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节

作品:《跃马大唐

    那赵员外惊魂未定,咽着吐沫点头。
    李林甫道:“很好,我想赵员外的疑问肯定也还有许多同僚不知,今日便一并说给大伙儿知晓吧。毕竟有些道理并非人人都懂的。”
    第676章 封赏
    “一国之强,在于国土辽阔,坐拥海内之地,四夷宾服,万邦来朝。这才是泱泱大国的强盛之气。故而莫看安西之地远离中原,但却是我大唐在西域诸国眼中的依靠。刚才有人说了,我大唐需得在安西镇驻扎重兵保护西域诸国。没错,这便是我大国必需要做的事情。天下归心万国来朝,凭的是什么?凭的是我大唐的强盛足以给这些小国以足够的威慑和保护。凭的是他们臣服我大唐而我大唐有绝对的能力保护他们的安全,凭的是宇内最强之国的实力。”李林甫侃侃而道,话语中满是自豪之意。
    群臣纷纷点头,为李林甫之言激发了胸中身为唐人的自豪和激动。玄宗面带微笑也缓缓点头。
    李林甫续道:“再者说,安西镇是我大唐国土,一个强大的国家的标志是什么?那便是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每一寸国土。不但要保护国土,还要开疆拓土,让我大唐的疆域蔓延到天边。若以安西远离中原便不管不问的话,那我大唐还有今日的威望么?恰因安西镇远离中原,故而才需要良将驻扎,而高仙芝便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不仅让安西镇固若金汤,而且在几年时间里开疆拓土让西域小国臣服,大大扬我大唐之威,这是极为重要也是极难做到的事情。毕竟朝廷并不能给予及时的支援。”
    “说的很是啊,安西那么远,什么都要靠自己,没点本事可不行啊。”
    “是啊,这高仙芝确实有些本事。他的前面三任安西节度使都没干成的事情都被他干成了。确实有些门道。”
    “……”
    群臣低声嗡嗡议论着,对着高仙芝指指点点。高仙芝倒有些窘迫,被当朝右相在大殿上如此夸奖,还当着陛下的面,这让高仙芝有些不知所措。
    李林甫继续道:“以上说的这些如果你们还不明白的话,我便说些你们都能听明白的。简单而言,吐蕃突厥契丹是我大唐的劲敌。蛮夷之族觊觎我大唐之心不死。这其中最大的敌人其实便是吐蕃国。安西镇存在的战略意义便是在吐蕃国的腹背插上了一把刀。而这把刀还不时的在剜吐蕃人的肉。原本西域诸国都是依附于吐蕃国的,现在他们都转而投向我大唐的怀抱,这给吐蕃人是多么大的打击。吐蕃国再也不能从这些小国获取兵马和物资的支援,他们的国力也自衰弱了。此消彼长,这道理大伙儿都该能听的明白了。”
    群臣纷纷点头,这道理并不难懂,安西镇在吐蕃西边的拓展其实等于在吐蕃的后院放火。吐蕃人当然极为难受。
    “战略格局上而言,安西镇在吐蕃西北,河西陇右在吐蕃北方和东北,剑南在吐蕃正东。依附于我大唐的南诏在吐蕃西南。整个格局上吐蕃国是被我大唐包围了大半,整个吐蕃因为有安西镇的存在而变成了笼中之兽。此次我大唐三路大军攻击吐蕃,便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战略格局上的优势,我们想攻吐蕃何处便攻何处,主动权尽在我大唐手中。”李林甫抚须慨然道。
    经过李林甫这么一分析,很多人瞬间觉得豁然开朗起来,原来一个小小的安西镇竟然起着这么大的作用。毕竟是大唐相国,看的清清楚楚,分析的明明白白。
    “不知听了本相之言后,还有人觉得安西不重要吗?还有人认为在安西镇驻扎重兵是毫无必要的事情么?若还是不能理解,便想一想你们平日吃穿用度上的便利吧。你们喝着西域的葡萄酒,家里用着西域的驼绒毡毯,使唤着忠诚的昆仑奴,听着西域胡姬的轻歌曼舞,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怎么来的?可都是要拜安西镇所赐呢。当然也有河西道连接安西镇,打通这条通向西域诸国的商道有关。安西之地并非无用,而是大大的有用呢。”李林甫抚须呵呵而笑,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玄宗哈哈大笑道:“相国果然好口才,朕很久没听相国这么慷慨陈词了。话说当年相国接任相位时,朕经常听到你的长篇高论。这几年朕都很少听到你的高论了。”
    李林甫拱手道:“陛下,老臣老了,那里还有那么多的激情长篇大论。再说陛下耳朵也听的起老茧了。今日是见了高仙芝高将军,这才有感而发。似高将军这等将才,朝廷该大力的嘉奖才是。他可是以一己之力在安西镇开辟了大好局面的。”
    玄宗笑道:“那还是自然,今日不正是要给这两位功臣嘉奖么?”
    王源面带微笑冷眼旁观,李林甫今日这一番表现是不同寻常的,联系到刚才在大殿外他主动邀请高仙芝会面的情形以及高仙芝即将身兼两节度使的位置,李林甫今日这番做戏确实是煞费苦心。很明显他是要博得高仙芝的好感,一边进一步的接近拉拢高仙芝。像高仙芝这样地位的人,一旦加入某一阵营,那么在朝中说话的份量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玄宗心情很高兴,站起身来笑道:“这二位你们应该都清楚他们是谁了吧,朕也不啰嗦了,二位功臣怕是等的已经心焦了吧。力士。”
    高力士趋步躬身道:“老奴在。”
    “宣读圣旨吧。”玄宗摆手道。
    “老奴遵旨。”
    高力士将拂尘搭在臂弯之中,从袖子里伸出苍老的手指抖动了数下,一旁的内侍忙将捧着的锦盒打开呈上,高力士从锦盒中捧出圣旨来迈步走到阶下。
    “王源,高仙芝接旨。”高力士高声道。
    王源和高仙芝忙跪倒在地,垂首听候圣旨。殿中群臣也鸦雀无声,静静等候陛下会给这两位凯旋之臣什么样的封赏。
    “大唐煌煌、威名远扬;功臣昭昭,分封四方。安西军节度高仙芝、剑南军节度王源,领军伐寇,战果烁烁。今领军凯旋,当予嘉奖,以示皇恩。经朕同政事堂左右相,六部御史台百官共议,特进安西镇节度使高仙芝冠军大将军衔,兼领河西道节度使。加兵部侍郎。授开国县公爵,赐食邑一千二百户。赏钱十万,布百匹。进剑南节度使王源镇国大将军、兼陇右节度使。加御史中丞。授开国郡公爵,赐食邑两千户。赏钱十万,布百匹。钦此。”
    圣旨并不出人意外,最重要的两个职位便是河西节度使和陇右节度使的兼领,这一次也顺理成章的到了手。而略有些意外的便是高仙芝被加授的兵部侍郎职位和王源御史中丞的职位了。虽然两人在外牧守一方,根本不可能履行兵部侍郎和御史中丞的职责,这两个职位也是象征性意义大一些,但地方大员一旦被授予这种核心的职位,便是指明了方向。亦即是说,这两人随时可能被调往京城进入朝廷权力的核心,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暗示。
    而王源也的武官级别被授予镇国大将军之后,也正式进入了正二品的行列。若不论文武官职的区别,正二品的职位便已经是同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等人并列了。而六部尚书的官职只是正三品上而已,比之王源还差了一级。高仙芝也是官职直线飙升,虽然他是正三品上的冠军大将军,但之前高仙芝还只是个三品下的归德将军,这次连跳三级不说,还被授了县候爵位,有了食邑。这已经是超出高仙芝的意料之外了。
    王源和高仙芝高声谢恩领旨,叩首感谢皇恩浩荡。
    玄宗微笑道:“你二人为国立了大功,朕对有功之臣的封赏从不吝啬。你们要再接再厉,不要辜负了朕的厚望。”
    王源和高仙芝连声应诺,叩谢不已。
    “王源昨日所言,朕也想了很久。哥舒翰和李光弼虽有过失,但也是朕的忠臣良将。朕已经命人去河西陇右下旨给他们,宽慰他们二人,并给予嘉奖。其余有功之臣,你二人的名单报给兵部,经政事堂审核朕一概准许。总之,所有此战有功之臣,朕都会给予嘉奖的。”
    “多谢陛下,皇恩浩荡,臣等替军中将士叩谢陛下隆恩。”王源和高仙芝再次叩谢。
    玄宗起身呵呵笑道:“罢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朕也有些乏了。你二人必要和诸位一起去庆贺,朕便不扰你们的兴致了。”
    高力士高声道:“退朝。”
    百官纷纷跪倒待玄宗下了宝座进入侧殿之后,这才纷纷起身,殿中的气氛也终于活跃起来。那些打瞌睡的官员一旦退朝立刻便精神奕奕,有的上前给高仙芝和王源两人道贺,有的事不关己三五成群约好去何处消遣,瞬间满殿死鱼变成了一塘水鸭子。
    第677章 池畔
    王源拱手朝众人还礼,一转眼便见李林甫已经命人将高仙芝叫到身边,正微笑满面的和高仙芝说话。杨国忠皱眉将王源拉到一旁道:“瞧见没?我说的没错吧,李相国已经开始拉拢高仙芝了。你去叫那高仙芝一起出宫,中午我做东,给你们设宴庆贺一番。”
    王源微笑摇头道:“左相,此时去叫他岂非太着痕迹了。你放心便是,高仙芝可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拉拢的人。左相不必为此太过担心。”
    杨国忠跺脚道:“真要被拉过去,便晚了。”
    王源正色道:“左相,你莫要为难我。高仙芝若是和李林甫投缘,旁人也无可奈何。就像我王源和你左相投缘一样,人各有志,你又何必如此?你若觉得心里不踏实便自己去找高仙芝说话,这种叫我去做,我是不会去的。”
    杨国忠愕然道:“高仙芝若是给我脸色,我又何必找你?你和他不是结义兄弟么?哎,罢了。哪一天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你便知道我杨国忠不是杞人忧天了。我看着高仙芝跟你结义也是有所企图的,莫不是要把你从我身边拉走么?王源,我待你可不薄啊。”
    王源苦笑道:“左相,你这也想的太多了吧。我建议回家好好的歇一歇,好好的睡一觉,你这话已经说得离谱了。”
    杨国忠自知失言,忙打着哈哈道:“开个玩笑罢了,我要去政事堂坐堂,中午才能回府,这便先走了。庆功宴改在晚上吧,你可一定要来。高仙芝来不来便随他吧。”
    王源点头拱手,目送杨国忠急匆匆的离开。
    杨国忠太多疑了,他说的可不是玩笑,恐怕听到自己和高仙芝结拜之后他便有这样的怀疑了,刚才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罢了。这个人疑心病这么重,控制欲也很强,恐怕他还打着要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注意,那他可大错特错了,自己可不是被人控制摆布之人。
    王源一边想着,一边缓步朝殿外走。不时有官员再旁打招呼,说着些套近乎的话,王源微笑拱手应对,脚步不停出了南熏殿往台阶下走。
    行到白玉栏杆拐弯之处,猛听得有人冷冷的在身后说话道:“王节度使今日可好露脸啊,升官加爵,喜气洋洋呢。”
    王源扭头看去,但见李辅国站在身后的台阶上,正冷冷的冲着自己笑。
    王源回身笑道:“原来是李内侍,有礼了。”
    李辅国缓步走近,拱手道:“我正等着给你道喜呢。”
    王源道:“多谢多谢,皇恩浩荡,无以为报,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李辅国冷笑道:“皇恩确实浩荡,但除了皇恩,其他人便都不顾了是么?譬如太子之恩,譬如罗衣门提携之恩。”
    王源心道:“来了,这家伙特意堵在殿外就是要自己解释的。”
    “怎么会?没见我正要去往少阳院么?刚才人多,围着我道贺。一眨眼便不见太子殿下和你们了,我这正甩脱了他们想去少阳院拜见太子呢。”王源微笑道。
    李辅国阴测测的一笑道:“那正好,太子殿下也必是很想见你。殿下在龙池旁散步,你若想见他便随我来。”
    王源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了,终究是要面对李亨,于是深吸一口气伸手道:“有劳李内侍引路。”
    李辅国转身迈步便走,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御道往东拐入一条僻静的小道。小道两旁花树茂密,绿树红花仿佛知道严冬将至,正在拼命的争夺最后的时秋光竞相开放。
    李辅国脚步迅捷,一路引着王源来到一处垂门前,回身来对王源道:“请吧。”
    王源道:“不是在龙池之畔么?”
    李辅国皱眉道:“你进不进去?”
    王源稍一诧异,耳中便听到寂静之中的簌簌衣衫响动之声,在小道的两端,几名身着内侍服饰的男子缓缓现身。从他们走路的姿势和步态来看,那都是些会武技的高手。
    “李内侍,这是何意?”王源皱眉道。
    李辅国漠然道:“莫要多想,这是保护太子安全的贴身侍卫,太子就在园子里。此园临池,我可没有骗你。”
    王源知道别无他法,眼前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难道还能转身逃走不成。于是整整衣衫,迈步而入。
    垂门处一条小道继续通向假山花树深处,王源沿着小道往里走去,拐过一道屏风般的大假山,耳中便听到了风声和水声。紧接着眼前豁然开朗,树木假山之后便是龙池之畔。一汪碧水尽在眼前,岸边杨柳依依随风摆动,粼粼水波在秋阳下闪烁金光,随风拍打着岸边的石堤,发出“款款”之声。
    龙池岸边的河堤上,太子李亨正负手而立,站在堤岸上面朝龙池之水,仿佛在欣赏风景。
    李辅国缓步上前,来到太子身后弓着身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太子李亨动了动身子,摆了摆手。李辅国快步回来,对王源道:“殿下着你上前回话。王源,我告诉你知晓,你今日需得为你的行为作出解释,老老实实的解释,不得有半点隐瞒。否则今日是你升官加爵的好日子,怕也是你人生中最后一个好日子了。”
    王源故作愕然道:“李内侍这话是何意?”
    李辅国冷声道:“是何意你自己心里清楚。还不快去,莫非要我命人押着你去不成?”
    王源心中恼怒,但也不能发作,只得装作一脸迷茫的样子朝太子李亨站立的堤岸走去。来到李亨背后,王源躬身行礼道:“臣王源见过太子殿下。”
    半晌无声,也没有任何动静,李亨像是一座雕像矗立在王源面前,一动不动。若非衣袂在风中飘动,还真以为是座雕像。
    王源再道:“臣王源见过太子殿下。”
    “本太子不是聋子,我早就听到了,你不必再说一遍。”李亨缓缓开口道。
    王源差点骂出声来,摆的什么谱?听到了装死?
    “果真是王源,镇国大将军,两镇节度使,御史中丞,开国县公,翰林苑大学士。好大的名头,好多的职衔。好厉害,好厉害。”李亨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和王源说话。
    王源忙道:“不敢当,都是陛下的恩宠。”
    李亨猛地回过头来,阴郁的脸上满上愤怒,像一只炸了毛的鹦鹉一般忽然尖声叫道:“可是你忘了你的另外一个身份,你是罗衣门的副统领,你是我李亨的人,你还记得么?”
    王源吓了一跳,李亨的情绪明显的不正常,忽然从平静转到暴怒,整个人面容扭曲相貌凶狠,情绪激动之极。
    “臣当然记得这个身份,臣岂敢忘了自己是太子栽培之人。”王源沉声道。
    “你没忘?你骗谁呢?你把本太子当傻子戏弄是么?是不是觉得本太子好糊弄,是不是根本没将本太子放在眼里?你瞧见那是什么么?你去瞧一瞧。”李亨朝着岸边的水中一指。
    王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根绳索挂在岸边的树桩上,走过去看时,发现绳索下边坠着一物沉没在水中,绳索绷得笔直,不知道是什么。
    “拉上来瞧瞧,拉上来。”李亨急促的道。
    王源弯腰伸手,抓住绳索往上拉,绳索沉重的很,但王源还是拉得动,终于沉入水中的那物露出了端倪,清澈的龙池之水能看得清数尺以下之物,王源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张肿胀的脸从水底浮出,双目圆睁似乎透过水波看着自己。
    “啊!”王源吓的叫出了声,忙一松手,绳索下边的那张脸又重新沉入了水底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李亨大笑道:“你不是杀人如麻的大将军么?一个死人你都怕?你也有怕的时候?你确实应该怕,因为很有可能,下一个绑满石头坠在水中的人便是呢。”
    第678章 巧言
    王源的心脏怦怦乱跳,看来今日有些凶险。李亨在此处见自己,又弄了个沉在水底的死人来吓唬自己,应该是故意为之。却不知他的真实用意,莫非李亨当真恼火之极,要在此处结果了自己不成。
    “殿下,你这是何意?这死人是怎么回事?殿下说这样的话又是何意?我到底哪里做错了?”王源竭力平息心情,沉声问道。
    李亨磔磔冷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我面前装傻。你问这个人是谁?本太子便告诉你。此人你应该熟识才对,当年你在户部任职,有个户部员外郎叫黄平的,你该记得才是。水中之人便是那黄平。”
    王源一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永远面带笑容说话细声细气的胖子的形象来。王源当然认识这个黄平,当年王源在户部挂侍郎职时,这个黄平是户部三名员外郎之一。员外员外,本来就是编制外的郎官之意。各部员外郎其实都没什么实际的职务,权力反不如所辖各部的主事大。所以这位黄员外郎每天东逛西逛,到处都能看到他的影子。但好在此人为人和气大方,说话风趣幽默,倒也不招人厌烦。王源的印象中,黄平跟自己的好像还特别的亲近,老是喜欢在自己的面前晃悠。
    “是了,尸体泡了两天,你当然认不出他的本来面目。本太子不妨告诉这个黄平的真实身份。他本是我罗衣门中之人,职责是安插在户部打探消息。但是这厮拿了本太子成千上万的钱财,不去结交户部的官员打探消息,反而拿去包青馆的妓女,听曲观舞吃喝玩乐。前日查实其不忠之行,本太子下令将其绑石沉池。这便是不遵本太子之命,不忠本太子之行的下场。”李亨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