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四年

作品:《穿越大唐双龙之朱瑾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朱瑾在爹爹妈妈的疼爱下长到了1岁,牙牙学语中可以用好奇宝宝的语气来问一些事情,她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隋朝,这一年正是仁寿四年(公元604年),那个盛世唐朝的创造者李世民今年才刚刚四岁。
    想起教科书上对继承北周的隋朝的评价——政治清明,人口增加,府库充实,外患不生,社会呈现了一片繁荣,在仁寿之前的纪年正式开皇,这一段历史则被称为「开皇之治」。
    朱瑾就松了一口气,幸好是穿越到一个安乐年间,要是穿越到一个乱世,做一个小老百姓可是很艰难的啊!
    她的妈妈韦氏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此时虽然女子地位不低,但她妈妈却仿佛是很少出门的大家闺秀,初为新妇连煮饭的白米要掏过才能下锅都不知道,甚至让朱瑾的爹爹苦笑着吃了几次尤带苦胆的煎鱼之后才知她烧鱼都不知道要剖开鱼肚,此事常常被当作笑谈,所以朱瑾也不问她,只是每天等着爹爹回来讲一些外界之事。
    她爹爹是世家子出生,很有才华,考取过科举,也做过官,和她妈妈成亲之后为了避开往昔一些旧事,就和她妈妈一起隐居,因为曾经考取过‘秀才’,所以开馆授徒,以此为生。
    朱瑾一直以为只有明清才有秀才这一称谓,听说自己爹爹是秀才,想到范进中举和孔乙己,以为不过如此,但是后来才知道隋文帝时代秀才有多难考。
    朱瑾在妈妈照看下正扶着床边的脚踏和小胡床学着走路,她开始听闻胡床以为指的是西域那边传过来的床,就和黄瓜最开始被人称为胡瓜一般,却没想到妈妈指给她看的竟然是一个马扎,她才知胡床亦称“交床”、“交椅”、“绳床”,是古时一种可以折叠的轻便坐具,马扎功能类似小板凳,但人所坐的面非木板,而是可卷折的布或类似物,两边腿可合起来,又轻又稳当,正好让她扶着学走路。
    比如说李白诗《长干行》里‘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其中的“绕床”,诗人意思是绕着门口的坐具,而不是一下子到了那个小姑娘的闺房中,绕她睡的绣床跑。
    这一日,朱瑾的书生爹爹让馆中弟子传信说他有客至,朱瑾的妈妈仿佛有些不悦,却还看在夫君的面子上,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虽然朱瑾的妈妈在生下朱瑾之前完全不会做家事,但山居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怎么难得过昔日闺阁中的琴棋书画,她本就聪慧,此时嫁作人妇生下朱瑾的她终于变成了一代美食高手。
    那个叔叔四方脸、鼻直口方,额头宽宽的,胖胖的憨憨的,笑起来象个弥勒佛。和朱瑾的秀才爹爹走到一起,更衬得一身白衣的爹爹玉树临风有说不出的儒雅风流。
    朱瑾想身为文人的爹爹为什么和那个做商贾的胖叔叔关系那么好,一定是因为有这样的一个小弟才衬的出他的帅,带这样一个能打能抗的小弟出门才拉风。既然是爹爹的小弟一定要多压榨一下,于是以后朱瑾一见到他就露出了淑女的笑不露齿的‘无齿’的笑容,然后几句‘胖叔最好的啦!胖叔最疼乖宝了!’拍马过去,马上就能心想事成,南海的大珍珠,冬日里的鲜花,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哪怕是稀罕得不得了的贡品物件,也能在一年之内被送到朱瑾的手里。朱瑾才知道这个看似平庸不起眼的胖叔叔其实能力不小,做的生意也是遍布天下。
    不过那个胖子叔叔看到扎着包包头正在学走路的朱瑾以后仿佛惊讶得要吓掉下巴表情才真正是逗乐朱瑾让她一见他就笑的原因,看着朱瑾笑得那么开心,秀才爹爹也开怀大笑,抱这朱瑾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乖宝。”
    那个胖子叔叔很快的镇静起来,立刻一大堆赞美送上:“大哥的爱女真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听到这些和一个1岁小女娃肉乎乎的苹果脸完全不搭架的形容词,朱瑾很是无语,拜托,胖叔,果然是人不可以貌相啊!我以为你镇静了实际上你是惊诧非凡了,都语无伦次了。
    秀才爹爹因为朱瑾灵慧非凡、开智极早,又极其疼爱她所以一直没把朱瑾当寻常小孩,正色的对朱瑾介绍道:“这是爹爹的好兄弟,你叫他胖叔就好了!”几句话让那个胖子叔叔几乎热泪盈眶。
    朱瑾的妈妈今次穿了一身嫩黄色的小袖高腰襦裙,早就收到爹爹让他馆中弟子来送信的她,见到客人上门便从厨房里端出了酒菜,然后柔风弱柳一般的对着胖叔行了个家礼,更让胖子叔叔惊得几乎要跳脚,但是秀才爹爹一手抱着朱瑾一手一手按到了胖子叔叔的肩头,才让那个不镇定的胖子叔叔今日没有惊吓得走火入魔。
    爹爹抱着朱瑾,和胖叔相对跪坐在几案旁,而朱瑾的妈妈韦氏则在一旁举案具食,胖叔却享用的很是不安,但爹爹却神情平静:“秀心已为我裴家妇,此时侍奉宾客饮食自是当然,安隆莫要忐忑。”
    安隆也非常人,此时不安皆因昔日身份立场相左,朱瑾的妈妈多次对他持剑相向,技不如人的他常常被打的屁滚尿流,只能运出天莲步逃命,等大哥相救,因此心有余悸的很。
    安隆平复了一下心情,久久不能举起筷子,叹息道:“大哥可知陈后主去了。”
    朱瑾感到爹爹浑身一怔:“哼,当年盼盼娘娘被斩于青溪大中桥畔,他就不该独活,世人皆怜张丽华那祸水,可知盼盼娘娘为护那昏君死的多惨。”冷冷一笑:“这么说杨坚那 ‘趴耳朵’的匹夫也要死了么?若不是如此,怎么舍得让他削平四海的‘明证’活生生的亡国之君死掉。”
    ‘趴耳朵’一词乃此地的方言,安隆听不懂,茫然道:“什么‘趴耳朵’?”
    会说话比会走路先的朱瑾立即口齿伶俐的对安隆解释道:“胖叔,人常道,怕老婆的男人耳根软,所以耳朵是趴下来的。”很形象的按住耳朵比划了以下,眨眨眼睛很是好奇的问道:“那个叫杨坚的人怕老婆很出名么?”其实她心里已经隐约猜到,爹爹和胖叔对话中提到的杨坚应该就是此时的皇帝——隋文帝,他和独孤后那么出名的一对,自然知道。
    “正是如此,乖宝真是聪明!”安隆呵呵的笑得合不拢嘴,听到女儿童稚的言语,裴矩也不禁莞尔,于是一餐饭吃的其乐洋洋。
    送走了客人,关上门,韦氏展颜一笑,抬起眼睛道:“轩郎还记得答应妾身什么了么?”
    “吾答应娘子之事自是不会违背,可是不代表裴某就要做一目盲耳塞的山野之人。”抱着肉团团的乖女儿,裴矩表情很是平和,仿佛没看到老婆的质疑,一转身就走进了房里。
    朱瑾不知道爹爹答应了妈妈什么事,但是此时看着爹爹平和却仿佛落荒而逃的样子,暗自腹诽道——爹爹,你其实也是‘趴耳朵’吧~
    好一会,朱瑾的妈妈才走进房来,看着挡住灯光哄女儿睡的丈夫柔声道:“妾身也知盼盼娘娘坚贞之名,当年我们正道之人也逼人太甚……”
    “秀心你只知盼盼娘娘是yīn癸派长老,却不知她是我师尊的小表妹,当年我母亲被父亲所诱,族人见弃,带着年幼的我一路乞讨寻夫,却被闻喜裴家质疑,等我拜到师尊的门下,却……其后,盼盼娘娘对我极好,在我心中,只比我年长十来岁的她若姐若母。”想起为了能让自己拜倒师尊门下持剑让自己杀死她斩断尘缘的母亲,心中一痛,面上却淡然一笑:“莫要以为我们圣门之人自小斩断尘缘,就没有寻常人的骨肉亲情。”
    “虽然妾身没有见过盼盼娘娘,身为yīn癸派长老,绝对不是没有什么手段的心慈手软之辈,却因为后主心系张丽华,就让出身为侍女的张丽华成为贵妃,踩到她这个贵嫔娘娘的头上。也知娘娘对后主痴心一片……”韦氏叹息一声:“我听说娘娘当年遗下一女,现今被杨坚所纳的宣华夫人是否……”
    “秀心想知道我们圣门隐秘何必顾左右言他,我们的确在杨坚身边有人,却并非宣华夫人,而是容华夫人蔡氏,她算得上是盼盼娘娘的师侄女,至于那宣华夫人陈氏,她是陈宣帝之女,我也曾见过,聪明且貌美,不过性子却是罕见的柔弱,说逆来顺受也不为过,不过亡国之人只有这样性子的才能活下去,至于盼盼娘娘的亲女,一个纤纤弱女对你们的所谓大计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说到最后,语气渐冷,裴矩本来就是天性凉薄之人,他与韦氏夫妻一体,却依旧因为师门之争而不能交心,此时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在婚姻的家长里短里淡去了,他虽然不悔,却依旧在心底有一种毁灭这美好温馨一切的欲望,就如同他的师尊爱上一个女子就一定会在那女子最美好和他心心相惜的时刻杀掉她一般。
    看着自己妻子似有愧疚低头不语的样子,那温柔的身姿,那白皙的脖颈,裴矩眯起斜长的凤眼,抿着薄唇就要伺机而动。
    此时已经睡去的朱瑾不知梦到了什么,迷迷瞪瞪的醒来,一脚踏空就从床上摔了下来,疼得她哇哇大哭起来。
    夫妻两个才如梦初醒一般,去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