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节

作品:《跃马大唐

    第569章 助澜
    李林甫欲言又止,玄宗皱眉道:“有话就说,你对朕难道还有什么不可明言的么?”
    李林甫咬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陛下,老臣觉得,如此断然拒绝王忠嗣的奏议有些不妥。毕竟王忠嗣也是朝中重臣,总要给他留些颜面。再说,强扭的瓜不甜,王忠嗣如果并无决心拿下石堡城,命他限期拿下石堡城似乎有威逼之意,臣恐王忠嗣心中会有想法。”
    玄宗皱眉道:“你到底是何意?朕倒要顾忌王忠嗣的想法么?”
    李林甫皱眉道:“其实老臣是想说……这不仅是王忠嗣的事情……还关乎他人之事。陛下就算无需顾忌王忠嗣的想法,也要顾忌一下他人的想法。”
    杨国忠心中大动,心道:来了,李林甫果然时时忘不了一个人,他这是一步步的将火往另外一个人身上烧了。
    但听玄宗问道:“朕需顾忌谁的想法。”
    李林甫在软榻上挪动了一下身子,沉声道:“王忠嗣的为人谨慎忠厚,臣认为,他似乎不太可能贸然写下这封奏折要求撤兵。老臣在想,王忠嗣是否是事前征求了他人的意见,这才写了这封奏折。否则王忠嗣应该不会如此。”
    玄宗皱眉沉思片刻后面色变冷,沉声道:“你是说王忠嗣事前征求了太子的许可?”
    李林甫咂嘴道:“老臣只是妄测,未必有此事。”
    玄宗面沉如水,转头看着杨国忠道:“国忠,你认为呢?”
    杨国忠想躲却也躲不掉,看了李林甫一眼,见李林甫面无表情垂目不语,心知若不附和李林甫之言,自己和李林甫之间目前的联盟便会瞬间崩溃。而自己目前少不得和李林甫同进退,否则将王忠嗣赶出京城的计划便将落空。
    “陛下,臣觉得李相国所言甚是有道理。王忠嗣和太子之间关系深厚,他们从小便一起长大,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王忠嗣也很敬重太子,这么大的事情,我想王忠嗣不会自己拿主意,有可能事前跟太子知会了一声也未可知。陛下就算不顾及王忠嗣的感受,也要顾及一下太子的感受。所以直接下旨申斥王忠嗣,似乎稍微欠妥了那么一点点。”
    杨国忠的话虽然委婉含糊,但听在玄宗耳中却明白无比。玄宗并非不知王忠嗣和太子之间关系密切。玄宗对此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想太在意此事,那是因为他需要一些平衡之术。玄宗对太子的态度一直是不断的打压却又不断的抚慰,所谓恩威并施便是如此。既不让太子跌落深渊,又不能让他有非分之想。
    正因为如此,当年皇甫惟明被杀之后,他的陇右节度使的职务才会让王忠嗣兼任。这便是换汤不换药的平衡之法。既震慑了太子,又让太子的实力并不至于太过削弱而导致一蹶不振。玄宗乐此不疲的一直这么干着。
    在他看来,王忠嗣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其实也在自己掌控之中。数月前太子推荐王忠嗣入政事堂时,玄宗其实是明白太子的心思的,但他还是同意了他的举荐。一来是因为李林甫病休,政事堂的事务确实需要人来处理。二来也是想看看太子是不是得意忘形了,是否又要冒出来玩些什么花样。一旦发觉太子得意忘形,玄宗便会再次的给予当头一棒将之打下去,让他明白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任何非分只想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现在,如果王忠嗣真的先征求了太子的许可然后再上奏自己,便等于是太子借王忠嗣之手对自己进行挑衅,所谓好大喜功的评语怕也是太子对自己的看法了。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玄宗虽然愤怒,但他没有失去思考的能力。此事无法得到验证,即便是太子授意,王忠嗣也不会说的,只能静观其变,再做处置。
    “朕觉得未必如你们所言,而且就算王忠嗣征求太子的意见再向朕上奏,这也是他的谨慎之举。太子也未必给了他什么建议。”玄宗沉声道。
    “是是是,陛下圣明。臣等只是妄测而已,臣等该死。”李林甫和杨国忠一起告罪,玄宗态度如此冷静是他们没想到的。在这种情形之下,关于这个话题该就此打住,绝口不提了。
    “不过你们提醒的是,强扭的瓜不甜,王忠嗣不愿攻击石堡城,朕硬逼着他打,也未必有个好结果。但石堡城朕是一定要拿下的,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呢?”玄宗皱眉道。
    “陛下,陇右行军司马董延光给政事堂写了一封奏折,提出了攻击石堡城的详细计划。臣觉得这个董延光对此事还是极为上心的。臣查了查董延光的履历,此人在陇右同吐蕃人作战二十年,大小战役经历无数,是个将才。”李林甫道。
    “哦?此人目前在王忠嗣的大军之中么?”玄宗问道。
    “正是,董延光率一万兵马任右路军前锋官。”
    玄宗皱眉道:“既然他有拿下石堡城的计划,为何不向王忠嗣提出建议,却来给政事堂上奏?”
    李林甫面不改色道:“董延光奏折中解释了原因,不是他想要逾矩,是因为王忠嗣拒绝任何人关于进军石堡城的建议。下了军令说谁要再提进军石堡城便革职拿办。军中将领均不敢多言。董延光这才不得已给政事堂上了折子。在董延光看来,石堡城唾手可得,他也不知道王忠嗣为何执意退兵不取石堡城,作为忠于朝廷的边将,他这么做并无不当。”
    玄宗冷笑道:“王忠嗣好大的威风,看来陇右军和河西军成了他的一言堂了。连朕都不敢拒绝天下人的建议,他倒是下了军令杜绝悠悠之口了。这个董延光很不错,敢于上奏,定是个敢说敢做的猛将。若你们认为他的进军计划并无不当的话,朕便下旨授权董延光带兵攻下石堡城。王忠嗣不是不愿意进攻么?朕便让别人替我攻下石堡城。”
    “这是个好办法。”李林甫道:“不过王忠嗣若不配合也是不成,董延光手下只有一万兵马。”
    “那便让王忠嗣拨给他所需兵马,并且从旁协助。要是这都还扭捏不愿,朕便要下旨免了他的军职了。他难道不是朕的臣子不成?”
    “那该不会。陛下圣明。”李林甫吁了口气沉声道。
    玄宗高声道:“立刻传旨给王忠嗣和董延光,命董延光率军攻下石堡城,王忠嗣从旁给予一切协助,不得有误。一个月之内,朕要得到石堡城被攻下的捷报。”
    李林甫和杨国忠齐声道:“臣等遵旨,陛下圣明。”
    兴庆宫外,李林甫和杨国忠在宫门前分别。临别之前,杨国忠躬身对软椅上的李林甫行礼笑道:“相国真乃老而弥坚,国忠这一辈子也难望其项背了。”
    李林甫呵呵笑道:“为何出此言语?左相今日为何这么夸赞老夫?”
    杨国忠道:“今日方见相国手段,国忠岂能不服。”
    “手段么?老夫哪有什么手段?”李林甫笑道。
    杨国忠叹道:“国忠斗胆猜测一下,王忠嗣恐怕是回不来京城了。”
    李林甫呵呵笑道:“这岂非也是左相所望?难道左相希望他回到政事堂中和你吵得不可开交么?”
    杨国忠摇头道:“我当然不想。我只是惊叹于相国的精密安排。这个董延光必是个重要的棋子,相国不知何时安插了这步棋,国忠佩服之极。”
    李林甫微微一叹道:“左相,你又何必说些客套话,你我之间各知深浅。你的事我也知道不少,我的事你也未必不知。说白了,人在世上,只要有一口气,总是要争一争斗一斗的。老夫行将就土之人,也是要争一争斗一斗的。老夫自己的生死其实无所谓,只怕老夫此时不争,将来子孙后代被人屠戮干净,那老夫便后悔莫及了。国忠啊,你也是,你也要想一想以后的事情。陛下年事已高,一旦陛下归天,你杨家子孙能否善终,可要多想一想。想明白了,可以来找老夫谈一谈说一说,老夫的相国府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李林甫轻轻挥挥手,抬软椅的仆役抬着他缓缓而去,杨国忠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半晌,低声道:“我杨家的事情却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为好,我杨钊的本事可不比你李林甫差,而且我的时间比你多太多。你如此激进对付太子,结果未必如你所想。”
    杨国忠招招手,仆役送来马匹,杨国忠翻身上马,挥鞭疾驰而去。
    第570章 家事(一)
    离家近两个月的王源终于于十一月中回到成都,征程劳顿,事务繁杂,王源整个人处于一种兴奋的疲惫之态,回到家中,众妻妾见之均心疼不已。
    王源第一件事便是跑去将已经快满百日的大小姐抱在怀里,大小姐已经能在大床上爬来爬去,用手揪着王源的头发乱拉乱拽,拽的王源龇牙咧嘴却满脸笑容。众妻妾在旁嬉笑不已。
    当晚,家宴其乐融融。众妻妾众星拱月一般围桌而坐,听王源谈论出征野牛城的额事宜。当听到在沙暴中差点全军覆没的那一段时,众妻妾都齐齐拍着高耸的胸脯一片惊叹之声。
    三月不知肉味的王源看着座上一众娇妻美妾活色生香,心中早已热情澎拜。众妻妾也是心情荡漾目光含情,看的王源心惊肉跳。妻妾多自然是得享艳福,但一下子应付这么多倒也是一件幸福的痛苦。当晚王源竭尽全力努力耕耘,也不过慰藉了李欣儿兰心蕙和阿萝公主三人而已。最后疲倦欲死,身子仿佛被掏空一般,倒在阿萝公主的房里搂着光溜溜的公主熟睡过去。
    次日上午,王源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浑身上下舒坦无比,年轻就是本钱,一夜的疲惫,酣睡之后便恢复如常。爬起床来出房,但见艳阳高照景色如新,家中一切安静而祥和。耳边再无野牛城中的嘈杂声,鼻子里再也没有呛人的风沙,这才真正相信自己正安稳的呆在家里。
    隔壁兰心蕙的院子里传来众女的嬉笑声,王源踱步过去,却见众妻妾正逗弄着大小姐舜华嬉笑不已。见王源走来,众女齐齐行礼,王源笑着还礼,兰心蕙命婢女搬了椅子摆在阳光之下,请王源落座。青云儿见王源发髻散乱,上前来替王源梳理发髻,整顿衣衫。
    昨夜得到雨露滋润的李欣儿荣光焕发坐在王源身侧笑道:“二郎,你来的正好,家中正好有几件事要请你定夺。”
    王源伸手揽过大小姐,摸着她粉嫩的小手逗弄,心不在焉的道:“家中之事你们自己决定便是,不必来问我。”
    李欣儿道:“我们知道你事儿多,也不想烦你。但你是一家之主,该你做主的怎能不同你商议。”
    王源道:“你说便是。”
    李欣儿道:“第一件事呢,便是大小姐的百日酒,说话便要到了,要不要办,请你定夺。若是要办的话,现在便需准备起来了。”
    王源笑道:“这还用说么?当然要办,咱们大小姐的百日,比之任何事都重要。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王源对着大小姐吐舌头逗弄,大小姐张着嘴嬉笑,伸手在王源的脸上抓挠,将王源的脸弄成了一副鬼脸。众女见之嬉笑不已。除了大小姐,恐怕无人敢在王源的脸上这么干了。
    “那好,惠儿妹子,这事儿便张罗起来,我就说二郎一定会同意的。”李欣儿笑道。
    兰心蕙起身朝王源敛裾行礼,轻声道:“多谢二郎。”
    王源摆手笑道:“这是怎么了?我的女儿倒要你来谢。”
    “第二件事便是你自己的事儿。紫儿妹子来家快一年了,你都没给人家办个喜事儿。这件事儿也要办了的好。”李欣儿道。
    王源看了一眼羞红了脸的紫云儿,笑道:“还需要办喜事么?紫儿早就是我王家的人了,话说我和紫儿都同床几十回了,老夫老妻了,难道还需要个迎娶的婚事来证明么?”
    众女嬉笑起来,紫云儿羞得满脸通红。李欣儿啐道:“不正经,说正事呢。不办纳妾之礼,紫儿哪里有名分?总是要名正言顺才好。”
    王源呵呵笑道:“那就办吧。择日不如撞日,便今晚如何?”
    众女一片笑啐之声,紫云儿而羞得躲在青云儿身后,青云儿促狭的拉她出来,叫道:“快去洞房,快去洞房去,躲着作甚?”
    李欣儿摆手道:“都别闹,二郎既同意,这事儿也要张罗起来。”
    王源看着李欣儿笑道:“十二娘越来越有我王家大妇的风范了,居然主动为我张罗起这些事情来了。”
    李欣儿白了他一眼道:“我只对在座的这些姐妹们上心,你要是再招惹什么人弄回家来,我可不依。姐妹们也都不依的。”
    王源摇头苦笑,看来李欣儿懂的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致对外的道理。
    “不会了,有你们就够了,我已经很满足了。”王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问自己,花花世界,美女万千,自己难道真的便看到她们不存非分之想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男人永远是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王源自问不能例外。
    “第三件事是黄三哥的事情,二郎你也该关心关心黄三哥了。”李欣儿道。
    王源道:“三郎怎么了?”
    李欣儿嗔道:“黄三哥今年都二十三了,跟着你东奔西跑的,家里的事情也多,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你也不替他想一想。黄老爹都跟我提过几回了,要我替黄三哥张罗着娶个媳妇儿。你自己娇妻美妾的伺候着,也不替黄三哥张罗张罗。”
    王源挠头笑道:“这等事我还真是没想过。娶媳妇的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我怎好相问?三郎如今也不至于没人看上他吧,他好歹也是我府中的大管家。府中上下数十名仆役可都归他管。话说在府里,我说话还未必有他好使呢。”
    李欣儿道:“那是两码事。黄三哥实诚人,他可不像你这么花哨。”
    王源笑道:“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李欣儿翻了个白眼道:“总之,这件事需要你点头。据我们所知,黄三哥不是没人看上他,而是他将说媒的都拒之门外了。我们后来才得知,原来黄三哥和府里的一个小妹妹对上眼了,只是他脸皮薄不敢开口。”
    王源惊讶道:“真的么?有这等事?他看上谁了?”
    李欣儿对站在一旁的黄英道:“大妹,你说吧,你阿兄的事儿是你最先发现的,跟你王家阿兄说说。”
    大妹笑道:“说起来好笑,阿兄的衣服都是我浆洗缝补的,可这几个月我和小妹每次去阿兄的屋子里,都发现衣衫浆洗的干干净净,床铺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我和小妹还当阿兄转了性了,平日哪有这么精细?后来我们偷偷的瞧着,才发现每次都有人去替阿兄缝补浆洗衣物,而且还帮阿兄叠被铺床擦扫屋子,我们才明白了此事。”
    王源哈眨眼问道:“是谁?”
    大妹道:“谭妮儿。”
    王源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个三郎,你们还说他忠厚老实,原来早就暗地里勾搭上人家姑娘了。哈哈哈。”
    李欣儿忙道:“别这么大声好么?这事儿还没几个人知道,你这是要人家姑娘没脸见人是么?我的意思是,既然黄三哥和谭妮儿对上眼了,何妨成全他们。黄三哥也该成家了。但这事儿须得先得你首肯,人家兄妹毕竟只是投奔而来,也不是奴婢,咱们做不了人家的主。”
    王源忍住笑点头道:“你说的是,那兄妹二人可不是咱们的仆役,说起来,人家对我和表姐有救命之恩呢。他父母都因为救我被杀了,所以我才着意的提拔谭平,也是一种报答。三郎和谭妮儿既然两情相悦,这事儿我当然要促成。不过长兄为大,这事儿我要和谭平说一声,人家兄长的话才算话。说起来,三郎和这谭妮儿还正是一对儿,两人都是朴素本分之人。”
    李欣儿笑道:“那你可要记得此事,记得跟那谭平说说。”
    王源点头称是,身子往后舒坦的靠在椅子上笑道:“还有什么事,一并说来便是。咱们府中还有谁看上了谁,我一并做个月老也好。话说大妹你看上谁了,跟阿兄说,阿兄给你做主。年底一并都办了这些事。”
    黄英面色绯红,结结巴巴的摇手道:“没,没。阿兄别瞎说,我可没看上谁。”
    王源呵呵笑道:“没看上谁么?要不要我帮你物色物色?”
    黄英急得跺脚,羞得说不出话来。李欣儿微笑道:“二郎,干什么拿大妹打趣?你若真的逼她说出喜欢谁的话,怕是你也难做主了。”
    王源一愣,看向黄英。但见黄英的大眼睛里满是哀怨,正痴痴的看着自己。王源心头雪亮,忙岔开话头。
    清闲时光总是短暂的,王源手头的事情千头万绪,都需要去处理。倒不是政务上的事情,大多是王源此刻最关心的私事。
    和杨家开设的车行之间关于食盐调运的一些事情需要安排妥当,事情也很繁琐。王源并不希望食盐的回款只是一些铜钱,而是需要将这些钱花出去。王源希望将这些黑钱的绝大部分以粮食物资的形式返还给自己。
    光是钱对王源并没什么用,家里堆满了铜钱并无意义。囤积大量所需物资,在大乱来临之后才能起到巨大的作用,王源必须未雨绸缪做个囤积基本物资的奸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安禄山一旦叛乱,必是满地烽烟民不聊生。到那时物价飞涨,在这时贱如草芥的米粮在战乱中将比金子还珍贵。不仅是米粮这些基本的生活物资,王源还需要买进大量的物资改造剑南军。对王源而言,优势便是,只有他知道这一切即将发生,只有他明白此刻囤积物资的重要性。
    但这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运作,王源想来想去,需要找个专门的人手来负责此事。身边可靠的人倒是有一个,柳熏直便是合适的人选。王源需要柳熏直去替自己秘密低调的采买这些物资。柳熏直性子精细,不怕繁琐,正需要他的这个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