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完结
作品:《浪情欲缘》 (十九)
「哎…唔…」听到香公子这么说,秦梦芸好不容易筑起来的一线理智,登时全被欲火蹂躏得不成模样,就好像涨到顶处的洪水,一举淹破了堤防一般,狂热的欲焰一口气溃发如洪,瞬间便烧遍了秦梦芸敏感的周身,令她整个人都被那股火充的满满的,其他的念头都被瞬间蒸发,说有多渴望就有多渴望男人的突破,让她体内奔腾的火焰找到一个出口,把她每一寸肌肤彻底烧熔。
「嗯…好哥哥…你说的对…先…先爽了吧…唔…」话儿才刚出口,秦梦芸突想到,这儿可不是无人闻问的山居,而是人来人往的市镇里头,加上日正当中,外头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连这儿都是人声可闻,无论时地都不适合啊!偏偏她的肉体需求已被挑起,此刻的秦梦芸再也无力抽身,她勉强提起最后一丝思绪,连声音都似软了一般,「这儿…距外头太近…现在又…又是正午…」
「别…别担心…天气没那么热的…唔…好梦芸妹子…你这么热…又这么湿…外面的日头哪能跟你比…」
「不…不是啊…」听他这样说,秦梦芸羞意更增,偏偏她的火热,却像是火上加油般,随着他闷闷的声音,愈发不可收拾,「是…嗯…是声音…啊…唔…好哥哥…嗯…先…先堵住梦芸的嘴…声音会…会被听到的…」
「不会有人听到的…真的…」手儿下滑,缓缓地贴上了秦梦芸的纤腰,掌心在她侧腰处软绵绵地熨着,甜蜜地感觉着她胴体的无边火热,送上了他无比强烈的渴望,微微用力的搓揉之间,只乐得秦梦芸媚声甜吟,耳中香公子的语声更加温柔了,「而且…不叫出声来,可是不够爽的,是不是?我的好梦芸妹妹?」
「嗯……可…可不是吗?」茫然之中,秦梦芸竟娇声应和着他,直到话儿出口,她才感觉到体内那满盈的羞意。
虽说香公子口中满含呓语,在在都强调着云雨之乐,其欢实是难以形容,轻薄得令人听不下去,但秦梦芸甫破身,便在胡玉倩和吕家玲的调教之下,知道在享乐的当儿,非得放掉一切矜持不可,让那yín乐言语出口虽是极羞,但若要享受到最舒服的高氵朝情趣,出口的话儿可是愈放荡愈好呀!
不只如此,随着应和的话儿出口,秦梦芸切身感到羞不可抑的同时,也知道自己已乐得忘了形,对那甜蜜的挑弄手法,更加没法儿抵挡了。「可…可是…」
「别可是了…」似是再忍不住欲火的烧融,香公子原靠在秦梦芸背心,令她非得抬头挺xiōng,将一双香峰挺到最高最美的手,不知何时已滑到了秦梦芸紧翘骄挺的圆臀上头,爱怜无比地强力揉弄起来。
圆臀处那么多肉,虽说香公子的手段力道十足,若换在其他地方难免疼痛之感,但落到了臀上,却是感觉不到痛,兼且力劲直透股内,彷佛可以直接打到花心里头,感觉竟是那般舒服。
再加上香公子那长长的手指头,不知何时已勾在秦梦芸春泉潺潺的穴口,似有若无、似轻实重地勾弄了起来,带着秦梦芸春泉泛涌,濡湿之间阵阵甜蜜无比的酥麻感直透心脾,顿时让秦梦芸舒服的什么都忘了,情不自禁地软语娇啼,酸软的玉腿更是尽力分开,好方便香公子魔手的动作。
看秦梦芸已忘了形,再不复一丝圣洁仙子样儿,现下的她浑身上下都似涨满了荡漾春情,迷恋他迷恋的这般火热,一心一意只渴求着男人的征服,不由得心下大乐,种种手段更是落力,香公子的声音愈发热辣了,「没…没关系的…让人听到也没有关系,只要…只要我们爽了就好,管他别人怎么想……我可是很爱听的,梦芸妹妹在澈骨舒爽时的浅语低唱,比任何歌都要醉人呢!」
连话都还来不及出口,秦梦芸媚眼如丝,一声声甜蜜如黄莺出谷的呻吟,已连珠炮般奔腾而出,娇言醉语,加上幽香沁人,登时一室皆春。
在香公子的充实之下,秦梦芸整个人都已醉了,芳心之中再想不到其他的事情,只能随着破体而入的那股满胀和火热,声声句句软语献媚,整个人似已被欲火涨得满满的,如丝媚眼迸出了水汪汪的火花;加上急色的香公子不只是连床都不让秦梦芸上去,光是靠着墙便弄开了秦梦芸玉腿,腰上一挺,竟用立姿便插入了她!
「哎…嗯…别…唔…好哥哥…梦芸的亲亲丈夫…别这么急…梦芸也…也想要的紧…唔…可是…哎…好美…美死梦芸了…啊…好哥哥…抱梦芸上…上床去…让梦芸…唔…全心全意地…去…去侍候你啊…啊…美…美死我了…唔…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厉…这么厉害的…梦芸要…要昏了…啊…好棒…」
这体位秦梦芸倒不是不曾试过,但那时她遇上的是楚心,年轻气盛,兼且经验不足,又不像香公子这般温柔,虽是急色已极,却是直忍到将她逗的穴里春潮滚滚,这才上马。
那一次她虽在久旷之后,忍不住春心寂寞,虽带痛楚仍是全心迎合,但角度也没调好,光插入时便弄伤了她,弄出了血丝,加上楚心只是将她在壁上顶的死死的,纯靠腰力推动,一下接一下地直出直入,全没什么技巧可言,虽是腰力不弱,顶挺之间也弄得她相当舒服,说到痛快却远不如现在了。
这香公子可真是厉害,虽是同样的体位姿势,但在他用来,滋味却是全盘不同,登时令秦梦芸不由自主地沉醉起来,舒服到什么也不管了。
先不讲他事前的准备充分,还未交合便弄得秦梦芸飘飘欲仙,浑身上下每一寸仙肌玉骨,只渴求着云雨之欢,连插她嫩穴时都是小心翼翼,冲激着穴内的力道不仅全不逊于楚心,还有过之,抽插之际更不带丝毫痛楚,令秦梦芸只觉得舒服欢愉,穴内更是湿滑,润得他更好动作。
加上他ròu棒既粗且长,顶挺之时技巧熟娴,不仅胀的秦梦芸畅快至极,抽送之间还时有勾挑,ròu棒头处似有若无地揩弄着秦梦芸娇嫩敏感的花心,弄得春心荡漾的秦梦芸更加情热难抑,在他身上娇痴扭摆,口中时发软语,娇嫩yín媚、嗯哼连连,浑身都似充斥着火热情欲,对他真是又爱又恨。
「啊…好…好人儿…梦芸的好…好丈夫…亲亲丈夫…唔…嗯…心肝…心肝哥哥…你…啊…你真棒…喔…弄的这么强…唔…美…美死梦芸了…啊…梦芸爱你…爱你每次搞…都…都搞的梦芸爽到要死了…哎…唔…别…别这么轻……重…重一点…就是那里…哎…好…好舒服…啊…讨厌…别那么轻…哎…心肝丈夫…不要…不要弄的梦芸半…半天吊…再…再用力点…再强一点…坏…你坏啦…怎么…怎么这么轻…你…哎…你要吊疯梦芸妹妹吗…啊…好哥哥…用力一点啊…」
对那ròu棒的粗壮和劲道之满意和热爱那是不用说了,偏偏香公子虽有绝技,却不肯尽施,明明每下冲击之间,都可将威力尽情展放,将她脆嫩的花心尽情蹂躏,转瞬间便令秦梦芸爽到死去活来的,抽送之间动作却意外的柔软收敛,让秦梦芸虽是舒服畅快,彷佛每个毛孔都在欢唱、每寸肌肤都在沉醉,却没有被他全力征服时,那般全盘崩溃的尽兴。
让情浓欲热的秦梦芸,就好像是正被钓饵撩弄着的鱼儿一般,她已舒服到浑然忘我,神智早已飞到了天外,好想要上钩给他捕去,这坏心的家伙却偏偏不肯收线,只是饱览着她那渴求的样儿,彷佛正乐在其中似的。
加上香公子的手段还不止于此,一边挺腰抽动,他竟一边抱着秦梦芸轻盈窈窕、柔若无骨的香肌仙体,在房内来回走动着,全不像楚心那般死死顶着不敢妄动。
随着香公子的走动,秦梦芸的享受可愈发热烈了,她原还娇吟着,不想香公子边干边走,搞的这般激烈,让她连被男人抽送之间,从穴里头勾出来的盈盈珠泪,都四处飞溅而下,弄得整个房里头都是满载着yín欲的异香。
但走了几步之后,秦梦芸可就感觉到,这走动之间的好处了,随着香公子步子跨出,行动间,那原本还只是似有若无地揩着她花心的ròu棒,竟是一步一顶,下下捣弄着秦梦芸敏感的地带,那滋味让她的娇吁甜声忍不住奔出了口,顺着香公子一步步走动的节奏抑扬顿挫,不住在房中高吟低唱、盘旋不去。
再加上背后没有了支撑,秦梦芸酥软的娇躯只能八爪鱼似地紧偎在香公子身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一双玉腿紧紧箍在他腰间,嫩穴更是和他爱恋交缠、无法须臾脱离。
随着香公子的走动,重心变换之下,他每一步一顶上,正是她娇躯下滑的当头,虽说香公子意存爱怜,以双手捧住秦梦芸的圆臀,行步之间颇有分寸,ròu棒顶的不甚用力,但在秦梦芸的感觉,花心却似是被巨炮一下一下地猛轰一般,一步一下狠的,紧紧地在秦梦芸花心处厮磨揩擦,顶的秦梦芸媚声难抑。
香公子的手段是那么的强烈,光只是前戏时的款款爱怜,已令秦梦芸娇躯酥软如绵,再也无法撑持,如今给他一步一顶,插的舒服快意至极,更不可能有丝毫矜持和保留了。
娇嫩的花心处连环受袭,舒服的让秦梦芸犹似虚脱了一般,加上香公子的ròu棒那般硬挺,似是光靠这ròu棒,便可将她窈窕纤细的胴体支撑住一般,双手更是毫不停歇地在秦梦芸的腰上臀上来回抚弄,节奏分明、手段奇诡,满腔欲火在这效率十足的搬弄之下,更是炽烈旺盛地烧透了秦梦芸全身上下。
那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令秦梦芸爽的浑然忘我,不知不觉间已被快感全盘占有,她艰难地挺动着纤腰,像是要断气般的喘息呻吟,一声接一声地将她的快乐吹送出来,高氵朝之下,yín雨纷纷,随着香公子的走动甘霖遍洒,房中登时馨香满溢、娇语不休,两人肢体交缠之处,黏稠津液混着汗水连绵,似连房内的空气都
浸湿了一般。
在一阵阵甜美娇媚的娇喘吁吁声中,秦梦芸高氵朝已至,只觉浑身上下似都敞了开来,在高氵朝乐趣的加温之下,被那快感火山爆发般地,冲开了全身肌肤,炸的她浑身酥软,美的再也无法言语了。
偏偏秦梦芸虽已经舒服到瘫软如泥,但香公子的手段,才正要开始发威呢!
在高氵朝冲激的茫然之中,秦梦芸只觉浑身绵软酥麻,再也无法自主,似连芳心之中都似虚了,什么念头都起不来。茫然之中,秦梦芸只觉耳边仙音环绕,香公子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既温柔又美妙,犹如圣旨一般,令她不由自主地听从追随,一点儿抗拒的心意都没有。
在香公子的指示之下,秦梦芸仰躺床上,酥软乏力的双手勉力攀住了双腿,让那已经满足过一次,既是潮湿润滑,又晕红如玫瑰盛开般的嫩穴,高高地挺将出来,完全是一幅仙体横陈、任凭宰割的诱人模样。
而香公子自己呢!则是以双手撑在秦梦芸耳侧,腰间慢慢用力,让才刚光临过,现下是旧地重游的坚挺ròu棒,一分一分地送了进去,再缓缓抽出,在那敏感之处不时轻磨几下,弄得秦梦芸回光返照似地娇吟低唤。
这体位原是两人常用的,只是这一回他才令她双手攀腿,将嫩穴尽情献上。这种滋味原还普通,但在方才那么快乐的走动之下,秦梦芸已舒服的浑然忘我,这般轻柔甜蜜的款款抽送,正适合她现在的需要。
只是方才香公子故意没用重手,只是轻勾缓磨,直搞到她忍不住泄精,现下又是这般轻柔绵软的动作着,秦梦芸虽已经高氵朝,但体内那旺盛的燎原欲火,却不过是暂时泄了些气而已,要说让秦梦芸的浓情蜜欲完全满足、彻底舒放,香公子这下可还有得搞呢!
芳心里头或明或暗地知道,他现下还只是前戏而已,待会才有得瞧,秦梦芸迷醉的芳心娇滴滴地偎在体内,慢慢地感觉着那暗地里延烧的火种,在他这番轻怜蜜爱之下,逐渐又狂燃起来。
原本秦梦芸还有些怀疑,香公子这回下手可太急色了,虽说他原就是色中饿鬼,只要一有机会便绝不放过她,但忙了一夜,又兼镇上和君羽山庄两地奔波,回来竟连一口饭也不吃,一口水也不用,抱住了她便轻薄起来,让秦梦芸还差点以为香公子是不是在君羽山庄里头失了风,和三派高手动过手,加上负伤初愈,元气耗损过量,才会一回来便拿她开刀,好补充一下身体。
但当亲身体会过香公子的实力之后,这念头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方面香公子搞的太美妙,弄得秦梦芸什么都没办法想了;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肉体那般火热,充满了激烈的欲望,和对她的渴求,感觉上香公子不只是好端端的,没去一角,甚至比以往都还要健康强壮,绝没有任何一点伤势的存在哩!
茫然之中,秦梦芸心中微微现出了警兆,香公子这回用上的手段厉害至极,加上前戏时巧妙地温火慢炖,逐步逐步地将秦梦芸逗弄到无法自已,欲火全然爆发,那种搞法不像是色欲焚身之下和亲蜜爱人的肌肤之亲,反倒像是侠女落入了yín贼手中,被那yín贼上下其手,大施手段,务期将侠女的矜持和反抗全盘破去,将她彻底变成受肉欲Cāo控的尤物。
不但无法抗拒地承受床第之乐,连日后都要受他控制,变成床第之间专属于他的情俘一般,但香公子床上的实力那么强,秦梦芸早已是他的女人,无论身心都无法脱离香公子的掌控,他为什么还要这般大施手脚呢?
但这警兆连明显的机会都没有,随着香公子巧妙的动作,一下接着一下,在秦梦芸湿润的嫩穴里头轻描淡写地搓揉勾送,本已丢精到软了的她,竟又被勾起了重重情焰,连呼吸都慢慢火热起来,好像连口鼻之中都充满着性欲的渴望般,芳心之中早已充满了对香公子接下来那新奇手法的渴求,再也无法端庄起来了。
强抑着心中的焦燥,一边似有若无地揩弄秦梦芸余沥未干的嫩穴,一边留意着她的反应,香公子慢慢地等待着,直到秦梦芸媚眼又泛欲焰、娇吟重燃生气,娇躯又复鱼龙曼衍起来,泛出了欲火重燃的点点香汗之后,他才算是松了口气,这样紧紧地撑着,忍着不对秦梦芸那仙子一般迷人的肉体大加挞伐,一直等到秦梦芸欲火再起,娇躯也慢慢开始蠕动,这般努力总算有了代价。
只见香公子双手撑直,将身子高高抬起,膝盖也离了床,将肉枪收至只插着秦梦芸的嫩穴一点点,在秦梦芸娇吟不依,差点要挺起乏力的纤腰,好主动贴上那炽热的当儿,才以臀部用力,重重地插了下来,不断地弹起重插,就以这动作周而复始地奔腾着,在秦梦芸的身上忘情耸动。
给这么猛的一插之下,秦梦芸啊的一声,毫无防备之下,一股比破了处女身时还要强烈的痛楚,犹如海潮一般地袭上身来,偏偏花心在这么强烈的狂风暴雨之下,竟涌起了强烈的快感,转瞬间便将那痛楚洗的干干净净,她的欲念犹如烈火上泼洒了油般,一口气冲上了顶点,目翻白眼、形容呆滞,再也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虽说已经爽过了一次,身上这男人又是她已不知交欢了几次的熟人,但这攻势实在太过强烈和凶猛,即便是生性风流如她,初试之下也没那么容易承受。
幸好两人已先搞过一回,她的穴里正湿润得紧,加上方才的轻抽缓插之下,秦梦芸的欲火早已高燃,不一会儿她已熬过了那强烈的攻势带来的不适,全心全意地享用着那前所未有的欢快。
那快感当真强烈的前所未有,令秦梦芸浑然忘我,竟连要给香公子欢呼助威都忘了,现在的她目光呆滞,樱桃小口微微开启,香甜的津液虽不似嫩穴里泄的那般疾,却也是不断倾出,在在表现出她全心全灵的臣服。
此刻的秦梦芸已彻底敞开了自己,再没半分保留地迎向那似可击入骨髓深处的冲刺,全神贯注在香公子ròu棒的狂猛冲击,和他下身的大起大落,虽在这体位下,无法挺身迎合,她仍倾力拱起了腰,好让他下下着实,一次又一次地勇猛开垦着她的肉体。
无论何人,这样以臀部用力,将全身重量用上,给予花心处次次重击,力道自然比纯靠腰部抽送的力道要大得多,只是强攻猛打之下,力道难免太过激烈,一个不小心便无法自制,若非香公子这般技巧熟娴、控制自如的高手,换了旁人怕只会让女孩子感觉到痛,而不是爽若登仙吧?
慢慢地习惯了那强力的冲击,秦梦芸逐渐尝到了甜头,拱出纤腰美穴的角度些微调整之下,已逐渐找出了最好享受抽插的位置,这几下的重击在秦梦芸花心处,那种前所未有的重击,次次都直达花心深处,将快乐一波一波地冲进了她的体内,一遍又一遍地将她洗礼,登时将秦梦芸的yín欲推升到了最高处,爽得她痛快无比的娇啼起来,没几下已是yīn精大泄,酥麻地任人宰割。
但香公子可还没满足,只见他上提下击的动作愈来愈快、愈来愈重,野马一般地奔腾跳跃着,插得秦梦芸穴口嫩肉不住外翻,汁液更是痛快地倾泄出来,那种畅快到了极点的欢愉,让秦梦芸完全失去了矜持,她快乐地呼叫着,只知痛快迎合,享受这男人所带来的、快乐欢悦至极点的肉欲快感,全然不知人间何处。
这动作深深地击入她芳心深处,一次次地疯狂占据着她的身心,每一次的满足都被下一次的更加痛快所整个打碎,那滋味之强烈狂野,令人不尝则已,一试之下便迷醉难返,只怕就算是真正的仙女下凡,给这样yín玩几下之后,也要承受不住的忘情迎送。
开始挨轰的当儿,秦梦芸原还有几分畏惧着,虽说武功高强,但她终究是个冰雕玉琢的如花女子,胴体是那般的娇软柔嫩,彷佛重插一下都会坏掉,怎承受得如此狂烈勇猛、万马奔腾般的冲刺?尤其是香公子的ròu棒如此粗长,即便是平常交合,也能轻易地占有她极娇弱的花心,如今这般狂攻猛打之下,她的花心岂不一触便溃,要被香公子这般强烈的冲动,给击成破碎片片了?
但也不知是秦梦芸天生异禀、构造特殊呢?还是女子的花心,只是敏感无比而已,并不如想像中那般脆弱呢?猛地挨了几下,虽说其中难免些许疼痛,但花心处的快乐,却比方才狂暴万倍地袭上身来,那滋味真令人难舍难离,就算是会被玩坏掉也不管了,何况花心处的感觉那般强烈,虽承受着这般狂烈的攻势,感觉却是愈来愈狂野美妙,几乎完全没有一点点受伤的可能。
秦梦芸什么都忘记了,一切一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的身心已全然被香公子的力量所征服,只知软绵绵地被他痛宰着,宰得她魂飞天外、飘飘欲仙、yín液狂喷、yīn精尽漏,将肉体完全献上,任香公子痛快无比地奸yín享乐。她爽的连眼都呆了,呻吟都无法出口,只能张口结舌,全心全意地去感受从穴里传来那强烈无匹到难以承受的快感,如海啸般一波又一波冲刷她的身心。
虽然这体位颇花体力,连香公子这等男子也无法长久施用,事后也要疲惫不丧,但若说要彻底地征服女子身心,这野马跃确是个最有效率的好方法。
光看身下那平日也算耐战的秦梦芸,竟没两下便爽到毫巅,美的甚至无法反应、无力呻吟喘叫,只能呆然地承受他的冲击,好像整个人都被那快感舂得紧紧实实,娇躯里头再没剩下其他的空间,看得香公子征服的快感油然而升,让他上腾下击的力道更加强悍了。
本来,香公子也不想对秦梦芸施用这个手段,这招的威力太强,试过之后女方整个人都会麻掉,舒服到失神不说,对身上的男人更是无力招架、无力抗拒,若非这方式的消耗实在太多,管你功力再高深、身体再年轻健壮,也不可能长久施用,这招实是身为yín贼的绝佳本领呢!
但这招对女孩子的冲击太过强烈,若是不具武功的女子,一试之下必会当场爽到脱yīn,直至精尽yīn竭、虚脱而亡,绝难幸免;就算身具武功,被这般强烈的滋味打击过之后,也要好久好久无法动弹。秦梦芸虽是武功高强,但胴体却娇嫩犹如花瓣凝成一般,令人一见便起爱怜之意,绝舍不得用上凶猛手段,他就是被这神清骨秀、弱质纤纤的娇柔所吸引的,又怎狠得下心呢?
但昨日崖边对澄慧之战后,香公子心下可是惊疑交加,原本他虽知秦梦芸武功之高不在白素平之下,兼且年轻,日后进境必不可小覤;却没想到从她的眼神之中,香公子看出了全然不同于对阵三派子弟的惊惧,光是从眼神就看得出来,秦梦芸绝对能够在重重幻影当中,找到他的真身所在,这对修练片地存身法之人来说,简直就像暴露了罩门一般,其险实难以言喻。
其实以一般练武之人而言,虽说必要将罩门瞒得死紧,绝不敢泄露半句,但就算罩门为敌人所知,也可以用种种方法防护,警醒遮掩着,绝不让对手有机会触及或伤害,但片地存身法的精髓却是将一身功力全都放在身法幻变之中,致使身形百变千幻、难以掌握,若是抓不到真身,光是用乱枪打鸟的方式,是绝不可能误打误撞地击中的。
这套功夫虽是奇幻无比,若抓不到真身便是行动自如,无论对方功力再深、剑网再密,也难及身躯毫发;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当用上了片地存身法后,全身功力均用于身影变化,再无力防护身体,即便你功力再深厚,若是变化之间骗不过对方的知觉,一旦给对方发现了真身所在,便是落入了死地,再也无法翻身,若不能及时逃之夭夭,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偏偏那时秦梦芸的眼神,竟似完全发觉了身形飘渺的香公子真身所在,令香公子吓得魂飞天外,幸好他性格深沉,不让心中的万分惊惧形之于外,否则接下来面对三派高手,这一仗可就更打不下去了。
那时香公子之所以言行嚣张,故意指出众人的武功破绽,令围攻他的七大高手气急败坏,虽说原就是他心中的计划,要让这七大高手在久战不下,又兼招式被批评,心中的畏惧油然而生,好让他们动手之际,出现原本不该出现的、几是微不可见的漏失,好让他更好穿插其中;但在看到了秦梦芸的眼神之后,香公子不只是身形飘移,离得她更远了些,对七人的出言勾引,也愈加露骨,让七人气忿交加。
表面上香公子虽是占尽优势,彷佛进退自如,玩弄小孩一般地逗弄着那七大高手,像是场中七人的生死胜败,全都看他是否高兴,但香公子心中可是战战兢兢生,怕秦梦芸随时可能出言,指出他的真身所在,让他再发挥不出片地存身法的优势,外貌看似行动自如,实际上他可是随时确保退路,一旦秦梦芸出言指引众人,或是亲自出手,香公子便立刻不顾一切,逃之夭夭。
但之后的事况发展,却出于香公子意料之外,当他在七人之中左穿右插,尽显威风,犹如玩闹一般耍弄着众人,弄得三派中人又惊又气、又惧又恨,偏是拿眼前摆威风的香公子没法的当儿,秦梦芸非但没出言指教,反在因妒生恨的楚心和燕召的联手之下,一个失足,竟落入了崖下。
闻声注意,当他一眼看到秦梦芸落崖时,心中登时又急又悔,事急之下,香公子什么也不顾了,竟拚着硬捱白素平一掌,好不容易才在崖外赶上了坠落的秦梦芸,搂着她一同坠下了崖底。
那时的香公子虽是浑身疼痛、七孔流血,痛的好像心神皆茫,彷佛连经脉都被白素平一掌之力给震得几欲断折了,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护着怀中这千依百顺、婉转娇柔,差点因他的多疑以致丧命的女子,其余的再也想不起了。
靠着秦梦芸以身相就,将女体珍贵的元yīn全盘奉上,以yīn阳双修之法,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命,香公子对这多情侠女,可真是感激无尽,嘴上虽是不说,心下却也暗暗立誓,必要对秦梦芸多所补报,绝不让她再受到半点儿委屈。
将伤疲交加,又兼地道之中云雨数度、yīn元大泄,澈骨酥麻,娇躯更是无力动弹的秦梦芸安顿好后,香公子趁着三派好手尚沉浸在大胜之后,警觉松弛的良机,趁夜将那人的尸首移回了君羽山庄,甚至还故意将尸首原封不动地置放在大厅门前,让众人都亲眼看到此人的凄惨死状。
庄中欢悦得更加热烈后,在回程的路上,什么事都处理好了,本该吁出口大气,回去和秦梦芸共度良霄,该是轻松自在的香公子,心头却是百转千回,转来转去,全是崖边一战时的种种景况。
走在路上,香公子却显得心神不属,连脚步声都透出了些许沉重,回到镇上时还差点儿撞了人。香公子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秦梦芸早已被他在床上征服,无论身心都牵系在他身上,不会也不想和他动手,而她和楚心等三派中人已翻了脸,更不可能出言指导他们,该如何对付香公子的绝世身法,但到目前为止,秦梦芸可是惟一掌握住对付他片地存身法诀窍的人啊!
再加上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心思之奇妙,绝非世间任何男子可以轻易捉摸,香公子身为yín贼,日夜在女人堆里打滚,对这件事更有切身体会,加上此事关乎他生死存亡,若是要他将这么重大的事,全盘托付给旁人,等于是要他将一条命交给了别人处置,绝非香公子所愿。
其实想来想去,对付这个状况,以香公子之智倒不是全然没有解决的办法。
第一招就是狠下心肠、一了百了,以现下秦梦芸对他千依百顺、任凭宰割,无论何时何地都心甘情愿地任他轻薄、与他欢yín,若香公子肯狠下心来,在床第之间暗下辣手,云雨情浓之际,以采补之法吸干了秦梦芸元yīn,以他的实力,在极度欢愉之中,秦梦芸绝不可能发觉,只能乖乖地任他尽情发挥手段,爽到骨髓皆虚、泄到yīn枯精竭,直至身亡,如此也就永绝后患了。
但这方法香公子却是绝没办法采用,一来秦梦芸至少救过他一命,香公子虽非圣贤,却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二来秦梦芸婉转娇痴,如此惹人怜爱,对于她香公子可绝下不了这么狠的手。
另外的方法较好一点,以香公子的功力,和床第之间采补之道的收发由心、控制自如,若他下定决心,对秦梦芸用上采补手法,尽情畅吸她的甜美元yīn,绝对可以恰到好处地做到,一方面弄的她死去活来、精关尽溃,在云雨中采尽秦梦芸的功力,同时也能保住秦梦芸一条性命。
这方法还有一条好处,虽说外貌圣洁犹如仙子,但秦梦芸不只骨子里生性风流,全不像外在那般不可亵玩,更有一股含蓄的妩媚秀丽,令任何男人尝过和她交欢的滋味之后,都要流连忘返,怎么玩都玩不腻。若香公子能成功地吸干她的内力,又留下秦梦芸性命,以他的手段,要让秦梦芸在事后服服贴贴,毫不在意功力尽废,成为香公子床上专用的玩物,真可说是易如反掌。
但一想到这个方法,香公子面上浮现的不是得意洋洋,却是一种缅怀以往的神色,只见他的神情缓缓变幻,对外在环境的改变再无感应,彷佛整个人、整颗心都醉倒在回忆之中,脸上忽喜忽哀、忽乐忽怨,竟似迷醉在一场又爱又恨的旧梦当中,再也不愿醒来。
蹲在铺子后门,手指在地下的沙土中轻轻划着,连自己也不知在划些什么,良久良久之后,香公子这才猛醒,他站了起身,轻轻地吁了口气,摇了摇头,将这念头一点不留地驱出了脑海。
看来…真的只剩最后一个方法了,香公子淡淡一笑,还在沉醉中的表情,透出了几许温柔。
如果退一步想,以香公子和秦梦芸现在的实力之差,若秦梦芸再无奇遇,只要香公子不用yīn阳双修的方式,在床第狂欢间助她功力深进,秦梦芸潜力虽是雄厚,终究还年轻,要修练到能看穿全力运功时,香公子的真身所在,可也要好长一段时间,那时间长到他现在大可不必担心。
加上若两人继续在一起,以香公子的好色如命,秦梦芸的饥渴yín媚,必是夜夜春宵,无法须臾或离,这样荒yín下来,大违秦梦芸内功所走的名门正道路子,短时间还看不出来,若是长期这样搞法,秦梦芸功力必是不进反退,虽说要胜一般高手,仍是绰绰有余,但说要胜过他,可就是天方夜谭了。
何况这还要秦梦芸舍得对香公子动手才成,以香公子对女人的经验和手段,加上现下秦梦芸对他的百般痴缠,身心十有九成已经属于他,任凭他宰割,只要香公子肯下重手,要彻底让秦梦芸的矜持崩溃消失,让她全心全意臣服,完全变成他的女人,这可太简单了,绝不是难事。
只是…香公子心下还悬着一点儿,在地道中弄死那人之后,从秦梦芸的反应看来,她心中对香公子这手段,还是颇不同意的,显然秦梦芸虽是恨火满心,又兼对香公子百依百顺,但她还是正道中人,若是用上了旁门邪法,她还是反感于心,天晓得在什么时候,这种反感会超过香公子带给她的肉体满足,让她下决心回归正道,选择和香公子为敌呢?
想到这儿,香公子知道,这下子自已非得加快下手不可了,留在铺子里头的秦梦芸虽还对他臣服,但地道事后,她心中反感的种子已经种下,若香公子再这样拖拖拉拉的,天知道现在这大好良机,是否会转瞬即逝呢?
看身下的秦梦芸舒爽已极,乐得目光呆滞,嫩穴里头的自然反应却是无比饥渴,香公子心知自己用上的重手法已收了效,现在这落凡仙子身心已经全盘被他所征服,再不管这儿是人声扰攘的市镇里头、现在是人声鼎沸的正午时分,她可是全心全意地承受着那欢乐的冲击,再没有一点矜持留存身上了。
说句实在话,香公子也知道,在此时此地硬搞了秦梦芸上床,或许声音真会传出去,到时候她可就真的不好做人了;但就因如此,香公子才会选这个时间地点,务要以最强猛的攻势,让秦梦芸在这最不适合的时地完全成为欲火的俘虏。
试过一次之后,她就会知道,在这么可能被别人知道的情况下欢爱缠绵,虽是羞煞人了,却格外有一种偷情的魅力,这种奇特的享乐方式,以及偷情般的独特快感,才真是他用来粉碎秦梦芸心中所剩正道侠女最后一丝矜持的武器啊!
虽说到这情况下,秦梦芸仍是一声未出,但香公子心中却没有半分畏惧,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极端娇羞,以致于能抑着体内的快感,掩着嘴儿不娇喊出声,全然是因为那袭上身来的快乐太过巨大,没有这么强烈经验的她,在初次承受的当儿,被震的芳心呆然,完全忘了要叫出声来。
只要她多经受个几次,等她习惯了那种程度的快感冲击之后,以秦梦芸的风流性子、媚骨天生,保证她会叫的声传四野、爽得无以复加。在这凡尘仙子出声叫喊、体内矜持完全粉碎的时候,才是秦梦芸最美最艳的时候,那时的享受想必更加美妙,至于现在…就先忍一下吧!
一边想着,香公子一边逐步放轻了手段,从下下重击花心,慢慢变成了百般钻研起来。一方面秦梦芸被他这般猛攻,已舒服的快晕过去了,还没shè精的他怎容得秦梦芸就此晕厥呢?二来这手段太过狂悍激烈,他体内又是重伤初愈,香公子干到此时,自己的身子都快要撑不住了,也非得放慢脚步,缓下一口气不可。
「我…唔…我…」好容易等到香公子缓下了脚步,在她花心处轻揩慢磨着,良久良久,秦梦芸才终于出了声,她感觉自己彷佛已被那强烈无比的冲击,打的全身上下都碎成了片片,到后来她几乎已没有了任何感觉,只知道随着体内被一下接着一下的重击,那强烈无比的快乐愈来愈强烈,弄得她真爽得像是快死掉了一般,「嗯…好…好哥哥…梦芸…梦芸还…还活着吗…」
「当…当然…」慢慢地调节着呼吸,累的身子也像要软瘫一样的香公子,好不容易才控制着自己不要硬倒在秦梦芸身上,身体软软地瘫在她的身边,乏力的手轻轻抚摩着她泛着淋漓香汗的娇躯,感觉着她肌肤的僵硬,她所承受的快乐如此巨大,好像整个人都僵了一般,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什么时候登上了最高峰,他又是什么时候在她体内一泄如注,弄得她娇躯酥软欲融的。
「舒服吗…」
「嗯…美…美死梦芸了…不可能更舒服的…」娇滴滴地呻吟着,秦梦芸突地吓了一跳,眼睛都呆了,但她已爽的浑身无力,当真是连根指头都动不了了,更别说是起身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看到了,香公子的手正温柔地在她腰上轻轻揉弄着,慢慢地感受着她泛滥的香汗,但她身上却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就算真的死了,也不会像这种样子吧?
「不用担心…真的不用…」看秦梦芸突地吓到脸色发白,香公子微微一怔,随即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彷佛要安抚秦梦芸一般,轻轻吻了她一口。
「弄得非常舒服吧…现在这只是一点后遗症,只是因为刚才…刚才的姿势,弄得太猛了,你还不太习惯,所以爽了之后,会有段时间变成这样,算是…算是个缺点吧…那么激烈的搞过之后,大概是因为累还是怎么的,身体会暂时失去感觉,平日里再敏感的地方,无论怎么弄,身上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再稍过一阵子,大约两个时辰吧……身体的感觉就可以恢复正常,至于现在…就先休息一下吧…」手掌微微用力,在秦梦芸腰上揉着,好像是对她极度高氵朝之后的胴体无比贪爱一般,「等以后多尝几次,慢慢就会习惯了…」
「嗯……」迷惘似地承受着香公子温柔的吻,秦梦芸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就算再被搞得事后没法去感觉,但那快感实在太过强烈和美妙,方才她几乎乐得茫了,好像根本没能完全感觉那种欢乐,她可真想再试一次哩!
偏偏就在这浓情蜜意、软语呢喃的当儿,秦梦芸只觉肚子里猛地饿了起来,咕咕的叫声在耳里回荡着,那种饥饿的感觉,竟不会因着热烈的云雨而同时失去感觉,又在她动弹不得的时候,令秦梦芸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其实这也难怪,心中一直担心着未归的香公子,秦梦芸的早膳根本就只是草草用过,没好好吃上什么,近午之时又正好是香公子回来,一进房就热情无比地和她尽情寻欢作乐,中间空着一餐,又兼气力耗尽,要说不饿,的确也是强人所难。
和香公子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彼此都知道,对方一定也饿了,偏偏舒服得浑身无力,怎么也没法子下床去取食,只能捱在床上。
「我好饿喔…」轻轻地说了出来,香公子凑上的嘴,在秦梦芸的樱唇上吻得更加热烈了,「你先吃过了,喂我几口好吧…」
虽说羞得想捶他几下,但肢体着实乏力,加上香公子的口舌技巧又佳,很快就让秦梦芸迷醉不已,任他的舌头在口中旋搅,一丝一丝地吸着她口中的香津,吸得秦梦芸不由自主地软语呻吟起来…
(二十)
软绵绵地偎在窗边,临窗俯视街心,娇躯犹然酥软难当的秦梦芸,满心都是涨到最极限的舒服和快乐。
眼儿喜得微微一缝,冰雕玉琢般的嫩滑脸蛋儿上头浮起了红晕,她的一颗心慢慢地飘回了昨天,嘴角浮起了笑意,纤指轻轻地点到了唇上,像是想要再一次感觉香公子那缠绵的热吻一般。
昨天的香公子真是猛呢!原本在山居之时,秦梦芸以为自己当真是打翻了八卦炉的孙悟空一般,那时的他比火焰山还要热得多,无时无刻地在她身前索求,彷佛体内的欲望全无止境。如果不是秦梦芸身体强健、精力充沛,体质又特殊,自己也是需求甚殷,勉强能够承受他那无限般的索求,换了其他女人若非承受不了自行求去,就是在酣畅淋漓当中精枯力竭,直爽到脱yīn而亡。
但在昨儿个,香公子彷佛换了个人似的,干得那么猛、弄得那么狠,就好像秦梦芸不是早被他搞得服服贴贴的玩物,而是刚刚才落入他这yín贼手中,正待他以种种yín邪手段、尽情征服开发的不屈女侠。昨儿他不仅换了好几个新姿势,连逗弄她时的手段也愈发强烈,搞得秦梦芸一整天都晕晕忽忽的,整个人、整个身体像是被他重新再开发过一次,迷迷茫茫的,再也清醒不过来。
偏偏今儿一早,这坏蛋香公子却把秦梦芸丢在床上,一大早起来就自顾自地走了,等到娇躯乏力、慵懒娇媚的秦梦芸,被桌上喷香的早膳弄得肚子里头咕咕叫,终于忍不住起身的时候,只剩下身上随处可见的激情痕迹,以及无处不酸、无处不软的感觉,让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昨天发生的种种香甜美妙,绝不只是她的一场梦境而已。
虽说今早起来的时候,香公子没有陪在身旁,感觉上难免有些空虚,但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被他侵犯后的感觉,蜷曲在被中的身子虽是一丝不挂,仍是柔柔暖暖的,好像那被子代替了香公子,正温柔地抱着她似的。
好像还迷恋在被里的温暖怀抱,也不知花了多久,秦梦芸才下了床,披上了留在屏风旁的一袭薄纱。
一边感受着薄纱罩身的甜软滋味,秦梦芸一边娇羞地暗忖,这香公子变得更急色了,不只是昨儿个才一回来,连床都等不及上去,光站着就忍不住上了她,一直搞到秦梦芸精水狂泄数番方罢。弄到后来甚至连用膳的时候都不安宁,和他肌肤相亲,秦梦芸赤裸裸地挨在他的怀中,两人一边情意绵绵地取用饭菜,甜蜜无比地互相哺喂,下身一边紧密交缠,甜蜜得像是再也分不开来似的。
虽说香公子的ròu棒不怎么动作,但在这坐姿之下,下身的结合更加紧密,即便他不动,ròu棒顶端也紧紧吸着秦梦芸花心,热得她芳心纷乱,到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下去的;加上即便是用膳之际,香公子也毫不收敛,就好像这儿不是在市镇当中,而是人所罕至的山居一般,一边教娇羞无伦的秦梦芸娇滴滴地喂他,一边空出了双手,在秦梦芸敏感的肌肤上来回抚爱不休。
在这么甜蜜的攻势下,秦梦芸当真是再也矜持不住,连这儿是在市镇里头,现在又已入夜,外头人声俱消,分外宁和,光在房中大声一点儿,都可能招左邻右舍抗议都不管了,一边娇滴滴地向香公子献媚,间中夹着她甜蜜柔嫩的不依声音,一边厢她却已忍耐不住,在香公子的怀中热情无比地扭摇揩擦着,到后来秦梦芸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推拒着他,还是在引诱着他了。
脑子里好像还在发热,秦梦芸惟一记得的是,两人这样浓情蜜意地用完餐之后,又在椅上肢体交缠地缠绵了半晌,香公子这坏蛋仍不带自己上床,而是抱着她坐到了梳妆台上,让秦梦芸面对着镜子,一边让她看着镜中自己的千般媚态,一边手足齐施、口手不闲地,将娇羞的秦梦芸逗的全身发烫,搞得秦梦芸全身羞红发烫。
那情火却尤有过之,惹得香公子也忍不住大发慈悲、狂抽猛送起来,那时的她一边爽着,一边在心中想着,感觉上香公子还没怎么用力,在这种环境下却能弄得自己这般情动,整个人都似融了一般,比以往都要热爱着他,这方法一定要记起来。
娇媚地叹了一口气,用完了早餐后的秦梦芸,想要找香公子偏他又不知溜到何处,不只没个影儿,连点信息也不留,闲来无事之下,她便走到了楼上,坐到了可临窗俯视的地方,一边喝着茶一边视若无睹地扫视着街心,她半瘫在位上,让还有些儿酸疼的香肌,慢慢地放松开来。
与其说秦梦芸在观看街景,还不如说她是在等待,等待着香公子的再度光临。虽是一早上就跑得不见人影,但她的衣裳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连她自个儿都不常穿,只有在特意要诱惑男人时,才拿出来的压箱宝贝轻纱,就像床上甜眠未醒的她一般,软媚地伏在屏风上头。
才看到那袭薄纱,秦梦芸就猜到了,香公子只留下这件衣裳,就是叫自己不要乱跑,等他回来之后,大概又会像昨天一样,什么都不管地就把秦梦芸恣意把玩,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了情火侵袭,难抑娇羞地主动向他索求的时候,才把她弄得飘飘欲仙,将这难耐情欲的仙子彻底征服。
明知他的坏心,偏偏昨儿弄得太过火了,秦梦芸到现在身子里还像是跑着一小团火,在体内不住来回游荡,温温润润的,整个人都舒舒服服、绵绵软软的,就算想逃都逃不掉呢!何况到现在还眉花眼笑、沉醉其中的秦梦芸,可是一点儿都不想逃啊!
虽说和他一同山居,荒yín了好些日子,生性原就风流的秦梦芸像是更加放浪了些,但她其实并不是那么贪欢的人,若不是香公子一向主动,手段又高明,大概也不会让她这般沉迷欲海吧!
但在现在的情况下,秦梦芸对香公子那贪色到过份的渴望,可是再欢迎也没有了。一来香公子花招百出,总能让她次次爽若羽化登仙,再也抗御不住欲火进逼;二来崖前一战,香公子负伤颇重,要让他快速恢复过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和秦梦芸沉迷床第,藉她那丰沛的元yīn来养复他的元功。
除此之外,在崖边一战中,秦梦芸伤疲交加,到后来还被逼落了山崖,也是靠着香公子施救,才捡回了一条命,先不说香公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光这样从生到死、从死到生地走了一趟,秦梦芸性子难免有些变化。人生如此无常,既然有机会寻欢作乐,就好好掌握机会吧!那机会可是不等人的呢!这样想着的秦梦芸,自然更不会放掉香公子热情无比的侵犯所带给她的欢悦了。
知道香公子昨天的贪色,多半是为了寓练功于欢爱之间,也怪不得他的索求那般狂野,到后来连以yīn阳双修来助她行功都忘了,变成和普通走采补之道的yín贼一样,纯然是采撷秦梦芸元yīn精气以自固,难怪她会爽的这么晕陶陶的,到现在身子骨都还绵绵软软,酥得根本不能动手呢!
但秦梦芸并不自知,在山上广阅寻书,她的体内原有些媚功根底,虽说那是书上学来的功夫,一爽起来就忘了要用,但自幼便已练起来的功夫,终究不是白修的,那媚功已生根于她体内,随着秦梦芸床第经验日多,于云雨之际,竟能自行导引,在鱼水之欢中,媚功功力愈发精进。
加上和香公子山居日子虽短,但两人可是无日无夜地寻欢作乐,在香公子yīn阳双修功法的引领之下,秦梦芸体内的媚功路子也慢慢转型,从纯粹的采阳补yīn转变成为yīn阳双修之术。
虽说在香公子这等高手面前她的功力还浅,甚至浅到连香公子都感觉不到,但到了床上,那功夫不只让和她云雨的男人享受愈发舒畅,对秦梦芸自身也有所裨益,像昨天香公子虽大施手段,干得狠又吸得猛,但秦梦芸虽元yīn大泄,交合之间yīn阳相接,却是颇有补益,一天胡搞下来,她的身体不只没受到半分伤害,自身功力还跨进了一小步,只是她修为尚浅,甚至感觉不到这种进步。
也不知香公子什么时候会回来,他负伤初愈的身体,到什么时候才会全好起来,秦梦芸更不知道,若香公子的身体好了,他会不会就不再这么好色,是会对她放松了呢?还是会变得习惯,以后还是会和现在一样,什么都不管地对她渴求无比,什么时候地点都可以和她翻云覆雨呢?
心中愈想愈茫、脸上愈想愈红,秦梦芸娇滴滴地一笑,随即害羞似地掩住了口,眉角的晕红却再掩不住了。就算这儿没有镜子,秦梦芸也看得到,自己现在这娇羞的样儿,到底有多么妩媚撩人,若自己现下这模样给香公子看到了,只怕他会再忍不住,在这儿就玩上了自己的身子,到时候声气外传,再难瞒人,恐怕还真会有人爬到对面房顶上,偷看这免费的活春宫呢!
极端羞赧之下,秦梦芸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只露出了眼睛,半茫然的眼神向外头一扫,模样虽是像是要看看,是否有人发觉了自己这生嫩模样,实际上却是望而不见,她也知道,时候已早,外头人来人往,都是为了讨生活,哪个人会这般无聊,抬头看看临窗美女的娇羞之态呢?
突地,秦梦芸眼神一整,目中那股娇弱茫然之意,犹如阳光下的薄霜般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戒备,薄纱内的胴体也绷得紧紧的,若非现在身上这袭纱衣轻薄透明,实在是见不得人,秦梦芸差点就要不顾手足仍然酥软无力,从窗口便飞了下去,数招内先取了这人性命再说!
她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竟会在这儿看到这个人,还是大大方方、前呼后拥的,带着十来个举刀挺枪的武林人物,意气风发至极,一点不像才刚失去基业,正躲避追杀的丧家之犬。
险而又险地抑住了急欲报仇的心,纤手轻按桌面,秦梦芸慢慢地掩去了窗前的倩影,整个人都躲回了街心处看不到的影中,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把一颗跃动不已的心给安定了下来。
原以为早已高飞远遁,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来的仇敌,此刻竟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就算手边没有兵刃,但秦梦芸可真是一百个一千个想立时飞身而下,再不管惊世骇俗了,就算要她徒手应敌都行,现在的秦梦芸心中涨满了怒气,她可真想立时就取了项枫的首级,以报父母大仇。
但项枫现下并非逃难的孤身一人,而是前呼后拥声势惊人,犹如行军一般,不减庄主之威;加上跟在他身边的人看来武功都不弱,兵刃上手、意态豪爽,只怕个个都有和项枫差不了多少的武功造诣,众寡悬殊之下,她仅仅孤身一人,绝难讨得了好不说;光看秦梦芸现在衣不蔽体,身上只着一袭轻纱,即便是夜里灯下,也是纤毫毕露,轻薄透明到什么也遮不住,就连夫妻床第之间穿用,也是太过惹火、诱人至极,更别说暴露于阳光普照之下了。
别说娇羞如秦梦芸,就算是再放荡的荡妇娇娃,若换上这般衣着,也不可能于光天化日之下在众人耳目所指的街心出现,若秦梦芸真忍不住冲动飞身下去,只怕还没能寻项枫动手,自己就先给众人那品头论足的眼光给看得活活羞死了。
一回身,正想找找有什么衣服可换,就算是件下人伙计穿的污脏布衣也行,只要能让秦梦芸出门动手就好,她急得一身是汗,生怕误了时间,给项枫溜了,那可就后悔莫及呢!正翻找间的秦梦芸突地心中一动,随着她眼光到处,香公子身形犹如鬼魅一般,一声不吭地在房中出现。
虽说身形犹如鬼魅般毫无声息,但此时出现的香公子却是满脸讶色,原本他还想出乎意料地现身在秦梦芸身后,猛不防地抱上她那无比窈窕纤细的娇躯,就算不寻欢作乐,也要好好吓她一大跳。但到现在,香公子还无法相信,秦梦芸竟感觉得到他的出现,恰到好处地看住了他,让他怔在当场,连要对眼前这娇偎薄纱之中、冶媚诱惑犹胜全裸的美女轻薄挑弄都忘了呢!
「好…好哥哥…」像是见到了救星,带着一缕香风,rǔ燕投怀般直直地钻进了香公子的怀抱之中,「梦芸的衣裳呢?都到哪儿去了?」
「怎么了?」故意嘟了嘟嘴,香公子抱住了秦梦芸不盈一握的纤腰,一双火热的魔手在她腰上不住轻挑慢捻着,「昨儿搞得不够爽,所以要找出衣服来,准备收拾行囊,把我给扔下自己走了吗?」
「不…不是啦!别说笑了!」含气打掉了香公子的手,秦梦芸忙不迭地滑到了窗边,项枫等人的身影正消失在街角。「快点,把梦芸的衣服找出来吧!不然就来不及了,他就要溜了啦!」
「喔,是项枫吗?他已经来啦?」
「你…你知道…」香公子的声音虽是轻轻巧巧的,好像一点儿动摇也没有,但听到这句话的秦梦芸,却好像是差点被雷劈到的树一般,剧烈地颤了颤,差点没倒下来。
已奔到窗边的秦梦芸回头望了望香公子,他那轻松自在的神情,毫不在乎的语气和话里的严重事实全不相符,竟好像这事早了然于心,对他毫无任何影响,那悠闲自如的模样儿,倒震的秦梦芸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刚生吞了颗**蛋一般,呆呆的望着他,竟连要监视项枫的行动都忘了,再迸不出半句话来。
「嗯…」慢腾腾地移前了身子,将秦梦芸抱个满怀,搂着她坐到了椅上,香公子难得的没有动手动脚,只是紧搂着她,慢慢地在秦梦芸耳上轻声细语着。香公子也不是白痴,他清楚得很,以秦梦芸现在的心境,即便是他的挑逗,多半也逗不出她半点儿火,恐怕还会吃上闭门羹呢!
「地道中那人,其实不是项枫,而是项英所扮…」
「你…你知道…」好像呆了似的,秦梦芸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怔怔地跑出这句话来,光从香公子的这句话听来,他好像早就知道,地道中那人的真实身份。这怎么可能?她可是事后靠着女子天生的敏锐直觉,再加细细推详,才得出地道中人是项英乔扮项枫的结论,昨天一天一夜的疯狂欢恋之下,她竟忘了要跟香公子说出这件事,偏偏还是瞒不过他,好像又早知道了。
「没错,」香公子冷笑一声,彷佛有一阵冰寒之意透耳而入,像是可以直截了当地冷进心坎里头,连正处在他温暖怀抱中的秦梦芸都似畏冷般打了个冷颤。
「如果地道中那人是项枫,他深知自己的实力远不如我,以他的功夫,即便是暗算手段,用尽全力也碰不到我一根寒毛的,就算是生死交关、情急之下,以项枫的老练深沉,又有自知之明,这家伙宁可逃之夭夭,或是假意向你出招,好寻出脱逃之机,也不会笨到使出全力向我出手。」
「何况刚入地道时我伤痛交加,出手虽准,却失了力道,一击之力没能透入经脉深处,若那人真有项枫的功力修为,到我们完了事去逮他的时候,他的穴道早就解了,这段时间足够他溜得无影无踪,根本轮不到我们逮他呢!」
「难…难道说…」秦梦芸微微一怔,香公子的怀抱中那么温暖,加上他又没动手,只是温柔地拥着她的胴体,让她静下了心来,而回复思考能力的秦梦芸,一将众多线索绑到了一起,就猜到了项枫真正的目的。
靠着燕召故意放出的假情报,项枫误判时间,以为三派联军要在明后天时才向君羽山庄下手,因此他亲身出庄,去联络另一批久藏的狐群狗党,经这小镇,从山庄后的丛林处溜回君羽山庄。他在时日上可算得恰到好处,若三派联军真依他设想的时间攻庄,那时项枫领队从后而至,和庄内的高手们内外夹击,三派联军虽是人多势众,但在腹背受敌之下,恐怕也要一败涂地了。
但要这么做,首先,时间绝不能有错,第二就是要有他仍留在山庄里头的错觉,否则大敌当前,主帅还跑得不见踪影,军心必将散乱而难以收拾。军心散乱之下,就算有天险足以凭恃,也无法静下心来防御固守,恐怕敌军还未至,山庄内部就要分崩离析了;但在外头的那批人,是项枫亲自布下,仅服他一人而已,若项枫自己不亲身出现,换了其他人去,怕也指挥不动他们吧?
为了解决这两难的难题,项枫好不容易才想出了办法,他故意让项英扮成自己的模样,留在山庄里头领导众人,以安军心,而他自己则从地道偷溜到外头,联络上自己在外头的伏兵,算好了时辰,从山庄后头带人回去,来个内外夹攻。
若是配合得上,腹背受敌之下,三派联军必将大溃;若他到得早了,也能增加山庄的防卫力量,等庄外敌人攻到疲累至极之时,再让生力军从地道中钻出,绕到敌后猛击,也是可制必胜的一招;若是时辰算得稍有差误,他带的人没能赶上,以山庄形势之险,项英也该当能守上好几天,一直等到他率师回援,些许失误并不伤大局。
不过,项枫其实还是有私心的,他老谋深算、谋划极深,若是碰上了最差最严重的状况,不仅时辰计算有所差误,在项枫回援之前,敌军已经大至,而在三派猛攻之下,项英又守不住山庄的话…这状况虽极不可能发生,但他还是做下了准备,告知了项英地道的所在位置以及出入口。
就算当真是最糟的状况发生,在项枫率领人马回援之前山庄已经失陷的话,至少项英还能藉地道脱身,来到这镇上和他们的生力军会合。到时候敌明我暗,项枫等人熟悉地形,且有地道可用,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直入山庄中心重地,又兼三派人马激战之后,人疲马乏,加上大胜之后,身心都浸在胜利狂欢的喜悦当中,不复先前戒心,在项枫等人突袭之下,必可大获全胜。
虽说在武林道上打滚的经验还不太够,但事前已发现地道中的项英,加上方才才亲眼看到项枫前呼后拥、大大方方的出现,综合了这么多情报,以秦梦芸的冰雪聪明,一旦从发觉项枫的惊讶当中醒觉,定下心来细细思索,项枫的种种诡计,她就算不能全盘了解,也猜到了七八分。
仔细地想了想项枫的计划,秦梦芸不由得心跳加速,虽在香公子那温暖的怀抱当中,竟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此人虽是人品低劣,连自己的师妹和故主也加以暗算,占夺了君羽山庄这份基业,事后连为虎作伥的两个师弟也不放过,一死一逃,十余年后连上门探查真相的她都不放过,暗下了荡魂散,弄得她差点没法子解决体内暗毒,这人当真没有半分为人所应有的恩义之心,但无德无义不说,这项枫着实老奸巨猾、诡计多端,加上料事如神,还真称得上足智多谋之辈。
前天一早,秦梦芸自己也曾去探过君羽山庄,那时她看到庄墙上头负守卫之责的三派弟子们,根本是累得东倒西歪,没累倒的也是彼此谈笑,根本没把守卫当做一回事。
秦梦芸那时以为胜败已分,项枫父子已彻底败亡,再没有翻身机会,因此对三派弟子的疏忽,并没怎么在意;但如今发现了项枫的奸计,再想到山庄里头三派弟子的玩忽,她却不由得背心发寒,若项枫没有误了这么多天,在君羽山庄失陷后的隔日便及时回师,和她探山庄同样的时间下手突击的话…
那样的状况之下,战果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了。君羽山庄初定,大胜之后众人都放松了,燕召对那地道又是一知半解,加上以为项枫已经败逃,短时间内不可能东山再起,怕也无心去探探,若在此时给项枫利用地道,攻了进来。攻守之势逆转,又兼是有心算无心,再加上事出突然,门下弟子们前日之战疲惫未复,又在戒心全消的状态之下,三派实力就算再强,也非得大败不可。
仔细想想,秦梦芸不由庆幸,这回项枫之所以败,绝非其计谋中有所差误,纯粹只是运气不站在他那一方,若不是香公子临时倒戈,此事之前完全不在项枫算内,恐怕项枫还真是非赢不可呢!
这倒不是秦梦芸向自己脸上贴金,像三派弟子一般信心满满,以为所有的成功,都是因为自己流血流汗、辛苦疲惫,又兼做得正确及时,才让项枫失手的。
一来若不是香公子未能下君羽山庄协防,楚心他们一开始还真没那么容易得手呢!以香公子武功之高、智虑之深,项枫若不在场,山庄中人必是由他指挥,到时的情况和项英这莽夫指挥之下,恐怕真有天壤之别了。
光从领袖方面来看,楚心等人吃了年轻气盛、易于冒进的亏,和香公子的沉着多智比起来,根本就差了好大一截,加上这次三派中年龄居长、经验丰富、老谋深算,或可和香公子争一日短长的白素平留在后队,三派弟子兵力虽盛,但在楚心李含这批年轻气盛人的领袖之下,如何斗得过机谋远虑如香公子之辈呢?
再来就是,因为香公子一直未下山,仍保持神神秘秘的,令人无法捉摸,三派中的低辈弟子们虽是大获全胜之下,不由得放下心来,对外敌全无半点戒备。
但白素平和楚心等人,在心理上可没有那么放松,虽是意气风发,难免小覤了对手,却仍是随时预备着,深怕被这神秘莫测的香公子突袭。加上巧合之下,屋顶偷听的秦梦芸,给他们以为是香公子亲至,心惊之下连忙点起大队,准备一战,若项枫真赶上那当口进犯,就算占了突袭之利,怕也没法胜得那般轻松吧?
再加上项枫的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差啊!这种事情就算他再厉害,但在事先可真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机缘巧合之下秦梦芸和香公子竟在恰到好处地坠崖之后,溜入了君羽山庄的地道之中,还碰上了项英,靠着这个凑巧,秦梦芸才能在此时此刻,看穿了项枫的真正意图。
也幸好项英在地道中乱窜,竟被香公子和秦梦芸碰上,给两人活活治死,否则他若成功出了地道,和项枫等人会合,让项枫知道了山庄现下的情况,天晓得项枫还会不会带人向山庄里跳,或者是干脆放弃了这处基业,反正他手下还有这批人在,项枫父子想要东山再起绝非难事。
心中突地一惊,秦梦芸这才想到,现在的楚心以为项枫已经远遁,她和香公子又落崖身死,大患皆去,自是心满意足,再没半分临敌准备;加上大获全胜之后,楚心虽要留下来重建山庄,但恐怕其余两派高手在战胜之后也要回山去了。
而楚心本门呢?少林派留下来的人,只是为了协助楚心重建,精锐多半也要回师,留下来的人更无战意可言,现在的楚心不但正值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全无戒心不说,身边的实力更是薄弱,若给项枫一下狠击,只怕真会一败涂地呢!
虽说秦梦芸已离开了楚心一方,还被他和燕召联手逼下山崖,照说秦梦芸该当对他心存恨意,不对他动手已够好了,更别说要帮楚心退敌;但她心性温厚,并不太记仇,加上两人终归曾有段云雨之情,若非情移事转,秦梦芸在之前还真有段时间在考虑,要不要成为楚心的妻子呢!
情缘的牵系,可不是那么容易断的,自己终归是投入了香公子怀抱,现在的秦梦芸心中,对于楚心着实有些亏负之感,若有机会,颇想好好地补报他一下,加上现在窝在香公子的怀中,任他轻怜蜜爱的秦梦芸可真是心满意足,对旁人的恨意自没有那么浓厚,此时的秦梦芸芳心里头不由自主地,还真忍不住要为楚心担心呢!
「那…楚心师兄那边…」微带些畏怕地看了看香公子,秦梦芸的脸儿低了下去,不敢深看他,她芳心之中虽担心楚心,可也是真的在害怕,这香公子厉害到像什么都瞒不过他,若给香公子知道,软绵绵偎依在他怀中,软的像是整个人都化了的秦梦芸,心中竟正在为其他男子担心,真不知他会怎么想。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当真差了十万八千里,对他们的心理,秦梦芸可真是无法了解,大概只有老天爷才会晓得,男人有多么善妒,光看那时楚心竟难掩妒恨,和燕召联手对付自己,下手之际一点儿情面也不留,秦梦芸就不敢再有尝试。
眼前的香公子可不是楚心,这人精明厉害、难以测度,又是走向邪道,他若起了妒恨之意,秦梦芸可真不知道,自己会被整成什么样子,香公子也不用怎么下毒手,只要再加一剂荡魂散,然后再手脚齐施,逗得秦梦芸欲火焚身,偏是不真正满足她,到时候秦梦芸可真没有把握,自己是否挨得住这种酷刑呢?
「不用担心,」似是看穿了秦梦芸心中所想,香公子声音之中半带安抚、半带解释,柔和的语声娓娓道来。
「在移尸回君羽山庄的时候,我就已留下了字条,通知楚心和白素平他们,项枫接下来可能玩的手段,还要他们多加留意庄内的地道。以楚心等人的头脑和武功实力,加上三派弟子人多势众,又多了一天休息,精神也补了回来,加上重拾戒心,若项枫的意图泄漏,暗算突袭绝不可行,一战之下可是绝无胜机,这回才是真正的解决,项枫的实力将完全崩溃,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是…是吗?」秦梦芸低下了头,将发热的脸儿埋在香公子的xiōng前。其实她心下正惧着呢,这香公子果真厉害,看来从地道中发现项英之时,对项枫的种种图谋,香公子已是了然于心,一点儿都瞒不过他。
秦梦芸不由得要为之庆幸,若不是香公子这回站在自己一方,没有下山去助项枫,以她和楚心等人事先对这人的实力全无认识,徒然自以为是、信心满满地拟定对君羽山庄的攻击计划,那时的她们真如无知的井底之蛙一般,恐怕事到临头,连怎么败的都不知道呢!
「可…可是…」好一会儿,秦梦芸才把突然跳出来的念头说了出来,「可是对地道…他们可是一无所知…燕召虽知道地道的存在,却不清楚其中状况…在时间上可…可来不及让他们一个个去找出来了…」
「有我知道啊!而且我也留书指给他们看了…」香公子微微一笑,「项枫建了这么个盘旋地底的通道,不只君羽山庄,整个山里头都有他的路,就像钻地鼠一样随地出入、防不胜防。我若不留意些,把地道里头的虚实全探得清清楚楚,哪天他要是拿这个来对付我,岂不糟榚?」
「唔…嗯…」
感觉秦梦芸娇嫩的肉体慢慢温热起来,不住软语轻哼,连呼在他xiōng前的幽馥清氛,都暖的像是透入了衣内,直薄xiōng臆,显见怀中佳丽已经慢慢动情,香公子的嘴角浮起了微微的笑意,扶在秦梦芸纤腰上的双手慢慢点戳轻揩,一点一点地撩起她的情火,在他的努力之下,这表面上冷如圣女,床第之间却是热情如火的女郎,看来可终于从见到项枫的恨火和激动当中,醒觉了过来。
以方才秦梦芸激动无比的心理状况,若她身上不是只有现在的薄纱,真能在房里找出件可以穿出门的衣裳,更衣之后还来得及逮到项枫等人行踪的话,以她的性子,就算双方众寡悬殊,秦梦芸也非去找项枫等人动手报仇不可。
虽说夜来云雨狂骤,手足之间不是那么好使力,绝不是与人动手的好时候,但以秦梦芸的武功修为,就算敌众我寡,如果那批人的武功最高不过等若项枫,与她差得还远,若有机会,她要亲手取项枫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若再加上香公子暗中相助,那胜面就有了七八成,项枫等人绝无可胜之机,但这种纯靠武力决胜负的打法,一点儿头脑都不用,可不是他所喜欢的呢!
「别…哎…别那样逗梦芸了…」一边承受着香公子热力十足,彷佛一点一顶都能勾起她体内无限火花的手指轻舞,秦梦芸一边和他热吻着,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在香公子的舌上轻咬了一下,两人的唇舌这才分了开来,中间浮起了一丝晶莹的反光。
「求…求求你…哎…好…好哥哥啊…梦芸整个都是你的人了…你想什么时候搞都行…唔…可是…这次是…是梦芸的大仇人…再不追他就逃掉了…好公子,你先让梦芸换件衣裳吧!梦芸一定要追上他,亲手报这个仇的…」
「这个嘛…」香公子微微地偏头想了想,在怀中的秦梦芸娇呓不依的当儿,双手陡地使力,箍住了她的腰,让秦梦芸再也退避不得,嘴上竟又重重地吻住了她樱红软嫩的唇儿,等到吻的秦梦芸娇哼细细的时候,才松了开来,连手也软了不使力,「好梦芸,算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什…什么事…」
「看我的面子,留下项枫一条命…反正他也老了。」
「可…可是…」
原也想不到,香公子竟会有这种要求,秦梦芸登时一怔。说句实在话,若换了之前的秦梦芸,即便恳求她的是香公子,这种事她也是不可能答应的,父母之仇加上辱身之恨,秦梦芸对项枫这老贼可是深恶痛绝,即便是让项枫粉身碎骨,此仇都难以得报,她可是非亲手杀他报仇不可。
但从发觉地道中人是项英开始,秦梦芸原本坚实如铁铸的复仇之心,不知为何已慢慢松动了开来,这倒不是因为她原谅了项枫,或是以为项枫的所作所为,有任何一点点足以谅解的地方,而是因为她误杀了项英,用的还是邪yín已极的手段,虽说父债子偿、千古通例,加上地道中光线昏暗,项枫和项英父子容颜又极为肖似,此事原也怪不得她,但秦梦芸的心中,总是拗不过来。
说真的,原本秦梦芸还以为项枫毫无父子天性,连自己的儿子都丢了下来,自顾自地逃出了山庄。但后来发觉了事实,项枫并非毫无父子人伦的禽兽,只是为了胜利,才出此绝招,甚至连那只他一人知道的地道,也告诉了项英;而项英之所以碰上了香公子和秦梦芸,多半是因为他初入地道,不以为意,对其中地势又不熟悉,一不小心迷了路,在其中乱闯乱撞,才倒了大楣。
一想到地道中项英那凄惨的死状,秦梦芸不由得有点儿心生痛楚,她倒不是可怜项英或是项枫,但那地道之中的惨状,却一直回绕心头,久久不去。以她现下心绪之混乱,若此时此刻项枫落入了她手中,只怕秦梦芸也下不了狠手去施加酷刑,最多是一刀两段,只是复了大仇便罢。
「好不好嘛?就听我这次,反正项枫此仗必败,基业已失,加上独子项英也死了。等到此战结束,他最后的一支兵力也要损失殆尽,无权无势之下,项枫以后也再不成大患…」
听到那句「独子也死了」,秦梦芸xiōng中陡地一痛。虽不知她心中纠葛,他这话并不存恶意,但香公子这句话,实在是恰到好处地击中了她心中的痛处,让心中混乱的秦梦芸立时下了决定。
「好…好吧…就留下他一条老命…只…只是…」咬了咬银牙,昂起了脸儿,秦梦芸勉力让自己回复清醒,「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们这就跟着他去,俟机把项枫劫出来,只要…只要废了他的武功,就算梦芸报了仇吧!到时候再要拿他怎样,一切就…就由公子你决定好了。」
「嗯…这样最好了…」
看着香公子转身在房中壁上轻轻敲了几下,变魔术般弄出了个壁内的衣柜,取出了一件和秦梦芸以往所用完全同款式的道袍,秦梦芸所没有看到的,是转身过去时,香公子面上浮起的一丝笑意。
(二十一)
「怎…怎么会这样…」
站在原属香公子所有的小庄园外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君羽山庄,项枫整个人都怔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连玄冥双煞这两个留在他身边的老友,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原本在进小镇的时候,项枫还颇有些胜算在握、意气风发的气概。一来他虽已在路上得到消息,知道自己上了燕召的当,三派联军到达君羽山庄的时间比他所想还要早了几天,不过光是这几天的延搁,并不能动摇项枫等人的优势,君羽山庄地处山中,形势颇险,在他经营之下,更是墙高壕深,里头水粮兵器皆备,虽比不上朝廷的军事重镇,却也是一等一的险要之所了。
加上这等攻庄之战,犹如大军交战一般,重要的并非个人武功高下而是联战的阵形熟习与否,庄中众庄丁武功虽不高明,比起三派的武林高手是差得远了,但在阵形和防守方面久经训练,不输朝廷兵马,在守庄这方面比起仓促成军的三派,可要优秀得太多了。
何况守庄的项英虽是年轻气盛、过于冲动,远比不上燕召,算不上个领袖人才,只有扮他以安定人心的功用,但项枫的如意算盘当中,还有香公子要下山相助,以他的沉着冷静,这几天要守住君羽山庄绝非难事。
但才进到镇里项枫原先布下的最后秘密基地,意气风发、胜算在握的项枫等人,接到的却是一个一个的坏消息。
也不知怎么搞的,项枫最看重的救星,那年纪虽不太大,却是老练沉稳的香公子,竟误了约期,没下山来和项英会合。项英的外貌虽能扮得像项枫,但临敌经验和老练深沉处,和项枫可真是天差地远了,香公子既没下山,以他的领袖能力,既要扮得活灵活现,不让山庄中人知道项枫已经离庄,又要小心翼翼地对付前来攻庄的三派高手,对项英而言可真是再沉重无比的负担。
就如字面上所言一般,在一场血战之后君羽山庄终于失陷,虽说双方都损伤不轻,项英一方尤其死伤殆尽,但在楚心等人得胜之后,却还是走了项英这大角色,也难怪三派中人要有为德不卒之叹了。不过也因为项英弃战先逃,才让山庄众人军心摇荡、阵形崩溃,否则三派仓促成军,还未必能胜得这么容易呢!
听到君羽山庄失陷,在座众人虽都怒火填膺,但连家园都丢了,最该气急攻心的项枫,却反常地镇静了下来。
其实现在的状况,还算在项枫掌握当中,虽说君羽山庄失陷,但只要他所带的人及时回师,加上山庄底下有楚心等人全不了解的地道,敌明我暗之下,虽说众寡不敌,但以项枫等人的实力,若能集中精锐攻其首领,要解决楚心的人马,夺回君羽山庄,该当不是问题。
只要项英靠着地道逃脱险地,这一仗项枫根本不算有什么损失。只是这点项枫非得藏在心底,绝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就是了,否则不只是军心大乱,这种没义气的举措,只怕连老练如项枫,都要当场难堪。
但听到了接下来的消息,连深沉如项枫,都要按捺不住怒火了。虽有着地道可资依凭,项英却没能及时逃出,他的尸首现在正悬在君羽山庄门口处,好供三派众人参观。
这种羞辱还不算什么,以三派武林正道的身份,不让战死者入土为安虽有些过份,但只要想到点苍李含和少林楚心对项枫的恨怨之深,不发不快,对黑道众人而言,这种事倒也不是那么的令人义愤填膺。
但也不知三派中人是怎么想的,竟把项英打扮成项枫的模样,还把他摆布成脱阳而亡的丑态,即便项枫带来的众人都非正道,但对这么yīn毒的手段,也无不怒忿有加,个个气火攻心,恨不得立刻杀上山去,将楚心等人通通五马分尸。
但是复仇之战中,老年丧子、怒火攻心,最该站在最前线的项枫,这回却硬是被劝到了后方。当听到项英的死讯后,项枫当真怒的像是只疯狂的雄狮般狂奔而出,他的狐群狗党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在门前将他给截下,硬是把气的眼中喷火,彷佛想一口气冲进君羽山庄,将楚心以下的所有人通通杀得一干二净的项枫给拉住。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虽说知道项枫复仇心切,但在这种状况之下,让他上到阵前,只怕复仇心切的项枫,当真会战到奋不顾身。众人散居四湖五岳,平时全没联络,都是为了和项枫的交情,才来此一趟,他可是众人的主帅,就算最后能胜,一旦项枫负了伤,这场仗可就算是白打了。
更何况大胜之后,楚心一方松懈已极,虽不像项枫原先打算的,点苍和华山两派在大胜之后即行回师,只剩下楚心等人孤守山庄,但是他们暗布下的探子在君羽山庄外头打探的结果,山庄中的三派弟子已全无戒心,在庄头东倒西瘫着,连把守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最重要的是,连武功邪诡高明如香公子,都被白素平等人震下了山崖去,尸骨无存,第二天起来,项枫的尸首又瘫到了大门口,原以为主犯逃脱,要追缉颇得花些时间人力的弟子们,一时间见到这最大主犯的尸首,无不又惊又喜,乐得骨头都酥了,又怎会有心思来把守君羽山庄呢?
一方是暗地而来、蓄势待发,另一方却是兵力薄弱、人疲马困,又兼心理松懈、毫无戒心,尚未开战胜负已定,他们根本就无须担心。
虽说情况如此可喜,可兵凶战危,加上庄内诸人虽是情绪松懈、无人备战,但来此之人都是三派精锐,武功终是高明无比,激战之中若有须臾,恐怕就要前功尽弃。
虽是众人中的主帅,但他们并不是因为服从项枫的权威而结合,而是因为相互为友,而走到一路上的,对项枫可没有那么言听计从,虽是气怒之下,但项枫还是得顾到他们的意见,到最后也只有忍住满腹怒火,选择在这小庄园前头观战了。
但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项枫登时怔了。原本居高临下看来,三派弟子是东一团、西一群的,人人或是谈笑或是休息,当真是散乱得无以复加,显见此战胜券在握,若不是项枫脸上还气到僵着,气虎虎的像是想择人而噬,弄得气氛好不尴尬,怕在他身旁护卫的两人已经轻松谈笑起来了。
但当三人远远望去,看到地道开启,众人杀出来的当儿,情况却登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变得令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看似全无人把守的地道开口处,当项枫的人冲出来的当儿,三派的人却好像早料到似的蜂拥而上,和项枫的人马大战起来;至于其他一些设在房内的出口呢!在上头虽看不清房中动静,但在一阵骚动之后,房中被抛出来的尸首,看来却也多半是自己的人,显然三派可是早有防备,表面上那种瘫软散漫、毫无准备的模样儿,只是装出来骗项枫的而已。
看的项枫又急又怒,这下可真应了一句俗话——三十老娘,倒绷孩儿,项枫一向自负才智,一生算计他人从没出错过,他可真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被别人所算的这么一天。
光看到三派中人冲出来的气势十足,显见准备充分,项枫心下一痛,已知此战必败、毫无幸理。
地道存在的目的只有一条,就是出人意表、攻其不备,一旦让对方知道有地道的存在,在事前就把守住地道出口,暗袭的一方就非败不可;加上无论事先怎么布置好的地道,在地道里的人钻出来的当儿,都是毫无防备可言,最危险的时候,若敌人早有准备,布下了重重陷阱,那么从地道中钻出来,可当真和自杀没什么分别。
怎…怎么会这样呢?原先在发觉燕召叛离,连早被擒下的秦梦芸都带离石室之时,项枫可当真吓了好大一跳,这地道可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成绩,连亲生儿子项英都不知道,更遑论庄内他人,燕召就算包藏祸心久矣,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地道的存在,进而把秦梦芸给救出去的呢?
那时项枫虽已经清楚,这地道的存在,恐怕已瞒不了三派,但这地道不只布在君羽山庄之下,连这片山林都布下了开口,错综复杂,除他自己之外,再无第二人清楚其中关隘。项枫可是颇有自信,从地道中留下来的痕迹看来,燕召并不熟悉其中路径,就算知道有地道存在,所知亦必有限,在短短数日之中,想要把布置在山庄里头的地道开口处全挖出来,那可真是天方夜谭了。
不信归不信,但眼下的状况,却是坏得无以复加。从眼前的状况看来,三派不只知道地道的存在,连地道有哪些开口,分布在哪些地方,也是清清楚楚。才看到第一眼,项枫已经怔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头碎成了片片,那冲击之强烈,让他登时呆在当场,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也不知这样呆了多久,项枫突地猛省:自己是怎么了?碰到了这么严重的情形,怎么也不知道赶快做出反应呢?看这样子,三派不只对自己将要来攻一事了若指掌,连他早先布下那布满庄里地下、错综复杂的地道,也是清清楚楚,再没一点儿遗漏,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这方出了内奸,因为再没有人像他自己一样清楚地道里头的情况了。
不过就是因为情况如此糟榚,才更是要赶快做出处置,从地道钻入山庄里头的那批人铁定是完了,怎么也不可能救得了,三派中人绝不可能放过他们,惨败之局已定,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如果项枫还不赶快离开此处,等到楚心等人解决了突入庄中的人马,开始清理战场之时,就轮到他要倒楣了呀!
知道这种弃车保帅的想头,绝对不能被自己人发觉,项枫微一咬牙,视线向两旁瞄了一瞄。虽明知这样做没义气,传了出去自己恐怕要声名扫地,连在黑道当中都抬不起头来,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不先把自己身旁的人制倒了,他们怎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弃阵而去、逃之夭夭呢?若是花上太多时间在对付他们的拦阻上头,误了项枫的逃亡大计,那才真是得不偿失呢!
但眼光在身旁一扫之下,项枫浑身剧震,目瞪口呆,他真是没有想到,竟有这样的事情,比起山庄中出人意料的情况,还要令人震惊。不知何时,在他身旁护卫的两人,都已经倒在地上,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昏迷了过去,另外两个黑衣人则站在两边,封死了项枫所有的逃离路子。
这……这怎么可能呢?项枫当真不敢相信,就算自己的心思全都放在山庄当中,连护卫着他的两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心神不属之下,难免会受人暗算,但再怎么说,身边的人被这样无声无息地放倒了,近在咫尺的自己却是一无所知,就算换了不会武功的常人,也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传扬出去当真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何况被制倒的也非常人,玄冥双煞成名久矣,是晋南一带的黑道高手,武功比之项枫虽颇有不如,但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竟被人无声无息地就弄昏了,虽说两人的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山庄当中,但若对方不是出人意料之外的绝代高手,那也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两位意欲如何?」咬着牙,迸出了这句话,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不传出来,项枫此时早已不敢挣扎,就算是出于暗算,来人既能在无声无息之间放倒了就在身边的玄冥双煞,让自己一点儿知觉都没有,武功比起自己可不知要高上了多少,若自己胆敢妄动,他们也不消出手,只要大声喊叫出来,让山下的楚心注意到自己就在这儿,项枫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冷冷地哼了一声,项枫只觉眼前一花,腹中气海穴突地一麻,一股柔和雄厚的力道陡地传了进来,登时走遍全身。那力道奔的如此之快,项枫还未来得及起念运功护身,经脉之间已是一阵剧震,暖酥酥的甚是舒服,好像力气都给吸了进去,整个紧绷的身体顿时间都放松了下来似的。
「你…」虽说那感觉颇为舒服,但项枫久历江湖,可不是傻子,偏偏那人动作太快,项枫才刚发觉不妙,想要出手,那人的身形已滑了回去,项枫推出的双掌打了个空,连从指间飞出的血叶镖,也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才飞到中途就落了地。
「为什么?为什么废我武功?」项枫恨的怒火攻心,眼中都像是要喷出火来似的。微一运功之下,项枫只觉腹中空空荡荡的,数十年苦修的内力,犹如泥牛入海,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快走?」一句寒若冰山,彷佛光听就可把人的血脉冻结起来的声音,从那人的口中冷冷地传了出来,冻得四周的空气都像是凝结了一般,绝非生人所能发出,不用想也知道是装出来的声音,「下面的人撑不了多久,楚心他们…可是很快就要上来了。」
「你…」当真是气满xiōng膛,双拳攒得紧紧的,若不是老命要紧,加上自知就算武功还在,也远不及眼前此人,否则项枫可真想扑上去,和这黑衣人拚了命再说。「留…留下你的名字来…今日之施,项枫早晚要报的!」
「不用…」一甩手,一颗嘶嘶作响的烟火迸上了半空,不只是下头庄里,只怕丛林外那小镇的人都给吸引住了。项枫一晃眼间,那人身形如风,轻轻巧巧地从项枫的身边飘过,那人冷冷地在项枫耳中丢下了一句话,小小声地只容项枫一人听见,才大大方方地和另外那人一同扬长而去,「你…没有明天了…」
没命地逃了好久,项枫当真是荒不择路,只顾着逃、逃、逃,眼前只看到地上的小道,再管不了其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到了哪儿。山庄后头的丛林中虽有小道直通镇上,却是错综复杂,就算是熟悉路径的人,走起来也要小心翼翼,否则若拐错了个弯,只怕也要在里头转上个半天。
也不知逃了有多久,正没命奔逃的项枫脚下一跘,整个人如倒下的葫芦般在地上滚了几圈,他原想起身再逃,但在疾奔中没感觉到的酸疼痛楚,一停下来便整个涌了上来,一双腿似灌满了醋一般,让项枫瘫在地上,有好一阵子连爬都爬不起来了,奔逃之中被树枝勾得浑身是伤,到现在他才感觉到疼。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擦伤,项枫咬着牙,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子,眼前的景象却是前所未见,显然方才在疾奔当中,慌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自己,已不知拐错了几次弯,迷失在丛林深处。
这样也好,反正自己已经迷了路,再慌不择路的四处乱逃,也未必找得到正确的路出林,何况楚心那批人有燕召领着,该当只会在正确的路上转来转去,恐怕他们现在也再找不到自己的行踪了。
拖着疲累至极的身子,半走半爬地滚到了树下的一颗大石旁,才坐下去整个人都瘫了,项枫只觉体内再挖不出一点儿力气,别说起身了,就连动上一动,都似难上加难。
若非项枫武功被废,加上那人临走前的那一发烟火,让山下庄中战势已近终局,正准备清理战场的楚心等人,发觉了项枫的身影,连人众都来不及整列,楚心拖了燕召和李含,忙不迭地便狂追过来,害得项枫没命价地逃,搞到现在都迷路了。
幸亏项枫和三人原有一段距离,又是见机得快、起步得早,加上点苍和少林两派的人也追了上来,楚心等人边追边解释,也拖慢了不少时间;另外项枫慌不择路、只顾奔逃,楚心等人却十分戒慎、步步小心,生怕这又是奸猾的项枫所布下的陷阱,否则只怕项枫早落到楚心手中了。
仔细倾听着外头的声音,却是连一丝人马声响都没听到,也不知是楚心等人跟丢了,正在外头到处乱窜呢?还是自己武功被废之后,连耳力都退化了,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呢?项枫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的心思才回到了身上,开始在想,以后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一开始,项枫的心思还环绕在未来的念头,但也不知是武功被废之后,静心的修养也随之退步了呢?还是人在惨败之后,特别容易缅怀以往呢?想着想着,项枫的心里慢慢地回到了当年。
那时候的项枫还年轻,靠着师妹周玉绢的关系,受飞羽燕秦邦所赏识,一进听雨山庄,就成了山庄的总管。那时庄里的老人还颇不服他,虽不至于主动挑衅,有事没事扯他后腿的小动作却是常有,不过项枫交游广阔,武功也极高,在庄里头直追秦邦之后,又兼才智过人,从没出过错,加上秦邦重情,对他颇为照拂,过得几年,在庄里头的地位也就慢慢地稳了下来。
原先,项枫虽对周玉绢的如花美貌,早有垂涎之心,但一来秦邦武功着实高明,连高傲如项枫都自叹弗如,二来他受秦邦知遇之恩,在一开始,项枫对秦邦可是忠心耿耿的。
那时的他勇于任事、全力以赴,在山庄四周勤于巡查,绝不让任何外敌有入侵之机,庄后的这片丛林占地广袤,虽是片天然险地,不熟路径之人绝难侵入,但却不是那般令人放心的天险,所以项枫对这儿的巡视,也是最为小心谨慎的,这儿的每一个小径、每一条对外通路,项枫可都是了若指掌呢!
但或许真是饱暖思yín欲、饥寒起盗心吧!在山庄里头干了七八年,一开始的报恩之心,随着时间慢慢地磨耗,逐渐淡化消失,项枫慢慢地感觉到心里空虚,自己在山庄里头的位置,乃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再努力也升不上去了,加上秦邦对他极其放心,在庄里头更不管事,到后来大家都知道,庄里头的庄主名义上是秦邦,实际上能管得到事的,可只有项枫这大总管呢!
等到周玉绢好不容易怀了孕,这状况更加明显,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孩子,秦邦可真是乐翻了心,好交游的他连朋友也不管,门也不出,其他的琐事更是碰也不碰,全心全意只在照顾首次怀孕的妻子,连名义上非由庄主所为的一些事项裁决,也全都丢给了他可以全心信任的项枫。
也因此,当项枫起心反叛,一步一步地将亲于秦邦的老人们排除,换上了自己的亲信,逐步逐步地在庄内夺权的当儿,秦邦非但毫无所觉,对项枫的信任还一日多于一日。
等到周玉绢将近临盆的当儿,却值外敌入侵,时间把握得刚刚好,庄里头更没留下几个人助他退敌,那时的秦邦非但毫无怀疑,看到项枫回援的时候,还真是喜得像是打从心底笑出来的样儿呢!当秦邦捱到项枫背后暗算的一招时,那表情着实是笔墨难以形容,直到现在,项枫都还记得那时他的神情。
可惜后来楚园和齐建虽是穷追猛打,却还是让已近临盆的周玉绢逃掉了,之前千思万想,暗中演练了好几次,称得上极其完美的夺庄计划,竟还是留下了个尾巴,不过随着时间过去,项枫也慢慢地放下了心来,不再把那遗孤的事儿放在心上;等到他解决了楚园,逼走了齐建,当年的事情更是天衣无缝,以齐建的胆小,只可能隐姓埋名,躲得再不露踪迹,更别说是出头来指证项枫了。
也因为放心,项枫才能慢慢地拓展势力,秦邦的先祖留下来的资产丰厚,有君羽山庄雄厚财力为后盾,加上项枫的武功不弱、交游又广,虽说他行事低调,在武林当中不算出名,但项枫的势力之强,却也是当世少有,除了传承久矣的几个大门派外,当今武林,能赢过他的势力,已经不多了。
项枫一直在等待,原本若是一切顺利,只要武林当中的势力分布一有变动,一直待机的项枫便能乘势而起,以他手上所掌握的实力,加上才智过人,君羽山庄要和诸大门派分庭抗礼,绝非难事。如果运气再好一点,或许还能拿个武林盟主当当呢!
偏偏天不从人愿,只能叹造化弄人,老天爷就是不让他一直走好运,当月前他在墙头上一如往常巡逻的当儿,从墙头上不经意地向下望去,看到了秦梦芸的身影时,项枫登时浑身剧震,怔在墙头上动也不动,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浑不同于以往的模样,吓得身边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虽说是光天化日之下,阳光暖暖地照着,但心头充满了惊吓之意,当时项枫吓得背心直冒冷汗,还真以为有死而复生这回事呢!若不是秦梦芸娇艳如鲜花盛放,比之当年的周玉绢还要美上数分,加上脚边影子清晰可见,显是生人,只怕项枫一惊之下,真要什么也不顾地逃之夭夭了。
但项枫久历江湖,其余的不说,光是定力和沉稳的功夫,也是常人难及,一怔之后,心神立即便回复了宁定,一定下心来,以项枫的眼力当即看出墙下美女年纪较轻,显然不是周玉绢死后还魂,而是当年躲在周玉绢腹中那漏网的遗孤。
虽是居高临下,那美女的容颜神色纤毫毕露,全逃不过项枫的利眼,不过那时的秦梦芸神情平稳、全无异状,光只是从神情来看,还真不知这美女只是偶尔路过、还是专程来报仇的。
加上就在前面几天,项枫才刚得到情报,楚园那个自幼就拜在少林寺中的儿子楚心,也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藉着复当年之仇的名义,竟暗中联合了点苍和华山两派,打算来和他为难。
华山派也还罢了,一来没有夙怨,二来自白素平掌门以来,一向采取的是不与人为难的作风,就算当真要动手,也还有回旋余地。
但点苍派可不一样,当年他和点苍派的老掌门李牟因小事起了冲突,项枫原打算息事宁人的,但这些以正道中人自许的家伙,得寸进尺,实在太令人难以忍受,搞到后来李牟竟挥军直抵山庄,若非有香公子相助,在百招内将李牟和点苍三剑败于无形,让他们乘兴而来、铩羽而归,只怕那时项枫就要动用手上真正的实力,和点苍派见个真章了。
原本项枫的基本计划是,靠着山庄形势险要,无论粮粖水草都十分丰足,若打定了主意以守代攻,和楚心等人耗下去,足可坚守极久,等到三派兵疲意沮之时,再利用地道之利,里应外合,便可一举扭转乾坤。但秦梦芸这一来,可把项枫的计划给打乱了。
虽说她一介柔弱女子,又无人相伴,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攻下君羽山庄,但若现在就和秦梦芸起了冲突,一来项枫还没准备好,连两个弟子也都分头出去打探消息了,二来若他和秦梦芸动了手,以强欺弱,对手又是这么个弱质纤纤、惹人怜爱的女子,他的亲信还好,但这些庄丁心中难免不起反感,到时候守庄激战之时,疲惫加上恐怖的洗礼之下,埋在心中的反感一发酵,可是很容易就会弄出大乱子来。
在走下墙头,迎上秦梦芸的当儿,项枫表面上装得神闲气定、举止豪迈、一如往常,心下可真是七上八下的,他可真是完全无法掌握到,秦梦芸对当年之事究竟知道了几分。
不过但凡干了事,就要干得彻底,在走出庄门的时候,项枫已下定了决心,只要这女子不主动说出要报仇的话题,他就厚下脸皮装着对当年之事丝毫不知,不仅要热情款待远道来访的此女,还要把她久留在庄内,当足自己是个亲厚无比的长者。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项枫不主动下手,光看他热情款待的殷切,和对晚辈的亲近,什么人也无法将他与弑主的凶手姿态联想在一块儿。
不过还真是项枫好运,秦梦芸似被他这一下亲厚的长者风范给打懵了,就算原本打算兴师问罪,那念头也在他的亲厚招待下消失无踪。
不过项枫可是极为小心谨慎的,款待之诚没一日敢缺了半分,虽说从秦梦芸的反应看来,当年事情的因由她还没能确定,想必楚心对当年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但秦梦芸在庄内可不够安份,老是四处打听,项枫也不怕她打探当年之事,反正那时候的老人,现在都已经走得一干二净了;不过秦梦芸若是楚心一方的探子,专门来打探君羽山庄的底细,好提供给楚心作为攻击君羽山庄的参考,那项枫可就绝不能容她离开了。
虽说绝不容她离开,但手段上可也要小心点才行,加上秦梦芸不若外表那般娇弱,听她说起师门来历,竟是出于秋山大师和聆暮真人座下,这可吓得项枫不敢妄动了。
这两人都是武林前辈,和久执武林正派牛耳的少林武当两派,颇有牵连,武功之高,就算项枫实力再高十倍,也不敢摆明儿地向这两大宗师寻衅,秦梦芸受名师教导,就算限于年岁,功力不十分高深,但若真要打起来,项枫可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少胜算。
不得已之下,项枫只好把压箱的宝贝拿出来了。这荡魂散之毒他从未用过,还真不知神效到什么地步。
虽说香公子的推荐他绝对信得过,加上香公子曾说过,这毒江湖上绝少人尝试,决无人有其解药解方,加上药力轻薄,不像一般药物那般厉害,一发见效,非得日积月累,才能见功夫,但也因此,反使得一般的老江湖更难察觉,以秦梦芸现在对他礼敬有加、毫无戒心,用上去该当可以十拿九稳,但项枫可也是小心翼翼,即便是让秦梦芸中毒了月余,仍不敢有所动作。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徒弟回来,可以藉试功之意,探探秦梦芸的底了,但项枫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前面才趁着听到齐建楚园与当年之事有关之便,装成怒火冲天,一怒之下十指化爪,紧扣秦梦芸香肩,但她却还能不露丝毫痛意,紧掐之下甚至连点痕迹都没有,显见功力极其高深,项枫那时还真是怕,若是这最后的法宝荡魂散对秦梦芸也没生效力,到时候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但看到秦梦芸接连与燕召和项英动手,项枫一颗紧悬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虽说功力高深、招式变化之间无瑕可趁,举手投足间显见高手风范,燕召和项英仍远非她之敌,就算自己下场也未必能胜,但项枫何等老练?光从秦梦芸的呼吸,已不如初来时绵密细长看来,荡魂散的药力显然已经在她体内生了根,让她功力消退,只要再拖她住上个十天半月,天天在她的饮食中暗加荡魂散,到时候就算翻脸动手,保证秦梦芸也无力以抗,只有任凭项枫摆布的份儿了。
不过秦梦芸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一次动手,她也看出了自己体内出了问题,竟然连第二天都等不到,当晚用餐时就提了出来,要离开君羽山庄。
一听之下,项枫还以为奸计败露,一开始吓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呢!幸好他原先虽没嘱咐,想不到一向不太对盘的项英和燕召竟如此合作,不约而同地将项枫的沉默,当成对他俩的怒气,把秦梦芸要离开的这件事全给怪在他两人头上。
项英的眉头皱得令人发噱,燕召更索性跪了下来,向秦梦芸请罪,弄得秦梦芸好生紧张,好话说尽,生怕话头里出了岔子,惹恼了人。观察了这么久,项枫这才确定,她并非发觉了自己的图谋,一颗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了下来。
当他第二天在林中大逞yín威,在这绝色美女的身上乐不可支、大呼过瘾的当儿,项枫的心可是大喜过望的,一来秦梦芸不只极具姿色、娇艳绝伦,她的胴体更是魅力十足,令人流连忘返,这般享乐滋味,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二来,他的图谋终于成功,不只是尝到了这美女,还制的她动弹不得,庄中的消息再也泄露不出去。
当项枫将娇躯一丝不挂、股间汁水横流的秦梦芸制倒在逍遥床上的时候,他身子虽是疲累不堪,但心中可是快意无比,这比当年逃离他口的周玉绢还要美艳得多的女郎,终于落入了他手中,任他恣意yín玩、为所欲为,再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当服了药物的项枫再次光临石室的当儿,却见逍遥床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秦梦芸的影子?当时的项枫可真吓了好大一跳,连药力已经大发,正刚硬到无以复加的ròu棒都软了下来。
她体内药力未消不用说了,束住她手脚的碧磷丝虽非什么宝物,平常刀剑皆可割取,但若光用内力,却是怎么也崩不断的,这石室外头的地道是他数年经营,外人绝不可能进入,缚在床上的秦梦芸到底是怎么逃脱的呢?
虽是吓的心惊肉跳,但不信邪的项枫仍顺着地道走了出去,才一出地道他就发觉不对了。昨天他进地道的当儿,虽因肌肉酸痛,又负着一个秦梦芸,没怎么把地道的入口关好,但今日一见,那入口却是大开,显然是在他之后,有人进了地道,救走了秦梦芸,光看林间的地上有整理的痕迹,原先弃置在地的秦梦芸包袱也消失无踪,便可知昨天的她和援手,必是由此逃脱的了。
逃了秦梦芸,原已让项枫够担心的了,没想到一回庄里,紧接着就是更遭糕的消息,燕召竟然不告而别,溜的一点儿影迹都没留下。项枫也非笨人,这两件事连到了一起,他岂会不知救走石室中秦梦芸的,就是燕召这小子?
走了秦梦芸倒还算事小,但燕召久在庄内,他又是野心勃勃,对庄中事项了解之透澈,只在项枫之下,甚至连项枫埋藏的极紧密的对外关系,也不知他掌握了多少,若燕召当真投到了楚心和秦梦芸那边,将庄里头的虚实和盘托出,以燕召的狡智和对山庄、对项枫交游的了解,楚心等人直是如虎添翼,到时候项枫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因此,项枫也豁了出去,冒着庄里无人统帅的险,自己出去联络在外头的伏兵同道,若香公子下山得及时,能助项英守上个几天,那项枫仍有胜算。只没想到这回又失算了,没有香公子之助,项英不但守不住君羽山庄,甚至连地道都来不及用就丢了小命…
一思及此,项枫心下剧痛,原本在小镇当中,得到项英死讯时,就已经隐隐生痛的心,此时再没任何压制,痛的他再也忍耐不住。
加上林中风声颇大,原先项枫还没有感觉,一定下心来,心思又转到了项英身上,登时耳中所闻风声,都像变成了项英死前的哭声,好像正一声一声呼喊着他,希望他能够救上一救啊!偏偏…偏偏现在项枫武功被废,老友们又被杀得一干二净,就算项英还有救,现在的他也毫无办法啊!
「不…不要…英儿…不是…不是爹要丢下你…实在是…实在是时运不济…」耳边项英的哭叫声愈来愈响、愈来愈凄厉,逼的项枫老泪纵横,大声叫了出来,好像他的理智已经全盘崩溃,只剩下情感还能够拚命地宣泄出来。
「爹也想救你…也想帮你报仇…可是…可是…可是爹已经没办法了…爹的伏兵都完了,连武功也废了,又失去了你…爹…爹真的再也没有未来了啊!」
一边哭着,一边大声的悲嚎,项枫也不管这样会不会招来楚心他们了,他一拳又一拳地猛击着路边的大树,彷佛想把心中的苦全都发泄出来。虽武功被废,使不出平时力量,但愤激之下,项枫的拳头仍甚是有力,只打的树皮混着血迹,一片一片地跌了下来。
也不知打了有多久,叫了有多久,项枫终于筋疲力竭,他抱着树直喘气,破了皮的手上血迹殷然,眼中的泪却全没有止息。
狠狠地发泄过之后,项枫的气是发了出来,但回复了理智的他,却只有哭得更猛了。
一边哭着他心中一边想着,将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武功废了,基业丢了,老友死了,儿子也没了,自己的未来当真是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底来来回回地想了好多好多,却没半分补益,项枫只觉得孤独至极,过去的一切全成了个空,整个人空落落的,无力地颓倒了下来,整个人靠着树坐着,虽是哭不出声,泪水却是一滴滴地在掉。
「为…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只废了我的武功,而放过我一命…难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下去的我…我会比死更难过…再翻不了身…再没有明天了吗?」
嘴里无力地反覆叼念着这句话,项枫茫然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等到项枫走远,只听得另一边的树后,秦梦芸慢慢地倚树坐倒了下来,面上的茫然神色,竟完全不弱于再无半分希望的项枫。
原本当她跟着项枫到这里的时候,秦梦芸心中还颇有不忿,她虽是恪于香公子的要求,没亲手取项枫性命,但这人与她的仇怨实在太深,即便秦梦芸心地良善温柔,也实是放不过他,在和香公子一同离开之后,秦梦芸随便找了个理由,将香公子撇开,自己追着项枫到了此处,就算不能亲手杀他,也要看着他被楚心等人凌迟处死。
没想到追着追着,项枫竟逃到这么个偏僻地方,秦梦芸虽是没丢掉他影迹,心下却也不禁着慌,楚心他们的人马声音,好像已愈来愈远,她若要追蹑着项枫行踪,便不能分身去引楚心他们过来,照这样下去,岂不是让项枫逃脱了这一大劫了吗?
原本当听到项枫哭子的嚎叫时,秦梦芸虽被那从未听过的、伤肝掏肺的悲声震的心下禁不住一痛,但想到项枫以往所为之狠毒,虽是心中难免悲悯之意,却也有些解气。不过听项枫哭叫的如此伤痛,全不像个武林中人,只是个普通的父亲,心地良善的秦梦芸也不禁觉得,这样复仇也就够了吧?
但项枫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虽是不怎么大声,也不带什么哭声,听在秦梦芸耳中,却有如雷鸣电闪一般,震的她整个人都懵了,若非项枫武功已废,体力虽没那么快衰退,耳目之灵通却已远不如以往,怕早已发觉秦梦芸在一旁偷听了吧?
乍听之下没有前面的哭喊那般痛,但那句话中满含的凄凉悲哀,却只有更加令人闻之落泪。
秦梦芸原以为自己饶了项枫一命,该算是以德报怨,无论怎么说,自己也太过好心了,虽不甚明显,但心底深处却也有点儿自傲之意;但听到了这句话,秦梦芸不由得痛彻心扉,原本的自傲,犹如暴雨下的平静湖面般,转瞬间便支离破碎,她事先真的没有想到,香公子之所以想放项枫一条生路,可是一点好心都不安,这种生路比起直接杀害,看来对项枫的打击还要强上百倍。
虽说对方是大仇家,但秦梦芸现在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大仇得报的欣悦,她看着自己的手,虽是白皙如玉,但在她眼中,上头却像是沾满了血一般,愈看愈是心下沉痛,双手紧握着,真想也在树上打上个几下。
也不知这样茫然地怔了多久,等到秦梦芸再次站起来,纤手轻轻地拂去了身上的草屑时,一旁香公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没有以往的平淡,声音中好似带了几许痛楚般。
「你…决定了吗?」
「嗯……」连头也不回,秦梦芸娇躯微挪,依入了香公子怀中,这才抬起头来,樱唇往香公子的嘴上印了上去。
「对不起…」声音软软的,但其中却带着一点儿坚决的余味儿,「不是你不好,也不是什么原因,只是…只是梦芸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梦芸会…会变得不像自己…」
「好,我知道了……」看秦梦芸纤手轻撑在他xiōng口,慢慢地离开了他,缓缓地走向林外,香公子的声音变回了原本的平淡,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如果你还想回来,我就在镇里头,一样的老地方。」
「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