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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念着:费利克斯还有个不知年龄、性别、国籍的情人,她绝对不能再放纵自我!
    她还在做着心理准备,他已经平躺了下来,伸出手臂,见她坐在黑暗中一小团的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的脸都皱成一气了,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她明显被吓了一跳,却不是惊恐的那种,只是很茫然的扭头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似的,掀起被子往下钻,然后小心翼翼的挪啊挪,脑袋是睡到他胳膊上了,可身体呈钝角打开,硬是和他睡成了个扇形,如果不是床还不够大,他怀疑她要和他头碰头的睡成直线。
    他欺负她听不见,放纵自己极宠的笑道:[小愿是笨蛋。]本想就这样任着她来,可又舍不得她再被吓坏,只能侧转过身,手臂弯曲,将她的脑袋勾过来。
    她被迫也侧过身和他面对面,室内虽然关了灯,却只拉了一半的窗帘,洒入一片月光好让她并不会完全陷入漆黑。所以她看得清正面对着窗户的他的脸,深邃的五官在莹白的月光下格外的柔和,狭长的黑色眼睛被浓密的眼睫遮掩了一半,可其中的笑和浓浓的什么却让那双眼格外的深幽迷人。
    她的心开始乱七八糟的加速,她的呼吸甚至憋住了,两人凑得那么近,要是他吸入她呼出的二氧化碳怎么办?啊,晚上她用的漱口水是什么味道来着?好像是海盐的,会不会很奇怪?他要是觉得她有口臭怎么办?
    他安静的凝视着她的神色变化,生动而又可爱得不行,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他爱极了她这般充满生机的灵动模样,她就应该这样无忧无虑的成长,在他为她建立的王国里,永远像个孩子般单纯快乐。
    她胡思乱想着,最终还是用手捂住了口鼻,用力喘息起来,啊,肺活量不够憋气10分钟!她觉得脸都烧烫了,想要偏开头,他的手臂偏生弯曲着搭在她肩膀上,她如果要翻身,首先得向他靠得更近……
    嘤嘤嘤,她不敢,所以她只能眨巴着大眼,双手捂着下半张脸,可怜兮兮的与他面面相觑。
    他的眼里闪过有趣的笑意,右手也伸了出来,顺着她的肩膀滑下她的手臂,拉住她的手腕,轻轻的朝他的方向拽了拽,菲薄的唇轻启:“来。”
    她都能看见他漆黑眼珠子里晶莹的月色,总不能骗自己瞎了看不见他唇语吧……
    他嘴角的凹陷加深,口型缓慢道:“我的右腿现在不太能移动,你自己睡过来,乖。”
    她绷得老直的脚尖用力挠了挠床单,也没能甩掉那一道从头发尖酥到脚丫子的痒,她看错了吗?那声“乖”是在哄她吗?啊啊啊啊啊,她有没有看错?费利克斯会哄人?!他在哄她?!
    她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在他又要张口的时候,啪的一手拍在他嘴上,然后羞答答的自动滚入了他的怀抱,接着那只啪在他嘴巴上的小手又啪回了她的脸上。
    她大声打着呵欠,自欺欺人的低下头去不看他:“啊,好困啊,好想睡觉,啊,睡觉睡觉!”捂着脸,蜷成一只被烧熟了的虾,就连膝盖不小心碰到什么,都不敢再乱动,就这么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感受着同一张被子里强大的暖意,满脑子都不知道除了拼命告诉自己赶快忘掉刚才费利克斯说的那个“乖”字以外,根本没时间和机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睡了过去。
    他微阖着眼,聆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变成平缓,而她的脑袋也一点点的从他胳膊上滑下去,额头顶到了他胸口,那只啪了她自己又啪了他的小手摸摸摸的自觉勾上他的裤腰,他这才掀开眼皮,瞧着鼻子底下金色的发旋,嗅着她身上诱人的香,低头亲了一口:[晚安,小愿。]
    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大概是因为几乎没跟人同床共枕过,所以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睡着的时候是一个姿势,进入熟睡期后就开始张牙舞爪了,估计是伸胳膊伸腿碰到碍事的费利克斯,没踹开,就只能自己骨碌的翻身躲开。
    恩,她这么一滚,被子顺利的就被缠卷到她身上一起带走。带走也就算了,睡梦中还觉得被捆绑住了不舒服,于是又滚了回来……
    费利克斯在她第一次滚开时就醒过来,他睡姿很好,依然保持着侧睡前伸手臂的姿势,就这么看着她拖拽着一头璀璨金色乱发像条虫子一样翻滚蠕动,看得哼笑出来,才仁慈的将她捞回怀里搂住,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合眼。
    她恩恩了两声,与之前的放肆完全不同,乖乖的缩在他臂弯中间,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不再动弹。
    清晨醒来,发现自己紧紧巴着费利克斯的腰,一腿跨在他大腿上睡得像个傻子,床边还有貌美如花的麻麻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伊洛娜迟钝的眨着眼,有点想把自己塞到贝加尔湖裂缝最深处……
    坐靠在床头的费利克斯没有动弹,倒是麻麻往前倾着巴到了床边,对着满脸通红的她挤了挤眼,揶揄道:“费利克斯抱起来舒不舒服?”
    费利克斯似乎说了什么,麻麻仰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脑袋看她,满脸遗憾的起身,“好啦,我的小宝贝,该起床了,否则费利克斯连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没有办法解决。”
    她倏地的蹦起来,也不去看麻麻和费利克斯又在交谈了什么,飞快的踩着拖鞋跑回自己病房,啊啊啊啊啊啊,麻麻在说啥说啥?!一家人就可以这么口误遮拦吗?麻麻不是慕尼黑大学古德语专业的高才生吗?嗷嗷!毕业证是买来的吧!
    大概因为她的起床时间影响了费利克斯,所以他们俩的早餐是在一起的,她洗漱更衣后,灰溜溜的又滚进了他的房间。客厅的小桌子上是丰盛的病号餐,麻麻笑眯眯的坐在一边摆弄着满瓶鲜花,衬得她娇嫩的面容愈发美丽。
    她咬着面包,不太敢看对面的费利克斯,直接面向麻麻:“麻麻,粑粑呢?”真是奇了怪了,按照粑粑的独占欲,居然放纵麻麻来陪伴他们,天要下红雨了吗?
    麻麻非常慈爱的看着他们俩,姿态优雅的拨着手中火红的玫瑰,“噢,他在处理英国那边的事情,你吃的苦,他要加倍讨回来。”
    恩,以粑粑护短的性格,不奇怪。她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意味着事情不处理完,麻麻就会一直在面前蹦达啊!
    生无可恋的伊洛娜被麻麻陪着去做了耳膜恢复手术,脑袋缠上了纱布,尽管还是没有听觉,可感知神经的存在让她总觉得脑袋不但大了一圈,还沉重了许多,总不是不自觉的想要去摸,然后被麻麻打手……
    午餐的时候,麻麻帮两个孩子舀出两碗鸡汤,笑得心满意足:“恩,埃里克和詹尼斯也在就好了。”她喜欢孩子们都在身边的感觉。
    伊洛娜悄悄的掀起眼皮子去看面无表情的费利克斯,抬起脚,在桌子底下朝着麻麻的方向探到一只脚,干脆的轻踢一下作为提醒。
    麻麻似乎没觉得哪里有问题,笑眯眯又道:“要是不想住在一起也没关系,家里周围还能建几栋房子,啊,想一想你们都有了伴侣,又有了后代,多热闹。”
    伊洛娜叉起一根香肠啃了一口,然后轻轻又踹了一脚。
    麻麻忽然看向她,笑容和蔼:“宝贝儿,你的男朋友怎么一年了都没找到?”
    她喀哧喀嗤咬着鲜嫩的肉,实在是没忍住的踩住那脚,碾了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