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我不是犯4
    张雯的这条短信让白副局长对盛大明的看法立即发生了180度的变化，盛大明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彻底被颠覆。只见上面写着，“老公，你现在哪里？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相信你是无辜的。老公，你要挺住，我爱你！”
    真没想到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盛大区长，竟然也是如此风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占着李涵这么大一个美女，还藏着一个叫张雯的美女，原来你也是性情中人哪，还说你30多岁了没经历过女人，李涵是你第一个女人，我看这事得重新考虑，得重新认识你。
    盛大明也被这条短信给弄傻了，你早不发晚不发，偏偏这个时候发这种短信过来，叫我如何跟白局长解释。他抬头，看见白副局长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心里更慌了。张雯，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白副局长在脑子里推断：是不是盛大明喜新厌旧，有了新的相好之后，想离开李涵，但李涵不同意，于是他就下药，导致李涵死亡。或者，李涵发现了他和这个叫张雯的姑娘之间的奸——情，从而拒绝盛大明与其亲热，盛大明兽性大发，想用迷药迷倒李涵再发生关系，结果用药不当，失手杀死李涵。还有一种可能，刚才盛大明可能在说谎，李涵根本就不是他女朋友，他们之前发生关系可能也是他下药迷——奸李涵的，这次他故技重施，没想到害死了李涵。或者，盛大明原本与张雯相好，李涵中间插足，导致张雯怨恨，借盛大明的手除去李涵。
    短信之后，种种想法在白副局长的脑子里转过，他对盛大明的态度也变了，他冷冷地问了一句，“这个张雯是谁，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盛大明看这个问题没法回避过去，否则，你越回避，白局长肯定就越怀疑，干脆他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地把个人情感问题全部讲出来，包括他是如何认识张雯的，为何对张雯动过心，以及在和李涵明确恋爱关系时的纠结与挣扎。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张雯被陈虎欺负的事情，只说她在社会上遇到了一些很不顺心的事，来他这里寻求安慰，于是有了一些暧昧的情愫，但两人从来没有亲密接触过。
    白副局长听过之后，将信将疑。这么说来，盛大明应该是先认识李涵，而且李涵对他也早有好感，这么好的“完美女神”他不要，竟然会喜欢一个没走出校门的女硕士？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做这种选择。在兰城市，哪个未婚女性能跟李涵比？！智慧、美貌、财富集于一身，盛大明会不喜欢她，怎么可能？
    他突然想起，刚才盛大明在报告他与李涵第一次发生关系时，海鲜世界大酒店，当时张雯也在场，而且只有他们三人。事情难道真的这么巧？他与张雯的关系真的如此简单？张雯会不知道他与李涵的男女朋友关系？张雯难道没有男朋友？
    一串串的问好盘踞在白局长脑海中，他决定稍后再去外围调查，这个张雯目前看来也有嫌疑，这里问话结束后，得把她也控制起来。
    他突然语气严厉地问了一句，“盛大明，你那些药是从哪里买来的？”
    “什么药？我买什么药了？”，盛大明莫名其妙地看着白副局长，不知其所云。
    “你昨晚给李涵吃了什么药？”白副局长出其不意地问了这个问题。这是公安部门惯用的手法，在掌握一定证据后，突然抛出来，打乱嫌疑犯的心理防线。
    “你在说什么？我给李涵吃药了？吃什么药了？我对昨晚的事情根本就想不起来了，喝酒过后失忆了。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李涵是吃错药而死的吗？”盛大明反而给白局长提了一连串的问题，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李涵的死因。
    白副局长继续措辞严厉地问他，“你再好好想想，你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不要用失忆做幌子，我们大家都知道你酒量很好，怎可能喝醉，还是如实说出来，别让我为难”。
    盛大明也火了，神情激动地说了一大串话，“白局长，请你话说清楚，我怎么了？难道我会杀死我自己的女朋友？我为难你什么了，我今天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你们可以去查证。我再给你说一遍，我今天如果有半句谎言，你该怎么惩罚我就怎么惩罚，判我死刑都可以。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昨晚的事情，我确实想不起来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毫无印象。你难道没喝醉过吗，你喝醉的时候，你第二天能想起当时的情形吗？我又不是酒仙，我也是人，我怎么就不会喝醉。你可以去找陈虎书记、吴功农主任等人求证，我昨晚是怎么喝酒的。你别诈唬我，我不吃你这一套。我盛大明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唯一对不住的就是李涵，作为她的男人，她的未婚夫，我竟然没有保护好她。若不是为了尽快查明她的死因，我今天犯得着跟你说这么多吗，我把自己的全部隐私都合盘告诉你了，我没有任何隐瞒，没有任何歪曲，至于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白副局长看盛大明发火了，他不想把关系搞僵，缓和了一下语气，“盛区长，请你谅解，我这是在办案，我必须要查清事实真相，所以各种细节都必须掌握”。
    盛大明也缓和了语气，“白局长，能否告诉我，李涵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今天凌晨才注意到她的”，盛大明实在不忍心把尸体两字说出来，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只看到她脸色很不正常，然后为了不破坏现场，我立即打电话报警。你能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吗？刚才你说下药，什么药？”
    白局长看了一眼两个正在做笔录的警察，把录音设备关掉，然后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先不要记录”，再转过头对盛大明说，“盛区长，现在没有记录。没有录音，我们两个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有没有给李涵下药，或者之前有没有给李涵用过药？”
    盛大明非常坚决地说，“李涵身体一直不错，我从来没见她用过药。李涵到底是怎么死的？”
    白副局长虽然心里还有许多疑问，不过他想想，把李涵的死因告诉他，并不是泄露案情，这也是审判中需要的，他对旁边协助调查的一名干警说：你来告诉盛区长，李涵咋死的。
    那位警察同志把手中的记录本合上，告诉盛大明，李涵是因为服用了一种迷情药粉，过量了，同时在高度酒精的催化下，导致心力衰竭而死。
    盛大明想起李涵发青发紫的脸庞，想必她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眼泪再次掉下。前一天还活生生在自己眼前调皮淘气的李涵，现在却只剩冰冷的躯体。他用低沉的声音问警察，“这个迷情药粉是什么东西？李涵难道还喝酒了？”
    “是的，我们在她的胃里检验到高度白酒的成分，她血液中的酒精含量也很高。这个迷情药粉，是一种镇定剂，服用过后，人容易陷入昏迷状态”。
    盛大明又转向白局长，“李涵是什么时间去世的？”
    白副局长想了一下再答复，“法医说大概是8点左右吧”。
    嗷，天啊，自己进门的时候，李涵已经去世了，我也太混蛋了，进门之后竟然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连自己的“老婆”死了都不知道，我还算一个男人吗，真他-妈的不如死了算了。盛大明埋下头，深深地自责。
    他缓缓地抬起头，“白局长，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杀死了李涵，是不是怀疑我就是那个强——奸犯？”
    白副局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实话，如果不怀疑他的话，那干嘛还要问这么多话。但直接说出来，恐怕又伤感情，所以他尴尬地笑了笑，算是回答了。
    盛大明轻轻滴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是犯，我怎么可能杀死我心爱的未婚妻。你们真是搞错对象了。我虽然之前有过挣扎，但和李涵明确关系后，我就全身心地爱着她。哦，对了，我再补充一个情况，你们可以记录下来”。
    等白副局长重新打开录音笔之后，盛大明缓缓地说道，“李涵她知道张雯与我的关系，有一次，我在她家，张雯给我的短信她看到了，后来我把情况给她说明了一下，她当时对我说：我知道你那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你也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还是先不要把你和我的关系告诉她，这样会对她打击很大的，这事慢慢来。我相信我的老公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她知道张雯对我的感情后，没有责怪我，反而对我充满信任，并让我慢慢处理。她真的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是谁这么狠心？我求求你，白局长，一定帮我找出真凶，我一定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盛大明说着，眼中露出凶光，他确实恨极了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