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作品:《魔剑赋

    其实黎霜踏出去六名守在屋子周围的影侍马上就将她圈围住,仁君的十名金锦卫不由分说的马上发动攻击,黎霜看了一眼这种突发状况觉得很无奈,至少有些毒防身她还做得到,所以她连六名影侍也一起先毒了,之後再来解毒。
    在这混战中被对方用力的扯动、划伤手臂,造成她的右肩脱臼,懒得先接回去先替六名影侍解完毒之後,拖著最後一个还没死的金锦卫走去他们聚合的大厅,沿途低落一点一点的血花,那是她的血。
    剑帝带著她走回房间,沿路看见地上的血花没有拖曳的痕迹,就是黎霜的。
    「你伤到哪,把衣服脱了。」回到房间他用命令句告知那个跟在他後头的女人。
    黎霜知道说什麽都没有用,乾脆直接背对戚怀云把衣服脱了,脱下的衣服在脚边成了一圈一圈的涟漪,除了右肩还有些红肿未消以及臂上一道淡粉色的伤痕,还有身体上他所留下的痕迹之外。
    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伤痕之後他捡起落地的衣服往一旁的椅子丢去,从带来的衣箱里头拿起另一件一样是鲜红色的衣裳,打开衣领让她的手穿进去像个忠心耿耿的男仆为自己的女王更衣。
    他们都没说话,直到要绑腰带两个人的手碰在一起。
    「我来,放下你的手。」戚怀云抢过带子,要她放下那个准备往後伸去的手,会脱臼大概也跟昨夜他绑著她有关,其实心里是自责的。「用过晚膳之後就启程回去吧。」
    「嗯,你决定不用告知我。」阎杰若要来见她,就可以顺便解开涅圆剑的yín毒,毕竟他的血可是足以解百毒的圣血。
    两人确实如同戚怀云所说的吃过晚膳之後便启程回去,临走前黎霜抬起头看了天际一眼,星泛红光……非灾即劫的象徵。
    两人乘坐马车,在车内却也不交谈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戚怀云唯一做的就是将人纳入弯臂中,让她靠著自己会温暖些,他的筋络本来就气血通顺就算寒冷的天气也没问题。
    「杀!!!」
    外头传来杀声四起,黎霜皱眉张开原本有些贪眠的眼。
    「陛下,来者众多而且前方有埋伏,後方有人追击!」其中一名影侍连忙掀开马车的布帘,告诉戚怀云他们被前後夹攻了。
    「知道了,停车吧。」他要驾驶马车的人停下,看著怀中的黎霜她已经醒了想必也有听到对话。「霜儿,下车吧……」
    「这位子真遭,下风处呢…」她先坐挺身体才移动走下马车。
    「仁君真的很烦人,眼下八成是冲著你来了。」戚怀云垫後下车,看了看前後火光通明思索著办法。
    「真是难为你了,剑帝陛下。」黎霜略有戏谑的称呼道,也不是没办法啦……「解开我身上的金针,我可以帮你省去这层烦恼喔。」
    「想都别想。」他马上拒绝,敌人已经接近他们冲了过来。所带的十名护卫皆已经被人缠斗上,他马上举出涅圆剑应战。
    「别运气,他们洒了东西……所有人快分散,直接在军营驻扎处集合。」黎霜的嗅觉感觉出有东西飘过来的味道,马上通知其他人。
    「听她的!」戚怀云击退数名穿著仁君带领的军袍之人,马上要其他人听黎霜的。
    「臭婆娘,拿到你的首级仁君重重有赏!!」在火光之中有人这样大喊,就冲向那穿著红衣的女人。
    戚怀云一提劲击倒所有趁隙上来的人马,也正好重了敌军的下怀,是迷魂散让人全身无力他方才又运劲正加速毒素蔓延。
    当敌人的刀锋即将要砍向黎霜的身子时戚怀云将人护在怀中,硬生生的接下那刀穿皮肉的疼痛,左肩被砍了一刀对方看机不可失马上下令弓箭手发箭。
    箭矢齐出宛如雨落,男人的背後又中了几箭。
    被护在怀中的人不但不知感恩,还反到询问:「你是笨蛋吗?替我挡这些皮肉伤做什麽。」
    「我真的是笨蛋吧,这些皮肉伤也会要人命的……」他将剑插在地上支撑著身体,伸手将箭粗鲁的从身上拔出,还不忘观察注意四周接踵而来的攻击。
    「黑曜──!」她仰头朝空中高喊著,没多久答答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传来。
    「黑曜没跟来吧……」戚怀云想说黑曜不是被他留在马厩里吗?他没带它出来。可是那匹黑色的毛发在火光与月光之下反射著蓝色的光泽,确实是黑曜没错……
    「上马。」她推著戚怀云,黑曜也用著马蹄踢飞欲意接近的敌人。
    「就算是黑曜也冲不出去的,你上马我断後这样才出的去。」是男人坚持不上马,他怎麽能让这倾城倾国的女人落在这?
    「你知道战马跟军马的不同在哪吗?那就是战马永远不会比主人先倒下。」使了一个眼色给心灵相通的马儿,那匹马便用马头顶了顶戚怀云,要他上马。「黑曜会冲出去,他没有冲不破的阻碍。」
    「你会跟我一起上马吧?」他不在退让,直接挥剑砍下敌人的头颅。
    「这种窝曩的死法不适合我。」言下之意她会跟著一起上去,给了戚怀云安心的保证他二话不说跨过马鞍,朝她伸出手拉她上马。不过她坚持要握著缰绳,她和黑曜的默契即好可以配合的无可挑剔。「黑曜,往西走挑山路越险越好。」
    马蹄又开始急促的蹬在地上,有人围攻而至它会跃上敌人上空看似是跃过逃脱,但其实是上空给了个黎霜洒毒的好时机,它的跳跃力惊人也让对方有机会瞄准它,这时候就要看是黎霜的毒够快还是对方的箭够快了。
    「你……」他将身子靠在那娇小的身躯上,双手环过她的腰际这种驾驭马匹的技术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嘘,小心咬到舌头。」她低声一斥,一拉缰绳黑曜呈现一个超大的回转、跳跃,将人甩开在後方,他们越走路就越小最後剩下羊肠小径以及树林,在夜晚的月光下加上寒风呼呼的吹啸更显的诡谲,彷佛鬼影幢幢一般。
    黑曜慢了下来,越来越慢黎霜便从把马背上跳了下来,已经安全的脱离范围,山路是不断的爬坡与下坡,对於黑曜来说平时不算什麽,可是刚刚已经耗损了体力她还想让它保留一些,所以便下马牵著缰绳行走。
    「怎麽回事?」已经虚软的身体不太能够使劲了,他索性靠在马脖子上问著黎霜。「你没中迷魂散吗?」
    「没有,我说过吧…一般毒药对我没有用,那迷药不够重迷不昏我。要进入山林,这种时间你身上的伤口会引来狼群,最好找个山洞过夜明早在启程。」她说完黑曜便有灵性的四处张望,选定了方向走去。
    「那为何要挑山路走,不是更容易迷失方向?」戚怀云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至少他还能睁著眼看著那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的清灵出众的女人。
    「你已经上了贼马,就安稳的跟著马儿走。」黎霜真的很懒的解释,黑曜有与生俱来的本能它会带著主人度过危机,她以前也常在这种荒山野地过夜早就习以为常了。抬起头看一下天空中的星子的方位,朝著确定的方向前进此时的天空却很不赏脸的降下白色的雪花……「啧,下什麽雪……」
    黎霜的抱怨只有在嘴边咕哝著,她非常讨厌雪……除非是自己跑去在终年下雪区域,平常的季节变化也会惹来她的不快。
    走著看见前方有个山岩形成的自然遮蔽,黑曜便走了过去停下来,戚怀云的迷魂散有些退去,所以身体也有些能动了便自己下了马。
    「进来休息吧,这还算乾爽只不过冷了些。」戚怀云先走了进去探一圈,再走出来告诉黎霜,一走出来便看见黑曜化成人形和黎霜在交谈著。
    「你先去休息吧,我跟黑曜去取点东西。」不容许他反驳,她和黑曜便分头去找些东西。
    * * * * *
    戚怀云用乾净的雪融成水,然後撕下衣摆的一角沾些水轻拭著伤口,水是又冻又冷让他也忍不住缩涩一下。
    黑曜不知从哪生出了柴火,刚好足以暂时照亮这个小洞穴,戚怀云的小刀在火中煨烤著,烤著那金属泛著融红之色。
    黎霜从外头走进刚好看见戚怀云拿著烤红的小刀正准备往伤口用去。
    「你是想把伤口烫熟,这样比较乾脆吗?」她将手中的药草搁置在他的脚边,出声问著他。
    她的声音让戚怀云停下了动作抬起头青玉瞳凝望著,他感觉这夜的她少了些疏离。「比被感染好些,去哪了?」
    「还有比烫熟它更好的选择唷,地上有些药草摘下叶子含进嘴里,帮你醒醒脑迷魂散也会退去。」握上他的手腕,她的手掌纤小的还握不住男人的手腕,她拿下那把小刀丢向一旁。「转过来向著光,会有点痛…」
    戚怀云顺从的转过身,向著火光随後他只感觉到黎霜那过低却比雪还要温暖的体温碰上他的背,小手动作轻揉的拉下他的衣服,接著传来温热湿软的感觉可是随後却有一种麻痒、紧绷的疼痛传来,背上的箭伤好几处都有这样的感受。
    黎霜食指轻触著伤口长出的粉色新肉,他背後的伤口全部都愈合了。
    然後他看见这小女人从背後绕到了他面前,跪坐在他身旁拉开盖住刀伤的衣料,这时他才知道她做了什麽……属於她淡淡的香味窜入鼻间,他只看见那纤长微翘的眼睫接近粉嫩的小舌轻舔著那绵长深刻的刀伤,他便感觉到如同背部一样的感受,先是麻痒随後是紧绷的疼痛。
    低头在看,伤口已经长出新肉愈合。
    「我还以为是错觉,原来……」他在黎霜耳边轻轻的说,伸出左手勾起她的下颚,温柔缱绻的吻上那张小嘴,舌尖勾著对方的小舌。「你有这份能力,为何那年却故意让我重伤你?」看著那被吻得湿滟滟的唇瓣,他问著六、七年前曾经出剑差点将她打成废人。
    黎霜轻喘著呼出的空气都成白雾。「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麽?」抿起唇轻笑,她向来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变成残废。「只要我想要这份能力,我就能愈合伤口……如果我不想,就算成了残废我也无所谓。」
    「我就说你这笨蛋何须替我挡皮肉伤呢?」替戚怀云拉拢衣服,她便起身朝外头走去。
    他靠著石岩感觉有些疲惫,身上盖著他自己染红的狐裘还有黎霜的披风,虽然不如室内温暖但勉强过得去。为什麽会下意识的护住她,这种执著……会变成独占的情感,他喜欢她可以到付出生命,难道这会是爱吗?隐约的他听见黎霜在叫著黑曜,叫他一起进来休息……
    「殿下叫我?」黑曜一身黑衣在月光下现形,手上还拎著几只野兔。
    「嗯,进去休息吧,别守夜了。」她看著黑曜手上的野兔,不解的目光扫向他然後有些迟疑的询问:「你也吃肉?」
    「嗯,我什麽都吃……殿下看我吃粮草比较多吧。」黑曜露出岔气的笑声,愉悦的走进浅洞穴里头,准备料理这些野兔。「殿下要吃吗?」
    「不要,你自己吃。」黎霜想也不想就马上拒绝。
    「也是,这种粗鄙的食物怎麽能给你吃。」他反说,但是语气里是带著戏弄的笑意。
    「吃完快点睡吧你!」听出他在戏弄自己,黎霜没好气的回应。她踱步到洞口看著宁静的林间与天上的景色。
    这里安静的只有烧柴火的劈啪声,还有呼吸声有时会有鹗枭的鸣叫声以及狼皋,风雪轻刮过不遮蔽夜色却显独凉。
    「你不睡吗?我可以守夜没关系。」他翻转著串著野兔的长剑,问著那站在洞口的女人。
    「你明知道我在这种天气、这种地域是不可能入睡的不是吗?」黎霜的语气又恢复成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为什麽?」两个不同的声音,却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也对,只要在雪季不管是殿下出征还是主子出征,夜里我从没看过你入睡过。」拿起烤好的野兔,他将长剑举向戚怀云询问:「要吃吗?」
    「你吃吧。」戚怀云摇摇头拒绝,黑曜还真的会跟黎霜聊天而且那种聊天态度感觉的出两人很熟捻。
    「我对这种季节没什麽好感,因为有太多事情发生在这。」麻烦,如果她的功体没被封连夜赶这山路回到军扎处根本不是难事……黎霜想的出神,即使表情没有变化却让人感觉到她异常的宁静了。
    「主子只说过,殿下家族所继承的皇位在雪夜里头被颠覆,是因为这样吗?」黑曜咬下野兔腿,边吃边问著。
    「那只是个虚无的东西,有本事坐在那位子上的人命就要够硬……他们都只是命不够硬罢了。」她丝毫不在意的说,这问题要说又要很长的时间吧……她讨厌雪季并不是因为这样。
    「殿下想得可真开,那为何仍旧无法入眠呢?」
    黑曜和黎霜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谈却成了戚怀云的催眠曲了,睡意渐浓的靠著石墙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