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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午睡、下午看课外书,过得很愉快的时光在高大的男人走入餐厅的时候嘎然而止,她其实挺佩服他的,到底是如何以一个礼貌的问候,就让她顿时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尴尬处境。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为他太过客气?
    两人安静的坐在长桌的两个端用完了晚餐,晚餐后,被母亲短信催促着,她相当自来熟的邀请他散步。今天的散步比较融洽了,因为她找到了话题,那些马和驴子!
    完美!
    哪怕是一问一答的师生相处模式,也比前一天晚上的寂静要好得多,况且她提前喷了驱蚊水,没有蚊子~
    耶~
    她以为来这里之后的模式可以固定下来不用再伤脑筋,他却在道晚安时告诉她,他第二天需要飞意大利,处理一些事情,大概需要三天时间。
    她当然用力点头表示支持和没问题,心里乐开了花~
    接下来三天,她试骑了马厩里三匹马,发现自己还是最喜欢Pinocchio。整个庄园的草坪和树林她大概纵马跑了半圈,非常广袤的土地,不知道耗金几许。
    然后她还尝试在庄园后方那个天然的湖泊里游泳了,被珍妮特女管家发现后,完美的笑容首次出现破裂,好几个女仆立刻出现在湖畔,似乎随时等候她溺水好施以援手……
    接下来,她花了2个小时在巨大的迷宫花园里迷路,最后不得不求助app导航系统才狼狈的顶着一脑门的树叶出来。
    最后,当她兴致勃勃的窝在湖边垂钓时,度假的好时光结束,一辆接一辆的黑色汽车驶入,远远的看得见大量的保镖将大房子前后包围起来,之后才有数人前后不一的走进正门。
    她压了压脑袋上的草帽,咬着嘴里的青草梗,继续躲在树荫下看书和等待鱼儿上钩。午餐的时候,也是直接从厨房进去的,简单的熏肉三明治和牛奶,也吃得很开心。
    从厨房到楼上午睡都没有看见费利克斯和来访的客人,估计在会客厅,她非常心大的下午拿着钓竿水桶,继续钓鱼去,如果钓上了鱼,她打算烤鱼吃。
    让她挺意外的是,到了下午5点多的时候,更多的车驶入庄园,灯火早早的亮起来,甚至还有张灯结彩的意味,居然还有音乐飘出来,这是要举办聚会吗?以费利克斯现在的地位,和他打交道的都应该是些老头子才对,老头子们的消遣不都应该是在烟雾腾腾的房间里打打桥牌或者晒晒太阳打打高尔夫?
    没等她天马行空完,就有几个人咋咋呼呼的从房子那边出来往池塘这边走,近了互相一对眼,哟,熟人,不都是些黑二代黑三代吗?平日里父兄来往时,都见过。
    打了招呼,这群年轻人干脆的在她身边围起来了,一个抢钓竿,一个躲她影子里,两三个大男生甚至大咧咧的脱了衣服就往池塘里跳。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目前,只要费利克斯稳坐教父之位,表面上,大伙的关系都是很好的。
    经过交谈才知道,早上大佬们谈事情,有人眼尖瞅见她,就建议把孩子们一起叫过来玩一玩。
    她大笑,从主屋到这里最少500米,谁的视力这么厉害?肯定佩带了高科技眼镜吧,那种能当望远镜用的。
    无论如何,晚餐的时候,餐厅的长桌子的确是被一群40以上的老头子们坐得差不多了,年青人全部聚集在草坪的烧烤架前吃不健康致癌食品,比较起屋内悠扬轻盈的古典英语,院落里架着不知打哪儿来的音响,放着Billboard和FM的榜单曲目。
    更晚一些,各色酒品送上来,三三两两或是闲聊,或是跳舞,或是凑到另一边抽烟。
    因为未成年而恪守不喝酒原则,所以她坐在几个12、3岁小女生的中间,大家盘腿玩着UNO纸牌,一片喧闹中,很是超然。
    接近10点多,这些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们统统被父兄压上车走人,整个庄园终于恢复清静。
    她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往卧室走,念着池塘里的鱼,今天烤了,居然味道还不错?进屋转身关门的时候,抬眼正看见遥远长廊的另一头,相对的那个门,费利克斯正好打开门,似乎要出来的样子。
    她眼珠子转了转,非常大方的挥了挥手,大喊:“费利克斯,晚安!”
    那个几天未碰面的男人抬起手也朝她挥了挥,有没有说话,她不得而知。笑眯眯的关上门,打个呵欠,例常汇报妈妈,手机一扔,洗澡睡觉去。
    早上又是新的征程,她信心满满的按照预定目标奔向马厩,在照顾马匹的仆人帮助下,把马具装好,确定了肚带牢固性,才踩着栏杆翻身上马,操纵着缰绳,踢了踢马肚子,小快步跑出马厩,朝着诺大的草地奔驰而去。
    夏日的清晨,太阳尚未高照,空气中还带着露水的味道,当骏马飞驰时,她配合的弯下身,微微抬臀,双腿夹紧,感受着它强大的奔驰能力、肌理的震撼、甚至还有被马蹄带起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跑跑停停了一小时,往回慢跑的时候,她的脸红扑扑的,显然玩得十分开心。
    身后却传来另一匹马靠近的奔跑声,然后在靠近她时减速,当和她并排前进时,已经切换好了和她同样慢悠悠的速度。
    她偏头去看,是费利克斯,规整的骑装勾勒出完美的宽肩窄腰,整个人严严实实的遮掩着,只露出脖子和脸,手套和袖子无缝对接,连手腕都没露丝毫。如果不是她还一身白T牛仔长裤,她会以为穿越到中世纪……
    回忆见过不多的几次面,他的言谈举止和穿着都完美传统,没有丝毫瑕疵,往好的方面描述,是个经典风雅男人,往不好的方面表述,就是个和现代社会脱节的古板老头子……
    大笑,她轻轻踢了脚马腹,催促马儿小跑起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乐不可支。
    他沉默的跟上。
    也许是腹诽人真的不太好,抵达马厩下马的时候,她因为心不在焉,左脚打了滑,大半个身子翻过来就直接往马下摔。
    “啊!”她短促的叫了一声,心想完蛋了,却被牢牢的一把抱住。
    心脏还在失控的狂跳,身上的冷汗这才唰的一下冒了出来,她头皮发麻,呆呆的瞧着面前背高大概165的马,急促呼吸着,乱七八糟中,居然还能辨别得出马厩里的干草味、马匹味、马具的皮革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汗味……
    她已经被惊得汗水流淌得都有味道了???
    这才发现她还反射性的抱着腰上横着的结实胳膊,低头看了看,下意识捏了捏,硬邦邦的,强而有力的那种。啊,连小臂上的肌肉都能练得这么硬,平时应该锻炼很多吧,可似乎她没有发现这庄园的健身房在哪里……
    低沉平缓的询问自脑后传来:“能站么?”
    “啊?哦!可以啊。”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在腰间的桎梏放松时,却下意识的一把捉住了,听见背后有声很不明显的低笑,才回过神来,松开他,脚没有发麻,还原地蹦达了一下,表示完美。
    他很有礼貌的后退开。
    她转过身,见他正回头去牵他刚才骑的马,带回马位,卸掉马具,边拍着马脖子,边喂它吃苹果,然后亲自去抱了一捧干草过来,还洒了几把豌豆。
    啧啧,马具有马仆负责,她也去抱了干草过来,喂完马了,发现他正在马厩门口等她。拍掉手上的草屑,她跑过去,笑得其实挺不好意思的,“谢谢。”
    他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敛了敛眼,颌首的角度非常完美的合适,“不客气。”
    两人一起往宅邸走,她一脸黑线的反省,这令人尴尬的客气疏离终于论到她引领了?咳了一声,她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努力寻找话题:“费利克斯,你平时都怎么锻炼的?”
    他淡淡道,“办公楼和阁楼都有健身房。”
    她直觉的仰起头去看大房子正厅顶上那个凸出来的第三层,楼梯只到2楼,她还以为那个是设计特色,摆看的……
    他也抬头看了一眼,解释:“上去的楼梯在左翼的房间内。”
    “噢。”她发了个其实没啥意义的音,然后发现天又被聊死了……只能将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捏来捏去的玩,一路无语进屋上楼进房间洗漱更衣。
    下楼早餐,他比她先坐在明净的厨房内的餐桌前,看着报纸。
    她琢磨了一下,还是笑着道了早,坐到他对面。
    他看了眼她,点了点头,继续他的早餐和报纸同步进行。
    她拿起面前的面包,开始拼命往上刷黄油,啃到嘴巴里,牙齿陷入柔软细腻咸鲜的黄油里,终于心情又振奋起来,“今天星期六,费利克斯,我们去钓鱼吧。”她手机里还有麻麻千叮万嘱的要她想办法让他多休息的短信,一天20来条,她以后若是交了男朋友恐怕都没这么勤快。
    他抬眼看了看她,说了声好。
    她笑眯眯的,觉得整个八月的周末都有他这样的配合,麻麻的任务完成,指日可待呀~只要熬到九月开学,立刻搬去学校住,完美~
    两人早餐后,提着水桶、钓竿和凳子前往厨房落地窗出去大约500米距离的湖泊。
    顶着大草帽,简单白T牛仔短裤的她挺好奇的问:“这个湖是自然的吗?”并没有发现河流引入,倒是从地图上可以看得出,这湖泊最终会延续往东注入伊萨尔河。
    他的声音很平稳很低沉:“这是地下河的出水口,周围修葺加工过,就成了个湖泊。”
    她啊了一声,“那鱼是从哪来的?”前几天她跳下去游泳的时候,水草很丰茂,鱼也有不少,味道也很不错。
    他的口吻很是理所应当:“投放的。”
    好吧,这就是个自然加人工合成的湖。她噗嗤笑了起来,昨天晚上还有听见蛙鸣,说明生态完整性被塑造得很好呀。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沉默的跟着她,来到她之前一直窝着的钓鱼点。两人相隔大概两米这样安置下来,上饵、甩竿,湖其实很大,所以她选的是长竿,并且超级随缘的把支架撑起,竿子一放,就坐下来,伸长腿,掏出袋子里的书开始看。
    看了一分钟,她偷偷从书上方窥视他,发现他正在看手机……好吧,大家都不是正经来钓鱼的,只是,这池塘边上并没有树荫,他这样看会不会伤眼?
    她悉悉索索的从袋子里又摸了副墨镜,“费利克斯。”见他抬眼,这才把墨镜抛过去。
    她扔得挺准,他也接得很好,抬手就捉住了那副超级大镜片的墨镜。
    她笑出一口白牙:“太阳底下看书对视力有损伤。”说着,摸了摸自己几乎可以遮挡住上半身的大草帽帽檐,非常有经验人士的微笑。
    他瞧了瞧手里蛤蟆眼一样的墨镜,也不矫情,道了谢,架上。
    她发现只要一涉及到谢谢和不客气,就一定会迅速冷场……可还是礼貌的回答了不客气……
    唔,上辈子,他一定是个超级冷场王吧?
    她用书遮掩住了整张脸,无声的嘿嘿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