远的仿佛隔开了一整片汪洋,一道无法跨过的深渊。
“我们出来了。”慕容彦淡淡的说,语气轻的像是羽毛。
听在荣成的耳里,却似乎是在宣告他们这段有些荒唐的爱情游戏结束了。
他的心抽了一下,似乎有种淡淡的伤感和疼蔓延在其中,不剧烈不缠绵,带著一种认命的无奈还有遗憾。
那是一片空旷的平原,草知道膝盖,比起沼泽来,这儿不知道要安宁和平静多少倍。
一开始慕容彦不敢放松警惕,可是在发现这周围确实没有除了他们的任何一个活物之後,才慢慢的放下心来,可是却又忍不住升起了更奇怪的念头。
如果这儿真的这麽安全,那麽那些怪物怎麽会那麽密集的聚在沼泽呢?
他看向荣成,“这儿是什麽地方?”
看著荣成迅捷的步伐,还有那种神情里带著的淡淡的熟悉,慕容彦敢肯定他一定知道这儿是哪,就像在沼泽和密林时一样,慕容彦总是觉得荣成不但认识路,而且很清楚怎麽对付那里的怪物,还有如何在那儿生存。
比如一出沼泽,荣成的表情就放松了。
“这是魔域的禁地。”
慕容彦环顾四周,看到的只有平原,偶尔有风吹过来,过膝的野草们翻起绿波,看上去很漂亮,除此之外,这儿安静异常,可是越是这样越是反常。
“没有危险?”他总是很不放心。
荣成瞥了一眼日头。“太阳落山之前都很安全,我们得快点。”
黑暗生物?慕容彦敏锐的察觉到荣成的意思,他没接触过那一类的东西,但是可想而知,被魔域列为禁地的地方,连沼泽生物都不敢染指的地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者,只怕也不是什麽简单的货色。
扫了一眼逐渐上升的日头,慕容彦随著荣成也加快了步伐。
到了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能远远的看到一些奚落的树林了,荣成的脸色在看到那些树林时,莫名的变得公式化起来。
“树林那儿有人接应我们,你……”
看著欲言又止的他,慕容彦懒懒的扯出一抹笑。“你放心,不该说我的不会说。”
这话刺了荣成一下,他脸色一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的意思不就是我们俩玩完了麽……”
“混蛋!”荣成一听到那句玩完了,转身揪住慕容彦的衣领,就想打他。
慕容彦默默的看著他,一副毫不反抗的承受样,反倒让荣成差点失控的理智回来了,“彦儿,当时我以为我们出不了沼泽,我不想让你遗憾。”
“我知道,没什麽的,结婚都还能离婚呢,何况我们这样的。”
这话听著格外的玩世不恭,却让荣成越发的火大,他们这样的?他们怎麽样了,要是能选择,要不是命运玩他们,到现在他都没弄清楚,他们本来好好的,怎麽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像现在这样,父不父,子不子的。明明是父子,却不敢相认,瞒来瞒去甚至不知道最後要怎麽收场,荣成头疼不已。
最後,在太阳还没落山之前,他们就到了树林。
结果遇上的不是联邦来接应的队伍,而是另外一个让人有些诧异的家夥,西格。
荣成大概也没料到会在这儿遇见他,眼中闪过尴尬,面上的表情倒是没动,慕容彦主动挡在他面前,面对西格的时候,他脸上深沈一片,竟然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怎麽?连谁是师父都分不清了?”
西格挑挑眉,嘴角轻轻的扬起,似笑非笑的看著慕容彦身後的那个‘西格’。
慕容彦看著他神色还是淡淡的,“一个师父算计我,把我弄到那麽个鬼地方去,另外一个师父千山万水的赶来救我,我还是分得清的。”
西格上前两步,先是细细的看了慕容彦全身上下一遍,没见到明显伤痕後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唇边懒懒的笑容又一次挂起,“我记得我一直对你说,真正的成长只有靠实战。”
这句话西格的确说过很多次,慕容彦也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你进步了多少,你心里应该清楚。”
照他那麽说,他一开始算计陷害他,竟然还是帮他罗?慕容彦撇撇嘴不置可否。
不过西格明显对慕容彦身後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家夥更感兴趣,“这位该不是也叫西格吧?”
荣成的眉头微微的皱起,他就对眼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看上去慵懒却似乎随时都可以出手的男人很有敌意。
慕容彦就夹在中间,自然有那种明显的感觉,他甚至能感觉到,西格对荣成很有兴趣,他甚至在试图激怒荣成,而荣成对西格却分外的排斥。
就在某种一触即发的时刻,身後的树林突然开始有动静,一队装备齐全的佣兵突然出现,慕容彦的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那种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连手指都微微的轻颤了起来。
荣成的注意力被那队人吸引了,没有注意到慕容彦的异样,西格注意到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眼神晦涩的注意著慕容彦,甚至在所有人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他已经不动声色的靠近了慕容彦。
那群人很快就到了他们面前,并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和气息。然而等他们走到跟前的时候,却不约而同的一顿,一行人都停下脚步。
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队长的人上前一步,眼神很快的扫过慕容彦,然後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徘徊了许久,最後实在是分辨不出,只能恭敬又试探的唤道。“大人?”
慕容彦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指甲甚至都深深的刺入了肉里,他却感觉不到疼,他甚至没有移动分毫,可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身後的人身上,等著他的下一步动作。
所有人都没有吭声,气氛沈默的很诡异,让人心里越发的不安。
然而对於慕容彦来说,那种沈默更加伤人,因为他等待的更像是一个宣判。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也许荣成也没有料到,所以他也显得有些诧异和为难,更多的似乎是不舍还有挣扎。
慕容彦脑海里最深的就是,当时荣成长久的沈默还有西格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最後一幕就是,荣成上前一步站定,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伪装。
眼前的小队同时跪下,恭敬的唤。“大人。”
崇敬的仰望著跟前的人,联邦的元帅,他们心中的战神,慕容宸。
87.我们分道扬镳
慕容彦和慕容宸站在那儿对望,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其实这一刻是注定的,因为不论瞒著多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们能改变容貌能改变身份,却改变不了两个人骨子里的血脉相连。
慕容彦从来没觉得慕容宸的黑眸可以这麽深邃,深的像是万丈深渊,坠下去的同时还觉得冷,是那种透进骨髓的冷,让他整个人从心底都冻僵了。
那队人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变化,只是看著他们父子俩僵硬的对视,却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而机灵的选择了沈默。
其实慕容彦在等,等慕容宸的一句话,可是他更清楚,对方不会说,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说。
慕容宸看著眼前那个年轻的男人,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当初那个大男孩彻底的成长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前途无量拥有著无限未来的年轻人。
他还可以有那麽多的选择,自己真的要毁了他麽?
看著慕容彦沈默不语的样子,慕容宸的心里比他更不安,那个孩子是觉得恶心,还是震惊?他一定被吓坏了吧,看著他死死握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慕容宸忍不住先撇开了双眼,微微的垂下头。
在他转移开视线的那一瞬,慕容彦的眼中闪过一道极深的痛。
双手都忍不住轻轻的颤抖了起来,不过当著这麽多人面前,他还是努力坚持著没有失控,“父亲。”好久没有唤出的称呼,熟悉又带著心痛。
慕容宸的身子也震了一下,然後点头转身,背对著慕容彦。所以慕容彦没有看到他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还有沈重的压抑,站在他面前的那队人都被吓坏了,完全失去了言语。
这大概是慕容宸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态,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和我回去吧。”他低低的说。
慕容宸背对著他站著,仿佛是一座雕像,其实他也在等,等慕容彦的决定。
回去代表什麽,慕容彦比任何人都懂,他站在那儿仿佛生了根,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原来真正能把人逼入绝境的竟然是这样无望的沈默,还有这血淋淋的选择。
几乎被人遗忘了的西格,突然插了一句话。
“你也可以不回去。”他的声音带著那熟悉的慵懒,却意外的让人觉得悦耳动听。
那句话竟然成了慕容彦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能不去抓住,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慕容彦转过身背对慕容宸,往西格的方向走去。
最终,慕容彦做出了他的选择。
一直到慕容彦跟著西格走出去了老远,慕容宸都没动过。直到联邦来接应的人实在觉得不对劲,试探性的问他,“大人,您怎麽了?”
他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侧过脸看著那即将落山的夕阳,想著那个不久之前还和他并肩而行的男子,终於彻彻底底的离开了他。
他选择了离开,他果然还是接受不了,喜欢的男人竟然是父亲,还是那个一直对他不闻不问,冷漠到极点的父亲,他一定觉得很失望吧……
慕容宸很沮丧,大概这辈子最沮丧的事也莫过於此,除了是个合格的统帅之外,他什麽都不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回联邦。”用尽全身力气,他吐出这句话。
慕容彦沈默不语的跟在西格身後,甚至不在乎西格带著他要往哪边走。
西格似乎知道他的心情很复杂,所以也没有吵他,一句话都没说,两个人竟然走出了好远,等慕容彦发现不对劲抬起头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天色开始变的昏暗,周围都是及膝的细草,西格站在他的前面一动不动。
“怎麽了?”慕容彦的声音有些沙哑。
西格随手给他扔了个水袋过来,他狂灌了几口下去,然後将水袋递回去。
“知道这儿为什麽叫禁地麽?”
慕容彦不知道他的用意,只是摇头。然後就看到西格利索的将背上的背包打开,取出了两把锋利至极的匕首给慕容彦,慕容彦没接,只是从靴子那儿取出一截装甲虫的触角,那东西被他改造成了爪套。
西格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他的新武器,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将匕首反手插在了自己的背後,对著慕容彦示意继续走。
“这里是黑暗生物的天堂,却是活人的地狱。”
慕容彦看著他,不知道他的意思,“你带我来干嘛?”
“我带你下地狱,敢麽?”西格的脸上带著意味深长的笑。
慕容彦抬头看著天边的月牙,脸上露出更诡异的浅笑,“我早就在地狱了。”
“那你还等什麽?”
西格反手抽出背後的两把匕首,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那样子竟然像是要去赶赴一场舞会,而他心爱的少女正在舞会中含情脉脉的等著他的赴约。
慕容彦在双手套上爪套,同样无所畏惧的跟在他的身後,他的毫不犹豫让西格唇边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远处,已经有黑暗的生物从草丛中,从地底下慢慢的爬出来,那些干骨嶙峋的爪子,丑恶而妖异的脸孔,还有那扭曲变形的身子,无一不让人觉得胆寒和排斥。
然而西格却面带微笑的冲进了怪物堆里,双手的匕首像是绞肉机,所过之处没有一个还能站立起来的生物,慕容彦同样迅速的加入了战局,面对著越来越多的黑暗生物,他脸上只有疯狂的战意和杀气。
他太需要一场淋漓尽致的杀戮用来发泄心底的痛苦和绝望了,而西格给了他这个机会,不管之前西格做了什麽,就算他差点死在西格手上,这一刻,他却是感谢西格的。
无穷无尽的黑暗生物扑了上来,它们干枯的眼窝里是腥红的眼睛,带著对活物的渴望,对血肉的饥渴,就像是完全不知痛觉,它们不断的被杀死,却又毫不畏惧的再次涌上来,像是潮水一般源源不绝。
慕容彦和西格像是两个血人,只可惜那些生物的血肉是浓黑腥臭的,被染上的感觉可并不美妙,慕容彦一直跟著西格移动,一直在杀戮的他,根本不清楚西格带著他要前往何方。
直到他们的面前突然豁然开朗,那些生物再也没有扑过来,慕容彦才从杀戮中清醒过来,抬头的时候也忍不住震惊了。
那是一个十分壮观的古庙,在月色下却透著一股诡异。
西格一步一步的踏上古庙的台阶,慕容彦回头看去,发现那些黑暗生物全部围在古庙之外,腥红的眼中全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古庙之外徘徊不去。
“这是哪?”慕容彦忍不住开口。
西格一直走到了台阶的顶端,然後回头看向慕容彦,用一种庄严肃穆的表情,认认真真的告诉他。“这是魔域的灵魂。”
慕容彦瞪大眼睛,眼中有迷惑有难以置信,更多的却是好奇。
“当初你被带走,并不是意外。”西格痛快的承认了,“那是比赛的一个环节,你胜出了选拔赛得到了名额不是麽?”
慕容彦诧异的皱眉,“那就是挑战赛?”
西格摇头,“那是决赛,当然,我利用了一点关系。”
原来是这样麽?原来魔域那个号称最可怕最危险,几乎无法完成的比赛竟然是这样子的?
“我……”慕容彦想问,难道我通过了?
西格点头,“只要能活著从里面出来,走到神坛之前,他就是新一代的魔域之王!”
“我不是。”慕容彦摇头,“没有他我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活著走出沼泽。”
西格满不在乎的笑著,“规则上可没有这个限制。”
“上来。”西格对他伸出手。
慕容彦想了想,却还是没有动,他的心似乎还有最後一个枷锁。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联邦会永远对你敞开怀抱吧。”
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慕容宸转身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就是这个表情。
慕容彦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再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他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朝著台阶之上的西格走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你想好了?”西格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不真实。
慕容彦看著他身後那轮巨大的圆月雕像,在月色下,那轮雕像竟然闪烁起荧光,像是一种无法解释的,远古的魔咒。
“是不是魔域之王,我并不在乎。”
慕容彦走到西格跟前站定,斩钉截铁的说。
“我要超越他。”
作家的话:
因为舍不得虐所以分手的剧情省略了不少了
所以可不要说我後妈啊!!!!
希望西格桑出现的孩子们,我完成了你们的愿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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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来自地狱的赐福
慕容彦和西格站在了雕像之前,西格用锋利的匕首划破慕容彦的手腕,腥红的液体缓缓的低落在雕像前的一个石碗里,然後他把匕首给慕容彦。
慕容彦接过来,却不懂。“我也要割?”
看著西格点头,他虽然无解却还是往手腕上割了一刀,然後学著西格那样往石碗里滴血。
“进入神庙之前,必须向月神奉献自己的血。”
这算是解释吧,但是对於慕容彦来说,这解释简直是多余的。他是在联邦长大的,从小接触到的都是机械和科技,虽然听闻魔域的神秘和落後,可是当亲身亲历到这种奇怪的习俗时,还是免不了觉得很是不适应。
西格感觉差不多的时候,让慕容彦自己止了血,然後沾著石碗里的血在那个弯月图腾下涂抹了几下,不是符咒更不是写字,就那麽随意擦了擦。
然而让慕容彦想不通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血迹似乎被吸收了,雕像表面浮现著的那层淡淡的荧光变的更妖娆了,上面浮现的是一层淡淡的红。
然後西格带著他往後走,慕容彦跟在他身後,却略感诧异的往後瞥了一眼,结果不小心看到方才那个石碗里的血竟然已经空了,心中一跳。
这个世上有很多科学也无法解释的东西,联邦其实并没有禁止,但是大家都习惯了科技带来的方便和快捷,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就像慕容彦,他对这些东西都是不了解但是也不排斥,只是见到的时候忍不住要惊讶一番。
圆月雕像的背後其实也是一片台阶,再往上看去,就是那几乎要融入黑夜之中的古庙,明明就在眼前,却总有种看不清楚的感觉,像是在隔著一层雾气眺望似的。
西格看向慕容彦笑著说,“不受月神祝福的人,是进不了神庙的。”
月神的祝福?!慕容彦不懂,但是他知道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这座诡异的神庙。
西格看了他一眼,率先走了过去,他的身影像是穿透了什麽,明明就在慕容彦的眼前,然而下一刻却消失了,慕容彦眨眨眼,然後似有所悟的学著他那样往前走。
眼前一直有一层薄薄的迷雾,他眯著眼慢慢的往前走,走的很谨慎小心,耳朵注意听著周围的动静,脚下也谨慎的缓缓移动,这大概是从沼泽带出来的後遗症,几乎成了慕容彦下意识的反应。
不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慕容彦慢慢的前进,眼前的薄雾似乎一直都在,显得有些烦人,因为你无法打量出四周的情况,唯一引起慕容彦注意的是,那座古庙似乎从他进入那雾中後就不见了,或者说那一开始就是他看到的幻觉?
他又走了一会儿,前方似乎一直没有变化,周围也没有任何动静,连西格都像是消失了一般似的。这个时候慕容彦才思考到,会不会自己就是那个被月神阻止,不允许进入神庙的人?
或许吧,听说这些奇妙的地方,都需要一颗虔诚的心,而慕容彦肯定是持怀疑态度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脚尖突然触到一片不一样的地方,他一愣,前方竟然是台阶。谨慎的踩上去之後,慕容彦愕然发现眼前的景物突然清晰了起来,很突兀的感觉,就像是你一直带著一副起了水雾的眼镜,然後突然擦去水雾,眼前就一片清晰了一般。
他茫然的抬头看去,一座极其巍峨的古庙就在台阶之上,那台阶很长,大概有百来台。然而却没有看到西格的身影,不知道是进去了,还是在雾中没有出来。
慕容彦回头看过去,那片雾还是在那,不过他却可以透过薄雾看到那边的圆月雕像,也是一片朦朦胧胧,不远不近的样子。
这片雾肯定有古怪,但是那不是慕容彦可以解释得了的,他皱皱眉抬起脚直接往台阶上走去,都到了这里了,当然要去看看庙里还有什麽古怪。
一直到慕容彦走上了台阶顶端,仍然没有看到西格,大概是进去了吧,慕容彦想著。因为在雾中的时候,他走的确实很慢,西格等不了他先进去了也是可能的。
古庙并没有门,就是十几根粗壮的合抱不过来的石柱支撑著,里面没有任何灯光,看起来乌黑一片,带著一种奇怪的神秘感,像是一个未知的空间。
慕容彦抬脚走了进去,感谢他在迷宫和山洞,还有沼泽那段时间的生活,让他的眼睛适应了在漆黑的环境里视物,古庙虽然同样暗无天日,却仍然要比迷宫里强多了。
慕容彦往前走著,甚至能模糊的看清身旁还有大根大根同样的石柱,整个古庙除了那支撑的石柱,似乎没有其余的摆设,而慕容彦一直在往前走,前方仍然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楚尽头,他只能皱紧眉头往里走著。
走了不知道多久,慕容彦在心中计算,大概不少於半小时了吧,却仍然没有看到尽头。
他走过的地方一直都是高耸的石柱,没有其余的东西了,他开始怀疑起自己,这个古庙有这麽大麽?那个神庙能有这麽深呢?这半小时他最少也走了一千多米了吧,难道这座庙是没有尽头的?
当然,还有一个很可能的情况就是,其实他一直在这庙里无意识的转圈,就像是人们俗称的鬼打墙,可是慕容彦确信,他是一直往前走的,因为他每一步落下的时候,他都注意过,脚尖都是紧绷向前的,甚至和每根石柱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和它的距离都是相同的。
这都表明了,他并没有走错岔路,或者说原地绕圈的,这些又都表明了,这座神庙里有古怪!
这一晚上遇到的古怪的事简直太多了,慕容彦这一辈子所有的奇遇几乎都集中在这一个晚上了,他无奈的笑了笑,他怕什麽呢?除了一条命,他还有什麽好失去的麽?
就是不知道他死了的话,慕容宸会不会动容一下。可惜,那个时候他都看不到了,慕容彦轻轻的笑出声,小声在空旷的庙中回荡,传来的回音就像是有许多人一起在冷笑一般,听起来格外的渗人,慕容彦却不在乎。
他坚定的抬脚继续往前走去,他是豁出去了,不管庙里到底有什麽古怪,他都打算一探究竟,反正西格的身手只会比他更好,完全不需要他去担心。
慕容彦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到他发现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的小腿都有些泛酸了。
尽头不再是石柱了,而是一座宽阔的石台,大概和联邦的一个小型的喷水广场一样大,慕容彦小心的走了上去,走到石台的中心时,头上突然落下一道红光。
真的是突然,在漆黑的环境中,突然出现的光芒是相当惹眼的,所以慕容彦几乎是下意识就抬头看过去,然而看见的只有一片刺目的红。
那光似乎是直接从头顶直接落下的,然而这道光虽然刺眼,却还是让慕容彦看清了周围的情况,空旷的石台上只有他一个人,而石台的远处全是那些粗壮又高耸的石柱,它们排列有序的环绕著石台。
慕容彦看了一眼自己走过来的方向,在光芒能照的到的尽头,还有像这样一模一样的石柱在有序的往後排布,想起自己走过来的时间,再看看这四周同样的石柱,慕容彦心里一惊,这个神庙到底是有多大。
如果这个石台就是神庙的中心,那麽他若是要继续往下走,是否必须要走同样长的距离才能走出去,那就意味著这座神庙竟然和一座城市一般大。
慕容彦想往旁边走,避开这道直射的红光,然而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周围似乎有什麽阻拦著,他竟然无法离开红光照射的范围,他试著伸出手去碰触,才发现那红光的边缘竟然像是有实质的墙壁,他用手摸著那光滑的墙壁,满脸的难以置信。
难道要被这道光困在这里了?他脑海里刚冒出这个想法,下一瞬,身体就像是被烈焰燃烧一般的疼痛难忍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身体里的血都沸腾了起来,他的身上开始冒出一些白烟来,像是被高温烧著了一样,慕容彦第一个感觉就是,衣服上沾染的那些怪物的血有问题,那些漆黑又带著怪味的液体,在这样的红光下冒著诡异的白气。
他毫不犹豫的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然後甩到一边,衣服碰在红光外那看不到的墙上,然後顺著落下,可惜却没有烧起来,那些白烟也不见了。
慕容彦还没来得及去想是怎麽回事,他身体里的疼痛突然就上了一个台阶,那真是分筋错骨一般的痛,痛的你恨不得想要杀了自己,慕容彦咬著牙强忍著,爬在红光边的那道看不见的墙上用力的撞著。
他的努力是无用的,那看不见的墙无比的坚固,无论他用多大的力,都纹丝不动。若是有人站在这里一定会觉得惊诧,慕容彦一次次的撞在空中,然後被空气反弹回去,这情况别提多可笑了,但是慕容彦真的笑不出来。
他最後想到的是从装甲虫那里弄来的触角,那堪称最坚固的硬壳和武器,他取出他的爪套,然後狠狠的抓在空气墙上,眼前丝毫没有变化,而他同样出不去。
那看不见的空气墙竟然比装甲虫的触角还要更坚硬,慕容彦没辙了,事实上他全身疼痛的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最後,他只能半跪在地上,佝偻著身子,痛苦的抽搐。
原来,痛到了极限的时候,是连求死都不能的,因为你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慕容彦浑身都是冷汗,不自觉的全身抽搐著。
他烂泥一般的摊在地上,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疯狂的燃烧,所有的肌肉和胫骨像是被炙热的铁水给融化了一样,那是一种痛苦到了极致却求死不能的感觉,慕容彦甚至恨不得被活活痛死好了,然而他的精神却强悍的惊人,在那麽痛苦的情况下,依然保持这一丝清明。
漂亮的黑眸因为极致的疼痛而变得充血,血丝爬满了眼白显得无比的骇人,然而更可怕的是,慕容彦全身的经脉都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紫色,在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上显现出来,就像是他身上布满了一张诡异的紫色脉络网。
如果说慕容彦以为那已经是最痛的时候,下一瞬到来的疼痛才真是让他产生了一种被地狱洗礼的感觉,那是灵魂所不能承受之痛,他几乎疼到瘫痪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撑起了半个身子,慕容彦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完成这个动作的。
因为此时此刻,他的所有感觉都放在疼痛上了,身子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除了痛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他只恨自己为什麽不死,更恨自己清醒的思维。
在最後的高氵朝来临的时候,慕容彦跪在地上,挺直著整个脊梁,高高的昂起头对著那道从地狱射来的红光,泣血的嘶吼著。
然後感觉到他的身体像是被生生的撕成了无数小块一般,而他终於如愿以偿的陷入了那如同死亡一般的黑暗中。
空旷而寂静的神庙里,那个在昏迷在石台上的人,身上幽紫可怖的脉络图正在逐渐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遍布了整个背部的庞大而血淋淋的血蝎图案。
作家的话:
呃,消失了好几天,今天一更上两章的量,补偿大家一下。
让我们一起为小彦子同学捏把汗把,话说我写的时候也觉得好痛啊
大家都爱安慰和爱抚这个刚失恋又被无良作者虐待的孩子吧。
89.被改造的王者
时间在黑暗中就像是静止了一样,你根本感觉不到它的流逝。
所以慕容彦根本无法了解自己在黑暗中昏睡了多久,可是当他再一次找回理智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发生了一个极大的变化。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清晰的描述,但是本人却感觉到惊骇无比的体验。首先,他的视力好的出奇,原本黑暗的空间对他来说就彷如白日,他竟然能清楚的看清周围的立柱还有它们整齐的排列规则,甚至能看得更远更清楚。
当然被改变的并不只有视力,还有感知和身体,明明没有试验过,但是他却觉得身体的力量像是增强了数倍一般,甚至他身体的五感都惊人的敏锐。
此时此刻,他只想得到一个词,脱胎换骨。
当然更理智的说法应该是,他被那道诡异的光芒给改造了。也许就像是联邦私下里秘密研究的基因改造工程一样,为了达到更高的战斗力,军部一直在研究如何创建出最强兵种的话题,他们的身体要比普通人更结实更有力更敏锐。
这个课题进行了数十年,甚至在慕容宸掌管联邦之前就已经在秘密进行了。
而慕容彦觉得,原来联邦花了那麽多金钱和心血都攻克不了的难题,却原来藏在魔域的一个荒山野岭里的古庙中。
相比起要把这些无法解释的未知的东西当成神话一样去膜拜,慕容彦会更理智的选择从科学的角度去看待,他相信那种红光只是一种奇特的激光,并不是什麽神奇的魔咒。
可是之後他在石台中心实验了许久,却再也没有成功的开启那种光线,大概是条件不够吧。
慕容彦休息好了之後,将自己的爪套收好,然後瞥了一眼被他脱下丢在一边的衣服,犹豫了一下,却因为那上面想腥臭的味道,最终还是嫌弃的丢弃在那儿了。
他没有继续走下去,大概是感觉到这座神庙过於古怪,或者是没有自信面对更多的挑战。虽然慕容彦的生活称不上和平和宁静,也时常在生死边缘徘徊,可是那些都不算什麽。
只有那一道诡异的红光,那种到现在回想起来,身体似乎还会下意识轻颤的疼痛,才真正的让慕容彦体会了一把什麽是生不如死,什麽是在死亡线挣扎的感觉。
虽然不清楚西格带他过来的目的,但是慕容彦觉得,现在还是回头去找到他问清楚一切比较好,他虽然不怕死,却也不想要死的那麽的痛苦,死的那麽不清不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力的原因,回去的路似乎比慕容彦预料的要短,甚至没有刚开始那麽长,一直到他彻底的走出神庙,都依然没有感觉到小腿有任何乏力的感觉,他的体力似乎也在不知名的情况下增强了许多。
古庙之外是白天,但是慕容彦并不确定那是他进入神庙之後的第二个白天,还是第N个白天了,因为他感觉自己似乎昏睡了许久。
周围没有任何活著的生物的影子。慕容彦往台阶下走著,走到最底层的时候,没有任何意外的被那层迷蒙的雾给围住了,但是这一次他却丝毫不觉得担心,大步的往前走去,只一会儿就穿透了那层雾。
再抬头看的时候,眼前只有一个古朴而神秘的圆月雕像了。
但是在雕像下的一块青砖上,却又一个用匕首画的箭头,看上去挺新鲜的,似乎才画上去不久,慕容彦对著箭头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一片广阔的草原。
应该是西格留下的,他毫不犹豫的往那边走,他并不是信任西格,而是此时此刻,他所遇见的那些奇怪的事情,似乎只有西格这个人才能给他一个最完整的解释。
白天的草原是安宁和平静的,偶尔有微风吹过,给这个安静的地方带来一点点沙沙作响的异响,常人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地方一到晚上就会有那麽多非人类的黑暗生物出没,它们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思维,只剩下了本能。
只要是一切活著的生物,似乎都要毫不留情的扑杀,真是血腥又残忍的本能。
慕容彦的速度很快,毫无疑问,经过改造之後的他强上了不止一两个层次,也许他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和慕容宸一较高下了也说不定。
当他在天下之前赶到平原外围的小树林时,正好遇上了收拾打包准备离开的西格。
西格看到他出现时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如果不希望他找来,那麽又为什麽要在地上留下那样的箭头指示?
若是以前的慕容彦,奇怪之後大概很快就会抛之脑後。但是在经历了那麽多之後的慕容彦,显然要谨慎和精明了许多,所以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西格的古怪。
“怎麽?没想到我能活著?”
若是从前,在他信任的西格面前,他有疑问的时候,会直接问出来。而现在,他学会了迂回的套话,如果说这是一个少年成长的必然过程,那麽慕容彦某些纯真的东西似乎也随著那一道诡异的红光慢慢的消逝或者被改造了。
西格毕竟是西格,短暂的失神之後,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嘴角浮起慵懒的浅笑。
“我不希望你死。”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微的光芒闪烁,看样子就好像真的是为了他能脱险而高兴一般。
慕容彦在他还未扑灭的火堆前坐下,伸出手。“我很饿。”
西格又把收拾好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不少吃的,甚至还有城里那些包装好的熟食,大概是许久未曾尝到,慕容彦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
他在吃东西的时候,西格又一次坐回火堆旁,单手杵著头,饶有兴趣的看著他进食。
慕容彦瞥了他一眼,“你在这等了几天了?”
“今天是第七天了。”
“觉得我必死无疑?”
西格挑眉,“我并没有那麽想,但是你肯定也知道,活下来的机会多麽微乎其微。”
慕容彦握著食物的手忍不住顿了一下,大概是这句话又勾起了他那沈重的回忆,身子轻轻的颤了一下,可慕容彦控制的极好,并没有让西格察觉到。
他和西格的关系变的很奇怪,以前他对西格是全然信任的师徒,在迷宫和沼泽死里逃生之後,虽然他开始怀疑西格的目的,可西格却成了他逃避慕容宸的唯一救命稻草。
直至此时此刻,他却又开始糊涂起来,似乎觉得自己好像一直没有看清过西格。
“那才是真正的考验吧。”
之前西格所说的通过了迷宫,穿过了沼泽走到神殿之前就是通过了考验,慕容彦就猜测过了,虽然沼泽的确是危险无比,可是几百年来却只有五个人穿过它的几率,未免也太低了。
直到在神庙遇到了那种奇怪的红光之後,慕容彦开始确信,只怕穿过沼泽还不算,死在那道红光之下的人也不少吧。
西格笑著点头,“你长大了彦儿。”他的表情出乎意料的亲切,笑容里竟然还隐隐带著一股温柔,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你想的那样,其实之前的考验并不算什麽,虽然也是万里挑一,却总有那麽几个人能通过,我们不过是用那种方法寻找一些身体和意志力都能达到要求的人。”
你们?慕容彦很敏锐的抓住了这个词,西格所说的他们,是指教会的人麽?
“那道红光是什麽?”慕容彦试探的问。
“在魔域,那些老祭司称呼它为神的洗礼。只有通过考验,然後又经过洗礼的家夥,才能被证明是神定的使者,然後成为魔域之王。”
慕容彦下意识的感觉西格这句话没有说完,似乎下面还有。“继续……”
西格笑笑,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根烟来,没有点燃,却叼在嘴里,似乎在酝酿情绪。
作家的话:
真是讨厌啊!小彦子明明那麽可爱来著,大家硬要把他逼成苦逼腹黑。
作者深深的表示最近写文很便秘啊,跟难产一样啊
顺便诅咒最近看的雷文里的小受们,全部都得内外痔疮啊!混蛋们!
不要以为你平xiōng娇软,又长著一根永远不能勃起的JJ,你丫就是受了!
那分明是伪娘啊混蛋!作者到底是有多玛丽苏啊,你分明就是代入了是吧!
90.半成品与完成品
“你有没有思考过这个世界是怎麽形成的?”
西格看著慕容彦似笑非笑,丢出一个完全超出慕容彦意料之外的问题来。
慕容彦怔住了,他的觉悟可没有西格所认为的那样高,嘴角微微的抽了两下,“很抱歉,我的人生大多数时候不是忙於训练,就是忙於逃生,一切都建立在以活下去为目的。”
“其实我曾经和你一样,认为只要能活下去,就是生命中的头等大事。”
说完,他又看著慕容彦,“你不觉得那样的方式,很没有意义麽?”
慕容彦挑挑眉,没有说什麽,对於他来说有意义的事情可不止是活下去。
西格似有所悟的点头,“对你来说,最有意义的不是想办法活下去,而是只要能看见慕容宸吧。”接收到慕容彦略带警告的目光後,果断的闭上嘴。
“我像你这麽大的时候,在魔域已经小有名气了,教会选中了我。”
“所以说你走过迷宫?”
西格点点头,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我从沼泽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一般人是无法预知那座平原上有什麽的,慕容彦能想象到西格在日落之後被黑暗生物包围的情景,虽然他现在安然无恙的坐在这儿,可那天晚上他绝对经历了一场疯狂的战斗。
“我误打误撞的进入了神庙。”西格微笑著,“我伤口的血沾到了雕像,还有一些流到了碗里,一不小心竟然打开了入口,之後就是和你一样的遭遇。”
“所以说,你就是那个第五代魔域之王,消失了十七年的那个家夥。”
西格慵懒的笑笑,“魔域之王?那个称呼不过是教会用来洗脑魔域而故意宣传出去的,其实不过是经过基因改造的成品罢了。”
基因改造这四个字对慕容彦来说一点都不稀奇,但是对於魔域来说,就显得有些特别了,众所周知,魔域是以武力为荣的,科技发展是很落後的。
“神庙是教会建造的麽?”慕容彦不大确定的猜测著。
西格摇头耻笑,“教会那些老骨头懂个屁,他们满脑子只有权力,早就腐化到灵魂了。怎麽可能研究得出那麽先进的仪器。”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慕容彦一直以为西格是教会的走狗,他是第五代魔域之王,又是黑榜排名第一的高手,虽然不知道他为什麽要隐姓埋名,但是他和红组和教会都是有关联的,但听他对教会的鄙视和排斥,又似乎不是教会的人,那麽西格背後的势力又到底是什麽?
西格转头认真的直视著他的双眼,“你认为这个世上只有我们这一个文明存在过麽?”
慕容彦愣住,似有所悟。西格继续说,“你知道,那种能改变基因,让你整个人脱胎换骨的射线,是联邦最先进的科技都达不到的高度,比联邦落後这麽多倍的魔域又怎麽可能制作得出来?”
“你是说,那是之前的文明遗留下来的东西?”
西格没有点头,反问道。“不然你觉得呢?”
慕容彦垂头沈思起来,联邦的基因工程的确不可能突飞猛进到那种地步,更何况联邦也不可能将基地建到魔域去,而且那个古老而沈重的古庙,那种历经桑海桑田的感觉,也不像是魔域的作品。
“那麽神庙外面的那些……”慕容彦想到的是那些黑暗生物,脑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大概是一次事故,或者说基因病毒泄露。”
於是当年的那些人全部都成了那个样子,完全丧失了思想和灵魂,就那麽腐朽的徘徊在平原上,直到被人给拧断麽?
慕容彦不是笨蛋,西格这麽坦白的全然告之,到底是有什麽目的。总不会是之於两个人都有相同经历的感慨,他可是记得,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一点一点的牵引,直至最後将他扯入了这个计划之中。
所以就算知道了那些可能是上一个文明留下的遗迹,就算知道那个可以改造基因的仪器,还有那些研究的成果会让魔域和联邦一起发狂,他也并没有太过於兴奋。
反而转问西格,“那麽你又想要做什麽?”
“果然爱情是一个奇妙的东西麽?”西格摇头,“受了一次情伤,就能让你一夜之间成长麽?”
下一瞬,慕容彦的手已经扣成爪型,而且牢牢的捏著西格的脖子。
西格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诧异,脸色从慵懒变作僵硬,大概是没有料到慕容彦竟然可以一招就制住了他,他挑挑眉。“收回去吧,我知道你不想杀了我。”
“那可不一定。”慕容彦的语气冷然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西格了解的点头,“行行行,我以後再也不提他的事。”
等慕容彦收回手之後,西格坐直了身子,甚至收起了之前的慵懒,对著慕容彦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了一些之前被自己忽略了的地方。“你的背……”
慕容彦没理他,从他的背包里又拿出了两袋熟食,他吃的很快,而身体需要大量的能量和热能补给,最方便的自然是从食物中获取。
西格站起身走到慕容彦身後,看到他那布满了整个背部的血蝎图案之後,皱起眉来。
“你背後的这个图案……”
慕容彦闻声瞥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後背上,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个遍布了整个背部的巨大图案,像是鲜血染上去的一般,带著一种死亡的妖异瑰丽。
然後西格开始一声不吭的脱衣服,脱了外套还不算,他进里面的那件衬衣也给褪去,直到露出整个结实又宽厚的xiōng膛,他才停下来。西格的身材很完美,xiōng部和腹部结实紧致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强壮又带著一股阳刚的性感。
但是慕容彦对他赤裸的半身似乎丝毫没有兴趣,反倒是西格转过身对他说。
“你看我的背。”
慕容彦瞥了一眼,西格的背部肌肉很紧致,而且宽肩窄臀的看起来相当的养眼,可是慕容彦似乎对除了慕容宸之外的男性都不太感兴趣,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什麽?”他不解的问。
西格直接走到慕容彦跟前,蹲在他面前,“你现在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没有。”慕容彦放下握著食物的手,他能察觉到西格一种不同寻常的情绪,似乎和他背上那个奇怪的图案有关系。
“你看著。”西格走到一边,那是一棵要两个人合抱的巨树跟前,西格使劲全身的力气给了那巨树一拳,巨树震动了一会儿,落下许多叶子,却没有折断或者倒下。
慕容彦不知道他要表达什麽意思,但是还是耐著性子看著。
然後就看到西格握紧双拳,似乎在酝酿著什麽情绪,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接著奇妙的事情出现了,慕容彦分明看见了他背上慢慢的开始出现一片红色的yīn影。
然後越来越清楚,最後形成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巨大的血蝎的图案,之後西格侧过脸看了他一眼,一只手往前伸出,像是捏豆腐一样,那只手轻而易举就穿透了树干,然後他一提,整颗树就被他单手提了起来,然後扔到了一边。
树林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还有一些震动。
西格收回手,慢慢的吐出一口气,然後朝著他走了回来,他身上的肌肉渐渐的放松,等他完全放松了之後,再转身让慕容彦看。
慕容彦捏在手上的那根骨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却丝毫没有反应,双眼发直的看著西格那恢复如初的背脊,方才那巨大的血蝎图案,像是消失了一般,丝毫看不见痕迹了。
他又侧过头看向自己的背後,那抹血红却依然还在,没有消失的意思。
西格只能告诉他,“如果真要解释,大概我是半成品,而你是完成品。”
作家的话:
西格桑其实你是故意脱衣服引诱小彦子的是不是?!是不是?!!!
矮油,可惜小彦子心性太坚定了啦,不是老爹不行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