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球杆特别一些就不说了,这开球的人选不是应该由掷币或抽签来决定的吗?难道夏少在大山里呆久了连最基本的规则都忘记了?”韩余适时的出声,笑得亲和,说出的话却让夏禹初那边的人都蹙起了眉头。
    夏禹初十分镇定用巧粉擦着皮头,看不出生没生气,“你不会以为我是在故意为难你家蓝少吧?”
    规矩是你定的,球杆也是你准备的,连开球你也要抢着来!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为难?韩余嗤笑一声,“不然呢?”
    “你确定不用我来开球?要知道你家蓝少可是头一次用这种特制的球杆打球,如果滑杆的话,可是会很丢人的。”话是对韩余说的,可看过去的方向却是朝着蓝潜。
    蓝烟对着韩余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开口,又对夏禹初做了个“请”的手势,往后退了两步。
    摆放在最中央的台球桌长约3.5米、宽1.7米,台面四角以及两长边中心位置各有一个球洞,一共有二十二个球,主球一个,红球十五个,彩球六个,颜色分别为黄、绿、棕、蓝、粉、黑,由高到低,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分数。正是标准的斯诺克台球的玩儿法。
    夏禹初从容的走到放置主球的开球区前,支起球杆,俯下的身子拉出优美的脊线,犀利的眼神散发着幽光,像一头优雅睿智的美洲猎豹。
    “碰”的一声,红球有半数左右都被击散,蓝潜见状略勾了下嘴角,还真是个不错的开局。拐了个弯儿的球杆在夏禹初的手里却没有任何的突兀之感,似乎他用的就是一根再正常不过的普通球杆。
    夏禹初回到沙发上做好,视线瞟向蓝潜,眼里透着戏谑。“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蓝潜站起身子,围着球桌走了一圈儿,韩余等人都为他捏了把汗,他自己倒是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紧张。
    歪杆儿台球,他还没试过。五局太少,他赢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要他全输,那也不大可能。
    又是“碰”的一声轻响,主球再次滚动,撞到了最左边的一颗红球。没有得分,也没有犯规。蓝潜直起身子,回到座位上,眉间微蹙,确实打得不顺手。
    夏禹初上场后自信满满,连续五个红球、四个彩球落袋,得了三十三分。轮到蓝潜的时候,蓝潜却犯了规,主球没有碰到红球而是碰到了篮球,五分的罚分加到了夏禹初的头上,变成了三十八分,而蓝潜仍是零分。
    周围响起一阵嬉笑声,夏禹初并未阻止,蓝潜这边却是静谧得有些诡异。
    第一局很快便结束了。夏禹初得分一百一十九,蓝潜则是零分,一球未进。除了最开始学台球的那段时间,蓝潜从未如此狼狈过,竟被人剃了个光头。
    夏禹初走到蓝潜面前,高临下,“愿赌服输,蓝少想脱哪件?”
    蓝潜盯着夏禹初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裂开了嘴角,“如果我赢的话,我说脱哪件你就要脱哪件。”
    夏禹初点了点头,“没问题。”这种打球方式,他练习了整整两年,蓝潜一个初学者想要赢他根本纯属扯淡。
    蓝潜低着头,手里解着衬衫的扣子,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裸着上身的蓝潜依然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儿,精瘦的身体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每一杆都沉稳的应对,虽然没有一杆成功过。
    第二局仍然以夏禹初的胜利结束。127:0的结果,惨不忍睹。
    蓝潜不慌不忙的脱掉自己的鞋子,只着白色的袜子在地上走来走去,颇有一番闲庭信步的滋味儿。
    第三局中途的时候,蓝潜终于打进了第一个球。场上响起一阵欢呼,以韩余的声音最大。不过,之后的蓝潜却又恢复了频繁失误的状态,直到第三局结束也没再打进一个球。似乎那个进球凭的全是一时的运气。
    脱掉袜子的蓝潜赤脚踱着步子,脸上丝毫不露尴尬。第四局他幸运的进了两个球,一个红球,一个粉球,得了七分。
    皮带解开,蓝潜褪下了长裤。此时的他身上只余下一条紧身的白色平角裤,堪比健身模特的完美身材让在场的多数男人都止不住的羡慕。
    夏禹初扫了一眼蓝潜腰腹以下的部位,“如果你现在放弃的话,后面的环节我可以不作要求。”
    蓝潜笑笑,这句话的意思,他明白。他当场认输,承认自己不如夏禹初,这个游戏,就此结束。他若继续坚持,结果可能是输掉最后的遮羞布,然后赤身的到楼下逛上一圈儿。
    以往的惯例,皆是如此。
    “认输?抱歉,我们蓝家没这样的规矩。”蓝潜用巧粉擦着皮头,抬眼看了眼夏禹初,“这样吧,如果最后这局我赢的话,你就跟我一块儿下去走上一圈儿。”
    看着蓝潜笃定的神色,夏禹初眼里划过一抹疑惑,“你觉得有可能吗?你可是连十分都没拿到。”
    “同意或不同意。我只想听你的答案。”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怪不得我。”夏禹初稍微皱了下眉,有些摸不准蓝潜的心思,“我同意。”不管怎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样儿都是白耍的。
    第五局的前半场跟前面的几局没有多大的差别,蓝潜被单方面的死死压制,夏禹初已经拿到了四十一分,桌面上还剩下七个红球。但当夏禹初再次出手的时候,主球却只是轻轻的擦过红球,并未将红球打入袋中。
    蓝潜走上前,伸手在球杆上轻轻摩挲了下,很是亲昵,“这只球杆不错,送我如何?”
    “一支球杆而已,蓝少喜欢的话,尽管拿去。”夏禹初心里的疑惑更甚,蓝潜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紧张,难道他真有什么后手?
    “夏禹初,说实话,我今天很高兴。真的。”
    众人都以为蓝潜是气糊涂了,在说胡话呢,包括韩余都这样认为,只有夏禹初面无表情的退回了座位,静默无语。
    接下来蓝潜的表现令众人觉得就像在欣赏魔术一般。他的速度不快不慢,基本上一分钟不到就会进一个球。一开始的时候韩余他们还会欢呼几声,但等到蓝潜连续打进四个红球、三个彩球,而且三个彩球都是黑球,拿到二十八分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安静,他们都在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包括夏禹初。
    蓝潜的视线始终集中在桌面上的台球上,他优雅的舒展着自己的身体,摆出最完美的姿势,性感到令人移不开眼睛。每一杆都是精准的算计,不留余地。
    桌面上的红球已经全部落袋,剩下的黄球、绿球和棕球也被蓝潜逐个击落。但轮到蓝球的时候却是擦边而过,周围顿时一阵唏嘘。
    现在蓝潜的分数是六十二分,桌面上还剩下篮球、粉球和黑球,即使夏禹初将他们全部击落,拿到十八分,再加上他前面的四十一分,加起来的总分也只有五十九分,差了蓝潜三分。
    第五局,蓝潜以微小的三分之差获得了胜利。
    “你是故意的?”夏禹初走到蓝潜面前,脸上隐隐透出愤怒,“故意在前四场以低分输给我,让我放松警惕,目的就是为了赢最后这场?”
    蓝潜将球杆递给韩余,嘴角挂着淡笑,“我只赢了一局而已,你可是赢了我四局,不会这么小气,连一场都输不起吧?”
    夏禹初定定的盯着蓝潜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低低的笑出声,“果然还是跟你玩儿有意思,时刻都有惊喜。说吧,要我脱哪件?”其实他大概能猜到蓝潜接下来要说的话,夏禹初尽力忽略心里的一丝慌张,面上一派从容淡定。
    蓝潜同样扫了眼夏禹初的□,就跟方才夏禹初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外裤。”
    果然是这样。夏禹初在心里无奈的叹气,慢慢的将手指放在皮带扣上,依言将外裤脱了下来。
    两个身高、身形和年龄都相仿的男人面对面站着。
    一个全身只着一条白色的平角裤,神态悠闲而自得。
    另一个若是只看上半身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五官俊美,棱角分明,即使眉头紧皱也丝毫不减其帅气,身上穿着炭灰色的暗纹衬衫,低调而华丽。但再看到下半身那两条明晃晃裸着的长腿时,却有种令人爆笑的冲动。
    周围传来截然不同的两种笑声。韩余他们是放声大笑,夏禹初那边是压抑的闷笑。
    蓝潜打开台球室的房门,率先走了出去,“夏少,跟我一起下去吧,也好让大家瞅瞅你这位胜者的风采。”
    夏禹初板着脸跟了出去,面色通红。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他宁愿输了四局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蓝潜。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让烟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