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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虏获霸主

    满嘴的血腥让刚从深沉睡眠中醒来的她愣了愣,眼珠子在合着的眼皮底下转了一圈,有点纳闷自己到底吃了什么以后入睡的,为什么这么奇怪的味道在嘴巴里弥散。思来想去,实在是没有结论,这才慢吞吞的掀开了眼。在瞧见一个很眼熟的人杵在床边时,惊讶的笑了出来,"秋毫?"以往清脆的声音,如今嘎哑难听。
    秋毫猛的转身,不可置信的瞪着她好半晌,才挤得出声音:"天殊少爷!"
    纳闷而笑,秋毫做什么对她发出这种又是惊讶又是憎恨又是感激的招呼?一向毫无情绪波动的秋毫不是只有面对烈无羁才释放他吝啬的感情波吗?她是不是干了什么好事?她好象睡了很长一觉,长到睡之前的很多事情都模糊不清。
    秋毫已经迅速收敛起全部的失控,"既然天殊少爷醒了,那么请去看看爷吧。"他非常干脆的在天殊的疑问目光下道:"爷中箭了,正好是心脏位置,大夫正在抢救。"
    单凤眸子暴睁,她想都没想就要起身下床,可身体却纹丝不动,再尝试了一下,她不再花费心思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很果断低哑道:"抱我过去。"
    以为她低小的难听嗓音只是才清醒的缘故,秋毫二话不说,弯身一把抱起她,瘦弱的身躯让他的眉毛几不可见的拧了一拧,大步向隔壁的厢房走去。
    来往的侍女奔走着,端着的玉盆皆是染红的布巾和血水。天殊慢慢的挑起细眉,这样的情景该死的熟悉,熟悉到她的心脏跳动用力得快蹦出了嗓子眼。
    秋毫利落的将她抱入鲜血味浓重的房内,小心的躲避开医疗中的大夫,将她轻放到了床的另一侧床柱边,还体贴的取了几个软枕让她依靠。
    她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一离开了秋毫的支撑就像没骨头的蚯蚓全身瘫软,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躺在床上衣襟大开任大夫缝缝补补的男人身上,他浑身都是血,被擦得格外干净的xiōng口上起伏微薄得几乎没有。
    呼吸一窒,她眨巴着眼 脑子一片空白,只是瞪着那不断浸透出鲜血,又不断被擦拭的xiōng口的小窟窿,嘴巴张了又张,好久好久才能嘶哑道:"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人伤得了他?他的心脏比较起常人来偏右方是个秘密啊!
    秋毫没有回答,只是语调里带着难以压抑的焦虑道:"请天殊少爷尽可能的唤醒爷,大夫说,这个时候必须有人激起爷的生存意识。"
    她当然会这么做,可为什么该死的她一点力气都没有?这具身体仿佛不是她的一般,压根不理她大脑的指挥。皱了皱细眉,她哑哑的小声道:"把我的手放到他手里。"
    秋毫立刻照办。 小小的白嫩的手陷入了古铜色的掌心,那手指竟然无意识的动了动,缓缓的握紧了。秋毫惊喜的瞠大了眼,"爷!"
    天殊可没这么乐观,只是尽可能的提起声音道:"无羁"她要说什么呢?头脑里茫然无比,谁会知道一醒来就遇上这种阵仗,她还以为一醒来会、一醒来会一醒来会怎么样呢?为什么她会想不起来?秋毫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异常,只专注的盯着大夫的举动,而其他所有人更是专心致志着烈无羁的情况。
    只见天殊一个人困惑的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再轻甩了甩,凤眼忽然大亮,又立即黯淡了。最后,有些泛白的樱唇咧出个难看的笑,黄金的眸子斜着眼瞅了昏迷的男人半晌,撕裂般的嗓音像是瓷器刮过铁器的刺耳,"混蛋!" 当然,就算他是混蛋,她也得陪着他直到安康为止,谁让他是烈无羁。
    待屋内只剩下她与他,一个昏迷,一个高度全身瘫痪,其实也就等于两个活死人了。她很想不屑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抽出的,不过目前状态不太允许,她只能勉为其难的容忍那只熊掌的存在。 如果早一刻想起他是怎么对待她的,她才不会这么好心的贡献玉爪让他碰咧。
    冷眼瞧他,英俊的面容很憔悴也很落拓,秋毫说他才中的箭,怎么搞得像是十几天没睡过觉了似的?他有这么繁忙吗?她已经按照他的吩咐,两个人打死不相往来,为什么她掉下了水后,醒来的却在他这里? 而况,她只是落水而已,为什么会全身都动弹不得?是这个混蛋干了什么好事?可恶!可恶啊!微微的恼怒起来,她用力的瞪他,瞪得眼睛都有点痛了。 真是不爽,为什么在她一肚子恼火的时候,他还可以安然的睡大头觉?而且,见鬼的,她忘记叫侍女端茶来了,还是满嘴的血味,很恶心啊!在看到他流的血多得吓死人后,她真怀疑她是不是喝了他的血
    刚苏醒的身体依旧虚弱得禁受不了更多的冲击,带着满满的不爽,天殊合上眼皮放任自己被黑暗笼罩,她绝对没有一点点担心烈无羁,绝对没有!
    心神再次清醒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很疲倦劳累的俊脸,她默默的看了很久才弯出个有趣笑,嗓音如破碎的枯叶道:"我们两个中,比较皮粗肉厚耐劳耐Cāo的人果然是你啊。"瞧瞧,凭什么同样重病在身,先醒来的是他?
    她似乎说到了他的痛处,只见深邃的黑眸微微的一瑟缩,他无言的瞪她,"你醒了?"是神智不清的胡说八道,还是在说梦话?张口就不是好东西。
    废话,难道他以为他在幻听幻视?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用着喀啦喀啦的可怕声音道:"你中箭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的敏锐和反击力出奇的强,除了她,就连他的兄弟都不能在他不允许的情况下,轻易的近他的身。"是因为我吗?"她不是很高兴这个几乎可以得到肯定答案的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他为了有她的存在而感谢上天。全天下,只有她才能有知他若己呵。漆黑深幽的眼微微柔和了,他突然问道:"天殊,你爱我吗?"
    她的反应是瞠目结舌,凤眼儿瞪得圆圆的,愣是半句话也没挤上来。上天的霹雳啊,他脑子坏了还是她耳朵出了问题,怎么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没见她回答,他也不以为意,只是撑起上半身,随意道:"没关系,我也不爱你。"
    傻傻的歪过头,看着他下床,高大的身躯动作颇为迟钝的穿上床边矮几上搁置的衣裳,心忽然酸酸的,疼疼的。忽然间,她好象对他大吼大叫,要说不爱对方,也得她开口吧!而且她什么时候要他也爱她了?干吗说得这么傲慢啊! 他转过身,像什么话也没说过,也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走过来,先是弯下身,费力的将她抱坐起身,然后蹲跪在曲足案上,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微微一笑:"我很高兴你醒了,天殊。"
    她完全的混乱了大脑,他的一言一行都超脱她的掌握,现在冒出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纳闷又困扰,她怎么也不明白的苦恼的拧起了眉毛,想去摸摸他有没有发烧,可仅仅能让手指弯曲一下。有点挫败了,她盯着自己无法听指令的身体,嘎哑道:"你是在欺负我不能动吗?"八成是这样了,他老是被她欺压,所以才变相的折磨她可怜的大脑。
    她的困惑让他明显的心情很好,抬手摸摸她消瘦的面颊,"饿了是吧?我吩咐侍女帮你梳洗,然后吃些东西。"嫩嫩的肌肤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温暖,不再滚烫得吓人。
    她最多能移动的范围就是微微抬起脑袋看他,他的愉悦让她完全不理解,按照她想起来以前发生过的一切事情来说,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彼此都气得不想见对方才对,为什么现在还能如此和睦的相处?难道这一回轮到他将以前的事情全部忘记了?
    瞧着她的疑惑,他更加舒畅了,连黑黑的眼里都带着笑意,拇指和食指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耳朵,"别想多了,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说罢,起了身。
    她还想追问的,在看到他半敞衣襟里一圈圈白色的绑带,还是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