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作品:《医道官途:妇产科

    第三十六章
    想了很久我都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于是干脆就不再想了。我觉得自己很可能是神经过敏。
    吃完午饭后客人们却不想即刻上车,因为这个地方还算是一个古镇,而且至今保持着其最原始的风貌,客人们兴致勃勃地去游玩了。
    想到晚上的安排,我给何省长请了个假然后提前回去了。
    其实我是想回去休息。
    晚上的一切早已经安排好。阮婕曾经是省教委的办公室主任,安排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轻车熟路。况且晚上的安排还有省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人在参与,完全是按照汪省长的指示在办。
    我给阮婕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说一切都已经就绪,我顿时就完全放心了。
    回到家里后忽然想起林育昨天晚上说的事情来,即刻开着自己的车去到了山上。
    秦绪全正在给他家的猪喂食,他看见我去了,很是高兴,“冯医生,你好久没来了。”
    我去看了一眼他手上桶里的猪食,全是菜叶和糠,“难怪你们喂出来的猪肉那么好吃,还真没喂饲料。”
    他笑道:“我们庄稼人就是这样,人家给的价格那么高,我们不能胡弄人不是?我给村里的人都讲了,都不准喂饲料。冯医生,我们不能让你难堪不是?”
    我点头而笑,“我今天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于是我简单地把事情对他讲了一遍,随后说道:“你看需要花多少钱?你给我报个数,我马上给你。”
    他急忙地道:“哪里还需要你给钱啊?小事情,我们帮你做了就是了。”
    我正色地道:“你们挣钱也不容易呢,起码得要去买原材料吧?这样,我给你两万块,多退少补。怎么样?”
    他的双手直晃,“要不了那么多,这样吧,冯医生,你这个人就是对我们太好了,我不收你的钱的话你肯定不答应,你给五千块,我保证把你的事情办得让你满意。”
    我说:“一套太阳能的热水器起码就得五千块,还有水管、瓷砖什么的,下水道也得重新做。两万块估计差不多了。你拿着吧。就这样,我先走了,晚上我还有事情。”
    他这才接过了钱去,随即对我说道:“冯医生,我给村里面的人打了招呼的,任何时候都不准去你那房子周围玩。”
    他这忽如起来的一句话让我顿时就怔了一下,不过我随即就明白了,“谢谢你。我现在是单身,有时候到这里来清静一下。你们这样最好,如果我有什么事情的话会主动来找你们的。”
    这位村长还真的很不错,虽然精明但是本质还是属于比较憨厚类型的人。
    晚上的晚宴还是在会议所在地的那家五星级酒店举行。今天没有安排雅间,毕竟这是会议的最后一次晚宴,根据省政府办公厅及机关事务管理局的意见就包下了酒店中餐厅的整个大厅。
    在大厅的最前面安置了话筒,这样的晚宴其实也算是会议的延续。
    晚宴由何省长主持,她对这次的会议作了简单的总结,然后便邀请教育#部的那位副部长讲话。副部长讲的都是场面上的那些语言,无外乎是如何感谢我们江南省这次对会议的完美安排,同时也借机赞扬了我们江南省教育工作取得的成就等等。
    他讲完了话后大厅里面顿时掌声雷动。官场上就是这样,只要是领导讲话后掌声一定会非常热烈的,因为大家都清楚当领导的喜欢这样的感觉,既然如此,狠狠拍几下巴掌,这样简单的动作为何要吝啬?
    接下来是汪省长致词。他高度评价了这次会议的重要意义,随后说了些“欢迎各位领导、朋友今后经常来江南省作客”之类的客套话,最后他举杯大声而悠长地道:“各位领导,朋友们,让我们共同举杯,共同祝贺这次会议的圆满闭幕!”
    大厅里面顿时就响起了人们高呼“干杯”的声音,随即就是一片杂乱的、清脆的酒杯碰撞声。
    我作为本次会议的具体筹办单位负责人,所以能够有幸被安排到几位主要领导的桌上就坐。其实作为我自己来讲,并不为这样的安排真正感到特别的高兴,因为坐在这样的地方几乎是吃不了多少东西的,必须从头到尾去敬每位领导的酒,还得认真倾听他们的讲话,注意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此外,我还得端杯去一桌桌敬参加这次会议的所有客人们。
    中途我去敬完每一桌的酒回来后发现何省长正在敬汪省长的酒,汪省长站了起来,何省长似乎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这时候我看见汪省长来看了我一眼。我顿时就明白了:很可能何省长正在对他讲我的那件事情。
    这下我顿时就明白了她白天对我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确实也是,在这样的场合她去简单向汪省长提及此事是最恰当不过的了,毕竟这次的会议是我一手办的,而且也办得让汪省长很有面子,况且我的那件事情根本不可能让何省长道汪省长办公室去讲,小事情就只能用小事情的处理方式。
    后来我再一次一一地去敬在座所有人的酒,当我敬完了客人后去敬汪省长的时候他却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小冯这次的会议准备得不错。”
    就这样一句话。
    我不禁在心里苦笑:我敬这一圈的目的就是想听你发出点响声呢,结果竟然就这样一句话就完了。
    随后我去敬何省长,何省长对我说:“小冯,你接下来的事情还很多,你随意喝就是了。”
    我点头,不过还是一饮而尽了。我认为,领导的话有时候得完全地听,但是有时候却千万不要太认真。比如这杯酒,它代表的是我的态度问题。
    晚宴结束后我去到酒店经理那里签单,同时告诉他们明天我们的财务处来给他们结账。这次我们除了礼品之外真的没有花费多少钱,反而地,就是加上今天晚上的宴请,如果只看在这家酒店的消费的话,我们的开支还基本上持平了,毕竟人家来开会是交了会务费的。
    所以,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样的会议对我们来讲都是非常划算的。
    签单后酒店的经理竟然朝我递过一个红包来,“冯主任,今后请你多关照我们才是。”
    我急忙拒绝,“不要这样,该关照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关照的。”
    他说:“这是我们的行规,冯主任就不要客气了。”
    我想了想后接了过来,顿时就感觉到里面薄薄的,硬硬的好像是一张卡。我估算了一下,这次我们的会议在这家酒店一共消费了近一百万,所以我估计这张卡里面至少也有好几万。
    到了酒店大厅里面后我看见办公室的人正在那里给客人们派送礼品,老主任及几位副主任都在,下边的处长们也在这里服务。
    我把身上的红包当着大家的面递给了财务处长,“这是酒店给的回扣,拿去入到我们的小金库里面吧。”
    大家都诧异地在看着我。其实我这样做的目的也相当于是一种示范作用。
    我笑着问老主任道:“老主任,我这算不算是受贿啊?”
    老主任说:“算!怎么不算?!你接受了人家的钱,这就应该算。”
    听他这样一讲,我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我还想以此减少我们这次的成本呢。[``]那干脆拿去还给他们算了。”
    老主任笑道:“你自己又没揣腰包,怕什么?何况我们大家都看着呢。我只听说过个人受贿的,好像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单位受贿的**。”
    大家都笑。我也不禁苦笑,“老主任,您这样会吓死人的。”
    副部长和北京来的那几位领导是明天上午的飞机,到时候还得去送他们。所以,这次会议真正结束的时间应该是在明天。不过想到此次会议终于要结束了,我的心里顿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我到省招办的时间虽然短,但是却办成了好几件大事情,这让我真的有一种极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工作人员将礼物全部送到客人的房间后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今天我自己开了车来,所以就让小隋早早地回去了。
    上车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是放在了车上,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前边我下车的时候把它给忘记在这上边了。急忙去看上边有没有未接电话果然有,而且还有短信。
    未接电话是钟逢和丁香打来的。钟逢给我打电话我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是丁香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一刻我顿时就有了一种激动起来。因为我明白,丁香给我打电话来,她一定是因为康德茂。
    我先给钟逢回电话,因为这样才可以让我一会儿有充分的时间去与丁香谈事情。
    钟逢问我什么时候出国,我说过两天看吧,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办完呢。她说希望我能够提前几天告诉她时间,因为她得把酒楼里面的事情安排好后才可以离开。我说一定。随后她就轻笑着问我:“我们好像有半个月了吧?”
    我心里顿时一荡,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此刻我脑子里面浮现出来的并不是她现在的模样,而是多年前那位风姿绰约酒楼老板的样子,那时候我每次去吃饭她都给我打折,我与赵梦蕾在那里吃第一顿饭的时候她还给我们送了一瓶五粮液。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忽然变得怀旧起来。或许是我心里还在记挂着丁香的那个电话的原因?由丁香就让我想到了康德茂,想到我们曾经在一起时候的那种相互坦然。
    想到我还得马上给丁香回电话,也想到后边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接下来的事情,于是我对她说道:“我们不是马上要出去了吗?到时候天天在一起,还有异国风情。何必急在这一时?我们的客人们还没走,暂时还不空呢。”
    她笑道:“也罢。你一定要提前给我说出发的时间哦?”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怎么给我那岳父讲的?”
    这个问题我本来问得还算是比较自然的,可是当我问出来之后才猛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岳父”三个字之间加上那一个“那”字。顿时就明白了,看来我已经在潜意识里面与他产生真正的隔阂了。
    夏岚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让林易显得有些自私。虽然我自己觉得那件事情早已经过去,也认为他们在一起倒是无所谓,但是此刻我才明白其实自己还是非常在乎那件事情的。
    她回答我说:“我不需要向他请假吧?”
    我一怔之后笑道:“倒也是。”
    随即我就说还有事情要忙,她也就笑着挂断了电话。我倒是不担心她会去对林易说我关于我的事情。她是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了,而且一直把我当成她的救命恩人,她对其他任何人怀有心机也不会针对于我的。如果她对我也不怀好意的话,那这个世界就太可怕了。
    接下来我还是犹豫了一下,因为我不知道丁香找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可是一种强烈的好奇感又不住地拉扯着我的神经,所以在经过短暂的犹豫后我还是给她拨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电话的那头即刻就传来了她的声音,很平淡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我急忙地道:“怎么可能?今天我在搞接待,把手机忘在车上了。对不起啊。”
    她说:“哦。”
    我即刻问道:“丁香,你给我打电话有事情吗?”
    她发出了幽幽的声音,“没,没事”
    听她的语气和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我顿时就觉得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于是急忙地道:“丁香,我们还算是朋友吧?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告诉我好吗?”
    她叹息了一声,“他想和我离婚”
    我顿时大吃一惊,“为,为什么啊?”
    她依然还是那种语气和声音,“我怎么知道呢?”
    我一下子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你竟然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她说:“自从他调回省城来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到家里吃晚饭后就一头钻进书房里面,很少与我说话,现在也不再和我同房。我问过他为什么,可是他什么都不对我讲。他父母吵我的时候他也不说话。你说,他不是想和我离婚是为了什么?现在就只差让我自己提出来了。我想到我们的女儿,我实在不忍那样。哎!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命苦啊?找了两个男人,结果这两个男人都这样莫名其妙的怪脾气。哎”
    听她这么一讲,我倒是明白康德茂究竟是怎么回事情了,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沉默了片刻后我说道:“丁香,最好是你抽时间去和他好好谈谈。也许是他最近心情不好才会这样的,我想他不一定就有想和你离婚的心思。”
    她却即刻在电话的那头抽泣了起来,“冯笑,你知道吗?他,他竟然带着孩子悄悄去做了亲子鉴定。呜呜!你说,他这不是侮辱我吗?如果我不是为了孩子,早就和他离婚了,他这个人,心理太阴暗了。”
    她的话顿时就震惊了我:这个康德茂,怎么会这样?不过我完全可以想到他带着孩子去做了亲子鉴定后的结果,应该是完全已经证明了孩子和他的亲缘关系,否则的话他早就和丁香离婚了。不过丁香的话很对:他这样做就说明他的心理确实是太阴暗了。
    而此刻我不得不去想一个问题:既然康德茂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那么他怀疑丁香与谁有关系?难道是我?
    即刻我就觉得是自己太多疑了。很显然,康德茂这是因为他曾经的婚姻早已经在他的内心里面蒙上了阴影,以至于他如今也不能相信他和丁香的孩子就是他自己的。一个人,一旦他的内心里面有了那样的阴影,那么那种阴影就会一直笼罩在他的内心里面再也难以摆脱。而正因为那种挥之不去的存在于他内心深处的阴影才使得他最终带着孩子去做了那样的鉴定。
    他内心的那种阴暗的东西或者不仅仅是因为他上一次的婚姻造成的,或者说是,最多也就是他上一次的婚姻给他制造出了那样的阴影,而这次他工作的变动以及所发生的其它那一切才是使得他内心里面那种阴影忽然膨胀并再也难以克制的诱因。因此我不禁就想: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吗?
    我苦笑着摇头。随即,我对丁香说道:“丁香,我倒是觉得你不应该过于地责怪于他。他固然有他的不对,但是他可能也是不能克制自己内心里面的有些东西。你是高校教师,应该对心理学有所了解,其实他内心里面很苦,他这样做固然对你是一种伤害,其实这何尝又不是他为了排除对你的怀疑?两个人之间如果有了怀疑,但是却一直压抑着自己将那张怀疑深深地埋在心里,那样才更可怕呢。丁香,我觉得吧,你应该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也许这样你就可以理解了。现在他应该一点都不怀疑你了,所以这才是你去找他好好谈谈的机会呢。”
    她说:“你和他曾经不是好朋友吗?现在怎么也变得生疏起来了?你可以出面去找他谈谈吗?或许他会听你的。”
    她的话让我顿时明白了一点:康德茂并没有把我和他之间最关键的东西告诉丁香。他是一个内心深沉的人,他不告诉丁香那些事情应该是不想让丁香插足到我和他之间,估计是他对我已经彻底失望了。应该是这样,以前,他还让丁香来找我,因为那时候的他对我还抱有一点点的希望。
    所以,我觉得自己也不能把有些事情告诉她。我说:“丁香,我实在是没有时间,现在手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明天一大早要去机场送人,然后马上就要出国,得一个月后才可以回来。但是你和康德茂之间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拖下去,况且你们是夫妻,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事情不好谈的?我是外人,过多地**到你们之间的关系中反而不好。你说呢?”
    她叹息了一声,“冯笑,你别说了。我明白了。你是一个好人,他连和你的关系都处不好,这本身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对不起,打搅你了。”
    我正准备说话但是她那边却即刻就挂断了电话。我拿着电话不住发愣。
    也罢,这样也好。康德茂这个人太多疑了,我最好是不要去和丁香有任何的接触。我在心里叹息着想道。
    忽然想起前面好像看到手机里面还有未读短信,急忙去打开我顿时就怔住了:这短信是何省长发来的。
    短信里面的内容是一个小区的地址,还有门牌号。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看了看时间,是她在半小时前发过来的。
    我当然明白她发给我这条短信的意思,可是我禁不住就犹豫了起来:我是去呢还是不去?
    想到今天晚上她和汪省长低声交谈时候的情形,还有上次我和她做的事情,我不禁就在心里想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去吧。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领导啊。而且有些事情对她来讲,完全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万一她一怒之下把有些事情搞得复杂起来就麻烦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小人,还有领导。
    当然,小人不等于就是领导,领导也不能与小人划等号,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群体。
    小人属于双重人格的人,阴一手阳一手,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对有利的人和事与没利的人和事完全是两种态度。小人善于惹事,喜欢制造麻烦,不擅长做事。小人是内战的内行,外战的外行。君子清如水,小人润如油。
    据说有几种典型现象,有助于我们来分辨小人:领导在台上时巴结领导最紧的人,而一旦领导倒台后骂领导骂得最凶的人,这可能是小人;若领导换了,以骂前任领导来博得现任领导欢心的人,这可能是小人;每年给领导拜年最积极的人,今年突然不去了,因为领导倒台或者退休了,这可能是小人;提着大包小包去看望病中的领导,走到病房门口,听说领导是癌症晚期,于是赶紧转身逃走,这可能是小人。
    有人说,小人很现实,有好处的事,小人会很积极,没好处的事,小人不会感兴趣,与小人交往,即使你掏心肺腑也换不回小人的丝毫真诚,任凭你如何开导劝说,如何关照帮助,他也不会买你的账,该骂娘还是要骂的,该整你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留情的。”
    小人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就是,你给他的帮助他记不住,但是你让他受了委屈他绝对忘不了。而且小人爱记仇,小人爱报复,小人行事不择手段。当他无法与你正面抗衡时,他一方面就装可怜,甚至装疯卖傻,另一方就躲在黑暗中放冷箭,造谣诽谤。如果一旦让他抓住了机会,他就会闹得天翻地覆,非把你整臭整垮不可。
    而有一类人,既不能得罪,又无法躲避,那就是我们的领导。人生在世,除非爹娘特有钱不用工作,或自己开公司做老板,否则就不能不与领导打交道。都说百姓是当官的父母,其实领导才是正真的父母,因为我们那可怜的一丁点儿的荣誉、前途和利益,统统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据说当年赫鲁晓夫曾经对一位画家大发雷霆。一次,赫鲁晓夫突然心血来潮,对着一位画家的作品大加评论。可是这画家居然硬是不买赫鲁晓夫的帐,愣是当面申辩了几句。这下可把赫鲁晓夫的面子给扫了,顿时火冒三丈:你的意思是什么?是在说我不懂画吗?!别忽悠人了!我当基层团委书记的时候不懂画,我当地委书记的时候还不懂画吗?难道说现在我是国家领导人了都还不懂画吗?!画家的后来遭遇可想而知。
    这个故事完全就能够说明为什么不能得罪领导的问题了。而且我还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绝对不能得罪自己的女领导,否则的话连自己今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忽然想起这句话来,我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于是急忙开车朝手机短信上的那个地方而去。
    那个地方不是省长们所住的别墅小区里面,而去距离那里很远,完全不是一个方位。我估计是何省长认为一个人住别墅太过空旷,所以才住到了另外的地方去了。也许我手机短信上的那个地方是她另外的一个住处也很难说。
    到了那里后我才发现她告诉我的地方是一处花园洋房,这里当然是高档小区了,而且还靠江。
    到了门口处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来看上面的短信核实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没错,就是这里。
    我开始敲门。
    不多一会儿我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丝亮光,铁门上的小窗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我眼前是她一小部分的脸。
    她看见我了,即刻打开了房门。
    我进去后她马上就将门关上,我脱去皮鞋,脚下是她早已经替我准备好了的布拖鞋。我解释了一句:“何省长,我将手机放到车上了。把客人们的事情安排完了后我才看到您的短信。”
    她朝我淡淡地笑:“没事。你来得很快嘛。”
    我这才开始去打量她的这处房屋。发现里面的装修很淡雅,白色为主基调,镶嵌有些许的红色,而且里面的布置很温馨,布艺的东西占了主要,包括沙发,餐桌的面上,甚至电视和柜式空调都被布艺罩着,给人的感觉好像她很少使用这些电器。
    “这里还不错吧?”她见我在观察里面,随即笑着问我道。
    我点头,“很温馨。我还以为您住在省政府的那处别墅区里面呢。”
    她笑着说:“我偶尔去那边住。不过那里太冷了。政府办公厅给我配了一位保姆,那孩子天天看电视,吵死人了。”
    她的这句话很矛盾,但是我仔细一想也就不再觉得有什么了:她说的冷其实指的是她内心的孤寂。吵,更说明了她内心的不平静与烦躁。
    这时候我忽然注意到布艺沙发后边的墙上有一幅字,这幅字也就是两个字:温树。我不大动书法,不过我觉得这两个字写得似乎并不怎么样,看上去有些纤细无力。我见过何省长的亲笔批示,所以一看这两个字也应该是属于她的亲笔。
    她看见我在看这两个字,于是便问我道:“小冯,你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吗?”
    我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说:“难道是一个地方?”
    她顿时就不住地笑,“亏你想得出来。温树指的是皇宫里面的树。这个词典出‘西汉孔光不言温树’,这个叫孔光的人是孔子的十四代的孙子,他是西汉后期汉成帝、哀帝、平帝时的丞相,所以在当时找他托个门路、打听打听政治消息的人多得很,不过这个人非常利害,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这个道理,所以但凡别人问他宫廷内的任何事,他都答非所问,就连有人问他:皇宫的温室里种的是什么树啊?他都顾左右而言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小心谨慎到如此,所以被人称为当时汉代政坛上的不倒翁。”
    我顿时在心里想道:原来是这样。
    她继续说道:“不过将温树二字发扬光大的还是明朝时大学士、太子太傅、编撰《元史》的宋濂,他比上面的孔光还要小心。他胆小到什么程度?他因为身居高位,而且因为他是太子太傅经常出入内廷,所以知道很多宫廷内的事情,他不但怕别人向其打听,而且又怕得罪打听的人,于是他就想了个办法,把自己的居室改名字叫温树,别人进来一看,噢,温树,古时候读过点书的人都知道这个典故,所以也就不问他什么了。如果碰上些领不清的人看见了还问,他还有一招,就是事先把温树二字写在纸上,撰在手里,别人一问他就把手一摊给人看,别人再问他再给人看。你看就是这样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不过他再怎么小心,到年老的时候还是出问题了,他的孙子宋慎牵连到当时的丞相胡惟庸谋反案中,被砍了脑袋,宋濂也受到株连,差点也被处死,好在他的学生太子朱标保他才算免了死罪发配茂州,没曾想走到半路这老头想来想去想不通:自己小心谨慎大半辈子,临到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时候,还阴沟里翻船。一想不开就找了根麻绳栓房梁上自缢了。”
    我想不到平日里那么严肃的她讲起故事来竟然如此生动有趣,不过她的这番话却让我很受教益,而且也似乎明白了她成功的原因。不过我心里禁不住就又想道:既然她是那么小心谨慎的应该人,那她这时候把我叫到这里来干嘛?
    也许是我刚才撩拨出了她对这个话题的兴趣了,随即我就听到她继续在说道:“康乾盛世时候的宰相张廷玉有句名言: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张廷玉一生突出的特点就是谨慎周密。他一生为人最大特点是谨慎小心、缄默持重。更何况是在雍正这为喜怒无常,刻薄残酷的猛虎身旁,张廷玉犹如一个走钢丝的演员,时刻如履薄冰,全神贯注,一刻也不敢松。张廷玉从不留片稿于私室,也不让家人子弟得知。他很少交结外官,因此雍正对他极为信任,人事决策多向他咨询,他却从来不会走漏一丝风声。他以皇帝之心为心,以皇帝之意为意,凡事默默去做,不事张扬。康乾三朝,历代皇帝最为痛恨的事即是,结党营私。明珠,索额图,弄权营私,明争暗斗,都没落下好下场,但是他却历经三朝而不倒。这个人还有个习惯,就是每天退朝回到家后都要把一天的大事小情细细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说错的话,做错的事,以为功课。而且他总是能在沉默的时候,把众人的话在心中加以梳理总结,待等到皇上问起他的意见时,他总是能把各人说过的话总结起来,意思相同,却意义大不同,周详万全,滴水不漏,就是被总结之人心中亦不得不佩服之极。此外,此人的风度是他人格魅力的一大亮点。识大体,有大智慧,进谏有方,有气度。张廷玉之弟张廷璐在雍正年间科考舞弊,被杨名时弹劾,触犯龙颜,雍正为人极其残暴,命腰斩张廷璐于市,并令文武百官前往观看,张廷玉自然也在其中。而腰斩极为残忍,张廷璐被腰斩后上身居然不死,吓的雍正连在纸上写了七个惨字!而张廷玉对参死其弟的杨名时,虽然心中痛恨入骨,却能始终理性,以礼相待,杨名时为官清廉,家境贫苦,张廷玉还曾资助。你看,这么一个人,他不想成功,不想一辈子安稳都不行。所以啊,小冯,作为从政者就一定要记住温树这两个字,有些人虽然一时张扬,但是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就很难说了。人越往高处走风险就越大,这时候就越应该低调行事。你这次的事情也算是一个教训。今天我已经简单地给汪省长说了你的事情,他笑着对我说:小事情,我抽空给陈市长讲一下。小冯,这下你应该放心了吧?”
    说实话,她的这番话对我还是很有触动的,而且她也说到了今天她与汪省长简单交谈的事情,我心里也很是感动,不过我却依然有些担心,“何省长,谢谢您。可是方书记那里”
    她摇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陈与方之间的事情不把你搅进去就无所谓了。更何况你这次的事情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事。还有就是,方书记那里不是还有你那位当组织部长的姐姐吗?不管怎么说方书记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的。小冯啊,你这次的事情虽然不大,但还是应该以此吸取教训才是。从政者处处小心才是最根本的。我看你这性格也不是那种好强之人,所以就更应该随时想到温树二字才是。”
    我急忙地道:“谢谢您,何省长。今后我一定吸取教训。对了,您叫我来”
    她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我很累了,你再帮我做一次按摩吧。”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能拒绝吗?此刻,我心里不禁就想:或许她今天心中的温树就是从她的办公室换到这样一个地方来。更或者是她已经完全地信任了我。
    这样的事情她知、我知,还有就是天知和地知。而更为根本的是,再谨慎的她也无法抗拒她内心深处的**。
    她是一个长期被压抑、长期处于孤独状态的女人,在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虽然那时候她克制住了自己,但是却依然最终败在了她内心深处的**上。
    温树,这也仅仅是相对而言的罢了。
    我说:“何省长,那您去躺下吧,我去洗下手。”
    她的脸更红了,而且目光中包含着女人特有的那种诱人的魅惑的眼神,“你去洗澡吧。我已经洗过了。我给你准备的睡衣已经被我放在了里面。”
    此刻,她眼里的那种盈盈的笑意就如同少女一样让人感受到有一种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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