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作品:《以身侍虎(重生)》 “自然是现在这般。”梅青晔道,以前的阿瑾太过守规矩,害得他都不太敢和她多说话,生怕被她一通教训。过去他时常感觉妹妹不似妹妹,反倒似姐姐,却不想阿瑾实实在在是比自己要长几个月的。
不过,他可不能认。
他是兄长,一日为兄,终身为兄。
“阿瑾,你这般比以前好,这样才是我梅青晔的妹妹。”
到底还是在意她说过的话,她浅浅一笑,心道果然还是少年心性。“有你这样的兄长,我觉得很好。”
梅青晔的心因为她这句话变得雀跃起来,阿瑾不仅还把他当成兄长,且还觉得他这个兄长好。他有阿瑾这样的妹妹,亦是同样欢喜。
他红了脸,不自在地挠着头。他会努力当一个好兄长,不辜负阿瑾的这句话。
“阿瑾,你放心,我以后会护着你的。要是有人胆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
“我相信兄长。”
夜色幽静,梅青晔却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奔涌着,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他目送着妹妹的身影走远,一个蹦跳起来,耍了一套拳法后才离开。
梅青晓带着静心回到知晓阁,凝思守在外面脸色有些不对。
见到自家姑娘,凝思上前低低耳语一句,指了指内室。梅青晓心头狂跳,她几步疾走,一把掀开内室的轻纱。
高瘦的少年转过身来,望着她。
第39章 索取
这回不用静心说, 凝思也没有跟进去的意思。但那眼里的忧心和犹豫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挂在脸上,几次欲言又止。
上次她被静心拦着没跟进去,姑娘和王爷确实相安无事。可是这种事情谁说得准, 万一有个什么事,她担待不起, 静心也担待不起。
“静心,我们不跟进去, 真的好吗?”
“姑娘没有发话, 咱们只能候在外面。”静心回道。
“我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到底不合礼数。姑娘一向规矩大,最近瞧着行事甚是有些不同。你说万一被老夫人知道…”
静心暗忖着,姑娘确实同以前很是不一样。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却觉得这样的大姑娘比以前更有人情味,更像个真人。
“咱们管好自己的嘴,姑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是老夫人知道,只怕也不会说什么。”
定了婚的男女,并不是太过忌讳什么男女大妨, 私下见面的比比皆是。凝思想了想,心道真要有什么事,大姑娘也会喊她们的。
猛然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事情,想半天都没想起来, 皱眉着在那里一直苦思。
内室里,梅青晓先是惊喜尔后紧接着心疼不已。将将才见过的,他不回去好好休息, 又跑来见她做什么?
“阿慎。”她提着裙小跑过去,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你…你怎么没回去?”
叶訇感受着温香软玉,放在她后背的手臂慢慢收紧。少年琥珀色的眸子似琉璃炽火,烧得她面红心跳,手心微微出汗。
阿慎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他到底怎么了?
这样的阿慎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她说出不出这种感觉,恰似一汪平静的潭水开始沸腾,翻滚成灼烫的岩浆。
“阿慎,你怎么了?”
少年没有回答她,
他一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一手在她背后紧紧箍环着。迫使两人贴在一起,她能清晰感受他贲张的气势。他的气息带着酒气,隐隐热烈一如越地的酒。
“阿瑾,你说过你只在乎我。”
“是,是我说的。”她脸更红,羞涩不已。
他的眸渐深,“你还说你只喜欢我。”
“是,这也是我说的。”
温热灼烈的气息压下来,铺天盖地将她包围。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摇曳的树叶,只能依附着枝干。枝叶不分离,宛如一体。
这样的阿慎,强势到令人陌生。她心颤栗着,并不觉得害怕,不知不觉中化成一滩春水,任由他放肆索取。
良久,他才放开她。
她眼眯离唇微肿,心跳如鼓。腿软得不行,整个人像是挂在他的身上。呼吸之处全是他的气息,眼神里只有他的身影。欢喜、羞涩的情绪交织着,她甚至渴望他更多的掠夺。
他琥珀色的瞳仁中跃动着两团火苗,那火像是来自暗夜深处势不可挡。少女身上如梅的气息芬芳,侵蚀着他所有的克制。“…阿瑾,你说过的话不能忘,我会一直记得。”
“我怎么可能会忘。”她似乎明白他在不安什么,更加心疼他的卑微。“阿慎,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为你而活的。”
她重生而来,就是为了他。
一室宁静,唯有彼此的呼吸声。
守在外面的静心和凝思二人迟迟不见动静,静心只道自家姑娘想和王爷多多相处。而凝思担心得更多,就怕姑娘还未出阁传出丑闻。
“姑娘,时辰不早了。”
里面的两人听到声音,叶訇轻轻松开她,“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歇着。”
她很是依恋,却也知该需要休息的人是他,“你也是,别再跑了,也不要胡思乱想,赶紧回去休息吧。”
忍着心里的悸动和不舍,她送他出去。
凝思见自家姑娘无事,提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看到自家姑娘一直将人送到院门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一直没想起来的事情是什么。
姑娘…不是不喜寿王殿下的吗?
为什么一而再地与王爷独处,且那灯火朦胧中的姑娘是那般的情意流露含羞带怯,极似与爱郎依依惜别。
她的心狂跳起来,转头碰到静心毫不惊讶的目光,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静心几次拦着不让她进去,许是早就看出姑娘的心意。
一向自视甚高的姑娘怎么会心许寿王,这是几时的事?静心给她一个你知我知的微妙表情,她立马肯定自己的猜测,赶紧收敛心思不敢再想。
梅青晓将人送到院门外,便不好再送了。
叶訇垂眸往后退一步,分别之际,他提起一件事,“常美人的哥哥最近得了一份差事,织造司的掌库。”
她心下了然,利益动人心。常芳菲不是傻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得罪她和阿慎。虞皇后还真是大手笔,就常公子那个贪财的脓包样,居然能弄到织造司。
监守自盗,转卖谋利的事情几乎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那些人为何挤破头抢一个听上去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无非是有大油水可捞。
常美人豁出去得罪他们,倒是捞了个大好处。只不过常家父子那样的德行,明显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掌库可是个肥差。”
“被撤职的那个掌库原是燕国公府的一个远房。”
梅青晓惊讶,“虞皇后这是打算动燕家?”
叶訇摇头,未必是虞皇后的意思。
陛下再是沉迷问道,朝中大事不可能不管。尤其是燕国公府这样手握兵权的世家,最是让他忌惮。
“燕国公府那边尚无动静,常美人被禁了足。”
她冷冷一笑,“皇后这一招使得妙,明面上瞧着给我们撑了腰,实则背后捅了我们一刀。要是我们不知内情,还傻傻地对她感恩戴德。她无非是希望我们仰仗她,唯太子马首是瞻。”
他眸渐冷,虞皇后深宫多年,虞国公府树大根深,都不是好对付的。“太子一心求道,人还在极乐观。”
极乐观三字,令梅青晓心下一紧。
前世的那一天,阿瑜就是死在极乐观的后山。似乎好像就是在最近的日子,阿瑜和母亲奉旨陪皇后娘娘去极乐观问道,阿瑜不小心失足掉进山崖而亡。
她呼吸急促起来,虽说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已改变,但是也有许多事情是一样的。
阿瑜,不能有事!
“阿瑾,阿瑾!”
叶訇连唤两声,她才回过神来,神情苍白无力。“我刚才想到一件事,走神了。”
“何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问着,琥珀色的眸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表情的任何变化。刚才阿瑾是想到了什么,为何瞬间白了脸?
她到底有什么事,连他都不愿意说。
她轻轻一笑,“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今日之事,恐怕皇后娘娘会召我进宫一问。”
虞皇后把自己放在阿慎的身边,不止是将她当成耳报神,更是一个能牵制阿慎的人。阿慎赶走陛下赏赐的美人,这么大的事情皇后娘娘不可能不过问。
他闻言,垂眸道:“你只说什么都不知道,事情都是我做的,你根本无法阻止。”
“阿慎…”
“阿瑾,我不需要好名声。世人越是憎我,或许皇后娘娘才越放心。”
她心头大痛,夹杂着酸楚。于皇后和太子而言,阿慎越是不得人心越是名声不佳,他们确实更放心。
然而明白是一回事,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她的阿慎,原是最简单的人。想到前世他被人称为阎奴,想到他被世人妖魔化畏之惧之,她的心更痛。
“阿慎,我知道怎么说。”
虞皇后的旨意如她所料,天未亮便到了梅府。此次进宫,只宣她一人,没有梅老夫人没有虞氏,仅她一人进宫。
宫门口处,碰到虞紫薇,才知虞皇后不止召了她,还召了虞紫薇。
“梅姑娘。”
“虞姑娘。”
不再假装姐妹情深,只有虚伪的客套。虞紫薇走前一步,先她一步迈进宫门,眼神还不忘回头挑衅看着她。
她视而不见,目视着前方。
虞紫薇冷笑一声,“堂堂的梅家大姑娘,不想成了来路不明的私生女。怪不得会自降身段去讨好一个养嬷嬷,你是有多怕寿王爷不要你。”
梅青晓闻言,低低笑了,“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费心讨好寿王殿下身边的人。不过我不是怕王爷不要我,而是我想和王爷做一对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虞紫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会说如此大胆的话。什么恩爱夫妻,她倒是会做梦?
“梅姑娘还是省省心,谁不知寿王殿下性情残暴,连陛下送去的美人都打了出来。更别提宋世子,听说也是王爷打的。你说以后你嫁过去,会不会挨打?”
“虞姑娘还真是爱操心,与其操心别人倒不如好好操心一下自己。要是我猜得不错,就算你被许给太子殿下,自打赐婚那日起,你连太子殿下的面都没有见过吧。”
虞紫薇脸色一变,心里恨意大增。她何止没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甚至对她不闻不问,像是没有她这个未婚妻似的。
不过没关系,她要的是名分,是高高在上的地位,是足可以压住梅青晓的身份。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太子殿下不宠爱她没什么干系,她有皇后姑姑做靠山,谁也不敢看轻她。