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

作品:《红楼之寡妇当自强

    第七章
    金氏并未像原著里的尤二姐一样在年末前自尽,而是就这样顽强的在凤姐的压迫和秋桐的针锋相对下柔弱地争抢着贾琏的宠爱。
    或许因为贾琏在凤姐和秋桐那里都是软语温言赔笑脸的,在金氏那里更能得到一种大男子心理的满足,所以金氏在贾琏的后院中依然是最受宠的。
    这个金氏应该比尤二姐更有心计吧!
    金氏并不像尤二姐一样很快就怀了贾琏的孩子,所以凤姐虽然恨她入骨,却并没有为了自己的地位一定要将金氏除去。
    再加上一个凤姐的心腹平儿,贾琏的四个女人就这样在后院里吵吵闹闹,虽然每天小事不断,却没听到哪个重病或哪个自尽的。
    石悫不知道现在没死对这个金氏来说是好是坏,要知道贾家的富贵也只这两三年的功夫了。
    等她将来被按照犯官之奴的身份卖出去的时候,又将会面对什么呢?会不会后悔呢?
    石悫来不及关心了。因为她刚收到了女儿二姐的来信——成亲近半年的二姐怀孕了!
    这可是件大事!
    要知道二姐现在才过十八岁生日,其实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石悫知道,孔家非常需要这个孩子,虽然没有能够亲自过去照顾,但是也赶紧派了好几个经验丰富的心腹嬷嬷过去。
    孔广机的年龄在古代已经不小了,却还没有一个可以安身立户的男丁,孔家又历来家教严苛,不许子弟随便纳妾,所以对这子嗣是非常着急的。
    娘家婆家都离得很远,二姐虽然也是当了许多年家的,这次却也忐忑极了。
    石悫顾不得许多,把家中的事务托给三姐、外务托给湘莲,便急忙亲身上路,去惠州照顾女儿去了。
    走前她还多带了许多银子,提前给柳湘莲刚翻新的柳家老宅尺寸也量好了,笑着跟三姐说:“你也别怪我偏心你姐,将来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也伺候你!我这次去南边,顺便就给你把嫁妆办了——同样的钱,南边买的东西好多着呢!”把三姐臊的一整天没理母亲。
    石悫知道贾家现在一两年内还出不了大事,便在那边一直待到二姐把月子做完。
    孔广机见岳母千里迢迢赶来,极为感恩戴德,态度也比以前更恭敬了。不过这可能也有二姐生了长子的缘故。
    石悫平时除了照顾女儿,也并没有什么事。说是照顾,其实那些出力的活也都是下人们干的,她只不过动动嘴。
    她时间充裕,便趁机把惠州好好玩了一圈儿,又每天变着法的做好吃的,美其名曰“给孕妇进补”,其实有一大半都补到她肚子里去了。
    她不但把前世非常喜欢但这辈子还没吃到过的荔枝、龙眼吃了个够,还遍尝了许多广东小吃,酿豆腐、梅菜扣肉、芒果、柑橘、米粉、博罗酥糖、龙门竹笋、东江糯米酒、罗浮山甜茶……小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广东的一些东西果然比长安城中便宜太多了。惠州是有名的侨乡,这边的许多男孩子成年以后都曾出海到东南亚等地跑货赚钱的。
    因此,这边的木料、翡翠、洋货、粤绣、香料、南药都仅仅只有长安城中价格的三分之一,质量也优了很多。
    毕竟但凡是送到长安去的好货,都是紧着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家先挑,等轮到石悫这个档次的人家,就只剩普通货色了。
    见母亲为妹妹准备的嫁妆远强于自己的,二姐却并不嫉妒,反而帮衬母亲一起Cāo心。
    毕竟妹妹将来跟母亲住得更近,担负着给母亲养老送终的重任,多得些也是应当应分的。
    石悫因此更加怜惜二姐。得知女婿恐怕要在广东这里慢慢奋斗慢慢升了,石悫更是在这里盘算开了给女儿多开些财路,好为将来傍身所用。
    再悠闲的日子也是借住在别人家。想想三姐,石悫还是在戊申年十月的时候回长安了,因为三姐的婚期就要到了。
    她回去时带着一整套的广式酸枝木的家具,一套红宝石、两套翡翠、一金一银五套头面首饰,一座镀金座钟,一个红珊瑚一个白玛瑙两个玉石盆景,一箱子各色衣料,一箱子药材香料,一匣子各种打磨好了的珍珠宝石和其他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回了长安。
    刚一回长安,她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再次嫁女儿的忙碌。
    等消停时,年都过完了。
    回头一看贾家的情况——
    贾政已经从江西办完学差回来了,据说受了御史的参奏,也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迎春倒是已经出嫁了,夫家是祖籍在山西大同的武官孙绍祖,现居游击一职,比贾赦几乎不差什么。但是听说那人性情暴虐,又好酒色,故一直没有好人家的姑娘肯许配给他的,所以才拖到如今26岁才娶正妻。
    贾珍在府里说是守孝,又不能明着吃酒听戏,便美其名曰趁机跟世交公子们演习武艺,其实却每天射不了两箭就跟一帮世家公子狐朋狗友们躲在府里赌钱高乐,甚至一些小倌们日夜伺候在侧,把两府里的子弟们勾引得更坏了十分。邢大舅、薛蟠等贾家的“贵戚们”也是个中常客。
    宝钗她们一家因抄检大观园的事件搬了出去。此后园内又一股脑地放出去了好多女孩子——有投奔亲戚的,也有被买走又被卖掉的,甚至像芳官、藕官等几个小戏子,都被尼姑庵的主持收走了。
    想这时的尼姑庵除了几家有正式文书的,大多都是挂着清修幌子的私娼寮,她们几个小丫头年纪又小,又没受过什么苦的,进去了有好几个都没活过年……
    石悫趁机添了几个老实安静、背景清白的小丫头,给三姐以后生了孩子照顾孩子用。
    石悫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老妈子了,也越来越符合古代人的思想了。但是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或许自己原本就是个古人呢!
    冬天日短,石悫正在跟三姐说过年的事,省得一不小心睡着了晚上走了困,便听到心腹陪房过来悄悄地回说:“回太太,如今又有两件那府里的大事……一件是突然听说宫里的娘娘前一日刚给宝二爷和薛家的大姑娘指了婚,转过来今天就不好了,病重得很呐,也不知过不过得去;另一件却是奇事——就是那位宝二爷的玉丢了!贾家急得不得了,满大街地贴告示,说捡着的给一万两赏银,就是提供线索的都给五千呢……”
    说到这里,那陪房忽的笑笑,意味深长道:“论理不该这样,只是……小的们也是给表少爷出一口气——原来咱们跟那边还有来往的时候,也有曾见过那位宝二爷身上带的玉的,便有个促狭的小幺特意照样儿请人做了一个,转着圈送那府里去了,果然得了一万两!奴才不敢隐瞒,那一万两已经着人送到账房上去了……”
    石悫一直眯着眼听着,直到这里才将那双跟二姐、三姐如出一辙的丹凤眼瞥了那陪房一眼,那陪房连忙闭嘴肃立不说了。
    石悫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和颜悦色地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是小的们自己凭本事赚来的,就拿回去分了吧!”那陪房一句不敢说,连忙作揖应着去了。
    她这次是知道贾家并没有真的去找这个送假玉的,因为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但是敢把这种世家大族拿在掌中耍,这家里的下人也是胆子太大了,是她太久没教训他们让他们忘了她的手段了……
    虽然她是现代过来的,但是在这里,无论下人做了什么事都会算在主子的头上。她本来就很自私,她是不可能为了虚伪的“公平”“人权”什么的,让这群下人有机会连累到她的。
    不过贾家也着实是太不着调了——
    发告示是只有衙门才能做的事,无论再显赫的人家也不能随便张贴告示的,更何况缺根弦的贾家人还把那块玉的大小、颜色、上面刻了些什么字眼等信息都仔仔细细写上去了,这不是摆明了让人造假呢吗?
    最不明智的一点,就是还提出了那么高的赏钱——
    现在贾府都风雨飘摇了,屁股后面官司一大堆,连太监来借钱都拿不出,现在又有钱赏人了?这不是摆明让那些太监们记恨呢吗?
    他们不但不收敛,反而为了一个小辈的一块玉如此张扬,生怕皇上不知道他们家钱多吗?
    唉唉!
    根本不需要她去动什么心思,贾家自取灭亡的事情做得一点不手颤呐!
    罢了,罢了!
    这本来就应该是御史台和都察衙门的事,自家侄子和孔家女婿,也无需多此一举了。
    穷追不舍,倒让人觉得孔家和石俊生为人太yīn损,连点余地都不给人家留……
    除了要回扇子,剩下的就让她这么看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